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那个臭的窝窝头!我想回家…”苏婷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涨的通红,瘦的都快脱形了。

“呦,这是干啥呢,姐妹俩坐在一起说悄悄话啊!都不用干活吗?”说曹操曹操到,胖子挺着个大肚腩不知打哪儿晃了出来。

盛南连忙扯着苏婷婷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抓着她的袖子往水井处赶。走了没两步,手里空了,回头一看,苏婷婷站在胖子面前,直愣愣的看着他。盛南心说不好,连忙回身去拉她。 可是苏婷婷却甩开了她的手,一把抓住胖子,“你有吃的吧?”

“当然有,只是这吃的,可不是人人都给的!”胖子笑的猥琐不堪,像打量货物一般,上上下下扫视着苏婷婷。

“婷婷,我们走,马上就吃晚饭了!!”盛南急了,抓着苏婷婷的肩膀拼命拉。

“别管我,我只想要吃饱肚子,再也不挨饿,我再也不想夜里饿的哭!”苏婷婷一脸木然,只有那双大眼睛还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着泪,“我要活着,不能活活饿死,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呢!”

“苏婷婷!!”盛南厉声叫道,“你傻了么!他的吃的是好拿的?”

“我知道!你别管我,你有晏非照顾着,你不懂!我只是想吃饱!”苏婷婷的眼泪掉的愈发厉害,可是眼神却是坚定的看着胖子。

胖子嘿嘿笑道:“你们这两个倒是好玩儿!一个要一个不要的!算了,来来,美女,我们到里面去说话,省的她老打搅我们!”胖子揽着苏婷婷的肩膀往厨房里面去了。

盛南紧咬牙关,刚想冲上去,被朱泽从后面拉住了。

“你傻啊!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在这儿着什么急?着急有用吗?跟我挑水去!”

“可是朱姐!婷婷她还那么小!怎么能这么就、就糟蹋了…”盛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心酸的就像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储蓄罐,被刘应玲故意摔碎时的感觉。

“走吧…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咱们管不了,只能管着自己!” “可是…”盛南一开口,眼泪没有征兆的就掉了下来,从肚子逃命到现在,多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掉过眼泪,可是如今,她一想到苏婷婷,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多好的一个女孩儿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哎呦喂,这你都哭上了?人啊,有的人骨头硬,有的人骨头软,你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同你一样坚持啊!更何况,如今的情况,坚持自己就真的是对的吗?也许她投靠了胖子,还能换得填饱肚子,靠自己,可能还会饿死呢!”朱泽胡乱的帮盛南擦着眼泪,“别哭了,自顾不暇了都,快干活吧,不然又要扣工分了!”

“嗯!”盛南强忍住眼泪,提起水桶往水井走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她无权干涉,可是她只是想,多坚持几天,也许办法就有了,就能逃走了呢?也许曙光就在前方了,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

036、

整个下午,盛南都近乎自虐一般的辛勤工作着,无论是挑水还是擦碗,都抢在前面,像打了鸡血一样。朱泽只当她是被苏婷婷刺激到了,劝她不要管闲事。盛南并没搭理,依旧抢着活干。她的想法很简单,活就这么多,她多干了,别人就少干点儿,就能少消耗一些,肚子就不会那么饿了。她自己反正还有戒指里的食物,总比别人好过一些。

因此,晚饭时晏非见了盛南,被吓了一跳。眼前这个一脸惨白、头发濡湿紧贴在额头上的女人,和之前总是元气十足的活力女生,差别也太远了。

“你这是怎么了?他们虐待你了?”晏非扶住她的肩膀,话语间不自觉的带上了火气。

“没,我干活累的!你别晃我了,我都快站不住了!”盛南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晏非连忙扶她坐下,“你说你,干活那么拼命做什么,还能给你评个三八红旗手啊!人人都偷懒,你个傻子还冲前头去!”

“我多干点儿,她们就能少干点儿,就不会饿的那么快了…”

“得得,你高风亮节,坐着,我去拿饭过来!”晏非冷冷瞪了她一眼,起身去窗口拿饭。

盛南胳膊酸软的像是假肢,拿窝头手都在抖,勉强把粥喝完了,窝头反倒吃不下了。累得很了,吃东西都没胃口。

晏非接过她啃了一口的窝头,三下两下吃掉了,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她背起来,大步往牢房走。 趴在晏非的背上,盛南忽然想起小时候被爸爸背着满街跑的样子,也不知是眼泪一开闸就收不住还是怎么回事,她的泪腺今天特别发达,居然走着走着又哭了出来。

泪水滴在晏非脖子里,晏非顿了顿,又继续向前走。

回到牢房,晏非把哭的快岔气儿的盛南丢在床上,然后拉上铁门,焦躁不堪的在屋里转了几圈。

“你这是怎么了啊?难道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

“去你的!”盛南“扑哧”笑了出来。

“说吧,到底是怎么了!”晏非抱着膀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盛南擦擦眼泪,长出了一口气,开始说下午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一个女孩儿迫于生存的压力,做了一些出卖尊严的事情,比楼上那些不事生产、贪图享乐的女人要好太多。可她就是接受不了,也许是因为苏婷婷太小,也许是因为她是同伴,也许,是因为盛南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如果没有那三件作弊器,如果没有晏非的存在,苏婷婷的今天,也就是盛南的明天了。苏婷婷说的对,她不懂,有人陪着、有作弊器帮着她,永远都不懂,那种吃不饱的痛苦,和对杳无音讯未来的恐慌。

“就这点儿事儿也值得你哭一场啊!你的眼泪可真不值钱!如今这世道,命最要紧,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当你饿着肚子,快饿死时,什么尊严什么底线都是空谈。苏婷婷不过是做了眼前,对她最恰当的事情,当然这个恰当不一定符合你的观念,毕竟你还‘饱着’。”晏非倒是看的很透彻,也许跟他军人的身份有关系,他们总是理智的惊人,不被感情羁绊的做出抉择。

自那日以后,苏婷婷便似乎成为了胖子的专属禁脔,每日都不怎么参加劳动了,总是跟在胖子身后,不知是不是胖子私下里给她开了小灶,苏婷婷原本瘦的皮包骨,也很快圆润了起来,脸上也有了血色。

只是一起来到安全区的人们都不怎么搭理她,她也曾试着去和朱泽、兰睿他们讲话,但是很少有回应。

天已经越来越冷了,人们除了吃不饱外,又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就是寒冷。起初并没有人在意,只觉得凑在一起挤挤也就能熬过寒夜了。可是当某一天的清晨,一个老先生被冻僵在他的牢房后,这个问题才开始被人所重视。

盛南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换过衣服了,自打进入安全区后,她就不得不忍受自己浑身馊的像块儿臭豆腐。而如今馊也不足为惧了,寒冷才是最可怕的。盛南趁着夜里悄悄从戒指里拿出棉袄,用刀割掉袖子,然后贴身穿着,给晏非也依样做了个保暖马甲。

“晏非,算算日子,应该都快过年了吧!咱们要在安全区里过年了啊!”夜里,盛南睡不着,那薄薄的一层被子,完全无法抵挡透骨的寒意。

“嗯,快了吧,你冷吗?”晏非的声音从上铺闷闷的传下来。

“冷…明天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铁栅栏门给封起来,风对着我脑袋吹呢!”盛南打了个寒颤,嘟囔道。

床架子一晃,晏非抱着被子跳了下来。

“喂,往你面睡点儿!”

“你不睡觉,下来做什么?”盛南有些摸不着头脑。

晏非也不搭话,把自己被子往盛南身上一蒙,自动自发的掀开被子自己钻了进去。

“你你、你干啥!!男女授受不亲!你还跑我床上来了!”盛南惊的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连忙往墙边缩。

“兽兽是不亲,咱们可是人呢!往哪儿跑了,都跑被子外边去了,难得有点儿热气儿,别给放走了!”晏非一把把盛南又拖了回来,然后长手长脚的把被子边缘压好,“这样就不冷了!” “可、可是我们又没成家怎么能睡一个床!”盛南还是有些接受无能,全身僵直的,生怕挨到了晏非。

“别可是了,要冻死,或者就这样睡,你选吧!”

“…那就这样睡吧…”盛南很没出息的屈服了,谁叫晏非身上暖的像火炉一般,起初她还绷的直直的,跟晏非身体保持距离,后来就像牛皮糖一样贴上去了,还把冻的像冰块的脚往晏非肚子上伸。

晏非被冰的直打哆嗦,忍无可忍的抱怨:“我说你矜持一点儿!!矜持懂不懂?刚才还唧唧歪歪的,这会儿怎么恨不得爬我身上了,快把你脚拿走,我的胃都快冰坏了!”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借我取下暖会死啊!可是自己送上门儿来的,帮我捂一会儿,我的脚都没知觉了!”盛南把自己团的紧紧的,紧贴着晏非。

“真是够呛!我上赶着来给你当暖宝宝!”晏非嘟嘟囔囔的抱怨个没完,但还是乖乖的把手搓热了去给盛南捂脚。

这一夜,盛南难得的没有被冻醒,而是舒舒服服的睡到天明,等她睡眼惺忪的起床一看,屋外已经是白雪皑皑了。

“天啊,居然下雪了!!晏非,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晏非的棺材脸,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容,“下雪了,就有招了!”

037、

以柳林市的地理位置,是不应该有这样大的雪的,可是既然丧尸都出现了,那么下点儿大雪,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大雪对安全区的打击是巨大的,因为寒冷,不少人都生病了,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而原本就短缺的燃料,越发的紧张起来。

整整三天,大雪没有停过,看样子,还会继续下下去。安全区的食堂,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烧掉了最后一罐液化气。

“吃吧,最后一顿热饭了,明儿大家就要开始啃干粮了!”胖子在打饭时,难得的大方了一把,给每人都从锅底捞了稠稠的杂粮米粥。

“大哥,难道明天起就没有燃料做饭了?”盛南端着碗,多问了一句。

“是啊,来,看在婷婷的面上,再给你一个窝头,你以前挺照顾她的,我都看在眼里呢!放心,我不会亏待婷婷的!”胖子对苏婷婷倒是挺真心的,吃的用的,都尽自己所能的,给她最好的。

“谢谢大哥,那明儿没燃料做饭了,可怎么过啊!这大冬天的,没热水用也就罢了,连口热饭都吃不到嘴里了!”

“哼,那群大老爷们,哪儿管得了你们的死活,他们只管他们暖和、快活!去去,吃饭去,有的吃就吃吧!”胖子嘟囔了几句,挥挥手,赶盛南走。

少有的一顿饱餐后,盛南和晏非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起了对策。

“胖子说没燃料了,听那意思,好像聂开元他们那边生活挺腐败的,好像还生着炉子!”盛南窝在床上,把手和脚都塞进晏非的肚子里。“聂开元现在肯定是面上不急心里急。如今病倒了一片人,再吃不上热食,说不定会闹出人命的!”晏非躲了躲,还没没能躲开盛南的魔掌,冻得他直抽冷气。“差不多就行了!你还往哪儿摸啊,冷死爷了!”

“奇怪,你肚子真暖和!跟我家以前养的那只猫一样!”盛南满足的眯着眼。

“别摸了啊!再摸爷起反应了!!”晏非抓狂的威胁道。

盛南果然不敢乱动了,红着脸小小声骂了句:“流氓!”

“呦!我被你摸来摸去,我还成流氓了!真是恶人先告状!来来来,我给你流氓一下,也让我的手暖和暖和!”晏非剑眉一竖,作势要来摸盛南。

“哎呀!你流氓!不许摸!!”盛南嘎嘎笑着,左躲右闪,最后还是被伸手敏捷的晏非压了个结结实实。

“说!下回还敢不敢对我动手动脚了?”晏非虎着一张俊脸,抓住盛南那双不老实的爪子质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大人饶命!”盛南配合的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连连求饶。

“算你识相!饶了你了!”晏非傲娇的撂下一句,松开了她。结果下一秒,又被她像无尾熊一样缠上了。

“晏非晏非,你就让我捂捂手吧~~我冷死了就没人陪你说话了!”

“我只给我媳妇儿捂手,你是我媳妇儿吗?把我冰清玉洁的身体都玷污了,我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我媳妇儿!”晏非脸快昂到屋顶上了,一副拽的要死的表情。

“噗…”盛南笑岔了气儿,“就你!还冰清玉洁?!哈哈…我…笑的肚子疼…!”抹了抹笑下来的眼泪,盛南正色道:“我不找你负责都是好的,你还来拿乔了!说,跟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挤占我香喷喷暖融融的被窝,你打算怎么赔我!”

“赔?赔你个冰清玉洁的身子,你要不要?”晏非笑的意味深长,深邃的双眼柔光潋滟。

“要!”盛南斩钉截铁的答道!

第二日的热食果然停了,大家拿到的都是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仔细一看,还是当初大木拿来同盛南换泡面的那种,气的大木直骂安全区坑爹。

吃点儿压缩饼干,再喝点儿冷水,一下午又多了不少病号——拉肚子拉的直不起腰。

见这情况,晏非私下对盛南道:“时机差不多了,我得去找聂开元了,你待会儿按我说的做,只有这样,才能把让聂开元同意咱们一起出去!”

“恩,我知道,你当心点儿,聂开元那人城府深的很,你和他说话要小心!“盛南不安的叮嘱道。

晏非下楼去找胖子了,盛南则来到庄墨和李智的屋里。

“庄墨,晏非去找聂开元了!“

原本躺在床上的庄墨一跃而起,“怎么?他打算好了?”

“是啊,再不走,岂不是要被活活折腾死!只是还有些事情要准备!一会儿你们帮我个忙,闹的越大越好!”盛南压低声音,吩咐道。

雪已经停了,积雪厚厚的一层,也没有人有精力来清理了。这几天因为有了雪,所以很多人都不去锅炉房打水了,那里的水要扣工分,还不如弄雪回去化水用,因此锅炉房清净了不少,刘瘸子无所事事的在锅炉房里晃,他想着五楼的春燕,心里直痒痒,可是那女人如今涨价码了,不光要三桶水,还要三桶热水,这天寒地冻的,连烧饭的燃料都没了,哪儿还有工夫给她弄热水啊!

刘瘸子狠狠“呸”了一声,骂道:“臭婊子,有你来求我的时候!”

盛南刚一推门,便听到了这一句。

“哟,刘大哥好大火气啊,怎么了,谁惹你了!”盛南柔声细语的问道。

刘瘸子眼前一亮,笑嘻嘻的说道:“没啥没啥,妹子来打水啊!打几桶?”

“还能打几桶啊!工分尽够吃饭了,攒都攒不到几个,想弄点儿水洗个澡都成问题!我这身上啊都快臭了!”盛南扯扯衣领闻闻,嫌弃的皱了皱眉。

“怎么会,妹妹啥时候都是香的!”刘瘸子龇着个大黄牙,嬉皮笑脸的作势凑过来闻。

“讨厌啊!”盛南娇嗔了一声,但没有推开他。“大哥你人好,多给我打一些吧,这一桶水可不够我用的!”

“妹妹啊,你也知道,我这里虽然没人看着管着,可是我吃的是会长的饭,总得为会长办事,你不能让我做违反纪律的事啊!”刘瘸子端着腔调,装模作样的说。

“你给我多打些,有没有人知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盛南又贴近了些。

038、

刘瘸子贼眉鼠眼的打量了盛南一番,淫/笑道:“妹妹啊,这人啊都是无利不起早,我总不能白白的给你方便吧?我给你方便了,谁给我方便呢?”

“那你要点儿啥啊?我可什么都没有!穷的叮当响。”

“那还用问?”刘瘸子说着,手已经搭上了盛南的肩膀。

盛南强忍恶心,和刘瘸子虚与委蛇道:“大哥你别靠这么近嘛,我水还没打呢!”

熟料刘瘸子一把抱住盛南,臭哄哄的嘴已经啃了过来了。

“你做什么啊!别拉着我!”盛南连忙伸手挡在他身前。

“小妹妹,别忙啊,陪哥哥玩儿点儿别的,让哥哥快活了,自然让你有水用!”刘瘸子猴急的开始扒盛南的外套。

盛南恶心的心都在抽搐了,可是她还得忍着,她挣扎躲避着刘瘸子的臭嘴和毛手,直到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才用力挣脱刘瘸子,一脚踢在他的下身。

“啊!!”刘瘸子惨叫一声,抱住裆部,“你个疯女人你干什么!!你敢踢我!!”

“救命啊!非礼啊!!”盛南没搭理刘瘸子的惨呼,而是用力撕扯起自己的外衣。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李智大步冲了进来,盛南冲他使了使眼色,李智点点头,又悄悄指了指身后。

“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踢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操烂你!!”刘瘸子怒不可遏,从水箱后面掏出一个警棍就向盛南冲了过来。可惜他腿脚不好,还没打到盛南呢,便被李智拦住了。

“你做什么,非礼不成还想行凶?“少给老子管闲事,不然有你受的!放开!”刘瘸子阴测测的威胁道。

“我就不放!哪有你这种欺辱人家女孩儿,还理直气壮的!!简直无耻之极!!”李智挡在盛南身前,一把将刘瘸子推开。

刘瘸子脸色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瞪着李智,忽然他扔下手里的警棍,从腰后面拔出一把匕首来。

“小心,他有刀!”盛南一见,心里立刻紧张起来,拖着李智就要往外跑。李智却不肯走,反而迎了上去,和刘瘸子缠斗起来。李智本就文弱,加上这两天吃的又不好,身体比较虚,很快就在缠斗中落了下风。

盛南被明晃晃的匕首吓到了,那刀子有好几次都险险擦过李智的身体。

“别打了,快跑吧李智!!”

“快、快喊人!!”李智慌乱之中提醒道。

盛南这才想起他们的目的,连忙冲到门外大喊:“杀人了!!快来人啊!!”

刚一出门,便见到不远处的庄墨和老唐。

“庄墨,快快!刘瘸子要杀李智!!”盛南冲庄墨尖叫道。

“什么!!这个刘瘸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正在抽烟的老唐一听,扔下烟头就冲进锅炉房里,庄墨也紧随其后。

刘瘸子和李智打的难解难分,李智身上还挂了不少彩,都是被匕首刮到的,所幸的是没有大伤。老唐飞起一脚,将刘瘸子踹的远远的,破口大骂道:“你个好吃懒做的东西,让你看个锅炉房都生出这么多事端!怎么回事儿!想造反吗?”

盛南连忙挤出几滴眼泪,哭诉道:“大哥,我本来想打些水回去用,结果他说下流话调戏我,我想着人在屋檐下,忍忍也就算了,结果他还得寸进尺,想要、想要非礼我!我喊救命,李智进来帮我,他还拿刀要杀李智!!大哥,我要见会长,我要讨个公道!!”

老唐有些尴尬,恨恨的瞪了刘瘸子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唐哥,这事儿本来不是啥大事儿,陪个礼道个歉也就算了,可是这刘瘸子把我兄弟伤成这样,如今这世道,缺医少药的,如果感染发炎,可能连命都丢了…”庄墨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摊开手。

“你放心,库房里有药呢,不过要会长批准,走吧,咱们去见见会长,给你们求个特批,还有你,给我滚去见会长去!”老唐干脆的答道,又踢了刘瘸子一脚,“丢人现眼!走,快点儿!”

刘瘸子自知理亏,哼哼唧唧的赖在地上不想起来,老唐气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拖着他往外走。

盛南和庄墨他们跟在老唐身后,往那栋三层小楼走去,一路上哨兵们都紧盯着他们,仿佛他们是要逃跑一般。李智捂着伤口,眼馋的盯着哨兵手里的枪,小声道:“要是能弄来几把就好了,那玩意儿杀伤力够大!”

“别吭声!怎么和原计划不一样啊,不是说好你和庄墨一起出来的吗,看你这一身伤口!”盛南小小声道。

“这不是怕老唐不来嘛,我就先进去,然后让庄墨去引老唐过来!”李智擦了擦脸上的血,满不在乎的说,“这点儿伤算什么,没事儿!”到了聂开元的办公室,这次倒没有麻将室传出来了!老唐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上次来时见到的那个很凶的光头男人来开了门。

“怎么回事儿你们?!”光头男咬着烟冲老唐扬了扬下巴。

“三个,刘瘸子这个牲口非礼人家小女孩儿,被抓了现行儿,还拿刀伤人,被我给撞了个正着,人家闹着要讨个说法,我就给带过来了!”老唐客客气气的说道。

“你他娘的还真是多管闲事儿,这多大个事儿啊,值得住来打搅会长?老唐你也是越老越没用了!”光头男骂骂咧咧,想要关上门。

“等等,大哥!我们真的有急事要见聂会长,麻烦您给通传一下吧,我同伴被刘瘸子伤了,伤口一直在流血!需要医药用品!”盛南对着门缝大声道。

果然没一会儿,里面传出了晏非的声音,“怎么回事儿,盛南?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遇到点儿麻烦!只好来找会长了!”盛南和晏非交换了个眼神。晏非仔仔细细把盛南身上检查了一遍,“没受伤吧!”

李智在旁边哼哼,“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明明受伤的是我,可偏偏围着盛南检查!”

晏非没搭理他,而是拉着盛南进了办公室,光头男刚想拦住,想想又把嘴闭上了。

办公室里还是上次打麻将的那几个人,不同的是这次几个人都在各自位子上坐着,一副讨论问题的样子。

晏非把盛南安置在他的位置上,对聂开元道:“聂会长,咱们刚刚说到人员问题,结果就闹出这一茬,我先声明,如果确定要去军备库,我要带我的女人去!”

039、

聂开元脸上一僵,然后又假作热络的笑道:“那多不方便啊,你们出去可是有重要任务去的,又不是游山玩水,哪有带女人去的!她又没有自保能力,到时候还得分心去保护她,对她也不安全啊!”

“那放在安全区就安全了?媳妇儿,你自己说,你这会儿怎么跑来这里了,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屋里别出来嘛!”晏非讽刺的笑了笑,对盛南道。

盛南心知到了自己表现的时间了,连忙一咬舌尖,眼泪直飚的说:“我、我去水房打水,刘瘸子非礼,还说要强/暴我,我不从,他就拿警棍出来,说要打断我的腿,我同伴遇到了,就来帮我,还被刘瘸子用刀划了一身的伤口!晏非,你别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儿!”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刘瘸子呢!来了没!给我滚进来!”聂开元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严厉了不少。

老唐拎着已经两腿瘫软的刘瘸子进了屋。“会长,就是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要不是我进去的快,那个小伙子铁定没命,不知打哪儿私藏的匕首,还净往人要害上招呼!”

“你闭嘴!我知道了!”聂开元瞪了一眼正说的高兴的老唐。

老唐讪讪的比了嘴,站到一边。

“刘瘸子,我看着往日的情面上,让你去负责锅炉房,我待你不薄吧,你是怎么回报我的,非礼我们的女同志,还对区内住民行凶?”聂开元眉毛倒竖,厉声道。

“会长、会长我冤枉啊,是这女人勾引我,她勾引我,让我多给她水!不是我非礼她啊!”刘瘸子苦着脸,哀求道。

“你血口喷人!我勾引你,你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我男人可在这儿站着呢!我瞧得上你!再说了,水两个工分一桶,我要真想省那点儿工分,我大可以弄雪水去用了,又何必去锅炉房打水!!明明就是你下流无耻!还敢在这儿污蔑我!!会长!今天您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立刻离开安全区,这里不待也罢!”盛南双目含泪,厉声呵斥道。

晏非连忙把她揽入怀里,不着声色的冲她赞许的眨了眨眼。

“会长,我媳妇儿说的,您可都听清了!真相到底如何,相信您自有判断!不管怎样,我是和我媳妇儿一条心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原本我还真心实意的想在安全区好好发展,能安身立命最好,如今看来,有这种人在,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别别、晏兄弟,不要意气用事,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聂开元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冲光头男扬扬下巴,“去,把这不守规矩的刘瘸子,另一条腿也给废了!这种废物,留着就是祸害,真后悔当初心软留下你!早知道就该把你跟张建平他们…”话一出口,聂开元似乎有些说漏嘴了,连忙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