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明女医对我动手了/沐府风云上一章:第 33 章
  • 大明女医对我动手了/沐府风云下一章:第 35 章

白术问:“你怀疑自己是个断袖,所以问出子嗣之类的话试探我。”

牛二平生第一次说谎:“我才没有!”

白术一把揪出牛二的衣领,把他的头拉下来,在耳边说道:“我以多年大夫的经验发誓,奢奇是个姑娘,女扮男装听过没?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戏本子看过没?她是个姑娘啊。”

白术如此举动,听不见谈话只觉得白术正在家暴牛二。

奢奇过来了,“白司药,有话慢慢说,不要动手嘛。邬景和为人正直善良,就是嘴笨,不太会说话,有时候好话也会说成歹话,他的心是好的。”

白术一听,心花怒放,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啊,还那么了解儿子,得好好把握住。

白术换了笑脸,“我和他闹着玩的,叮嘱他早些回去,秋天山里凉,晚上溪水都会结冰。好了,你们去玩,我先走了。”

白术为了不耽误儿子谈恋爱,风风火火的下山,到了山脚下,双腿酸疼的打颤,沐朝夕雇了一辆马车打道回府。

牛二还在震惊中。奢奇自然而然的牵着他的手,“时辰不早,我们赶紧上山吧。”

牛二就像触电似的垂下目光,不敢看她,却也没收回手,任由奢奇牵着。

车厢里,两人面对面,沐朝夕努力回想,“我也记不起彝族有叫奢奇的姑娘啊,不过,这个姑娘学成之后要回去继承土司之位,你真的舍得牛二去当压寨丈夫?”

白术还在兴奋当中,“我倒是希望他能够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当压寨丈夫,我看行。”

沐朝夕泼冷水,“那也得看麦厂花的意见。”

白术信心满满,“我同意,他不敢不同意。”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停下,白术身娇体软坐不稳,一头栽过去,眼瞅着要撞壁而亡,沐朝夕一把抱住她,搂在怀中,用坚实的脊背拦住了冲击。外头响起群马奔驰之声,这是骑兵的动静。

沐朝夕把白术往座位下面一塞,“躲在这里,不要出来。”

沐朝夕拔出绣春刀,挑开帘子看着外头,但见外头群马上骑兵一水的白皮靴,便知是东厂的人。

沐朝夕拿出牙牌,“我是锦衣卫佥事沐朝夕,发生什么事了?”

沐朝夕吃着锦衣卫的俸禄,却天天在东厂里混,东厂有头有脸的人都认识他,连忙说道:“沐佥事,香山有人闹事,有人乘着永福长公主欣赏枫叶,想对长公主不利,公主身边的暗卫发出信号,我们赶过去支援。”

永福长公主是蒋太后唯一女儿,嘉靖帝唯一的亲妹妹,为了防着张太后把永福长公主赐婚给张家人,找了张真人说不宜早婚,还一直以为大明祈福为理由养在道门清净之地。

永福长公主的安全一直由东厂麦厂花负责,嘉靖帝虽信任奶兄陆炳的忠诚,但一直不相信锦衣卫的能力。

做事还得靠东厂。

既然是东厂的事情,沐朝夕不方便参与,于是对车夫说:“把道路让出来,等行军通过我们再走。”

“等等。”白术从马车里出来,“我要上去看看,牛二还在山上。”

沐朝夕不想惹麻烦,“你儿子是国子监一霸,谁能打得过他啊,何况对方是针对永福长公主,他去山上赏枫叶,八竿子打不着。”

白术到底是个母亲,不放心,“我要亲眼看他和同窗安全下山。”

东厂的人一来,香山肯定要封山,驱散游客的,谁都玩不成。

白术坚持要回去,沐朝夕只得驾着马车往山上赶。

两人返回山半腰歇脚处,一路上果然有东厂的人驱赶游客下山,还设有栅栏,每人搜查,核对身份才放行。

沐朝夕凭着牙牌驱车进入,白术问守栅栏的东厂番役,“你们见过邬景和吗?”

邬景和是麦厂花的干儿子,东厂的“衙内”,无人不知。

一见麦厂花前妻,番役毕恭毕敬,“标下尚未见过大公子,白司药,香山今日很乱,有敌国奸细闹事,要注意安全——麦厂花就在那边帐篷里议事。”

帝国奸细是个大锅,所有不易公开的行动都往里头扔,总不能说永福长公主出事了吧。

白术心知肚明,点点头,去找前夫,告诉他留意牛二的行踪。

一踏入帐篷,白术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难道长公主出事呢?

白术听到哭声,寻声而去,却见奢奇坐在马扎子上哭泣,衣襟沾满了鲜血。

“奢奇?”白术心跳的厉害,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儿子呢?”

奢奇呜咽道:“白司药,对不起,邬景和他——”

白术一把拧住奢奇的衣领,“我儿子怎么了?”

一伙人当即围了过去,沐朝夕一把亮出绣春刀,守在白术前面,吼道:“都退下!”

众人大惊失色:“大胆!敢对长公主无礼!”

“长公主?”白术放开奢奇衣领,“你是永福长公主?你不是在道观为大明祈福吗?怎地去了国子监?”

永福长公主擦干眼泪,说道:“我念够了经文,想……读点圣贤书。”才十五六岁的公主,是不甘心守着青灯和泥胎雕塑的,她向往红尘。

晨鸡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嘉靖帝只有一个亲妹妹,只得同意妹妹的请求。就让妹妹顶了云贵彝族土司的名额,去国子监读书。反正天高皇帝远,北京的人对西南情况并不了解,不容易穿帮。

前夫麦厂花负责保护永福长公主,那么牛二去国子监绝非巧合或者讨了恩典,得到名额去读书,还是永福长公主的舍友。

“他叫奢奇,十七岁,比我大两岁……我们一见如故,关系很好,他虽是土官后代,但是学识很好,有时候我功课完不成,他还会帮我捉刀,撰写诗文,以应付夫子。”

“干娘,人不可貌相,国子监背后议论奢奇太娘的同学都被我揍过了……”

这一切都是前夫的安排,牛二去国子监读书,其实是去给永福长公主当保镖。

牛二个性单纯,不会识破长公主女儿身,还很能打,加上有麦家父子当靠山。有他在,国子监纵使有人质疑永福长公主性别,也会被单纯护短的牛二给打服气。

牛二是个天然的屏障。他以为认识了一个好朋友,殊不知都是算计。

白术气得双拳紧握,一代又一代,不是亲生的,也都逃不过算计么?

“白术。”麦厂花走过来了,他的衣襟上也有血渍,“牛二受伤了,大夫正在救治,有一伙歹徒想要掳走长公主,牛二他——”

白术打断麦厂花的话,冷冷道:“带我去看他,我也是大夫,我会救我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明天还有第四盆狗血,是关于牛二的,就问你们受不受得住了。其实也有读者猜出来过……看不到评论的日子里,读者们的脑洞一个个都厉害得不得了。

恭喜 读者三三喜提100点大红包。放开脑洞,瞎猜猜中了。

☆、我会对他负责的

牛二被人正面捅了三刀,背后还中了两箭, 真是活生生的两面三刀了幸好, 都不是要害。

五个大夫正围着他缝合伤口,白术洗了手, 拿着缝线的瑟瑟发抖。

不行,心不静。

面对丧尸都不曾胆怯的白术选择放弃,免得帮倒忙。

白术恨不得将动手的人扔过去喂丧尸, “人呢?有没有抓到活口?”

麦厂花说道:“正在封山搜索。”

那就是还没有抓到活人了。

白术去看刺客, 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穿着打扮和普通游客一样, 他们有的重伤而亡, 有的面目扭曲,从口鼻等七窍处流有血渍,明显是服毒而亡。

不出意外,这群人是豢养的死士。

白术首先想到的就是窥觊永嘉长公主已久的张太后, “张家人动的手?”

麦厂花说道:“游客里头有昌国公的一个孙子, 但是没有证据表明孙子和死士是一伙人。”

昌国公就是张太后的大弟弟张鹤龄,原本是寿宁侯,大明抑制外戚势力,除了永乐皇帝的仁孝徐皇后父亲魏国公徐达凭的战功封公爵以外, 其余都顶多封个侯爵, 大部分只是伯爵。

张鹤龄因去年去湖北安陆迎接嘉靖帝登基,而破例封了公爵。宫廷暗流涌动, 但是嘉靖帝表面上是厚待张家人的。

白术看张家人都是贼,“我不相信这只是巧合,八成是想利用死士掳走永福长公主时演一出英雄救美,用孙子算计长公主——那孙子在那里?”

麦厂花说道:“在隔壁喝茶,我刚才问过我,他似乎毫不知情。”

白术摩拳擦掌,“这些人都服毒了,你们就是找到漏网之鱼,估摸也是一堆尸体,我去问问那个孙子,不给点颜色,他能说实话?哼,还以为现在是正德朝,皇上不敢动张家。”

落到白术手里,不死也要脱成皮。

麦厂花没有阻止,反正白术是大夫,张家孙子想死都死不了。

“什么人……白……白司药?!”

“有话好好说,白司药,你知道我爷爷是谁、我姑祖母是谁……不要过来啊,救命啊!”

隔壁帐篷传来声声惨叫。

外头东厂的人个个都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到了中午,惨叫声变得嘶哑,白术终于出来了,鬓发湿透,对麦厂花摇摇头,“那孙子要么骨头硬,要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麦厂花说道:“昌国公府派人来催促我们放人,两次。”

麦厂花顶住了昌国公的压力,等白术审问完。

白术说道:“放他走。背后盯着张家,看他们有何举动。”

麦厂花:“要不要给他……清理一下。”

白术说道:“外表一点伤都没有,放心吧。张家晓得是我动的手,他们不敢找我。”

正德朝的时候,白术就敢给张家人没脸,到了嘉靖朝,她更不用怕张家人了,张家看似依然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张家兄弟一个公爵,一个侯爵,但在她眼里,已经是一群死人了。

嘉靖帝着实是个记仇的狼崽子,幼狼爪牙不锋利,等他成熟起来,势必会将张家人连根拔起。

白术去看儿子,牛二伤口已经缝合完毕,喝了药,正在昏睡。

永福长公主已经换下了血衣,一直陪着同窗。

牛二身体高热,又因失血过多,此时唇白如纸,还爆出唇皮,永福长公主一点点的用汤勺给他喂水。

白术正要君臣礼仪,永福长公主说道:“白司药免礼平身,请坐。”

真是长公主见长公主,论辈分,白术是永福的堂姐。

牛二应该叫永福长公主一声姑姑!

短暂的慌乱伤心过后,永福长公主很快镇定下来了,看着牛二的目光平静又温柔,这份气度很像她的亲哥哥嘉靖帝。

不得不说,青春丧偶的蒋太后把两个孩子教养的很好。

看着儿子被另一个人女人照顾得很好,白术心里不是滋味,完全没有刚开始自家养的猪终于会拱白菜的欣喜——谁是猪,谁是白菜还不一定呢。

白术完全不想说话,于是端起茶杯喝水化解尴尬。

永福长公主屏退伺候的内侍和大夫等人,说道:“邬景和因我差点丧命,我会对他负责的。我喜欢邬景和,我会要皇帝哥哥给我们赐婚,此生非他不嫁。”

噗!

白术一口茶水全喷出来了。

永福长公主很意外,皇帝唯一的亲妹妹下嫁,是多少人家求之不得的事情,白司药怎么连媳妇茶都吐出来了?

白术:“我反对这门婚事。”

永福长公主没想到白术会这么干脆果断的拒绝,一时愣住了。

白术说道:“公主,山里天气寒冷,诸多不便,微臣要将儿子带回家治疗,告辞。”

白府太偏僻了,白术将儿子带到麦府,将这对小情侣隔离。

麦厂花搜索香山,果然如白术所料,找到的全是自尽的死士,没有活口。

妹妹差点出事,嘉靖帝大发雷霆,命东厂和锦衣卫细查,蒋太后也担心的不得了,遂下懿旨,命永福长公主结束“修行”,回到宫廷。

永福长公主的安全一直是东厂负责,麦厂花被嘉靖帝骂了一通,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幸灾乐祸:嘿嘿,麦厂花,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后还敢砸我的锦衣卫衙门。

麦厂花挨骂,回家还要挨前妻的骂,白术骂他功利心重,居然连儿子都利用上了,欺骗儿子年幼无知,傻乎乎的给长公主挡枪。

前夫前妻例行开始吵起来了。

麦厂花说道:“是,我是故意的,把他送到国子监,就是打着他给永福长公主当保镖的主意。我都是为他的前途作想,保护好长公主,在太后和皇上那里混个好眼缘。我们都会老去,他将来总得靠自己。”

麦厂花觉得委屈,皇上骂他也就算了,怎么连前妻也要骂他。

白术指着昏迷不醒的儿子,“什么前途,值得用他的性命去换?”

麦厂花也心疼儿子,说道:“在朝为官,哪能没有风险?这已经是我为他挑出来风险最小、最容易得到圣眷的差事了,没想到——我又不是神仙,能够预知未来。”

白术说道:“可是现在永福长公主说要嫁给他,差点赔了性命不说,还要赔上婚姻,要他的人,还要他的身。”

麦厂花露出欣喜之色,“这是好事啊,我就说这小子是个有福气的,干爹娶了……过长公主,他也娶长公主。”

白术气得拍桌子,“你到现在还没看出问题出在那里吗?长公主的儿子怎么可能娶另一个长公主,差辈分了。”

麦厂花说道:“永福长公主是牛二的小姨妈,但是皇室联姻,从来不看辈分的。永乐帝还是仁孝徐皇后的四表叔。”

白术急道:“反正就是不行,他和永福长公主关系太近了。”

麦厂花指着牛二:“你是不是忘记牛二是我们抱养的孤儿了?他与你不是血亲,和永福长公主就更没关系了。”

白术说道:“他们不可以结婚,你安排一下,我要进宫劝皇上和蒋太后,千万不要因永福长公主的请求而下赐婚圣旨,他们会后悔的。”

麦厂花不解,“我们亲手养大的儿子,我们最了解他的性格,不会说谎,纯真耿直,他这个性格不适合混官场,得公主垂青,当驸马是他最好的出路,安稳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非要阻止这门婚事,断了他的前途?”

麦厂花说的没错,大明朝的驸马,除了开国洪武朝驸马们的日子不好过,前十个公主的驸马全部死于非命,无人生还以外,从永乐朝开始,驸马们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个个都能富贵荣华一辈子。

白术一噎。

夫妻十年了,麦厂花对前妻是比较了解,看着白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不会吧?!

麦厂花简直要疯了,压低声音说道:“牛二不是你随意从街上抱养?先帝在时,对他多有宠爱,还差点封他为伯爵,他是不是先帝的私生子?先帝托付你照顾他。你反对这门婚事,是因永福长公主是他的亲姑姑,当侄儿的怎好娶自家姑姑,这是乱/伦。”

这样一想,白术的过激反应就通了。

涉及婚姻大事,且情况紧急,白术不好再瞒着前夫了,“这事……说来话长。”

正德帝为了自绝子嗣,只和孕妇和人/妻厮混。

宫里禁军有个姓邬的小军官,妻子长的美,为了前途,邬军官献出娇妻,果然对了正德帝的胃口。

正德帝那时候还没有大张旗鼓的在宫里设豹房,为了方便,正德帝微服出宫,两人私会的地点就在邬家内宅。

正德帝喜欢与民同乐,并不要求人/妻为他守贞,邬军官和妻子也其乐融融,三人行的日子过得很爽。

邬军官喝醉坠马,摔断了脖子,死了。

人/妻成了寡妇。若要俏,一身孝,正德帝越发喜欢,两人如胶似漆,寡妇很快诊断出怀孕了。

死鬼丈夫出事之前,也和妻子欢好过,肚子里的孩子究竟算谁的,连寡妇自己也说不清楚。

没办法,只得当做邬军官的遗腹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