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那个被称为呲毗卢的男人却好像半点也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抽刀又想再砍,几次不成后果断后撤。

贺穆兰却如何会让他逃掉?

“卢日土鲁,率领你的火伴把呲毗卢拿下!不准把他杀了!”

“是!”

十人的小队开始向着呲毗卢追赶,卢日家的军户满脸不敢置信和伤心的神色指挥着其他人围截他。

“他是左撇子,不要攻击他的右边,攻击左边!他的腿上曾经有过伤,下盘并不稳!”

随着他的命令,贺穆兰用余光扫过那个“柔然人”的身体,只觉得心肝被人揪的生疼。

那人果真是个左撇子,一被横扫下肢就左右摇摆。

昔日纵横北境的黑山军,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那些被抽调入虎贲的精锐,剩下的人哪怕再荒疏军事,也不见得会沦落到在平城冒充柔然人造反的地步!

卢日家的说他曾经已经回乡,是陛下撤军后离开的那一批受伤老兵?还是…

还是黑山军的元帅库莫提真的有问题?!

她的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越是烦闷,手中的磐石就越发像是自己有着眼睛一般拼命地对着敌人宣泄着她的怒火。

咚!

咚!

哐!!!

大门终于被破开了!

门前守着的“柔然人”像是洪水一般吆喝着涌入门内,根本不跟虎贲军纠缠。贺穆兰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却总觉得这些人根本杀不完一样,猛然间压力却突然一松,再往身边看去,从门口到殿门前,几乎每一处都有断刀折剑、尸体横陈,可见战斗之残酷。

她在举目看去,东宫里火光照映着身后部将的情形,死伤者约有近百,加上之前拦截的卢水胡人和盖吴,她的身边人数已经少的可怜。

但形势已经不容她再考虑了,哪怕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也不能让拓跋晃出事!

“进殿救人!”

贺穆兰率先踏入殿中,只见得门前两个宦官尸横在地,身首分离,鲜血兀自从颈间流出,面前是散落一地的灰烬,显然黑烟就是他们在这里烧出来的。

她心中略有不忍,避开面前的宦官,直奔着主殿快步而行,放眼一望,主殿外已经杀成一片,所有还活着的东宫侍卫都已经在那殿门前了,殿外最前方站着的是一位须髯若戟的剑客,正是教导皇子们习剑的老剑师。

老剑师手中拿着一柄精钢剑,犹有余力地抵抗着三四个人的攻击,他手中青光飞舞,一个敌人没听到剑风之声,就已经被削掉了耳朵,倒地发出阵阵惨叫,在这夜晚听来,分外觉得让人发憷。

“东宫诸人顶住!花木兰前来相助!”

贺穆兰担心东宫侍卫顶不住逃跑,大喊着率着虎贲军冲了上前。

“花将军来的正好,让这些蠕蠕看看我们的厉害!”那大剑师朗笑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当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直惊得一干敌手纷纷低呼着“妖怪”,就连贺穆兰看到那犹如青幕一般的剑光,都忍不住自叹不如。

这人的剑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丝毫不带戾气,和他们军中的杀伐之剑完全不同。

所有在战阵之中磨练出武艺之人最头疼的无异于是对上这种有传承的对手,越是年长之人,越是可怕。

贺穆兰一阵冲杀之后成功和那剑师汇合,迫不及待地问道:“太子殿下在哪儿?速速和我一起杀出去!”

“太子殿下已经被偷偷送出去了。”老剑师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贺穆兰说道:“我们这是在拖延时间。”

什么?

贺穆兰胸口一阵翻涌,腥甜之气顿时充斥口中。

虎贲军死了这么多兄弟…

“拖延什么时间?!”

她咬着牙低声询问。

“我也不知,但我接到的命令是…”

“撤!撤!宫外来了大批人马,朝着东宫来了!”

一群柔然人打扮的精壮大叫着冲入明德殿来。“再不走就要被包围了!”

“难道是这个?”

剑师精神一震,手中已经渐渐变得慢了的剑又挥舞的急速了起来。

贺穆兰不甘地劈死一个敌人,再想到刚才卢日土鲁抓到的呲毗卢,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莫非这是陛下设的一个局,就为了引出所有不安好心之人?

从陛下失踪开始,到后来消息传出一片大乱?

既然如此,那她就助陛下一臂之力!

“有援兵来了!大伙儿守住大门,等一会儿殿下就得救了!”

贺穆兰振臂高呼。

“是!”

那身披黑熊皮的将领原本已经准备撤了,再一看贺穆兰带着稀稀拉拉的虎贲军守在殿门口,而东宫侍卫除了那个老剑师是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带着一干兄弟逃出去说不定就被人瓮中捉鳖。

听到贺穆兰还在那里喊要护住太子,此人一跺脚,对着身后之人下令:“出去才是死,不如拼上一把,抓了太子,至少能全身而退!”

“是!”

两方将领都下了令,东宫这边活着的,无论是宫人还是侍卫,都拼命地向着虎贲军涌了过去,而身穿熊皮衣的将军则挥舞着两把铁锤想要再次砸门。

这后面就是太子所在的寝殿,哪里能让他闯了进去?贺穆兰抬手挥出一件,架住敲下去的铁锤,挺腰一顶,就将那铁锤顶了回去。

“我要砸碎你的脑袋!”

他大叫着舞动双锤。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贺穆兰冷冷一笑,仗剑而行。

两方将领你来我去,东宫之人和虎贲军倚着殿墙和殿门使劲拖延着面前敌人的行动,既不求杀敌,也不求自保,只求他们动弹不得。

约莫过了一刻钟,独孤诺和陈节的大叫声在东宫外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莫惊!独孤家虎贲军来也!”

“宇文家来也!”

“襄城公府来也!”

一片叫杀之声,骑马赶到的小将们驾着马冲入东宫,齐齐杀入明德殿中,被殿内惨烈的战况吓了一跳,陈节更是不管不顾地骑着大红直奔殿下。

“花将军,这里应该无事了,你快带着人去后宫!”

老剑师抬手指向北方。

后宫位于整个宫城的北面,是宫中最深之处,此时也隐隐传来了杀声。后宫由于男人不得擅入,防卫力量比东宫要差得多。

此时小皇子应该是在后宫之中,但贺穆兰怀疑太子殿下已经提前离开,小皇子不可能还留在后宫,可戏做就要做全套,此时怎么能让敌人怀疑?

贺穆兰看着陈节骑着大红已经冲了进来,当场虚晃一招,退出两把双锤攻击的范围,以手嘬哨使劲一吹!

清脆的响声之后,大红嘶鸣着人立而起,将身上的陈节掀翻在地,向着贺穆兰迎面冲来!

披挂着马甲的大红说不出的神骏,它是成年的宝马,比还在少年期的越影更加雄壮,此时犹如一辆坦克一般横冲直撞,提着双锤的男人吓得连忙闪开,让迎上前去的贺穆兰抓到了空隙,翻身就上了马!

“这畜生,老子伺候你这么久,还是说摔就摔…”

陈节捂着摔的生疼的屁股站了起来,还没有立稳,立刻有敌人挥刀来袭,气的陈节一挺手中的长槊,瞪眼骂道:

“老子今天要被畜生小瞧多少次!看槊!”

这边贺穆兰上了马,立刻对着众人之中武艺最好的宇文郎叫道:“随我一同前往后宫!”

宇文家的也不多言,指挥着五百私兵立刻跟着贺穆兰跨马疾奔,独孤诺和其他子弟领着各家的家丁私兵和“柔然人”们战成一片,很快就杀的敌人丢盔弃甲,却没有一个人求饶,有些见无法力敌,竟自刎在当场!

被卢日土鲁抓住的呲毗卢也想自尽,却被早有防备的虎贲军直接卸掉了下巴和肩膀的关节,又被人押着,连咬舌和撞墙都做不到。

口水顺着被卸掉的下巴不停留下来的呲毗卢发出阵阵哀嚎,似狼嚎,似狗吠,听得曾经身为同火的卢日土鲁忍不住痛苦地扭过头去。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苦衷,但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就应该有了承担后果的准备,此时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他此时心软,便是对不起死在宫乱里的兄弟!

慈安殿。

“怎么,还是冲不开门吗?”

尚书令刘洁焦急的询问身边的将领。

“那位赫连公主指挥宫人堵住了殿门,我们又没有撞门的东西…”一同谋反的尚书左丞张嵩咬牙道:“谁知道她会突然跑出来杀人抢了小皇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真要柔弱,她就活不到今天!”

刘洁气急败坏地大叫:“撞!撞不开就烧!一定要把小皇子逼出来!”

“你这个畜生!”

一旁被挟持着的窦太后啐道:“你深受皇恩,竟做出这种猪狗不如之事!”

“我们深受皇恩?这天下,是我们这些宗主帮着拓跋鲜卑打下来的!当年既然歃血为盟共享天下,如今鸟尽弓藏,谁才是猪狗不如?”

身为匈奴人的刘洁狰狞着面孔喝问窦太后:“御印在哪里!”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太子监国,御印都在太子宫中!”

“太子才五岁,怎么可能将御印放在…”

“不好了!不好了!殿外杀进一支人马!”

“别慌,多少人?”

“约莫五百,但是是从东宫方向来的!”

“东宫?”

刘洁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可能!”

“柔然人”明明已经趁乱打进宫中了!

如果那些“柔然人”被生擒,他这边传位的诏书和小皇子又没到手…

刘洁脸色难看地望着面前的窦太后,后者正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

“带着窦太后,我们撤!”

“那小皇子…”

“小皇子个屁!你去把赫连公主吃了?走!北门有人接应!”

第457章 狗急跳墙

贺穆兰赶到慈安宫的时候,整个宫中并不像是被大军围困过的样子,花草树木也都没有东宫那样树倒草俯,狼藉一片,但进出根本没有宫人出面,还有沿路死在各地的侍卫,都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宇文家也有女儿在后宫做嫔妃,算起来是这位郎君的堂姐,心中更是焦急,他和贺穆兰奔了半天冲到大殿,却发现大殿里空无一人,气的贺穆兰高声大呼:“虎贲军救驾到此,敢问人都在何处!还有人在这里吗!”

她连续喊了七八声,才从一处阴暗角落连滚带爬爬出来一个小宦官,哆哆嗦嗦说道:“走走走了,他们绑了太后走了!”

宇文郎君是个急脾气,抓住他就喝问:“哪些人绑了太后走了?其他人在哪里?”

“尚书令,还有几位王爷,他们向太后要御印,说是要立小王子为新的太子,还说是陛下走之前的意思,太后不答应,说御印在太子那,他们不信,后来就争执了起来…”

“什么尚书令和王爷?你莫惊慌,原原本本给我说一遍。”贺穆兰耐下性子,看了看空荡荡的大殿,自诩速度已经极快,能撤的这么空荡,想来早就走了。

“小奴也说不清楚,好像是尚书令大人和几位王爷突然来求见,说是太子宫中闯进了贼人,求太后的虎符调兵平定反贼,太后出来见他们却不愿意把虎符给他们,然后尚书令突然就翻了脸,太后也被抓住了。”

那宦官还算镇定,虽然一边发抖,可事情的经过说的仍有条有理。

“然后他们逼我们去把小皇子抱出来,赫连公主就抱了小皇子出来,原本赫连公主还抱着边发抖边求饶的,结果来接小皇子的人一伸手,就被她藏在袖子里的金簪扎穿了眼睛,活活痛死了。”

他露出赞叹的表情。

“赫连公主趁着屋子里一片大乱,指挥宫人们护着小皇子夺门而出,我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跑,结果走一半外面来了一堆官兵,我就只好又跑回来,没跟着他们逃进殿中。”

“殿中?”

贺穆兰一愣。

“就是后面的偏殿,贺夫人和太子殿下曾经住过的万泰殿。”

贺穆兰悬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立刻率领着所有人往后面的万泰殿冲。

万泰殿是贺夫人和太子殿下曾经住过的地方,宫殿自然并不简陋,不过平城皇宫各处都不算高大恢弘,后宫尤其如此,鲜卑人“去子留母”的制度让保太后的宫殿并没有超越皇后宫殿的规格,万泰殿也是如此。

短短的一段路程,就如同东宫之外一般,尸横遍野。死的大多是长相清秀的宦官、宫人,而且伤口都在后方,恐怕就如之前逃回殿里的这个宦官所说,来不及跑进去的都被一刀砍死,绝对没有留下活口。

如果刘洁等人想要捏造的借口是“柔然人混入城中,入宫作乱,太子不幸罹难”的话,他就必须掌握小皇子和太后的证明才能真的拥立小皇子为太子,但前提还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拓跋焘失踪后下落不明,就此死了。

御印肯定不在太后这里,太子又早就被安排转移了,这万泰殿里的皇子说不定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遇险设计好的一个惊天骗局,刘洁和造反的宗室注定要万劫不复。

但这些宫人…

贺穆兰怀着沉重的心情,越过身边一具具尸体,万泰殿的门口似乎也是经过了一场混乱,一人多高的殿门被破坏的很是触目惊心,露出殿门后被高高堆起的各种杂物。

柜子、塌、箱子,甚至是香炉都被堆了起来,抵着殿门无法从外面推开。旁边的窗户后面也是如此。

但相对的,如果刘洁真的丧心病狂下令放火,这一殿之人也逃不出来,要被烧成灰烬。

赫连明珠是在赌,赌刘洁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烧了小皇子,不敢赌他能灭尽慈安殿的活口。

她赌赢了。

所以给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笃笃笃。

笃笃笃。

拼死堵住门窗的宫人们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犹如催魂一样的敲打声已经停止了动静,但人人都惶恐至极,那些没有成功进殿死在了门外的同僚们,那些不甘的神情,依旧还不时浮现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无法动弹。

笃笃笃的敲门声不停响起,人人都向着赫连明珠望去,而赫连明珠紧紧抱着怀里的襁褓,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看向殿门。

挡的住的吧?

那么多炉鼎和器物…

她将怀里的襁褓往怀里再收了收,可能不太舒服,襁褓里的小孩哼了几声,伸出一只拳头摇了摇头。

“赫连公主,是我。”

让赫连明珠眼泪夺眶而出的声音响起在门外。

“花木兰入宫平叛。”

“花…花将军…?”

一位后宫中的女官颤巍巍地开口:“是陛下身边那位左司马吗?”

“不知道是真是假,最好不要开吧。”

“几位王爷和尚书令一开始不也是看起来一副忠臣的样子吗?后来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我们等等吧,等宫外接到消息平乱的人来了,我们再出去…”

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宫人们纷纷摇头,用期冀的目光看向赫连明珠。

“公主,最好不要听…”

“花木兰!”

抱着襁褓的赫连明珠却像是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一般大声吼了起来:“花木兰啊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殿外的贺穆兰隔着层层的障碍物,心中也忍不住一酸。

她知道已经破国一次的赫连明珠,恐怕对这种宫乱的痛苦尤为深刻,今日这样的乱象,对于窦太后这样的老成持重之人来说,虽危险却依旧能够镇定,然而对于赫连明珠,肯定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是,我在。”

贺穆兰忍住鼻中的酸楚,看了看已经烂掉的大门,伸出手去使劲一推!

门后动了动,大概有许多东西落地,乒呤哐啷一片,又有宫女的尖叫不停地传出。

后宫里男人极少,有的都是宫女和宦官,侍卫肯定都在动乱刚起闻声赶来的时候被杀的差不多了,这些宫女经过动乱犹如惊弓之鸟,一叫起来就一个带动另一个,马上引起惊声一片。

在这样的时刻,贺穆兰的冷静就显得越发的可靠。

“明珠,你叫人都往后退…”贺穆兰贴在门上,对着里面的人开口:“我们要撞门放你们出来了。崔使君已经联系平城诸家警觉,内城也有许多人家前来进宫平叛,刘洁他们都逃了,你们继续困在里面,久了说不定粮水不济…”

“我明白。”赫连明珠指挥起里面的人:“去把大件都移开!”

里外沟通之后,里面的人总算知道了外面为什么突然没声了,一各个喜极而泣地互相拥抱了起来,又有健壮的宦官去搬动东西。

贺穆兰力气原本就超过常人,外面来太后宫中平乱的都是宇文家的精锐,没过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藏在里面的宫人半天不敢出去,倒是赫连明珠抱着襁褓,稳稳地迎向面前的贺穆兰。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你在京中肯定不会看着这些奸贼得逞!”赫连明珠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贺穆兰的怀中,抱着襁褓使劲哭泣。

贺穆兰怕她伤心激动之下报不住小皇子,连忙伸手接过襁褓,手忙脚乱地抱住,看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埋头痛哭。

“呜呜呜呜呜…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没杀没杀,你只是戳瞎了他的眼睛,是那人没用,自己痛死了…”贺穆兰一手抱着小皇子,一手揽着吓坏了的赫连明珠,正在慌慌张张的安慰,却觉得四周突然静了下来。

再抬眼望去,四周鸦雀无声,从宇文家的人到虎贲军的十几个精锐都露出吓傻了的表情,看着赫连明珠和自己“深情相拥”的一幕。

再加上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皇子,简直就像是一家三口喜相逢。

贺穆兰这才想起赫连明珠是以待嫁之身入宫陪伴太后的,自己这样简直就像是光明正大的给拓跋焘戴绿帽子,难怪宫人们都吓傻了。

可抱都抱了,总不能推开吧?

贺穆兰僵硬地继续搂着赫连明珠。

赫连明珠将头埋在贺穆兰颈侧抽泣,一边哭一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话咬牙切齿:“佛狸那个杀千刀的家伙,早就安排太子殿下将小皇子带走了,留在慈安宫的都是诱饵,包括太后和我都是给他掩人耳目用的!死了那么多人!他竟然把我们牺牲了出去!他简直就是畜…”

赫连明珠大概这时候才想起来贺穆兰是拓跋焘的臣子,硬生生把“畜生”给咽了下去。

“在他的后宫,还要时刻做好为大魏献身的准备。可怜那些枉死的宫人!这‘小皇子’要不是我抢的及是,迟早也要露出马脚,太后也要出事…”赫连明珠对拓跋焘已经恨的银牙乱咬。

“我好狠啊花木兰,我杀人了!我竟然杀人了!”

贺穆兰看了看怀里的“小皇子”,这孩子出奇的乖巧,见到贺穆兰看他还笑了笑,惹得贺穆兰心中怜心大起。

这孩子一定是因为最为乖巧被作为替身推出来,要知道这样,他肯定是希望自己做一个混世魔王,至少没有杀生之祸。

“你们这样抱在一起,太后不会生气吗?”

一声懵懂的稚嫩之声突然传出,随后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