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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坐到家主的位置岂是李骏三言两语好糊弄的,只怕到时出了事树倒猢狲散,李骏是跑得最快的:“陛下铁了心要交出谢安之死的元凶,恐怕此事没那么容易好罢休。”

“既然如此,‘交’出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再将主要罪责推给突厥或者北方藩镇即是了。”李骏条条有理地分析道,“以谢安之前对突厥与朔方那边的强硬态度,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我担心的不止如此,陛下那边好交代,谢家可没那么容易糊弄。”王允揉着眉头。

“这你放心,”李骏胸有成竹,“谢家自己此时可没那个闲工夫追查此事。”

链家关口,李英知御马在前,回身道:“此地离西京不远,送你到这我不便再前行。”

谢安立于马车上拱手一礼:“多谢邵阳君相送,今日一别…”

“今日一别,终会再见。”李英知强行将话接过,静静凝视她许久,忽而利落地翻身下马,皂靴大步踩过砂石,走到谢安面前。二人一高一低,谢安微微弯腰诧异看他,孰料李英知突然揽住她的脖子将她往下一带,抵住她的额头,笑眯眯道:“颐和…”

谢安被他拉得险些踉跄摔了下去,慌忙间紧紧抓住他袖子,恼羞成怒道:“邵阳君你这又是…”

“在西京乖乖等我。”李英知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她,随即放开她将人扶回原处。

谢安茫茫然地直起身,周围炯炯有神的目光欲盖弥彰地齐刷刷地转向别处,直到马车重新辚辚驶动她都没闹明白,李英知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啊?

第四十一章

谢安回京那天,恰好是她死后“二七”,谢一水领着自己府中的老老小小在她坟头洒酒祭祀。头七那天族老们尽数出动算是给谢一水一个面子了,今日族中其他人基本没有到场,仅和谢安的谢勤拖来了谢旻帮衬着,场面冷清得凄凉。

其中当属谢时哭得最为伤心,他只有谢安这么一个妹妹,虽然从小没一同处着,但从来将她看做同胞亲妹。谢安死后他自责内疚地生生消瘦了好几圈,谢一水气得牙痒痒的,指着鼻子一通骂,总算把人骂起些精神,出了门。一到谢安坟头又触景生情,哭得不能自已。

“出息…”谢旻最是不待见谢家这两兄妹。

“嗯?”谢一水斜白眼,他这儿子没出息是没出息,但轮得到你个黄口小儿评议?

谢勤扶着谢时的背:“大兄哭得这样伤心,安妹走得也不安心啊。”一旁的崔氏忙跟着附和,儿子消瘦做娘得自然心疼。

谢安站在山的另一侧远远看着自己纸钱纷飞的坟茔,感觉新奇不已:“子元,你说过一会要不要我也去给自己烧点纸,上柱香?”

“我怕你一出现会先被谢大公子给打死。”柳子元毫不客气道。

提起谢时,谢安总算有点愧疚,叹气道:“陛下这回可真是把我给害惨了,待日后再向我这个兄长负荆请罪吧。让你查得结果如何?”

“你若想铲除异心人,也不一定要走诈死这一招。”

“敌在暗我在明,我一死他们才会急着有所动作,有动作才能漏马脚。况且,只有我这个兵部尚书丢了性命,才能足有力地发难东都遣兵不及时,护卫不利。你看这一次是我丢了一条命,倘若下一次是延误军机了呢?于此陛下便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收回东都兵权了。”

即便早知她的计划,但听她说起柳子元颇有微词:“即使如此,我还是认为此计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你真就躺在那堆黄土下了。”

“所以说本官真是为了大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谢安顾影自怜不已。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欠呢?

没想到的是,谢一水走后谢安真地溜达到了自己坟前像模像样地烧了一些纸。

柳子元哭笑不得:“这也太晦气了些,嫌弃自己活得长吗?”

谢安蹲在坟前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隐藏在绵延山峰后的巍峨阴影,掸去衣袍上的纸灰:“给一些故人烧的,走罢。”

德熙帝罢朝罢上了瘾,百官有苦无处说,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们琢磨着可以敲定,但关乎民生社稷的国家大事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决断啊,例如——兵部尚书的人选。

谢安业已下葬,御史台等三司也陆陆续续捉到了那日行刺谢安的“凶徒”,幕后主使虽然尚未捉拿归案但勉强也算告慰了前任兵部尚书的在天之灵。

兵部侍郎李思韩在安国公小眼色下再一次上书请求,随后附议了一大票跟风人员。

让众人诧异的是,自谢安死后消沉多日的谢氏一反常态,以谢勤为首的一派年轻子弟言辞激烈地抨击了李思韩此举,称刺杀谢安的元凶连影子都没有见到,急着推任新尚书实在令人心寒。

李思韩等回击说是谢家霸着兵部尚书的位子不放,是想独揽朝政!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如果不是碍着身份,朝堂之上早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柳子元同一帮中立党乐得坐山观虎斗,暗中加紧查找东都军中高级将领贪墨的罪证。

有少数理智派一看这架势还得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请德熙帝出来做主。德熙帝的回复依旧和往日一样,大意是老子龙体欠安,你们玩儿蛋去,顺带表扬了一下谢勤他们为人耿直,忠义两全。

众人明白了,皇帝的心还是偏着谢家呢。

这一日早朝上百官又闹得不欢而散,突然边疆传来急报,称边境集结了大股突厥骑兵,恐有异动。朝臣们吓得六神无主,这可不是大家打打嘴炮的事了。皇帝铁了心不管事,政事堂的相公们一合计索性直接找来兵部官员商议。

兵部侍郎唯唯诺诺道:“这,这谢尚书去东都时把官印带走了,臣等无权下兵部令啊。”

“…”

这不换人看样子是不行了啊,宰相们下定决心翌日早朝散了后直接去找陛下请命,非得填上谢安这个空缺不成。岂料,第二天久未谋面的德熙帝竟然破天荒的上朝了,这一上朝百官的心先是一惊,皇帝原来不是同他们赌气,这面色惨白,印堂黯淡俨然是病入膏肓之像啊!

德熙帝有气无力,手搭着龙椅:“北边的事朕听说了,兵部是得有个人做主了。”

安国公等人心头一喜,谢勤等人面露不忿,德熙帝又道:“在此之前,该给谢尚书的交代还是要给的。御史中丞,你且出来说说。”

柳子元应声出列,百官这才发现朝堂上多了一些陌生面孔,稍加辨识有人认出是常年驻守在东都的一些将领。

当着百官的面,柳子元洋洋洒洒诵读了一份长奏折,里面皆数列举了自先帝起东都军中种种收受贿赂,贪污粮草之事,谢安之死正是因东都戍卫军军纪懒散,迟迟不肯发病所致。

证据确凿,那些将领无言反驳,一一认罪,压入刑部候审。为稳定东都军心,德熙帝命人将柳子元的这份罪状抄写数份发往军中各个大营。

此事议毕,众人心思各异,东都的事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一向与西京不怎么搭边。且此事后东都兵权必将逐步收归西京,那么兵部尚书一职便更为事关紧要。李骏使了个眼色给李思韩,李思韩咳了一声:“陛下,北方战事一触即发,当务之急是要先擢选出新任兵部尚书一职主持军务啊。”

稀奇的是德熙帝竟然没有如往常东都,苍白的脸庞点点,气若游丝道:“爱卿说的极是。”

谢勤等大惊,想要出列奈何被谢一水一个眼神给塞了回去。

“既然谢爱卿回来了,便由她继续担任兵部尚书一职,如此诸位臣工可还有异议?”

平地一道惊雷,炸得宣政殿开了花。

谢安竟然没有死!!!!!

安国公李骏捂着心口退了两步,他身后的人一片惊慌:“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玩我呢!李骏浑身颤抖晕了过去。

“我觉得我平时人缘还可以啊,怎么一个个盼着我死呢?”谢安趴在凭几上唏嘘着。

沈五替她把完脉:“你人缘要好,怎么去个东都差点连命都丢了?”

谢安沉默,后问:“圣人龙体如何了?”

这回轮到沈五静默片刻,道:“陛下从母体中便带了病症出来,常年又积郁在心,此次病来如山倒…”

之后没有说的,谢安已然明了。都说今上散淡,尊佛重教,但生于皇室能有几个是心性寡淡的。今上的隐忍仁善无非是给他老子逼出来的,同庆帝虽然死了,但他给这个儿子留下的阴影无时不在地折磨着他。

当初让位于李英知的那点算计恐怕也是他破釜沉舟给自己谋的出路,对于德熙帝谢安想同情又同情不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选择了这条路,也只能,跪着也要走下去了。

“小姐,邵阳君遣人来了,说是给小姐送来一份大礼。”阿肆从门边冒出个脑袋。

“这时候他派人来做什么?”谢安不期然而然地想起那日分别时李英知亲昵的举动,怔了一怔很快静下心来:“把东西带上来。”

李英知让白霜送来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在河中刺杀谢安一群人中唯一留下的活口。

李英知也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谢安用帕子捂住口鼻绕他转了一一圈,勉强从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上认出五官来。她不忍目睹地转过脸庞:“就这模样,你们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了?”

白霜挺直腰杆,中气十足回到:“公子说,小姐你想知道什么,便能问出什么。”

啧,没看出来李英知这人还挺心狠手辣的。

出了柴房,谢安看看时辰:“备车去谢府。”

走了两步发现白霜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你跟着我做什么?”

“公子说了,”白霜顿了顿,“小姐太能惹事,以后我就负责保护小姐安危。”

“啊?”谢安迷茫,“那你们公子呢?”

“公子有白露。”

李英知会这么好心,谢安狐疑地看着白霜,想在她身边安插个眼线?但这么光明正大的眼线有什么用,何况以白霜这孩子的头脑…能做眼线吗?谢安深深怀疑,算了,当个跑腿的也好。

刚要走出尚书府,阿肆一溜烟跑过来,郑重其事道:“小姐!”

“嗯?”

“小人认为您还是走后门比较好?”

“怎么?”

“沈公子在门口堵着呢…”

第四十二章

河中之行,为免节外生枝谢安只与几个心腹筹谋了此事,沈仪光自然排除在外。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谢安硬着头皮往正门而去。

门外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果然木着一张脸,一见谢安来风一样地卷过来:“颐和,你没事…”

“嘭!”一个剑鞘硬生生撞开沈仪光,白霜如临大敌:“公子,请自重!”来西京前,自家公子再三嘱咐,护卫谢安为主,防火防盗防男色为辅!一切雄性生物,绝不能靠近谢安三尺之内。

不光沈仪光,谢安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的剑:“白霜!这是我朋友!”

对!公子特意点出,谢家女郎的男性朋友是重点防范对象!白霜坚定地握紧手中未出鞘的剑,岿然不动地横在谢安面前。

沈仪光生于大户,自小也是个只能顺不能逆的主,他满心惦记着谢安安危,却被个侍卫挡住当即大怒:“哪里来的不长眼下人,连小爷都敢拦!”

作为李英知的护卫,白霜又不是被吓大的,冷冰冰回道:“公子不报名号上前,怎知不是心存歹念之人!”

哼!一口一个颐和喊得好不亲热,这明明是我家公子给谢家女郎起的小字!

“你!”一动手沈仪光肯定吃亏,他咬碎一口银牙,“你这是从哪弄的鲁莽侍卫,半分不通道理!”

“好啦,白霜,这是沈家公子。”谢安出来打圆场,待不情不愿的白霜走到一边,对沈仪光道:“劳你挂心,我没有大事,只受点小伤罢了。”

沈仪光听得出她话中生疏,面上不免失落,但这种疏远四年里他早习以为常,甚至越战越勇。短暂失落之后,他拍拍双手,只见个小厮牵了满当当一牛车过来:“这次去河中想必受了不少苦,这是我随意带的一些药材补品,吃完了我再给你送来。你也知道,别的我帮不上你,”他羞涩地笑了一下,“我们沈家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有。”

阿肆长大了嘴巴:沈公子是把个药铺子搬来了吗?

谢安抽抽嘴角:“谢,谢谢啊。”沈仪光有时候实诚的还挺可爱…

偷听的白霜恨恨记下一笔:沈家竖子妄图使用金钱战术攻略谢姑娘,公子务必小心!

谢安回到谢府,免不了抹抹眼泪,唏嘘长叹。当今见到瘦骨嶙峋的谢时,她喉咙一梗,愧疚地说不出话来:“阿兄…”

谢时握着她双臂将她上下看了一遍,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一水大腹便便地在旁边晃了两圈,见谢安对着谢时嘘寒问暖始终不看他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安儿啊。”

“父亲。”

“你过来一下。”

谢安微微一笑:“正巧,我也有事要与父亲说。”

中堂,厚积薄发的牌匾依旧高悬其上,一尘不染。

谢一水负手入门时抬头看着它,目光定格在落款的容字上,仿佛依旧能看到那人执笔时的姿态。

这么多年,他本以为尘埃落定,可没想到谢安会走到今时今日这个位置。究竟是世事难料,还是冥冥之中自会定数?

屏退了其他人,合上门,堂内仅留谢安与他父女二人。谢一水连着叹了十三口气,心里颠三倒四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安儿,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谢安抬起眼睛,比常人稍淡的瞳仁里波澜不惊:“父亲,我也有件事要与你说。”

谢一水看着她的神情怔住了,不觉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父亲想要说的,我早就知道了。”

谢一水被她绕的头晕,晕了半天他霍然睁大了眼睛,手抖着指向她,又指指牌匾,声音都变了调子:“你,你早就知道了?!!!”

谢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四岁之前她无数次看过这个笔迹,哪怕那段记忆在时光中逐渐斑驳凋零,这些字迹依然同她主人的面庞一样清晰如故。

“父亲有所不知,我记事早,四岁之前的许多事我都未曾忘记。”

窗户纸捅破了,谢一水也不再含糊,他复杂地看着谢安:“这个秘密我本打算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作为谢家女儿就算不是嫡出富贵安乐一生没多大问题。可你这些年一心向上爬,让我不得不另作打算。今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谢安自己也想知道。她的骨子里流淌着那人的血液,相同的血脉使她不由自主地向往着这座大明宫,向往着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中心,而之后呢?

之后,“我不知道”,谢安摇摇头。

谢一水被她这个质朴的答案没气出一口血:“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什么?!!!”

“女儿真不知道,”谢安自己也叹了口气,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能保证第二天她的身份会不会大白于天下,谁也不能保证或许今夜她就死在了别人刀下。

死一样的寂静过去许久,谢一水满面疲惫:“罢了,今日说开后我希望你对自己的身份守口如瓶,千万别连累了谢家。”抬眼看看谢安,“你今日与我坦白,是有什么打算吗?

“谢安别无他求”谢安深深向谢一水作了一个揖,“只盼谢氏与我同根连气,共进共退。”

谢一水听出她话中有话,他也知道族内不满谢安大有人在,谢安在底层忙着奋斗顾不上他们的,随着她官位坐高觊觎与羡慕她的人也越来越多。逼到这地步,谢安当真不能再熟视无睹下去:“你尽管去做吧。”

两日之后,御史台告发吏部侍郎谢勤结党营私,卖官鬻爵,不择手段排除异己。

经历过谢安死而复生之后,百官的心理承受能力提高了不少,小小地讶异一向是谢安爪牙的御史台竟然会揭发谢家人后,诸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文官队伍前方的谢安。

谢安回眸,与谢勤对视了个正着,她淡淡看了一眼后转过身去。

谢勤倏然满脸惨白,她知道了。

柳子元以快、准、狠出名,他盯上的人不死也得少层皮。既然告发谢勤,他便有十足的把握与证据,即便没有证据,那就捏造了两个好了嘛?

德熙帝一看罪状心中清楚谢勤是跑不了了,但谢勤和谢安素来交好,谢安遇难时他没少为她喊冤,这…

皇帝看向谢安,满朝文武都看向了谢安,众目睽睽之下,谢安撩起官袍跪下:“谢勤卖官鬻爵败坏朝纲风纪,请陛下秉公处置。”

“那便…交由御史台审问吧。”德熙帝说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内侍一看连忙宣布闭朝,扶着他去了后宫休息。

御史台的手段,没个两日该招的不该招的,谢勤都招了。谢安去看他时,人瘦得和鬼一样,吐了口血沫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河中府遇到两拨刺杀,后一拨恰好被我逮着个活口。”谢安捧着袋栗子剥着吃,毫无愧色地把李英知的功劳归于自己。

“我就知道是那个废物!”

“就算没那个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盯你盯你那么久,总会捉到蛛丝马迹的。”

“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谁让别人都对我冷眼相看,你献殷勤献得那么热和呢?”

谢安吃掉最后一个栗子,拍拍手走人,快踏出牢门时谢勤声嘶力竭叫道:“你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是谁出卖了我??”

谢安假装没听见,径自走了出去,外头阳光大好,消退的晶莹冰雪上一只莺鸟欢快地啼叫,一片片的琉璃瓦从它爪下绵延而去,穷尽到视野尽头。谢安看着那只鸟出了会神,直到谢旻走到她身边:“尚书大人?”

“无人处你我就姐弟相称吧。”谢安被他惊回了神,拢着袖兜道:“这次要多谢你了。”

谢旻历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个生硬笑容:“旻也要多谢尚书大人提拔。”

谢安得势而归,因帮助德熙帝收回部分东都兵权,皇帝一高兴又对其大肆封赏,甚至想将中书令的位置交给她。即便没有言官和其他世族的人力阻,谢安也自觉最近高调过了头,婉言谢绝了皇帝的好意。

“总见着人哭着喊着要官的,没见着你这样拱手不要的。”谢心柳逗着怀里的儿子白了她一眼。

“谢爱卿是忠厚之辈。”德熙帝口中责难,看向谢心柳母子的眼中全是宠溺。

今日是谢心柳生辰,德熙帝在她宫里摆了桌家宴,应她所求将谢安也请了过来,殿中其乐融融倒有几分寻常人家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