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马珩眸色轻轻一闪,然后对着张煊揖手一礼,说道:“世子,在下这厢有礼了。”

张煊将目光慢慢从刘意映身上转了回来,对着司马珩回了一礼,说道:“司马将军,有礼!”

“世子何时返回雒阳的?”司马珩客套地说道。

“有几日了。”张煊淡淡着应道,然后又将脸转向刘意映,问道,“对了,那日陛下赐宴与我,公主为何没来?”

“哪日啊?”刘意映装傻充愣。

“前日。”顿了顿,张煊又说道,“就是你进宫探望皇太后那日。”

“哦。”听张煊如此一说,刘意映估摸他是听刘祯提到过自己进宫之事,遂对着他尴尬地笑了笑,“那日府里还有些事,我探望母后之后,便匆匆赶了回来了。”

“是这样啊。”张煊笑了笑:“那下回我们相聚吧。”

“好。”刘意映点了点头,然后瞥了司马珩一眼。

这时候司马珩对着张煊笑道:“下回有机会,在下与公主为世子设宴。”

闻言,张煊怔了一下,随即浅笑道:“司马将军有心了。”

正在这里,司马珏的声音在前边响起:“大哥,嫂嫂!你们怎么还未来呀?”

听到司马珏的叫声,司马珩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应道:“阿珏,我们就来了!”说罢,他转脸对着刘意映说道,“公主,阿珏在催我们了。”

“我知道了。”刘意映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脸对着张煊微笑道:“世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就此别过吧。”

“嗯。”张煊应了一声,眼睛却紧紧盯着刘意映,没有一丝道别的意思。

这时,司马珩上前一步,挡在刘意映面前,对着张煊拱了拱手,说道:“世子,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再会!”说罢回过身来,拉住刘意映的手,说道,“公主,我们走吧。”

刘意映对着张煊笑了笑:“我走了。”

张煊轻轻垂目,盯着司马珩与刘意映紧紧相握的双手,半晌,才听他轻轻说道:“改日再会。”说罢他抬起头,趁着司马珩引颈看向司马珏的时候,对着刘意映做了一个口型。

刘意映心尖猛地一颤。她看清楚了,他那口型说的是“意映”二字。她不敢再看他,赶紧转过脸来,对着司马珩说道:“驸马,我们走吧。”

司马珩回过脸来,对着张煊再次拱手:“世子,再会!”

张煊回礼道:“司马将军,再会。”

司马珩便拉着刘意映向司马妍与司马珩所在的方向追去。走了好一段,刘意映忍不住回头一望,只见张煊还在那棵大黄桷树下站着,定定地望着自己,像一尊雕塑。

她心猛然一跳。这一幕是如此眼熟,仿若昨年她来到这里时,白衣公子就站在那里等着她。只是,昨年的她,是与他越走越近,而如今,两人却渐渐远离。

张煊就是白衣公子这件事,让刘意映震撼不已。可她与张煊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会认不出他来呢?这事让刘意映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禁在心里暗暗思忖起来。

她与白衣公子相遇的时候,张煊离开已经一年了,可能长高了些?所以她从他的身形上认不出来?

张煊离开的时候,还在变声,所以她也认不出他变过的嗓子?她有想了想,觉得张煊的声音与那白衣公子也不太相似,难道是他故意压低嗓子不认自己听出?

可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认出他来?是了,他当时在定州守孝,想必偷偷回了雒阳,所以才不敢让自己认出。

一定是这样!所以,他才会戴面具。如果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为何要戴面具呀?这样一想,似乎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

“公主,阿妍跟你说话呢!”司马珩突然对着她大声说道。

刘意映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抬起头,一脸讶然地望着他:“驸马,你与我说这么大声作甚?”

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司马珩的目光渐渐冷了下去,半晌,才冷声说道:“阿妍叫了你很多次了,你也未理她。”

刘意映一怔,随即望向司马妍,问道:“阿妍,你叫我?”

司马妍一脸委屈地说道:“嫂嫂,我跟你说话,为什么你一直不理我?”

司马珩冷冷说道:“你嫂嫂在想心事,没听到你叫她。”

刘意映这下听出来,司马珩不高兴了。

“嫂嫂,你想什么呀?”司马妍说道,“我们说话,你全都不理我们呢。”

“没什么。”刘意映强然一笑,问道,“对了,阿妍,你要跟我说什么话。”

“我听大哥说,嫂嫂你筝弹得极好。”司马妍笑着说道,“我想请嫂嫂教我弱筝。”

听到司马妍的话,刘意映一愣。自己精于弹筝是不错,可却从未在司马珩跟前弹过,他怎么知道自己弹得好与不好?

“嫂嫂,你可答应我?”司马妍拉着刘意映的手摇了摇。

“好。”刘意映对着她微笑道,“明日阿妍午憩之后,便过公主府来,我教你弹筝。”

“好!好!”司马妍拍手笑道,“多谢嫂嫂。”

“嫂嫂,我也要来玩!”司马珏也叫道。

刘意映笑了起来:“阿珏要过来的话,须得你大哥在的时候呢。”虽然司马珏才十岁,但毕竟也是小叔子,不好避着司马珩接触。

“司马珏拉着脸:“可大哥每日很晚才会回来的。”

司马珩上前将司马珏的肩头揽住,轻声安慰道:“阿珏,你不是一直想学射箭吗?大哥送你一副大弓,让关靖先教你射箭,可好?”

司马珏听说可以学射箭了,片刻又欢喜起来,叫道:“好啊!我要像大哥一般,可以射铜钱。”

“阿珏长大了,定然会比大哥更厉害的。”司马珩望着幼弟,一脸微笑。

司马妍也上前拉住司马珏,笑道:“哈哈,阿珏,你这小身板,拉得动大哥那些铁弓吗?”

“哼!小看我!”司马珏哼了一声,说道,“很快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不出一个月,我就能射铜钱!”

“一个月?”司马妍显然不信,“大哥的弓箭那么重,你一个月能拉开箭不?”

这下换司马珏不服,便与姐姐争了起来。

司马珩看着两人斗嘴,在一旁哈哈大笑。

看着司马珩与司马妍、司马珏这般兄妹情深,刘意映突然又想到自己与刘燕竹、刘祯。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般,只可惜,那些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到了文甲大街,司马珩并没有回丞相府,而是带着司马妍、司马珏直接进了公主府。兄妹三人将刘意映送到她平日所居的小院外,司马珩才走上前来,对着她说道:“公主,你先歇息,我送阿妍、阿珏回去了。”

“好。”刘意映微笑着点了点头。

司马珩抬起双眸,看了她一眼,终究什么话也未再说,便转过身准备离开。

刘意映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臂,倾过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驸马,送了阿妍与阿珏,你可早些回来呀!”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顿了顿,才听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了。”说罢径直上前,让司马珏与司马妍与刘意映道别后,往丞相府走去。

第29章

刘意映洗漱完毕,坐在床边看了半晌书,司马珩一直未出现。她抬起头,看了看屋外清冷的月色,眉头轻轻锁了起来。

看样子,他今晚应该是不会过来了吧?想必是因为今晚张煊的突然出现,而且还是以白衣公子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太令她震惊,一切来不及掩饰,便有些失态,所以,他生气了吧?便故意冷着自己?

想到这里,她轻声一叹,对着冬雪说道:“冬雪,驸马今晚恐怕不会来了,我先歇息了。”

“是。”冬雪应了一声,服侍着刘意映上了床,便上前将屋里的烛火一盏一盏熄灭。

就在冬雪准备熄灭最后一盏烛火的时候,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前响起:“公主歇息了吗?”

刘意映一听这声音,连忙坐起身来,惊喜地叫道:“驸马,我还在等你呢。”

“我见公主房里熄了灯,还以为公主已经歇息了。”司马珩一边说,一边走进屋来,昏暗的烛光让人一时辨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刘意映微笑道:“驸马,我等了你半晌,怎么才过来?”

“阿珏非要先选弓,我拗不过他,便陪他选弓去了。”司马珩让冬雪退下,自己闩了门,再上前吹了最后那盏灯。

听了他晚归的原因,刘意映心底一松,便笑了起来:“他可真是个急性子。”

司马珩将衣衫脱掉,掀起帐子,上了床来,淡笑道:“小孩心性,不就是这样吗?”

见他往被子里钻来,刘意映将自己的身子往床内挪了挪,又问道:“那阿珏可选到中意的弓箭了?”

“自然只有让他中意了,他才肯离开呀。”司马珩躺了下来,对着刘意映说道,“公主,时辰不早了,快睡吧。”说罢便转过身睡去。

黑暗中,刘意映看着他冰冷的背脊,怔了怔。自从两人成亲以来,他还是第一回明着对自己如此冷淡。她知道,他是借此表达着对自己的不满。她离宫之前,刘祯曾对她说过,让她务必博得司马曜一家的好感。只有他们放松对她的警惕,她才会有机会帮刘祯。

可如果她连司马珩这个枕边人都讨不了喜,那又怎么才能帮得到刘祯呢?想到这里,刘意映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放下自己公主的尊严,主动将自己的身子向他靠去,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贴上去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他的背一下便变得僵硬。

她咬了咬牙,把手从他的腰上环过,将他的身子紧紧搂住,脸埋在他脖颈处,轻轻摩挲着,温柔地叫着他:“驸马。”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驸马,你生气了?”她不甘心地问道。

半晌,才听他轻声一叹,说道:“我没生气。公主,快睡吧。”

刘意映没有放开他,顿了顿,又说道:“我知道你生气了。驸马,我与张煊之前的事,你也清楚。张煊与我青梅竹马长大,我父皇很喜欢他,有将我指婚给他的意思。我,我之前也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以后会嫁给他,所以,一直以来,我把他当作自己的家人看待。”

闻言,司马珩并没有说话,只是感觉他的呼吸深了几分。

刘意映接着说道:“其实,在我心中,他跟皇兄、皇姐是一般,是家人。但我对张煊的感情,也仅限于此。我对他,与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那你对我是什么样的?”他的声音有几分暗哑。

“我对你…”刘意映轻轻咬了咬唇,然后缓缓说道,“其实一开始知道要嫁给你,我心里是很忐忑的。你与张煊不一样。他,我很熟悉,但你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而且…”

说到这里,刘意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也是不愿意娶我的,所以,我自然心里便有些害怕了。”

听到这里,司马珩慢慢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说道:“然后呢?”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熠熠光华。她面上绽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说道:“从成亲那日起,我就发觉,你与我想的不一样。成亲这两个多月,你对我,真的很好,陪我回宫归宁那日,你在马车上对我的承诺,你也全都做到了。”

她伸出手,勾起他的脖子,将脸靠到他的颊边,轻声说道:“驸马,我也记得我自己承诺,我也会做到的。我们无谓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伤了我们夫妻情分。”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他的声音清冷。

“今天看到张煊,我很意外,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所以,有一些失态了。”她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我害怕,我怕你会误会,误会我对张煊还有其他特别的情意。驸马,你一定要相信我,在我心中,真的只当他是兄长家人一般,再无其他的情感。我既然已经与你成亲,便会对你一心一意的。”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入戏太深,心里竟然真的害怕他会误会自己,很想向他解释清楚。

他盯了她半晌,问道:“既然你对他无情意,那你为何见了他要哭?”

“毕竟说起来,此事总是我们不守信,负了张家。”说到这里,她轻声一叹,“算起来,也是我对不起他。”

“公主,我只想问你一句。”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问道,“嫁给我,你后悔吗?”

她赶紧摇头:“我从未后悔!”

他表情一怔,接着轻笑道:“公主,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她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哪件?”

他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从未不愿娶你的!”话音一落,他便低下头,将她娇嫩的双唇含住。

她身子微微一颤,接着便吻了回去,搂着他脖子的手,力度逐渐加重。感觉到她的回应,他愈发肆无忌惮,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在她口中汲取着甘泉。可这渴却像总也解不掉似的,心中那团火反而越烧越猛。半晌,他才放开她。

黑暗中除了两人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驸马。”刘意映娇喘着。

听到她娇媚的声音,他的心火再次被撩了起来。

“公主。”他的吻再次覆了上去。

她热情地回应着他,两人在唇齿间紧紧纠缠。慢慢的,她的手从他衣襟下钻了进来,在他光滑的背上轻轻抚摸。她的手像有火似的,将他身上所有的弦都烧断,这一回,他彻底燃烧起来…

这一晚,两人成亲以来最激烈的一晚。

次日一早,司马珩倒是生龙活虎的去官署应卯了,刘意映却差点起不了床。她强打着精神,去给韩夫人问了安,一回来又倒在床上。这一睡,便睡到司马妍过来了,她才想起自己答应司马妍教筝这回事。

司马妍不知道自己这嫂嫂是从早上一直睡到此时,还以为她只是午后小憩片刻,倒也没有大惊小怪,这才解了刘意映的尴尬。只是她也不好意思再吃东西,便饿着肚子教小姑子弹筝。

申正时分,司马珩就过来了。昨晚刘意映与他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两人又是那样一番缠绵,弄得他今日在官署都一直想着她。散值之后,他破开荒的没有先回丞相府,直接就来了公主府。

他本想与刘意映温存一番再回丞相府做事,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自家妹子在这里学筝。他虽心急难耐,却也无可奈何。好在司马妍还算聪明,刘意映教了她几种指法,皆是一点就通。司马珩见状,便以让她回府多私下练习为由,把妹妹打发走了。

两人送了司马妍回来,刘意映便瞪着司马珩,问道:“你那么着急将阿妍撵走干什么呀?”

司马珩用手一揽,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你不觉得阿妍太没有眼力了?看我回来,她就应主动告辞,还要我叫她,她才走。”

“不是你撺掇她找我学筝的吗?”刘意映嗔道。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刘意映说破,司马珩嘿嘿笑了笑。

刘意映又瞪了他一眼。这时,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司马珩一愣:“公主,你不会这时候就饿了吧?”

“还不是怨你!”说起这事来,刘意映心中便有气,“昨晚被你那般折磨,我今日差点起不了床,除了去跟你母亲问安之外,一直都躺着。后来阿妍又过来了,我只好先陪着她,一直饿到现在呢。”

“这样听来,好像真是我的错。”司马珩唇边含笑,“那我今晚轻一些。”

“今晚你还来?”闻言,刘意映一脸不忿,“昨晚可要了三回,你还没够?”

司马珩在她颊上轻轻啄了啄:“第二回可是你要的。”

听了这话,刘意映霎时便红了脸。半晌,她才从嗓子里憋出一句话:“今晚不来了,我可受不住了。”

“好,那便让你歇一晚。”司马珩轻声笑道,“明晚我们再来。”

刘意映抬起头,一脸委屈地咬着唇,然后说道:“那,明晚只准你来一回。”

“依你便是。”司马珩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我可这一回要久点,你别催我。”

他的唇扫在她的耳边,暖暖的,痒痒的。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看她一脸海棠含春的娇俏模样,他终于忍不住,含住她的唇,辗转品尝起来,这一日的相思,这一刻才算得了疏解。

作者有话要说:要慢慢加入一些朝堂上的争斗了

第30章

此后,司马珩每日散值之后,都会先过公主府来,陪着刘意映用了晚食,才会回丞相府处理一些未完的事情,掌灯时分便返回。这样一来,丞相府那边,似乎只是他的一个书房而已。

至于为张煊接风一事,两人很默契地谁也没提,这件事就像从未提起过一般。

八月底,司马婉出嫁离开丞相府,便再也没人找刘意映的碴了。如今,她与司马珩之间像蜜里调油似的,除了韩夫人偶尔委婉地念几句子嗣之事时,让刘意映有几分虚心之外,她这日子过得还是挺舒心的。

进了十月,天气已经很凉了。刘意映觉得每晚有司马珩相伴而眠,还是很好的。比如她可以把冰凉的手贴在他肚子上暖和着,虽然每回她把手贴上去的时候,他总是会冰得深吸一口气,却从阻止过她,反而一脸微笑地任她在自己肚子上蹂.躏着。

两人就像普通夫妻一般,过着平淡安逸的日子,除了每次与司马珩亲热之后,必须要吃的那颗药丸外,刘意映都快忘记自己嫁给司马珩的初衷了。

十一月初七,是田太后的生辰。刘祯一早便派人传了话,叫昭平公主携驸马司马珩进宫为田太后祝寿。

能够回宫为母亲祝寿,原本是件欣喜之事,但刘意映想到司马珩跟着自己回宫,不可避免要与李仪韵见面,心里便有几分隐隐的不爽快。她只要想到那日在藏书室外听见的司马珩与李仪韵的对话,想到司马珩在丞相府中所居院门上挂着的那“剑韵”二字,便觉得心中发酸。

她觉得,就算是自己与司马珩互相都在做戏,但司马珩名义上也是她的人,一想到他与其他女人牵扯不清,便觉得心中有口气顺不出来。如今,只盼望刘祯与司马曜之间的事能早日了断,自己也好早日出这个樊笼。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司马珩已经进了院门来。

秋霜见了他,忙进屋来禀报道:“公主,驸马过来了。”

刘意映一听,赶紧走到屋门,只见司马珩正拾阶而上。他今日穿了一身缥青色的云锦镶银衣袍,更衬得他唇红齿白,眉目清俊,真真比画中的人还好看。

一看他如此精细打扮,她心里便更是不悦。打扮得这么妖娆,是想去会旧情人吗?

她望着他,干笑了两声,说道:“驸马今日还要穿一身新衣裳呀?”

司马珩走到她面前,停下,然后一脸微笑地望着她,说道:“进宫见太后,总要庄重一点。”

刘意映闻言,又看了看他,心道,哪里庄重了?明明一派风流公子的模样。她也不再多说,只撇了撇嘴,又道:“驸马既然都收拾好了,我们这便进宫吧。”

“好。”他伸手牵过她,相携出了门。

田太后只是平常生辰,刘祯也未大肆操办,除了宫妃及刘意映、刘燕竹姐妹外,便只是在京城的几个皇室近亲,田太后娘家的人,统共也不过二三十个人。不过,让刘意映有些意外的是,张煊也来了。

以前田太后生辰的时候,张煊也会来,不过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会尚刘意映,便也觉得平常。可如今刘意映已经嫁了司马珩,张煊便不是田太后的准女婿了,也不是田家的人,不知刘祯叫他来是何意。

刘意映虽然与张煊青梅竹马长大,可中秋之夜司马珩为了张煊生了气,她觉得自己还是少与张煊接触为妙。因而,她进了殿来,对着张煊投过来的热烈目光视而不见,径直与司马珩一起上前向田太后行礼。

田太后看见女儿女婿来了,自然是喜上眉梢,特别是一眼望去,在满屋男子中,司马珩人才最为出众,连张煊都给比了下去,她觉得让女儿嫁到司马家,也不算委屈了。

刘燕竹见刘意映与司马珩进了屋来,扭头看了看张煊,又看了看司马珩,对着妹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