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狼今天是不吃腌菜誓不罢休,他硬生生地施了法术弄出一碟子腌菜来,然后照葫芦画瓢,也想和雪画儿平实的恩爱一回。席间他频频施了几个眼色给雪画儿,不想,雪画儿埋头喝粥,眼皮子都不抬,更别提为他夹一筷子腌菜了。奎木狼又重重咳嗽了两声,终于引起了雪画儿的注意。她瞪着亮亮的眼睛,问道:“腌菜是不是太咸了?”

奎木狼再也无心用饭,满腔的柔情受到严重打击,看来为她取出锁容丹乃是刻不容缓的大事。

他放下了碗筷,沉声道:“我要出去一趟。”

说着,黑色披风一展,如一道闪电没了踪影。

雪画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一道黑光消失在云际间,心里狂喜。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啊?

她放下稀饭碗,立刻就直奔奎木狼的卧房,手忙脚乱地爬上窗户就往下跳,然后是欢欣鼓舞的一路往前跑。这一次算是轻车熟路了,不再傻到往山上跑了,还是往人多的地方去吧。

跑了一段,远远的又看见了那口水井和那棵树。雪画儿欣喜地扑上去,轻车熟路的拿起水桶喝了水,然后觉得头顶有些荫凉,抬头一看,竟然有个人坐在树叉上,正悠然地晃着二郎腿,笑的明媚灿烂。身上的衣服那叫一个鲜艳夺目,简直比树叉间的阳光还要耀眼。

雪画儿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冤家路窄,又碰见倒霉的孔雀君。

她立刻戒备地问道:“羽翔君怎么在这里?”

孔雀君笑的花枝乱颤:“这就叫缘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巧就碰上了你,看来我就是你命中的贵人。”

雪画儿暗自在心里鄙薄他,将她窝囊成那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她的贵人。

孔雀君又道:“我甩开阿鸾就去找你,才知道奎木狼又把你给抓住了,我就赶紧想来救你,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咱俩,可真是有缘。奎木狼呢?”

一提奎木狼,雪画儿立刻抬脚就走,再和孔雀君罗嗦几句,奎木狼回来了,可就失去了大好的一次机会。

孔雀君连忙从树上跳下来,叫道:“哎,哎,你等等我,你要去那,我送你啊。”

雪画儿急道:“多谢多谢。我还是自己走比较稳妥。”

孔雀君挠挠头:“这个,上次碰见阿鸾那是个意外,我也甚是头疼,好不容易才甩开她。我想好了,这一次,咱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我送你直接回家。奎木狼一定想不到你会在自己家中。”

雪画儿点头:“我的确是要回家,不过实在不敢再劳烦你了。”她算是看清了,这孔雀君就是一个骚包,和他在一起,准没好事。

孔雀君情真意切地瞪着眼睛,柔声道:“怎能说是劳烦,我愿意啊,我心甘情愿。”

可是我不愿意啊,雪画儿不敢直说,郁闷地瞪着他。希望他能察言观色瞅出自己眼中的潜台词。可惜,这一点孔雀君向来是弱项,或是根本假装看不见。

孔雀君不由分说就拉着她的胳膊飞了起来,他站在云头上,乐呵呵道:“你看,这样多快,一会工夫就能到家,你既然是公主,那一定是住在皇宫里?”

雪画儿无奈地只好说道:“我的确是住在宫里。”

孔雀君兴奋道:“我还没去过皇宫呢。这一次,我有个绝妙的主意。”

雪画儿一个哆嗦,想起昨天他的主意。她有不好的预感,他的主意只有馊的,绝妙的馊。

果然,孔雀君笑嘻嘻的一晃,转眼就成了雪画儿的模样。雪画儿惊呆了,他变成她的样子,要做什么?那她怎么办?

孔雀君很是得意:“这叫万无一失,即便奎木狼往宫里找你,也会把我当成你,你看我变的象不象?”

雪画儿无语,莫名有点害怕,她怯怯地问道:“那我呢,有两个我?”

孔雀君对她甜甜一笑,真真是一笑倾城。雪画儿硬生生看着“自己”居然笑的那么妩媚勾人,明明是同一个面庞,他怎么就能笑成那样呢。

孔雀君继续倾城倾国的笑着:“你呀,我当然会把你变成别人。”

雪画儿一声惨叫:“我不要变成丑道士。”

孔雀君正色道:“当然不会。这一次,我要把你变成一个天上人间顶顶最好看的男人。”

“男人?”

“是啊。“

“不要!”

可惜,她的抗议根本就是风中的稻壳,转眼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服变了,她心里一惊,貌似,刚才孔雀君坐在树叉子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她心里一动,急问:“难道,你将我变成了你?”

孔雀君一扬眉梢,正色道:“是啊,天上人间除了我,还有谁比我长的更好看呢?”

雪画儿险些从云头上载下来。

所嫁非人

降下云头已是皇宫外,雪画儿眼睁睁看着孔雀君变成的自己气度雍容地走到宫门外,仰着头,眼睛也不看人,只管威严而骄傲地说道:“我是三公主。”

雪画儿敬佩的看着他,真是公主的架子比她原先端的足多了,她以前都是亲和做派,从没有顶着眼睛做人的。

守着宫门的侍卫自然认识三公主,虽然很奇怪三公主怎么突然从宫外回来,但也不敢多问,就放了他们进去。雪画儿暗想,看来以后守宫门的侍卫要严加盘查进宫的人才是,这样糊里胡涂的就放了人进去,不,放了个妖怪进去,可见以前宫里的安全有多差了。看来还是要在宫门外请会一些捉妖的道士才好,再一想,也不行,不是有个桂花妖竟然都混进道观里了么?妖怪,真是无处不在,无缝不入,让人头疼。

虽然宝相国国家不大,可是,皇宫好歹也是个体现皇家威严的地方,这么随便就混进一个妖怪,实在是太没面子了。这安全问题实在棘手,令人忧虑。

回到宫里自然要先去拜见父皇。见到父亲还没等她激动激动,孔雀君先激动万分地扑了过去。

“父皇,女儿想死你了。”

雪画儿一个哆嗦,他也太能做戏了,你看那珠泪盈框,梨花欲雨的小模样,那撒娇又委屈的腔调,他怎么就拿捏的那么好呢?那么惹人怜爱呢?纵然雪画儿见惯了后宫嫔妃的争奇斗艳,姹紫嫣红,和他一比,那简直就是尘埃啊尘埃,连他脚趾头也比不上啊。

景宜帝激动万分的看着“女儿”,问道:“你去了那儿?这几天我派人秘密寻你,把京城附近都翻了个遍。”

“三公主”娇滴滴道:“女儿去打猎,碰见一只猛虎,幸亏这位公子救了我。还留我在他的府上养伤。”

雪画儿愣愣地看着娇滴滴水灵灵的“百花羞公主”指向自己的一根白皙修长的兰花指,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原来就是他口中那位凶猛剽悍,敢于虎口夺食勇救美人的公子。她对孔雀君睁眼说瞎话,随手拈来,脸不红眼皮不眨的功夫颇为钦佩。

景宜帝激动的看着女儿的救命恩人,说道:“这位公子,你姓甚名谁?朕要重重赏你。”

真正的三公主看着老爹,千言万语哏着嗓子,半天才哼唧道:“我,我叫羽翔。”哎,自从遇了妖怪,爬窗户是家常便饭不说,这隐姓埋名也是家常便饭啊。从“雪画儿”到“小丫”,从“小丫”再到“羽翔”,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原来是叫百花羞的,现在扑在皇帝怀里的应该是自己才对,那是自己的亲爹啊。

孔雀君又娇滴滴道:“父皇,女儿多亏了他救命之恩才能安全回来。女儿想要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雪画儿愣愣的看着孔雀君射来一道含情脉脉的目光,身子一麻,险些栽倒在地!这一次她飞快地明白过来他想要以身相许的人指的就是她!

他到底要干什么?果然是一碰见他就没好事。他明明是个假公主,自己明明是个假男人,他这唱的是那一出儿啊。她后悔死了,死活不该同意他来皇宫。眼下,这可怎么收场啊。

老国王也是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草率?这恩,女儿你不觉得报的委实有点过大,过分,过头。”

“三公主”羞答答扭着身子撒娇道:“才不,女儿觉得报恩报的恰到好处,又实惠又有情趣。”

老国王对女儿的大胆和剽悍有点无奈,扭头仔细打量着“羽翔”,说实话,长的那是天上人间少有的俊俏,怪不得女儿动心,连他也动了心,于是他“恩”了一声。

雪画儿清醒过来,通常父亲一“恩”,那事十有八九就是同意的意思。

她一声惨叫,忙道:“不,皇上英明,公主这恩报的确实过大,过分,过头。我不能接受。我决不能接受。”

“三公主”娇羞懊恼的瞪她一眼:“你,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还客气什么?”

雪画儿身子一麻,险些昏厥!苍天哪,这是什么话?完全是无中生有!栽赃诬赖!

老国王的脸色先红,后白,再青。他最恨这种做了不承认不负责的男人。他一向都很负责,幸了那一个宫女,从没有不认帐过。身为一个男人难道敢做不敢当?老国王暴怒:“大胆,居然对公主无礼!做了居然不想认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雪画儿好想扑到父亲怀里哭诉这冬雷阵阵夏雨雪的千古奇冤,可是,除了孔雀君,谁会信?

老国王甚是不满:“既然生米煮了熟饭,就这样吧,难道娶了三公主还委屈你不成,你除了长的漂亮些,还有什么?”

“三公主”一噘小嘴,不满道:“父皇不要这么说嘛,他文会写诗,武会打猎。除了不会作饭,什么都会的。父皇不许说他不好。”

老国王对女儿的袒护一点也不意外。他已经嫁了两个女儿了,很有经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一嫁了人,眼中只有丈夫,老爹是要靠边站的。自己说他不好可以,别人但凡说一句,那是坚决不行的。眼下看来三女儿对这羽翔是死心塌地了,哎,又泼出去一盆水啊。

雪画儿愣愣地看着孔雀君,现在完了,他顶着她的公主名头,胡乱就把“自己”下嫁个了一个莫须有的人,就算他把她变回原来的样子。将来他一拍屁股走了人,她,她要守活寡不成?万一,他不拍屁股不走人,难道她要嫁给他?一个孔雀精?她再一次的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玩笑不是这么开的,这样会逼死人的。

她此刻一点也没有逃离奎木狼的喜悦,和孔雀君一比,奎木狼真是个好人,他除了摸摸、亲亲、威胁要吃她,其它的方面对她委实不错,关键时刻还救了她两次小命。和他在一起,貌似比孔雀君在一起安全的多。孔雀君简直就是个不靠谱的人,乱惹桃花不说,还乱惹事。唯恐天下不乱,就是指他这号人。

老国王吩咐道:“这一时仓促,公主府也没盖,羽翔先住在宫里吧。三丫头,你要管好你的驸马,不要让他乱走,这宫里女人多,他又长的好看。以后啊,你看好你的人,我看好我的人,别出事。”

雪画儿看着离去的亲爹,欲哭无泪。

再看着娇艳的“百花羞”更是咬牙切齿,念在身边还有几个宫女的份上,她苦苦憋着,憋的内伤。

孔雀君好象对公主的生活充满了好奇,一会吩咐个这,一会吩咐个那,简直将她的几个宫女使唤的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他消停了,打发了宫女离开。然后笑嘻嘻地婀娜着娉婷着走过来,扶住了雪画儿的肩头,娇滴滴的喊了一声:“驸马,郎君。”

雪画儿觉得一身的疙瘩凭空乍起,麻的直哆嗦。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把我变回去。”

孔雀君正色道:“不急,奎木狼不是说一天找不到你,你才算是成功么?这才一个时辰。等明天,我就把你变回去。”

“然后呢?”雪画儿的潜台词是“你呢?”

“然后,我也变回去。“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一切正常了,我是男的,你是女的。“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知道我嫁了人。“

“啊,对啊,嫁了就嫁了。“

雪画儿不知道他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咬牙道:“难道说,我要嫁你?“

“嫁我委屈你么?你见过比我更好看的男人么?”

“不行。”

孔雀君很受伤,一赌气:“不行?那我就走。”

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想问什么,雪画儿直说了:“那我怎么办?”

“你留下吧。”

雪画儿咬牙:“我当然是要留下,可是我的名声呢?我怎么解释我的驸马一夜间没了?”

孔雀君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雪画儿想到他刚才说话不眨眼的模样,恶狠狠道:“你!你是存心的,你肯定是!”

孔雀君急道:“我冤枉,我一向单纯,我真没想那么多,那么远。我就是觉得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你消失了好几天才回到宫里,我是一心为你着想。”

雪画儿继续恶狠狠道:“你就是存心的,我恨你!”

孔雀君眼睛一亮,幽幽绵绵地说道:“恨也是一种情感,说明你对我有强烈的感觉。”

雪画儿一个哆嗦,闭了嘴。争辩是没有用的,和妖怪在一起,她学会了一件事就是接受现实。

一会工夫,三公主的两个姐姐听说了妹妹携夫归来的喜讯,飞快地扑到她的宫里,见了宫又飞快地扑到了孔雀君的身上。

她眼睁睁看着孔雀君左搂右抱着自己的大姐和二姐,牙根直痒痒。用的着搂那么紧么?穿的衣服本就不多,恩?

孔雀君和两位姐姐拥抱了半天,笑嘻嘻的指着雪画儿,道:“这就是我的驸马,长的好看吧?我觉得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啊。这样的长相你们喜欢么?”

雪画儿忍着肉麻看了他一眼,他这简直是赤 裸裸的夸耀自己。

“好看,好看,妹妹真有眼光。”

“百花羞”公主扭捏道:“我一见他就喜欢上了。我是故意装做被老虎咬伤的,故意赖在他的家里不走,然后,然后,有一天晚上,我情不自禁就把生米煮了熟饭。”

雪画儿的心砰的一声要爆炸了,血轰隆轰隆的直奔脑门而去。孔雀君他居然这样诋毁自己的名声,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赤 裸裸的故意。

她惹急了眼,反正她现在披的是孔雀君的皮,咱就互相诋毁互相糟蹋吧。怕你不成?为了自己的名声,豁出去了。

“不,大姐二姐,是我主动的,是我霸王硬上弓把三公主给霸占了。不是晚上,是大白天。三公主是冰清玉洁的人,怎么会做出主动找我的事呢,全是我蛮干的,我不是人。”

孔雀君果然一愣,不说了。

雪画儿又继续道:“我虽然长的好看,不过内心猥琐。我就喜欢美人,二位姐姐嫁人了么?要是没嫁,咱四个人一家成么?”

二位姐姐,飞快的告辞了。

孔雀君委委屈屈地看着她,指责道:“你,你居然这么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我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惜羽毛,我洁身自好,不畏强 暴,阿鸾迫了我多少次,我都不从。你居然说我内心猥琐,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你好狠的心!”

痛快!你也知道这个滋味不好受么?雪画儿瞪着孔雀君,恨意滚滚如长江之水天际来,淹死他个死孔雀。

……

公主和驸马,因外人不可知的原因闹翻,当夜,分居了!

情敌!

三公主和驸马回到宫里就闹分居的消息传到皇帝陛下的耳中时,他立刻从爱妃的怀里急匆匆地赶往三女儿的寝宫。这新婚燕尔的闹分居,还是在皇宫里众目睽睽之下,影响很不好,极其不利于皇家的名誉,更不利于安定团结,后果很严重,必须要解决。

到了三公主的寝宫一看,皇帝陛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玉树临风的“驸马”居然霸占着“公主”的卧房,生生将“公主”赶到了偏殿!

可恨的是“驸马”见到他,眼神还很委屈,仿佛是他受了什么欺负一般,只管拿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一个劲的看他。老国王一阵怒火攻心,再看我也没用,再有理也没用,我只向着我闺女。

于是,国王陛下的脸色十分地不好看,瞅着“羽翔”驸马冷哼着:“驸马,你在宫里就敢这么对待我的公主,日后离开皇宫不在我眼皮底下还不翻了天?”

雪画儿看着自己的亲爹气的胡子乱翘,一个劲儿地为孔雀君变成的公主说话,真想抱着他哭诉:“偏殿里的那不是你女儿,是个男妖怪变的,我才是真正的公主,你的女儿。”

可惜,孔雀精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她再说什么也没人相信,真是雀占鸠巢,实在让人愤恨。

皇帝又继续说道:“驸马,我们要讲究一个和谐,天地和谐,阴阳和谐。你这样和公主闹分居,很不和谐,必须马上改正错误,去把公主请回来。你不要忘记了,你是臣她是君。不是我护着自己女儿,象她那么漂亮又乖巧的女娃娃,谁见了不得捧在手心里?你居然敢冷落她,实在是可恶可恨,不解风情。白白生了一副风流倜傥的好模样,实实是可惜。”

雪画儿冤枉的泫泫欲泣,在皇帝老爹嫌恶愤怒的眼神逼迫之下无奈地去了偏殿,去请孔雀君来正殿歇息。

孔雀君姗姗而来,笑中带嗔地横了雪画儿一眼,那眼神简直就是赤 裸裸的得意扬扬。

皇帝看着得意的“女儿”,憋屈的“驸马”,顿时心情好了许多。兴致勃勃地吩咐道:“在邀仙台设宴,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正让公主驸马好好酝酿酝酿感情,先和好再和谐。”

于是,深更半夜的皇宫里,邀仙台上飘起了袅袅的香烟,亮起了耀眼的灯火,还有美酒水果。皇帝陛下亲自押送二人登上邀仙台,下达了命令,不和好不和谐不许下邀仙台。

雪画儿别捏地瞅着孔雀君变成的“自己”,真恨不得立刻就和他互换回来。

孔雀君洋洋得意的拿了枚葡萄送到口中,笑嘻嘻道:“皇宫里的日子果然惬意,我真不想走。”

雪画儿立刻眼珠子一瞪,心里一惊。

“你不是说明天天一亮就将你我换回来么。”

孔雀君怔了怔,反问道:“我说了?”

雪画儿险些背过气去,急道:“说了,分居前你答应过的,你可别出尔反尔啊。”

孔雀君貌似回忆了一下,点头道:“好。说实话,你变成了我,生生将我的风采给泯灭了,你看看你,缩着脖子瞪着眼,将我好好的容貌都折磨的变了样。我真看不下去了,明天一早咱们就换回来。”

雪画儿松了口气,看着头顶的一轮大月亮,踌躇了踌躇,犹豫了犹豫,终于一咬牙说道:“我要去睡了,你在这里天地人和吧。明日父皇问起来,你就说咱们已经和好了,然后,你就说思念家人要回家。之后你就失踪了,咱们就再见吧。不,以后永远再也别见了。”

孔雀君“腾”的站起来,手里的葡萄也滚到了地上。他痛心疾首的看着雪画儿,伤心地说道:“你过河就拆桥啊,明天就赶我走?”

雪画儿恨道:“我对你够客气了,你是怎么诋毁我的名声的?大家都知道我嫁了人了,你明天离去后一失踪,我就成了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你害我还不浅么?”

孔雀君深情款款道:“我可以不抛弃你啊。”

“不,你一定要抛弃我。”雪画儿坚决的扔下这句话,转身下楼。她宁愿孤身一人,也不能嫁个妖怪。就算要嫁妖怪,也决不能嫁他这样的花心妖怪。

刚踏下台阶三步,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雪画儿还没来得及喊一嗓子救命,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雪画儿一个激灵,她居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皇宫也不是波月洞,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华丽的耀眼不说,眼前还被一个人端着烛台正呆呆地看着。那烛光很亮,那人的眼神更亮!堪比狼君想要吃她时的眼神。

雪画儿一个寒战,眼前这位居然是阿鸾!

她立刻如临大敌,暗叫不妙。

阿鸾柔情脉脉地说道:“羽翔,你醒了,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会跑到宝相国的皇宫里?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阿鸾姐姐,我不是羽翔。”雪画儿急忙表白。原来她把她当成孔雀君给掳了来,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出逃真是一波三折的不顺利啊。从狼窝出来又到了虎穴,还是一只母老虎。

阿鸾扑哧一笑:“你又开玩笑了,你不是羽翔还能是谁?你的娘子呢?已经抛弃了?我就说,那样丑的丫头,你怎么能和她同床共枕呢?”

哎,她记性真好,还记得孔雀君将她变成的那个丑“小丫”,雪画儿甚是头疼,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还是不解释为好,越解释似乎越显得与孔雀君的渊源十分的纠缠不清。

看着她柔情蜜意的模样,雪画儿十分头疼:“我,我真不是羽翔啊。”

阿鸾烛台一放,扑了上来,揪着雪画儿的衣服领子,两眼放光激动地说道:“羽翔,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情意的,今天,我索性把话挑明。你若不从我,我就霸王硬上弓。”

“别,千万别!”天哪!还有如此剽悍的女妖!雪画儿惊慌失措,紧紧抓住衣领,暗自较劲想要扯回衣服,不料,阿鸾是妖怪力气很大,又兼之情潮汹涌之下力道格外生猛,结果一用力一拉扯,那不结实的衣领就华丽地破了。雪画儿欲哭无泪,又急又怕,霸王硬上弓这个词,她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是什么行为,但大体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我,我是宝相国的三公主,刚才在邀仙台上是羽翔和我互相换了模样,我真的不是羽翔。姐姐会法术,不信可以施展法术将我恢复原身看一看。姐姐想要霸王羽翔,需要快些去邀仙台才行,不要在我这个赝品这里耽误了时间。”事到如今,只有把真的孔雀君也掳来才能说清了。

阿鸾眉头一皱松了手,脸色顿时绿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我。”阿鸾阴沉沉地说着,捏了诀手指一拂,一阵阴风扑来,雪画儿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暗暗舒了口气,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原样。

“你为何要变成羽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