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早来的世界,那一个花木兰原本确实该死的,但因为你的身体一线生机未绝,尚可附魂,大概是受我当时以身合道的影响,竟投身去了你的世界。”

“我合道之后,最初时想要寻找的是经历过一切的花木兰,结果却找到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恐怕那时候她已经去了你的世界,而你成为游魂被我带了回来。”

“你们原本就是一人,只不过在不同的世界而已,我那时刚刚合道,力量不足,便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

“然而我没欣慰多久,你就在马蹄下给了我狠狠的一记打击。”

贺穆兰想要耸耸肩,一动肩膀却发现锥心一般的疼痛,只得作罢。

“我坚持到现在,你的世界是变得更好了,还是更坏了?”贺穆兰感兴趣地看着他,“花木兰还活着吗?”

“活着。但如果你找不到解决性命的法子,她阳气大盛之时,还是要死。”

寇谦之希望能够用这个打动她。

“所以,不要动不动就放弃生命了,这一切都不是幻境,而是真正的世界。花木兰,我也没有本事再救你一次,这个世界没有静轮天宫,我强行介入了好几次,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会灰飞烟灭。”

贺穆兰点了点头,端端正正地对着寇谦之行了一个大礼。

“无论如何,你救过我的性命,又告诉我,我的父亲和兄弟可能没有遭受丧亲之痛,我都要谢谢你。花木兰是我敬重的英雄,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家人和朋友,我也不可辜负了她的亲朋和重视之人。”

“你能想明白,我很欣慰。做英雄不容易,做女英雄更不容易,我察觉到你渐渐生出厌世的情绪时,心中已经做好了你又死一次的准备,但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你不是死于阳气爆体,而是差点被石头碾死…”

寇谦之又叹了口气。

“若你第二次枉死,我又何必如此挣扎?依从了天道算了。”

“道长,你说你强行介入了好几次…”

“黑山大营之中,我引你看到了谋反之人,如果不是我让你看到,你和拓跋焘都会死于那次刺杀。而后你和郑宗被风沙卷走,你以为你们不死,真的是大难不死这么简单吗?人力哪里能胜得过天,多少人被碾成了碎末,唯有你们还算齐整…”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受此届天道限制,能带你进入静轮天宫制造而成的缝隙,而且是在你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已经到了我的极限。我救了你之后,恐怕就要受到惩罚,也无法自由来去。”

贺穆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命不该绝”,竟一次都不是偶然。这个世界里的寇谦之为何会如此帮她,也是察觉到了已经化身为静轮天宫的寇谦之屡屡出现,定然是为了什么大事。

“要活,贺穆兰!唯有你活,所有人才能活!”

寇谦之的声音越来越远。

“好好活…让所有人都好好活…你去吧…”

“去吧…”

从一个时空回到另外一个时空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呢?

就跟你站在那里,被一阵风刮过似的。

消失的时候会失重,而回来之时,脚踏实地的感觉甚至让贺穆兰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静轮天宫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无声无息的,既感受不到风和光,也感受不到泥土潮湿的气味、太阳照在眼皮上的刺眼。

正是这些,让她清楚的明白,她回来了。

“让老道最后帮你一次…”

什么帮她一次?

“太后,你吃一口吧,你若真出了什么事…”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而后便是刺耳的尖叫。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啊!”

贺穆兰想过一万个可能,就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出现在南山别宫之中!

眼前是被捆绑着手脚的窦太后,另一个贵妇人打扮的中年女人吓得已经摔了碗,对着自己大声尖叫着。

贺穆兰的反应极快,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功夫,贺穆兰已经伸出手去,将那坐在地上的窦太后一把揽到身边,伸手打晕了那个妇人。

旁边的侍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天降神兵”怎么回事,贺穆兰已经拉着窦太后往外跑了。

“太后,我肩膀有伤,抱不得您,您离我近点!”

好在这里围着的侍卫被突然出现的贺穆兰惊呆了,他们原本就不是贺穆兰的对手,她趁其不备踢翻几个侍卫,拽着窦太后就出了屋子。

窦太后手腕和脚踝上都缠着铁链,实在是跑不快,这样重量的物件对这个年纪已经很大的老太太来说委实太重了点,贺穆兰拉着她好不容易出了屋子,却见她跌跌撞撞差点摔个半死,只能一咬牙拔出腰中的磐石,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她的手铐脚镣砍去。

“铛!”

“铛!”

脚镣之间的铁环被砍断了,手腕上的手铐却还连在上面,窦太后用尽力气抖了抖,发现无法脱开,只能拖着手上的铐子继续左支右拙地跟着贺穆兰身后。

好在刘洁和端平公主在山上的死卫不多,南山别宫大多都是投鼠忌器害怕误伤了太后的侍卫,贺穆兰拉着太后冲出宫室,只见得外面云烟缭绕,一片葱翠,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声:

“靠!山顶上!不会还要杀出一条血路吧!”

“别给他跑了!”

“一定有妖术!把太后抢回来!”

“太后,您到我背上来,揽住我的脖子!”

贺穆兰微微屈下身子。

“我要开始跑了,我一边胳膊使不上力,你揽紧点,别怕伤了我!”

“好孩子,我的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他们连让我寻死都不成,你尽力,真要救不了我,我也谢谢你!”

窦太后似是已经把生死都抛之脑后,上了贺穆兰的背就一把环住他。

“往下跑!南山的羽林卫都在半山腰的别苑里!去找他们!”

贺穆兰不用窦太后说也得赶紧跑离这个鬼地方,若不是她手受了伤,区区二三十个私兵,她又怎会惧怕?

端平公主被打晕在屋子里,一群侍卫叫着“太后跑了”、“见鬼了!”之类的跟在贺穆兰身后追赶,只听得山顶上吵声一片,惊得正在山顶上探查山下情况的刘洁赫然一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到太后怎么了!”

很快的,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根本不需要别人告诉他,背着窦太后拼命往下跑的贺穆兰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花木兰!怎么让花木兰跑上来了!他不是被石头压死了吗?!”

刘洁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旁开动过机关亲眼见到贺穆兰被大石头压过去的众人都惊得拼命揉着眼睛。

“刘洁!”

窦太后咬牙切齿地在贺穆兰耳边问道:“能不能杀了他!一旦杀了他,群龙无首,叛贼不攻而破!”

贺穆兰估算了下距离,杀了他不是不行,只是太后的安危就…

她不是赵子龙,能一边背着一个老太婆,一边去和别人拼命。万一别人全照她背后招呼,第一个死的是窦太后。

更别说后面的私兵们已经追上来了,都造反了,难保他们手上没有弩箭,她就曾吃过这玩意的大亏!

“太后,他以后跑不了的。等你平安下了山,陛下肯定要派大军封山,除非他跳崖,死也要死在山上头!”

贺穆兰完好的那只手握紧磐石,挥砍开两个迎面冲过来的死士,作势要向刘洁冲杀,惊得刘洁连连惨叫。

“拦住他!拦住他!”

贺穆兰直朝着刘洁方向走了一步,脚下立刻一个错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滑去,甩开身后纠缠的众人,不管不顾地背着窦太后往山下跑。

“射箭!射箭!啊,不准射箭!不准射箭!要活的窦太后!”

刘洁前言不搭后语,暴跳如雷,他手下本来就不多,如今动乱一生,拦不住贺穆兰的话,迟早全部要完蛋!

“将军,山顶上有动静!”

镇守南山别宫却被端平公主摆了一道的羽林卫们早就想一雪前耻,日夜都在等着山顶上出现其他变数。

朝廷不准他们轻举妄动,刘洁和朝中派出谈判的官员每天唇枪舌剑,这些羽林郎却已经是早就不耐了,再听到山上隐隐约约传来叫杀声和“拦住他”的声音,顿时精神一震。

“是不是陛下派了什么奇兵上去?我们速速接应!”

“会不会不好?万一轻举妄动对方狗急跳墙…”

“我们先悄悄上去,若真是太后逃出来了,我们也好将功补过!”

“好!”

“去一队人把守着机关的反贼都杀了!别和花木兰一样,走一半被巨石给滚了!”

“好咧!”

一群羽林卫顿时分工合作,有的拔腿对着山上狂奔,有的跑去各处机关,有的则飞快下山回报。

他们在南山别宫戍卫已久,每一条路都熟悉无比,许多通往山上汤泉的捷径连拓跋焘都不一定知道,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那道拔腿狂奔的人影…

“真猛士啊!”

一个羽林卫看的嘴巴都合不拢。

“这是一路杀下来的?还是一路杀上去的?”

“那是花木兰。”

羽林郎的首领昂首大笑。

“哈哈哈!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跟着我上去接应花将军,活捉刘洁啊!”

“好!”

“走!”

“花将军莫急!羽林卫在此!”

“刘洁速速束手就擒!”

“杀啊!”

“陛下!陛下!南山有动静了!羽林郎派人传信,说是山上有人大喊太后跑了,他们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阿母跑出来了?”

拓跋焘听到外面狂奔而来的宦官所说的话,哪里还能坐得住!

“摆驾南山!”

“以防有诈啊,父亲。”

拓跋晃放下手中的功课。

“也许又是刘洁的什么阴谋?若真要去,请多带点人马,您不要上山。”

“殿下劝的是。”

崔浩和一旁的高允点了点头。

如今柔然人节节败退,两支侧翼包抄的人马也已经包围了柔然人,就等着穆寿大获全胜让他们溃败,将之驱赶到“口袋阵”之中一网打尽。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拓跋焘是绝不能出什么事情的,否则对士气是极大的打击。

拓跋焘经过贺穆兰的事情,早已经对自己“奋不顾身”的个性产生了反省,渐渐开始思考自己的莽撞会不会带来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如果崔浩和古弼等人要知道花木兰的死能给这位陛下敲响警钟,恐怕恨不得花木兰真的死了,也算死的有价值吧!

听到拓跋晃的劝谏,拓跋焘点了点头。

“我带上宿卫和军殿里的人,也不上山。”

没一会儿,从宫中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前往南山的拓跋焘又引起了一堆城中百姓围观讨论,不知道这次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永远活在人们焦点之中的拓跋焘一路疾奔到南山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刘洁被反杀上山的羽林郎们生擒,一干叛贼纷纷俯首,端平公主被贺穆兰敲得太重,连被捆绑的时候都没有清醒。

等拓跋焘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时,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沉。

这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太后已经遇了难?

那伯鸭官哆哆嗦嗦抖的犹如筛子一般跪倒在拓跋焘的大军之前,一只手指着山脚下的御道,颤巍巍地开口:“花花花花花,太太太太…”

“花太什么!”

拓跋焘不耐烦地抬眼,顿时也瞪大了眼睛。

那被羽林卫们护送着,背着太后一路狂奔着下山的,不是花木兰,还能有谁?

第462章 围炉夜话

贺穆兰一口气奔下山的时候,真是满肚子都是气。

这群羽林郎只记得去抢功阿喂,连匹马都不记得给阿喂!

她累的像狗一样断了只手背着太后一路小跑下来阿喂!

身后的羽林郎们还有闲心一边跑一边讨论“哎呀花将军真能跑不愧是虎威将军”、“花将军断了手还能跑的这么稳真是了不得”之类!

她的虎威将军又不是跑出来的!

她跑的稳不稳和她的手断不断没有必然关系,你特么背上背着一个老太太你敢不稳试试?

学学人家窦太后!深受这样的折磨、这样的刺激,被又背又颠,还能巍然不动,半点…咦?怎么感觉背后什么在往下滑?

窦太后,你可别晕啊亲!你要摔个半身不遂鼻青眼肿我有嘴也说不清啊!

啊啊啊啊!

拓跋焘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老婆孩子老干妈都要我帮你罩着!!!!

贺穆兰就这样五心烦躁的一路半扛半背半缩着半边身子将老太太扛下半山腰,就见到前方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不好意思,跑错片场了。

就看到山脚下拓跋焘已经摆开一片人马,做出决一死战的势头,忍不住心中又火了。

看看,看看,居然还把小太子带来了!

这一次,火了的贺穆兰没有再忍住,哪怕面前是一干宿卫军和羽林卫,还是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陛下你又来御驾亲征这套!你就不知道长长心?上次把妈都丢了,这次是要丢孩子吗?!”

“噗嗤!”

“嗤!”

“咳咳,咳咳咳咳…”

被贺穆兰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嗓子惊到的诸人忍不住噗嗤而笑,身为当事人的拓跋晃立刻像是被口水呛到一般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只见拓跋焘不以为杵,驾着马朝着贺穆兰飞奔了过去,马到山下立刻就跳下马来,满脸激动地就朝着贺穆兰跑了过去。

“阿母!”

贺穆兰的心还没暖一会儿呢,就见到拓跋焘一把从贺穆兰的背后横抱起一个人来,正是激动的老泪纵横的窦太后。

“花木兰,干得好!”

拓跋焘仔细地端详着窦太后,发现除了手腕、脚腕有一些铁链摩擦的皮外伤,没有太大的可见伤口,总算松了一口气。

贺穆兰知道拓跋焘是个重情的人,被冷落在一旁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小太子拓跋晃驾着温顺的小母马也踱了上来,下马对贺穆兰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谢过花将军对祖母的救命之恩。”

贺穆兰用完好的那半边身子扶起拓跋晃,看了看四周;“现在离落石那日已经有几天了?”

拓跋晃看着贺穆兰有半边身子不动,惊愕地说:“花将军受伤了?御医呢?快宣御医!”

他一边叫着御医,一边对着贺穆兰询问着现在的情况:“花将军,自你那天在乱石阵中失踪,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穆兰哪里能和这位小太子解释什么,只能捂着自己的肩膀,佯装痛楚难忍。小太子年纪虽小,却是个小人精,立刻明白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也不再多言,只让御医赶快给她医治。

这一望闻问切,那御医大惊失色地叫道:“将军这肩膀,莫不是被什么重物碾过?居然还能直的起身子,跑了这么大一截路!”

贺穆兰其实疼的后背都被汗湿了,只是山下将士人数众多,半点不能露怯,只能平静地点了点头。

“其实也快撑不住了…”

“赶紧!赶紧找辆车来!这伤要不好好养,胳膊就废了!骨头都碎了!”

鲜卑人马上作战,治疗筋骨伤的御医医术是最高明的,他当下这样呼喊,其他人哪里还敢怠慢,就连拓跋焘都从窦太后那里分出神来,命令将窦太后和贺穆兰送入车里,护回宫去。

至于他自己,自然是要在南山行宫指挥大军包围南山,好将这群逆贼一网打尽。

于是乎,几百名骑士护送着两辆马车回了城,也带回了花木兰救回了窦太后的消息。

一个月后。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贺穆兰的经历自然是不能四处和别人说,而窦太后那时候情绪低落,几乎就差没有寻死了,也不清楚贺穆兰是怎么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至于其他被抓住的同火,白鹭官们只当他们是胡言乱语,心照不宣的都把他们“花木兰突然就出现了”的话给抹了过去。

当然,因为过程太过奇异,拓跋焘还是特地召来贺穆兰来问了问,而贺穆兰则直接装傻充愣。

“我看到一块大石压来,用尽全力去挡,然后就完全没有了意识,等再醒来时,就已经在山顶了。对了,我似乎听到了寇道长的声音。”

寇道长为了她恐怕是下场不太好了,这个世界的寇谦之还没得到过拓跋焘的重用,但他既然和那个世界的寇谦之一样的心性一样的修为,将来必定能达到一样的境界。

说不得,可以穿梭时空的他,还能经常带给她家那边的消息,也许时机对了,她和花木兰能换回来也不一定。

既然有无限可能,给寇谦之卖个好也不错。

寇谦之因为她的话后来来过一次,贺穆兰对他却是毫不隐瞒,将未来的他如何以身合道、如何不停穿梭时空寻找扭转的契机、如何几次三番救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寇谦之对自己的未来和静轮天宫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在贺穆兰家连住了三天,甚至带了自己的孙子来把贺穆兰口中描述的静轮天宫描画了出来,这才心满意足的告辞。

也许是贺穆兰的话和寇谦之随后拜访的事情,让拓跋焘脑洞开了什么其他的原因,拓跋焘后来也没再问她失踪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让白鹭官对外散布“花木兰躲过巨石后潜藏在山上,趁防卫最空虚的时候伺机救回了太后”这样的消息。

“孤胆英雄深入敌营”的传说无论古今中外都具有传奇性,如今京中接连出事,正是人心惶惶需要新鲜话题冲散恐惧的时候,这消息一传出去,立刻什么光怪陆离的传闻都出来了。

“你听说了吗?那花木兰胸口可碎大石啊!”

“我怎么听说是一拳击碎了巨石然后避开的!”

“我听说是打了个洞…”

“你他老母的打个洞给我看看!你当是鼠威将军吗?”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贺穆兰的声望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而不知是哪方势力捣鬼,贺穆兰和赫连公主那天在宫里“深情相拥”的事情也传了出去,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其造成的结果就是,众多纨绔子弟和深闺贵女来探病探的更勤快了。

拓跋焘无事,京中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拓跋焘这是设了一个局,将这些心怀不轨之人一网打尽了,京里京外乱成一片,每天都有不少的官员遭殃,大多是宗室和国戚们招供出来的同党。

在这种大环境下,每家每户都对家中子弟管的极严,许多平日里斗鸡走狗的少年更是被约束的连门都不给出,到了这个时候,绝对能来往的就只有几个人家,其中就包括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虎威将军府。

特别是宫变那一晚,因为之前想要混进虎贲军而和贺穆兰有接触,结果误打误撞当夜在宫变中立了功,被陛下嘉奖的这些贵族子弟,于情于理都是要去花府感谢顺便加强感情的,就跑的更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花家父母明显已经不够应付,两位老人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回乡或者回花家堡去居住,无奈花木托在京中学艺,贺穆兰肩膀又伤了需要人照顾,无奈之下,只好请出刚刚出了月子的贺夫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