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墨良没有那个把握能够不泄露情绪,所以他不敢进去,就怕看到那惹人怜爱的小脸蛋,他会情绪崩溃。

“娘,等过了这短时间,跟父皇说一下,让我出去吧,我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看看这大良的江山是何等的壮观和秀丽。”静雅喝光了热粥后,挨到青青身边,娇俏的乞求。

“恩,我会跟你父皇说的,不过估计你父皇不会放心让你独自出门,你得带上侍卫和宫女,否则不好商量。”青青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其实这也是她想要说的,只不过借着墨良的名誉来表述。

“恩,我可不想出门受罪。”静雅对此安排并不排斥,欣然接受。

若不是知道了静雅的身体状况,也从青青哪里了解了静雅的想法,墨良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就在他跨步就能进入的寝宫里如此轻松交谈的母女两,讨论的不是一般旅行的问题,而是静雅的死亡之旅。

他真的不明白,静雅为何会执意想要外出,难道留在他们身边,把最后的时光和他们一起度过不好吗?

可是,就算他想要问,这个问题却是问不出口的,只因为他明知道,这是静雅最后的希望,也是静雅唯一的愿望。

就在墨良和青青的强颜欢笑下,在君悦若有所思的期盼下,静雅提前踏上了出行的征途。

一辆结实雅致的马车,两个聪明伶俐的侍女,两个身姿矫健的车夫,人不多,可是四个人却都是暗卫中的高手,有了他们的存在,墨良和青青也能放心些。

更何况,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命令当地官员的令符,可以说,静雅所到之处,必然都会是衣食无忧,安全无虑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趟看起来准备充分的行程,却在出京不远的地方,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静雅公主当场中毒昏迷,为了不让毒急速的扩散开来,侍卫们只能把公主安置在最近的农户家里,向京都传去了急报。

公主中毒,需要换血,否则将生命垂危,而换血这一方法,最保险的就是用最亲的人的血,这样排斥的机会会小些。

而这不由又让人联想到了静雅公主的身世之谜,墨良是静雅的父皇,而众所周知的是,安宁王也曾公然承认过静雅的身份。

更何况,静雅的娘曾经是安宁王的皇后,这静雅的身世究竟如何?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墨良和安宁王身上。

当大夫拿着锋利的匕首,面对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墨良和安宁王的时候,模量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宽大的龙袍卷到了肩胛处,光滑的手臂上,大夫可以随处下手。

然而安宁王却岿然不动,只是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静雅,神态漠然。

没有紧张,更没有身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心疼和焦虑,他好似一个旁观者一般,只是看着。

“王爷,还请…”大夫拿着锋利的刀子,在划破了墨良的手心之后,转身面对独孤韵。

“难道他的血还不够吗?”看着眼前的刀子,再看看墨良手心里不断渗出的鲜血,独孤韵瘪眉问道,可手还是没有伸出来。

“王爷恕罪,下官得先检验哪一位的血和公主的血能换用,如果随便换血的话,下官怕危及公主生命,还请王爷见谅。”大夫为难的解释道,双眼也不由自主的看向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直担心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静雅的墨良,大有为难之意。

“如果皇上的血都不能用的话,本王的又怎能用之。”一句话,独孤韵虽然没有否认和静雅的父女关系,却也表现了他冷酷无情的一面。

面对生命岌岌可危的静雅,他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一丁点的担心和心痛,有的只是漠然。

“安宁王不是说静雅是安宁王的孩子吗?”墨良忍无可忍,终于破口而出,其实这本不用验证的,他本身就是静雅的父亲,用他的血天经地义,也是理当吻合的,可是太医却偏要栓测。

虽然青青曾为独孤韵的皇后,但是墨良却深信,青青绝不会委身于独孤韵,这分检测实为多余,但是此时此刻,为了能尽快救治静雅,墨良不顾其他,只希望大夫能尽快就个结果,让刚才还活蹦乱跳出去的静雅能够马上醒来“这孩子是谁的,难道皇上还不清楚?”独孤韵冷嘲热讽的说道,随即旋身就要离开。

“独孤韵,你他妈的不是人,静雅不是你的孩子,你干吗还要为难青青,你就那么想看青青难过吗?青青对你难道还不够吗?”墨良再也忍不住了,无视还在流血的手心,直接挥拳相向。

“静雅是谁的孩子,你不是比我更请楚吗?父皇驾崩之后,她还是处子之身,可是当她成为我的皇后的时候,她已经身怀有孕了,这孩子难道不是你们无耻芶合的结果吗?”面对墨良的进攻,独孤韵毫不示弱,奋力反击,这一刻,不敢有没有武功,他们出击的是最原始也是最本实的力量,他们都想通过拳头把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宣泄出来,而同时怒吼出口的话语却一字不漏的被史官记载了下来。

“你这白眼狼,当年要不是青青,你能拜师,你能有获得皇位的基垫?”墨良也狠狠的说道,青青本该专属于他的,可是他们却厚颜无耻的接近青青,无耻的从青青哪里获取想要的一切。

青青为他们铺路寻师,青青为他们达到自己的心愿,青青还给了他们渴求的关爱,而这些本该都属于他的。

“那又如何,即使她为我们做一切,她的心里有的只有你,一想到她为了你,居然甘愿屈身于父皇身下,我就恨不得杀了你,是你毁了青青的一生,你还有脸在这里对我发横。”打斗中的两人几乎是撕扯到了一块,独孤韵的儒雅已经被狰狞所代替,脸上血迹斑斑,应该是被墨良手上的血染了。

“你他妈的比独孤离那个混蛋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要不是耍手段,青青又怎会成为了你的狗屁皇后,要不是你百般折磨,青青的眼睛又怎么会失明,你比独孤离还混蛋百倍。”墨良现在是口不择言,对于独孤离的狠全都转嫁到了独孤韵身上,谁让独孤韵是独孤离钦定的继承人,谁让他们父子两狼狈为奸,算计青青和他。

“我混蛋?要是我够混蛋,我早该在青青入宫的时候就占了她的身子,打了她的孽种,那样的话,她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独孤云想来也不由怅然,虽然他是做了亏欠青青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强硬的强迫过青青,这分忍耐和呵护,却没有得到青青的理解和感情。

“你敢,我杀了你。”墨良闻言,眼睛都红了,一想到青青会被迫无奈的情景,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只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杀我,杀吧,我不怕,只要你杀了我,那么你这辈子都别想让青青登上后位,你永远背负一个弑兄霸嫂的罪名。”独孤韵狼狈的模样却有着自得的满足。

“你该死。”看着独孤韵那欠揍的神情,墨良再也不忍手,直接攻向独孤韵,盛怒之下,独孤韵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倒在地,只能有着墨良拳脚相加。

“够了。”随即赶来的青青看到毫无形象而言的两人,冷声斥道。

现在要紧的是静雅的安危,他们却有心在这里打架。

情急之下闻讯赶来的青青,却也忽略了,她怎么会对静雅遇袭中毒一事毫无察觉。

随后而来的君悦,却并不急着探望静雅的状况,反而去关注史官的记载。

随即而入的还有朝中的诸位大臣,他们也是奉命而来,却不想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也听到了不为人知的隐情。

可是就算他们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他们不反对皇上立后,可是在百姓的心目中,她就是连嫁三次,却是父子三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当青青和静雅联袂出来的时候,负责执刀的太医早已跪在一旁,等候处置。

他也是迫不得已啊,谁让这主意是公主和皇子出的,他小小的一个太医,也只能听命行事,哪敢多问。

更何况,刚才划破皇上的手心,那也是冒着必死的心,只是划破了表皮。

虽然看上去血流的不少,但是却并没有伤及血管。

“如此荒唐,全都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得有所泄露,否则后果自负。”一句话,青青自从进入了皇宫以来首次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也是首次神情肃穆。

“静雅,君悦,你们胆子太大了。”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静雅这才开口训斥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孩子居然会想到此计,让独孤韵在朝廷官员面前自曝其短,更没有想到静雅会以身涉险验明正身。

虽然这结果起不到多少效用,但是方法却出乎了青青的预料,她不知道是该表扬他们姐弟的聪明还是该严惩他们的自作聪明。

“娘,这样的话,安宁王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看着神情复杂的青青,静雅开口了,君悦则是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

“谢谢静雅,君悦,谢谢你们为娘和父皇所做的这一切,但是娘希望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不能以你们中任何人的安危作为代价,否则就算你们成功了,你们让我们怎么坦然接受,要知道,在我们的心里,你们比任何人任何事更为重要。”青青看着眼前难得显示倔强的静雅以及一脸豁出去的君悦,又心疼又心怜。

“娘,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我们一家人的事情为何要在乎那么多?”静雅不是不明白,身为皇室中人所要顾虑的远比寻常人要多,但是这本是家事,为何要在意天下人的眼光,为何要征得大臣们的同意。

立后本就是皇帝选妻,这本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为何要被束缚?父皇为何不能直接册封,反而让此事一再搁浅?

“娘,有些时候想太多,顾虑太多不是好事。”君悦也开口了,他也觉得这事父皇做的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干脆。

“呵呵,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处,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身份,会有不同的难处和顾虑。”青青看着眼前一双果决的儿女,虽然自己被说教了,但是她却很开心,真正的开心。

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这就是孩子和大人的不同。

无奈不仅存在于普通人,这个道理,他们真正长大之后,才会慢慢明了。

“娘,能做的静雅已经做了,静雅不能陪在父皇和娘的身边,娘要多保重。”静雅只觉得心中郁结,堵得难受,离开这个让人郁闷的地方,成了她即刻想做的事情。

“姐,你真要出去啊?”听到这话,君悦才不由惊呼到,他以为静雅的离开只不过是配合他们之间拟定的计划行事,却不想,静雅是真的要离开。

“恩,君悦,我出去之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娘,要是有人胆敢欺负娘,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有能力保护娘了。”静雅郑重的对君悦交代到。

“姐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欺负娘的。”君悦看着静雅那去意已决的神态,认真的表态。

“真是乖弟弟。”双手捏着君悦的两边脸颊,带着点点的虐待,开心的笑了。

“静雅,娘希望娘的静雅能够回到娘的身边。”抱着眼前的小身影,青青突然觉得,静雅的回归就是人生最好的报答。

“娘,静雅爱你。”回抱着青青,静雅在青青的耳边说道。

“娘也爱静雅。”青青只觉双眼刺痛,滚烫的泪殊就欲夺眶,但是却忍住了。

“静雅。”速速换去一身狼狈的墨良一把抢过在青青怀中的静雅,狠狠的抱在怀里,手掌上包裹着药带。

“父皇,女儿就去替你微服私访去了。”感受着墨良不舍的力道,静雅调皮的说道。

总感觉为民请愿是她的夙愿,抚平更多的不平之事,是她最想做的一件事。

“恩,父皇相信静雅一定能为民除害,帮助父皇安定天下。”墨良其实最想说的是,留下,父皇请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为静雅看诊。

可是结果是什么?

整日里因为病症被“关”在宫里的公主,没有欢笑,没有希望,有的只是等待死亡的凄凉。

还不如忍痛放手,让她去做想做的事情,最少,即使走,静雅也能在希望的路途中,而不是坐以等死。

虽然都是一样的结果,更甚者会导致结果的提前到来,但是最少,走出去,静雅能走的轻松自在,对于她来说会更有意义。

“父皇,娘,君悦,我走了,你们保重。”静雅再次告别,重新踏上了征程。

“青青。”牢牢的抱住青青,墨良以此来控制自己几欲奔上去抱住那逐渐远离的小身子的冲动,他的女儿,他该怎么做?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青青虽然如是说,但是不舍心痛的泪水还是滑落双腮。

“父皇,娘,放心吧,姐姐玩够了,她就会回来的。”君悦看着不舍的父母,出声安慰道。

虽然他也不舍姐姐的离开,但是想到这分别只不过是暂时,所以他也就不会感到那么的难过了。

君悦却不知,静雅此次,能再次回到他们身边的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即使有,那也不过是人鬼殊途。

“恩,姐姐一定会回来的。”目送着静雅的马车重新起步,看着马车慢慢离开,三人久久没有离开,皇家是为队在寒风中坚毅的站立着。

这一眼,他们能否再见到静雅的娇俏容颜?

“父皇,娘,姐姐走了,还有我啊,要真是想姐姐了,我扮女装给你们看。”君悦看着神色悲痛,神情哀泣的两人,用自己的方法来宽慰他们。

“谢谢君悦。”破涕为笑,青青也疼爱的捏了捏君悦的脸颊。

君悦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动作,但是却没有闪躲,不过他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娘和姐姐都喜欢捏他的脸,他自己也试过,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啊。

不过,只要她们开心,捏一下就捏一下,反正看着她们开心了,他也开心了。

送走了静雅,生活又回复了平静,幸运的是青青的视线逐渐请晰,不在朦胧模糊。

关于她的存在,墨良没有再度提及,朝中官员以及百姓间的议论好像也淡了不少。

然而就在一切都趋于平静的时候,一个案子却震惊了朝野,轰动了天下。

刑部官员无奈之下,只能呈请上奏。

原因很简单,就是一家弟兄三人,老大英年早逝,只留下了风华正茂的遗孀;老二是一本分书生,虽然没有什么大本领,但是却也靠为人私塾先生而赚取费用养家糊口,娶了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为妻,日子也过得和乐融融;老三却是一游手好闲之徒,整日里不务正业,不似劳作,只是浪荡街头,做一些芶且下做之事。

但因家中尚有年迈老母,为了赡养老人,哥弟兄三人关系虽然不葺融洽,但是却也各自在自己的小院里,相安无事。

却不想,事情就出在老母六十高寿的那天,为了给老母祝寿,老大余霜,老二夫妻,早早就为老母准备了寿礼,洗手做羹,她姓二人却也默契忙活,只为能让老母高高兴兴的吃个长寿面,一家人也好好聚聚。

却不想,因为恰逢喜事,素来不多来往的哥弟兄两人在桌上,不免小酌了几杯,老二因不胜酒力,不支倒地,总不能让他就睡在桌上,老母就让老三把老二背回自己院里,老二妻子自然相随相看,本是寻常之事,坏就坏在这老三也喝了酒,也正在兴头之上,当他放下酒醉沉睡的老二,转身看到了正为老二铺床盖被的二嫂,不知缘何,老三只觉得今儿个的二嫂美得不似人间女子,色从心生,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二哥,猛的一把抱住了二嫂。

二嫂自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奋力抵抗,可是柔弱女子怎敌这个常在外胡作非为的老三的对手,不出片刻就被束缚,口也被堵住了。

就这样,老二妻子,只能眼睁睁的躺在自己的丈夫的身边,绝望的被老三奸污了。

更凑巧的是,看着久久未归的老三,担心老二会不会醉酒出事,弟妹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老大遗孀在安顿好了老母之后,顺道过来看看,却不想,让她看到了灰飞魄散的一幕。

只见老三正在做着畜生不如的行径,惊呆了的老大余霜下意识的发出惊呼,而这也引来了老三的注意。

正在兴头上的老三看到自动送上门的大嫂,又怎会手软,直接从二嫂身上爬起,几个箭步就逮住了想要逃离却手脚瘫软的大嫂,同样的手法,直接用腰带捆住了大嫂的双手,用布条堵住了大嫂的嘴巴,三下五除二就拔了大嫂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床上。

就这样,一张床上,躺了三个人,一个醉酒人事不知的老二,而他的身边躺着自己的老婆和大嫂,可是她们此时却正承受着老三的蹂躏,两双原本充满了平和的眸子此刻却都成了绝望的空洞,泪水在腮边冰冷。

当次日醉酒的老二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温柔相询的妻子,而是两具早已冰冷的活死人。

两具不着寸缕的躯体,两张同样空洞的容颜,老二可谓是心神俱裂,万念俱灰,可是看着身边的残破人儿,他只能含着泪忍着悲痛,亲手为她们穿上衣服,咬着牙报了官。

却不想,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却只看到妻子已经梳洗干净,穿戴整济,躺在同样换过的床辅上,气绝身亡。

顾不上伤心,老二直奔大嫂的院子而去,不出意外,同样的惨剧发生了。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这么大的事情,想要瞒住老母却也是不可能,当老母看到头晚还为自己过寿的贤惠媳妇就这么没了,还遭遇了那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当场就急死了。

当官府的差役们根据案情线索抓到老三的时候,他正心满意足的喝着美酒,还想着回去以后,该如何分享那两个人儿。

当他跪倒衙门里,当他被问及案情,他的酒劲瞬间去了大半,但是却还没有清醒过来。

当三具尸体摆在他的面前,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老母,看着两个嫂嫂,再也没有之前的不知所谓的无知感,脸色瞬间聚变,不是为她们的死而自责伤心,而是因为涉及人命,他恐难逃干系。

却不想,在官员定案问罪的时候,他却吐出了一个让审案官员难以启齿的话来。

“我大良皇帝不也是弟霸兄嫂,草民也是效仿天子,这有何罪?如果这也有罪的话,天子不也应该一视同仁。”却不想这无赖老三却吐出了这大不韪的话题来,瞬间所有的围观者都看向了官府大人,等着他作何答复。

“大胆,居然敢污蔑当今天子,杖责八十。”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负面影响,审案的官员只能把赖皮老三杖罚之后,拘押大牢,斟酌再三,还是把案情禀报于刑部,把难点也含糊的指了出来。

案情的经过就是这些,而怎么处罚本不是问题,毕竟奸污兄嫂,这本就是大逆不道罪不可恕的恶行,更何况导致了两个女子的惨死,老三就是死一百次那也是罪有应得,症结的问题在于,赖皮老三指出了当今天下存在的一个问题,当今天子的品行是天下百姓的楷模,一旦此事不妥善处理,那么这天下间,相关法令将会失去效用。

上行下效,这大良还有何道德秩序可言。

见到此恶行之人,敢于说出此等嚣张之言,墨良真恨不得一掌毙了他,可是,一个无赖都能想到用此来为自己开脱,那么其他的人会不会也会用此开脱,到时候,这天下间法令虚设,大良的秩序还不乱为一团。

“皇上,恕臣直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臣等知道夫人情深意重,大义无疆,可是百姓不知道,故而臣请皇上三思,此案只不过是一个先列,一个警示,若是皇上还不能顺应民心,整顿纲纪,那么我大良即将道无道,法无效,这社稷江山还谈何安定?”趁此机会,刑部大人第一个站了出来,重提这个君臣间都避讳的问题。

只因此次,这个话题不得不提。

“请皇上大局为重,为我大良社稷江山,为我大良法令纲纪,请皇上圣裁。”一时间所有的大臣都跪地请命,此乃关系到社稷民生的大事,他们明知道有可能触怒龙颜,却也冒死请命。

瞬间真个朝堂之上,乌云密布,大有雷霆将至之势。

墨良阴沉着脸,看着一地的朝臣,放在龙椅扶手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此情此景,让他情何以堪?

若是顺了民意,他又该如何面对青青?如何面对自己?

可是一旦狒了民意,他又以何安邦?以何治国?

一边是国之大义,一边是情之所系,他该何去何从?

“皇上,请三思啊,这大良社稷可是我大良士兵用生命换来的,若是这大良王朝有失民心,这又该怎么向天下的百姓交代,怎么向为国捐躯的烈士们交代?”趁热打铁,为了不让皇上有回旋的余地,臣子又开始了晓以大义的说辞。

墨良神情一暗,这江山也是他披荆斩棘创下的,他和士兵们同生共死,同甘共苦,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可是他敢说,自他统一天下以来,他所作的一切莫不是为国为民,为何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努力,却只看到这他平生唯求的情感归宿?

“难道朕的所作的一切还不够为民吗?”沉痛的声音重重的捶在群臣心中。

“皇上圣明,皇上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此功绩臣等铭记于心,可是皇上是天子,是万民敬仰的皇帝,是天下百姓的楷模,皇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代表的不止皇上自己一人,而是代表了整个皇室,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国家,皇上贵为天子,却也失去了一般人能有的犯错的机会,就连包容,却也难得。”一席话,铿锵有力,却也悲壮,肯定了墨良的付出,却也点明了墨良的处境,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意思。

然而为何群臣请命,那也是因为当今的天子不失为一个爱国爱民的仁义之君,他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偏听偏信。

故而,这样的君主,朝臣会效忠,会辅佐,却对他有着更高的要求。

“这么说来,如果朕退位让贤,是否就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一件真正想做的事情。”墨良看着大殿之上的群臣,他本可因为他们的不识时务而震慑他们,但是他却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精心培养的臣子,也是让这大良江山稳健发展的栋梁之才,他们此等做法只是尽了他们身为人臣的责任,他们何罪之有?

或者更应该说,有他们,是他为人君的福气,也是这江山社稷之福,更是百姓之福。

“皇上,切不可莽撞行事,还请皇上三思。”闻言,一直保持沉默的青峰可就忍不住了,当即说道。

而其余的大臣也全都惊了,齐齐叩首请罪,只为免去皇上退位的想法。

朝堂之上的风波,不一会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传遍了整个朝野。皇帝的仁义,皇帝的无奈,皇帝的奢求都在这一风波里展现。

而引起这一切事端的青青,却在听闻之后,只是看着萧索的窗外,黯然长叹。

这一天还是来了…

如常般靠着下棋自娱自乐,好似对于发生的事情无从得知。

“娘…”同样知悉了情况的君悦第一个冲进了青青的寝宫里,倔强的小脸蛋上有着委屈,也有着愤怒,更有着无所适从的无奈。

“怎么了?”青青心中暗叹,却牵过了君悦的手,温和的看向君悦。

“娘…”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诉说,君悦只是猛的扑进了青青的怀里,放声大哭。

如果姐姐在的话,他还能找姐姐共商对策,可是现在姐姐不在,他想找个人说话也找不到,想到麦穗,君悦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君悦知道为何女人的寿命要比男人长吗?”轻拍着君悦的脊背,让君悦能够畅快的哭出来,青青却问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只因为这眼泪里有毒素,当人身体不舒服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身体里就会有对身体有害的毒素滋生,如果不排除休外的话,慢慢的淤积的话,就会形成一种有害东西,危及人的身体健康,而痛哭就会流泪,这种毒素就会随着泪水被排除体外,那么对人体的伤害也就不会那么大,故而女人容易哭泣流泪,体内的毒素比男人的就要少,因此女人的寿命要比男人长。”

青青没等君悦作答,就自顾自的解释道。

当她的话说完的时候,君悦已经停止了哭泣,一脸的半信半疑的看着青青。

双腮还挂着泪水。

“是不是舒服多了?”为君悦擦干泪水,青青含笑问道。

“恩。”君悦仔细感受,确实没有刚进来的时候那么的难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就又开始感觉难受了。

“父皇在君悦的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青青问道,人已经又开始专注于之前的棋局。

“父皇是天下最伟大的皇帝,最勇敢的战士。”这是一个父亲在儿子心中最好的形象。

“那么你可有见过父皇有何解决不了的难题?”一句话,顿时让君悦那愁眉苦脸的小脸蛋如释重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一句话,虽然没有点明,但是君悦却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专心和青青下起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