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麒麟兽的鳞甲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得到了内甲后,穿在身上在化神修士之下皆可全身而退,对方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这几乎可以称做是最强防御材料之一,与这个相比元婴丹便算不了什么了,毕竟此甲在身无论什么地方都可去得,什么宝物都可抢得,元婴丹虽然数量稀少,但却并不是没有,此甲就算拿到坊市交换也能换上大把,两者相比价值不可同日而语,意识到这一点,离得最近的中年男子眼睛顿时都发起红来。

当即取了元神法器出来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麒麟兽,这可是好东西,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将麒麟兽鳞甲分了吧……”说完不等其它人开口便突然挥动起元神法器向那片耀眼的金灿灿确砍去,这一点倒是让陈鹤刮目相看,先下手为强有时候是占尽先机,通常都会占到便宜。

但那刀却只挥到了一半,中年男子的腹部便突然破开了一道血洞,但显然他神智已被宝物所占据在血洞冒出大量鲜血时才发现,而此时薛姓女修的师兄手中却是把玩着一柄无影梭,眼神却是带着丝不屑。

“你……”中年男修眼睛睁得如铜铃大小,他转头死死的盯着那薛姓女修的师兄,实际上中年男子并不是鲁莽之人,更不蠢笨,相反还有一点小聪明,他自然是衡量了一番觉得有把握才会下手,之前在大殿取那玄阴石便他便是已经试探几人一番,此次本以同样会让他趁机得手,他也心知要独吞恐怕不可能,但是先下手夺下一块几人也不好反口,并且就算是有人阻止他也有阻挡之力,虽然他是金丹初期修士,但是他有杀手锏,当年打人夺宝时被数人追杀他也能活到现在。

但此时是为什么?他僵硬的看了眼自己的腹部,拳头大的血洞,修仙者的身体不同于凡人,有伤可以自行愈合,就算断腿断手也可买到丹药服用可在十数年间恢复如初,但是有一处却是例外,那便是丹田,丹田乃修士的根本,伤了丹田便是断了修仙之途,大概是疼痛,又或者是震惊,中年男子的额头开始冒汗,他脸色发白,他无法相信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掏了丹田,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对方是中期修士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内伤他致命要害。

似乎是应他所想,薛姓女修的师兄突然放开了身上的元气,原本是中期修为突然高涨了一阶,竟然是金丹后期大圆满修士,原来如此,后期大圆满要杀一个初期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他这种隐藏实力的方式却是让陈鹤和不远处的黑衣女修眉头一跳,原本中年男子要抢宝物的举动确实是有些不妥,对方将其斩杀虽然太狠,但也情理之中。

不过他突然间展现了真实的实力却是不妙的,原本五人还可以相互牵制,对方虽然是中期但只有两人,而三人虽是初期却有三只变异妖兽,对抗起来相当于六个金丹期,达到了一种可以合作平衡,否则既然能寻到再多的宝物也不会轻易搭伙的。

但现在这种平衡被瞬间打破了,因为那中年男修就要死在薛姓女修的师兄手中,就算不死也是无用之人,现在三个初期就只剩下陈鹤和黑衣女修两人,若是对方是中期修士,他们还可以咬牙指使妖兽参与一战,而对方却是一个金丹大圆满,要灭杀他们恐怕用不了半刻,那便是极为危险了,而且对方还是在见到了麒麟兽时爆出自己的修为,一旦撕破脸恐怕两人今日不仅得不到宝物,是否能活着也去都已是问题。

黑衣女修不着痕迹的向陈鹤方向移了两步,相比于那一男一女,她要更信任陈鹤,转眼间薛姓女修的师兄便将那中年男子的头毫不留情的斩下,对方已伤了丹田在他手中比凡人都不如,要杀他真是易如反掌,片刻那鲜红的血液便流了满地都是,密室中的血腥味儿也更浓郁了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黑衣女修冷面问道:“想你们是名门正派,一开始也是你们师兄妹二人招集我们前来帮助破阵寻宝,现在找到了宝物便要翻脸不认人,杀人灭口吗?”

薛姓女修一直在旁,听罢不由的抬手抚了下美人鬓,她果然是个美人,既使此时此地这种心情之下,看着仍然致命的美丽,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道:“柳修士和陈道友你们可不要误会呢,我们当然是一同寻宝而来,只是你们也看到了。”她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的尸体,目光微冷道:“此人几次三番的要抢夺宝物,之前的玄阴石便罢了,这次却又想独吞麒麟兽,如此贪得无厌狼子野心之辈,若是我师兄不先动手杀死,恐怕一会他就要反过来杀我们了……”

这话说的三分真七分假,黑衣女修也不是傻子,那中年男子虽然确实有些贪婪,但还没有胆子敢以一敌四吧,此话也不过是在掩饰杀人之举罢了,随即黑衣女修又往陈鹤方向移了数步,并看了眼陈鹤,陈鹤表情正常,眼中甚至有丝沉凝,并没有惊慌或面目苍白,这让黑衣女修心下稍定。

薛姓女修说完不由将目光一转看向陈鹤,然后樱唇微启,似笑未笑道:“陈道友乃是我的知已,想必也觉得我师兄此举不为过吧……”

陈鹤抚了抚身边黑豹的头,动作极为稳重,毫不见慌张,他看了眼那能让人眼红心黑的麒麟兽尸身,想了想却是直接问道:“这具麒麟兽薛道友准备如何分配?”

薛姓女修未开口,她师兄却是冷哼一声,有些居高临下轻蔑的看着陈鹤:“怎么你还想分一份麒麟兽甲?简直是痴心妄想!”

陈鹤此时哪里是想要分麒麟兽,他不过只是试探了一下虚实,若是对方答应分配,那便是还有后路可退,但若不肯分配,毫无疑问对方是已决定要将他们杀人灭口了,再细想一下前前后后,显然这薛姓女修与他师兄早已谋划好,从一进入此地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去,尤其在知晓了麒麟兽后,谁又会把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放虎归山。

山谷的迷阵,大殿的数道阵法,还有密室门口那六团金焰阵,无一不预示着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若那金焰阵只需破到一团火根本不需要三个人,他们二人本就可以做到,那究竟把他们骗进来干什么?做掂背?替身?或者只是使用异兽探宝的棋子?

陈鹤的脸色如常,但目光却是盯着薛姓女修一时间有些沉默,半晌才冷然道:“既然两位早已打定注意了,那不知能否为将死之人解惑,黄泉路上也不必做个糊涂鬼……”此话一出,黑衣女修不由的脸色一变,紧张的看了陈鹤一眼,手中握紧了一把法器。

薛姓女修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便随即露出可惜之色道:“陈道友果真是心思剔透,你酿的千日醉我确实十分喜欢,和你也较投缘,但是怪只怪云梦泽有变异妖兽的极少,你恰好是其中一个……”薛姓女修收敛了笑容看向陈鹤:“你大概不清楚,我是太符门的弟子,对一些古符略懂一二,你还记得金焰阵门上的那几道古符吗?”

说完她笑了笑道:“有一种古禁符启动后必须吞灵才能结束,颇为霸道,否则无论人妖都是活着进去死着出来,那古符便正是其中之一,所以十数年我查遍了所有古符资料,最后才终于找到解决办法,那便需要以三个金丹修为以上的人修和三只五阶以上的变异妖兽的生灵慰藉符灵,只要这三人三兽死掉,我与师兄便可安然离去了……”

即使黑衣女修再听不懂此时也明白了,“你们……无耻!”说完便愤怒的将法器瞬间祭出,而一边的金狮兽也如临大敌般中身上燃起火焰,喉中开始发出狮吼声。”

“也就是说谁先死便是籍灵人?”陈鹤边问似边了然的并指缓缓往空中三点。

薛姓女修见陈鹤毫不惊慌的表情一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当她便看到空中突然出现了四个亮点,随即四个亮点开始围着陈鹤周围转了起来,不由的睁大美眸惊道:“这,这是元神法宝?”

陈鹤脸上此时一片清冷,话已至此便知今日不会善了,但至少还得活着出去,既然如此便只能动手,他不过是金丹初期修为,但因种种因素倒是有与后期有一拼之力,随即他看向身边不远的黑衣女子,此女修也同样是初期,那薛姓女修却是中期,但黑衣手下有只七阶的金焰兽,配合好也是有一拼之力。

黑衣女修一直是紧张的瞄着陈鹤,见陈鹤周边突然出现了四个元神法宝,也不由的吃了一惊,那法宝看起来个个灵活如水中鱼灵气十足,而在空中不断的旋转着忽隐忽现晶莹剔透,显然不是什么凡物,像金丹修士一般只有一到两柄元神法器,金丹后期才有可能操纵三柄元神法器,没想到此人只有初期便有了四柄元神法宝,可见其能力绝不止初期,想到此黑衣女修顿时眼前一亮,心头燃起了希望。

薛姓女修与她师兄在见到陈鹤周围的那四柄元神法宝后,两人顿时脸色不似刚才那般风淡云轻,瞬间难看了起来,薛姓女修幽幽看了陈鹤一眼,显然她错估了陈鹤的实力,只以为他是来云梦泽不久的无名散修,却没想到有几分实力。

薛姓女修的师兄见师妹目光一直在陈鹤身上,不由的心头大怒,之前在路上时师妹便一直对姓陈的表现出好感,那时因为计划只能忍着,但是现在他不会再忍,他是金丹期大圆满境界,只差一步便能进阶到元婴期,而姓陈的不过是初期修士,两小阶的差距在此,看着吧,他定要让姓陈的生不如死,让他跪在地上求饶,至时再看师妹是否还会将他放在眼里。

想到此,他不由的一震袍上百柄法器出现在身前,不愧是金丹后期修士,一次性操纵数上柄法器仍游刃有余,这上百柄法器显然是一整套,名为琼华剑,乃是极品法器,上百柄极品法器的威力极大,全力斩下去便是铺地毫无缝隙,被攻击者除了挡别无他法,想躲都无死角可躲,不知多少修士惨死在此招之下,挡得了九十九柄,只一柄便可要人命。

“去死吧!”薛姓女修的师兄怒吼的双臂一展,大量的元气如狂风般注入到了百柄琼华剑中,顿时剑芒大盛,原浮空中,瞬间所有剑便全部朝陈鹤刺去。

陈鹤虽身经百战,但是此刻却半点不敢含糊,琼华剑属水,水生木,陈鹤立即祭出龙丝剑,只见从龙丝剑中突然爆出了上百条墨绿的狰狞的藤蔓在空中张舞,如长了长须的水草将那些剑瞬间包裹其中,木遇水则盛越战越勇,一时间琼华剑与藤数息间便交战了上千次。

以陈鹤的修为是无法与后期对抗,但奈何陈鹤有大量的玲珑果服用,又服食多年,原本需要进阶到后期才有的多操纵力,此时他便已游刃有余,再加上元神足够强大,同时指挥三柄元神法器并无不妥,虽然元气是最弱项,但是手中有千年的乌龙仙酒可勉强弥补,一时间竟是与后期战了平分秋色。

那黑衣女修一面警惕着对面的薛姓女修,一边不断看着陈鹤这边,之前原来还有些担心,见他此时对战后期竟然丝毫不落下风,顿时松了口气,开始专注于对面的薛姓女修。

而薛姓女修见师兄竟然在一刻的时间没有解决到陈鹤,还让陈鹤不断的打压甚至失了先机,甚至对方取了一只不知是什么的红葫芦,竟然喷出了汹汹大火将师兄数件法宝烧毁,一个明明是金丹后期的修士居然被一初期修士打得灰头土脸,不由脸色难道的道了句:“废物!”这才看向对面的黑衣女修。

眼中有着怒气,但薛姓女修目光一闪却是突然怪异一笑,突然便见她一脚将那块伏着黑魇兽突出的石板向黑衣女修踹去,那黑餍兽的尸骨有着强烈的黑色火焰,之前便已试过,法器一碰便烧成了灰,连灰都没有,直接成了烟,连法器是如此更别提人的血肉之躯了,恐怕沾是一星半点便要烧得连元神都没了。

黑衣女修见状大惊失惊,眼先那黑魇兽的尸骨朝她方向而来,速度快到无法反应,法器无法挡的情况下,黑衣女修眼眸急缩间突然一掐指,身形突然快如影子,待被那妖骨砸下来,黑衣女修却是堪堪从原地移到了三丈远,大概是情急之下用了禁术元气大失,她倚着墙面顿时脸色苍白如纸。

就在薛姓女修冷笑一声,准备先解决到黑衣女修,然后再去助师兄一臂之力偷袭陈鹤时,刚才被她踹开的那块石板竟然突然爆开,从里面窜出一道黄色影子,影子快如闪电,只眨眼之间便窜到了离得最近正在斗法无心躲让的薛姓女修师兄身侧,接着便听到薛姓女修的师兄一声惨叫声,在他完全没有防备之下,整个活生生的人被瞬间吸成了骷髅,骨头最后掉了一地。

此景顿时让密室中的三个人都惊呆了!

第232章

待得那黄色光影变得清晰些,几人这才看清了,居然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黄色迷你小麒麟,但此麒麟却并不是什么幼崽,因它只有形而没有体,显然应该是元神一类的东西,凡是元神脆弱暴露在空气中没有载体,很容易会被天地灵气所同化,并且也没有可能自行凝形的能力,如此一想几人顿时心头一震,意识到什么顿时大惊失色起来,目光不由落在了那金灿灿的成年麒麟兽的尸身上。

难道这是麒麟兽的元婴?人修有元婴妖兽也同样有,但是两者实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如果此兽是元婴一类,即使是没有实体,元神之力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低阶的金丹修士可以比拟,意识到这一点后,陈鹤哪里还会觉得那迷你麒麟可爱,此时已是闻之色变,不待其它,顿时脚下一蹬便与黑豹突然向那门口,射去。

此时动的不止是陈鹤,那薛姓女修紧随其后也是身形一动,黑衣女子见两人消失在原地又如何不知情势急迫,三人脚不沾地的前后便皆向石门那一条缝隙中飞窜,一只堪比元婴后期的麒麟兽即使没有本体也可秒杀金丹,只看刚才它将薛姓女修的师兄金丹后期大圆满修为一瞬间吸成了骨渣,便可知其的可怕之处,若一旦沾上绝无生还的可能。

相比另外两人,薛姓女修此时的脸色明显的白了又白,谁能想到她十数次的查探,耗费了多少心力和时间,本来以为此次应是十拿九稳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却是出了这样的变故,想到自己刚才那一踢之力,心头已经意识到了那黑魇兽石板之下应是镇压着麒麟兽的兽魂。

想到此处,她心中不由暗暗骂着那将兽魂压在石下的上古妖修,真是愚蠢至极,狂傲至极,杀了上古神兽麒麟居然还不将其元神彻底灭杀,只是用点血符和九阶黑魇兽压着,这如何能压得住,他难道不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吗,害得她此次不仅人财两空,恐怕还会性命不保,不由的银牙暗咬心中愤恨。

这一切说时慢,所有人的想法也不过是瞬间之事,陈鹤此时速度最快已经冲到了石门口,离门不过只剩下一丈距离,冲出去后到时借着外面还未完全损坏的门符和焰火阵或者还可以阻挡片刻,眼见着石门近在咫尺,陈鹤却是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低喝:“呔!”

接着原本快速移动的身体顿时如坠千金重担般砸向地面,此时他离门只剩下一臂半,几乎触手便可摸到,但是此时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这点距离有如隔着千万里,一时间巨大的压力使得他手脚有如被铸满了铁,别说伸手,便是动一下手指都不可能。

豆大的汗珠顺着陈鹤的额头划落下来滴落到石板上,而此时石板却是“咔咔”响了数声,每响一下陈鹤便陷入到石板一寸,四五下后腿便已完全没入到了石板之中,陈鹤已经感到了牙关开始战栗起来,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黑豹怒吼的声音,这声低吼并不高,但是却是将陈鹤如压重斤的压力减轻了些许。

黑豹是六阶妖兽,但是其实力却可与七阶妖兽相当,甚至于灭杀,再加上它体内有一滴真龙之血,所以在面对那麒麟时,并没有其它三人一兽那般狼狈,甚至在看到陈鹤陷入到地板之中时不甘的向陈鹤身边用力的移了两步,并愤怒的冲那黄色物大吼了一声,原本应是震天吼啸,但是出口却只是低吼声。

就在压力顿轻的那一瞬那,陈鹤体内被压制的元气顿时剧烈的一缩一涨,全部输了出去,原本落在地上的四柄元神法器顿时又亮了起来,然后开始缓缓的绕着陈鹤打转起来,四柄元神法器并不需要陈鹤太多的元神指挥,因法器之中皆有器灵。

陈鹤元神法器中的器灵并不是普通的一些妖兽灵智,而是天地间自然灵气孕育诞生之物,它们可自行吸收周围的灵气成长,之前又因吸收了大量福气灵智大开,这些年又在陈鹤丹田以元气温养,并时不时的放出去游耍,原来只是豆大的亮光,此时已经大了十倍有余,其能力自然已经不是以前那般可比。

将元气全力输出后,因黑豹低吼减轻的那一瞬间的压力又回来,但是四柄元神法器在他周围围着他转动使他压力减了两成左右,他咬牙顺势盘坐了起来,四把灵器显然也知道那黄色东西的厉害,只靠在陈鹤周围转动,时不时转动路线还会形成球状将陈鹤包裹在其中,法器中那精纯的九品圣莲之气也开始慢慢释放,有圣莲之气缓冲陈鹤才得以喘息恢复些法力。

相比陈鹤身边的黑豹及四柄器相助,另两人则要更不堪,黑衣女修咬牙取了一件异宝,但这件异宝在头上空支撑不过数息便自行爆破,接着整个身体都被压到了地板之下,没有多久那黄光一闪,黑衣女子便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只剩下了骸骨,元神也自行飘出消散在空气中。

而薛姓女修显然要比黑衣女子要强悍的多,脸色一沉伸手便是数张上古血符,挟在那如青葱般手指之间竟是有些惊心动魄的美感,太符门的弟子擅长用符,并且对阵法也有其独到之处,一时间血符上各种符号闪闪发光,竟是形成了一种阵法,瞬间倒是抵抗住了压力,接下来薛姓女修与陈鹤二人各使尽神通都在痛苦压捱着。

这一切说时慢来时快,从薛姓女修的师兄身死,到黑衣女子元神被灭及两人拼死抵抗也不过只是片刻之间的事,那麒麟兽修炼到化形并修了某种神通,竟然能够从一切活物身上提取到生气用于已身,吸了两个人后,那黄光便亮了起来,它很快便看到了压在一边无法动弹的金狮兽,那黄色的眼睛凶狠的动了几动后,便一晃冲了过去。

因黑衣女子身死,金狮兽已经被解除了血祭关系,此时正是六神无主虚弱之时,竟是连挣扎都没有便被黄光吸收了,大概两个人修能吸收的较少,而金狮兽是变异妖兽且同是金属性,麒麟魂魄吸收完后,竟是从迷死大小涨至碗大,凝结的身形也清楚得多。

此时不止是薛姓女修,就连陈鹤都露出了惊惧之色,此时的几人一一都被那麒麟兽吸干,连元神都不得逃脱,这就如圈里待宰的牛羊,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等着被其灭杀后魂飞魄散,一身修为皆变为此兽的养分,有如粪土一般。

“没想到竟然被囚禁了万年,本以为此次本王的元魂将散,却没想到还有此再生机缘,哈哈哈……”似乎吸收足够的生命力,那麒麟魂魄竟是开口说话,声音虽是说不出的狂妄,但是语气中显然天生便是俯看众生至高者的之态,也难怪,麒麟乃是真龙九子,排名榜上前十例的奇兽,其地位自然不同凡晌,虽被屈囚万年,但其心性却不会轻易改变。

麒麟兽笑罢却是将眼睛一眯,看向下方一男一女,“只要吞掉了他们,我便可重见天日凝结元魂……”元魂凝结便避免了魂飞魄散之苦,不过当视线看到地下那具自己的麒麟本体时,眼神中却又射出了一丝仇恨,虽然可凝结万年间快要消散的元魂,但是日后它只能以元魂为体,再无法回到本法之中,除了夺舍其它妖兽外,根本别无他法可让他重新拥有身躯,但是那些低等弱智的妖兽又如何能够配给它用,连它本体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麒麟魂黄色的眼睛一缩便盯上了那薛姓女修身上,它最恨之物莫过于将它囚困的妖修,然后便是那些血符,也是薛姓女修运气不济,竟然撞到了枪口上,此时薛姓女修只觉得自己仿若被毒蛇盯住了,娇躯忍不住乱颤,她知道这妖魂下一个的目标很可能是自己,一旦要被它吸收,恐怕不止是身死,估计连转生的可能性都要失去。

薛姓女修不由的咬紧下唇,鲜血沾湿了唇瓣更显得她妖艳无比,她扭头看了陈鹤一眼,实际她对陈鹤能坚持到此时已经是感觉到不可思夷了,如果不是她手中这几张上古血符,只怕她早已血肉模糊,比那黑衣女修好不了多少,在这五人之中她并没想到陈鹤竟然是实力最为隐匿的一个,但是这又如何,早晚也难逃一死,不过是先死晚死一瞬间罢了。

与其魂飞魄散,不如自先了断,至少可保有元神轮回,在下一瞬薛姓女修便转回视线,然后抬手出人意料的突然拍向前额,接着周边的血符也黯淡下来,薛姓女修整个身体软转在地上,如一朵被风雨催残的花朵,唇边流出了鲜红的血液,一缕元神从其泥丸而出,慢慢消散在天地间。

修士生机已断那麒麟想吸也无法吸取了,不由的在空中暴跳如雷,随即目光便恶狠狠的看向地上的陈鹤,它现在只有元魂,没有储物袋和法器,所以除了自身的修为得以压制并无其它的手段,两个已经死了一个,那另一个就绝不能再拖延,所以它动作非常快,猛的向那盘坐于地上面色痛苦的陈鹤冲去。

陈鹤此时已知不妙,他知道薛姓女修那般毫不犹豫的自杀行为在此时看来乃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在陈鹤心中命是极其珍贵的,只有一次,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够轻易舍弃,他甚至想不若弃身至前世身体内,但是结果如何运算都是一样的,都会被此麒麟兽魂秒杀,连一成的生还把握都没有,做了也只是无用功。

上方麒麟黄豆眼死瞪着陈鹤,而陈鹤只闪烁着眼神想着各种对策,但是在对方实力绝对强横之下,任何脱身办法都如以卵击石,无一分把握,而此时陈鹤压力虽然骤减,但是想要起身无疑坚难无比,更不要提逃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黄色妖魂向自己而来。

一直在陈鹤周身缓缓游走的四柄元神法器正闪着光芒,它们的动作就如在粘稠的水中游动一般,每游动一分便帮陈鹤抵挡着一分压力,天地诞生的灵智乃是至灵之物,心性纯净无染,使得它们可随意操控灵气而不受规则限制,并且因跟着陈鹤多年与陈鹤极为亲近,虽不说如父子关系,但也是亦师亦友,如今见那黄色光球要伤害陈鹤。

一瞬间最为忠厚的尘黄剑突然光芒大盛起来,陈鹤此时身体受困,在堪比元婴后期的压力之下自身都难保,更别提要指使法器攻击,此时就算一个炼气期都可以制他于死地,尘黄剑这样的反应完全是受主于它自身,它是四把元神法器中跟随在陈鹤身边最长的一件。

当年那个在石头中东游西荡的土黄色小黄球被陈鹤诱骗到了灵莲所制的灵剑之中,虽然它当时很害怕,但是因有血祭的关系,它一切都要听命于陈鹤,每日战战兢兢,但是时间一长却喜欢了这个住所,那种纯净的圣莲气它很喜欢,也喜欢待在陈鹤的丹田之中,那种十分安全的暧暧的感觉,它慢慢的习惯了,习惯受其它几个法器的追赶,也习惯了在陈鹤不远处玩耍,它觉得这是它千万年来漫无目地在石缝之中游荡无法感觉到快活,它不想有人破坏掉这种它喜欢的生活。

它是四柄剑中防御最好的,它知道自己的责任很大,它想像以前一般保护要保护的人,但是主人却没有任何吩咐,它看到那个黄色的光团过来了,它想要做点什么,但是没有主人的元气也没有办法,不过它有自己的元气,虽然很少,但是它想要这么做。

尘黄剑在一瞬间亮光大盛,应在了密室之中,土黄色比不过金色的耀眼,也比不过水蓝色的美丽,更没有绿色的生机,它是很不起眼的光泽,也很土气,但是它却是最忠城的,它的黄尘可达数丈,可以保护很多人,它勇敢的挡在陈鹤和黑豹及其它三柄元神法器的身前,用它最引以为傲的黄尘将想保护的人包裹在其中,接着尘黄剑便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它感觉到它的身体由杏子大小不断的缩小,最后在麒麟兽的一撞之下,它听到数声“咔嚓”声,它感觉到身体已经不再受控制了,突然间它想到在海上时黑兽兽叼来的一种海鸟蛋,主人轻轻的敲里面的蛋便流了下来,它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那样的蛋,身体从蛋壳中流出来,是不是它现在也会像那海鸟蛋一样白白黄黄……

土黄色的光芒最终彻底消失掉,而尘黄剑也“啪嗒”一声掉在了木板上,剑身头尾断再无半点法器的光泽,那一刻陈鹤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光滑的额头一瞬间青筋暴起。

而在下一瞬,本来游走的脉金剑突然间光芒大盛起来,与尘黄剑相比,脉金剑的光芒要更尖锐耀眼,原本它有些萎靡,因它感觉到那麒麟兽同是金属性,而且要极为强盛,但是此时见尘黄剑没有了,它开始暴燥起来,它甚至在剑发现尖耳的刮动声想要冲剑而出。

这种强烈的感觉激发了它的能力,无数金光开始在空中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这是它最擅长的流星雨,它是几把法器中最为调皮的,平时讨人嫌的很,只有尘黄剑会陪它玩耍,尘黄剑没有了,它以后就再也没有玩伴了,它要让那黄色的光团把尘黄剑还回来,它开始将它化成的漫天流星雨凝成无数针形,将那黄色光团包裹住,恶狠狠威胁着,它不交出脉金剑,它就用针破它的皮,将它穿成一只刺猬。

陈鹤此时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的衣衫,只听到一阵阵刺耳的碰撞声,没有支撑多久便听到一声被击飞的声音,陈鹤不必睁开眼睛神识便已知道脉金剑整个剑身严重的扭曲裂开镶嵌在了墙缝之中,但他此时什么都做不了,他无法招回法器,也无法输送元气,只能硬邦邦的坐在地板上,脸上的表情即使不看也知道已经是痛苦愤怒的微微扭曲了。

那麒麟兽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即使它是上古奇兽也是第一次见到居然可以自行攻击的法器,其灵性居然比一些以妖兽魂炼制的法器还要灵活几分,这在上古时期也是极为少见的,但是几眼后便差不多清楚了,一向傲气的奇兽也禁不住露出惊色,看向陈鹤的眼神竟然带上了半分顾忌。

“没想到你竟然有圣莲神器,而且四把之多,土金木水全五行只差了一把便凑齐了,凭你一区区的金丹初期修士的能力,如果不是本王亲眼所见,恐怕根本便不敢相信,连这天地灵种也被你找到,就算是上古大能人修化神修士要凑齐也不是件轻而易举之事……”看了下方脸色发青的陈鹤,不由冷哼了一声:“想来你若没遇见本王,将来修为也定是不凡,只是可惜今日命该如此,怪也只怪你运数不济,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说完麒麟兽眼中露出了一抹杀意,身形一晃便向陈鹤闪去。

此时陈鹤面前只剩下木水两把元神法器,实际说起来这两把因都是变异灵种,要比金土灵种能力强上那么几分,灵种乃天地灵气幻化而出,自然明白眼前的黄色光团实力强盛,即使之前他们彼此有些不合,骨子里不服对方,但是此时大敌当前也顾不上对战,一时间两把法器射出光芒。

因璃冰剑乃是水火变异,可滴水成冰,与那麒麟元魂撞击在一起,只见到挡在陈鹤前面的漫天冰层碎了又凝,凝了又碎,而冰层后则是上千墨绿藤蔓,硬如钢铁并数次出其不意的偷袭,一时间竟将那麒麟兽给生生逼退,但同时两把法器的光芒开始暗淡,它们毕竟只是件法器而已,没有陈鹤的元气供应无法长久的作战,几次交战便已枯竭,并且因水木两柄都是可一化百,百化千的攻击属性,其元气消耗是极大的,只不过水木配合起来能省些能量才能支撑这么久。

麒麟兽乃是极为高傲的妖兽,此时见自己竟被两个形如死物的东西给拦下,顿时恼羞成怒,它虽然之前吞掉了两人一兽的生气,但是它千万年损失的哪是这一点点可以比拟,时间再消耗下去恐怕自己又会回到虚弱状态,一时间在空中愤怒的弹了几下,然后再次向龙丝剑与璃冰剑冲去。

数息之间,只听到两声沉闷的声响,陈鹤放在膝上的手用力的攥紧拳头,他一直比任何人都想要修为强盛,只为了让自己占有主动的位置,而不是像过街老鼠一般被人踩在脚下随意斩杀,而在这一刻他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变强,即使死亡只在片刻之间,但那种想法汹涌在胸腔中涌动,甚至溢出来,无法遏制。

四柄元神法器虽然是受他所用,但是他从未将它们真的当成工具,也许这种想法在炼制前有过,但当材料一点点收集齐全,在自己千辛万苦小心冀冀的将它们炼制出来,当引着灵种进入其中,那一刻早已经将它们当成生死与共的伙伴,一人一豹四只小剑多年一起在修仙界,在海上流浪。

有时候甚至觉得它们只是几个没长大的顽皮孩童,每天放入丹田便老实的吸收元气,放出来便像孩子一般互相追逐玩耍,从没想到有一刻它们会用生命来换取自己存活的机会,那种无力感,那种绝望和愤怒让他双目变得血红。

他想要抬起手臂,但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便是要难上千万倍,巨大的压力将他压制住,因失去了四柄元神法器身下的木板开始不断的深陷,那种亲眼看着几个平时顽劣毛头裂剑在前,及那股要把他做人的头颅按进肚子里的屈辱感,让他不甘示弱的拼命想要抬起头看着那黄色的光团,就算死也要记住它,若是还能有机会重活一世,他定要将它封在灭杀符中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这时,身边原本趴着的黑豹,突然挣扎着起身移动两步挡在了陈鹤身前,它仰头冲着空中那麒麟兽吼叫,身上原本黑色的毛发已经开始变成红色,甚至隐隐挂了一层银霜,一双紫眸已经有些红色,一只六阶的妖兽,即使它是变异妖兽也无法与麒麟兽相抗,就算是前世的金斩元也绝没有胜算,更何况还有恢复元神的黑豹,它完全是凭着一股狠劣和不要命的状态与那麒麟遥遥相对。

如果换作其它妖兽,即使是之前七阶的金狮兽也早已趴在地上臣服,一动不动的任其吸收掉生气,麒麟兽早已经决定将陈鹤等人全部灭杀,又怎么会将一只只有六阶的妖豹看在眼里,但是冲至一半时却是突然停下了身影,口中不由:“咦”了一声。

就在它停顿时一瞬间,黑豹突然腹部一收,一直积攒的一口火焰猛的向那麒麟兽喷去,麒麟一时分心之下虽然躲开,但是却仍被火焰扫到,火乃是克金之物,加上因为璃冰火的关系,其火焰威力不可小视,热中有寒,寒中带热,使麒麟兽一时身上亮光减了两分。

这让麒麟兽开始气极败坏起来,但是它却并没有再冲下去,并不是怕了下面的一人一兽,而是如突然发现了宝一般,一开始从那镇压它多年的石板下冲出后,它并没有细看密室中这几人,当时心有怒意只想把这些人全部吸干,但随着它能量补充了一些后,也开始想起后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夺舍,但是那只七阶的金狮兽他却是看不上眼的,虽然根骨勉强算中等,但在它眼里给它提鞋都不够。

而杀了这些人它又要到哪里找合适的肉身,就算找到了合适的只怕万年后当年那些上古大小神兽已经趋于神化了,又如何能让它夺舍成功,低不成高不就总不能让它一直以这种魂魄形态出现,眼前这只不起眼的豹子它还一直没放在眼里,不过是只六阶妖兽罢了。

却没想到在刚才此豹全身毛发变红的一瞬间,它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血脉,没错,它们麒麟血脉乃是真龙一族,就算是个废物只凭血脉便可让万兽臣服,但它没想到这么一只豹身上居然会有,怎么可能有,就算麒麟和妖豹结合也不可能生出带有麒麟血脉的豹子,因不同脉不可能会产下后代。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将麒麟杀死,炼了真龙血出来移到了此豹身上,这对麒麟一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炼化血脉乃是不共戴天之仇,原本想要将陈鹤吸干的想法瞬间被怒气所覆盖,它眯着黄色的眼睛突然间改变了想法,它要让眼前这个养豹子的修士炼成尸油喂尸魔,然后再将他的魂魄植入最下等的傀儡中永世只能匍匐在地任人踩压,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才罢休。

但麒麟很快又想到什么,竟是露出一丝喜色,不由又打量起黑豹,完全没有了刚才恼怒黑豹烧它魂魄之举,眼前这只虽然阶数低,但是居然是只三次变异的豹子,一次变异便是幸运了,三次那便是实力,而根骨,根骨奇差,但是因有麒麟一族的真龙血,就算是最差的根骨也可改造成上好根骨,如果不是它激发了体内潜力对抗,它恐怕还发现不了这只妖豹体内的真龙血脉,这说明真龙血已经融合进它根骨深处,融合度是非常好的。

虽然仍然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眼前的这只妖豹无疑是为它量身制作的身体,如果只是低阶妖兽但其根骨的强韧应该能够承受它的元神压迫之力,看此豹此时仍然有反击之力便可看出,不会如普通妖兽般法承受的炸开身体,并且此妖豹根骨血肉早已受真龙血的改造多年,自己夺舍后能够更好的与其身体龙血融合,麒麟兽越想越是觉得兴奋可行,一时间那黄色的小眼竟然射出了光芒来。

就在它打算杀死陈鹤抽魂炼魄,目光开始来回扫视黑豹,却是又发现了什么让它一瞬间又有些错愕,随即恼怒起来:“真是愚蠢,竟然把妖兽一生只有一次的结魂给了人修。”因人修和妖兽势不两立多年,很少会有妖兽再与人修主动结这种最古老的结魂兽约,而麒麟兽因寿命极长,它自然是清楚的,刚才因为要夺舍所以才会去留意一二,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顿时有些跳脚起来,结魂便是二者各取一半两者合一,因一一得二的缘故会使战力加强,但是一旦任何一个受伤另一个都会重伤一半,虽然这并不是所谓的同生共死,但是对妖兽而言却是真心信任对方才会主动凝结,麒麟兽又如何知道当初黑豹怎么会这种结魂的,不过是想留住陈鹤心之所系自心而生罢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此时对于麒麟兽魂而言却是灾祸了,一时间小黄眼不由的一明一暗,要将陈鹤杀死容易,但是黑豹的元神和身体会受到一半的伤害,这样的身体是否能够让它成功夺舍不得而知,但显然成功率要降低三分,但是不杀陈鹤,一旦它夺舍之后无人牵制他,他使法器将妖兽灭杀,自己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妖兽与人修一样同受天地规则限制,只有一次夺舍机会,如果失败就要魂飞魄散了。

怎么办?是要将他们全部杀死,还是冒险一试,毕竟虽然它夺舍成功会极为虚弱,但那人修也等于同样被受到重伤,想要杀死它也不是那么容易,若是将这一人一豹杀死,它离开此地也未必还能找到有真龙血脉的这种变异妖兽,活了万年它自然清楚,真龙血不是烂大街的东西,这东西极为珍贵就是在麒麟一脉中都珍贵无比,每个族孙都会记录在案,就算是身亡也要找到尸首带回族中,如果发现在人或妖偷偷炼化,那将要承受整个麒麟一脉的追杀,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所以今天能遇到这么一只算是它的运气,如果错过未必会再有,而其它的有真龙血的妖兽又岂是那么好夺舍的,过程可能要更艰难数倍,而且它发现这妖豹的元神居然是残破的,那夺舍的成功率就更高一些,虽然它不清楚一只元神有残破的妖兽是如何能炼化龙血,并且变异数次,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元神残破是仅次于人修丹田被破一般,算是断送了修炼一途,除非是有可修复元神的大能之士耗费一身的修为,或者是那几种罕有的可以修复元神的天地灵果,否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此时若是自己将那残破的元神炼化,便可弥补元神的损伤,到时就是那人修的葬身之地,麒麟兽脑中念头转了数次,虽然只有数瞬时间,但也仍让一人一豹心惊胆颤,但凡有一线生机谁又愿意坐着等死,那种等待死亡的感觉甚至比死亡更可怕。

就在陈鹤感觉到汗液快流进眼睛里,眼睛也开始酸涩无比时,那麒麟兽突然动了,但是却不是冲向陈鹤,而是向黑豹窜去,它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几乎只是一道影子,待再睁开眼陈鹤便感觉到周边那股压力突然一松,但还未等他反应便看到眼前的黑豹突然一个翻滚摔到了一边的墙上。

接着便是痛苦的低吼,即使是平日极稳的陈鹤也不由心下剧痛,立即身形一动,闪到墙边想要查看黑豹,结果脚下一顿差点栽倒在地,因为他感觉到元神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一半,那种割魂的痛苦让他不由的抱住头滚痛苦的呻,吟了下。

那麒麟兽在夺舍!陈鹤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睛顿时血红了起来,黑豹是他的底限,如果它有任何意外他即使拼了命也要与其同归于尽,但他三世为人历尽多少灾难挫折,他清楚越是最危险的时候就越要镇定,他告诉自己不能慌,随即便盘腿坐于地上。

他与黑豹有融合心神,一半的量,它现在受到的伤害可以从自己损失的元神查看,一看不要紧,一半的元神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半,这已经是非常巨大的伤害,陈鹤感觉到心头逐渐冷却,但随即脑袋一清醒立即冷静了下来,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与一个残破不全的元神,两者根本不可比拟,恐怕当场黑豹的元神便会被挤出泥丸,被麒麟兽夺舍成功。

但是现在并不是如此,说明还有一线希望,还有可能再赌一把,陈鹤的目光恢复了一丝清明,那麒麟兽并不知道黑豹的元神乃是化形期的元神,也就是说与麒麟兽是同阶的元神,并不是真正的普通六阶妖修元神,这一点它低估了,并且陈鹤多年来用凝神果喂食黑豹,使它的元神虽然残破,但是却是极为凝实的,根基打得非常好,离那元神恢复所差的并不太多。

而那麒麟兽虽强悍,但被囚万年,其元神能量早便一丝丝的被时间所抽离,就算有十分的能量此时也只剩下一半,尽管吸收了一些生气,但它并没有来得及全部炼化,这才导致它没有意料中的夺舍成功,反而成了拉锯战,虽然黑豹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元神,但是还是有可能翻盘。

陈鹤想到此嘴边不由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那麒麟兽忘记了,或者根本不屑于人,兽盟约,这一点将会让它后悔莫及,随即他取了一只用凝神果酿的灵酒,然后大口喝了一口,兽之盟约不是摆设,伤害共同分享,但恢复力也是同等的,只要陈鹤元神修复到圆满,黑豹便是圆满,它所夺的并不是一只妖兽的舍,而是一人一兽。

凝神果所酿的酒是透明的,里面并没有掺其它灵果,是陈鹤为防止元神大失酿的十数坛之一,虽然凝神果恢复元神极慢,但是在这种夺舍未丢失的状态里,却是占着绝对的重要性。

黑豹原本不受控制抽动的身体,慢慢的安静下来,陈鹤一边吞着凝神果酒,一边将它抱在腿上,元神之伤比之身体要更甚,更加上之前被镇压体内元气荡然无存,他的身体已是极为亏空,此时只能倚在后面的墙上。

一向喜好干净的陈鹤头发有些凌乱,汗水浸湿了发际,人看起来虚弱又狼狈,但是此时的他根本无暇顾及,只是不断的喝灵酒,甚至取了一枚凝神果,掰开黑豹的嘴将凝神果的汁液慢慢流进去,一枚,两枚,三枚,这个过程是非常漫长的,不知过了多久。

陈鹤觉得身体的元神似乎恢复了一些,而黑豹抽动的动作也慢慢的开始减少,他查看到自己的元神已经恢复了七成,想来那麒麟魂魄开始后继无力起来,但是即使它只剩下三分力,陈鹤也不敢丝毫小视,吞食灵酒不敢倦怠,仍然往黑豹口中流入凝神果。

直到一夜之后,感觉到元神已经恢复了九成半之多,这才停止了下来,那麒麟魂魄到死也没想到,以它一个化形妖修的元神竟然到最后被一只只有六阶的小小妖豹给吞噬掉,但那些不甘愤慨不解也只能随着越来越虚弱的元神逐渐消散。

陈鹤终于松了口气,满脸的疲惫不堪,但是这都难掩他死里逃生的喜色,不仅如此,黑豹还因祸得福,那上古麒麟兽的元神极为有营养,平日是绝对吃不到的,此时竟然成了黑豹元神的养份,而且还与它体内的真血龙极为契合,吞噬起来完全没有障碍和副作用。

黑豹已经陷入到了昏睡当中,但是尾巴和爪子还是牢牢的爪圈着陈鹤,刚才那种反夺舍说得容易,但是过程是极为艰难的,那是一种精神的拉锯战,陈鹤抚摸它的头,给它凝神果吃,这是一种无言精神抚慰,让它知道自己不能输不能退,这种希望和信心的支持才能让它拥有强大的精神之力夺回自己的领地。

这一点陈鹤这个现代人当然用的极为顺手,见没什么大碍,他这才将黑豹尾巴轻拿开,然后将它的爪子拿下来,并送入到了芥子空间中的凝神树下,那是它的睡觉的地盘。

松了口气之余,陈鹤顾不得其它,也没有收取那麒麟兽皮,而是立即起身开始找自己的四柄元神法器,龙丝剑和璃冰剑及脉金剑还好,因它们本身可分裂百千块,虽然整个法器都灵气全失,但剑身并没有彻底损坏,放在丹田温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初。

但是尘黄剑却是严重的多,陈鹤将它小心连着断裂处取在手心,小小的一柄,不起眼的土黄色,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剑身已经完全损坏了,不幸中的万幸的是断成两截后并没有弹开,只泄了一点小口,虽然灵种由杏大只剩下不到豆大的大小,缩在剑尖的角落,但用上好的土灵石好生养着,也许能将其恢复,陈鹤取出了当年找到灵种的那块黄铜精石,然后将它小心放入精石中,查看了半响,它才小小的动了动,已完全没有了之前在里面四处游荡的情形。

陈鹤抚了下石头,随即便交给灵目猴,让它搂在窝里帮他时时查看着里面的灵种状态,随即将尘黄剑碎剑收了起来,花了多少心血和灵石,灵种差点也将要消散,如果不是那麒麟兽已被黑豹当作营养吞噬,陈鹤倒是不怕浪费灵石,买一只封魂瓶让其也尝尝拭魂的痛苦。

随即他冷然的目光转眼落在了那麒麟兽的尸首上,将它的尸骨抽髓炼血倒也不错,就在陈鹤走到那麒麟身的鳞甲不远处时,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移到了一具离得近的尸首上,然后语气冷森森道:“薛道友,这里只剩你我二人,就不必再装神弄鬼了……”

第233章

陈鹤话一说完,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没有半点动静,他目光落在了那具薛姓女修的身上,趴伏地地上,身体没有半丝生机,只剩下了尸体一具,随即他抬脚慢慢向那具尸体走去,到前半米处停下,然后低头冷漠的看着,修仙者的尸身与凡人不同,因其肉身早已筑基,并不会腐坏,不仅如此,即使放上数年百年,也只是肌肉缺失水分,此时薛姓女修便如睡着一般,动作毫无僵硬,脸色也不见惨白。

陈鹤打量半晌,这才微微移开视线,实际上刚才的一番话也不过是在试探一二,他的全灵功法修炼少说也有百余年,早已能做到随心所欲的运转,即使与人说话间身上的全灵之法也可保不断,这已是深入骨髓中的习惯,就算在前世的睡眠之中也可做到缓慢运行半梦半醒。

更不提此时金丹修为,刚才在走向那麒麟兽时他隐约感觉到这具肉身上有一丝微妙的波动,如果不是他已经习惯运转功法,恐怕根本便发觉不了,所以在那一瞬间他才会有那么一说,使得便是出于先机,诈对方自行现身。

但是说完再查探竟是一丝波动也没有了,这让陈鹤不由的奇怪起来,便走到了薛姓女修的尸身前,陈鹤此人最是心细,这已是他在生死间养成的习性,正是这一点细心谨慎使他逃过了很多必死之局,所以他对自己的感觉非常的信任。

即使地上真只是一具尸身,他也半点没有小视,而是目光蓝光一闪,开始从头到尾查看,直到查到了那薛姓女修的脖颈处,突然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手心一转,丹田那团灰泥便出现,然后像戴手套一般,那灰泥将整个左手都包裹住,这才弯腰从那薛姓女修尸身脖子处用力一挣,便取到了一只铜锁。

这只锅铜锁毫不起眼,并带着一条铜链,看起来像是凡人间父母亲戚赠送小孩的长命锁,在修仙界来看根本不值一钱,换任何人也不会在意,但是它出现在一个金丹期修士身上可就有些牛唇不对马嘴,何况还是个美女修,虽然接触薛姓女修的时间不长,但是此女穿戴极好,也极通享受之道,就算是一只耳环,镶嵌的也必是难得的晶石之类,又如何会把一只如此斑驳不堪的铜锁挂在身上。

陈鹤半眯的眼睛看着这只只有三厘长宽的小锁半晌,他的透视神通虽然跟灵目猴一族相比不过指尖尖,但是却也远超其它修士,刚才便用了一下,发现这铜锁之中似乎有一团绿色之物,虽然看不清,但陈鹤已猜到应是元神之类的。

被泥所覆盖的手指挟着这只铜锁查看了一会儿,面色一次便要将其捏碎,就在这时那铜锁中竟是传出了薛姓女修惊慌的声音来:“陈道友,还请手下留情……”

陈鹤眉毛一动,指间仍然挟着此物故作惊讶道:“薛道友?你怎么会在这锁中?”

薛姓女修的声音有些孱弱,但落入人手也只能解释道:“这锁是我无意间得来法宝,名叫魂锁,肉身若失,元神可藏身此处,刚才那麒麟兽要灭杀我,我也是不得已才如此做,至少还能保个元神不灭,陈道不会怪罪小女子吧,当时情况相信陈鹤也是清楚的,小女子也只能出此下下之策了……”

陈鹤倒也没追问,倒是对此锁有些兴趣,似乎感觉到陈鹤打量的目光,薛姓女修只得开口道:“此魂锁因材料限制只能一次,若不然我定会找到合适的肉身将此锁赠送于道友……”

薛姓女修确实是极为聪明的,为保一命也是费尽了心思,她不等陈鹤反应,便道:“我与陈道友当初一见如故,此洞府请道友来也是颇为犹豫了一番,道友若是因此生小女子谋算的气,那也是理所当然的,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有负于陈道友,但现在五人已死三个,我也是肉身不保,魂魄也不知能存在多久,道友要杀我真是易如反掌,但是小女子斗胆还是想请道友救我一命……”

陈鹤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嘲意,指尖似有似无的加重了力道,顺口不冷不淡的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想必道友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句话的深意,我若留下道友性命,恐怕日后道友便会想方设法的谋取我的姓命了……”

薛姓女修停了片刻,这才道:“我愿意让道友在我元神上印下禁制,日后唯道友马首是瞻,甘愿受道友指使吩咐,陈鹤应该不知道我云梦泽神之一族的族长之女,从小修行某种元神秘术,元神强大,并擅长一种寻灵秘技,日后道友必会要用得上我的……”说起这个薛姓女修倒是有一丝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