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走吧!”季青急道。“不要再来了。”她不知,就算是倾忆想走都走不了了,因为她不知道血融嗜血阵是什么。

“呵呵!”倾忆面露绝望。“我倒是想走,可是带不走你,就算走了又有什么意思?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回头看看我,就一眼,让我再次看看你的眼睛。”话毕,他又吐出一口鲜血,阵内的黑烟更加大,他的脸色也越老越难看。

“你到底想怎么样?竟然要断就断的彻底点好吗?”季青吼道。“我已经不爱你了,你给我滚啊!”

倾忆的身影越来越飘渺。“看我一眼吧!看我一眼,我就走了。”

“好,是你说的,我看你一眼,你就走,立刻走。”

“嗯!”倾忆的声音很虚弱。

季青咬了咬嘴,终于转过身。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呆了,让她呆的不是其他的人的死,而是倾忆消失前看着她的那丝苍白的笑容。

随着倾忆的消失,天空恢复正常,结界也随之消失。

季青瘫痪在宫以若的怀中,她苍白着脸蛋问道。“师傅,倾忆呢?”

“他死了。”宫以若淡漠的看着她的表情。“魂飞魄散了。”

“轰!”季青感觉自己脑袋轰然一响,她扯了扯嘴角。“师傅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

现场一片狼藉,死伤无数。其他的人都在打理着现场,聂式从季青旁边走过,并冷哼一声。

这时,落日突然出现,只见他在空中胡乱的施法,其他人都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全身防备着。好在一段时间后,落日只是冷冷的看了季青一眼便离去。

季青心想,倾忆只是回魔宫了,她不应该胡思乱想。于是她刻意对宫以若笑道。“师傅,我们去洞房吧!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们终于是夫妻了,你肯定很开心吧?”

宫以若本来淡漠的表情,因为季青的话而划过微微的恨意。但季青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拉着他回宫心殿。

宫以若任由她拉着他,他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不难过?”

“难过什么?”季青迷茫道。“好啦!别提这些事情了,我们去睡觉。”只有季青自己知道她有多么的难受,可是她不相信,她绝对不会相信倾忆就那么死了,他一定是回去了。

季青抱着宫以若躺在床上休息,宫以若不禁抱紧她,紧的让她窒息,但她却没有知觉。她始终都在发呆,哪怕是脸色被勒的发紫。好在宫以若意识到自己的手重,便放松了力道。

“你在想什么?”宫以若问道。

季青依然在发呆,仿佛没有灵魂一般。

“你在想什么?”宫以若再次问她,但依然换的她的无视。

宫以若没有再问她,而是压到她的身上,吻住她。宫以若的吻终于让季青清醒,她愣愣的任由他吻着,不知为何,她并不想推开。

季青的反应让宫以若的眼中划过冷光,他突然狠咬季青的嘴唇。但季青却似乎没有知觉一般,任由他咬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季青很少说话,经常在发呆。但脸上没有丝毫悲伤,仿佛只是普通的沉浸自己的思绪一般。

这次,季青用手划着湖水,明明手已经冻得苍白,但她却毫无知觉,依然在湖水中晃着手,脸色痴呆。

宫以若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待他走近时才发现季青被冻的小手,他心疼的拿起她的手放在手中轻搓。

“你到底在做什么?”宫以若轻喝。“你不是很想嫁给我吗?如今嫁也嫁了,你却一直无视我,究竟是为何?”

季青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她故作开心的扑在宫以若的怀中。“师傅,想不想我啊?”

宫以若愣住,她这玩的是哪一套?但随即他的眼中划过伤痛,为什么你能如此的逍遥快活?

季青拉起宫以若,笑道。“师傅走,我们洞房去。”

“已经洞房过了。”宫以若淡漠道。“如果你还想要,我不介意。”

“啊?”季青茫然的看着宫以若。“洞房过了?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是在因为他的死而情绪不定?”宫以若紧盯着她的脸。

“谁,谁死了?”季青反问。“好像我身边没有什么重要的人死吧?”她拉起宫以若,继续走。“师傅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就算是洞房过,我们也可以再洞啊!夫妻不就是这样吗?”

宫以若的另一只拳头紧握。

“季青。”秋艳刖吊儿郎当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嘴里竟然还叼着一棵狗尾巴草。

季青看着秋艳刖,不禁大笑道。“你这货果然是被落日带坏了,浑身上下怎么有一副落日的模样?”

“去去去,我本来就是这样。”秋艳刖走近季青,问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季青一脸迷茫。

“没什么。”秋艳刖随意道。“当我多嘴了。”

宫以若看着他们一脸淡漠,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秋艳刖不禁多看了他几眼,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喂!”季青挡在宫以若面前。“不准你看我老公,你这个死妖孽。”

“老公?”

“对,老公,就是夫君的意思。”

“这样啊!”秋艳刖一副学到东西的样子。“那妻子是喊什么?”

“是老婆啊!”

“哦!”秋艳刖点点头。“我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的,看来是我多想了,你现在看起来很快活。”

“恩啊!不用你操心了。”

“我以为你会问我那天和父亲哪里去了呢!”秋艳刖怪异的看了看季青。“没有想到你竟然不问。”

“什么哪天哪里去了?”季青依然迷茫。

“没什么,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哦!随意吧!那我和师傅洞房去了。”季青拉起宫以若继续走,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秋艳刖不禁扯了扯嘴角,果然是个脸皮厚的丫头。“那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走吧走吧!”季青背对着秋艳刖摆了摆手。

季青虽然把宫以若拉到了房中,但她却坐在床边继续发呆。

宫以若看着她瘦了一圈的样子,问道。“你这些日子究竟是在想什么?”

他果然没有得到季青的回答,她依然在发呆,仿佛没有灵魂一般。

宫以若伸手扯下她的腰带,抱着她倒在床上。

身体的寒冷让季青回神,她看了看自己半脱的衣服,立刻慌张的钻到被窝中。她惊恐的看着宫以若,问道。“师傅,你要干嘛?”

“自然是洞房,不然你以为呢?”

“洞房?”季青不解道。“我们为什么要洞房?我们又没有结婚,干嘛要洞房?”

宫以若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之色。“你说我们没有结婚?”

“不然呢?”季青眼中露出责备之色。“师傅你赶紧出去,我要穿衣服,我是你徒弟,你怎么可以这样?”

宫以若伸手欲为季青把脉,却被她狠狠的推开。“你快点出去。”

宫以若的脸上露出冷意。“你就这么喜欢耍人?得到一个男人,耍一个男人?”

“师傅,你说什么呢?”季青喊道。“你快点出去。”

“我们是夫妻。”宫以若道。

季青歪着脑袋审视着宫以若。“我们什么时候是夫妻了?师傅,你脑袋有问题了?”季青伸手抚向宫以若的额头,迷茫道。“好像没有发烧啊!”

“我说我们是夫妻,洞房是该做的事情。”宫以若抿了抿嘴唇。

“师傅,你先出去,让我好好想想,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季青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团糟。

宫以若没有多语,看了看她,转身走出房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远方,他的眼圈渐渐发红,仿佛是在想一件很揪心很揪心的事情。胸口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禁紧捂胸口,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你过的如此安好,而我却如此心痛。爱,果然够伤人。伤的不仅是心,也是自尊。”他多么想报复她,可是却下不了手。

他失魂落魄的缓缓前行,不知该往何处。

月光映着他单薄的身影,白衣与黑发微扬,一种说不出的孤寂与荒凉感。

作者有话要说:

☆、疯了吗?

季青窝在被子中,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是什么时候和师傅结婚的?师傅应该不会骗他的啊?也想脑袋越乱。

“我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呢?”季青将脸埋在枕头中自言自语。“我喜欢的是倾忆啊!怎么回事呢?”

倾忆这个名字戳中她的伤点,她愣愣的坐了起来。那天的事情浮现在脑袋,她记得倾忆嘴角含血,苍白着脸微笑着从她眼前消失。

她不可置信的摇着脑袋,一定是记错了,一定是记错了。她不禁捂住嘴,阻止自己的哭声。倾忆是那么的厉害,又怎么会…。

事实永远都是事实,纵使她再怎么逃避,也依然没有失忆没有傻。她脸色苍白,嘴唇发抖,终于还是大哭起来。

“哇呜…不会的,不会的。”她哽咽道。“你没有死,你怎么可以死?而且还是魂飞魄散,为什么会这样?”

太阳穴剧烈的疼痛,她赶紧浑身都变得麻木起来。哭的呼吸发堵,但她依然发狂的哭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弱?”早知道会这样,纵然是再死十个孩子,她也宁愿去相信他不是有意的。“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她不停敲打的枕头,撕心裂肺的感觉麻痹了她的感官。

没过多久,她终于哭晕了过去。

“嗯,应该是这里了。”一个穿着奇怪的老头凭空出现。他看了看床上的季青。“哟!就是你了,好久不见。咦?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对劲?”

老头想了想,便开始施法。

一段时间后,季青渐渐醒来。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老头,没有说话。

老头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解道。“你这丫头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对劲?”

季青眼睛眨了眨,依然只是看着他不说湖。

“哎呦!本王懒得等你说什么了。”老头有些不耐了。“本王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情。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日子天魔不是打掉了你一个孩子吗?其实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是本王违背天命刻意让他出现你腹中的。”

闻言,季青的眼睛终于闪了闪。

老头继续道。“本王乃地府的阎王,因为不知究竟是哪里出错,老是让你投胎到不明时空。所以每次都不得不再把你给弄回来,导致你的每一世都在这个无父无母的世界。所以呢,为了弥补你,本王只能偷偷找机会弥补你。之前你不是中了妖咒吗?本王见你始终都没有解咒,而除了让下咒者亲自解咒之外,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带走你身上妖咒。但是如果是你自己的孩子,这对你来说肯定是个大的打击,所以本王便只能强制让你怀上不属于你的孩子。好在天魔不负本王的期望,果然以为那孩子会对你不利便流掉了那个孩子,而你的妖咒也随着孩子的掉落而随之消失。”

季青看着他的眼神由淡漠变成冷漠,并浮现杀意。

她的眼神让阎王一抖,他急道。“我这样也是想帮你啊!你可别乱来。”季青的身份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相信她并不是没有能力对付他。

季青终于说话,语气如寒冰一般。“你为什么不早些出现?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出现?”她缓缓站起,手掌的白光越来越大。

“这也是因为最近太忙的缘故啊!反正本王话也说完了,你千万不要因此和天魔产生什么误会,本王可不想因此耽误你的幸福。”

“我去你的妈的。”季青吼道。“你现在出现有什么屁用?你能让他活过来吗?”话毕,她伸手狠狠的将那阵白光扔给阎王。

阎王躲开,见情况不妙,便立即消失。

阎王消失后,季青眼神失去焦距,瘫坐在地上。她没有哭,而是笑了。她还活着干嘛呢?不知道魂飞魄散之后是完全消失,还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想,她应该去陪他的。

季青理好思绪,冷静的站起,打算去找师傅告别。想到马上就要去陪倾忆,她反而冷静了。

当她刚跨出门槛,宫以若就站在她眼前淡漠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师傅来了,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我先说吧!”宫以若道。

“好,师傅先说。”季青静静的等待师傅接下来的话。

“他的死,你难过吗?”宫以若看着季青的眼睛,想从其中扑捉到伤感的成分。但可惜,其中除了红肿,没有任何感情。

“不难过啊!”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陪他了,她根本不需要去难过。重要的是,她不想师傅为她担心。

宫以若沉默了,静静的看了她半响后却笑了。“好,很好。女人果然是一种绝情的动物。”言罢,宫以若后退一步,看着她的眼神犹如刀子一般。

“师傅,你怎么了?”季青不解。

“我不是你师傅。”宫以若的脸突然变成了倾忆的脸。

季青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倾忆,嘴唇抖了抖,不可置信的道。“你是倾忆?”

“怎么?”倾忆邪魅的勾唇。“我没死,你失望了吗?”

怎么会这个样子?季青心中一阵欢喜。“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

“我当然不会死,狠心的女人。”倾忆冰冷的手指划过季青的脸蛋,他冷声道。“我以为我死了,你会伤心,可惜,一切果然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季青欲扑到倾忆的怀中,却被他躲开。“你还想做什么?女人。”

季青丝毫不介意的他的无理,依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惊喜中,但随即想起师傅,于是问道。“那我师傅呢?”

“他死了。”倾忆一边看着她的眼睛,一边用手指在她的眼角移动,并缓慢道。“他替我死了,替我魂飞魄散了。”

季青愣住,不禁后退一步。倾忆没死,她很开心,但是师傅却死了。她又该有什么样的心情?眼泪滑落,终究还是有重要的人死了。

“他果然厉害,学会了瞒天定时法。趁我魂魄快散之时,定住了三生万物的一切。利用那一丁点的时间取代了我。”倾忆不想再看到季青为别人流泪的样子,转身道。“不亏是我的长兄。”

季青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愣愣的听着他的诉说。

倾忆伸手捻起胸口的一缕发丝,淡漠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师傅还给你。到那时候,我们互不相欠。而我,永远都不用再看到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了。”

“你的意思是,是要和我永远决裂?”季青终于开口。她的眼泪依然在不停的滑落,不知是因为师傅的死,还是因为倾忆的话。

他们都沉默了一阵,倾忆突然转身抱住她,并狠狠的咬住她的唇。似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似是诀别之吻。

季青任他揉搓着自己的唇瓣,他能活着就好。

倾忆舔了舔她的唇瓣,终于放开她,邪魅一笑。“当你以为我是宫以若的时候,你依然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交出,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虽然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风轻云淡,但心中的痛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真的能救我师傅吗?”倾忆活着就好,但如今师傅的命却是个令人心痛的事情。

闻言,倾忆推开她,冷道。“我会将你师傅还给你,告辞。”

话毕,倾忆转身离去,他讨厌看到她关心其他男人的样子。讨厌看到她眼角为别人流的泪。

就在倾忆转身离开之际,季青想拉住他,却放下了手。师傅生死未卜,她又怎么能想其他的事情?她只希望倾忆真的能救回师傅。

魔宫天魔殿。

落日翘着二郎腿看着倾忆的归来,就在那天他发现自己收回的三魂七魄是宫以若的时,就知道倾忆根本就没有死,所以一直等待着倾忆的归来。

倾忆不知何时已经换回了一身纯黑衣袍。他脸色苍白的坐下,将喉咙即将吐出的鲜血吞下。

“我还以为他取代你的时候顺便把你的伤给带走了呢!”落日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