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映见韩夫人一脸的惊讶,便笑着拉过她的手,说道:“想必这杯儿媳茶,夫人已经早就盼着了吧?虽然意映不能向普通人家的儿媳一样,向两老跪着献茶,不过,这儿媳茶,是怎么也该敬给丞相大人与夫人的。”

听了刘意映的话,韩夫人一下眼圈便红了。原以为儿子娶了公主,自己喝不到这杯媳妇茶了。没想到刘意映却主动提出要敬茶行礼,让她真心有几分感动,对儿子娶公主为妻,不能像平常人家的婆媳那般相处,也没有那么介怀了。

司马曜看了刘意映一眼,未动声色,抚须不语。

司马珩抬眼看着刘意映,一脸若有所思状。

进了屋,刘意映请司马曜与韩夫人坐到上座,然后叫秋霜端了茶进来,自已亲手向司马曜与韩夫人奉上香茶。

在饮茶时,司马曜正襟危坐,但面色柔和不少,看向刘意映的目光中,也含了几分笑意。韩夫人更是激动不已,毕竟司马珩是她的长子,这也她第一回喝媳妇茶。饮过茶之后,她便抓住刘意映的手,不停地点头说好。

刘意映见韩夫人如此,便温顺地站在她身边,柔声与她说着话。

司马曜见妻子拉着刘意映不肯松手,只好开口说道:“云燕,你且放开公主,让阿珏他们来见公主吧。”

“对,对。”韩夫人忙放开刘意映,笑着说道,“公主也快坐下吧,让阿珏他们来与你见礼。”

刘意映知道,司马珩下边还有两个妹妹,分别十五岁的司马婉和十三岁的司马妍,还有就是十岁的幼弟司马珏,皆是韩夫人所出之嫡子女。刚才进门的时候,他们三人便跟在韩夫人的身后。

自己是司马珩之妻,就算是平常人家,这时候也要受丈夫的弟弟妹妹之礼,因而,刘意映也不推辞,笑着应道:“好。”

“那公主快坐下吧。”韩夫人微笑着说道。

“嗯。”刘意映点了点头,便回过身准备坐下,却看见司马珩站在身后,一脸沉静地打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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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看到司马珩,刘意映仰起脸,对着他一笑,柔声说道:“驸马,你也入座吧。”

寻常人家,丈夫不坐,妻子是不能坐的。虽然自己是公主,但如今毕竟是在司马家,如果自己坐着,司马珩站着,怕司马曜会觉得娶了公主亏待了他儿子。

听了刘意映的话,司马珩眼睛闪了闪,嘴角轻轻一抿,笑道:“公主先请。”

刘意映微微一犹豫,对着司马珩点头一笑:“好。”然后走过去,坐在司马曜左下首第二座,将首座留给了司马珩。

司马珩见状,面色微微有些惊讶。虽然刘意映是自己的妻子,但她是公主,身份尊于自己,照理应该坐在自己上首才是。可她却不坐到首位,反而将首位留给自己,这是何意?

见司马珩站着没动,刘意映抬头望着他,催促道:“驸马,你快入座啊。”

闻声,司马珩微微一沉吟,走到刘意映下方坐了下来。

刘意映讶然道:“驸马,你为何不坐到上座啊?”

司马珩望着她,笑了笑,说道:“臣坐到哪里都一样的。”

刘意映闻言,还想与他说着什么,这时,司马婉却带着弟弟妹妹走到她身前,向她行礼。她赶紧转过脸,起身将三人扶了起来,又向三人分别赠了礼物,也就没有再问司马珩座位之事了。

见过礼之后,一家人又坐了一起说着话。

司马婉已及笄,也已定了亲,静静坐在一旁,不停地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绣帕,却不怎么说话。而司马妍和司马珏年纪稍小,似乎对兄长所娶的新妇极为好奇,一个劲儿地盯着刘意映看。

韩夫人见状,微笑着叫道:“阿妍,阿珏,你们不可如此盯着公主看!不敬!”

听了母亲的话,司马珏呵呵笑了两声,忙将脸转到一边。

倒是司马妍嘟着嘴说道:“女儿见公主长得好看,便多看了几眼嘛。”

“那也不能如此无礼。”韩夫人嗔道。

刘意映忙笑着说道:“夫人,无事的。”

这时,司马婉对着司马妍轻轻一笑,慢声说道:“阿妍,你怎么如此盯着公主看呀?若说公主好看,你又不是没见过更好看之人。那仪韵姐姐可是京城第一美人,以前你也经常见到她的。难道这世上,还会有人比仪韵姐姐更美吗?”

闻言,刘意映一怔。司马珩与李仪韵之间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想到司马婉会在这时候提起了李仪韵。她抬起眼眸,望着司马婉,只见她也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眼中似有挑衅之色。

见司马婉这模样,刘意映的心,不禁微微跳了一下。

见刘意映盯着自己,司马婉唇边印出一丝浅笑,对着她不怀好意地问道:“公主在宫里也见过仪韵姐姐吧,你觉得她与你谁更好看?”

刘意映看出来了,司马婉心中对自己似乎有些嫌隙,而且还与李仪韵有关。

她知道,刘祯从司马珩手中抢了李仪韵,又将自己硬塞给司马珩,想必司马家的人对此都有所不满。不过,就算是司马曜也给自己这个公主留了几分面子,没想到这司马婉竟然对自己如此不客气,看来,她应该是很喜欢李仪韵做自己嫂子的。

想到这里,刘意映淡笑着开了口:“呵呵,我当然见过。那李贵妃长得确实好看,不然,我皇兄也不会在她进宫不到一年,便册封她为贵妃了。贵妃可是除了皇后这个正妻之外,在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子呢。”任这李仪韵再漂亮,也不过是我皇兄的一个妾而已。

果然,司马婉也听出刘意映话里的意思,面色一变,张嘴还想说什么,只听司马曜对着司马婉开了口:“阿婉,不得妄议贵妃娘娘。”

司马婉听父亲如此一说,只好怏怏住了口。

司马曜又转过脸,对着司马珩说道:“阿珩,你一会儿与爹爹去书房说些事情。”

“是,爹爹。”司马珩起身应道,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儿子要先将公主送回府。”

“不用送我的。”刘意映一听,赶紧对着司马珩说道,“正事要紧,驸马这便跟丞相大人去书房吧,我呆会儿自己回去便是。”

听刘意映这么说,司马曜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的。”说罢他起了身,对着刘意映拱了拱手,说道,“公主殿下,老臣还有要紧之事,就先走一步了。”

刘意映赶紧起身应道:“丞相大人请便。”

司马曜却没再看她,只对着儿子说道:“阿珩,爹爹在书房等你。你送了公主之后,便过来。”

“是。”司马珩躬身应道。

司马曜点了点头,便径直出了屋。

见司马曜离开了,刘意映想到司马珩要将自己送回公主府才能去见他,她也不好再久留,便向韩夫人告辞,与司马珩一起回公主府。

一路走来,两人几乎又是无话。

没多时,两人便穿过丞相府的后花园,来到了与公主府相连的月门处。

刘意映停下脚,转过身对着司马珩笑道:“驸马,已经到了公主府了,你可以回去了。”

“臣还是把公主送到回屋吧。”司马珩说道。

“不用了。”刘意映微笑道,“丞相大人还在书房等着驸马说事情呢,你快回去吧。”

“送公主回屋,要不了多少功夫的。”说着,司马珩便继续向前走去。

刘意映见状,只好跟了上去,走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并肩又走了一段。突然,他开口说道:“公主,阿婉年幼,还不懂事,有时候说话不知道分寸,望公主不要与她见气。”

刘意映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他指的应该是司马婉先前以李仪韵来呛自己之事。

她抬起眼,望着他浅笑道:“驸马多心了,我怎么会跟阿婉见气呢?她也是心疼兄长,为兄长抱不平而已。说起来,她也是因为关心你。驸马放心,我不会因此与阿婉生了嫌隙的。”说完她呵呵笑了起来。

司马珩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脸来,望着刘意映,神色冷清:“不知公主为何觉得阿婉是在为我抱不平?”

刘意映顿了顿,然后呵呵笑道:“驸马与贵妃之前曾有一段才子佳人之佳话,京中谁人不知?只是我皇兄横刀夺爱,然后我又嫁了进来,想必不少人背后议论我们兄妹夺人所爱吧。如果阿婉因此心中不爽快,也是人之常情。”

许是被刘意映戳中心中痛事,司马珩脸色越来越青,望向她的眼神也越发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见司马珩面色不善,刘意映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驸马,我知道,此事,我皇兄所为确有不妥。只是,感情之事,虽发自于心,却是由不得人的。不过,你放心,我皇兄是真心喜欢贵妃的,今生必不会薄待于她的。”

司马珩面色深沉地望着刘意映,双唇紧抿,却未说话。

既然话已至此,便说开了吧。想到这里,刘意映轻声一叹,抬起头来,望着他,默了默,又开口说道:“司马珩。”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以“驸马”二字称呼他,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听到她叫着自己名字,他先是一怔,随即眉毛扬了扬:“何事?”

她定定地望着他,微笑道:“不管你是愿与不愿,你我二人也已经结为夫妻。我希望你能忘却前尘旧事,就算你忘不掉,心中不喜于我,不能与我做到相濡以沫,请你至少与我相敬如宾,在人前与我做一对恩爱夫妻。你放心,我也会尽心做一个好妻子,做丞相府的好儿媳的。”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终于说道:“臣会尽力而为的。”顿了顿,他又说道,“公主方才所说之言,臣能与公主共勉。”说罢他也不看她,径直向前走去。

听了他的话,她一愣。

他最后这句话,似有深意。

她忙追上前去,对着司马珩问道:“驸马,你先前所说之言,是何意?”

他转脸望着她笑了笑:“无他意。”然后任刘意映再怎么追问,他都不说话了。刘意映无奈,也只好不再问了。

走到刘意映所居的栖梧院前了,司马珩转过身来,对着刘意映拱手一礼:“公主,臣就送到这儿吧。”

刘意映点了点头,笑道:“多谢驸马。你快回去吧,不然,丞相大人该等急了。”

“那臣便告辞了。”他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后走去。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对着她说道,“对了,公主,今晚臣有些事要处理,回来得晚,怕吵着公主安歇,晚上就不过来了。”

闻言,刘意映面色一僵,随即点头笑道:“驸马去忙吧,不用管我。”

司马珩冷着脸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向着丞相府走去。

刘意映站在原地,看着司马珩头也不回地离开,心底却感觉有些许的悲凉。

刘意映,你就算是大齐的嫡公主又怎样?昨晚是洞房花烛夜,司马家大公子肯留下来陪你一晚,已经算是顾全皇家的面子了。只是,过了这一晚,他便也就不需要再应酬你了。

想到这里,刘意映咬着唇,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不想将自己的软弱示于人前。只是,手中的绣帕被她紧紧握住,似乎都快捏出水来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默默说道,刘意映,你受点冷眼也无妨。为了皇兄,为了大齐,你,什么都可以忍受的。如今,你还是要努力做好司马珩的妻子,做好司马曜的儿媳,这才是你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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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二日,司马珩整整一日都没有出现在公主府中。直到日暮时分,丞相府那边才来了个人向刘意映禀报说,大公子有事,今晚不回公主府。

虽然刘意映对此早有心里准备,听到这话,眉头还是皱了起来。明日便是自己归宁之日,这司马珩会不会恼了自己,不陪自己回宫?若真是这样,自己这天家公主的颜面何存?

正在这时,那前来传话的人又说道:“公主,大公子还说了,明日辰正时分,他会来接公主一起回宫的。”

听到司马珩肯陪自己归宁回宫,刘意映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管他私下对自己如何,只要他在人前保全自己公主的颜面,这便够了。

次日一早,因为要回宫归宁,刘意映不到辰时便起了身。洗漱好,穿了一身海棠色的宫装,秋霜为她挽了一个凌云髻,再用一支孔雀开屏簪和两支白玉笄簪定。刚罢了妆,便看见冬雪进了屋来,走到她跟前,在她耳边低语道:“公主,驸马过来了。”

想到那日司马珩离开公主府的时候,面色不太好,刘意映赶紧起身,走到门边去迎他。

司马珩今日穿了一件青白色的镶银边锦袍,头发用青玉簪束起,一派谦谦君子之态。他刚走到门边,便看见刘意映走了出来,连忙躬身行礼:“臣司马珩见过公主。”

刘意映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口中说道:“驸马快快请起!”

“多谢公主。”司马珩直起身来。

刘意映微笑着问道:“驸马可收拾妥当了?”

司马珩低头应道:“回公主,臣已收拾妥当了。”

刘意映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与驸马这便进宫去吧。”

“是,公主。”司马珩又行了一礼。

刘意映望着司马珩笑了笑,说道:“驸马,你我既已是夫妻,私下里便勿用如此多礼。以后私下里,驸马勿需在我面前以臣自称,我们就像普通夫妻一般称谓,可好?”

闻言,司马珩怔了怔,抬眸看着刘意映,只见她一脸粲然的笑容,他轻轻抿了抿嘴,然后说道:“一切便依公主所言。”

“这才是呢!”刘意映笑意盈盈地说道,“那我们这便进宫吧。”

司马珩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门前早有一辆錾金铜马车候着,车门窗的帷帘皆以红色的金丝锦所制,看起来极其富丽堂皇。看来,这司马家的物品用度比起天家来,丝毫不逊色。

司马珩对着刘意映笑道:“公主,我扶你上马车吧?”

刘意映仰起脸,对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有劳驸马了。”说罢走到马车边,伸出手来。

司马珩握着她的手,扶着她踏着垫脚的小几上了马车,自己则跟在她身后上了车,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车厢,并肩而坐。

未几,范元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大公子,可以行车了吗?”

“可以了。”司马珩说道。

“开行了。”范元对着驭夫叫道。

“是。”驭夫应了一声。

片刻后,马车便辚辚走起。

马车缓缓驶到街市中,喧闹之声透过车窗传了进来。刘意映将身子倾到窗边,轻轻撩起帷帘的一角,悄悄向外望去。只见街边商贩叫卖,路上行人熙攘,好不热闹。这条路,从昭平公主府通往皇宫,通向那自己曾经的家。只是,从三日前自己离开皇宫的那时起,那里已不是自己的家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叹,然后放下帷帘,坐了回来。转过脸,却看见司马珩,正一脸探究地望着自己。

见状,她心头莫名一抖。他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看穿。她赶紧对着他绽了一个笑容,没话找话地说道:“这两日驸马未过府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他将脸转了开去,说道:“是有些紧急之事要处理,每日忙完都已到深夜了。我怕打扰公主歇息,就没过来了。”

闻言,刘意映故作不满地撅起嘴来,哼了哼,说道:“我们还才新婚呢,驸马便如此忙于公事。不行,我今日见了皇兄,定要抱怨他几声,让他这几日不要再派事给你。”

听了刘意映的话,看着她一脸娇憨之态,司马珩微微一怔,然后望着她轻笑出声,说道:“公主误会了,这事不是陛下派的,是我父亲交代我的。”

刘意映一愣,然后轻轻咬了咬唇,又对着司马珩埋怨道:“驸马,那你也不跟丞相大人说说啊?怎么能才新婚,你便让我独守空房呀?”

司马珩没想到刘意映会如此说,当即一愣,抬起眸来,一脸讶意地望着她。此时,刘意映的双颊早已绯红,低着头咬唇不语。

看着她这般,司马珩似乎想到了新婚之夜的火热,面上不禁慢慢染上了一层绯色。他轻轻咳了两声,说道:“我手中的事情已做得差不多了,剩下几日应该不用忙得那么晚了。”

待了半晌,他才听到刘意映含羞带怯的声音响起:“那驸马每晚便回公主府歇息吧。”

他微微一愣,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顿了顿,又听刘意映清柔的声音响起:“那日从丞相府归来的路上,我与驸马所说,皆是肺腑之言。驸马,我们现在已经成了亲,我,我是真心实意地想与你做一对恩爱到白头的夫妻。”说到这里,刘意映一咬牙,眼一闭,没羞没臊地伸出自己的手,将司马珩搁在腿上的手一把抓住,又说道,“不知驸马,能否让我如愿?”

司马珩转过脸,定定地望着刘意映。只见她也正抬起双眸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春天刚绽出的玉兰花一般,美丽纯净。

他犹豫了片刻,缓缓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出。

她一惊。他不愿意?这是拒绝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面色一下变得苍白。

还未等她说话,他很快便反过手来,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中,紧紧的。

她一下愣住。

他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司马珩,今生今世愿意与刘意映做一对恩爱到白头的夫妻。”说罢,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眼中似有万千星辰在闪烁。

闻言,她心中紧紧绷着的弦终于一松。她望着他,眼中似有喜悦的泪光在闪烁:“多谢驸马成全!”

司马珩轻轻抿了抿嘴角,然后将脸转了开去,握在一起的手,却一直未再分开。

进了皇宫,刘意映与司马珩径直去了田太后所居的安阳宫。

此时,刘祯还在朝堂上早朝处理政务,因而安阳宫陪着田太后一起迎接刘意映归宁的人,除了陈皇后外,还有刘祯的几个嫔妃,而传说中与司马珩有着诸多牵扯的贵妃李仪韵,也在其中。

刘意映一走进殿中,便看见了站在殿侧那鲜妍夺目的李仪韵。她下意识地偷眼瞥着司马珩,却见他目不斜视地看着田太后,径直向前,似乎并未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李仪韵。她悄悄转回眼,与司马珩一起走到田太后面前,下拜行礼。

看见女儿带着驸马归宁回宫,田太后心情也是极好,连忙免礼赐座。

宫人搬了椅子来,刘意映坐在田太后的右下首,司马珩坐在她身边。因为陈皇后坐在田太后的左下首,她下边便是贵妃李仪韵,因而,司马珩与李仪韵对席而坐。

刘意映借着拿茶杯饮茶之机,偷偷看了看李仪韵,只见她低着头,似乎在仔细倾听着田太后、陈皇后与自己说话,并没有看司马珩。

她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下,又转过脸去看司马珩,想看看他有没有偷看李仪韵,没想到一转过眼,便与他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只见他望着自己的目光之中,似有探究问询之意。她一怔,知道自己偷偷观察他与李仪韵那点小心思没有瞒过他,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心虚,赶紧对着他展颜一笑。

看着她一脸讨好的模样,司马珩原本绷着的脸终究没有忍住,嘴角不禁一撇,轻轻笑了起来。

刘意映微笑着转过脸,却看见李仪韵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自己与司马珩,面色微微发青,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忧伤和哀怨。

见此,刘意映心里莫名一沉。看来,这李仪韵对司马珩并没有忘情。

刚才刘意映与司马珩之间那些小动作,陈皇后也看见了。她抿嘴一笑,对着田太后说道:“母后,意映与驸马感情如此好,你也就放心了。”

田太后望着刘意映与司马珩,点头笑了笑,对着司马珩叫道:“驸马。”

司马珩一听,赶紧起身应道:“臣在。”

田太后看了刘意映一眼,然后言辞恳切地对着司马珩说道:“驸马,哀家所出就意映一个女儿,平日对她未免娇惯了一些,她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驸马多担待。”此时,田太后不再是大齐皇朝的太后,而是一个牵挂女儿的普通母亲。

闻言,司马珩躬身一礼,笑着应道:“太后此言,臣愧不敢受。有幸能娶昭平公主为妻,乃是臣前世修来的福气。公主贤良温婉,臣心中对她敬之爱之,无谓担待之说。”

听司马珩情真意切的模样,说得跟真的似的,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多欢喜娶了自己呢。想到这里,刘意映唇角轻轻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