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还有几件没穿过的袄子,等会我让人送来!”

“我家汤婆子也有多的!”

“小沙弥,你是吃素吧?冬天素菜可不多,我家庄子有地热,种了不少蔬菜,回头叫人给你送一点来!”

贺穆兰摸着下巴,看着孩子们“一见如故”,心里也是高兴,顿时拍拍手掌:“不错不错,都是好孩子,晚上都留在我这里,我让人准备火锅!”

这也是军中最喜欢的冬日吃食,一口大锅什么都涮,正是贺穆兰传播开的,京中大族都是分席制,上不得大雅之堂,但是孩子们都很喜欢,闻言立刻欢呼雀跃。

“好哟!有火锅吃了!我要吃羊肉!”

“我要吃涮鱼肉!”

“蹄筋,蹄筋!”

“牛肚!”

爱染腹中正空,听到欢呼声肚子里咕噜咕噜叫的起劲,见贺穆兰含笑看她,壮起胆子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那个,小僧…爱吃菌类。”

“好好好,我这菇子多!”

拓跋晃正准备说晚上宫门落锁之前必须回去,却冷不防被阿单卓揽了脖子:“你本事大,我愿意和你交朋友,晚上你也别回去了,就和我睡一个房间吧!你刚才那招回身一击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能这个角度回击的…”

阿单卓也是个武痴,滔滔不绝的讨论着刚才的比试。

贺光很少被人这样揽住脖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却见贺穆兰满脸微笑地对着他点了点头,宽慰他道:“你安心住下吧,你阿爷那里,我派人去说。”

有这句话,拓跋晃知道自己晚上可以留下来了,也含笑点头道谢。

见拓跋晃能留下来,其他小朋友们顿时不干:“花将军,我晚上也住你这!你这空房间多!”

能不多吗?

又没有妻妾孩子和像样的主子!

“花将军,我身上可暖了!我阿母说我给人暖被窝最舒服!”才七岁的宇文家郎君撒着娇说道:“我晚上给您暖被窝啊!”

“我…我在您屋里打地铺!”

“我…我就睡一个床角就行了!”

“我不要回去!我也不要回去!我,我和这小沙弥一起睡!你不介意吧?”

若干鹏飞用威胁的表情看向爱染。

爱染眨了眨眼,合掌低头:“阿弥陀佛,小僧磨牙,打呼,臭脚,还说梦话…出家人不打逛语…”

才怪。

若干鹏飞顿时黑了脸,不知道是继续耍赖呢,还是收回前言。

见一干小孩斗智斗勇,贺穆兰也被逗笑了,咳嗽了几声,吩咐陈节去各家嘱咐一声,就说孩子们晚上都在这里宿下来了,叫他们放心。

“在我这里住可以,只一点,我府里没有多余的仆人,你们什么事都得自己动手,我这什么都有,就是没伺候的下人。”

贺穆兰伸出手,继续说:“没汤婆子,没暖床的,没伺候起夜的,半夜会尿床的你们自己处理尿床问题!”

“噗!”

几个刚刚才高兴的孩子立刻咬了舌头。

拓跋晃已经习惯了自己动手,这是贺穆兰在南山逼他养成的习惯,他在军中历练过几回后,也明白了贺穆兰这样要求他的良苦用心,所以此时并不觉得有什么辛苦。

就是一些娇生惯养的孩子们苦起了脸来,更多的孩子却是满脸新鲜。

一屋子和乐融融间,贺穆兰起身安排晚上住宿的事情,眼尖的独孤智突然指着贺穆兰的衣服,失声尖叫了起来:

“花将军,你屁股受伤流血了!”

“什么受伤了?”

贺穆兰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臀/部,顿时脸色大黑。

她居然摸了一手血!

这熟悉的味道,这熟悉的配…呃…串了。

这一屋子孩子里有几个已经知道了人事,拓跋晃更是连孩子都有了,立刻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有臊了脸的。

小和尚爱染居然还站起身来,关切地开口:“小僧懂得一些医术,让小僧替将军把把脉…”

“别胡闹了!”

拓跋晃按下爱染,第一次对贺穆兰语气揶揄地开了口:“花将军府中有没有用物?要不要我让内人给您送来?”

他知道花木兰没有癸水的事情,去年最后一次转移阳气之后,他还好奇的问过寇道长花木兰会有什么变化,当时寇天师脸色很是奇妙。

原来应在这里。

贺穆兰在一干小屁孩面前遇见这种事已经很糗了,还被拓跋晃调侃,不怒反笑:“我红颜知己那么多,哪里劳你的夫人借我,随便去哪家找个女郎要一下就成了…”

“嘶…”

“哇…”

少年们倒吸一口凉气,露出羡慕的表情。

更有不敢置信地指着拓跋晃:“贺阿兄!你居然已经娶妻了!”

阿单卓更是瞪大了眼睛:“你比我还小,有媳妇儿了?”

拓跋晃顿时升起了微妙的优越感,轻笑着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师父说,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施主早日回头是岸,否则要被老虎吃的渣滓都不剩啊!”

“噗!咳咳…”

贺穆兰干咳了几声后,迈步出门,喊起自己的亲卫。

“陈节,陈节?去东城那罗浑府上,帮我找他夫人借些东西!”

陈节屁颠屁颠地跑了上来,欢快地点着头。

“好嘞,我这就去,将军要借什么?”

贺穆兰勾了勾手指,让陈节附耳过来。

陈节见贺穆兰如此慎重,心中更加自豪,立刻凑过头去。

片刻后,陈节的笑容僵在脸上,笑的露出来的牙齿也收了起来。

将…将军…

你这特么是在逗我吧?

这是人干事?

487

白鹭官,一个听起来就阴险毒辣、神秘莫测,可使小儿止啼的名字。作为身兼御使台和廷尉、情报机关等职责的部门,白鹭官的人数一直不足,尤其当疆域一下子扩大之后,各地都需要白鹭官作为耳目监察当地遗民的动态,所以身为侯官令的素和君更加辛苦,几乎到了无暇□□的地步。

而郑宗等新一代厉害的白鹭官虽然渐渐成长起来,但由于心胸气量等方面的局限性,并不能独挑大梁,军中选□□的斥候又太过于“方正”,有时候用的甚至还不如地痞无赖顺手。

为了这个,素和君差点急白了头发。

这不,今年为了向刘宋打入“白鹭官”,素和君做了长期的准备工作之后,知道了南朝的权贵、民间都很喜欢胡姬和西域的舞蹈,这种从西域通过原西秦地界进入刘宋的“舞班”十分受追捧,能经常出入权贵家庭,所以准备训练一批女性的“白鹭官”作为探子,送往刘宋收集情报。

这种事非常常见,在魏国也有开设青楼来收集情报的白鹭官,比如说以前拓跋焘赠给贺穆兰的两个男人,被素和君收留后就成了出色的情报人员,但女性白鹭官、又要求对魏国有绝对的忠诚和服从,还要忍受的了权贵们的“动手动脚”,最重要的是,必须得有才有貌,还有舞蹈和音乐功底,最好还会一点武艺,这人选太难找了。

就连拓跋焘听完这一大堆条件后都笑了——这要求,做他后宫的妃子都可以了,别说是白鹭官。

一般这样的白鹭官,都是从小培养的,到了合适的年纪就可以用了,忠诚度也好,可像是素和君这样,临时要人,哪里有这么合适的,最后就把主意打到了宫中因罪入宫的那些宫女身上。

在魏国,能因罪充入宫中的,都不是什么小罪,而且也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家庭,很多是罪官之女,长相、容貌和修养都是一等一的,窦太后当年就是这么进入的宫中。

有这些宫人的家人为质,只要她们的消息探回来的足够可靠、足够有用,她们的家人就可以因为他们而获得自由身,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不知有多少女子愿意答应。

就连袁放都心动了,他有几位充入宫中做浆洗的族妹,都是才貌俱全,又知情识趣,与其在宫中那地方磨日子,不如去刘宋。有他和素和君、郑宗的关系,袁家很快就能有一批罪人获得自由身。

就这样,第一批合适的宫女立刻就被挑选了出来,她们有的貌美动人,有的善音律,有的善舞,还有些会吟诗作对,胡族也有,汉女也有,组成一支“舞班”是绰绰有余。

至于武艺,那是基本没人会,素和君冥(假)思(公)苦(济)想(私),在得到太子和拓跋焘的同意后,调用了东宫的女官王慕云作为“武师”,教导她们一些简单的武艺,以及如何制住别人的办法。

原本这样的事情,找贺穆兰似乎最合适,但贺穆兰如今已经是骠骑大将军,哪里有时间帮着训练白鹭官,而其他会武的女子大多是武将家庭或高门出身,对于接触这些女子也很有抵触,但王慕云性格冷毅,对人没有偏见,加之音律、武艺皆通,倒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王慕云一听说要帮白鹭官做事,脑子里顿时“咚”地一声,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这几年,素和君对她的爱慕是人尽皆知,就连宫中许多宦官和宫人见了她也都客客气气,谁也不敢得罪一位未来的“白鹭官首领夫人”。

但她因为小时候的记忆,偏偏对素和君满心抵触,甚至觉得他表现出来的“爱慕”是一种戏弄,就是为了为难她、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更是厌恶。

素和君表现的越“痴情”,王慕云就越不欢喜,这一点就连贺夫人都看出来了,可是她也没有什么法子。

有些人就是天生八字不合,勉强不来。

最后还是太子殿下安抚她说:“对于这些女子来说,你教她们的东西也许是她们唯一能够倚仗的保命之法,哪怕为了她们,你也该去看一看。”,才让她打消了疑虑。

但是厌恶还是存在。

“王尚书,这便是最后选出来的一十八人。”素和君指了指面前行礼的十八位丽人,“一年之后,她们将前往刘宋,以舞姬、歌伎和乐师的身份进入刘宋,为以防不测,希望你能设计一套自保的招式,让她们必要之时逃脱险境…”

王慕云如今已经是宫中地位极高的女官,女尚书的品级只比素和君的侯官令低一级,所以这些之前还是宫女的女人们面对王慕云,不由得有些畏畏缩缩,对着素和君时,反倒是谈笑风生。

漂亮女人对着单身男人,总是有着不少底气的。

听到素和君的话,王慕云硬邦邦地回他:“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速成的自保招式…”

素和君面色轻松,看着王慕云傻笑:“哦,没有速成…咦?你说没有速成的招式?”

“没有,不过我可以教她们一些贴身制敌的功夫,以女人的身份施展,更加出其不意。但这些并不是速成的,每日必须勤加练习,持之以恒方能动一发而牵全身。”

王慕云看了看十八个紧身打扮的丽人,心中其实已经觉得自己这个差事没那么容易了。

果不其然,真到“指点”的时候,事实立刻应对了她的“预见”。

“哎哟!你怎么掐人啊!”

一个白鹭官候选女倒在地上大叫。

“什么武艺要掐人脸吗?破了相怎么去刘宋!”

这冷冰冰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你老是看素和君,所以才会偏过脸去,没注意到我的手过来了。”王慕云垂下眼帘。

“真破了相,换个人就是了。”

“你…”

“噗嗤!”

“王侍中说话可真不留情,不过她说的一点都没错,香晴老是打量素和使君,还非说他看自己,嘁!谁看不出素和使君每天来看的是谁啊!就她自作多情。”

几个候选的丽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王慕云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迈步径直向素和君走去:“你能不能不要经常来?”

“为何?这是我要负责的人马啊!”

素和君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义正言辞的解释。

“因为她们都看你,不看我。”王慕云说出让人很无奈的话,“我没办法好好教她们!”

素和君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环视这些女人们一眼,语气陡然冷酷起来:“你觉得哪个不合适,直接丢出去就是。候选三十六人,这十八人只是最合适的,但不是没有人补充了。”

其语气之森然,足以让竖着耳朵偷听的女人们惊得一身冷汗。

她们怎么忘了!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可不仅仅就是个痴恋女官的愣头青,他是掌握着候官曹命脉的主宰!她们的家人能不能因她们立功而得到赦免,前提是她们能当上白鹭官,为国效力!

王慕云看了看素和君冷然的表情,沉默地点了点头。

“好。”

再无其他言语,王慕云的“好”字,也不知道是“她会丢出去呢”,还是“她知道了。”

这也是王慕云不喜欢素和君的地方,就像小时候一样,哪怕他上一刻对你笑着,下一刻就会掏出一条蛇来,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现在他对你好,爱慕你,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她不是怕白鹭官,她就是怕素和君这个人。

但因为这一番对话,这些女人们态度都大变,在王慕云指导她们“贴身制敌”的本事时,一各个都格外卖力。

但即使如此,依然还是有人并不适合学武。

她们的年纪都大了,骨骼已经长成,有些有些舞蹈功底的还好,至少悟性高、肢体协调,可有些根本就无法领悟王慕云说的那些话。

王慕云并不是个有耐性的性子,在长达半月的教学之中发现有些女子根本下不了狠手、或者根本无法学会她教的东西时,直接让素和君换人了。

这都是生死攸关、甚至关系到家国大计的大事,现在换人也许就少了救家人的机会,可不换人,死在异国他乡,那岂不是损失更大?

素和君从善如流的根据王慕云给的建议,换了其中四个女子。这四个女子都是犯官之后,曾经家中也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族,到了宫中之后只能做被人呼来喝去、甚至被宦官侮辱的低贱宫人。

当她们听到自己不可能再去刘宋时,一个女人当场就崩溃了,用犹如看着仇敌一般地眼神瞪着王慕云,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你会遭报应的!你断了我们一家人唯一的一条活路!你怎么就那么狠呢!”

素和君当下不喜,皱着眉冷淡地说:“此事乃是我下的决定,你要有不满也是冲着我,对她说这种狠话,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考虑到她心情低落,素和君也没让人拖她下去,只是说话不太客气。

这女人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地退了下去,可她身边一个一直看起来很坚强的女人却整了整衣衫,对王慕云和素和君深施一礼,颤声问道:“两位使君,一点别的通融的法子都没有了吗?候官曹就再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其他的地方,难道不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这女子一直很努力,无论是学武也好,还是跳舞也好,都极为刻苦。但王慕云却不认为她能受得了当白鹭官。

白鹭官,很多时候是要杀人的,更要牺牲自己,她连习武之时都下不了狠心使出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的保命本事,又怎么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下得了手?

“你私心太重,只要是有可能伤害到自身的行为,总会犹豫。但身为白鹭官,牺牲有时候在所难免,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王慕云叹了口气。

选拔这些女人的素和君好奇地挑眉看了她一眼,似是不太明白只是接触半月的王慕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我私心太重…”不能接受的女人喃喃自语地看向王慕云,“我私心太重?哈哈哈?我私心太重?我只是不想受伤、不想死,我还有家人在宫中,我不想出事,这也算私心重?想不到你这么狠心,她说的没错,你是个根本不近人情、也不会和人商量的铁石心肠…”

那女子自言自语,富有悲愤大笑,正在素和君感觉到不对想要让人拉开她时,这女人突然仰天大叫一声:

“连最后的法子都没有了,我何必要回去!”

话音未落,这女子一头撞向王慕云身边的假山,顿时血溅当场,红的白的喷的到处都是。

“啊!”

尖叫之声响出,除了几个镇定的女人没有太过失态,其他女人都是捂着眼睛大叫、或露出不忍的表情。

王慕云睁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整个人彻底呆住。

她根本没想过变成这样!

她会做出这种建议,原本是为了她好,是怕她在刘宋因为当断不断而陷入危险,可…

素和君见王慕云神色不对,一边让其他白鹭官把这个女人带走,一边连忙上前按住王慕云的肩膀。

啪!

心中五味杂陈的王慕云猛然拍开了素和君的手掌。

“你离我远一点。”王慕云寒着脸低声说着。“就是因为我接了这莫名其妙的任务…为什么我要遭受这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低头看着裙角、衣角上的污物,眼前又浮现那一张悲愤的娇艳面庞。

“白鹭官为什么要牺牲女人,去做这种事情…”

她呐呐地退后一步,抬首看向素和君。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残酷的事…”

“你不要乱了心神。”素和君表情焦急,“是这女子心性不够坚韧,不是你的原因…”

“我乱了心神?”

王慕云面带嘲意的笑了一声。

经历过宫变的她,见的死人还少吗?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心慌意乱呢?她到底为什么看着素和君就想要一耳光打过去?

是了,是因为她无能为力啊…

除了教导她们武艺,让她们知道如何自保,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什么都没做。

“她原本就是罪人。”

素和君还要解释…

“够了!”

王慕云摆了摆手。

“让我静一静,我要去更衣。”

***

白天的事情闹得很大,连拓跋焘都下了谕令让素和君去他的殿中,王慕云作为“教头”,并没有回东宫,可眼见着已经到了深夜,她却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觉,索性披衣起床,悄悄回到了白日血溅当场之处。

白天的血迹已经擦得干干净净,可那块假山被移走还是提醒了她白天发生了什么。王慕云吸了一口夜晚冷冽的凉风,捂着脸无力地蹲了下来。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你在这里做什么?”

“谁在那里!”

王慕云“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扭头看去。只见素和君挑着一盏夜灯,踩着幽深的小径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白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素和君的面容隐藏在树的阴影里,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不必放在心上,等过几天新的…”

“我做不了,你让我回去吧。”王慕云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己教导她们?我看她们对男人的肢体接触一点都不在乎,你大可亲自教导他们的!”

她到现在都无法理解。

“反正就算再死人,你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你认为有人死在我面前,我毫无所动?”素和君提着的灯突然抖了抖,“你认为我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

素和君的声音变得压抑而隐忍。

“难道不是吗?那女人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让女人牺牲自己,去刘宋刺探情报,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提出这样的建议,你那里是…”

“王慕云,她们是罪人!我这是提供她们戴罪立功的机会。”素和君终于又近了一步,将自己的脸从阴影里移了出来。

“我从以前就一直想问你,你为何这么讨厌我?除了小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再对你失礼过,而我对你的思慕,我相信全天下的人都看出来了。可你为何每次见到我,都是这样一脸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