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在和平年代,这是苏苏第一次见到这样尸横遍野血溅成渠的惨烈景象,她强迫自己睁大眼睛,仔细看着这些鲜血淋漓有的甚至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尸体,将这一幕深印在脑海中。

是的,眼前这个战乱四起野蛮血腥的时代就是自己今后要生存的地方。苏苏在心中告诉自己,此刻的战争只不过是武王伐纣前的序曲,她此时只是一个看客。而日后的封神之战,无法再置身其外首当其冲的她,该如何才能在众神的围剿下活下去。

玉琵琶自是不知苏苏心中的念头,见苏苏双眼直望战场不言不语的模样以为她是被吓坏了,“可怜见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苏护的女儿。”单手掩住苏苏的眼睛,玉琵琶遮了她的视线带她离开战场。

内城几乎只余下女眷的身影,男人大多打仗去了,寐喜透过高耸的围墙观望了下,笑道,“看来那苏护的女儿也不需我们再做什么了。”

苏苏黑线了下,“你们原来是想做什么吗。”

寐喜戴着金抹额,束着辫发,食指竖在唇前轻轻的“嘘”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

高墙内苏护女儿的闺房前立起灵幡,惨白的灵幡飘摇,巫师的招魂铃和家人的哭嚎哀泣隐隐传来,那苏家女儿竟然在今日香消玉殒了。

苏苏朦胧想起原版的封神演义中,妲己强占了苏护女儿的身体,那少女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孤独的死在前往朝歌的驿站。若今日这个少女恰好没死,恐怕玉琵琶和寐喜也会杀死她,让她顺理成章的代替她入朝歌……

同妖相比,人的生命太过脆弱却又如此绚烂。

苏苏垂下眼,此番,该不该放手一搏?若真的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结局,至少她曾经尝试过改变这个命运,那么就算最后的结局依然是死,她也能甘心瞑目了。

“真是天赐良机,”玉琵琶掩嘴一笑,道,“现在我们只要将他们这段记忆抹去,到时为他们重塑一个关于你的新记忆就可以了。”

苏苏道,“那若是往后他们问起前事和风土人情,我怕会露出马脚。”

“不用担心,”寐喜道,“我们自然会为你安排好。就说你这次大难不死,可前尘往事却都尽忘,便可以遮掩过去。”

失忆啊……

苏苏暗暗摇头,这个俗滥的桥段原来早在商朝就开始风行了。

回去时,寐喜飞在最前端,那天晚上教习文字,两人单独相处时,他提前半个时辰结课,抱给苏苏一大把的龟壳,“我能教的都已经教给你了,今晚是最后一次授课,从明日起你便自习吧,白天我和玉琵琶会定期抽查。”

苏苏呆滞地接过高耸得屏蔽了她的视线的龟壳山。

寐喜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在越发紧凑的修炼中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在最后一日清晨,苏苏被玉琵琶带到内室,层叠轻薄的帘幔垂下,透过夜明珠的朦朦薄光,一件华美锦衣高悬在墙壁上。

那锦衣是鲜丽的朱砂红为底,下压着玄色针线勾勒的荼靡花,大朵大朵的荼靡开遍裙裾,腰间用宽大的玄色腰带紧紧束住,凸显腰身,越发显得细腰纤弱……

玉琵琶将苏苏那头被保养得乌黑柔亮的长发梳整好,戴上镶嵌着玛瑙珍珠的冠帽,一支衡笄从冠帽左右两侧插进发髻加以固定。苏苏注意到那冠帽后附有珍珠链环,同时还有一对配套的玛瑙臂环以及腕环……啧,这会不会太奢华了点。

苏苏脸上正被寐喜和玉琵琶捏着细加描画,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面部肌肉开口问道,“这样见纣王会不会太夸张了?”身为战败氏族的女眷,在战败那天却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不是找抽吗。

寐喜道,“战争结束后,战胜方有权利从战败方掠夺财资,包括部族的女人……所以当战局已定,胜利方会要求战败族所有女眷皆穿上最正统最华丽的衣服,供他们挑选。”

苏苏道,“原来如此啊。”

一番精细雕琢打扮,她肤如凝脂,眉若远山,眼尾被描画得细长妩媚,粲然一笑,便是粉面桃腮,姿容皎皎……

玉琵琶颇为满意地仔细打量她,“苏苏,现在称你为绝色也不为过了。”

可惜苏苏却面无喜色,此刻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生怕一个肆意,被束得死紧的腰线下一秒立刻崩裂。

寐喜对苏苏道,“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苏点头,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食指朝耳上一笔,“我的眼睛和耳朵该怎么收回去?”总不能顶着它们诱惑纣王吧。

“只有这个问题吗?”寐喜扬袖在苏苏眼前拂过,“我现在为你施了障眼法,凡人是看不见你的原型,除了妖怪以及部分法术精深的修道之人,你可以放心在人间游走。”

苏苏听罢眉目霎时舒展开来,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只觉腰间一紧,下一秒已被玉琵琶搂入怀中。

“你现在可不是毫无问题。”玉琵琶洒然一笑,侧过头吻上苏苏的唇!

苏苏瞪大眼,瞬间石化……

“味道不错。”玉琵琶舔舔唇,放开苏苏直起身子,羽扇挑起她的下巴,“看看镜子,喜欢我这个礼物吗?”

喜欢……喜欢什么?

苏苏下意识的朝铜镜看去,只一眼,却如遭电击般双手捧住颊面瞪着镜中那个熟悉的16岁少女——

她……

她返老还童了?!

苏苏不敢置信地仔细打量,镜中的面孔依稀是她少女时代的轮廓,但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周身早已褪了青涩之气,娇媚逼人蕴蕴含光。

玉琵琶道,“你总不会以为我会让你顶着那张大娘脸勾引纣王?现在这样年轻的脸孔才够光彩照人。”

苏苏:“……”

一切准备就绪,纣王的军队也在同一时刻进入挂着降旗的内城。

玉琵琶和寐喜带着苏苏早已等在纣王的行径路线。远方铁蹄隆隆,扬起的数十里烟尘遮天蔽日,剑戟森森白光渐渐投射而来,位于军队最前端一匹高大的银合马上,帝辛长发高束面无表情的单手扣着一把巨戟,金锁甲,玄战袍,玉束带,另一手控着缰绳咄咄踏尘而来……

苏苏闭上眼,深吸口气——

她的开场戏,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第二部 江山动荡妲己入世

一、二章

第一章

帝辛高坐马背俯视着底下四散奔逃的冀州人,在他身畔,落后他一个马身的正是武成王黄飞虎。

黄飞虎戴着飞凤盔,提着錾金枪,一路凝神戒备。

虽然陛下神情自若,但他心中明白,陛下的极限……怕是快到了。

他眼带怜悯地垂头扫视这群神色惊惶恐惧的平民,自那件事发生之后,虽然陛下的身体急剧衰弱,但也容不得你苏护起兵反商,此次不到两月就攻破了冀州内城,你们要怨也只能怨那苏护挑起这场战争,害得你们受这无妄之灾。

军队过了城门,直接进入内城。内城多是些世家贵族居住,平民多住在外城,庶人住城郊,而奴隶们则是被集中驱赶在地窖之中。

内城的世家女眷事前已知商军攻入内城,苏护战败,早已穿上华服锦衣做好了准备,只待胜利者挑选他们的战利品……谁知,就算到达了内城,商军依然脚步未停杀气腾腾的继续保持行军队仗,既不停军整发,又不四散掠夺。

莫非这次商军想大开杀戒,准备屠城?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前朝的夏王每攻占一处,都不接受对方任何示好,直接屠城,此次的商军……恐慌霎时在人群中弥漫,在商军的铁蹄前,少女和贵族们被侍人搀扶着,惊慌失措的在大军前奔逃。当先的帝辛却也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依然纵马奔驰,只侧了侧头,朝黄飞虎道,“卿可看仔细了,若有看中的女子,我便将她赐给你。”

“陛下,万万不可!”黄飞虎苦着脸急忙阻止,“莫要折杀臣了。”

在场几位将领皆知他惧妻如虎,心照不宣的彼此交换一下视线,陛下在此他们也未敢戏谑调侃,只远远朝他打打眼色,换得他一记苦笑。

帝辛见他无意,也不勉强,驰骋之中,却听见一声娇柔的惊叫——

苏苏在惶惶人群背后终于见到帝辛,她双眼在他周遭的将士身上兜转一圈,便看见一个神情坚毅的大将尾随帝辛马后,有着一张刀削面般的脸。

是的,你没有看错……是刀削面。这可是言情中最出名的面啊。

苏苏迅速判断情势,若是她直接奔向纣王那是活腻了,便迂迂回回地接近位置靠前却离将帅颇远的距离,瞄准一个倒霉士兵后,连退数步,娇柔的惊叫一声,姿态柔弱的跌倒在地。

落地前她眼尾快速一扫,屁股悄悄蹭到柔软的草地上缓冲一下,衣袖一拢摆开优美的姿态……

狐狸精,就是摔倒也要摔得很优美!

“小姐!”化身为侍女的玉琵琶和寐喜立刻惊呼一声,跑上前将苏苏护在身后。

那倒霉士兵一头雾水,他刚才有撞到这位小姐吗?只见那小姐娇娇滴滴的朝他投去一眼,那眼神似嗔非嗔,似怨非怨,他不觉骨头酥了一半,那喝斥也给堵在嘴边……

苏苏今日这般悉心打扮,美则美矣,行动却极为不便。本来她还想跌倒之后来一个暗送秋波,可惜……她根本被裹得连扭身都是个问题,只得幽怨得朝那纣王的方向尽职的飞快投去一眼,也没管他是否能接收到了。

虽然相较于得天独厚的妖怪而言,苏苏的容貌并不算惊艳,但经过一连串修炼和玉琵琶量身打造之后,放在人间,倒也堪称是傲凌群芳了。

行进的商军终于停下了脚步,一个不疾不徐的马蹄声从队伍前方踱到她跟前——

心跳骤然加快,苏苏自然知道,能在此刻驱马靠近她的是谁,只故做慌乱的紧抓着寐喜的手,道,“小喜,我好怕,你快带我离开这……”

黄飞虎见那名陌生少女害怕得拉着侍女的手努力想离开,他夫人本身也是个声名远播的美人,方才他惊鸿一瞥之下,竟也怔了怔,想不到这冀州也藏着个罕见的美人。

那马蹄声停在她跟前,少女瑟缩了一下立刻可怜兮兮的躲在侍女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像落入陷阱的小动物般警惕的望着他们,教人不由心生几分怜意。

“退下。”那声音带着病气,却充斥着难以违抗的压迫力。

侍女不自觉退开身体,露出身后的少女。

一柄冰冷的巨戟居高临下的抬起少女的下巴,她在压力下缓缓抬起头……

周遭的士兵们暗暗倒吸口气。只见她乌云叠鬓,浅淡春山,娇柔柳腰,此刻正梨花带雨的楚楚望着帝王,真真是动人之极。

帝辛神色不变,只微微偏了偏长戟,那锋利的刀锋即刻划破她纤细的脖子,渗出一缕艳红的血丝。

少女睁大眼,眼中的泪盈盈划落,轻轻“哒”地一声落在那把犹沾血渍的巨戟上。

帝王垂眼不语凝视她片刻,而后抬手收了戟,“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我……”少女咬着唇,踌躇着不愿意开口。

“陛下,闻太师已至殿前……”黄飞虎谏言。那闻仲向来耐心缺缺,陛下敬他连辅两朝君主,对商忠心耿耿,自是敬重。

帝辛遂调转马头,毫不留恋的将少女抛在身后,“卿所言甚是。”……

一行人呼啦啦,不到片刻如秋风扫过,光洁溜溜,留下苏苏在原地恨恨的磨牙!

是谁说纣王好色!是谁说纣王对妲己一见钟情的!

苏苏郁郁的吐血,远望那帝辛的背影成为天边的浮云……

“啧,”玉琵琶搓搓下巴,“苏苏你的魅力还是不够啊。”

苏苏含泪点头。

“真丢人,”寐喜睨了她一眼,“麻烦以后不要说是我们教出来的。”

苏苏暗暗喷泪,想伸手揉揉饱受蹂躏的腰时却发现她的手一直被寐喜握着,抽不回来。

“寐喜,松下手啦。”

寐喜自然的“嗯”了一声,低头看她,额前的发滑落下来,遮住他的眼睛,慢慢松开手,

苏苏揉揉手腕,“这次失败了,那我们……”

玉琵琶道,“明晚帝辛会到苏护府邸定下契约,明日你再试一次,这次务必要成功。”

苏苏哀叫,“明日?”这么快?好歹再给她点时间心理建设一下。

玉琵琶眼一瞪,“你还想再拖到何时?今夜你就回苏府好好筹划下明日的行动吧。”

苏苏期期艾艾道,“那我回苏府的话,你们……”

“我们当然是跟你一起进苏府。”玉琵琶理所当然地道,随后羽扇掩了嘴,“难道你以为今晚我们是各过各的,好让你趁机偷懒休息吗。”

苏苏干笑,“啊,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

“不是最好。我同你说,通过刚才的交锋,我发现你尚有许多不足,今夜你要恶补……扒拉扒拉扒拉。”

……

寐喜仰起头,淡淡吁口气,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二章

苏府

当苏苏甫进府邸时就被闻讯赶来的苏夫人紧紧抱住,“我儿……”

苏苏有些尴尬的回抱住娇小的苏夫人,“娘,我没事。”

苏夫人泣道,“我儿大病初愈死里逃生,今日又遇上帝辛这煞星,幸而无恙,然……该如何是好。”

苏护怒目道,“真是妇道人家,陛下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娇娇柔柔的苏夫人伸出手往苏护耳上一拧,“怎么着!前两夜每每榻前你不是咬牙切齿的咒骂于他,反都反过了,现在又摆出什么忠直模样,也不嫌贻笑大方!”

苏苏目瞪口呆,想不到这苏夫人竟然如此彪悍。

苏护干咳一声,“夫人,现在我们不是与陛下达成协议,重新归顺于他了,隔墙有耳,这种弑君的话还是毋需再提。”

“归顺归顺!还不是你没用,败给了那黄口小儿,连累我们母子随你一道受苦……”

夫纲不振,夫纲不振啊!

苏护在儿女面前老脸一红,连哄带诱的将夫人请进内室说话。

苏苏在苏府渡过了自穿越以来最惬意悠然的一日。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是夜,苏府灯火通明,帝辛携太师闻仲和武成王黄飞虎一道前来。

为了防止帝辛见到她,苏苏这夜被安排藏身于女眷内苑,待帝辛离开后再出来。不过在冀州,苏护之女艳色天姿的传闻人尽皆知。是以在这次苏护宴请帝王之时,为示慎重归顺之意,也不得不全族出动。

宴会开始前一刻,苏苏由侍人引路,从内苑悄悄到宴厅不起眼的末座,只待晚宴行径一半时再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内苑躲避。

她穿着一身素白,只在裙裾上缀着翻飞的桃花瓣,乌发在耳畔松松挽一个髻,用白玉簪固定住,其余发丝懒懒的垂落于胸,除此之外,她便再无饰物。简单慵懒的打扮之中,纯真而透着一丝妩媚之意。

苏苏暗暗咬牙,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勾引到纣王将她带去朝歌。

只有先踏出第一步,她才能有机会得以谋划下一步路子。

当前的目标,便是诱惑到纣王,维持娇而不宠。

也就是说,努力做脑袋空空的木头美人,让纣王只维持短暂的新鲜感小宠她一阵后就乏味厌倦,她便能借着失宠冷落之时伺机出逃。

到时若那女娲事后追究,她也能无辜的撇清她确实是有奉旨诱惑纣王,但那纣王就是不上钩,对她怎么也宠爱不起来,这是不可抗力。

至于女娲会不会给她下天罚,或者是重新派一只妖怪顶替她的灭世任务她也无所谓。反正那个被女娲瞄准的倒霉孩子是纣王,她了不起……唔,了不起算是被无辜牵连的路人甲。

主意已定,苏苏隔着数十米的长桌遥望着端坐在最上首主位的纣王蹙眉苦思。

玉琵琶欣慰无比,虽然魅力差了点,但苏苏还是很勤恳的。若她知道苏苏是勤恳的思索勾引到纣王后该如何快速地让他厌倦她,怕是要吐血三升不止。

宴厅上,每人身前皆置着一座矮几,两排长长的矮几首尾相连,皆是上等檀木制成,桌面镶嵌着厚厚的青铜食器。

与会的贵族王侯们整齐的正襟跪坐,身后的奴隶们头颅贴地,安静地伏跪着等待主人的旨意。

相较于贵族王侯繁复华丽的锦衣,奴隶们不被允许穿绵,不允许饮酒,基本上商朝的奴隶都不穿衣服,好一些的,只在腹前束一条窄蔽膝遮羞。

苏苏额上隐隐抽动,看来那时候她刚刚穿越时遇到的还是一群待遇良好的奴隶了,不然,让她降落在一大群裸男之中=口=~

苏苏囧住了,想象不能。

宴会开始还不到一个时辰,苏苏的脚已经彻底废掉了,她辛苦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坐姿,由衷为商朝的女人感到悲哀,那是一条条被硬生生折磨出的萝卜腿啊。

视线转到帝辛身上,他的上身极直挺,肩膀和腰线十分优雅漂亮,双腿跪曲,一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臂上,完全未见倦色。

在他身后跪着两个美貌的女奴,相较于男人,女奴自然会穿的多些,嗯,也确实只多一些。她们除了胸前比男人多一条薄布之外,也再无其他。

苏苏在观摩了那两个女奴丰满性感的身材之后,悻悻地打掉脱衣色 诱的主意。

该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她想了想,悄悄向寐喜打了个眼色。

宴席间,帝辛双目平平在席下扫过。

对于苏护的再度臣服,他在意料之内,只是这般频繁的宴会,他也不禁有些厌倦。加之这副破败的躯体,如今稍事忙碌便体力难支。

厅内闷热嘈杂,突然一阵清凉拂面,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