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米莉这么说，伊洛顿时感到受到鼓舞，更加用力地点头，然后盯着自己和米莉的脚尖，抿着嘴唇，精神高度集中地动起来。
……
等米莉回到自己房间，在吉娜的帮助下卸下身上这套严重妨碍她活动的装备、进行好简单的梳洗躺回床上，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一点以后了。
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米莉长出了一口气，头埋进枕头里，这才沉沉睡去。
……
“所以……菲尔公爵希望你学习剑术？”
第二天一早，听完米莉关于昨晚舞会上某些内容的叙述，蛇在苹果里悠哉地道。
米莉点了点头。
她只想听取一下蛇对“学习剑术”这件事的意见，因此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像是和威廉王子跳舞、和伊洛双双跌倒在花园里这种事，米莉都选择性忽略地没有说出。
然而，蛇那双幽幽的猩红色竖瞳总给米莉一种它早已洞穿了一切的感觉，让她浑身不适，不得不心虚地移开视线。
“嗯……”蛇沉吟了片刻，便十分随意地晃起尾巴，“你不是挺想练剑的吗？就这样答应下来不是挺好的。让他们见识一下你超凡脱俗的剑术，然后拜倒在你惊人的天赋和美貌之下……唔，说不定他们还会给起个‘蔷薇女剑士’‘剑士之花’之类的漂亮名字，让你趁机洗脱‘乱毛剑士’的污名呢，嗯嗯，这样不是很完美嘛。”
米莉：……
见她皱着眉头不说话，蛇眯了眯眼睛，吐了吐信子，慢悠悠地道：“怎么，担心其他人会觉得奇怪？”
米莉丢给它一个“原来你知道啊”的眼神。
“嗯，可以理解你的担忧。”蛇上下摇摆它的头，表示明白，“其实很好解决的，只要你把我放出来，然后我去对他们用一点小魔法……嗯哼，怎么样？”
“……”
“哈哈哈，开个玩笑，不要这么看着我。”蛇笑了笑，这才正经起来，“其实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有很多种理由来推翻以前的说法，解释你会剑术的事。但是很可惜，我猜就算告诉你怎么说，你可能也说不好，反而引起别人更多的怀疑。所以……”
蛇停顿了几秒。
“虽然很遗憾，但我想，对你来说最稳妥的方法还是拒绝掉比较好。唔……如果你实在想要练剑的话，偷个其他学校的校服，混进他们的新生里当一把稀世天才，然后趁他们没记住你的脸转身就跑吧。下次还想练就再换一个学校试试，反正王城的学校很多……当然，尝试得多了以后，各个战士学校里会不会出现‘看不清脸的乱毛新生踢馆’传说我就不知道了。”
米莉：……
尽管蛇说得是对的，但米莉不得不承认她觉得有些不甘心，她想要碰剑已经很久了。当然，她并不想像蛇说得那样每次新生开学就混进去，然后打完就跑。于是，考虑片刻，米莉问道：“你说得可以解释的理由……是什么？”
蛇当初给她编的一套哄伊洛的说辞，直到如今都没有被拆穿。在撒谎成功率这一点上，米莉倒是很信任蛇的能力。
“哦？你想知道？”蛇笑着道，却没有立刻回答，“对了，小米莉，你那把旧剑还放在床底下吧？”
米莉点了点头。
她的盔甲、剑，还有一系列舍不得扔的东西都藏在床底下。哪怕女仆吉娜对这些东西——尤其是那些和贵族小姐品味不符的——深恶痛绝，经常试图劝服米莉扔掉，她都没有舍得下手，就让它们静静地躺在床底，似乎只要它们还在那里，她睡觉都能睡得安稳些。
当然，其中她最重视的就是盔甲和剑了，那都是老头子以前送给她的东西，她从小用到大的……不过，其实老头子送给她的时候它们好像就不是全新的了，或许也是老头曾经用过的东西。
这种猜测，让米莉愈发对它们分外珍惜。
于是，蛇继续说：“那就没有问题了，只是莱恩那边的话，很容易解决。你什么都不用说，然后把剑和盔甲给他看，我保证，像他那种等级的剑士，只要看到你家老头子的遗物，就会立刻完美地理解出一整套逻辑来解释你为什么明明会剑却不肯说。唔，不过伊洛和菲尔公爵那里解释起来就会比较麻烦，特别是伊洛，他那里要圆过去……虽说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如果不是我替你说的话恐怕很难，就算由我来说，我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他相信……哎呀，毕竟小伊洛已经过了最好骗的年纪了嘛。”
米莉一怔。
“所以？”
“所以你最好让莱恩守口如瓶地替你瞒着。以莱恩的个性，只要答应替你保密，应该就是绝对安全。不过，他大概会不赞同你不告诉菲尔公爵这件事，但菲尔公爵一旦知道，伊洛那里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听完蛇的话，米莉抿了抿唇，陷入思考之中。
伊洛已经十四岁了，的确不再是那么轻易能够忽悠过去的年纪……老实说，米莉也并不是很想继续欺骗他，每次对伊洛撒谎，看着他那么轻易地相信自己，米莉都有种特别的愧疚感。
而且……伊洛快要到长角的时期了。
按照蛇的说法，等伊洛长角完毕，就是成为成年魔王的日子。而完成长角，便是米莉决定杀死他还是留下他的期限，那大概是伊洛十七岁左右……
然而，事实上，米莉的时间远远没有那么多。因为伊洛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的脑袋上冒出两根粗|长的尖角，尽管蛇之前说它会帮她，但……米莉实在不知道能够瞒住伊洛多久。大概等伊洛自己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是米莉不得不将秘密向他全盘托出、然后决定他命运的时刻了。
那还剩下多少时间呢？一年？两年？
米莉忽然不安起来。
等解决伊洛的事，她大概也能将自己的事全部向菲尔公爵仔细说明了吧。她真实的成长过程，还有她其实是传奇勇者、已经不会再衰老死亡的事……
她无法用剑的确很难受，但暴露自己，就意味着提前让伊洛陷入危险，或者……不得不提前决定伊洛的命运。
米莉无法否认，她对自己也许得亲手杀死伊洛这个事实感到不安。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剑没入伊洛身体的样子，就像她无法想象现在满面笑容的善良的伊洛化作凶恶的魔王那样。
……只不过是不能拿剑一两年而已，她不能为了这么无聊的事冒伊洛的风险。
于是，米莉下定了决心。
“我去拒绝莱恩。”米莉道。
“啊……这样啊。”蛇并不意外地眯了眯眼，“那么……嗯，祝你好运。”
……
米莉并不知道蛇为什么要那么意味深长地祝她好运，她下定决心后，就直接去找菲尔公爵表示了自己对学剑没有兴趣。菲尔公爵尽管对米莉的决定十分失望，但还是尊重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拒绝以后，米莉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她跟伊洛一起去逛了冬季庆典，伊洛非常兴奋，拉着她的手跑来跑去。看着伊洛鉴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笑脸，米莉又忍不住觉得恍惚，对未来的一两年感到害怕起来。
等冬季庆典结束，伊洛和菲尔公爵短暂的假期也结束了。米莉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准备按部就班地继续她的助教工作。
然而，这一天，当米莉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菲尔教授的教案时，突然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米莉一抬头，看见的竟然是莱恩。
“请原谅我冒昧地打扰。”莱恩礼貌地笑着道，同时，他将一把崭新的剑放在了米莉的桌案上，“这是送给你的礼物，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教你使用它吧。”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冷战哲学妹纸又给我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3<，超开心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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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一团浆糊……
先剥掉米莉的马甲，伊洛长角，再剥掉蛇的马甲……
唔，总觉得最近麻烦的剧情特别多，一件一件来吧……
第71章
摆在米莉眼前的是一把十分精美的剑，剑柄雕刻着华美古典的纹路，剑身流畅优雅，哪怕是外行也能看出它绝对不是残次品。
米莉皱了皱眉头，道：“……我已经拒绝了。”
“嗯，我知道。”
莱恩点了点头，同时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但我还是想再试一次……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固执，并且给我一次机会。”
莱恩深灰色的眼睛看起来十分认真。
他也知道自己此时的固执有些奇怪，但莫名的，如果不将米莉这里的事弄清楚的话，他始终无法安心下来。
他能够感到她身上的与众不同，可仅用直觉又无法将其完全参透。莱恩对米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就像是不知是在阿尔西亚，早在那之前，他们就曾在哪里相遇过……他知道自己距离真相并不远，甚至是只要再给一点线索就能触碰，然而……那点线索却始终游离于他的视线之外，使他无法找到弄明白的正确方向。
真是奇怪的事。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女性的神秘感？
在眼前这个长相比实际年龄幼稚、害羞内向的女孩身上感觉到成熟女性的神秘……莱恩自己都无法不觉得自己的念头可笑至极，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并且将这个想法彻底抛诸脑后，继续道：“怎么样？可以吗？你愿意试试吗？”
但是，对于他的话，米莉再次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希望莱恩不要再来了，光是看着剑她便已经有些手痒，万一对方一直坚持的话……
她不小心答应了怎么办。＿（：з）∠）＿
尤其是蛇告诉她只要把剑给莱恩看，就能让对方自动脑补一套逻辑以后，米莉虽然选择了稳妥的路线，但她内心深处其实时不时就会冒出想要作死的小念头——万一真的能混过去呢？而且按蛇的说法，要混过去似乎也不是特别难。
“那么，至少请你收下这把剑。”
见米莉拒绝，莱恩想了想，说。
这是他从熟悉的铁匠那里购买的新手女式用剑，据说在女剑士中很受欢迎，他特意买来看看能不能勾起米莉的胃口。
“如果你改变主意，或者想要试试看的话，随时可以再来找我。”
——所以收下剑你就会走了吗？
米莉盯着眼前的剑看了一会儿，一时拿不准到底是收还是不收。要是不收的话，莱恩看上去还准备继续在这里磨一会儿的样子，可是如果收的话，一方面米莉并没有随便拿别人礼物的习惯，另一方面……带一把剑回家，大概会给菲尔公爵带来不必要的期待，而且说不定反而让莱恩有了继续劝导她用剑的借口。
米莉皱起眉头。
莱恩误以为米莉是有所动摇，便开口道：“菲尔小姐，你——”
“……好像是伊洛、马克，还有战士系的学生！”
突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好像有好几个学生小跑着过来。米莉立刻就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了敏感的名字，她顾不得莱恩，连忙竖起耳朵，心里条件反射地冒出某些不好的预告。
“他们怎么会打起来？”
“不知道！听说是为了一个战士系的女孩子！”
“所以是四角恋？”
“不止！听说除了伊洛，其他人都受伤了！”
“什么？！难道伊洛他——”
米莉终于无法冷静下去了，她的心脏跳得很快，眼看几个学生的声音就要消失，她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行动，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门里飞了出去——
莱恩一怔，惊异地回过头。
刚才，在他看来，米莉的行动根本无法捕捉。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她行动的征兆，而这种事，从他十七岁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这一次米莉的敏捷带给他的质感，比上一次在阿尔西亚那短暂的瞬间更为鲜明。
这个女孩，绝对拥有相当惊人的天赋。
忽然，莱恩的视线被什么所吸引，他微微一愣，继而将视线落在了米莉的手上——
然而米莉并不知道莱恩正在办公室门口吃惊地看着她，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她已经穿过了大半条走廊，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一个学生的领子，由于太过焦虑，她无意识地几乎将他半提了起来——
“你说伊洛怎么了？”
被她抓住的学生一脸慌张。魔法系绝对没有人不认识米莉，她是菲尔公爵的女儿，漂亮，还是学校里的助教——虽然助教这个身份在教师系统里非常微妙，但对十几岁的学生来说，仍然具有一定的威慑力，要知道助教可是管批作业的。
于是，刚刚为了看热闹而违反校规在走廊上奔跑的学生顿时十分害怕，米莉又一脸面无表情很凶的样子，他马上就什么都说了：“打、打架斗殴！我们听说伊洛、马丁和另外两个战士系的学生，因为一个战斗系的女孩子打起来了！除了伊洛，打架都受了伤！好像……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听完这样的描述，米莉的心顿时猛地一沉。
一直以来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明明知道伊洛长角很可能就是最近的事，他极有可能比以前更难控制魔力，可是她竟然还是鸵鸟心态地没有做更多保护措施……
“他们在哪里？”
米莉低低地问。
“训练场！战斗系剑士的训练场！”被揪着的学生连忙老实地回答，“好像决斗还没结束……呃，助教，那个……其实我们是急着赶去阻止的……”绝对不是去凑热闹看那个战斗系的女孩到底长成什么样，真的。
米莉此时也没法管其他人的动机，她立刻松开了学生的领子，向她说得位置飞奔过去。莱恩见状，没有犹豫，立即跟了上去。
训练场离米莉所在的魔法系办公室距离还是比较远的，米莉足足跑了几分钟才到。幸好，事情发生的具体地点并不难找，因为早有看热闹的学生零零散散地围成圆弧站在那里，用他们的肉体将米莉的目标标注得十分明显。
大概是因为打架需要场地的关系，学生们并没有靠得离当事人太近，因此将里面的状况露了出来。果然，米莉一眼就看到了马克和一个分外高大的战士系学生，另外还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小的男孩被大块头挡在后面，看不清楚相貌。他们三个看起来的确像是刚打过一架的样子，大家都比较狼狈。
但米莉并没有在最中心看到伊洛，她心脏一停，有些慌乱地在周围找起来。
仿佛有所感应，在米莉的视线落到伊洛那头与众不同的银发的一刹那，伊洛也有所感知的转过头来，相比较其他人而言，他简直是毫发无伤……不，或许事实上就是毫发无损。
伊洛站在相对来说比其他人更靠近中心人物的位置，在看到米莉的一刹那，他明显地眼睛一亮，高兴地挥手道：“姐姐！”
米莉一怔，情况好像和她想得不太一样——如果伊洛是魔力失控不小心打伤其他人以后，还这么欢乐地和她打招呼，那么伊洛未免也太可怕了。
“啧。”
马克擦了把脸上的灰，扭开脸，并不与米莉对视，一副撇开关系的样子。
“米莉？你怎么在这儿？”
被大块头挡住的男孩听到响动探出头来，米莉这才发现竟然是西伦。
西伦和伊洛其实一直有联系，但是毕竟两人在不同专业，平时课都很忙，肯定不如以前来往密切，并且都有了各自新的朋友，渐渐平淡下来。米莉也好久没见到西伦了，没想到他转眼就长成了少年，大概因为是战士系的关系，西伦的体格明显比魔法师要强壮、高大，皮肤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晒成了小麦色，只有一双猫科动物一样的眼眸还跟以前一样，由于刚打过架，此时他的眼中还有尚存的些许不耐和攻击性。
伊洛还以为西伦是不知道米莉的事，连忙解释道：“我姐姐现在是魔法系的助教，这件事还是交给她来处理吧！”
米莉根本没弄清楚状况，下意识地向后一退。然而其他魔法系或者蹭过菲尔公爵课的人看到是米莉，也纷纷喊“助教来了助教来了”之类的话，并且自发自助地将给米莉的通道腾得更宽敞些，一副交给她来处理的样子。
老实说，米莉并没有处理过学生纠纷，魔法系的学生们都还是相当遵守校规的。但是眼下这群学生都眼巴巴地看着她，米莉即使有点心虚，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她不太自在地走到中间，除了马克刻意地将脸别开了，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米莉。
米莉扫视了一圈。
只见看起来明确参与了打架的一共有三个人：西伦、马克，还有一个没见过的战士专业大块头，看体型可能是以大力士为职业目标的。
伊洛非常担心地注视着他们，同时又信任期待地看着米莉，这让米莉一时摸不清楚他在这次的事故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按照刚才那些学生的说法，伊洛应该也参与了斗殴才对。
说起来，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有出现……
米莉想了想，首先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战士系的女孩呢？”
听她开口就问这个，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古怪了一瞬，面面相觑，还有人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让米莉不明所以。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谁先壮着胆子举起的手，总之，最后所有人都抬手指向了西伦。
西伦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怒吼道：“闭嘴！混蛋！你们全都给我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其他人：然而我们并没有张嘴啊。【摊手】===
QAQ今天在课上码得更新，所以不知道哪些妹子投了霸王票，只有明天一起感谢了，真是不好意思，么么你们！
第72章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圣克鲁克综合学院的战士系自古以来就有阳盛阴衰男多女少的优良传统，男女比例极不协调，且不说在几百年前根本不存在女战士入学的可能性，即使是女性革命运动爆发后过了几十年的今天，仍然没有多少女性选择入学战士系。正因如此，战士系的学生们每天都处在一种生理不平衡的状态中，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甚至已经饥渴到了抢其他学院校服混入其中看妹子的地步，当然，还有另一部分人则用嘲笑同系同性别的同学是娘炮来掩饰他们内心对女性的渴望。
马克的跟班就是这么一位少年。
他在二年级中不仅体格比较大，而且年龄也比较大，荷尔蒙旺盛，正处在年少气盛的时候。虽然是战士系，可他同样有着一颗文学系和艺术系那样敏感忧伤的心。每次独自地穿梭在校园中，他的内心就会不禁涌现出一丝寂寞凄凉，于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愿望渐渐滋生出来，并且不经意间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想要一个女朋友。
然而这没什么卵用。
他就算每天想也不会真的有妹子从天上掉下来正好被他接住然后变成女朋友，而当马克的跟班也没能如他预料地那样认识魔法系的女孩子，反而经常被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看。于是少年的内心渐渐变得阴暗了，他由爱生恨，既然他不能有女朋友，别人也不能有。他开始嘲笑那些有暗恋对象的怀春少年，说他们没有男子气概跟女孩子一样，以此掩饰自己其实比任何人都想要一个女朋友的内心……然后，他今天嘲笑的对象，就是西伦。
不得不承认，西伦在战士系的学生里长相算得上不错，而且他是剑士，身材不会像力士那么夸张，处于一种既能够让柔弱的少女有安全感，又不至于让她们感到压力的平衡中。再加上西伦天然的有种领袖气质和幼稚的男孩子气，这赋予了他独特的魅力。时间久了以后，大家都不难发现非战斗系的女孩子想要找战士系帮忙的时候，都会跑去找西伦。
西伦嘴上说着“你们好麻烦”，但出于正义感最终还是全都帮忙了，结果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很容易被女孩子包围，虽然很难说西伦自己有没有意识到那些都是女孩子，但在其他人看来西伦无疑处在一种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状态里。
作为马克跟班的那位少年也很嫉妒，于是为了掩饰他的嫉妒，他对西伦的现状进行了无情的嘲笑——首先是嘲笑他的身材没有自己高大威猛，简直比女力士都不如；然后他吐槽了西伦整天跟女孩子混在一起，完全是个娘娘腔！
当然，由于西伦在战士系的成绩——尤其是实践课成绩——相当突出的关系，他并没有傻到当面嘲笑他，而是到处用同样的说法和别人调侃西伦。但是他没想到战士系的学生大部分都比较缺心眼，其他不缺心眼的也都很瞧不起这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于是没多久，他的话就全部传到了西伦本尊耳朵里。
西伦顿时超级生气。
自从当初杰尼用他喜欢艾米丽的事来嘲笑他娘炮以后，娘炮就成了他绝对不能碰的雷区，因为每个这样嘲笑他的人，他都下意识地觉得他们下一秒就会变成他的情敌。
于是西伦立即冲过去找跟班少年，抓着他的肩膀狂摇，边摇边喊“你是不是也喜欢艾米丽”“混蛋！快说你是不是也喜欢艾米丽！”，引得众人围观。
当时这位少年正好排到他值班陪马克，故马克也在场。听西伦这么说话，马克还以为是西伦和自家的跟班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子，作为一个充满义气的老大，他立刻拔出魔杖表示要和跟班共同进退，一起二打一，西伦竟然也真答应了，三人就一起到训练场准备打架。至于伊洛……
他和马克上同一节大课，又认识西伦，看看状况不对赶紧拿着校规跟过去，所以……他其实是专程来劝架的。
正因为他们三个对伊洛随身带学生手册的行为整整震惊了五分钟，才让米莉和其他群众有了闻讯赶过去的时间。不过，因为大家都不明情况，整个事情已经被传得很离谱了，明明是西伦被说成是娘娘腔恼羞成怒，再加上他的发言让围观学生误以为有感情纠纷，说着说着就变成马克和他的跟班为了西伦这个娘娘腔打起来了，再然后就变成他们为了战士系的女生打起来了，伊洛赶过去以后就彻底成为了米莉听说的版本……
总之，谣言如同风一样扩散开来，并且变成了和事实完全不同的东西。
听完伊洛的真实叙述，米莉脑内顿时只剩下了一句话——
“呃……”
西伦擦了把脸上破掉的地方，悲愤欲绝：“所以我到底哪里像女孩子了？！米莉！你快给他们处分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