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点点头,飘了过来。唐唐着急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生前做了什么事,那个不男不女的才是害死你的人,你怎么可以帮着她做事?”

“唐家妹子,”黄鹂扑哧一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反正,”她展眉道,“你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的姐妹了,我们要相亲相爱哦。”

谁要跟你们相亲相爱,唐唐恐惧的几乎想要呕吐。但她毕竟不再是吴下阿蒙,她是嫡系的络氏继承人,怎能如此束手就擒,接受这可怖的命运?

慌乱之下,她念动雷击咒,指向黄鹂的魂体。雷声霹雳而过,黄鹂一声惨呼,半条手臂落了下来,支离破碎。

雷电余波尚未力竭,在主人示意下,一个转弯袭向安夫人,安夫人一身冷笑,“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抖了抖衣袖,迎向雷电。声势浩大的雷电钻进了她的衣袖,就仿佛绵羊进了口袋,温驯无光。

唐唐白了脸,口中念念有词,连续念动咒语,顷刻间,六七道雷电仿佛蛟龙一般的前后像安夫人眉间胸口各个要害袭去。她就不信,安夫人一双袖子都能接的住。

这一次,安夫人的衣袖没有动,她长长的拖到脚踝的头发,长发应势飘起,仿佛想世间最牢韧的绳索,捆住了所有雷电。那些光亮的雷电便像离了水的龙,气息奄奄,挣扎了片刻,便消亡了。

“你还有如何招数?”安夫人看着面色雪白的唐唐,露齿一笑,她的头发尚在上下荡漾,顺势飞出几根,发丝像是有生命般的,将唐唐捆住,“命里有时,切莫强求。”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该懂的。”

安夫人走近,抚摸着唐唐不住往一边躲的额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灵力中正纯净的少女了。”她叹息道。

说话间,黄鹂和墨连都轻轻的退了出去,墨连走在后面,轻轻的带上了门,最后一眼看向室中清醒的二人,怅然微妙。

那发丝着在安夫人身上之时,柔软有如锦缎,一旦捆在唐唐身上,却是费尽了全身力气也挣不开一丝半毫,反而生生的勒进了骨肉。唐唐将唇咬的都要沁出血来,“慢点慢点,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爸爸妈妈到底怎样了?”

死陌香,你要再不来,这回我就真的死定了。她欲哭无泪了。

“我们有太多时间,慢慢说。这样,也好。”安夫人的声音居然带了一些温柔。只是这种温柔,让唐唐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那一夜,她在北京城郊的道观,睁开了眼,看见了很久不见的陈烟霜。

陈烟霜回过头来的时候,她惊恐的发现,昏黄的灯光下,走过来的那个人单衣雪白,式样简单,哪里是什么单衣,根本是死人穿的寿衣。脸色雪白。

她以为,那是她此生最惊恐的夜。但与此刻相比,才知道,世间从来没有最惊恐,只有更惊恐。失去了灵识变成了僵尸的陈烟霜和此刻这个面如红颜,心若蛇蝎的女子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那一夜,陈烟霜已无生人气息,她露出来的肌肤上,尚可见历历的尸斑,可怖无比。如今,太阳斜斜的从半掩的窗棂射进来,红颜如水,吐气如兰。

那一夜,陈烟爽伸过来的手,僵硬暗紫,指甲间尚带着些从坟墓中爬出来时沾染的尘土;而如今,安夫人的这一只手纤细馥郁,美丽莹润无双。

可是,那一刹那,唐唐宁愿回到那一夜风灯惨白的破败道观,面对十个陈烟爽,也不想留在这间房子,哪怕片刻。

“陌香。”安夫人的手终于触及到她的衣裳的时候,唐唐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

安夫人一怔。

却停下手来。

神啊,请赐我一些存稿吧.

神说,求人不如求己.

我还是不敢挑战尺度啊.往回躲

第十八章:千年一梦(3)

安夫人格格笑道,“纵然是天王老子,又岂能从我手中带走你?”她这样说着,看着唐唐拼命的挣扎,发丝越挣扎绑的越紧,到最后,勒的少女细腻的肌肤生生勒出血来。

若是常日,娇气的女孩只怕要哭了,如今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她有趣的安慰道,“小乖,你再伤了自己,我会心疼的。”声音柔腻,却让唐唐的心发抖。她逡巡着房间,如救命稻草般的看到窗下的一盆长生草盆景,默念咒语,看着那盆长生草摇摇晃晃的凌空飞起,迟疑了片刻,找准了目标,忽然像有意识一般,又像怀着深刻入骨的仇恨,迅猛沉重的向安夫人砸来。

安夫人哟了一声,瞥了一眼唐唐,那眼光中,分明含了丝丝戏谑。抬起手来,仿佛在空中划出一道虚无的墙,只听嘭的一声,盆景在墙上砸了个粉碎。

空气中仿佛还传来灵魂的呼喊声。

唐唐心中极度的欢喜,亦在这一声中,喧嚣如泡沫陨灭。

“我倒是没看出来,”安夫人微笑道,“你还有这般功夫。若再让你练个百来年的,恐怕,我倒真不是对手了。”

要知道,虽然所有人都说唐唐有学习术法的天分,但毕竟唐唐只是初学者,刚刚能摆脱对实物精油的依赖不久,但也只能依靠念动咒语催发术法。至于心中默念咒语施法,远远还没到那个境界。也许真的是逆境激发人的潜能,在强大的绝望中,她居然一举跨过了那么大的障碍,进入了心传阶段。

但那又如何,她所有的小伎俩,在强大如安夫人面前。仿如蚍蜉撼树,渺小可笑。

“只可惜,”安夫人倏然敛了笑,一字一字道,“你没这个机会…咦,”她顿了顿,沉沉双眸透不出光来,却转了一转。心神有些怔忡。

“也许,你是对的。”她起身。后退几步,已经感觉到有生人入侵了自己地地盘,艳艳的弯了唇角,“他能闯到我的天宫来,倒也不简单。。。”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安夫人看着唐唐双眸中的喜悦。冷笑的泼着冷水,“不过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罢了,我要是你,倒是宁肯自己死了算了。”

“墨连和黄鹂都在外面,”安夫人红唇吞吐,美艳无双。唐唐却觉得是尘世间最腐败的花朵,一颗心听的沉了下去,“他不过是个凡人,纵然是夺人舍地凡人,又岂能斗的过墨连?”

“是么?”一个清冷地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即是闪电一样的剑光,噗啦一声划碎了厚重的原木房门,木门轰的一声倒塌在地上,木屑纷飞。极近天光的光线透了进来,剑上尚有一抹极细的血痕,身材颀长地少年负着剑站在门前。

他的肩上。负着一只雪白皮毛的狐狸。抬起头来,傲然看着安夫人。

陌香。

陌香从来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凭空飘在空中的宫殿。他虽然从小不曾学习道法,但他的师傅,师叔,师兄都是此中高人,他无可避免的对各派术法,都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让人相信自己亲眼看到地东西,有太多种办法,不是不可能。只是,他沉吟着唐希言的话,能做到其形,其色,其味仿若真实,却不是普通学法之人办的到的了。

坊外,引擎发动声隐隐传来,是唐希言打算飙车去七里弄寻谭夏的援助了。

唐唐地性命,容不得他慢慢蹉跎,他清醒的知道,这一次敌人有备而来,比上一次的事情凶险的多。

尚带着唐唐余温的手链在掌中跳跃着色彩,在寻找着主人的方位。

如果不能及时救出唐唐,唐唐会怎么样?陌香无法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他想起夜色里那些伥灵妖媚地话语,“这就是安夫人新看上地妹子啊,好漂亮。”

如果,那么青春漂亮,朝气蓬勃的唐唐,也变成了像那些伥灵般不能见天日地影子。...

他握紧了另一只手,不能忍受。

手链跳跃了半天,终于如指南针般,指定了市中心的方向。

他咬了咬牙,转身正要走,忽然瞥见夜空中出现一个小小的黑点,很快的向品香坊落过来,陌香看的清楚,是一只狐狸形状。只见白影一闪,嘭的一声砸到落地窗上,又震下了些碎玻璃,落到院中,长长的“吱”的唤了一声。

本来摔到地上,已经很疼了。更别提地上还有一地碎玻璃,雪儿的背上,脚上割了几道口子,疼的泪水涟涟。

好在唐希言不在,不然定要心疼了。

陌香却来不及关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她们到了那座空中宫殿,还没进门,就被一个女人拂了出来。”雪儿一边说话,一边施法为自己疗伤。

陌香的心慢慢沉下去。要知道,雪儿是一只有着数百年修行的狐狸,道行不低,却在一个照面间输的这么惨。

那个幕后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雪儿气的直跳脚,“我要不是花心思在那个地方做了个记号,那个老女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得手?”

陌香的眸又亮了起来。“那我们赶快赶去。”

雪儿点了点头,抓住陌香,穿行在城市上空。偷偷瞥了瞥陌香沉稳的面色,心中暗暗称奇,陌香究竟是什么来历,他到底又有多少潜能,能否,真的从那个红衣女子手中将唐唐救下。

雪儿在市中心上空顿了顿,肯定的颔首。落在了一栋27层高楼顶部。

竟然是在这个地方。陌香怔了一怔。

他轻轻巧巧的走下楼去,在楼梯转角处听见女子嫣然笑道的声音,“墨连,你不开心什么呢?”

“我哪有?”果然是墨连的声音。陌香心头一松,至少,确定没有找错地方了。

“谁?”墨连地声音忽然紧绷起来,戒慎的看了看左右。

“是我。”一个柔和的声音答道。

“是红灵啊。”他的声音重又放松,“你回来了。那边怎么样?”

“不过是一群凡人。真正厉害的不过是那只狐狸。她走后,我就把他们全解决了。”红灵笑道。“倒是你,忒小题大做。”

“是么。”墨连松了口气,“也许吧。我倒真的看重那个叫秦墨的了,没想到他这么不堪一击。”

黄鹂笑吟吟的面色忽然变了,她想要说话,却被红灵拿住了背心。看起来不过是姐妹嬉戏。半点没有痕迹。

“那么多谢厚爱了。”墨连身后,一个声音淡淡道,他一转身,看见千山云影。

“为什么?”黄鹂不解问道。

“原谅我。”红灵道,“我可以帮助夫人做任何事。”

除了伤害他。

陌香一剑劈开了厚重地原木大门,极近天光的光线透了进来,少年抿唇站在门前。容颜模糊,唯有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将万千光线压了下去,仿如千山云影,美丽无端。

“原来是你。”

直到这个时候。雪暖才能真正看清这个一直躲在幕后地女子的模样。她审慎而又评估的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她的头发那么长,谭夏的长发不过到了腰际,她地却直拖到脚踝。她的眉目美艳,罕有人比,她在人世看了五十余年。再也没有人能够如面前这个女子一样。将鲜艳的大红色,穿出这样的风情。

纵然她是以美貌灵动著称的雪狐一族。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姓安的女子,是她所见过的,除了族中女子外,最美地女人。

可是,陌香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间绝色时,就眉目波澜不动。他微微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道,“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没有想到,会是你。”

“但不管如何,你既如此逆天行事,伤天害理,冥冥之中,自有公论。”陌香挑了挑眉,将剑遥遥的指向了安夫人,森然道,“受死吧,安香。”

安夫人地脸色变了。

当墨连为她擒到了秦绢和唐唐,她不欢喜。

当她发现了意外的雪暖,她不意外。

当唐唐百般挑衅,她不生气。

当陌香和雪暖如入无人之境再她话音刚落之时以雷霆万钧之势破门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惊疑。

这样的安夫人,却在陌香说出那两个字后,脸色变了。“你到底是谁?”她忍不住问道。

如何知道,她的过往,被尘封多年,连她自己都以为被掩埋的过往。

“你不是神通广大么?”陌香讽笑道,“怎么不知道我的底细?”

安夫人打量着陌香上下,这个身子原来地主人,墨连曾经向她禀告过,是一个叫做秦墨地普通大学生。唯一不普通的,只有他地容颜。

她知道如今的秦墨,不是从前的秦墨。人世千年,在天地六界游荡的孤魂野鬼,夺了生人的身体,顶替身份活下去的,从不会少。她将身体看作可以随时更换的衣服,稀松平常,她不知道,如今住在秦墨身体里,是哪一个魂灵,那有什么重要的?

没有人能够从她手中,讨了活路去。

可是这一刻,她发现她的自信忽然绽放出丝丝裂缝。她再也没有想到,千余年后,还能有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喊出她尘封已久的名字,连她自己都要忘记的名字,安香。

那个名字,让她想起透明如脆薄春光的少年时节啊,虽然她的心早在千年时光消磨中历练成铁,但那一年,她也曾爱过山的青,水的绿,青松一般温润的少年。

闪了闪了,要回家了.抱抱大家

第十九章:梦残莫续(1)

那一年,她是幻影宗宗主座下最心爱的小弟子,十六七岁,比面前的少女还要小的年纪,自幼随着师傅修习术数。那一年,日后闻名鼎鼎的道家一代宗师磨石老人,独自行走在三山五岳,尚未收下日后的大唐国师袁天纲为徒,更不用提那个叫陌香的少年了。

隋仁寿三年,文皇帝杨坚在位,天下初统不久,文皇帝政令尚算清明,百姓安居思定,和乐融融。师傅却愁眉不展,屈指算道,十余年后,天下必大乱。她忧心天下,带了弟子上蜀中青城山寻磨石老人商谈,她在山下无事,左右闲逛解闷,见一间书室窗下,白衣士子持书咏读,玉树临风。

彼时欢喜的少年儿,星眉朗目,千般好,却奈何,后来入了道门,一心向道,半点不肯垂顾。

那一日,磨石老人与师傅道,“天下兴亡,自有天命。但非人力可以逆转,上天让些许天命示于你我,是让我们顺而为之,而不是逆天阻命。”

大乱之后,方有大治。

“道兄说的是。”师傅欠身道,“反倒是我着相了。”

“道兄云游天下,如今却停驻在青城山如许时候,是为了什么?”

磨石捻须而笑,“我算得在此地有良材美玉,特盘桓在此。收于门下,教导数年,他朝也能利于天下。”

数日后,袁天纲与友人同游青城,在山中遇到磨石老人,口舌之辩输了人,又亲眼目睹了磨石的神通,心悦诚服之下,拜入磨石门下。潜心学道。

“那么我呢?”她无比伤戚,心冷问道。

“就当你我二人缘尽吧。贫道稽首。”他转身离去。

她眼睁睁的看着心上的少年脱下了白色大家衣饰,换上道士青衫,随着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磨石前辈,一角青衫消失在蜿蜒的山脚中。.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师傅唏嘘了一阵子,道,“情缘一物,不必看地太重。”

师傅不知道。其实又有谁知道,那情缘。在他心中,不过划下一道浅浅刻痕。在自己,却是一生的伤。

之后半生的相遇,他总是神色冷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过往烟云。

一年后。文皇帝杨坚薨逝,众皇子夺位,太子杨勇终遭罢黜,杨广得登大宝,是为隋炀帝,改元大业。炀帝性暴乱,广征美女。大修宫室,人民不堪困苦。天下真的如师傅和磨石老人所预言的一样大乱。

师傅亦在大乱中逝世,她流浪于世间,再次遇到他,已是多年后。

那时候。他依旧虔诚跟在磨石座前,只不过,身边又跟了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清眉利齿,聪明伶俐。

“这是我师傅新收的弟子,名叫陌香。”他笑笑道。

安香倏然一个向后折腰。接住陌香的剑尖。剑光照耀了她明媚地容颜。

雪儿趁机跳到了唐唐身后,替她咬断了捆缚的发丝。唐唐爬起来。躲到陌香身后,心稍稍安定,“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来不及了呢。”

“我费了这么大地力气,总算让幕后的人现身,怎么可能不赶来呢?”陌香淡淡一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始终只和墨连纠缠,就算赢了,也不过赢了冰山一角,不能伤敌本质,只有孤注一掷,才能在阵痛之后,真正安全。

只不过,他没有料到,最后见到的人,竟是前世所识罢了。

“是你----”安香乍然一惊,认出了陌香的剑法,苦涩一笑,了然的笑纹从唇角一圈圈慢慢扩散。十六文学网

那是磨石一派特有的剑术,她曾倾心爱慕地人也使的一手好剑。那仿佛是刻在她的心上,只一眼,就能认出。

“安香姐姐,”那一日初会,陌香清清淡淡的笑。

她喜欢这个伶俐的孩子,抱着他道,“姐姐给你变个幻术好不好?”

她举起手来,手间烟云缭绕,隐隐现出幽静的青城山风光。陌香唔了一声,有些惊奇,还待再看,已经变换着转成了泰山的雄奇…

“好漂亮。”陌香有些目眩神迷。

她敛了唇边笑纹,抬起身来,看着那一袭道袍走远,衣袂振动地痕迹。

须臾分离,她始终是一个人。

“你怎么会?”她想要问,倒也没有问完。她自然知道,磨石老人关于陌香的批言,只是,没有料到,竟然应到当下。

“就算如此,”安香抿唇,将一头青丝挽了一个发髻,笑容嫣然,“你以为,凭着你一介小子,就能够挡的住我么?”

经过千年的时光,她自信,就是袁天纲复生,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陌香这个不谙术法地小子。

“就算你找上门来,也不过是多送上条人命而已,能奈我何?”

所谓的调虎离山,引蛇出洞,种种手段,都是在敌对双方实力相当的时候才派的上用场。若彼此如他们这般,相差悬殊,就算照了面,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唐希言开了车,穿越北京城的街巷,向东城七里巷奔驰而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黑沉沉地夜里忽然起了雾,开亮了车灯,也不过看地见车前三尺,宽敞敞的北京城,也听不到半点人声,车声,仿佛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沉睡,孤零零地北京城,只有他一个人,一心记得要寻到七里弄,只是开足了车力,也开不到尽头。

那雾气争先恐后的冲过来,仿佛要将车子给压的动弹不得。

唐希言也渐渐觉得动弹不得,仿佛喘不过气来。就在他觉得似乎一生都要在雾中打转寻不到人了的时候,一只手从浓雾深处抓出来,扯碎了雾,问道,“是谁?”

他已经感觉不到害怕,出声答道,“是我。”

从雾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古式衣衫的男子,头发长长,正是谭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