魏老头端着碗却是唏嘘不已,在从s市出发到b市,魏老头也不过六十出头,头发上的白发并不太多,人也很有精神,但是这才几年不见,头发全白了,人也像老了十多岁,张书鹤看了半响,寻思了下,便隐隐提了提,身体上是否有什么问题。

刘海听完倒是停下了扒饭的动作接口道:“张哥,魏爷这病啊都是从你这起的,当初我们从丧尸群里逃出来,到了b市就一直在等你汇合,可是一等不见你,二等也不见人,我们这才想到你当初让我们先走,说你有办法摆脱丧尸的那些话是不是在骗我们,魏爷更是一病不起,身子骨拖了半年多才好,这体格真是远不如当初了。”

张书鹤听罢放下了筷子,想了想笑道:“你这老爷子,当初我能说的出,自然是有办法的,这不是找到你们了吗?”说完伸手给魏老头倒了杯酒以晚辈之礼相敬。

魏爷看着张书鹤有些欣慰的接过酒,喝了一口后,大概是有些激动咳了几声,这才放下杯子叹道:“当初我让刘海去找了你几次,前两次丧尸潮一直围着,虽然我们束手无策,但至少还有点希望,也许你还活着,但最后一次去,那小铁屋都已经不在了,只能找到几张你用过的符,再之后就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唉,你也真是的,既然没事哪怕给我们点消息,你说,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你的父亲……”

黑豹在张书鹤脚边撕咬着新鲜五分熟的牛腿肉,边听着魏老头的话,听完有些不耐烦的摇尾斜目不满的瞥着魏老头,交待颜面这些话它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能不能有点新意?

看魏爷自责的样子,张书鹤倒有些不知道怎么宽慰了,只好道:“魏爷,这过去的事咱就不要再提了,如今你最重要的,就是要养好身体。”

“是是……”魏老头立即展颜道:“人啊老了老了,话就多,书鹤说的对,今天是咱们相聚的日子,你也平安回来了,应该要高高兴兴的庆祝一下才是,好,倒酒,咱们三个再干上一杯,刘海,别光顾着跟妞妞抢肉,来倒酒……”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到最后魏老头都有些醉了,最后是妞妞和刘海将他安置了,张书鹤回到自己房间,也是有些醉意,躺到床上先睡了一觉,醒来时屋里也是漆黑一片,手下是坚硬的毛发,张书鹤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到黑豹又跑到他床上,趴在他旁边睡觉,张书鹤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现在天热炎热,一人一豹凑在一起难勉热的一身汗,再加上它已经远不如小时候毛发柔软时抱着舒服,现在这身毛防卫的时候可以当作钢针用了,平常也是刺手。

张书鹤没有像往常一样踹开它,倒是难得挑挑眉毛给它顺了顺它身上的毛,如此顺着它摸感觉还是很光滑的,似乎感觉到张书鹤的抚摸,尾巴又开始嚣张的在床上划拉,完全是下意识的划拉出属于它的那份领土。

一夜在平静的修炼中过去,接下来几日张书鹤除了到小洞天挂个名外,就再也没有走出房间,一直在修炼,因为现在红渣准备充足,可以开始大量催熟玉桃,有了玉桃就可以立即酿些果酒用以修炼,顺便又特意用一枚玉桃酿了五坛果酒送给了魏老头。

魏老头听说是张书鹤自己酿的还直咋巴嘴,说他浪费食物了,这果酒有什么好喝的,一点劲都没有,基本跟饮料似的根本不能算酒,不过在尝了一小盅后,只觉得喝完瞬间神清气爽,虽然味道不能算美味,但是却也是独一无二的,张书鹤嘱咐他一天只能喝一小盅。

魏老头贪嘴一口气多喝了两杯,结果连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醒过来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感觉,顿时明白过来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搞不好是给他养身体用的,因为那效果可比大补药好用多了,当即改成两天喝一盅,除了珍惜之外,也是怕再连睡三天三夜,什么事都耽误了,还把妞妞吓够呛。

妞妞现在有了自己的房间,别提多高兴了,张书鹤又给了她一些女孩的衣服用品,整个房间都是她自己布置的,十分漂亮,床头还有个张书鹤刚给的大的卡通玩偶,而床头小桌上却摆着一个洗掉色,衣服缝了又缝的棉布小玩偶,这是张书鹤当年在车里送给她的第一个小玩具,因为长时的摩挲,玩偶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但是她一直没舍得丢掉,年纪还小这念旧的性格就已经很明显。

刘海因为是军队里的人,所以不方便和他们来这边住,但是仍然隔三岔五的过来蹭饭吃,不过随着张书鹤闭关修炼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从一星期蹭一顿到一个月才能蹭一顿,好在张书鹤给了魏老头一些存货,没有大鱼大肉,清粥小菜也聊胜于无。

而就在张书鹤每日不间断的炼化玉桃时,而百里之外有几个人为了躲仇家闯进了一处山头。

“他妈的,被人像狗一样追杀,老子真是受够了,下次再遇到姓陈那小子非宰了他喂丧尸不可。”一个大汉狠狠啐了口吐沫,将手上一柄打得没子弹的手枪泄愤的掷于地上,枪在重力的撞击下,弹了几下落入一旁草丛中。

这时远处有个放水的无意踩到了树枝,顿时大声道:“老大,这边居然有个山洞。”

另一头放哨的人也大声道:“不好了,老大,姓陈的人又追上来了……”

大汉听罢伸手又把枪拣起来了,抬手一挥:“所有人听我的,进山洞,走!”

几人带着备用手电,惊奇的顺着山洞后一直向里走,“这山洞可真奇怪,不知道是谁挖的,难道会是附近村民屯粮用的?”其中一个猜测道。

“不是,村民要囤粮肯定会挖地窖。”

“我家上数三代有人做过盗墓行当,看这炸山洞的手法,我觉得可能是盗墓老手干的。”

难道会是古墓?几个人在手机的灯光下,面孔隐隐有些兴奋,“基地现在听说已经开始回收这些有年代的东西,如果真有古董,大概能值一点票吧?”

“先去看看再说。”大汉也是精神一振,几人加快了脚步,很快走到了墓穴处,但是看到的东西让几个人大失所望。

“应该是有人来过来,东西都被拿走了……”

“可恶!”

“老大,你看上头,好像透出点光亮,但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个人心细道。

“开枪,把它打下来。”

随着“砰砰”几枪,一些碎木头屑纷纷扬扬掉了下来,接着一个东西落了下来,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有人拾起来给老大。

老大拿在手里翻来覆去:“这是个什么玩意?”

“好像是个木片,上面还有画,咦,怎么看怎么觉得像道家的符……”

“去。”老大不屑的扔到一边。

然后几人借着光线开始在墓穴里四处走动,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接着几人目光盯向了那个黑水坑,“里面会不会遗漏下什么东西?你们谁下去捞捞看。”老大看着水坑摸着下巴道。

几人面面相视,最后一个长脸男拾了根长棺材板片,准备在水里趟趟看,刚走近几步就踩到了东西,他拿开脚,伸手用力给拽了出来,在手里打量。

“什么东西?”

“好像是跟刚才一样的木片,上面画着符。”

“别管它,快看看水里有没有值钱的。”

那长脸男立即将木板伸入水中,结果搅动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随后几个人也只好放弃了,寻了一处干净地方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什么时候外仇家离开了,他们再出洞,这些人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觉,没过一会儿就都有些昏昏欲睡,只留了一人看着外面动静。

寂静的墓穴里,谁也没有看到在光线照到的黑水坑处,突然诡异的荡起了一层波纹,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水中一般,接着一根手指细的血藤狰狞的从中钻了出来,向着离着最近的人缓慢的蠕动着。

片刻后,墓空里突然间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第69章

黑暗中,张书鹤突然警觉的睁开眼,只见屋子里一片明亮,因为修炼的勤,对面的窗帘长年都没有拉上,此时外面冷煞的月光透过玻璃泄了进来,显得地上如铺了一层霜,凄冷无比,张书鹤只觉得心中一紧,习惯性的抬手摸了下旁边的床铺,原来每日躺着黑豹的地方竟然是空着的,他目光又急忙扫下床周围,仍没见到它的踪影。

就在此时,一声震耳的吼叫从头上方传来,吼声里带着杀气,张书鹤顿时眼眸一缩,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色残影突然如箭般向他胸口方向急射而来。

张书鹤大惊失色,尚来到汲抬手取出木符,就感觉到胸口一凉,血液喷到了手背上,热得烫人,与他突然冰冷起来的身体形成了强烈对比。

他看到了那个身影,它落在了地上,再熟悉不过的黑豹此时看来竟然像催命的恶魔,看向他时,冰冷的紫眸中竟带着复仇的快意……

张书鹤顿时满身大汗的从恶梦中惊醒,他抬头,窗帘没有拉,月光如霜,床旁边没有黑豹,他顿时一个翻身,翻到了床侧,然后向房顶看去,什么也没有,等了几分钟梦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张书鹤这才收回了手中的木符,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种恶梦,自从修炼了石像中丝绢上面的吐纳功法,几乎都是一夜无梦,上一次的恶梦就只有他死而重生的那个夜晚……

张书鹤虽然平静下来,但仍然能听得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声,此时时间不过是凌晨,但他已经半分睡意也无,打坐了一会儿,也是心中烦躁,无法静下心来,之前扫了一眼房间他便知道黑豹并不在屋里,这段时间他日夜闭关,显然对它少了关心,它趁机时常溜出去不知所踪,也是时间对他约束一下了。

而刚才那个恶梦也勾起了他深埋在心底的担心和恐惧,平复了下心情后,张书鹤立即从空间翻出了当初从灵宝天尊石像里找到写有炼化仆兽禁忌功法的丝绢,然后抖开仔细的又看了一遍,功法写的过程无比详细,但是对反噬却只有几句,寥寥无几,而且都是古文字,看起来极为费力。

即使如此,他仍看得无比仔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功法下面发现了一句注解,显然以前大意略过去了,字很小,可能是时间太长,也有些模糊,张书鹤一个个字研究最后总算明白了七七八八。

明白的同时也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这意思竟然是化形者诛之,在张书鹤以为,黑豹既使本身再厉害,也只不过是兽,却没想到而这段注解里,竟然提到了这禁忌之法炼出的仆兽也能化形。

化形故名思义,就是能变成人,一只野兽也能变成人?饶是张书鹤两世为人,也是呆愣当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不过自从他得到了天尊者石像里的三样东西,他所接触的也都是以前的他无法理解的事。

情绪很快稳定下来,按照丝绢上的注解内容,仆兽的修为完全取决于兽精源,兽精源原身越是厉害,仆兽吸收了其中的能量,也会青出于蓝,注解中提到,其中有一种兽精更是稀有,就是上古时的化形妖兽,极为罕见,当妖兽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是能够化为人形,如果炼成了仆兽,若有足够的能量是能够吸收到化形兽的兽精,甚至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看到这里张书鹤心头剧烈一动,这张丝绢若是落在旁人手中,即使能看得懂也会觉得是天方夜潭,痴人说梦,但是他却是知道,里面记载的东西无一不真,而妖兽化形显然也是真的,上古时也许真的有化形妖兽,只不过到现在不知过去多少万年,这东西已经绝迹了。

只是那灵宝天尊的石像里,真的会是化形兽的兽精吗?张书鹤思来想去觉得希望或许不大,想到黑豹,虽然近两年它灵智大开,极为人性化,智商也不亚于普通人,但是丝绢上也说过,上古时化形妖兽的兽精可以说是万里无一,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而且黑豹也并无化形的先兆……

想到这里,张书鹤一展丝绢借着月光又细看了起来,再找不到其它遗漏的地方,最后他的目光盯在了丝绢上那句最刺目的五个字,化形着必诛!

妖兽化形难,炼化的仆兽则更难,条件无一不是苛刻至极,而一旦化了形就意味着它完全的继承了化形妖兽的所有能力,并且又得到了大量的天地能量,放纵下去的结果不止是血气反噬伺主爆体身死,这种集天地怨气炼化成的仆兽比妖兽更危险,更有不可预测性,禁术之下的化形仆兽一出,天地必大乱,所以才会有郑重的必诛字眼,怪不得会被称做是禁忌之术,它的可怕之处也正是于此,成与它,败与它,生与它,死亦它……

张书鹤坐于床上竟是直愣愣的坐到了天亮,而后面唯一必诛的方法已经看来看去,思来想去,不下数十遍,直到天亮后黑豹自己爬上楼,用爪子拨开了窗户钻了进来要东西吃,张书鹤才翻手将丝帛收回了空间中。

黑豹则是边吃着肥瘦适宜香喷喷的半熟猪肉,边有点奇怪的看向张书鹤,它不过是睡了一觉后,出去溜了一圈,谁知天就亮了,这种情况这几天一直这样,张书鹤也没说半句不好,今天却是一直有点意味不明的盯着它看,一眨不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黑豹想了想顿时一抖身上松散的毛发,表明自己身上的的毛干净的很,没有什么脏东西,尾巴则是讨好的把舔干净的盆卷到张书鹤脚边。

张书鹤盯着它,突然抬脚将盆一脚踹出两米远,显然黑豹没想到张书鹤会这么干,竟是扭头看着滚远的盆愣愣,那是它吃饭的家伙,平时极为爱惜,张书鹤也是每次都刷干刷,从来没有用脚踢过,顿时黑豹站了起来,紫眸有点愤怒,不过见张书鹤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动作一停,想到也许是它这几日太放肆的缘故,也就忍气忍了下来。

跑过去又把盆咬了回来放到张书鹤脚边,张书鹤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又是一踢,盆这回踢得更远,黑豹的脾气向来火爆,此时见状便是冲他吼了声,然后飞快的冲过去将滚动的盆用牙一咬,又带了回来。

凡事有一有二,不可有三,但是张书鹤显然自己打破了这个规距,又是一脚踢出,黑豹见状顿时全身崩紧伏在地上,这是一种防备的状态,显然他感觉到了张书鹤的敌意,但是一人一豹多年的相处,换作他人践踏它重要的东西,绝对不会容忍而是直接扑过去鱼死网破,但是对面是张书鹤,它最先做出的不是撕碎他,而是身体进入了防备状态中,单以防备二字,黑豹就已将自已放在了被动的立场上,这是它下意识的举动,也是默许了张书鹤可以优先出手伤害它的条件。

在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但是在兽类强者的世界观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主动在第一时间杀死对方才是最正确的,不进攻那么死的就是自己,而黑豹对敌人一向都是如此贯穿始终,但是在张书鹤面前却没有动,只是此着它不甘的低吼,这个举动不是懦弱,而是将自己的生死完全相信的交到了对方手里,相反,就是对对方的信任,信任他不会伤害自己。

张书鹤的脚在碰到钢盆时,停了下来,看了黑豹半响,隐藏在腿侧紧握的右手微微张了张,一手心的冷汗,刚才的试探他知道是很危险的,但是如果不试,心头不安始终会影响他日后修炼。

而做出这种激怒行为,也是想看黑豹的反应,如果它与以前一般并没有异样,也就罢了,若是早已不知道何时对自己存了异心,潜藏在自己身边留待复仇,就不得不防,他想从中看出端倪,但显然黑豹的反应都在他意料之中,这才着实松了口气。

随即伸手拾起地上黑豹的“饭碗”,然后进厨房刷了刷,而黑豹则是跟他保持距离的步步跟着他,看他要做什么,张书鹤刷干净后,又取了一盆肉出来,放到羊毛毯边上,但是显然黑豹对他刚才踢它饭碗心存芥蒂,不肯再靠近他。

张书鹤放下盆便去了浴间,一晚上的汗都湿透了衣服,冲个澡显然是当务之急,转身关门时,见黑豹一双紫眸仍然防备的盯着他,平日最爱的肉也不吃了。

关上门后,张书鹤精神有些疲累的垂下目光,豹子天性生疑,也可以说是养不熟的动物,就算你十年对它好,但有一处做得不妥,之前的情分也就一拍两散,甚至又回到陌生时,虽然刚才的事是自己无理在先,但是也不难从中看出黑豹天性绝情的性情一二。

若说不失望也都是骗人的,这些年他在黑豹身上花的心力可以说是数不胜数,若是有朝一日翻脸为敌,不知道它是否还能念着这些年自己待它不错的情面,张书鹤心不在焉的洗过澡,穿好衣服,走出来时,黑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门口,再看一眼周围,见窗户拉开了缝,显然又出去了。

而肉盆那边,肉还是满的,看来是没吃,张书鹤知道黑豹这是跟自己置着气呢,什么时候气消了也就回来了,随即将肉盆收回到空间中。

想到什么,取来了魏老头前些日子给他的东西,一个旧布袋,里面有三十几枚古钱,魏老头生平就好古董,他又长年在基地各个地摊上摆摊,所以如果有人卖些年代久的古钱币他都留意着,用积蓄买下来,以前买这东西要花不少钱,现在末世了倒是不值什么钱,给些吃的就换了,但是难得是他这个心意。

他手里一直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也有打算重新做把七星剑,原本想从收回那七枚铜钱,但是现在有了更好的,那几个就留给刘海和魏老头,算有个经事的念想。

好在魏老头收的这些铜钱都是年代久远的,品质比之前的还要好上数倍,从中挑了最好的七枚,以次排开,手中则摆弄着其中一枚,很少有人知道铜钱一物其实最为通灵,正反两面阴阳二界,中间一孔可纳天地人三气,可谓是无价之宝。

张书鹤摆弄了一会近期用玉桃凑足铜钱容纳的灵气,再用空间最好的枯桃木做一把七星剑。

晚上黑豹回来时,从窗户跳进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窜到张书鹤床上,而是走到床前不远就停了,一双紫眸盯着张书鹤,显然在观察张书鹤的反应,若是再见他有一丝厌恶及不妥,它就立即掉头便走。

张书鹤从修炼中睁开眼睛,见状何尝不知道它的心思,只得抬手招它过来,见它磨蹭半天才跳上床,于是摸了摸它毛哄哄的头道:“早上的事是我不对,心情有点糟糕,偏你把盆放我脚边,好了,以后不踢你饭碗就是了,踢过的那个明天我就扔掉,给你换个新的……”好说歹说之下。黑豹才终于肯再跟张书鹤亲近了,张书鹤在床上修炼,它便趴在床上,将头放到张书鹤腿上,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张书鹤的手,倒是很快已经忘记之前不愉快的事了。

几天后,刘海急匆匆的过来,脸色有些憔悴,最近军队这边忙,他刚出个任务回来,没多久又有任务分配了。

“张哥,我来跟你求两张保命符,半个月后的任务实在有点扎手……”

“怎么回事?”张书鹤急眉问道。

刘海叹了口气:“近两年出现了一种叫血藤的东西,有人高价收,但很多狩猎小队都有去无回,军队这边上层不久前也要求彻底清除这东西,并且已经确定这东西就是丧尸的感染源,但是每次十队派出去,九个队都回不来,甚至全军覆没都有,这次临到我了……”

张书鹤听罢想都没想便道:“找个借口推了吧,四级丧尸也许还可能逃命,这东西碰着有去无回。”

刘海显然已经知道了危险性,想了想也只能摇了摇头:“没办法,现在进了军队里,身不由已,不听命令不行,况且我还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丢下他们临阵逃脱这种事我做不到……”

张书鹤倒是看了几眼刘海,在末世这份责任感来之不易,张书鹤虽然不赞同他去冒险,但是见他主意已定,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给他数张木符,让他到时随身携带,并嘱咐符力有限,遇到危险还是逃为上策,刘海听罢点了点头便急忙离开了。

半个月后,张书鹤正将七星剑制作完毕,拿到手中细看,桃木剑虽然刻的不精致,但是木质深红,显然是极品桃木,而七枚铜钱也早不复刚拿到手时的脏锈,露出了原本的颜色,虽不能说全新,却也是光华内敛,不似凡品。

张书鹤正高兴的摸剑时,外面传来锤门声,张书鹤略一皱眉,立即收了七星剑过去打开门,只见刘海气如牛喘,飞快的闪进来,反手关上门赶紧低声道:“不好了张哥,小黑它惹祸了……”

“什么?”张书鹤一惊,早上黑豹是经过他同意出去溜溜,以它的隐匿性,若它不主动出现,基地鲜少人能够发现它,安全足够自保,这也是他放心让黑豹出去的原因之一。

“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听我的一个兄弟说的,他一说我就知道肯定是小黑,基地一个旅长的侄子,十几岁的毛头小说,平日就飞扬跋扈确实是招人厌,但是后台硬,再加上他有一头变异的花虎,基地里根本没人敢动他,谁知道这小子带人在街上溜哒的时候,小黑冲了出来,把旅长的侄子给差点烧死,现在已经废了双腿了,他本来脸上就破了像,烧得像赖吧皮似的,现在没了腿就是个废人了,那头花虎救了他一命,但也被烧死了,军队那边调动了数百人护着旅长他侄子,几百支枪射杀小黑,我没来得及去看,直接就过来找你了,张哥,你快想想办法救小黑吧……”

张书鹤听罢倏然起身,着急之余感觉事情有些奇怪,按说黑豹早脱了野性,不会轻易出现在人前,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即使要杀,也不会这么选择这么愚蠢的杀人方式,只能说那个人激怒了黑豹,随即想到刚才刘海说的其中一句关键之处,那个旅长的侄子脸原本就被烧伤,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张书鹤脸色微变,道了句:“不好……”便立即冲了下去。

第70章

张书鹤边下楼边取出一张符在手心翻转间燃成了灰烬,随便目光扫了眼周围,辨别其中最近的路追了过去,刘海也紧随其后,见到街上有不少基地的护卫兵,感觉事情越发的糟糕了,护卫兵是护卫基地内部秩序,现在出动这么多人,显然情况严重。

“张哥,连城边的护卫队都过来了,事情不妙,还是先找回小黑吧。”刘海焦急道。

不必刘海提醒张书鹤也会如此做的,他点了点,随即两人寻找着小路穿了过去,迎面广场上方似乎聚集了不少人,里面吵闹声及枪声已经是不绝于耳。

“人太多了,这样根本进不去……”刘海拔开几个饥不择路往外逃的人忙道。

张书鹤确定了人群里黑豹确实在其中,便突然拐入一道光线发暗的胡同中,然后突然抬手自空间取出数张招唤符,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用过这符来对黑豹强制召唤,好在考虑到以防万一,他备了不少,此时正可以用上。

他清楚黑豹的性子,如果那个小子不出他所意料,是当年小姨家对面的那个小孩的话,那对于黑豹来说就不止是敌人了,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死不休,所以如果只燃一张召唤符恐怕无法将它召唤回来。

所以他取了六张,每一张都是第一张力量的翻倍,看着不断有护卫队加入到前方,张书鹤顾不得其它,只能狠下心肠,咬牙翻手间燃起了六张符,向着黑豹所在的方向抛去。

六倍的力量,幼豹时是绝对无法承受的,而此时经过几次异变的黑豹,应该也是极限,张书鹤静静的待在原地,等黑豹被召唤回来,他相信现在的黑豹已经不是当年那只未开通心智的幼豹了,既使它再愤怒,在死亡和敌人中,它应该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再强烈的仇恨,不怕青山在,只怕没材烧。

约摸过去三分钟,一直盯往前方的张书鹤目光缓和下来,看到了不远处飞射而来的黑影,随即立即拉开了布袋,指间不知何时被刺出了鲜血,在黑影射到面前时,他将沾着血的手指按在黑豹目间解了召唤符的符力,然后将它放入到布袋中。

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后面的刘海甚至只看到张书鹤抬起手伸到布袋里的手势,然后听到前面纷乱的脚步声和吵杂声。

“那只喷火的金钱豹怎么不见了,天呐快把它抓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军队来了这么多人,浪费那么多子弹,竟然还抓不住一只野豹子,真是废物……”

“那是异能豹,哪那么容易收拾,奇怪基地里从来没听说有人带着异能豹子的,难道是它是自己跳进来的?”

对面楼里的肖旅长得知消息后,大怒的一拍桌子站起来:“给我搜,不论任何代价的将它给我找出来,基地里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旅长!”

张书鹤和刘海混在人群里,回到了住处,刘海出去打听了一番回来道:“刘哥,那个肖旅长是专门基地安全的,基地的护卫队全是在他管辖之内,他现在寻了个借口开始对基地采用地毯式搜索,连个苍绳都不放过,搜到咱们这,就算小黑缩小了,也会另人生疑啊……”

张书鹤并不打坐以待毙,给受伤的黑豹清洗了血迹,吹干了毛发,便起身道:“既然基地现在待不了,那就离开基地,过一段时间,等事情平复了再说。”

刘海苦着脸道:“现在基地基本只能入不能出了,有专门的人在出口看管。”

张书鹤一听不由皱了下眉,“难道没有什么办法混出去吗?”

刘海想了想道:“有倒是有,但是……”

“说!”

刘海小心冀冀道:“张哥还记得吗?半个月前,我跟你讨了几张符护身,是要出一个任务,正好就是今天,那个肖旅长虽然在基地里有些势力,但是我们隶属的是周师长麾下的八小队分支,所以出任务是不归肖旅长管,他也无权查问,这次一共是两个小队出任务,我就是其中一个队,因为任务风险大可以随队带一名小洞天的人,正好张哥可以顶了这个名额……”

张书鹤听罢不由皱紧了眉头,无论是待在基地中被人瓮中捉鳖,还是再次面对血藤,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想了想后,还是决定随刘海出基地,因为已经没时间让他做第三种选择了。

随着三天三夜的地毯式搜索,护卫队仍然一无所获,连点线索都没有,肖旅长得知后暴跳如雷,将手下的人挨个骂个狗血喷头,手下一个人倒是起了疑心,说是当时护卫队的人将基地都围了起来,连只鸟也休想飞过去,但是当天就有人出了基地,就是周师长手下八小队的两个分支出去执行任务,因为是周师长的人,所以他们没敢上前去搜索,有没有可能这只金钱豹是随着车离开了基地,这也能解释通为什么整个基地搜完连根豹子毛都没找到。”

肖旅长平复了火气,也是起了怀疑,不过他与周师长不同路派,平时也没什么大矛盾,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况且这也只是猜测,车上到底有没有金钱豹,没有亲眼目睹,什么还不好说,随后命令道:“他们离开了几人?都是什么人?给我查!”

“报告旅长,早先就让人查过了,一共带走十九个人,十个异能力者,九个神枪手,还有三个是小洞天的人……”

肖旅长表情顿时沉了下来,“如果不是周游的话,难道是……小洞天的人?”

此时的张书鹤已经顺利的离刘海离开了基地,两台军用车,车仓里无数装备,显然上面对这次任备极为注重,异能者也分配了不少,又选了两个任务完成度最高的小分队执行,连小洞天的人额也给了分配。

张书鹤和刘海正坐在车上,军用车前面只有驾驶座和副驾驶,刘海正开着车,张书鹤则坐在旁边不断的安抚着黑豹,它至今情绪仍然暴燥消极,就算给它平时最喜欢的肉,也提不起半点精神,甚至对张书鹤的抚摸也产生了抗拒,显然那几张强制的召唤符让它再度记起自己屈膝人下的事实,加上基地中发生的事,让它无法宣泄出情绪,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刚炼化仆兽时那只只有仇恨的小兽。

看着黑豹的样子,旁边开着车的刘海也担心不已,不过见张书鹤一反平时的冷静,只好道:“张哥,你也别着急了,小黑它可能被刺激了,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或者放它下车发泄发泄?”

张书鹤只能无奈的在黑豹身上贴了张符,免得它暴怒起来冲出去,只见它狠狠的瞪着紫色的眸子对着张书鹤,好像对面的张书鹤就是他的敌人一般,爪子也在不断的挠着座垫,口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声,引诱分散注意力纷纷都无效,张书鹤只得一直抚着它的头,安抚的效果尽管并不好,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两台军用车,除了前面驾座的人外,后面车舱里还有随行的兵,里面都设有床铺,及各种武器装备,并且整个车舱的功用极为完善,铁板合起固若金汤,分解可随时向外瞄准击死丧尸,所以一路上倒是行得极为顺利,因为黑豹的原故,刘海没有让自己手下过来代替开车,而是和张书鹤倒着开。

行驶了大概六天左右,才终于来到了地图所标的红点处,因为丧尸毒的缘故很多树木都死了,地上的草都是枯黄色要死不活的,干燥的天气再加上地域处在一片黄泥地上,两台车驶过去,后面扬起滚滚的黄尘,车身也是黄濛濛的一片。

直到驶入了一片洼地,四边高中间低,两台车一前一后停在了高坡处,刘海对照了下车上的向导仪与地图上标的地点,应该就是这里了,随即和张书鹤下了车,而车舱的几个人也都纷纷打开后舱门跳了下来。

前面一台车是另一个小队,小队长与刘海平日算是竞争对手,争军功争奖励无所不争,关系并不算太和睦,他一下车就占据了主导位置,然后转身皮笑肉不笑道:“刘海,这次我们这边请了小洞天两位道士过来,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剿灭血藤,所以这一次你和你手下只要从旁辅助就行了……”说完有些不屑的看了眼张书鹤。

张书鹤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在乎小队长的言语,而且这种言语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丝毫不放在心上,他之所以这次随刘海过来,没有半途下车,一是因为正式入了队,若是临阵离开刘海对于其它人有些不太好交待,毕竟手下的人临阵脱逃对他这个队长的名声不好,二是刘海带他离开基地,他倒不好这么一走了之不管不顾了,所以暂且过来看看,是否能帮上点忙。

而他在车上也早已经跟刘海说了血藤的厉害,他们这么几个人面对血藤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一切要以忍为先,以安全为目地,要记住他们来是消灭血藤,而不是来白白的给血藤送养料的。

刘海自然分得轻缓重,他手下的兵没一个弱的,都是杀丧尸的好手,哪个也不想给那妖藤做肥料,此时见曹潜这么一力担当,自然求之不得,当下争都不争,退居二位,任曹潜去折腾。

曹潜见刘海没脾气,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看到两位道士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又抛之脑后,这两位道士请来可是不容易的,他们不要任何报酬,只要走时收两根红藤即可,他也听说小洞天有位道长私下重金收这东西,曹潜自然满口答应,这种即能让自己立一军功,又省下了大笔票子的事,自然求之不得。

两名道士一会看看天,一会在四处踩踩点,手里拿着餐盘大小的罗盘到处走动,最后走到了西南角,开始往地上铺了一条数米长的黄锻,上面早已用朱砂画了血红的巨符,然后从车里取了折叠桌摆上,放上糯米,香祭品,取出两柄桃木剑便开始做起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