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浴室,他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身上到处已经结痂了的伤疤,眉头紧蹙。

一直都觉得男人身上有很多的伤痕,那会让自己有更多的江湖味道,但是此时此刻的傲天,看着自己这一身的伤痕,却没有了多年前那种肤浅的想法,这些伤痕,很多年前,都是因为云歌而来。

清晰的落地镜内,傲天似乎看见多年前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孩,颤抖着双手为他包扎伤口的情景,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关切,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可是却将胆小的她吓得眼泪双流的,第一次,在黑社会里,正混得风生水起的老大傲天,居然被她的眼泪打败,让他对她的泪毫无招架之力。

胸口的一处伤疤,应该说是傲天最痛的一处伤口了,子道擦过心脏外沿,穿膛而过,他昏迷了整整两个星期,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连一半都没有。

那时的他完全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他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独自前行,耳边似乎总是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那哭声缠绵悱恻,凄苦绵长,听得人心碎。

他在黑暗中不由自主的朝前走着,像是冥冥之中有种异界的力量在推着他,不能回头,但是身后传来的哭声却又像是在召唤着他,让他回头,再回头,不要走…

他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挣扎了许久,尽管每回头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他还是毅然循着那哭泣的方向艰难的迈去。

手术后醒来,看见的是一张清瘦还带着泪痕的脸,他刚一睁开双眼,自己打着盐水的手就被她紧紧握住,她欣喜得只知道默默流泪,傻傻的望着她。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就是守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蜕变,由当年青涩的小女孩成长成叱咤风云的商界女强人。

第一次和她有了亲密的关系,她嘤嘤的伏在他胸口哭了很久,他以为是自己勉强了她,所以当下就在心里发誓,他要对她好,一辈子。

然后他们的关系,不冷不热,不亲不近,有些远,远到可以像陌生人一样擦家而过都可以装作不认识,却又可以亲密到在漆黑的夜里抵死缠绵。

她成长从精明能干的女强人,他依旧过他的日子,逍遥自在,身边也不缺女人,而她也从来不过问他的私生活,像是那些与她毫不相干一样。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变得在乎她了,或许是在为她挡子弹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她深入心底了吧,又或许是在日后的生活中,他渐渐的离不开她了。

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在浴室内响起,紧接着是哗啦啦的流水声传来,傲天将自己泡在浴缸内,他合着眼睛,脸上坚毅的表情因为回忆而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与她在一起的日子,真好!

就像是常年在外漂泊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靠近的港湾一般,那种想要永久停歇在她怀里的感觉愈来愈强烈,她是他的,一直都是!

可是,她居然有孩子了,那个对他充满了第一,小拳头不断在他面前挥舞着的小男孩居然是她的儿子,他要如何去相信,她居然是一个如此有故事的人。

认识她的那一年不过才十九岁,那个孩子应该在认识他之前就有了的吧,可是这些年来,不曾听她提起过半句,以前问过她,家在哪里?她说她没有家!

问她有亲人吗?她说她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人,孑然一身,有的只是自己。

他像是收留一只流浪猫一样,将她领回到家里。

傲天的心被扯得很痛,很痛,他无法想象,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女人,居然会是一个有如此多故事的人,她的过去经历过什么,他一无所知,而她的未来打算,他亦补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她的计划内。

浴室内,浴缸的水渐渐的漫了出来,铺满在光洁的地板上…

傲天将自己的头埋进浴缸内,屏住呼吸呆了许久,最后才猛地甩了甩头,光裸着身子从浴缸内走了出来。

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酷…

清晨,一轮红日从天际处冉冉升起,灰暗的天空像是被扯开一道血粼粼的伤口,闪烁着鱼鳞般凌厉刺目的光泽,渲染在人的心间,竟然也会有莫名其妙的烦躁和不安。

离朗的商务车准时出现在李家私人别墅的停车场内,他手里提着黑色的公文袋,直接乘坐停车场内的电梯直达别墅客厅。

客厅内,一个高挑的背影正倚在落地窗前,她手里捧着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明亮的双眸静静的望着别墅的镂空雕花铁门处,墙上滴答响起的钟摆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时间在流逝,相反的,她还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眼神也变得柔情似水,就像是正在等待着心爱之人到来的幸福女子,没有忧虑,有的只是对未来生活的无限向往和期待。

身后的沉稳的脚步声让她欣喜的回过头来,离朗神清气爽的走近她,看着她裸露在微凉空气中的双肩,离朗微微的蹙起了眉头,于是搁下手中的东西,将她放在沙发上没有穿上的针织衫拿起来,披在了她肩上。

“早上起来露气重,容易着凉!”他含着笑意望着她。

Candy温柔的笑,有种甜蜜的情愫在她眼波见迅速流转着,她优雅的搁下手中的咖啡,葱白的手指拿住了肩上的衣服,“我还以为你从前门进来呢!“

离朗绅士风度十足的扶着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她,并不忘叮嘱道,“这些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我们的计划和筹备的情况,这次投标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爸爸出国的时候特意叮嘱我们,一定要拿下这块地,现在政府临时说不投标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交代呢!”Candy忧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文件,心情并不是特别的好。

“没事的,毕竟这是政府的安排,这次政府工程,我也很看好,相信我吧,尽力去做,会成功的!”离朗安抚着自己的未婚妻。

Candy点了点头,“朗哥,这次政府工程投标,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吗?没有你,我的心总好像有些不安!”

离朗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我的团队都为你准备好了,你只要按照我写的流程来,一切都会很顺利的!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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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Candy定定的望着他,犹豫了几分钟,还是试探着问,“朗哥,陪我去,好吗?这些年来,每次谈生意都是你陪在我身边,这次若你不在,我会有些不习惯的!”

Candy有些像混血儿,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就算是化着薄薄的淡妆,也给人知性温婉的亲近感,离朗温柔的望着她,眼前却总是浮现出另一张脸,同样也是精致的五官,可是那张脸却瘦小得许多,总是美得惊艳的同时又会让人心疼。肋

“朗哥,你在想什么呢?听见我说的话了吗?”Candy见他只知道望着自己的笑,也不说话,于是挑眉轻轻反问道,

离朗回过头来,尴尬得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温润和煦得让人总有种如沐春风的惬意之情,“我这次就不陪你了,公司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处理,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就算是没有我在身边,你也会一样出色的完成这次投标的!”

Candy听着他的话,眼神渐渐变得黯然,而他说得言之有理,她亦并没有多做勉强。

佣人已经收拾好了Candy的行李,离朗直接就将它们放到了车上,发动引擎时,离朗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七点半,一个小时的动车就可以到达A市,希望今天一切顺利!”

Candy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笑,手却放在他的腿上,将他抓得紧紧的,第一次有这么亲昵的举动,这让离朗有些诧异。镬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离不开你了,这次你陪我去,好不好?”Candy抓着他腿的手并没有松开,她忽然充满着期艾的说,弄得离朗无比诧异。

将车子停在路边,离朗将她抓着自己的手捂在掌心,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未婚妻,“傻瓜,你可以做到的,将来你还要继承你的家族企业,我相信你会是一个最最优秀的女人,很多事情是需要你自己亲自去做,别人是无法帮你做到的!”

Candy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她随即焦急的问道,“朗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爸爸不是跟你说了吗?拿到地后你就可以直接进董事局了,你会坐上他的位置,现在怎么说是我继承家族企业了?”

离朗垂下头来,看着握在自己掌心的这双手,他淡然的一笑,言语间多是淡泊的情绪,“其实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李家这么庞大的企业,并不适合一个外人来打理,而我自己,一来是倍感压力大,二来则是觉得我们的感情不应该掺杂着任何有关于利益的东西,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也是一个穷留学生吗?Candy,我一直想过的生活是,回归家庭的生活,有一份可以安枕无忧的工作,一个温暖的小家庭,名利对于我,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朗哥,你继承了爸爸的公司,你一样也可以得到这些的,我们也会成立自己的小家庭,身份,地位,家庭,你都可以得到的,你不相信我吗?”Candy语气有些急切,想要努力说服他。

离朗微笑着摇头,“一个人若是有了尊贵的身份,有了让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和地位,那么他必然也会失去很多的东西,应该说他不会再有一颗完整的心,更何况他所拥有的一切并不是自己创造的,我的生活一直都很简单,只想有一个家!”

“你懂吗?Candy,你会理解我吗?”离朗温柔的问,语气一如既往的低调,就像是只是在陈诉自己的想法一样,其实,自己话里的答案,他早已心知肚明,早已经有了答案。

Candy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别过头去幽幽的望着车窗外,离朗微笑着俯身,温热的双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暖暖的,Candy脸色瞬间便是绯红一片。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你靠着先休息一下吧,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刚才…我只是想到这些,就说了而已,别介意!”离朗担心自己的话会影响到Candy的情绪,连忙转移话题。

Candy也不是没有经历的女人,她当系就琢磨出了离朗话里的意思,于是微红着脸给了他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在车子继续前进时,她靠在软椅上,合目养神。

离动车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离朗提着Candy的行李正在办理托运手续,Candy从洗手间补完妆回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候车厅的方向走去。

悦耳的和旋铃声响起,Candy从手袋里拿出手机,离朗则是将她的车票拿了出来,替她排队等候检票,Candy急促的话语时不时的传进他耳内,他不由得回头拧眉望向她。

“什么?你说爸爸突然中风了,医生没有陪在身边吗?”

“那现在怎么样?已经去医院了?”Candy听着电话,眼里都已经弥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离朗干脆走回来,Candy挂断电话后,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还没等离朗开口讲话,她已经快哭出声来了,“怎么办?朗哥,刚才秘书来电话,说爸爸在回国的航班上突然中风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你说中风严重不严重啊?我好害怕呀!”

“别担心,现在去医院了吗?”离朗揽住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

VIP候车厅内人已经越来越少,离朗拉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车钥匙塞道她的手里,“你先回去看一下吧,这次投标我去吧,这个时候你需要陪在家人身边!去吧,快打…”

“嗯…朗哥,那我先回去了,我好害怕爸爸有事!”Candy临走时,已经眼泪都流出来了,离朗目送着她离开后,这才踏上了去A市的动车。

人的一生,终究是敌不过命运的安排,离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去,尽然会改变所有人的命运,而他,他以后的人生,竟然是无人知晓的…

一个小时过去,从香港开往A市的动车准时停靠在A市的火车站内,离朗一伸简洁的手工西装,手里提着黑色的小行李箱出现在A市的出关口内。

排队等候计程车时,离朗浑然不知身后已经有了不少人正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边打电话订酒店边伸手拦计程车,“司机,四季酒店!”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离朗一眼,抿着嘴点了点头,车子很快朝着A市的高速公路方向驶去。

离朗坐在车后面,看着手机里的工作邮件,聚精会神得完全忽略了周围铺天盖地袭来的危险。

车子停在一条空旷的马路上,离朗以为是经过加油站,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司机从车里出来,猛地将离朗身后的车门拉开。

“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还没到目的地吧,请问这是哪里?”离朗礼貌的下车,看着跟在身后的计程车里也下来两三个陌生的男人,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却还是保持着镇定的问。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嬉笑的望着离朗,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钻石腕表上,漫不经心的答道,“先生,我们只是想你下车走走而已,车里太闷了,不太好说话!”

身后的男人走了过来,将离朗围在中央,离朗心一紧,意识到要处事了,他犀利的扫了围着他的大汉一眼,厉声质问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还想抢劫吗?”

“不是抢劫啊!我们兄弟几个只是想陪你玩玩而已,说说话…”

“你们是谁?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有时间再耽误了,车费的话我会多付几倍,麻烦你们能不能尽快开车!”离朗暗自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架势,恐怕是真的遇上了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了。

“怎么?你还敢坐我们的车吗?这里并不是通往市区的路,哈哈…”

酒店套房内,云歌正在看最后修改好的招标文件,电话急促的响起,她按下免提键。

“莫小姐,是我呀,黄江!“

“黄秘书长吗?是你,这么早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云歌合上手里的文件,重新拿起电话,贴在了耳边。

电话里传来笑声,云歌的心情情不自禁的也被感染,黄秘书长兴奋的说,“莫小姐啊,下午得招标会啊,我是提前来告诉你的,下午只是走走流程,其实政府这边已经有了名额,就是会将这期工程交给你们天皇娱乐去做!”

“是吗?天啦,那真是太好了,黄秘书长,真是谢谢你了,太感谢你了!”云歌激动得都想跳了起来。

挂断电话后,她兴奋得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到傲天,虽然吵架了,但是这个好消息,她还是想第一个告诉他。

正准备拨他电话,没想到,另一通陌生的电话就先出来,云歌手快,立即就按下了接听键,“云歌,皓皓早上刷牙突然晕倒了,现在我们正在去儿童医院的车上,你快点过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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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云歌颤抖着声音问。

“我们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皓皓突然晕倒了,A市儿童医院你快来吧!”慕冷岩焦急的解释。

云歌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呢喃着问,“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肋

电话那头的慕冷岩有些不耐烦了,他突然就吼道,”你看我像是骗你的吗?你听,我们正在救护车上呢!”电话那头传来救护车揪心的长鸣声。

云歌一下子就懵在原地,手机从她掌心滑了下来都浑然不知,她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皓皓进医院了,他进医院了!”

她在房间内不停的念叨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立即冲了出去,然后狂敲着隔壁高幸的房间的门,“高幸,快点出来,快啊…”

“怎么啦?云歌,什么事情这么急?”高幸顶着没化好的妆打开了房门,只见云歌脸色一片苍白。

“你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高幸急忙问。

云歌摇了摇头,急促的交代,“皓皓进医院了,我马上过去,招标的事情你和林响去吧,我现在要去医院了!”

“可是,你不去行吗?皓皓怎么进医院了?严重吗?不严重的话下午我们招标后再去看他吧!”

“来不及了,我必须现在得去…”云歌一下就跑得老远,高幸还在后面喊,“你车钥匙在我这里…”镬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

早晨的儿童医院,空气中都弥漫着消毒术的味道,周围都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小孩的哭声,云歌下车时,几乎疯狂的朝医院的急诊室跑去,那些萦绕在空气中充满童稚的哭声,让她的心几乎都揪成了一团。

将皓皓送到医院来的是慕冷岩和慕妈妈,当云歌打听到皓皓刚刚送进手术室时,她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慕冷岩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停的在手术室外不安的踱着步子,慕妈妈则在旁边抹着泪。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呀,冷岩,你说皓皓会不会有事,我真的好害怕吧!”慕妈妈站了起来,拉着慕冷岩问。

慕冷岩抱了抱她,安慰道,“没事的,他可能是身体比较虚弱,我们再等等,就会知道结果了,别着急啊!”

“我怎么能不着急,他是我唯一的孙子啊!"慕妈妈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慕冷岩的视线内,他放开自己的母亲,缓缓朝云歌走去,云歌到处张望着,见到慕冷岩,她立即抓住她的手,迫切的几乎带着哭腔问道,”皓皓在哪里?在哪里啊?他有没有事情,会不会有事情?“

慕冷岩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虽然沙哑暗沉,却透着让人心安的力量,他安慰道,“他只是身体虚了一点,可能是前几天玩得太累了,一时还没适应过来,医生已经在检查了,不要着急,没事的!”

云歌长睫微微颤抖着,像是扇动着的羽翼,她黯然的垂下眼眸,略过一小片的阴影,两颗清亮的泪从她眼眸底下滑落了下来,她喃喃的自责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他出去玩的,是我太粗心了!”

慕冷岩看着她颤抖的身体,忽然伸出手,宽厚的手掌将她局促不安的小手紧捂在掌心,他温柔的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没事的,小家伙调皮,就算在家里,也会玩得厉害的,会没事的,他是好孩子,上帝一定会特别怜悯他的,他只是去做个检查而已,和往常一样!“

云歌缓缓抬起头来,含着泪的眼眸充满期艾的望着慕冷岩,他的眼神深邃坚定,似乎,在那对漆黑的瞳仁里,可以看到所有坚持的力量,“是真的吗?”

“是真的,相信我吧,没事的!”

“嗯…”云歌点了点头,慕冷岩深深的望着她,抬起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痕,云歌心一慌,头急忙别向一边,自己侧着身子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慕妈妈一直在身后看着他们,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自己儿子的表情和那个女孩紧张得哭泣的神情让她倒是猜出了几分,见两人没再说话了,她才走上前去,站在慕冷岩旁边,看了一眼云歌,再问自己的儿子,”冷岩,这位小姐是…”

慕冷岩完全忽略了自己母亲还在身后,被她这一问,他和云歌都有些尴尬,云歌同意也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慕冷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揽着自己母亲的肩膀指着云歌说,“妈妈,这位是莫小姐,皓皓的…”

话还没说完,慕冷岩脸色竟然微微泛红,好在身边的两个女人只是互相打量着,并没有观察到他与往常不同的表情,于是,他轻声咳嗽了两声,又指着自己母亲像云歌介绍,”云歌,这是我妈妈,皓皓的奶奶!”

云歌听到,浅露笑容,细细的唤了慕妈妈一声,“阿姨好!”

三个人当中,只有慕妈妈表情最自然,她了然的望着云歌,点了点头,像是责备又像是轻讽道,“你就是皓皓的妈妈吧,非要等到皓皓进医院了,你才肯出现?”

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不过云歌也并不介意被她说,她站在一旁只是沉默,倒是慕冷岩比较焦急,他低声解释道,“妈妈,云歌不是这样的,前几天不是还将皓皓接过去住了几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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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妈妈横了慕冷岩一眼,修养良好的她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扫了云歌一眼,自己又折了回去,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不要多想,她只是比较着急她孙子而已!”慕冷岩靠近云歌,低声安慰她,云歌淡淡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自己退后两步,也坐了下来,慕冷岩顺势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慕妈妈看着自己儿子的行为,心里有些不是很好受,却也没表露出来。肋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对守候在手术室外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慕爷爷由司机和雪姨搀扶着赶到医院,慕冷岩立即迎上去,将他扶在长椅上坐了下来,云歌看到,立即站了起来,站在他们后面。

“爷爷,你怎么也来了,医院空气都不好,你还是回家吧!”慕冷岩高大的身姿挡住了慕爷爷看着云歌的视线,他没看到云歌,眼里只有正在手术室里呆着的皓皓,听自己孙子这一说,他的火气就上来了,怒斥着慕冷岩道,“臭小子,我宝贝皓皓在医院,我哪里还有心思一个人呆在家里,我不陪在他身边我心不安啊!”

“是…爷爷教训得对!”慕冷岩一个劲的陪不是。

云歌听到慕爷爷的话,有些诧异,抬眸侧着身子朝慕爷爷望了一眼,满头银发的长者精神抖擞,脸上阕挂满了焦急之情,慕爷爷一回头,撞上云歌的目光,他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镬

于是,他拉着慕冷岩轻声问道,“岩儿,那个女孩是谁?”

慕冷岩回头望了一眼云歌,云歌领会到他的意思,沉默的低头站得老远,慕冷岩不知道如何回答,刚才才说了一句而已,慕妈妈就对云歌有意见了,他不了解自己爷爷是怎么想的,也不敢介绍云歌。

慕妈妈走上前来,替慕冷岩介绍道,“父亲,那个女孩就是皓皓的妈妈,是这个臭小子叫她来的!”

“噢?是吗?挺好的呀!”慕爷爷上下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云歌,慈祥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他拄着拐杖起身,慕冷岩赶紧扶住,却被他用手拍开了。

他缓缓走到云歌面前,对着她点头微笑,云歌有些受宠若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慕爷爷伸出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温和的介绍自己,“莫小姐,终于有幸见到你了,我是皓皓的太爷爷,冷岩的爷爷,很高兴见到你!”

“啊…您是皓皓的太爷爷?慕老先生,是我有幸见到您才是!”云歌急忙礼貌的握住慕爷爷伸来的手,慕爷爷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转身拉过慕冷岩,指着云歌好心情的调侃道,“冷岩啊,怎么皓皓的妈妈还叫我慕老先生,这不是太见外了吗?”

慕冷岩当然知道自己爷爷的想法和意思,他偷偷的望了云歌一眼,虽然她一直在微笑着,却还是能看出她有些些的紧张,为了不让她觉得过于尴尬,慕冷岩回道,“爷爷,你不也叫人家莫小姐了吗?她叫莫云歌,你以后就叫她云歌吧!”

“啊?哈哈!是啊…是我先见外了,云歌啊,爷爷见到你真的很开心啊,以后你千万不要叫我慕老先生了,和冷岩一样叫我爷爷吧,这样我就更高兴了!“慕爷爷脸上完全看不出忧虑之情了,他的热情让云歌有些感动,更多的还是有些意外和局促。

她微微的露齿一笑,也没拒绝,轻轻的唤了一声,”爷爷,很高兴见到你!”

“埃…真是好孩子!”慕爷爷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慕冷岩在一旁看到慕家最有发话权的人如此的喜爱云歌,他高兴得竟然也像个孩子,平日里喜欢摆酷的他,此时也是笑得一脸的灿然。

慕爷爷在其他人并不理解的眼光里,忽然拉起云歌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然后颤抖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大家长似的安慰道,“不着急啊!孩子会没事的,有我们这些人在外面守护他,他很快会出来的!”

“嗯…谢谢爷爷!”云歌充满感激的望着慕爷爷。

慕冷岩悄悄坐到云歌身边,性感的双唇边总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莫名其妙的微笑,看得慕妈妈在一旁直窝火。

临近中午了,手术室外的红色灯光还在亮着,经过几个小时的等待,外面的人越来越焦急和不安了,云歌坐在慕冷岩和慕爷爷的中间,她不时的握紧拳头,偶尔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只是不管她怎么做,她的心都无法平静下来。

慕冷岩轻轻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指都是冰凉的,他附在她耳边,想要给她力量,云歌却没等他说出话来,就挣脱了自己的手,双眼定定的望着手术室外的门。

慕爷爷额间已经冒出了冷汗,他捋起袖子自己擦了擦脸,虽然没说话,只是坐着,他握着拐杖的手明显的已经颤抖得厉害了。

雪姨和司机从外面买了便当,可是却没人有胃口吃得下,云歌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只要一闭上烟,眼前就全部是皓皓的影子,他调皮的样子,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他依靠着自己的亲切感。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是记忆却是如此的深刻,想到他,云歌的心里就是暖暖的,这是她前所未有过的感受,她暗自祈祷着,老天爷啊!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可以救他的,我可以的…

坐在一旁的慕冷岩除了看着手术室外的红灯,他的眼神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云歌,看着她脸色愈来愈不好,他的心就心疼得有些慌了,她无助的模样,总是那么强烈的激发着他的保护欲,他想保护她,不想看到她这样,一点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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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马路上,看不见来往的车辆和路过的行人,离朗被三个大汉围在马路中央,双方僵持着已经有十分钟了。

如果说是抢劫,可是对方却没有动手,他们只是将离朗围住而已,其中有个大汉还点燃一支烟,悠闲的抽着,离朗扫了三人一眼,大声说道,“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我没时间陪你们玩了!“肋”哈哈…我们的目的就是负责陪你玩,这荒郊野外的,今天就算不呆这里,你自己走去市区,恐怕也得要一两天时间了!”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离朗听罢,蹙起了眉头,自己在A市并没有树敌,为什么却会有此遭遇,他着实是想不明白。

“几位大哥,请大家行个方便,我下午要赶去市区开会,很重要,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请各位大哥好心载我一程,我离朗定然会谢谢大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离朗想在劝说他们之余,顺便用金钱打动他们,于是,他从行李箱中拿出自己的皮甲,将一张银行卡递到戴鸭舌帽的男子面前。

“我钱包里有些钱,可是太少了,实在不够大家送我去市区的路费,我这里有张卡,密码是六个八,里面有几万块,就当我请大家喝点酒,吃个饭,请收下!”离朗说得诚恳有理。

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看着阳光下的金卡,还是有些心动,他情不自禁的望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其他两人似乎并不所动,还朝他摇了摇头,于是,他也讪讪的回道,“收起你的卡吧,有人比你开的价钱高多了,你这几万块钱,哥几个喝茶都不够!”镬

有人?离朗听到他的话,脑袋迅速转着,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何人,而这个人为什么要派人将他围在这里,他更是想不通。

他见他们都不为钱所动,他只好悻悻的收回自己的卡,“知道大家嫌钱少,不过我答应几位大哥,一到市区,我定会重谢大家!”

“哼…你会谢我们,送你去了市区,你不去报警才怪!”站在离朗身后的男人发话了,很显然,他很嗤之以鼻,觉得离朗说的话显然是一个笑话。

明明都快冬天了,可是天气还是那么炎热,离朗穿着得体的手工西装,头上都已经冒出了汗珠,太阳火辣辣的在头顶照着,照得人的心更加的烦乱。

谈判失败后,离朗心里暗自苦恼,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里又如此陌生,他真是心急如焚。

四人就这样在烈日下站着,其他的三人是有意磨蹭时间,离朗看出来了,他们只是围住自己站着,像是有意困住他一样。

其中有个男人控制不住了,他朝着带鸭舌帽的男人指了指自己的下身,然后又指了指马路不远处的茂密树林,戴鸭舌帽的男子鄙夷的望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男人迅速的回到车上,从包里摸出一包纸巾,迅速的消失在树林中。

离朗心里暗自盘算着,眼睛也不时的朝自己所处的位置看去,分析着有可能逃跑的方向,空旷的马路前方似乎有三条岔路,离朗看着在地上蜿蜒碾过的浅淡车轮印,心里当下就有了答案。

另一个男人因为身材太过于魁梧,一点温度就将他热得汗如雨下,他看着停在一旁的车,心里痒痒的,真想去那里面吹吹空调,离朗捕捉到他眼神里的焦躁,握着行李箱的手指渐渐加紧。

“真不知道现在都快冬天了,怎么还这么热!”离朗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递了过去,戴鸭舌帽的男子手一指,大声喝道,”你站着不要动!”

离朗讪讪的退了两步,旁边的大汉站得口干舌燥,听离朗一抱怨,他也觉得周身像是被火烫了一样,于是,他大步朝车里走去,离朗见他俯下了身子,立即一回头,提着行李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有轮胎印的马路狂奔而去。

戴鸭舌帽的男人猛地将烟扔在了地上,大喝一声追了上去,“妈的,想在老子眼前开溜,没那么容易!”

去车里拿水喝的大汉刚将水杯拧开,见离朗跑了,他立即将水杯扔得老远,一脸杀气的冲了上去。

两人在后面追着,离朗穿着西装皮鞋,又提着装了招标文件的行李箱,渐渐的就被他们快追上了,刚一追上,戴鸭舌帽的男子就朝着他脸一拳挥了过去,离朗一没注意,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头栽在了满是沙泥的马路上。

“老子叫你跑,叫你逃…”后面追上来的大汉在离朗刚一站好时,突然一脚朝他小腹处狠狠的踢去,离朗吃痛的俯下了身子,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痛得额头上布满了黑线。

两人围上来一阵暴打,离朗的反击渐渐变得微弱,浓稠的血液从他的唇角一直流到了手工西装上面的精致纽扣上,从树林里解手出来的大汉,一见这架势,顿时也兴奋得挥了他一拳,“老子一走,你就敢跑?也太不把老子放眼里了?”

“我揍死你…”对方还不解恨,又是冲着鼻梁来了一拳,离朗吐了一口血水,眼前一黑,人一头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马路的路面上都是殷红的血迹,三人擦了一下汗,其中一个人问道,“怎么办?这小子晕了!”

“晕了最好,省得我们花时间看着他,将他扛到车上去!”戴鸭舌帽的男人指挥着另外两个男人,昏迷中的离朗很快就被他们扛到了计程车上。

戴鸭舌帽的男人在后面提着他的箱子,趁他们不注意,将离朗因为打斗而落在沙尘里的金卡急速捡起,藏在了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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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的众人一直都是焦躁不安的等待着,儿童医院的院长知道慕家全部都来医院了,立即带着几名国外刚进修回来的医生前来,一顿客气的寒暄和安慰后,院长一再邀请慕爷爷去他办公室等待,却还是被慕爷爷拒绝了。

没办法,院长只好也陪同着站在了手术室外。

慕正彭刚开完了会,就立即赶到了医院,问了些皓皓的情况后,他便双手背在后面,低着头不安的踱着步子,看到云歌,他有一瞬间的诧异,却也没说什么,云歌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和他见面,便也礼貌而客气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手术室外的红色灯光终于在皓皓进去六个小时后熄灭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满头大汗的推开门走了出来。

众人全部都围了上去,院长首先发问,“陈主任,孩子怎么样了?”

被唤着陈主任的医生叹了一口气,也没直接回答院长的话,只是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淡淡的说,“谁是孩子的监护人?”

"我是…"慕冷岩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