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布置

接着上来的是一个怯弱娇小的女孩儿。

“祈怜。请族长夫人指教。”女孩儿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大声了吓着温妮。

“祈怜?!”电光火石间,温妮的脑中闪过几个片断:孤儿院里被欺凌的瘦小女孩、挺身相救的男孩、心生依恋默默追随着心有所系的男孩慢慢长大、男孩的心上人被家人找到带走,男孩日渐沉默,觉醒能力后拼命苦练,抱着希望去找已是天之娇女的心上人,却发现心上人已为人妇,痛苦中的男孩借酒浇愁,酒后乱性与一直默默爱着她的女孩发生了关系——祈怜,临死之前仍然祈盼着心上人的怜惜,却从不曾在那个一意孤行的男孩身上得到过回眸,故事里的另一个女配角,死于变异兽之口。

怜惜地看着这个只懂默默付出的傻女孩,温妮叹了口气:“我现在是五阶。”拍拍小猫的头:“这是我的晶兽,有相当于十阶能力者的攻击力。”

关注着这个挑战台的人们齐齐吸了口凉气,十阶?城中有几人接得住这老虎全力一击!

此前这位族长夫人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为什么把她的底细告诉她?祈怜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温妮,而后,又飞快垂下了眼,这个自卑的女孩有着一颗敏感的心,对方的善意与眼中的怜惜让她鼻头一酸的同时又让她想要努力地证明自己,只是,想着自己男人的要求,她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果然,她注定无法得到别人的真心相待,明明一个难得对她抱持着善意的人,她也要伤害对方。

几乎自暴自弃一般,祈怜直接发动了自己的能力,从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温妮全身紧绷戒备着,她知道,祈怜的能力是隐身——因为自卑,她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注意到她,除了仅有的几个人,她希望没人能看到她,于是,觉醒的便是这种让她感觉到安全的稀有能力。

因为祈怜隐去了身形,甚至连气息也消失了,小猫便什么也感觉不到,它困惑地四处寻找,想要找到那个主人的对手,最终却一无所得。温妮此时已经顾不上小猫了,她遇到了自挑战赛以来最头痛的一个对手,因为不知道对方何时、何地会攻击,她只能一直调动能量护住全身,于是,挑战台上出现了几乎凝滞的一幕——晶兽四处巡弋,它美丽的主人全身紧绷,偏偏,他们的对手不见了踪影。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温妮的脸上出现了汗滴,也许是绷得太久累了,她轻轻动了动腰背…一道暗光闪过,一把匕首几乎就在温妮松懈的瞬间出现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唔——”人们的抽气声响起的瞬间,近在咫尺的匕首定住不动了,拿着匕首的一只根根见骨的手被捉住了手腕,细瘦的手腕上一只莹白美丽的手被衬得如玉石雕琢的一般——温妮额上的汗终于滴落,她轻吁一口气,若不是有身体异于常人的感知力,她未必能感应到祈怜的攻击路线,那么,此战,必败。

也许是攻击被阻,也许是两只手的对比加深了她的自卑,祈怜在几秒钟的愣神后,很快往后退了一步。

温妮微低下头,看着这个一击之后不复锐气的女孩儿:“我叫温妮。”看着女孩抬头不解的目光,温妮轻声道:“祈怜,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唐家找我…我会尽力帮你。”

祈怜的眼神一怔,嘴角动了动,却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低头默默下了挑战台。

二十二场挑战让温妮觉得有些累,回到唐家的席位后关闭了挑战提示灯,反正,比赛的十五天里,她只需要回应三十场,第一天就出战这么多次,她可以稍做放松了。

“那个男人,和最后那个女人。”唐锦的手伸过来匝住了她的腰,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他俯□逼视着她:“为什么对他们不同?”

温妮眨了眨眼,看着男人似有风暴蕴藏的眼神,是啊,为什么素来被动的她会主动向祈怜伸出橄榄枝呢?

看着眼神迷蒙的温妮,唐锦的眼睛眯了眯,神情莫测地搓了搓手指。

“因为…”温妮轻声呢喃:“…想改变她的命运,想要让她得到幸福。”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每一个小小的改变,都能让故事的方向发生一点偏移吧,如此,不需要去争去抢,米米所向披靡的影响力就会减弱,哪怕命运仍会固执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行,可是,最后,总会有不同吧,如同唐锦,如今不是与故事里完全不一样吗?祈怜,如果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是不是,她的人生也将不会只是一个悲剧。

打击对手,并不是正面出击才有效,温妮非常想知道,当那些被炮灰的配角都活得好好的,米米,是否还能如故事中那般呼风唤雨。

看着温妮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的心绪,唐锦的眼神再次变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让她注意到他?晚上,可以加餐!

唐锦打错了算盘,女人是记仇的,尤其是一个醋性奇大的女人,苏明丽的事情并不曾被温妮丢到脑后,于是,唐锦被踢出了房门。

垂手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唐锦像罚站一样等了十几分钟,可是,眼前的门一点没有打开的迹象,他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下巴,房里,妮妮已经睡下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的是让他去客房睡!想着这个夜晚缺失的福利,某个睚眦必报的男人转身叫起了自己的嫡系班底,“把这两日耽搁了的事儿处理了。”

八个好容易轻松了一个多月的年轻小伙哀叹着夫人的不给力,怎么就没把族长拌在床上呢?一边暗地捉摸族长两口子是否性/生活不谐调,一边把人手召集起来做事,没道理他们在开夜车,下边的人倒一夜好眠吧。

看着被连夜捉来的两个女人,唐锦问:“我给你们的遣散费不够多吗?”

苏明丽有些畏惧,却又难掩留恋,终于再见到他,她不甘心再被送走:“我,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们并不是那么不堪。”看着唐锦深沉的眼神,苏明丽满含思念的痛苦,脸上带着悲伤的乞盼:“我们五个人陪了您多年的感情,还抵不过一个才来了几个月的女人吗?我们要的不多,哪怕只是一点怜惜,我们也会很满足。”遣散她们时,他甚至不曾给过她们争取的机会,她们,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另一个女人抬起头,娇怯的脸上带着我见犹怜的哀戚:“只要能留在您的身边,我们愿意为您付出一切。”

“付出一切?”唐锦靠在椅背上,看着两个泪流满面的女人,“那么,告诉我,是谁怂恿你们上挑战台的?”

苏明丽明亮的眼睛因为泪水变得更加美丽,只是,如今同样的美丽似乎并不曾触动男人的心绪,预期的怜惜心软一样也没有,看着男人冷硬的眼神,她的心苦涩又绝望:“有人告诉我们,您的未婚妻几个月前还只是普通人。”

“所以,你们认为可以在挑战台上击败她。”唐锦站起身,“这就是你们的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羞辱我的未婚妻,让我颜面尽失?”曾经在变异兽袭城时,人们来不及办婚礼,便先简单订婚,订婚后的女子跟随着自己的未婚夫共同面对生死历炼,所以,未婚妻的地位其实等同于妻子,而有过订婚礼的女子,成婚后,地位也是最稳固的,这两个女人的作为,是想要羞辱他生命的另一半!

转身走到门口时,唐锦停下脚步,屋里的两个女人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配合唐申、唐真找到提供消息的人,以后,你们去别的城市吧。”正常的挑战,本来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只是,那个女人,不该在挑战台上说那些话惹得妮妮伤心。

男人决绝而去的背影让屋里的两个女人痛哭失声,男人说一不二的禀性,几年来,她们再清楚不过,本以为至少能拼来一点眷顾,没想到,却是更加不堪,她们虽是能力者,却是低阶,以后,怎么生活?

是对他的留恋,还是对他权势的不舍?是想要继续过安逸奢华的生活,还是无法忍受人们前恭后倨的态度?曾经站在云巅,如今跌回山脚,她们,只是无法适应骤然改变的生活罢了。

无声无息潜回房,对着温妮朦胧的睡眼,他问:“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族长,被众人唾弃,你还会陪着我吗?”

累了一天,睡得正香却被莫名其妙吵醒,温妮恼怒地踹了这个发神经的男人一脚,“不是族长才好呢,顶烦那些没完没了的试探应酬。”翻了个身,也不管自己被人捉住把玩的脚丫,她闭着眼咕哝:“这么幼稚的问题还问,别人唾弃?我又不和别人过日子,管别人去死…”

女人浓浓的嫌弃,却让唐锦无比满足,过日子,简单又朴实,她在认真过着每一个日子。喜欢独自研究药草书集,而不爱热闹奢华的宴会,喜欢鼓捣各种不知名的材料,从不关注服饰、妆容的流行趋势…她关心他的衣食住行,其实更喜欢简单的生活,是他将她强拉进了这复杂的环境…将再次熟睡的女人拥进怀里,他不是傻子,自是抓住机会爬上了床。

昨夜的一切,是做梦吗,那个男人,真的问过那样感性的问题?温妮看着男人轻描淡写间把又一个小家族的家主扫落台下,出手间毫不掩饰的霸气与自信分明彰显出的是男人强大的内心。

果然是做梦吧!

女人终于移开的探究目光让唐锦的肩背一松,昨夜的幼稚行为让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还是被相处几年的女人触动了内心,他其实果然是一个很重情的人吧——某个脸厚心黑的人一点没有自知之明的这样想。

又是八场挑战,温妮一天内都接了过去,昨日人们见过了小猫的攻击力,已经没有谁自不量力地想赢得比赛,上来的,也多是切磋与游戏性质,温妮倒是难得平和地与人有了几场交手。完成了任务,她便坐在看台的席位上看着五家子弟的应战,也因此,倒是看到了不少不多见的能力,如隐身、腐蚀、瞬移、力量…这些能力稀少,也有着众所周知的弊端,那就是升级没有五行能力容易,这就注定了稀有能力很少能比五行强,他们的进攻与防护,总有一种能力相对较弱,而无法如五系一般攻防一体,因此,稀有能力的人才更多的被各家族吸纳成为辅助战斗者。

比赛中,米米与汪博再一次引起了轰动,两人一个十九岁,双系能力,最高阶位是七阶;一个二十二岁,是攻击力强大的雷系六阶,想要低调,也不可能。唐锦因为是族长,人们却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应该是强大的,因此,反倒无人太在意他如今的真正实力。

看着米米引起的又一轮火热狂潮,温妮倒是心平气和得很,有的人,就喜欢这样万众瞩目之下的荣光,喜欢人们的关注与崇拜,这是个人的生活态度不是吗,与旁人无关。

温妮的平和让看着她的唐锦翘起了唇角,果然,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温柔含蓄,内敛安祥,传统不张扬。

十五天的精英选拔赛,最后的四百位精英被挑选了出来,一区五大家族的族长与夫人是不算在内的,所以,其实温妮遭遇的并不是最血腥的拼斗,不过,她倒是对这样的待遇很满足,能省力时何必要自找苦吃?这特权可也是唐锦这个男人拼命挣来的,她也就没必要矫情了。

唐家五十人的应战者到底有五位被挑落,不过,看在他们自身修为确实没有水分且比赛时也全力拼过了,唐锦便只罚他们去先锋军待两个月,五个孩纸泪流满面,嗷,族长真是太仁慈了,本来以为没个十年八年回不来的——所以,其实,这些孩纸是欠虐呢。

想着被扔在先锋军的唐璨,唐锦的眼神变得黯沉,“你们五个人,这一个月还有一个任务。”

五个孩子挺直了腰背,目光热切地看着自家族长。

“盯紧了唐璨。”

“是。”

唐锦一挥手,五个孩子快速又无声地退出了大厅,一走出房门,那腰背便软了下来,比赛中都或多或少受了伤,可是,在族长面前却没人敢表现出来,五人互相扶持,接过家人准备的背包向城外先锋军的驻地赶去。

唐锦坐在椅上沉思了许久,又先后发出了许多指令——马上他就要带领队伍去中央城,五行城虽有长老议者坐镇,可该做的布置,却不能出现疏露。

 

57母亲

参加全国竞技赛的人员,在夜幕降临时从五行城乘坐飞机出发,全机人员共五百八十二人,历时三小时,降临在中央城的机场。

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机场内,不停有飞机起起落落,既有各个城市来参赛的大队人马,也有因公因私来中央城的零散人员,相较于末世前,似乎客流量并不见少,不过,温妮从唐锦那里得知,如今的中央城,也不过两个机场而已。对于一个常住人口已超过一亿的一国首府来说,两个机场,其实,真的很肃条吧!

夜色中,乘坐早已等候在机场外的大巴到了五行城驻中央城办事处,办事处是一栋五十层的高楼,位于中央城三环,对于此次来京一行人员,办事处的常驻工作人员早已为他们安排妥当住宿等相关事宜,众人一下车,即跟随接待的服务人员分别入住,并不见一丝疏漏忙乱。

不知是否地球磁场的改变或者整个环境的变化的影响,明明能力者的身体素质相较于末世前高了不知多少倍,可是,乘坐飞机仍然是一件累人的事,甚至在机上,也仍然有人晕机、有人耳鸣,不过,温妮当初乘直升机都适应良好,此次空中之旅自也轻松,没有一点不良反应。

温妮与唐锦进了顶层八套房间中的一套,等引领他们的服务员走后,温妮便要整理带来的几十箱子行礼,却被唐锦制止了。

“我们去妈妈那里住,东西就别整理了。”

“啊?”温妮呆怔地看着唐锦,他妈妈?他妈妈还在世吗?

看着温妮呆傻的模样,唐锦一拍额,“我没和你说吗?妈妈住在京城二环。”

温妮有些生气,“你从来没说过。”她一直不敢提他母亲的事,就怕惹得他伤心,原来,自己纯属没事瞎操心!

唐锦看着脸有怒色的温妮,想着自己的疏忽,赶紧将她抱进怀里哄了半天,这才和温妮说起自己母亲的事。唐锦的母亲是京中的大家族闺秀,和唐锦的父亲结婚后在五行城住了十几年,直到唐父的外室被曝出,她才和唐父离婚回到京中娘家,当初唐父能继任为族长,唐母在其中也算居功至伟,可男人的劣根性,却让唐父做出了背叛两人感情的事,或者说,其实从一开始,忠诚就不曾存在,唐父会大力追求唐母,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唐母的家世。而唐锦在家族中一直地位稳固,也不乏因唐母娘家地位的关系。

“所以,你有一个强大的外家!”

唐锦靠坐在沙发上,微眯着眼冷哼:“若没有外祖父家的关照,以我父亲那时的昏溃,我哪里还能留下命。”

安慰地拍了拍男人的背,“明日去拜访伯…母亲,要准备什么礼物?”

唐锦睁开眼,看着晕红了脸带着羞色的温妮,含笑将她拉入怀里亲了半晌才放开,看着脸色更见艳红的佳人,他取笑道:“照顾好你老公我,就是给母亲最好的礼物…”说着,他不怀好意地在她腰间巡游:“…所以,咱们现在就去做/爱做的事吧。”

一巴掌把男人的手拍掉,温妮冷哼一声:“你是打算让你母亲讨厌我是吧?”从小她就听说,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是最难处的一种人际关系,这个男人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看着温妮目中的愠色,唐锦知道她是真的恼了,只能靠回沙发背,开始念叨自家母亲的喜好,又在温妮的追问之下,将外家诸人都介绍了一遍,并将众人性情也大致描述了一下:“…外祖家,真正要认真对待的不过是曾外祖父与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几位舅舅和妈妈,别人,你不用太上心。”

对于这个男人大条的神经,温妮已经不抱希望了,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她毫不留情把男人踹到一边,开始从空间里往外捣鼓东西。在毯上的温妮手上一会变出一样东西,一会又变出一样东西,唐锦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妮妮有空间能力的事,他是知道的,不过,显然,她的空间能力相比于他曾经看过的记载,明显更胜一筹,不,也许不只一筹,她的空间,可以容下她本身——也就是说,妮妮的空间,可以让有生命的生物生存,这,是从不曾有过记载的。而看着温妮不停装进装出的东西,唐锦又确认了一个事实,妮妮的空间很大,能装下的东西很多,因为,方才,他已经看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变异兽,甚至,还有两辆机车、床…摸着下巴,唐锦的眼神开始闪烁,这样的话,是不是表示,他有了一个完美的后勤基地!

“妮妮,你的空间有多大?”

“多大?”温妮挤出一个脑细胞想了一下:“也许,和唐家差不多大。”两个空间合在一起,应该差不多吧?!

唐锦的心跳快了一拍,而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不错。”

“嗯。”某人忙着寻摸东西,头也没抬,敷衍地应了一声。

“妮妮,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空间的容量。”

“嗯嗯。”温妮拿起从蚂蚁洞里挖出的一块玉石反复看了看,一边应道:“除了你,没人知道我有空间。”将玉石递给唐锦:“这个,曾外祖会喜欢吗?”

唐锦看了看露在外面的一点晶莹的绿分,点了点头:“帝王绿,他老人家会喜欢的。”

温妮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把半含半露的帝王绿玉石装好,盖上盖子放在了一旁,又掏出几个粉红色的果子:“在炎城外采的,美容效果最好的朱颜果,上至八十,下到八岁的女性,应该都会喜欢吧?”

唐锦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在拍卖会上,确实被很多女人疯抢。”妮妮运气倒不错,居然被她采到了。

温妮得意地掏出十几个小盒子,每一个里面放一颗果子,这次,却又收进了空间:“这个果子越新鲜效果越好。”还是放在空间里保鲜更好。

又忙了一个小时,温妮才把所有的礼物都准备好,然后,把堆叠在一起的一堆盒子拿出一个箱子单独装起来,这样方便明日拿取。

看着伸着懒腰走进浴室洗漱的温妮,唐锦眼神开始变深,这个狠心的女人,拿着苏明丽的事为理由,一直不让他近身,以至他快半个月没捞着肉吃了,今天,他要是再让她跑了,他就…看着站了起来的自家小兄弟,男人眼底开始漫上红色。

第二天早晨,唐锦抱着昏睡的温妮从专用通道进了司徒家派来的专车,坐在车后座,唐锦轻柔地给温妮盖了一床毛毯,一手搭在她的身上护着,一手敲着自己的腿想事。

“锦少爷,这就是少夫人?”前座来接人的绿军装瞄到唐锦柔和的表情,心下暗自纳罕,这位爷何时待人这样体贴了。

唐锦扫了一眼绿军装,轻应了一声,又问:“妈妈身体好吗?”

“小姐身体康泰,锦少爷放心。”

唐锦又问了几位长辈的身体状况,便不再开口,他一夜没睡,趁着机会小憩一会。只是,虽闭上了眼,被空间水滋养得精神焕发的唐锦却没有睡着,于是,思绪情不自禁又返回了昨夜的销/魂鏖战——妮妮的身体很美,手感滑腻,细嫩绵软,每一次在床上,他都恨不能把她揉碎了溶进身体里…只是想着,他的就硬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不怪他,妮妮实在…

昨夜,在床上,他不顾她的挣扎,做了好几次,后来,兴起时,又按在窗上,看着外面灯火辉煌的城市挑逗她、进/出她,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双腿拉成一字马完全一点障碍也没有,只是,兴许因为太过羞耻,更可能是他做得太久,她独立的腿虚软无力,最后,她是抽泣着软倒在他的怀里的…妮妮听不得他说粗话,男人想着,唇角溢出了一丝笑意,她不知道,她越是抗拒,越是让他兴奋,平日他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到了床上,有时就有些控制不住,看她因自己迷/乱,抛却平日的矜持与淡然,沉沦欲/海,被他弄哭,听她尖叫,看她挣扎,因为他每一次的摆弄而失控。在床上,他乐意侍候她,只要能让她与自己快乐,他总是愿意尝试许多新鲜招式的——这不怪他,男人嘛,就是这德性,难道上了床,还要摆出人前那幅道貌岸然的模样吗?

睁开眼,看了看枕在他大腿上的小脑袋,男人的心里满溢着爱怜,她吃醋,他很高兴,不过,因为吃醋不让他碰,可就着实该罚了,因此,把她做昏过去,真的不全是他的错。而且,每次她快昏未昏时的风情,最是让人沉迷,那时,她香气馥郁、反应直白,让他恨不能一辈子都能那样高频率地抽/插下去。

感觉到身下的疼痛,唐锦苦笑着睁开眼,他自认不是一个沉迷女色的人,应该说,除了解决生理需要,他从不曾为女色流连,可是,妮妮却总能叫他变得不像自己。

运转能量,感受宽阔经脉里活跃又充沛的能量,他舒心地吁了口气,如今已是九阶的他,在京城,不再只是司徒家的外孙,他是唐锦,五行城金系唐家的家主,二十五岁的九阶,妈妈会非常高兴吧。姨妈家那个总爱和他较劲的臭小子这次该哭鼻子了——唐锦得意地翘了翘唇角。

心神的转移,焦渴的欲/望渐渐褪散,想着族里城里的事,想着此次的竞技之赛,他一腔的旖旎心思都被压到了心底,开始思虑要拜访的人,谋划在京的行动。这次来京的族人,要全力拉拢,其中有一大半是他的嫡系,却有一小部分是几位议者的人,如今议者们无人再反对他,不过,却说不准以后…只是,却也不能做得太过,族中议者们若无人可用,也不行;京中势力盘根错节,比起五行城更加复杂,要处理好关系,还需借重舅舅们的力量…

汽车快到了司徒家时,已行了两个多小时,果然,京中交通就是拥堵。升起与驾驶座间的隔挡板,轻轻唤醒好梦正酣的妮妮,看着她手忙脚乱打理自己的仪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唯恐失仪,又抱怨他不早点叫醒她,更恼他昨夜放纵,他好心情地由着她像小猫一样在自己身上又挠又咬,妮妮不知道,她这幅娇嗔怒骂的活泼模样只会让他更想揉搓、欺负她,哪怕被她的爪子挠出血道道,也只会让他想着下次换一种方式逗弄。看她乍毛,看她耀武扬威,看她悠然自得,甚至看她懒洋洋什么也不做地躺在那儿,都会让他心情变得无比美好。

温妮不知道自己的暴跳如雷在人家眼里不过是小性子发作的乍毛,若知道,她肯定不只是咬唐锦两口了事,而一定会挠得他全身都是血淋淋的爪痕。

司徒家位于京城二环,住的是典型的四合院,花木扶疏中依稀可见飞檐亭角的浅浅线影,五进的房子,在第二进的正房外,有一位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正翘首等待。

唐锦紧走几步,将女子拥入怀里:“妈妈!”

女子被唐锦紧紧抱着,轻轻抽泣了几声,显然,久不见儿子,思念之极。

唐锦又哄又劝,直哄了好几分钟,仍不见好,直到从房内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将司徒妈妈从唐锦怀里拉出来拥入自己怀中劝慰,唐锦才抹着头上的汗轻吁口气。

“李叔叔,小波在家吗?”

中年男子轻拍着怀里妻子的背,一边上下打量唐锦,一边道:“小波早上听着你回来了,就闹着不去上学,你妈让他自己去和老师说好,下午就可以不。”男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估计过两个小时就该回来了。”又看着站在几步开外的温妮笑着招呼道:“这就是妮妮吧,路上辛苦了。”看着温妮脚边像猫一样坐着的大老虎,挑了挑眉:“这是你的晶兽?”

温妮笑着拍了拍小猫的头:“小猫,跟李叔叔问好。”这位儒雅的男子就是唐锦的继父?果然一表人才,他叫什么来着,对了,是李泯!

小猫抬起右爪跟招财猫似的招了两下,看得男子失态地瞪圆了眼睛:“小锦,这是晶兽?”

唐锦睨了可耻的装乖卖萌的小猫一眼,打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当它是只猫也成。”

小猫抬起大脑袋,冲唐锦呲了呲牙。

李泯见状失笑摇头,拍拍怀里的妻子:“芸芸,快看,你儿媳妇这晶兽真机灵。”

司徒芸推开丈夫,擦着泪走到温妮身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边歉然道:“妮妮,我有一年多没见着小锦了,情绪有些激动,也没顾上你,你别生妈妈的气。”

温妮面色绯红,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妈妈别这么说,都是唐锦不好。”

司徒芸“噗”一声笑了,抬头看着儿子,眼中带笑:“可不就是他不好。”

唐锦举起双手,“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媳妇,你们一联手,我除了投降,还能做什么。”

司徒芸白了儿子一眼,也不理他,只拉着温妮的手问长问短,又指着小猫问:“怎么收服的?”

“小猫和一条七彩纹蛇相斗,两败俱伤,那蛇死了,我略懂一些药草知识,救了它,它就跟着我了。”

“七彩纹蛇?”司徒芸拉着温妮的手一紧,急声问道:“蛇胆呢,蛇胆你收了吗?还有蛇骨?”

温妮眨了眨眼:“都收了。”

一直表现得温婉柔弱的司徒芸此时精神一振,看着温妮的眼神直冒火光:“乖媳妇,好孩子,让人赶紧把这两样东西送到京城来。”

“送来?”温妮偏了偏头:“不用,都带着呢。”她的东西都在空间随身带着走,方便着呢。

司徒芸大喜,儿子老公都不要了,拉了温妮就往外走:“赶紧去拿。”

唐锦一把拉住他娘:“妈妈。”知道温妮的东西都在空间收着,他无奈地把自家娘亲送到继父怀里:“你在这儿等着,行李有几十个箱子,还是我和妮妮去搬进来。”

“快去,快去。”

看一眼近在咫尺的正房门,唐锦叹了口气:“妈妈,你跟外祖父外祖母说一声,我马上就回来。”

司徒芸站在门前挥手:“真罗嗦,快去。”

 

58故交

唐锦与温妮拎着蛇骨与蛇胆进正房拜见过司徒家的四位长辈,就被司徒芸带着出了门。坐在汽车里,温妮眨着眼看着唐锦,“这是去哪儿?”这刚打了个招呼,就被要求跟随去见一个故交长辈,急成这样?

看着一张美丽的脸被傻气破坏,唐锦闷笑了一声,“宝贝,快把你这傻相收一收。”

温妮白了男人一眼,垂下眼皮坐好。

男人胸膛的振动更加明显:“明明是个没心眼儿的,偏这张脸最能欺骗人。”

温妮抬起眼睛看着他,男人终于哈哈大笑:“不行,不行,千万别让人看到你的眼睛,否则,所有的表面功夫都白做了。”

被男人取笑了好一会,温妮都懒得搭理他了,唐锦方才笑着说是去一区。

经过熟悉的广场几分钟后下了车,温妮有些不敢相信地眨巴着眼:“□!”□啊,居然还保存完好!

唐锦牵着显然有些激动得过火了的温妮,跟上自家母亲与继父的脚步:“大灾变改天换地,曾经的四九城被毁掉了一部分,后来,以幸存的房屋为基础,人们重现了初建于明时的皇城。”

所以,这是曾经被毁了一部分,后来又花大力气重建的!可是,即使如此,那仍是□,是故宫,是她打小从电视里看着长大,曾经无比憧憬,后来曾经专门去拍照留念过的首都的标志呀。

被领着在紫禁城中行走,看着重建部分与原有部分明显的分别,温妮惋惜:“后建部分的雕琢明显没有原有的精美。”

“能重建,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