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珩没有理韩协,对着那妇人叫道:“李阿婆。”

李阿婆走上来,站到司马珩面前,小心地应道:“将军,小妇人在。”

“你速速进屋去为周太妃接生。”司马珩说道。

“小妇人遵命。”李阿婆行了一礼,便往屋里走去。

见李阿婆走到自己跟前,刘意映一把拉住她,一脸急切地说道:“李阿婆,你可一定要保周太妃母子平安啊!”

“公主,小妇人会尽力的。”李阿婆应了刘意映一声,然后便急忙进了屋去。

“公主,你别担心,李阿婆为人接生大半辈子了,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司马珩安慰着刘意映。

刘意映仰起脸看了司马珩一眼,没有说话。

看着李阿婆进了屋,刘意映与田太后期待着能够尽快传来好消息。可她进去了半晌,只听到周淑妃不时发出痛苦而无力的叫声,迟迟等不到那声婴孩的啼哭声。

刘意映与田太后互相扶持着,心中万分焦急。虽然司马珩与韩协也在屋里,但此时她们已然顾不得这两人了,心思全都放在周淑妃和那快要出生的孩子身上。

看着刘意映一脸冷若冰霜之态,韩协在一旁不怀好意地叫道:“刘意映,你最好求菩萨保佑周婧这胎生的是女儿。”

刘意映猛然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韩协。想着自己与韩协先前在仁和宫门前的那番对话,她一下反应过来是什么思。她心中大怒,“霍”地一声站着来,指着司马珩与韩协质问道:“你们真的如此心狠?”

司马珩眉头微蹙,愣愣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韩协对着刘意映挑了挑眉,唇边勾着一抹可恶的笑容。

见司马珩没有说话,刘意映一呆,随即像是坠入冰窟一般,从头到脚都透着冰凉。看来,这一次,真的指望不上司马珩会帮自己了。可这孩子是刘祯的遗腹子,他还在母亲腹中时,历便经种种劫难,难道真的刚见天日,就要丢了性命吗?

想到这里,刘意映的眼泪蓦地冲到眼眶边。她紧紧咬着唇,不想让司马珩与韩协看见自己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可是,她又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救下这个孩子。也许,真的像韩协说的,周淑妃生个女孩便好了,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被韩协这一闹,刘意映心中更是焦急,便叫了紫芸进屋去看看。

没多时,紫芸便出了门来,面有喜色地对着田太后与刘意映说道:“那稳婆果然有些法子。听云桃说,孩子原本是横在肚中的,那稳婆在周太妃肚子上转了半晌,居然把胎转了过来。如今,孩子已入了盆,应该就快生出来了。”

刘意映与田太后一听,长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幸好这稳婆还不错。”说罢,田太后闭上眼,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这李阿婆可是定州最好的稳婆。”韩协望着刘意映,一脸得意地说道,“她这手法自然出众。”

刘意映顿了顿,然后对着韩协不情愿地说道:“多谢。”

“不用谢我,这人是阿珩找的。”韩协似笑非笑道,“他以为是你小产,费了老大功夫才找到这李阿婆的。”

闻言,刘意映一呆。心,似乎再次被人拨了一下。

田太后蓦然睁开眼,抓住刘意映的手,说道:“意映,别被人乱了心智。”

刘意映将头转过回来,对着母亲说道:“母后放心,我不会的。”

田太后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声婴孩嘹亮的哭声打破了黑夜地沉寂。刘意映一下跳起来,抓住田太后的手,大叫道:“母后,太妃终于生了!”

“是啊!”田太后激动得眼泛泪光,不住地点着头,“生了就好,生了就好。”这孩子是刘祯死后所诞,田太后自然看得十分重。

“也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紫芸笑嘻嘻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刘意映的心头又“咯噔”一下。周淑妃生的若是男儿,他们真不会杀了他吧?想到这里,刘意映不由自主地转过脸去,看了一眼韩协。

韩协见她盯着自己,对着她眨了眨眼,面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司马珩坐在一旁,一脸狐疑地瞧着两人。

刘意映眉头一皱,转过脸来,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绝不能让他们把刘祯的子嗣害了。想到这里,她倾过身,将唇凑到田太后耳边,轻声说道:“母后,我进屋去看看。”

“屋里刚生产,血腥气大,你也有身子,还是别进去了。”田太后不放心地说道。

“没事。”刘意映笑着摇了摇头,“都到这个时候了,母后还顾这些干什么?”

知女莫若母,田太后也猜到刘意映想做什么了。她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那你顾着自己的身子。”

“女儿知道。”刘意映点了点头,又握了握母亲的手,然后转身向屋里走去。

刘意映刚进屋,便看见冬雪惊慌失措地向门前跑来。

“冬雪,何事惊慌?”刘意映叫住冬雪。

“公主,太妃血崩了!”冬雪说话时,声音都发着颤。

“什么?”刘意映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李阿婆没想法子替她止血吗?”

“没有法子!”冬雪脸上涕泪横飞,不停摇着头说道,“李阿婆说,如今只有听天由命了。”

“那你快出去叫他们请医工过来!”刘意映说道

“是!”冬雪继续向屋外跑去。

刘意映也没有耽搁,一口气跑到床边,却看见周淑妃平躺在床上,面白如纸,气若游丝,身下有血在不断地晕开。刘燕竹扶着她,用绣帕不停地抹着她脸上的虚汗。云桃一边哭,一边与李阿婆一起用布絮去堵血。可那崩漏的血哪里堵得住?血不停地涌出来,将床上的被褥全都染成血红一片。

“太妃,太妃…”刘意映低下身子,握住周淑妃的手,轻轻叫着她。

周淑妃还有点残存的意识,听到刘意映的呼唤,她努力睁开眼睛,望着刘意映,虚弱地应道:“公主。”

“你还有两个孩子要你照顾呢,你可一定要挺下去呀。”刘意映早已泪流满面。

“公主,是个男孩。”周淑妃望着刘意映,涩然说道,“他们真的会杀掉他吗?”

刘意映一愣,随即摇着头,说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害他的。”

“公主,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周淑妃用力握住刘意映的手,眼角流下两行晶莹的泪珠。

刘燕竹赶紧用绣帕替她抹去,口中说道:“太妃,你别激动,身子要紧。”。

“太妃,你放心,我拼了命也会救他的。”刘意映安慰着周淑妃,“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公主,我心里有数,我这回怕是过不了这关了。” 周淑妃望着刘意映,眼泪不停地从她眼中滑落,“以后,玉莹姐弟俩,就有劳两位公主替我照顾了。”

“你休要胡说。”刘燕竹红着眼睛说道,“你是他们的母亲,自然是你亲自来照顾他们。”

“我也想,可是,我怕是没这个福分看着他们长大了。公主,我,我,好冷啊!我是不是就快死了?”说到这里,周淑妃无神的眼睛不知望着什么地方,慢慢,她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啊!我看见陛下!他是不是来接我了?”

“太妃…”刘意映无力地叫着周淑妃,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眼泪不停地滑落。

“公主,你们不要为我伤心。我死了,便又可以见到陛下了。”周淑妃终于转过眼来,看着刘意映,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动人的红晕,“当年我跟着母亲进宫向太后拜年的时候,在御花园里偶然看见了陛下,只那一眼,我便喜欢上他。这些事,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连陛下也不知道。其实,当年我可以不进宫的,爹爹已经帮我选好了一门亲事,是嫁给留阳侯世子为正妻。可我宁愿进宫做妃子,也不想另嫁他人做主母,就是因为我喜欢陛下啊。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听到这里,刘意映一怔。想着当年在母亲宫中看见的周淑妃,是那么的鲜妍动人。可如今,她的生命却随着那流出的鲜血,一点一点的逝去。想到这里,刘意映再也忍不住了,大哭道:“周姐姐,你别说了。”

周淑妃的眼中却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口中喃喃说道:“陛下一个人在下面,太寂寞了。一定是老天爷给我一个机会,要我下去陪他。公主,我这时候下去找陛下,没有皇后在,没有其他的妃嫔在,只有我们两人,真好!他终于只属于我一人了!”

周淑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到后面,似乎只听到气声。

刘意映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周姐姐,皇兄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把你们的孩子养大,希望你长命百岁的!你别再说话了,留点精神,医工马上便来了!”

“我等不及了,我要去见陛下了。”说到这里,周淑妃慢慢闭上眼睛,唇边仍然带着那抹少女一般明艳动人的微笑。

见状,刘意映心里猛然一缩。她轻轻推了推周淑妃,流着眼泪说道:“周姐姐,你这时可不能睡着啊!”

可是,周淑妃已无一点反应。

刘意映抬起头,一脸惊惶地看着刘燕竹,叫道:“皇姐…”

刘燕竹伸出颤抖的手,往周淑妃鼻下探了探。突然,她像是惊了一下,猛然将手缩了回来。

“皇姐,周姐姐她怎么了?”刘意映怯声问道。

“她,她已经没气了。”刘燕竹面色煞白,声音颤得厉害。

刘意映一呆,随即扑到周淑妃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周淑妃,她太自私了,居然真的丢下两个孩子,去找自己的爱人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毫无生气的周淑妃,刘燕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无助地望着刘意映,问道:“意映,周妃死了,这孩子可怎么办啊?”

对啊,那刚出生的男婴怎么办?刘意映收起泪水,问道:“孩子呢?”

“公主,小皇子在奴婢这里。”秋霜应道。

刘意映赶紧站起身来,走到秋霜身边,看着她怀中的婴儿。他此时正安静熟睡着。母亲的离去,他浑然不觉,先前屋里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将他吵醒。

刘意映伸出手指,轻轻贴到他的脸颊上,在那细嫩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这孩子,才刚刚来到人世间,却已经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一想到这里,刘意映对他心疼不已。可是,现在屋外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等着要他的命。她答应过周淑妃,就算死,也要保住这孩子。如果真的留不住他,那带着她就一起死吧!

想到这里,刘意映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干,然后转过脸来,对着李阿婆说道:“李阿婆,你去屋外,告诉司马珩与韩协,周太妃已经身故…”说到这里,刘意映眼中的泪水再次倾泻而出,她好不容易将情绪平复下来,继续说道,“你跟他们说,我们要为她收拾一下身子,请他们不要来打扰。还有,请他们为周太妃找一副上好的棺木。”

李阿婆点了点头,说道:“小妇人记住了。”说着便转身准备出门。

刘意映又叫住她,说道:“李阿婆,太妃已去,这里也用不着你了。你出去之后,就不必返回了。”

“是,公主。”李阿婆又行了一礼,这才出了门去。

看着李阿婆走到门外,刘意映赶紧叫冬雪赶紧将门闩好,然后伸手从秋霜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中,对着秋霜说道:“秋霜,你去把窗户打开,我抱着孩子翻窗出去,再从后门悄悄离开。”

秋霜一听,大吃一惊:“公主,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办法带着他逃走,难道让我看着他被外面的人害死吗?”刘意映哭道。

秋霜摇着头,说道:“不行!公主,你这么做太危险了!不如,你将小皇子交给奴婢,让奴婢带着他逃走。”

刘意映摇了摇头:“秋霜,只能是我带着他走!若是司马珩发现了,只有我,才能让他有一线生机。”

秋霜知道司马珩对刘意映感情深厚,上回在雒阳,司马珩为了救刘意映,差点送了命。她也知道,刘意映说得对,只有对刘意映,司马珩才有可能手下留情。于是,秋霜抹了抹眼泪,说道:“公主要带小皇子走,奴婢不拦公主。不过,请公主带着奴婢一起走吧。不然,奴婢不放心。”

刘意映犹豫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多一个人总多几分照应。”说罢,她又转过头对着刘燕竹说道,“皇姐,母后她们就靠你多照顾了。我若能逃出去,自会想法子找你们的。”

刘燕竹走上前,紧紧握住刘意映的手,说道:“母后和玉莹都交给我了,你自己可要小心啊!”

“我会的。”刘意映点了点头,“对了,皇姐,你们尽量帮我们拖延时间,别让他们发现我们逃了。”

“我知道的。”刘燕竹含泪应道。

待刘意映将事情交待完之后,云桃与冬雪便帮着刘意映便与秋霜一起翻窗离开。

李阿婆出了屋之后,便跟在屋外候着的田太后、司马珩与韩协说,周淑妃因为产后血崩已经殁了。

田太后听到之后,面色大变,随即颓然跌坐到地上,掩面而泣。紫芸强忍着泪水,上前扶起她,不住劝慰着她。

司马珩与韩协也没想到,生个孩子就要了周淑妃的命。两人对视一眼,一脸凝重。

“昭平公主如何了?”司马珩又问道。

“周太妃去了,公主很伤心,说要为周太妃收拾身子,还请两位将军帮忙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用于收敛周太妃。”李阿婆说道。

司马珩沉吟了一个,转过脸对着韩协说道:“阿协,这事你去办一下。”

韩协点了点头,说道:“我到城里棺材铺去看看,中午前便赶回来。”说完他便起身出了门。

“将军,若没什么事,小妇人也退下了。”李阿婆对着司马珩说道,“公主说,这里用不着我了。”

“先不慌!李阿婆,你进屋去,替我把昭平公主叫出来。”司马珩对着李阿婆说道,“那里面血腥气太浓,又刚死了人。她是双身之人,让她别呆在里面。”

“是,将军。”李阿婆点了点头,只好又回身往屋里走去。走到门前,她一推门,却发现推不开。她用力拍了拍,大声叫道:“冬雪姑娘,劳烦你替我开一下门。”

此时,冬雪和云桃刚手忙脚乱地帮着刘意映翻过窗去,没想到这李阿婆居然又回来了。冬雪见刘意映与秋霜刚出了门不久,应该还未跑远,自然不敢开门放李阿婆进来,只好敷衍地回答道:“李阿婆,你等一下,我们正在给太妃收拾身子,待收拾干净了,就来给你开门。”

李阿婆一愣。这周淑妃是自己接生的,有什么不能看的?不过,冬雪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多言,只好回过脸,一脸为难地望着司马珩。

司马珩向着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继续叫门。

李阿婆无奈地转过身去,对着屋中叫道:“冬雪姑娘,既然如此,小妇人不进来也行,可否劳烦姑娘请昭平公主出来?”

冬雪望着刘燕竹,见她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便对着门外说道:“公主,公主,她,她走不开。”

司马珩听到冬雪这话,心中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刘意映怎么可能走不开?就算是帮周淑妃抹身子,屋里可有三个宫女在,哪里用得着她动手?难道刘意映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司马珩走到门边,对着李阿婆说道:“你跟她们说,你有话要与昭平公主说,让公主说句话。”

李阿婆点了点头,又对着屋内叫道:“那可否让公主与小妇人说句话?”

“公主,公主没空说话。”冬雪心中极其紧张,声音都微微发颤。

司马珩与冬雪在公主府也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对她也有几分了解。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声音都变了,越发确定其中有古怪。况且,刘意映再是有事要做,也不至于出个声的功夫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急,便对着屋里大声叫道:“冬雪,公主为什么不说话?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啊!”冬雪听到司马珩的声音,心中更是害怕。

“那你让公主出个声。”他大声说道。

冬雪一听,面色大惊,一脸惊惶地望着刘燕竹,问道:“公主,这,这可怎么办?”

刘燕竹咬了咬唇,然后对着门口大声叫道:“司马珩,你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听到刘燕竹的声音,司马珩一愣,又问道:“安平公主,怎么是你?昭平公主呢?”

刘燕竹一脸冷凛地说道:“司马珩,你只说让公主出个声,又没说让谁说话,难道我刘燕竹不是公主吗?”

司马珩知道这刘燕竹最擅长的便是胡搅蛮缠,当年自己被她纠缠时,可没少吃她的亏。他顿了顿,才又说道:“安平公主,得罪了。我要与昭平公主说话。”

“意映说,她不想与你说话。”刘燕竹说道。

闻言,司马珩一愣。想到先前刘意映对自己的一脸厌恶之色,她不想理自己,倒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如今这时候,她也不至于连话也不与自己说吧?想到自己感觉到的种种古怪,他心中更是不放心,又说道:“昭平公主不愿与我说话就罢了。不过,要让李阿婆进来看一下,她是否安好。”

刘燕竹冷冷说道:“司马珩,意映与你已经和离,她如今已是张家妇,是否安好,与你已不相干,你还看她做甚?”

听了刘燕竹的话,司马珩一梗。刘意映嫁给张煊,还有了张煊的孩子,本就是他心头的伤痛。先前,他之所以让韩协进灵泉宫,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已经成为张煊之妻的刘意映。可是,在他以为刘意映小产有凶险时,他便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当时他便想着,她另嫁他人又如何,她有了别人的孩子有如何,只要她人好好的,他一切都可以不计较。

可是,如今刘燕竹又把这伤疤揭了开来,还是让他心头一阵隐痛。他强迫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和,对着屋中的刘燕竹说道:“安平公主,我也不再与你多说了。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让李阿婆进屋来看看。第二,让昭平公主出来见我。否则,我只好叫人破门而入了,到时便怪不得我对周淑妃不敬了。”

“啊?”听了司马珩的话,云桃吓得手足无措,对着刘燕竹说道,“公主,可不能让那些下作的男子进来污了太妃啊!”

刘燕竹沉吟了片刻,然后对着冬雪说道:“冬雪,你去给李阿婆开门,找机会压制住她,死死捂着她的嘴,让她开不了口说话。”说到这里,她又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云桃,说道,“云桃,冬雪得了手,你便将这匕首架在李阿婆脖子上,逼着她按我们的话跟司马珩说。”

“驸马都起了疑心了,我们这样做,他能信吗?”冬雪怯怯地问道。

“冬雪,他已经不是意映驸马了。”刘燕竹瞪了冬雪一眼,又说道,“不管他信不信,我们能拖一时是一时。你去开门吧!”

“是。”冬雪点了点,然后一边向着门边跑去,一边应道,“驸…司马将军,奴婢这就来为李阿婆开门。”说着,她走到门边,将门栓放了下来。

门一开,李阿婆便走了进来,对着冬雪问道:“昭平公主呢?”

“在,在里面。”冬雪心虚地说道。

“将军叫我请公主出去,说里面血腥气太重,对她和孩子不好。”李阿婆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去,眼睛也随意地往屋中四处看去,却觉得屋里好像少了些人。她没有看见昭平公主,也没有看见先前抱孩子那个宫女,甚至连那刚出生的婴孩也不见了。

“安平公主,昭平公主呢?”李阿婆一脸讶然,对着刘燕竹问道,“怎么没看见她?”

刘燕竹阴沉着没有吭声,而是对着李阿婆身后的冬雪使了个眼色。

李阿婆也看见刘燕竹对冬雪的暗示,心中一震,顿感不妙,赶紧转身向屋外走去。

冬雪一下向着她扑上来,将她按在墙上,一只手扼着她的脖子,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嘴,口中颤声说道:“李阿婆,你千万别叫,只要你不乱叫,我们便不会伤害你。”

这时,云桃抽出匕首,也跑了过来。

第66章

李阿婆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可她长年在民间劳作,身强体健。而冬雪从小在宫中长大,作为刘意映的贴身宫女,她也不曾做过重活,力气自然比不得李阿婆。

此时,李阿婆看见云桃拿着匕首冲了上来,以为她要杀自己。强烈的求生欲让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来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她伸出双手,将扼住抓住冬雪的手使劲往外一掰。冬雪吃痛,手不由得一松,李阿婆便从她的钳制下挣脱出来,一边大叫着救命,一边死命向外跑去。

冬雪愣了片刻,便下意识地跟着她追了上去。

司马珩听见里边动静不对,拍着门大叫道:“李阿婆,出什么事了?”

听到司马珩的声音,冬雪一呆,便停了下来。她知道,这回是瞒不下去了。

李阿婆对着司马珩大叫道:“将军,救命啊!她们要害我!”

司马珩听到李阿婆的叫声,使劲拍门,叫道:“快开门!否则我将门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