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下双陆的时候,他就很想握着这只小手,告诉她,出另一枚,可以输得慢点儿。

担心她手腕露在外面这一截冷,男人没过一会儿又将她的手放了回去。

太后在歇下之前,问一道站在暗处的影子:“方才在那边看到太子了么?”

那人答:“太子殿下的确去了一趟采辉阁。微臣离得远,看到殿下在里面约莫逗留了一刻钟。”

太后听了这不出意料的回禀,一瞬间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知道是在自己的慈颐宫,太子简直跟在他的东宫一样放肆。烛光照进太后那双长似冰湖的眼,里面有罕见的微微迷茫。

第二天一大早,魏紫吾就到了翊华宫。

魏贵妃也知道魏紫吾昨晚留宿了慈颐宫,正爱怜地摸着魏紫吾的发顶,魏紫吾突然道:“姑母,我…恐怕不能嫁给表哥了。”

魏贵妃一怔,收回手来,观察着魏紫吾的表情,小心地问:“为什么?”

难道是她这个侄女已经知道她有意让周漓慧做儿媳的事,可是这件事她和顾见绪都处理得很隐秘。

魏紫吾道:“因为爹爹的关系,我之后也会时常需要去辽西,不能常常留在京城。恐怕难以当好一名王妃。”

其实魏紫吾之前也有些举棋不定,若是她现在就将与表哥的亲事推掉,结果傅予州并未能治好她爹呢?但她后来想着,哪有嫁人的女子能长期回去照顾自己爹娘的,何况还是皇家媳。怕是一点自由也不会再有。

因此,她便不想嫁人了。

魏贵妃问:“只是因为这样,不是因为别的?”

魏紫吾点点头,心中对魏贵妃母子有些歉疚。

魏贵妃看着这个一心只牵挂父亲的侄女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对魏紫吾的确是像对自己的亲女儿般倾注过心血和希望,想着有朝一日让魏家一门两后。

魏贵妃终于道:“婼婼,你也知道,姑母一直都想你做姑母的儿媳。你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姑母考虑几天再答复你,好么?”

魏紫吾道:“好。”

魏贵妃轻抚着魏紫吾的背,长长叹一口气。

魏紫吾在翊华宫坐了一阵,刚从里边走出来,准备从齐水廊去慈颐宫,便听到有人叫她。

“婼婼。”是一道熟悉的男声。

“表哥。”魏紫吾回过头,没想到会看到顾见绪。她蓦然提出解除与顾见绪的亲事,还没有告诉对方,陡然见到他,心里微微有点异样。

魏紫吾道:“表哥过来找姑母吧,她在里面。我先去太后那边了。今天我们要包面茧,晚些你过来吃。”

这是开始躲避他了?顾见绪看着她,目光沉沉。

魏紫吾说完转身准备离开,没走两步,突然臂上吃痛,是顾见绪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

他第一次用这样大的力气抓她。魏紫吾抬起头讶然看向对方,顾见绪眼里有一股从未对魏紫吾展露过的厉色,他看向跟着魏紫吾的两个宫人,命她们退到一边。

顾见绪看着她,一字字道:“婼婼,不是你说不嫁,就不嫁。”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你送我祖母的护膝我看了,手艺不怎么样,勉强入眼。

牡丹:…哦。

太子:给你一个锻炼手艺的机会,有读者说,叫你给本太子做几条小内内。

牡丹:……这个我做不来。(我才不干呢!)

太子:…说好的做牛做马报答我呢???

***

太后:我家的猪,终于知道拱白菜了,既欣慰,又有点淡淡的忧伤

第14章

魏紫吾先是一怔,接着看看身后,那两个宫女早被顾见绪的人带远。她想了想,道:“表哥,你先放开我。”

她侧身想挣脱,却引来男人将手收得更紧,她便听到顾见绪问:“不嫁给我,你想嫁给谁?…太子?”

“怎么可能。”魏紫吾痛得蹙眉。虽然这事的确与太子有关,但她与太子半分男女暧昧也无,便道:“是我准备再入辽西,不适合做王妃。”

“是么?”顾见绪笑得讽刺:“到这时还不承认。我早跟你说过,别去招惹太子,你偏不听我的话。”

魏紫吾的声音也冷下来,再次重复道:“表哥,你先放开我。”在父亲病倒后,顾见绪对她态度的变化,她感受得一清二楚。他以前哪里会强迫她。

她与顾见绪对视。女孩眼里的愠怒和失望刺到了男人,顾见绪看着魏紫吾晶莹得有些苍白的一张脸,慢慢松开手。

他道:“傅予州居然连年节也不过就北上了,这样急,他是去哪里?是不是去给舅舅看病?老三那样狡猾的人,会大发善心,轻而易举地就同意傅予州帮舅舅医治?婼婼,你用了什么跟他换?是不是你自己?”

顾见绪明白,魏紫吾能叫太子看上的还有什么,银钱?魏峣留在京的暗桩和势力?都无可能。只会是她本身。

最重要的是太子昨天看魏紫吾的眼神。魏紫吾若放任太子接近她,只会被男人吃得骨头也不剩。

魏紫吾垂下眼睫,知道顾见绪肯定会去查傅予州,只道:“表哥,你也有很多事没有告知我,我从未追问过。哪怕是亲兄妹,甚至是你和姑母之间,我相信也各自有许多隐秘。你要顾及大局,无法帮我爹寻医问药,可是,你不能阻止我想办法救治我爹。”

顾见绪沉默半晌,强行压下怒意,慢慢道:“对不起,婼婼,先前是我过激了。我也是因为太担心你被人欺负,被人欺骗蒙蔽。”

他当然不认为太子是想娶魏紫吾,只认为太子是贪图魏紫吾的颜色,借此机会玩弄一番罢了。毕竟,萧令拂和温蜜都是太好的选择。

顾见绪又道:“太子历来痛恨咱们魏家,他知道你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所以处心积虑接近你…”

听到对方表白心意,魏紫吾转眸看向别处。在她已提出解除婚约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对顾见绪回应。过了片刻她道:“表哥,我先回太后那边了。”

正想转身却再次叫顾见绪扣住肩膀。他道:“跟我走。”

“去哪儿?”魏紫吾不想与此刻情绪不明的男人独处,道:“我还要回慈颐宫。”

顾见绪道:“不用回太后宫中。那边我自会叫人去交代,走,我送你回府。”

慈颐宫里,顾见邃、顾见擎今日一早就来了,女孩儿们在包面茧,萧令拂跟着杜嬷嬷包得最认真,只是目光时常不经意地划过太子,几个公主纯粹在拿面粉玩,温蜜更是早就跑到太子身边与他说话。

萧令拂今日看到温蜜的做派倒也没有着恼,唇角始终含着笑意。因为今晚顾见邃要去萧府吃晚饭,算是提前一日团年。她爹曾任太子太傅,这情分终究与旁人不同。

倒是顾见擎与温蜜说得多些,太子有一搭没一搭接两句。

石安静突然来到太子身边低语两句,太子听完,冷笑了笑,站起身道:“皇祖母,我有点事,晚些过来。”

太后看看他,道:“好。”

太子前脚走,便有顾见绪的人来了:“太后娘娘,魏二姑娘身体有些不适,英王将她送出宫回侯府,殿下特地让小的来禀报太后。”

太后想起太子离开前的表情,心中有了脉络,道:“出我这门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儿就身体不适?既如此,你们英王不给紫吾传太医,送她回府做什么?”

那来报信的小太监低垂着头,面对太后意味深长的发问,大冷天的后背也惊出了汗,哪里敢随意回答。

太后自然也不是说给这小太监听的,而是知道小太监会将她的话一字不漏转禀顾见绪,算是给顾见绪提个醒,别仗着王爷身份对魏紫吾做得太过。

马车里的魏紫吾推开一线车窗,一路无话。

顾见绪坐在另一边看她:“还在生气?”

魏紫吾道:“表哥,你都不让我与太后打声招呼就走,这是令我对太后不敬。”

“都已经出宫了,晚些我会去向皇祖母解释。”顾见绪问:“婼婼想去哪里?”

魏紫吾便道:“馥墨斋。表哥将我送到之后,便可以走了。”

馥墨斋是魏紫吾自己的铺子,京中首屈一指的雅致地,上下两层,专卖文房用品、字画书籍。不仅有她命人精心收集的各类奇巧物件,珍品孤本,她自己以化名“稚水君”落款的画品亦是备受追捧,挂出一副便是高价被抢。

馥墨斋离皇宫比离侯府近,这是明显地想避开他,顾见绪听明白了,缓缓道:“好。”

马车突然在路边停下,顾见绪出了马车,待他进来,魏紫吾问:“怎么了?”

顾见绪道:“到了你喜欢的锦春记茶坊,我让人去给你买漉梨茶。”

魏紫吾便不再说什么。

车帘被掀开,那人无声翕动嘴唇:“王爷,备好了。”

顾见绪看了那青莲色瓷盏中的茶露,又看向魏紫吾靠着马车壁看着窗外的侧脸,姣美绝伦,小巧的鼻尖尤其可爱,一张粉色菱唇因为闭得太用力,从侧面看起来有微微的噘起。

只要让魏紫吾喝下…她就会渐渐情动,任他施为。待两个人木已成舟,他就能立即上禀皇帝请求将表妹赐给他,再也不必担心她会嫁给别人,只能属于他。但是,如果婼婼因此恨他…

顾见绪犹豫不决之时,很快却一愣,他看见太子就站在离马车不远处。

顾见邃发出嗤笑,低沉的音色,泛着寒意。一双眼瞥了瞥顾见绪手中的瓷盏,眸底是与其矜贵清隽的外表不相符的狠戾之色。

魏紫吾透过半开的马车帘子,看到这副模样的太子,身体不自觉地就颤了颤。

顾见绪立即明白,兴许是底下人放药时恰巧被太子看到了,不过对方这反应…难道对魏紫吾…

与顾见邃对视片刻,顾见绪问:“太子有何事?”

顾见邃道:“魏二,出来。”

魏紫吾想了想自己写的契书,只得往马车外挪,顾见绪挡住了她,道:“太子一个外男,以何身份找我表妹?”

顾见邃声音阴沉:“我在馥墨斋订了一套书,逾期半个月还没给货,不应该找老板?”

此时两个男人都心知肚明,这要不是在大街上,两个人都是自制力极强的,还得顾及天家颜面,早就大打出手。

魏紫吾知道这买书只是太子的借口,但也不能点破,道:“那…走吧,我带你去铺子里看看。”又道:“表哥,你就不要去了。”

见魏紫吾气未消,顾见绪只得暂时作罢。

魏紫吾和太子坐在馥墨斋第三层的雅室中,太子今日不让她写字了,改让她画画。她握着笔,而太子就坐在斜对着她的前方看她。令她总觉得太子今天的眼神与平素很是不同。

而且从先前在马车外看到她时起,这男人的一张脸,不知为何就黑得要命。

当她被太子看得坐立难安时,她身边的家将魏陵在外禀道:“姑娘。王瑾宗王参将进京了,在外候见。”

魏紫吾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心下猛地一跳,这魏陵还不知太子在她身边呢,忙道:“不见。让王瑾宗改日来。”

太子听到这个人,却放下手中茶盏,饶有兴致示意魏紫吾:“让他进来。”

魏紫吾咬咬唇只得应了,很快一个男人进来朝她拱手行礼:“姑娘。”

魏紫吾看看进来的男人,一张国字脸,不算高却肩宽体魁,正是王瑾宗,她便也招呼道:“王参将终于到了。”

她是知道王瑾宗要进京的,是魏峣听说她在曲风峡遇到匪寇,不放心,便将王瑾宗遣入京里,保护女儿。这王瑾宗虽智谋普通,但武艺极为高强。魏紫吾倒没想到他恰好这个时候到。

王瑾宗看向一旁的顾见邃:“姑娘,这位是…?”王瑾宗是辽西人,从未进过京。

太子笑得温和:“英王,顾见绪。”

王瑾宗一听赶紧拜见对方。魏紫吾看看顾见邃,一颗心高高悬起,生怕王瑾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这太子万一不让傅予州给她爹医治了…

还没等魏紫吾给王瑾宗递眼色,顾见邃主动道:“王参将此次入京,想必是带着舅舅的嘱咐而来?”

第15章

这舅舅二字从太子口中道出,口吻亲切流利,仿佛喊了多年般自然,魏紫吾听得眼角轻颤,别说王参将,就算是她这个知情的,单听这语气也得以为魏峣是他亲舅舅。

王瑾宗忙答:“正是。侯爷特地交代两点,一是要姑娘行事格外小心,二是提到姑娘与王爷您的亲事。”

魏紫吾知道要糟,定定看着王瑾宗,甚至轻咳两声吸引对方注意。

谁知这王瑾宗初见太子,折服于太子这一身含而不露的夺人威势,又真以为对方是顾见绪,注意一时放在太子身上,未去看魏紫吾。

倒是太子看魏紫吾一眼,道:“婼婼,过来。”

…婼婼?魏紫吾听见自己的乳名被陌生的男音喊出,尤其低低来自太子喉间,被他叫得有一种莫名的暗昧,手臂上顿时发麻。

魏紫吾到太子身边坐下,由于是侧坐,便不好再当着太子转头给王瑾宗暗示。这就是太子叫她过来坐的用意。

太子以目光锁着女孩的一举一动,问:“我与婼婼的亲事不是早定了?舅舅有别的说法?”

王瑾宗见男人将与魏紫吾的亲事放在第一位,算是吃下定心丸。侯爷说的是,英王若仍愿娶姑娘就不说了,若为大业要选择与别家联姻,他也理解,他自会为姑娘另择良婿。但万不可为英王侧妃。

但看英王这态度,显然是准备娶魏紫吾的,王瑾宗便道:“没有别的。侯爷说,他将姑娘托付给王爷,望您好生待姑娘。”

太子缓缓颔首,道:“我自会好生待她。”

太子忽又说:“婼婼不是安排你们…设法获取太子授意段潜夺取兵权的证据?以助本王。”

魏紫吾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看向太子。

王瑾宗道:“王爷请放心,段潜身边的周御已投诚,周御负责保管段潜的军印,且模仿段潜的字迹极为相似。”

魏紫吾已顾不得太子如何看她,正要出声警示王瑾宗,然而太子手臂一伸,已将她捉到身旁。

魏紫吾只觉颈后被顾见邃轻轻一捏,浑身就乏了力,一时连话也说不出口,接着是一只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

魏紫吾便听见太子在她头顶轻声问:“婼婼又不舒服了?”

顾见邃低下头,凝视依靠在自己身上的魏紫吾,她的发丝拂在他脖颈温热的肌肤上,柔软的身体与他贴得一丝缝隙也没有,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少女已出落得玲珑起伏的身躯,就像是晨花一般的芬芳柔软。

男人呼吸凝了一瞬,道:“那便先进去休息少顷。”

魏紫吾瞬间感到身体一轻,是太子已将她打横抱起,绕到屏风后,将人置于窗旁的软榻上。

魏紫吾看向太子,太子与她对视,男人的目光看似平淡却充满震慑,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摸得女孩汗毛倒立。太子才直起身转出去。

以王瑾宗看来,方才倒像是魏紫吾先有不适,而英王急切地去扶住她。忙问:“王爷,我家姑娘的身子有恙?”

太子道:“婼婼前两日染了风寒,没有大碍。王参将继续。”

王瑾宗放下心来。为了在顾见绪面前表功,为魏紫吾的身价增加砝码,接着方才的话道:“且下官认为,既然要做,不若再做大些。就称段潜在太子的授意下,勾结东突厥入侵辽西,以迫使侯爷发兵,借机夺取兵权。”

魏峣在辽西经营多年,自有一批忠诚部属,段潜平素调不动兵,但一旦开战,段潜就可借机换上自己的人。这王瑾宗的建议倒是顺理成章。魏家私下与东突厥达成协议,栽赃太子为了夺权不择手段,叛国通敌。

魏紫吾在里边听得身体发凉,手指掐着锦褥,缓缓闭上眼。

太子倒是面不改色,道:“不错,且婼婼与河东都督宁绩也相熟,若是能劝到宁绩也暗中参奏太子,道太子以手段胁迫宁绩归顺,将河东也欲收入囊中。两件事一起发难…”他略停道:“到时还可在京中给太子做个谋逆的局面,更为周全。”

王瑾宗立即道:“王爷所言极是,下官正是如此作想!”

魏紫吾几乎是屏息在听两人说话,心里一片死寂。

“王参将的提议甚好。”太子略提高声音:“婼婼,你说呢?”

屏风后的魏紫吾慢慢道:“段潜和宁绩都非是轻易能叫人操控的人物。这般谋划是容易,实际要做起来,不狠花一番功夫难以做到。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王参将速速给我爹去一封信,命那周御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以免为段潜发觉,将计就计反过来将父亲的人拔除。”

太子微微笑了笑。王瑾宗立即道:“属下明白了,姑娘。”

太子又与王瑾宗说了一阵话,王瑾宗便先行退出。

魏紫吾低着头,室内极静,她听到太子一步步走近的声音,接着是男人衣摆上的描金流云暗影跃入眼底。

太子慢慢朝她俯下身,逆着光,叫魏紫吾难以看清他的神色。

魏紫吾听到自己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声。太子离她这样近,令她自小对他就有的害怕又冒出来了。

男人在魏紫吾颈后风池捏了捏,她便又能活动自如。

太子身上的气息其实很好闻,是一种淡淡的梅枝似的甘冽气味。魏紫吾尽力镇定:“殿下,王瑾宗所说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他尚不知道,不知道我已投靠了殿下。所以…恳请殿下放过王瑾宗的性命!”

男人却是问:“你怎么不叫我放过你的性命?”

魏紫吾沉吟着,她从先前太子的话,意识到太子应当是早就知道她授意手下查段潜的事,但他这么些天依旧不动声色,似乎完全没有取她性命的意思。那就是说,她对于他来说还有别的用途,应该不会伤及她的生命。

太子薄削的唇勾了一勾,意味不明道:“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笨。”

魏紫吾等着承受太子的怒意,但太子随即开口的话却叫她着着实实愣住。

他道:“魏二,你怎么就这样怕我?从小就怕。”

她看着他,实在感到问得突兀,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

男人看着魏紫吾的脸,又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哄你睡过两次觉。还记不记得?”

太子想表达什么?魏紫吾摇摇头,如实道:“不记得了。”

顾见邃沉默少顷,又道:“你小时和温蜜打架,打不过人家,我帮的可是你。你被顾熙辉仗着公主身份抢了好玩的,我帮的也是你。你有一次上课逃课去桃花洞睡觉,结果被先生罚站,是我跟先生说让你坐回去…这些记得么?”

这样的事太多,都不记得?

魏紫吾听得有点恐惧,太子不找她清算方才的账,却与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愈发得觉得太子的心思深不可测。

她还是道:“不记得了。”

太子说起她与温蜜打架,他帮她什么的,她倒是记得,有次她和温蜜悄悄在行宫后山烤了鸡腿,太子却突然来了,抢走她已经咬了一口的烤鸡腿,和温蜜两个人吃得可开心了。

见她是真的记不得,太子冷冷地笑了一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