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一桌的菜,可傅逸生似乎没什么胃口,只是潦潦的吃了几口,酒倒是一杯接一杯的没少喝。

见这情形陆浩不禁疑惑,这完全不是傅逸生的做派。他是那种宁愿清醒着纠结,也不远混沌着幸福的人。

陆浩见势不对,一边招手叫来服务生埋单,一边劝慰着傅逸生,“差不多行了啊,知道你酒量好千杯不醉,可一会还得开车啊!”

傅逸生只淡淡的笑着将杯中酒饮尽,起身往外走。

没想到周恒他们也差不多时间吃完,四个人前后脚进了停车场,陆浩就暗叫不妙。

果然,不省事的周恒在经过傅逸生时故意放慢脚步,“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如果这次我输了就不是流放三年那么简单了。那么你呢?你输了会怎么样?”

傅逸生心底火种倏地被点燃,他几乎是没有多想就快步走向了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周恒。好在陆浩一直观察着两人的举动,见情况不妙就将傅逸生一把拉住。

周恒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他先是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个状况。

他笑着对怒视着自己的人说,“怎么?又想打我?”

傅逸生甩开陆浩的手,声音冰冷的吓人,“我也记得我警告过你,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语涵想见我自然就会见。”

“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是我妻子!”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是了。”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周恒显然是不怕傅逸生的,可是旁观的顾琴琴却觉得背心发凉。眼见着傅逸生的拳头越握越紧,顾琴琴向后扯了扯周恒对傅逸生说,“你也不希望语涵再为难吧?更何况事情变成这样主要问题就出在你身上,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到周恒身上。”

傅逸生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周恒,可是顾琴琴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他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知道顾琴琴说的是事实,无可厚非,可不明真相的陆浩听不下去了,“我说你这丫头瞎说啥?”

说话间顾琴琴已经拉着周恒上了车,临关车门时她还不忘狠狠的瞪了陆浩一眼,扬声道,“说谁‘丫头’呢?!”

车子扬尘而去的瞬间,空气中还隐隐回荡着顾琴琴不屑的谩骂,“一丘之貉!”

陆浩愣了半响,不明所以的耸了耸肩,“怎么都这么大火气?”

没有回应,傅逸生已经走出老远。他闲闲的在前面走,陆浩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没来由的有些压抑,谁都不喜欢这种气氛。

陆浩快步赶上傅逸生,笑嘻嘻的说,“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最近需要降火!为了不被误伤,下次需要人陪时直接请嫂夫人代劳啊,恕我不奉陪!我的时间也得留着陪陪女朋友什么的。”

周恒的车子早已出了他们的视野,傅逸生的火气也压下去一大半。他略微诧异的看着陆浩,“什么时候多了个女朋友?”

“这不早晚的事么?再说了……”陆浩一手摸着下巴做认真思考状,“你这不爱回家的毛病多数就是传说中的婚后恐惧症,是暂时不适应婚姻生活的表现,时间长了就好了。”

三年的时间算不算长呢?不算长也不算短!他已经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内习惯了有她的生活,可是当他意识到这种习惯时,一切却戛然而止了。

“我要离婚了。”

陆浩脚步一滞,他不解的看向傅逸生。只见那人眉心舒展,眼波淡漠,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当然他始终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第18章分离

傅逸生到家时莫语涵正坐在客厅内。与以往不同,电视没有开,客厅里很安静,灯火通明。她似乎在等他。傅逸生的心中先是一暖,可很快就被不安填满。当他瞥到桌上那几张皱巴巴的纸时,他的眼神彻彻底底的暗了下来。

“关于公司的事情就全按照爸爸遗嘱上的办吧,我今天打过电话给陈律师,据说已经快要办好了。至于其他财产分割你看了吧?没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签了。”

说这些话时,莫语涵始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轻轻的将那皱巴巴的纸张抚平,眉目间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

傅逸生扯了扯已经有些松松垮垮的领带,冷笑一声,“就这么急着离?”

听他这口气,莫语涵不禁讶异,可依旧垂着眼,“我会搬到城西那套房子去。”

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任谁都不舍得离开,更何况这是她与傅逸生共同的巢穴。从三年前开始,这里便载着两人的点点滴滴。虽然不甚温暖,但在莫语涵看来,这至少是个“家”。然而,也就是因为这里有太多他的痕迹,有太多关于他们的记忆,她才害怕,害怕某个午夜梦回时,独自一人面对清冷的四壁借着他留下的残痕不无凄凉的凭吊过往。

她害怕那种思念的感觉,不是没有体会过,那是种让人成瘾的病,一旦发作便非常难耐,而且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纾解的途径。

想到此,被莫语涵强压下去的感伤再一次浮上心头。

她掩饰性的轻咳了几声,“我住在那正好离琴琴家近点。”

“我看不光是顾琴琴吧?我记得周恒家也在那附近。”

今天遇到周恒的地方就是城西,傅逸生本来还懊恼怎么会在那里又遇到他,后来才想起那里似乎离X大很近,而印象中周恒家就在学校附近。

莫语涵一直知道傅逸生不喜周恒,不过她始终认为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周恒那个人,而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因为早在多年前她对周恒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可是不想今天却听到了他这样的讥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语涵就发觉傅逸生越发的不可理喻。

他以前冷情,但却是个讲道理的人,谁知最近竟然一反常态,从他口中透漏出的想法有时竟偏颇到让人震惊。就比如刚才那话,先不论她与周恒本来就清清白白,只是他傅逸生有什么立场这样说?

到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傅逸生与那个谭晶晶到底什么关系。如若说毫无关系,那么谭晶晶怎么敢那样跟她说话。那有关系又是什么样的关系?逢场作戏,还是暗度陈仓?无论如何,他傅逸生是对不住她的。

莫语涵心中的委屈刹那间全数转变为愤怒。

她倏地站起身来,语气中载满了愤然,“离婚后我会怎么样,似乎与你无关吧。”

傅逸生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莫语涵,周恒那几句话一直在他的脑中兜兜转转。难道这一次他真的要输了?

他一步步的逼近莫语涵,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还真是给自己找好下家了?就这么急着远离我这个上家?”

“啪!”一声清亮的脆响回荡在屋子中。

傅逸生只觉得嘴里一股腥甜,他舔了舔嘴角,竟露出一抹笑容,“不错呀莫语涵!我以前真没看出你还有这能耐,我就说周恒怎么心心念念的追着你这么多年,就连你结婚了他还不放弃……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暗通款曲?”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起先莫语涵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可是听了傅逸生的这些话她便决心将这只豢养在身边多年的狼放回山林。

她不能接受自己爱了多年的人竟是这样的人。同奔三年,不期望他爱她,到头来却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他能给她的,只是一次更甚一次的失望和伤害。

“你有什么资格跟周恒比?不管怎么样至少他爱我,可你呢?你爱的只是我爸的公司!当初你娶我的时候就是看上了铭泰,你对我的感情连对路边的小猫小狗都不如,更不要说爱!枉我一直以为你至少是个正直的人,枉我以为你不会那么没良心,以为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对我多少会有些感情,枉我爱了你那些年……”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和陆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不就等着爸爸不在了好夺走公司,好跟我离婚么?傅逸生,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啊。可我当时还那么傻,知道了你的目的还对你抱有幻想,总觉得我们做了三年夫妻也不容易,不管你爱不爱我,只要你不打算离开我我就会守着你……直到谭晶晶出现,我发觉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她让我明白了你不爱我并不代表你也不会爱上别人,一旦那天来了,以你这么无情的性子,还有我容身之地么?其实,看到谭晶晶发来的照片我一点都不意外,我只是难过,原来你也会那样的笑。哦,对了,你不止一次那样笑过。就在你说要给我补过生日那天,你也那样笑过。”

“其实那天晚上我见到周恒前是先去了公司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和谭晶晶有说有笑的坐上车,看着你们离开。你明白我当时的心情么?预料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傅逸生,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是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呵呵,好在我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现在都快生出茧了……经历了你,往后任谁都别想伤害到它!”

傅逸生白着脸后退了一步,身形似乎摇晃了一下。

他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周恒会对公司的事情那么清楚,也想不明白竞标和贷款的事情怎么都不顺利。他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是从未怀疑到她身上。

他承认他与她结婚有部分原因是因为铭泰,但是那不是全部,可是她却认定了他是那样狼心狗肺的人。她说她听到了他与周恒的对话,可他跟陆浩说了什么?

傅逸生眉头紧锁,可记忆中只残存着那日的模糊片段。他只记得他们似乎谈到了莫语涵,却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要夺走公司等莫景铭去世便离开的昏话!

至于谭晶晶,他一想起那女人就觉得头疼。他以为他拒绝的已经很明确了,他以为女人总是要面子的。可他没想到谭晶晶却是个例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他,还刚巧被莫语涵撞到,而莫语涵这个蠢女人竟将他和谭晶晶之间的疏离客套看成是情投意合。当然,他更不会想到谭晶晶竟会激进自信到去挑衅莫语涵。

傅逸生上前一步,“语涵……”

莫语涵抬起手示意他不要靠近,她似乎并不愿再听他的解释,“你想说我说的不对么?那么我问你,你爱我么?”

傅逸生完全没想到莫语涵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他怔愣在那,思绪还因她刚才的话混乱着,以至于一时间无从思考她的问题。他心中突然有些慌乱,面上却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半响,莫语涵无力的贴着落地窗滑坐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小团不住的颤抖着。

傅逸生眉宇间的“川”字更加深刻,双眸如夜色下的海,波涛暗涌。他上前一步,想扶起她,可是手伸到半空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说不上为什么,傅逸生一直很有自信莫语涵不会真正离开他。他本以为将她留住加倍努力的补偿她她就会打消离开的念头。没想到,是他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她不是怪他不够贴心,也不是怪他忙于工作,更不是借着“离婚”期盼着他能给她更多关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想错了,原来事情远不是那么简单,原来她早已对他失望透顶。

良久,傅逸生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对不起。”

终归还是他错了,他不该在没有爱上她时就答应要娶她,他不该将婚姻和其他的事情混为一谈,他不该在这三年里对她不冷不热。她纵然生的比别人幸运,但是却不代表她就该受到那样的伤害,任何一个不爱她的人都不配拥有她的感情。

他是真心觉得对不住她,然而这一声“对不起”在莫语涵看来却是那样的刺耳。

当一个男人对女人说“对不起”时,那么这个女人便彻底输了。在此之前,即便是不被爱莫语涵都不觉得自己有多狼狈,直到此时,傅逸生不再辩解挣扎,她却觉得自己已彻彻底底的沦为了输家。

……第19章要不要

第二天一早,傅逸生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送到莫语涵面前,“你在这里住习惯了,这房子还是留给你吧。”

“不用了,我已经找人去打扫城西那边了。”

傅逸生的眼眸暗了暗,“还有一件事,我们离婚的事情可不可以暂时不让我母亲知道?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

傅逸生有个优点就是非常孝顺。

在他高中毕业时父亲就因病去世了,是母亲一人供着他读完大学,所以他对母亲的感情非常深厚。结婚后他也曾想过把母亲接来一起住,但是母亲顾及莫语涵怕她不自在,而自己也习惯了一个人不愿搬来。傅逸生拗不过母亲,只好让她独自留在家乡。好在X市与家乡不过两小时车程,他一有空就会回去看看。

当然这个婆婆对莫语涵也非常好。也或许是知道了她从小娇生惯养,对她一向宽容慈爱,还时不时打电话来关心她吃好不好睡的怎么样,傅逸生有没有欺负她……倒是比傅逸生这个丈夫更显得有人情味。

莫语涵低着头点了点,将协议书收好,“我暂时不会跟妈说的。”

听她还称呼傅母为“妈”,傅逸生的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结婚三年,没想到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了所谓夫妻的情谊。

……莫语涵离开了,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都带走了。整个房子似乎被掏空了,而这里也仿佛只住着一个单身汉,从未有过女主人。

她不仅想要把他从自己的记忆中抹除,她似乎也想将自己从他的记忆中抹除。

这是在替他着想么?可是谁稀罕她这样自作主张?更何况那些有关他们的过往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岁月的车轮碾入记忆的最深处,岂是那么容易就剔除的?

门铃骤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自从搬到这以后,鲜少有人来访,进进出出的除了傅逸生和莫语涵就是家里请的阿姨。阿姨刚刚才离开,那这时候又是谁?

傅逸生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他静静的听着,原来门铃是一首老歌,音调不甚欢快却非常动听,但在他听来也非常陌生。

以前他总是回来得很晚,在莫语涵提出离婚后,他有心留住她才比以往回家早了许多,然而那时候莫语涵早就养成了自己开门的习惯。所以,在一起过了三年,他竟连门都没有为她开过一次,更不要说其他。

傅逸生双肘支在膝盖上,将脸埋入手掌中。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着实差劲,难怪她要离开,他没有给她家的感觉,他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门铃声响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可是来人并不不打算善罢甘休,安静了半响取而代之的是不太客气的敲门声。

傅逸生终于不耐烦,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也早没了耐性。门刚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陆浩就大咧咧的挤了进去,“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才开门!”

傅逸生坐回沙发上自顾自的点了支烟,“找我什么事情?”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这些天你不在公司好多事情都没法进行。”

傅逸生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你先看着处理吧,我过些天就会回去。”

“过些天是多久?一个星期?一个月?”陆浩的气不打一处来,“我真不明白你小子怎么想的!当初莫语涵对你那份心谁都看得出,你表面上不怎么在意,我寻思着你私下里总不至于那样,没想到你还真是表里如一不让人失望啊……要我说你现在这样全是自找的!就算之前再喜欢,谁家姑娘被你冷落那么久还不反抗啊?还有那啥……当初咱俩说那话不都是玩笑么,你跟人家解释解释会死啊?!”

傅逸生挑着眉瞥了眼陆浩,他怎么知道他和莫语涵之间的事情?而且以前他虽然不怎么向着自己,可也没像现在这样彻底倒戈了。

陆浩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前两天遇到顾琴琴那丫头了。我之前不是得罪人家了么?同学一场正好给她赔个不是,一起吃了顿便饭,就听她埋怨了你几句。”

原来是这样。

傅逸生顿了片刻开口,“语涵她……好么?”

见傅逸生这样,陆浩无奈道,“现在知道关心了?早干啥去了?想知道她好不好自己去问!”

傅逸生轻笑,现在的莫语涵是何其决绝,想必是再也不想见他了。让他去问谁?顾琴琴还是周恒?

……刚离婚时莫语涵总是很恍惚,难道就这样结束了?然而对新生活她一直在努力适应,包括对新房子的格局。这里没有傅逸生的痕迹,但却免不了在午夜梦回时伸手去摩挲身边被褥。直到被冰凉的触感惊醒,才知道这个房间内再不会出现那个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足足大半个月,被失眠折磨了许久莫语涵再从梦中惊醒的次数才慢慢的减少,有时也能破天荒的一觉睡到天明。

这年头离婚已不是什么大事,凭什么别人离了婚还可以照常生活她莫语涵却不行?

莫语涵开始学着说服自己。谁没有点往事?说没有个旧爱?渐渐的她遥遥的望到了那片沼泽的边缘,除了偶尔失神陷入回忆,在许多人看来失去了他她似乎也不那么疼痛了。

傍晚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周恒。

“吃饭了么?”

“还没有。”

周恒叹气。这些天他时常打电话来,也不怕她烦,只是猜到她一定顾着心里的不痛快会怠慢自己。

“出来吃饭?”

莫语涵想了想,正好感觉胃里空荡荡的确实有些饿了,“好。”

周恒挑眉,这些天他约了她好多次,唯独这一次她爽快的答应了。

“想吃什么?”

“翡翠蒸饺。”

顺便叫了顾琴琴,三人一起去了城南一家很有名的点心店。

以前上大学时莫语涵就很喜欢拉着顾琴琴跑去吃点心,结婚后她住到了北边,离那里远了人也懒了下来就再没有那心思和经历专程跑去吃东西。难得今天她想吃蒸饺,周恒想都没想就选了这里。

这是自莫语涵离婚后的第一次小聚。顾琴琴以为她终于想开了愿意接受现实了,从刚才见面时就兴奋的啰嗦个没完。点菜时更是嚷嚷着莫语涵比一个月前瘦了太多,逼着她点了不少菜。

又是一阵腹鸣,莫语涵正好从善如流的点了许多以往很爱吃的菜。

可当翡翠蒸饺被端上来时,她却顿时没了胃口。来时明明很想吃的。

莫语涵将碟子向远推了推,勉强抑制着陡然翻滚起来的胃液。

“语涵?没事吧?”

见她一手捂着口鼻眉头紧蹙,顾琴琴轻拍着她纤瘦的脊背,不禁焦虑。

好一阵,莫语涵才将将抑制住一阵阵泛起的不适。她抬起头嘴角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没事,从昨晚开始胃就不舒服了,估计因为白天也没吃什么东西,乍一闻到饭味有些难受。”

“啧,你还真不会照顾自己……好在我们住得近可以互相照顾到。”

“回去吃点药就好了,以前也常这样。”

听她这样说,顾琴琴总算放心下来,可桌对面周恒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莫语涵的解释而有所好转。

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后来莫语涵只喝了半碗粥,顾琴琴和周恒也没了胃口。三人的聚会第一次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最先经过顾琴琴家,将她送到,周恒接着送莫语涵。

直至顾琴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沉默了一整晚的周恒才开口,“明天去医院吧。”

他的声音难得的低沉,让人不可置否。

“我都说没事了,以前也会不舒服,吃点药就好了。”

周恒从后视镜内瞥了眼莫语涵,她的脸色依然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不是胃病。”

莫语涵不解的看向他,可心脏却没来由的开始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一点点的放大……周恒目视着前方,漫不经心的说,“为什么不能是……有了?”

轰的一声,莫语涵的脑中空白了一瞬,她怎么就没想到?

自从父亲说过想早些有个孙子,那天晚上以后傅逸生再没做过保护措施。而最近一段时间里她总是没什么食欲,就算有时候很饿,可真等看到饭菜时,又会瞬间失去胃口,甚至时常作呕。就像今晚。

失神了片刻,莫语涵垂下头,“拐角处有个药店,停一下吧。”

结果没有令莫语涵失望,同时也令她相当失望。

莫语涵思前想后的不甘心,第二天又跑去医院化了验。结果还是一样的,那两条红色短线是那么的触目惊醒。

显然,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不是没能力去抚养他,而是没有勇气。

化验结果出来后的一周里,莫语涵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中。她对这孩子的感情很复杂,有身为母亲的爱怜,但也会因对这孩子父亲的失望而忍不住迁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