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依然是他深长的呼吸。昨晚他便没怎么睡好,刚刚又那么激烈的一番折腾,想必他现在应该睡得很熟了。

刘意映将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掰开,然后悄悄起了身。随着身体的移动,腿间那粘腻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可今晚是临时决定歇在司马珩的屋中,没有准备有绢子让她拭身子。她皱了皱眉头,眼睛四处看了看,瞧见司马珩的寝衣就散落在床间。她一把抓过来,将他留在自己身体上的东西擦净,然后一脸嫌弃地扔在床尾。

然后她将自己被揉皱的衣裳套在身上,小心地从他身体上翻过去,轻轻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里,在他的书案上翻找起来。

第24章

刘意映首先便向自己进门的时候,司马珩藏那书卷的地方翻去。可细细一看,那里如今已经没有东西了。想必待她离开之后,他已经把它拿出来了。那会是什么东西呢?司马珩不想让自己看到,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可他又会把它放在哪里呢?

刘意映看着案上堆着的那一叠文书,便小心地翻找起来,发现其中好像有一份奏折模样的东西。她抽出来一看,居然真的是一份奏折。

刘意映心中有些纳闷,为何奏折会在司马珩的书案上?她打开一看,这奏折是一个叫龚道志的人弹劾司马曜擅权欺君。这个叫龚道志的人,刘意映也听刘祯提起过,他应该是刘祯那边的人。

想到这里,她心一凛。难道司马曜知道龚道志在弹劾自己,所以将这折子扣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他?可她仔细一看,又觉得这奏折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因为上面有修改措词的痕迹,就像是书院的夫子在给学生修改文章。

看到这里,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想了片刻,突然心中一动。她伸手又从书卷中拿出几分文书与这奏折对照查看一番,发现其他文书上的笔迹与修改文字那人的字迹是一样。看来,这应该是司马珩的笔迹。可司马珩为何会帮弹劾自己父亲的人修改奏折呢?

仔细思量一番,刘意映突然心里一惊,难道这龚道志是司马曜的人?他表面假意帮刘祯对付司马曜,实际却是司马曜埋在刘祯身边的棋子。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司马珩会帮他改奏折。想到这里,刘意映咬了咬唇。不管是不是,自己都得找个机会进宫把此事跟刘祯说一下,让他早有防范,以防被司马曜父子摆了一道。

刘意映又翻了翻书案上的文书,其余皆是司马珩在虎贲军中的日常公事,无甚要紧。她将文书和奏折整理好,按照原来的顺序放了回去,然后悄悄走回寝室。

司马珩还在熟睡着,身体还保持着她离开的模样。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小心地翻过他的身体,正准备躺下,想到先前入睡的时候是没穿衣裳的,怕他次日醒来发现自己穿了衣裳起疑心。她又将衣衫脱了,裸着身子钻进被子,像先前那般贴在他怀里,又将他的手拿起放在自己腰间。

刚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突然感觉他用力将她一搂。她一惊,以为他醒了,忙抬起眼望向他,只见他双眼还是紧紧阖着,嘴里喃喃说道:“睡吧,公主。”然后又没了声息。

见他没有醒,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将脸靠在他的胸前,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里,刘意映醒过来的时候,司马珩早已经离开了。她怔了怔,昨晚自己居然睡得这么好,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她坐起身来,看见枕边已经放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裳,而昨晚自己那被揉皱的衣裳和司马珩被自己当作布绢的寝衣,都不见了踪影。

这应该是司马珩见她的衣裳皱了,叫秋霜回去给她拿了一套回来吧。不管这些是不是他在做戏,他也算是一个体恤妻子的丈夫,可惜他偏偏是司马曜的儿子。想到这里,刘意映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衣裳穿了起来。谁知她刚把中衣穿上,正准备穿外衫时,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少女不客气的声音:“你不是昭平公主的侍女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霜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回司马大姑娘话,奴婢在此伺候公主。”

“你在这里伺候?”司马婉惊讶的声音响起,“难不成那昭平公主在里面?这怎么可能呢?大哥从不让女子进他的寝居,那个女人是怎么进去的?”

“这…”秋霜为难的声音响起,“自然是驸马让公主留下的!”

“不可能的!”司马婉似乎不相信,“大哥怎么会要她留在这里?定是她使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

“司马大姑娘!”听到司马婉这么说,秋霜沉下脸说道,“你如此说公主,可是犯了不敬之罪!”

司马婉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我会怕她?你问问她敢不敢治我的罪!”说罢她也不再理秋霜,走到门前,径直推门而入。

秋霜未料她会如此,阻止不及,门便被她推了开来。

刘意映见情况不对,赶紧将外衫套在身上,正在系腰带的时候,司马婉已经冲了进寝居来了。

秋霜跌跌撞撞地追进来,叫道:“公主,司马大姑娘她…”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刘意映不慌不忙地系着腰带。

“你怎么会在我大哥房里?”司马婉面带不豫地质问道。

“大姑娘这话问的就有些好笑了。”刘意映淡笑着抬起头,望着司马婉,“我与你大哥是夫妻,我为什么不能在他房里?”

“你…”司马婉语噎,顿了顿,又说道,“大哥怎么会让你留下?定是你用了什么,什么手段,强留下来的!”当着刘意映的面,她还是收敛了一些,将先前那“不要脸”三个字收了回去。

“笑话!”想到先前司马婉那般说自己,刘意映心中也有气,语气甚为不善,“我昭平公主要留在自己驸马房里,还需要耍手段吗?”

司马婉哼了哼,说道:“我大哥不喜欢女子进他院中,连仪韵姐姐都没进来过,他又怎么会让你留下来?”

刘意映睨着司马婉,抿嘴轻笑道:“我对你大哥来说,自然是不同的。别的女子不可留的地方,我却是能够留下来的。不信,你去问问你大哥。”

司马婉看着刘意映一脸得意之色,心中便气得紧,又不知道怎么搭话,便死死瞪着她。

刘意映因为刚起身,还未梳洗,云鬓散乱着,外衫也穿得匆忙,胸口一片肌肤□□在外,上面隐隐印着几个红色的印记。

司马婉月底便要出嫁,韩夫人也叫人教她通晓了床第之事,再想到刘意映先前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又看到那红印,她一下反应过来刘意映那话是什么意思,脸一下烫了起来,骂道:“你,你竟然勾引我大哥,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羞!”然后一跺脚,转身便跑了出去。

看司马婉气乎乎地冲了出去,秋霜赶紧走了进来,站在书房与寝居门之间,怯怯地叫着刘意映:“公主。”

刘意映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说道:“秋霜,来帮我梳洗整理一下,我们先回公主府去。”

秋霜见刘意映并没有因为司马婉那番话动怒,这才放下心,赶紧走进来,替刘意映梳妆整理。

刘意映收拾妥当,回公主府洗漱好,吃了避子药,又用了些早食,这才慢悠悠地去了韩夫人房里。没想到自己故意晚了些来,居然还是在这里碰到了司马婉。

司马婉见到刘意映,怔了一下,眉毛一横,便将脸转到一旁。

韩夫人见司马婉如此不待见刘意映,瞪了女儿一眼:“阿婉,不可对公主无礼。”

“娘,你不知道,她有多不知羞。”司马婉见母亲责怪自己,忙不服气地说道,“大哥不去公主府找她,她还大哥院里来,赖着不肯走。”

听了司马婉的话,韩夫人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阿婉,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公主与你大哥夫妻情深,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能说对公主如此无礼的话呢?”

司马婉一怔,嘟着嘴叫道:“娘,你怎么不帮女儿呀?”

“阿婉!虽是公主是你嫡亲的大嫂,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也不可仗着公主对你的宽容,对公主无礼。”韩夫人沉下脸,厉声说道,“若我下次再看见你对公主无礼,就算公主宽容不责怪于你,我也不会轻饶于你。”

“娘!”听了韩夫人的话,司马婉咬着唇,面上皆是不甘。

韩夫人转脸望着刘意映,微笑道:“公主对阿婉如此宽容,倒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惭愧了。”

闻言,刘意映笑了笑,却未答话。韩夫人此话说的巧妙,既在刘意映面前责备了女儿,给了刘意映面子,又拿话将刘意映堵死,不叫她因司马婉的无礼而怪罪。看来,司马曜有狐狡之才,他这夫人也不差。司马婉这姑娘如果无心易怒,倒一点不像这夫妻俩。只是不知自己那驸马司马珩,又从父母身上又学到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看电影,回来晚了,对不起。看完唐人街探案,我只觉得刘昊然同学好帅啊!妹纸们慢慢看文,我再去花痴一会儿。

第25章

韩夫人见刘意映未出言反对,自然见好就收,按下此事不再提,又与她谈起马上便到中秋了,问刘意映中秋之夜要不要回宫陪田太后赏月。

“夫人,新妇见礼那天我就说过了,既然我与驸马成婚,就会尽儿媳的本分的。”刘意映浅浅笑道,“中秋宴,我自然会与驸马一起,在丞相府陪丞相大人与夫人一起过的。”

“多谢公主体恤。”韩夫人心中正担心刘意映会叫司马珩陪她一起进宫过中秋,听刘意映这么说,心里自然欢喜不已,忙问道,“不知公主可有忌吃之物?我排宴的时候好避一下。”

“无。”刘意映笑道,“中秋宴随夫人安排便是。”

“那我就随意了。”韩夫人看着刘意映微笑点头。

说实话,刘意映与司马珩成亲两个月来,对韩夫人极其尊重,在她面前从不以公主之尊自居,韩夫人对这个儿媳还是挺满意的。若要说有什么遗憾之处,就是刘意映是公主,不可能接手丞相府的中馈,所以这丞相府里大小事还是由韩夫人一人承担。想着小儿子司马珏才十岁,娶妻还早,想来还要自己一人操劳好些年,韩夫人心中不禁一叹。

“对了,夫人,我还有话与你说。”刘意映又说道。

“公主,还有什么话,请说。”韩夫人赶忙应道。

“中秋之夜我不能回宫陪母后赏月,所以,明天我想进一趟宫,陪陪母后。”刘意映笑道。

韩夫人赶紧回话道:“哦,公主若是回宫,自可回去,不用问过我的。”

“要说的。”刘意映拉着韩夫人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姑氏,我去哪里,自然要跟夫人交待一声的。”

“公主如此,真是折煞我了。”韩夫人轻轻拍着刘意映的手,心中有几分感慨。想到刘意映如此尊重自己,先前因为长媳帮不上自己的忙,而留在心里的那几分遗憾,此时也烟消云散了。

晚上,司马珩过来的时候,刘意映将明日回宫的事也跟他说了。

他正在脱衣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来,笑道:“要不要我陪公主一起去?”

“不用了。”刘意映笑着说道,“明日我是白日去,你还在官署当值呢。再说了,我过了晌午就回来,你就不用陪我了。”

“那好。”司马珩垂下眼去,将外衣放在一边,然后上了床来,“那公主明日要进宫,今日便早点歇息。养好精神,太后见了才放心。”

“嗯。”刘意映点了点头。

司马珩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听说今天阿婉找你麻烦了?”

刘意映抬起脸,咬着唇望着他:“她说我不要脸,勾引你。”

司马珩抿嘴一笑:“这个我喜欢,你要常常如此才好。”

闻言,刘意映先是一怔,接着“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司马珩接着又说道:“你别生气。我已经说过阿婉了,以后她不会了。”

她微笑道:“我没生她的气。”

“那就好。”他笑了笑,“睡吧。”

“嗯。”她将头放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这两月来,她已经习惯了在他怀里入睡,很快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在自己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司马珩起身的时候,刘意映就醒了,却仍然闭着眼睛。司马珩以为她还未醒,穿好衣裳便轻轻离开。因为怕吵着她,司马珩都是回丞相府洗漱的。不过,这日他走了之后,刘意映也不怎么睡得着了,养了一会儿神,便起了身,收拾完毕,去韩夫人房里问了个安就进了宫。

刘祯这时候还在早朝,刘意映便陪着田太后,陈皇后及前来请安的嫔妃说着话。

李仪韵虽说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却不怎么显怀,看起来身形与平时无异。她似乎很注意刘意映,自她进了屋来,便一直盯着刘意映看。

见状,刘意映望着李仪韵笑了笑,说道:“李贵妃这胎,如今可算坐稳了,不知道可能吃螃蟹了?”

李仪韵还未回答,陈皇后赶紧摆手道:“那可不行!公主还未生育,自是不知这其中的凶险。产妇在分娩之前,螃蟹这类极寒凉的东西都是不能吃的。”

闻言,刘意映一脸遗憾地说道:“那这中秋日,李贵妃可又吃不成螃蟹了。”

陈皇后笑道:“急又不急这一时,待生了之后再吃罢。”

李仪韵也轻笑道:“无妨。反正我也不喜欢吃螃蟹。”

刘意映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意映呀,昨日陛下还对我说,要选些肥蟹给你送去呢。”陈皇后又说道。

“多谢皇兄皇嫂还挂念着意映。”刘意映笑着应道。

“陛下就你一个妹妹,能不对你好吗?”陈皇后笑道。

“那我就在府里等着肥蟹上门了。”刘意映笑道。刘祯与她从小便兄妹情深,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他,心甘情愿嫁到司马家。

陈皇后突然想了什么,忙说道:“对了,意映,你与驸马成婚两月多了,不会有身子了吗?有身子可吃不得螃蟹的。”

“我还没有呢。”刘意映笑道。每回两人亲热之后,她都吃过避子药,怎么可能有身子呢?

“你怎么知道?”陈皇后说道,“有些人上了身没反应的,自己都不知道呢。”

闻言,刘意映抬起头,望着陈皇后调皮的一笑:“皇嫂,你该不会是吝啬那几个螃蟹,找借口不给我吧?”

听刘意映这么一说,陈皇后一下被逗乐了:“瞧你说的,堂堂天家,还会少你这几个螃蟹。”

刘意映嘿嘿笑了起来。

“意映,皇嫂可不是给你说着玩的。”陈皇后又说道,“驸马身边只有你一人,照理你应该容易上身才是呀,该不会你没怎么招驸马过府来吧?”

刘意映瞅了一眼李仪韵,笑道:“皇嫂,我和驸马还才新婚,情意正浓,怎么可能不招他过来呢?他可是天天都歇在我屋里的!”

果然,听完刘意映的话之后,李仪韵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陈皇后又问起刘意映与司马珩相处的情况。刘意映便将平日司马珩为自己做的事,诸如散值回来买些小玩艺和小吃食给自己,司马婉对自己不敬他出面教训,怕自己中秋夜吃不到螃蟹,他特意带自己去食珍坊先尝鲜,自己外出晚了,他会亲自来接自己,如此种种。

李仪韵的脸色是越听越白,可能实在听不下去了,借口自己头痛便提前离开了安阳宫。

刘意映见状,心里一阵舒爽。李仪韵呀李仪韵,看看到底谁能膈应谁!不过说起来,她平时没怎么注意,先前在李仪韵面前炫耀的时候,才发现,司马珩真的为她做了许多事。想到自己在背地里算计他,刘意映突然觉得有几分愧疚。不过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司马珩做的那些,不过只是做戏罢了。

其他嫔妃又坐了一会儿,也就纷纷告辞而去,只有陈皇后留了下来陪田太后与刘意映。

因为前一天刘意映就派人给刘祯带了话,因而晌午的时候,刘祯找机会过来安阳宫。吃过午膳,刘祯借着走动消食,兄妹俩一起去了园子里。

在此期间,刘意映便将自己在司马珩书案上看见的龚道志那道奏折给刘祯说了,并将几处改动的地方说了出来。

闻言,刘祯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眉头深锁。

“皇兄,这里面可有古怪?”刘意映看情况不对,赶紧问道。

刘祯一脸严肃:“今天早上,我才收到龚道志的奏折,其中的内容与司马珩修改过的是一模一样。”

“啊?”刘意映赶紧说道,“那这龚道志真是司马曜的人?”

“如今看来,确实是这样!”刘祯面色深沉。

“皇兄,你打算如何?”刘意映又问道。

“这个龚道志,自是不可再用了。不过又不能让他们怀疑到此事与你有关,因而不能直接对付他,还是找个借口把他外放,不让他参与到我与司马曜的争斗中来。”刘祯说道。

刘意映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真是可惜了。” 刘祯长叹一声:“这龚道志其实是个人才,我原本还打算重用他,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司马曜的人。幸好意映你发现的早,不然晚了让他们知道我的计划,可就麻烦了。”

“皇兄也别着急,另外再选人帮你吧。群臣之中,总有忠于皇室的人!”刘意映劝慰道。

“嗯。”刘祯点了点头,又说道,“对了,张煊前日回来了。我招了他今晚进宫来,为他接风洗尘。你要不要一起?”

听到张煊的名字,刘意映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道:“皇兄,我就不来了。如今,我还是与他避讳一下好。”

刘祯顿了一下,然后点头笑道:“那样也好!”

兄妹俩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各自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本来可以按时发文的,可是碰见一个奇葩人,差点被气死了,所以晚了。么么,对不起啊!

第26章

转眼就是中秋节了。

这日,朝中休沐,司马珩也没有去官署做事。他陪着刘意映去韩夫人处问过安之后,刘意映便拉着他去了东市。

今日因是中秋节,东市只开半日,巳时一过,商家便会收市过节,要到了晚上,才会有一些卖应节物品的店铺开门。

刘意映与司马珩只带了秋霜与范元出门,两人并肩走在熙攘的街上,东看看西问问,仿佛一对普通夫妇上街采买一般。

“公主,今日你上街可有事?”司马珩问道。

“嗯。”刘意映微笑道,“我想为丞相大人与阿珏买份礼物,请驸马来为我看看呢。”

“礼物?”司马珩先是一怔,然后问道,“又不是过年或是他们生辰,公主为何要送礼物?”

“今日是我第一次在丞相府过中秋节嘛,自然是要买些礼物,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嘛。”刘意映笑着说道。

“真不用的。”司马珩笑着说道,“我们家只有过年和生辰才送礼的。”

刘意映未睬他那番话,自顾自说道:“我陪嫁里有不少御工坊的首饰,到时选几样贵重的送给夫人,阿婉和阿妍。只是我那里没有男子的物件,这才请驸马来帮我选两样,送给丞相大人和阿珏。”

司马珩看着刘意映如此坚持,也不好再阻止,笑了笑,说道:“那你随我来吧。”说着他牵着刘意映到了紫梧大街一个店铺外。

刘意映抬头一看,上面写着“清心斋”三个大字。看模样,这是一个买文房之物的店铺。

“驸马,我们就买文房物件?”刘意映惊讶地问道,“会不会太轻了?”

“送人礼物合心意便好,不必贵重。”司马珩微微一笑,牵着刘意映的手走了进去。

掌柜见两人进了屋,很热情地迎了上来:“司马公子,今日想选点什么?”

看模样,司马珩是这里的常客。

“掌柜,最近有什么新货没有?”司马珩一脸随意地问道。

“对了,司马公子。昨日才到了一方云龙石砚台,是丁明东大师所制,公子要不要看看?”掌柜微笑着问道。

闻言,司马珩先是一怔,接着说道:“今日不看砚台。”

“公子也知道,这云龙石砚台罕有,而且还是丁明东大师制的,晚了可就没有了。”掌柜不死心地说道,“公子真不看?”

“不看了。”司马珩笑了笑,问道,“对了,天狼坊的笔还有没有货?”

“前几日到了一批。”掌柜笑着应道。

司马珩点了点头:“给我拿大中小毫各来一支,包好。”

“好咧。”掌柜爽快地答应道。

“再给我拿一块松云墨和一份王凫之的字帖。”司马珩又说道。

“好。”掌柜很快便将司马珩要的东西都备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