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是满地鲜血。
黑色盔甲早已因为战斗破损不堪，疲倦的战士呆呆的跪在血泊里，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总是挺得笔直的脊背终于失去支撑物一般的垮下，他在颤抖，发出不知是惨笑还是抽泣的奇怪声音。
血已经干涸在皮肤上，由鲜艳的血红变为接近紫黑的颜色。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开始不想变成这样的。
绝望和痛苦的滋味潮水一样涌上，几乎要将胸口涨破，艾亚哥斯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呜咽。
到头来，谁也没能拯救，什么都没改变，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已经对外界失去了感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一边哭泣着，一边毫不犹豫地将随手抓到的一把短剑刺向胸口。
“想要自杀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僵硬地将手停在了半空。黑衣的冥界之主无声地从虚空的深渊降临，几乎是愉快地欣赏他那扭曲变形的痛苦表情，然后说出了残酷的命令。
“以冥王之名命令，艾亚哥斯，不得伤害自己。”
被巨大魔力束缚着的冥斗士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魔星就是他的象征和灵魂，而冥王主宰着一百零八魔星。艾亚哥斯的眼中流下了血泪，那种极度的绝望，那种连呼吸都无法继续的悲痛，却极大地取悦了冷酷无情的死亡君主。
想要彻底让他崩溃，想看他失去一切呜咽的样子。
把他死死抓在掌心，不断哭泣哀求，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无法思考。
只要看着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这就是背叛朕的惩罚啊，艾亚哥斯。”
被无形的网和命令死死禁锢，再也不能反抗，那是一开始就在身边编织的网，绝对的束缚。
“哈迪斯，你果然是个残酷的王。”
仿佛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一般，冥界之主愉悦的扬起嘴角吻上了他的嘴角。洁白的手指抚上那沾满血液的脸颊，几乎称得上是少有的温柔，就像下一刻他会破碎一样，用自己的脸摩擦着他的脸颊，把早就失去力气的他抱进了怀里，贴近他的耳朵，柔软充满诱惑的低语。
“还没有到最绝望的时候，别忘记朕可是掌管亡者的君主，复活生命不过举手之劳。”
他看看不远处那些尸体，其中不乏自己的部下。他深知其中的几个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说起来真是有趣，明明应该是邪恶和滥杀的化身，却会为了死亡而哭泣，难以自制地颤抖。纯粹的黑暗中怎么会孕育出这种脆弱多情的心灵，大概这就是一开始他便对这个男人充满兴趣的原因吧。
睁大空洞的双眼，桀骜不驯的迦楼罗王瘫倒在他怀里。他一早便已知道赌约的输赢，只是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会有这样的结局。妄图改变一切逆转所有。直到走到悬崖的尽头才终于明白没有回头路。
“只要你愿意发誓永远忠诚于朕……说吧，艾亚哥斯，只要说一句话就好。”
“我……发誓……”
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他就陷入了无声地抽搐，表情痛苦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收紧双臂抱住他，冥界之王想象过这一刻的甜美，但真的面对这一切时，他还是差点被巨大的满足冲晕了头。这一刻，他对这个好像连颤抖都失去力气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爱怜之情，因为他是如此脆弱，只要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搓就会彻底坏掉。
亲眼目睹坚强不屈的灵魂濒临破碎，这是他亲手打造的无上艺术品。
“很好，向你的君主献上忠诚和驯服的亲吻吧，吻我，现在，立刻，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和意志到底有几分真实。”
呆滞麻木地朝着那张美丽的脸孔靠上去，思想一瞬间仿佛也停滞了。哈迪斯的嘴唇和他的人一样冰冷僵硬，像极了尸体。可他的眼中那种贪婪的神色，如果此刻艾亚哥斯还稍微清醒地保有意识，一定会被吓得立刻逃跑吧。可他只是茫然无助的抓着对方的手臂，瞳孔里空无一物。
一切都被夺走了，没有任何留下。
……
“卧槽……”
我觉得有点缺氧，看着手上这一本《蔷薇与百合园 冥界版第十七期》，忽然有一种想毁灭世界的冲动。早知道看见拜奥雷特鬼鬼祟祟的时候就假装不知道好了，一大早的看见这种玩意儿不是诚心让我连中饭都吃不下了吗！
话说故事一开始你就被分尸脑袋还被压成了肉饼啊拜奥雷特！这种东西不赶快一把火烧了还想留着过情人节吗！公然在哈迪斯的地盘传播以他为主角的不和谐刊物而且居然还是BL的！路尼大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深呼吸，深呼吸，我安慰自己这根本不算什么，不就是一本男男的18X同人小说嘛，以前又不是没看过！镇定了一下之后，我果断跳过这一段乱七八糟的情节，直接往最后翻，想知道是怎么样的结局——敢把姐写死了就要路尼一起死！
……
“嘴唇亲密的贴合在了一起，饥渴的一直舔进他的咽喉，吻到他昂起脖子，卸除了一切的防备抵抗，如同最柔顺的宠物乖乖臣服，亮出了自己最不设防的位置。大量的唾液从交合的嘴角和舌头间流出，艾亚哥斯沉重地喘息起来。”
“擦！”
再一次摔书，我暴怒掀桌而起，看见封面上的宣传语——“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地狱，那么现在他就一定正在被地狱的烈火焚烧。”
我勒个去，现在我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焚烧了——被愤怒的火焰。再也无法忍受，我气冲冲地冲进路尼所在的宫殿，不由分说地就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混蛋，上次警告你不准拿我出男性/向同人志之后你是不是失忆了？需要我抽干你的灵魂再从你的哔—里塞回去强调一遍吗，啊？路尼大手？”
他一本正经地放下了手中的笔：“所以这一次我出的是女性/向同人志，看，上面还注明了纯属虚构，和一切真实的人物以及有关团体无关。艾亚哥斯大人现在您不是女性嘛，有什么可在意，大家不会误会的。”
我直接抓着他的头把他上半身按进了大理石的桌面里：“还需要说多少次，老子不喜欢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任何一部色.情小说里！是米诺斯唆使你干的吧，是他唆使的对不对！我要去向哈迪斯大人告状，让你下辈子转世成兔子，全年无休止的发/情！”
在魔星觉醒之前是一个官/能小说家的路尼同志被我的愤怒一击K.O，昏迷不醒。
没好气地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没收，不小心从推挤如山的书里掉出一本像是样刊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颤抖着手指撕开了包装。
然后我就一头撞在了损毁一半的桌子上。
“这哔哔哔哔的是什么玩意儿！！！”
妈妈，世界太可怕了，我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我忽然从未那么理解哈迪斯大人想要毁灭世界的决心——这样腐败又邪恶的世界还是毁灭的好哇！
坚强无比的战士，经历了无数惨痛虐心都屹立不倒的我，终于在这本标明“三巨头3/P”的同人志前跪了，几乎一路哭着跑回了自己的船上，扎在拜奥雷特怀里嘤嘤啜泣。
“我不想活了，为什么哈迪斯大人也不管管这种歪风邪气！说起来圣战很久也没打了，哪怕是去征服世界也比这个正经啊混账！”
“冷静点，艾亚哥斯大人，没什么的，有我在，有我在。”
拜奥雷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好言好语地劝解着。我感激地抬起头，正想说只有你才是冥界的良心，忽然在一边看见了一本翻开的书，上面的插图还有点眼熟，除了发型不一样之外，似乎每一样都蛮像我的。不过那两个家伙是谁？为什么是死神和睡神啊混蛋！我和他们根本就不熟好吗！
“如电流般酥麻的快/感无情地从脊椎末梢流出，四肢逐渐崩解着，表情变得恍惚，身体被愉悦所支配，欲/望的肉块发出喜悦的悲呜，弓着的身体簌簌地颤抖。身体的高温无法被平息，干渴的喉间发出沙哑不成声的呻/吟……”
一瞬间，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不不，不是这样的大人，我才不是为了看什么NP鬼畜黑暗囚禁才买了这本书，也绝对不是为了随书附赠的迦楼罗王钥匙链！属下只是把它当做一本严肃的小说在阅读，试图分析一下为什么您当初要和哈迪斯大人对着干的理由而已……”
“你们都是坏蛋！我讨厌你们，不要过来！”
“大人，听我解释啊！”
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爆炸声，路尼大手表示今天也很愉♂悦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很文艺很暴力的路尼大手。
第五十三章
天慢慢的黑了。
我忽然觉得这座地面上的城堡很冷。
以前就觉得这里虽然不是冥界但气氛就够奇怪了，哪怕是位于阳光之下。不管任何时候里面的温度都低得吓死人不说，哪怕开了再多的灯也永远显得很阴暗。我很不喜欢呆在城堡里面。
现在就更讨厌了。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存在，那种属于哈迪斯的小宇宙在城堡里嗡嗡震荡，皮肤的每一寸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哈迪斯的存在。哪怕在理性上一瞬间我是那么的想要杀了他，但我的的身体却沉重得无法动弹。它在本/能地对这种大不敬的想法进行反抗。
是啊，我是冥斗士，我没有办法反抗冥王，因为他才是掌握着一百零八魔星的主人。人和神怎么对抗？我唯一还可以勉强算得上骄傲的，大概就只剩下了一颗不会对他屈服的心灵。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冥王产生那种无条件的服从，就算他用各种方法折磨我都一样。
我坐在冰冷的石栏上，希绪弗斯就默默地站在背后，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在耳边的微微凉意。但我却不敢回头。
有时候回忆起上一次圣战，我那对他无比可笑又无比可悲的暧昧感情，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更不可能对他明说。我和他最亲密的一次拥抱竟然是互相伤害，鲜血淋漓。虽然我紧紧地抱着他，可是接触到的只有冰冷的圣衣以及满手滑腻的鲜血。最后一次看见他的脸，也是那张没有了眼睛，伤痕累累形容憔悴的面孔。
最后的时刻，我本来想看看他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转头就消失了。
重生以后再见到的就是他的坟墓。
其实闲暇时候我也想过他，想着他看见我的死亡会怎么想，会不会为我感到悲伤，会不会有一点点挂念我，会不会……已经原谅，不再怨恨着我。
我从没奢望过可以得到他的回应，话说本来我对他的感情就很奇怪了。在发现自己恢复成女人之后，我也曾经悄悄幻想过，要是当初一开始我就是女人的身体，会不会一切有所不同。不过最后都只是哑然失笑。
这根本和性别没有太大关系，是男是女都不可能，只要我还是冥斗士一天，和他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他愿意为其而奉献牺牲，为她献出一切也绝对不后悔的人是谁，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一个冥斗士也妄想和女神相比，简直是太傻了。
我很想念他，但我绝对没想过和他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更没想过会有一天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脸也会叫我心如刀绞。曾经我是那么的喜欢他的一切，不管是温和的笑意还是那双总是微笑着的眼睛。然而，现在，只是感觉到他站在背后，我都觉得快要无法呼吸。
不愧是冥王大人，窥视了我的心灵和记忆，给予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痛苦。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看着夜色越来越浓，乌云遮盖了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呼啸的风把我的心吹得和身上的冥衣一样冰冷。我终于鼓足了勇气转身，对上了那对黯然无色的呆滞双眸。
“对不起，很痛苦吧，我这就让你……”
狠狠掐着自己的手掌，曾经连眼睛都不眨的杀死过那么多人，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亡，但这一刻我的手在不断颤抖。
我算是杀过他一次，现在还要再杀他一次吗？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呐喊，留下他又怎么样，只是个傀儡又怎么样，你不是曾经幻想过他可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看吗。难道你敢说没有想过他成为自己的禁脔哪怕是一具尸体也无所谓吗。
“啊啊啊！”
一拳打在了墙壁上，顿时巨大龟裂沿着拳头落下的地方延伸开来。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艾亚哥斯，需要踮起脚尖才能拥抱住他的肩膀。抓着他染成黑色的圣衣，我痛苦地嘶喊了一声。
我该果断地杀了他，结束这虚假的生命让他解脱。可是，我却做不到。
“希绪弗斯，希绪弗斯。”
不断呼唤着这个名字，我知道他不会回应，却还是一直叫着。
“哦呵呵呵，这不是艾亚哥斯大人嘛。怎么了，为什么对着一个亡魂这么难受的样子，难道是你以前的熟人？”
一个滑腻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放开了抱着的躯体，转过头，看见一个弯腰驼背长相猥琐的家伙从黑暗里走出来，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看向我。
“地奇星吉洛斯。”
这个活像癞蛤蟆的家伙在冥界是个十分惹人讨厌的对象，不过以前却因为他仗着潘多拉耀武扬威，没有几个人想对上潘多拉。这一次虽然没有了潘多拉，但冥王下令严禁内斗，所以一时之间倒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厌恶地回过头，我现在没有什么和他计较的心情：“滚开，别来烦我。”
“别这么冷淡嘛，艾亚哥斯大人。”他走到我身边，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得我全身都不舒服，“没想到呢，以前的三巨头之一这一次居然转世成了女人。看您对着这个圣斗士这么难过的样子，莫非，曾经和他有过一腿。”
“吉洛斯，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一点。”我皱起了眉头。
他桀桀地怪笑起来，兴奋地搓着手。
“如果被哈迪斯大人知道您为了一个雅典娜的圣斗士——哦，对了，还是死去的亡魂——为了他这么伤心难过，甚至都哭了，他会怎么想？据我所知，最近哈迪斯大人似乎对您不太满意啊，虽说您还是三巨头之一，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您无疑已经被囚禁起来，失去了一切权力……”
“所以呢，你究竟想说什么？”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凑了上来，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邪恶的光芒：“我当然愿意为您保守这个秘密，甚至我还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这种失去自我意识的亡魂真正的苏醒，不过嘛，嘿嘿嘿，您好歹也需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我放下了按在希绪弗斯肩膀上的手，低头看他，看着他那张邪恶的脸，一阵作呕。
“看来，我失去了冥王信赖的事情传得很开嘛，连你这种人都敢上来踩一脚。”
“别这样说啊，艾亚哥斯大人，曾几何时您是那么的不可一世飞扬跋扈，我只是想看看您因为愤怒和屈辱扭曲的脸，那一定十分的叫人兴奋吧。”他甚至大着胆子想来摸我的脸，“有时候我觉得也能理解哈迪斯大人的心情呢，特别是被您用这种眼神看着的时——”
他顿住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胸口，那里绽开了一个露出森森白骨的大洞，血不断地喷射出来。我甩着手上沾到的血，冷笑着抓住他的头把他提了起来，在他还没回神的时候闪电般地拔掉了他的舌头。
“看来你似乎忘记了，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可以让人侮辱践踏的存在。”
“噗！”他喷出了一口血，眼睛瞪得巨大，脸孔可笑地扭曲着，满嘴都是污血，不成声地惨叫着。
“你想说我不敢杀你，因为冥王有命令对吗。”
抓着他的手燃起了金色的火焰，我看着他痛苦地在火焰中挣扎抽搐，感到了一种残忍的快意。
“真可惜，我可不是个服从命令的人。”
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体和灵魂一起化为灰烬，我才觉得心里那种烦躁憋闷的感觉松懈了一点。嫌恶地用火焰烧去残留在身上的血迹，我看向面无表情的希绪弗斯，露出了一丝苦笑。
“觉得我很残忍很变态吗，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当然不会回答，倒是有人鼓着掌从走廊的另一头转出来，笑得温和可亲。
“不愧是艾亚哥斯啊，多么美丽的火焰，难怪哈迪斯大人那么的宠爱着你，甚至可以把这种应该打进地狱的东西特地捞出来作为礼物。本来还有点担心你会不会因为最近的事情变得垂头丧气，现在我放心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睡神大人。”我生硬地点了一下头，“您看见了？怎么，是想来惩罚我的？”
“不不不，怎么会呢。不就是区区一个地奇星而且，只要魔星存在，这种人选要多少有多少。现在的你可是冥斗士的掌管着，喜欢怎么对待他们都可以。”
他走近了一步，笑得很亲切，但他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恶意和嘲弄，仿佛在说像你这样的存在也是要多少有多少，别太自以为是了。
“再说了，惩罚你那是哈迪斯大人的娱乐，我可不想夺去属于他的乐趣。你对哈迪斯大人的意义来说，也就是这样了。”
他和我擦肩而过，拖地的长袍滑过我的脚尖。
“反正哈迪斯大人很快就会厌倦了，当他成为真正冥王的时候，背叛者，我期待你给他带来更大的娱乐。”
留下这句诅咒般的低语，他很快就消失在了浓厚的黑暗里。
啊，是吗，是这样吗？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现在的冥王还不是真正的冥王，那是拥有哈迪斯记忆的阿斯而已，真正的哈迪斯一旦觉醒，绝对会立刻杀了我，杀了我这个背叛者。然后他会毁掉整个世界，让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成为被他主宰的死亡之国。
“我该怎么办，希绪弗斯？”
绝望地抓住石墙，我喃喃地问。但他只是呆滞地沉默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看了他很久很久，忽然站直了身体。
“真是傻瓜，如果你能回答我的话，哈哈哈，当然只会有一种答案，对吗，希绪弗斯？”
上前一步，我拥抱了他僵硬冷冰的身体，然后果断地放开了他，一甩披风转身朝着冥王的房间走去。
“哈迪斯大人。”
进门之后我也没抬头，直接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请务必让属下前去圣域讨伐雅典娜，属下必定将她的尸体带到您的面前，用来换取您的宽恕和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留言很多人说看不到，其实还是可以看见的……用手机上网就能看见。
至于我自己嘛，啊哈哈在后台就能看见啦。所以大家的留言我每一条都看了的哟。
第五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事先说好，不准打脸，打脸明天我就不来了。
从哈迪斯的专用大厅出来我意气风发，走得蹬蹬直响，惹得一路上围观的群众不少，都诧异地盯着我看。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们喝掉。”我豪爽地一挥手，“同志们，升职的机会来了，想和我去参观圣域，近距离和雅典娜握手合影吗？外派名额有限，报名者从速。”
一阵沉默，估计都在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之前我被整得很惨的样子有目共睹。
“我数123，不去算了，我自己占头功。”
甩了甩披风，我直接朝着城堡大门走去。众人沉默半晌终于领悟这不是开玩笑，没有冥王的许可根本不可能走出这里半步，顿时一个个都沸腾了，踊跃地举手报名。
“好吧，就你你你，还有你，出发，去圣域！”我觉得自己颇有点山寨大王的味道，点了几个人头，满意点头。
“等一等，艾亚哥斯，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哈迪斯大人休息的地方，岂能轻易喧哗。”
拉着脸的拉达曼提斯拖着他那看起来就很沉的铠甲锵锵锵地走过来，一副审讯的口气，我白了他一眼，拿出一条项链甩了甩，叉腰狂笑。
“看见了没有，这是哈迪斯大人给予的信物，全权赋予我一切权力，羡慕嫉妒恨的话，你也去找他要啊。”
他皱起了眉头，用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我。我跟阿里斯同学的黑历史以及各种恩怨情仇，除了死神睡神好像其他人知道，他大概只是隐约知道了点我之前的遭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怎么觉得他显得有点怜悯的意思。
“艾亚哥斯，不用逞强。不管其他人是怎么说的，只要哈迪斯大人没有发话，你还是冥界三巨头，我的朋友。”
我愣了一下，因为一直以来和他的关系都不算多好，我真没想到在他心里自己也能排上朋友的名号。拉达曼提斯这人虽然毛病很多，脾气不好，但优点在于从不说谎，这和基本没一句实话的我完全不一样。
“好好守你的大门吧，少废话。”
最后我只是举起拳头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拳，笑着摆摆手，带着选出的冥斗士走出大门。
“艾亚哥斯！”
他叫了我一声，我没回头，举起拳头摇了摇算作告别。
唔，忽然觉得心情轻松起来了，我曾经干了很多坏事，也做了很多傻事。至少，这一次要做到问心无愧吧。
走到大门外面又被叫住了，回头一看是拜奥雷特和米诺斯，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一个焦急一个暴躁：“你又想干什么！”
“我的战友们啊。”我拍拍他们的肩膀，先对拜奥雷特笑了笑，然后看着米诺斯，“不好意思，本来你要打前阵的，不过我觉得你这种二货去了多半也是死，所以就主动申请代替你去了。你就乖乖蹲在这里和路尼一起搞地狱改革吧。”
“说什么你！”米诺斯暴怒，被我按住脸一把撞在墙壁上，咔嚓压碎了好几块石板。
“大人，您又准备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吗！”
“嘘，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我的半身吗，如果真的要去壮烈，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带你一起。”我把一根手指按在拜奥雷特的嘴上，挑高一边眉毛，“问题在于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少给我树死亡FLAG，我会回来，看好家，顺便别让人摸进来把希绪弗斯干掉，我留着还有用。回来大人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大人，您好像……好像显得很高兴？”
看惯了最近苦瓜脸的拜奥雷特不习惯了，抓住我的手，略疑惑。
“你这白痴，该不会是想不开要做傻事吧？”米诺斯挣扎着从墙壁里爬出来，呸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沙子，我发现一开始还很傲娇的他已经被我打得一点脾气都没了，还好言好语地安稳我。
“那个，哈迪斯大人可能前面几天心情不好，你又不会说话讨好，惹他生气了责罚一下……过一阵就好了，千万别冲动！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和那些圣斗士打架呢！三巨头少了一个还叫什么三巨头？”
我哈哈大笑，紧紧抱住他们两人的肩膀：“谢谢，谢谢。好兄弟，我会记得的。”
哪怕是坏蛋阵营也一样有真感情，我越发觉得自己早就该这么做了。犹犹豫豫唧唧歪歪那么久，算什么真汉子纯爷们儿——呃，虽然貌似现在我已经不是爷们儿了，但女人也一样可以帅气的嘛！
最后还是甩掉了他们两个我顺利出城，站在城门前咳嗽一声，我指着天空打个响指，邪魅地对着手下一干甲乙丙丁咧嘴一笑，露出招牌小虎牙：“我们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