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她的反应,全都呆在了那里,包括林森,水杯里面没有水,狠狠的砸在林森的额头上,几乎是瞬间鲜红色的血就流了出来,安吉低低咒骂了一声,迅速用手按住了伤口,回过神来的护士急急忙忙跑了出来,瞬间病房里乱作一团。

原本就是刚刚清醒,身体极其虚弱,林森只觉得有热热的液体不断的顺着脸颊滑落,他闭着眼睛等待一阵阵眩晕的消失。

医生提着药箱,进行了简单的处理,然后对安吉说“伤口不浅,需要上麻醉缝合。”

安吉还没有说话,林森按住他的手,闭着眼睛说“就在这里缝吧,不用上麻醉,我忍得住。”

医生看了看安吉,安吉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发言权,医生又查看了一下伤口初步预计八针左右,消毒后就开始缝合。

林森闭着双眼,抿紧了双唇,从头到尾连眉头没有皱一下,包扎好后,他缓了一会儿睁开眼,看到床上满面泪痕,忧伤的看着自己的钱小爱,微微笑了笑,说“你们出去吧,我跟她单独谈谈。”

安吉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随着医生一起离开,等房门关上后,林森将轮椅滑到床边,停顿了一下朝钱小爱伸出手“小爱,过来让我看看你。”

钱小爱瞬间坐起来就往后缩,可能是碰到了痛处,脸色煞白煞白的,额头上布满冷汗,她的眼里分明有着痛楚,表情却是倔强而愤恨的!

这样的眼神让林森愣怔了片刻,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小爱,你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住进医院的吗?”

钱小爱的眼里立刻出现浓浓的伤痛,在泪水溢出来之前,她抱住了头撕扯着自己头上的纱布沙哑的吼着“车祸!林森,是你制造了那场车祸,让我的养父母命丧黄泉!我恨你!我恨你!”说完她又开始寻找可以攻击的武器。

林森在她够到旁边的台灯之前,站了起来,坐在床边一把搂过她抱在怀里。

钱小爱在他怀里疯狂的捶打着,没一会儿天蓝色的病号服里面白色的绷带上就染成了红色。

林森没有躲避也没有反抗,只是紧紧搂着她,直到她哭累了打够了,瘫倒在自己怀里,才松开了紧绷的身体,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隐含痛楚的说“别怕,别怕,我再也不会伤害你。”

钱小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眼前是一片血红色,过了一会儿,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入睡之前,她低喃道“林森,我要杀了你!”

林森等她熟睡后,将她平放在床上,整理好被子后按了呼叫铃,随着医生护士一起进来的安吉看到他胸前的印出来的血渍,黑着一张脸走了过去。

“你怎么样?”

林森摇摇头没说话,看着护士帮钱小爱扎了针又注射了一针安定后,才示意安吉推他离开。

回到病房,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后,他就去了钱小爱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她的情绪这么激动,能查出原因吗?”

“她的头受到过重创,有过严重的颅内出血,一般来说病人清醒后情绪多少会有些波动,但是像她这么激烈却很少见,而且经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她似乎对怎么发生车祸没有一点印象,每次一说到这个,她变得有点歇斯底里,就像今天一样,哭喊着要找你,林先生,她的养父母是死于车祸吗?”

林森握在轮椅上的手指倏然收紧,脸色变得异常难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的说“是的,几年前死于一场交通意外。”

“哦,原来是这样,车祸前,她也经常这样情绪失控吗?”

林森摇头“没有,最近两年她很安静。”

“那之前她有没有出现过这样情绪异常激动的情况呢?”

林森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两年前,有段时间跟现在差不多。”

医生点点头,停顿了一下说“再观察看看,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她这是一种常见车祸后遗症,选择性失忆。”

林森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选择性失忆?”

“简单点儿来说,就是患者在脑部受到重创后对某一时段发生的事选择了遗忘,照她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对两年后发生的事选择了全部或者部分遗忘,这个还要后面我们慢慢观察才能定性。”

林森扣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指微微泛白,他吞咽了几下口水,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那可以康复吗?”

医生点头“当然,只要让她在这两年生活的环境中待一段时间,让跟她最亲近的人相处几个月,一般来说就会慢慢恢复的,当然这个也不是绝对的,凡事都是因人而异。”

林森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眼神中除了茫然就是无助,如果钱小爱真的忘了近两年的事,那么她的记忆是停在两年前的哪一刻呢?看她今天的表现不像是自己开枪之后,如果是在那之前,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上天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呢?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遇到很多事,乱七八糟一堆都凑到了一起,黄宇的文也在努力赶稿,所以木头这边儿暂时搁浅一下,一周之内不会再更新,大家不用每天过来了~

一二

两周后,林森基本痊愈,钱小爱的伤比较重虽已行动自如,但还需要住院接受治疗,这段时间,林森几乎亲自负责她的饮食起居,钱小爱知道自己失忆后,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不过看到林森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两个人在一起基本上没有任何交谈。

林森出院的当天,他回家亲自下厨,回到医院的时候,钱小爱还在睡午觉,他将保温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开了电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处理公务。

病房里很安静,偶尔有几声敲击键盘的声音,也是很轻很轻。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关了电脑走到窗边,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钱小爱在他起身的时候就醒了,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翻身下了床,林森听到声音转过身,怔了一下就走了过去。

“醒来了?要什么?”

钱小爱避开他的手冷淡的说“卫生间!”

林森低头,让开了一些,神色间闪过一丝受伤。

钱小爱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林森坐在床边微微弯着腰,左手握着栏杆,右手在胃上有些用力的按着,她没说话,径直上了床。

林森对她笑了笑,起身打开饭盒,“很久没有做饭了,你看看还是不是喜欢的味道。”

钱小爱看着他僵持了一会儿,接过饭盒开始吃饭,一句话都没说。

林森也没再开口,倒了一杯热水从口袋里取出一板药吃了两粒后坐在床尾静静的凝视着她。

“你不吃?”钱小爱觉得有些不自在,转头问他。

林森摇头“我不饿,味道还可以吗?”

钱小爱抿着嘴唇没说话,又扒拉了几口米饭就放下了碗筷。

“怎么吃这么一点,是不是不合口味?”

钱小爱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林森叹息,轻轻叫她“再吃一些,你还在恢复阶段,一定要注意营养。。。。。”他的话还没说完,钱小爱腾地一下翻了个身坐起来将桌上的碗筷刷地一下全部扫到了地上,随着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地上一片狼籍。

之后,钱小爱跪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林森,脸上除了愤恨还有些厌恶,林森紧抿着嘴唇看了她一会儿,慢慢站起来说“我去叫护士,你在床上别动。”

开门出来后,林森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向护士台,说明情况后,他没有回病房,而是去了阳台上点了一根烟靠在栏杆上慢慢抽着。

星空已经漆黑一片,街上华灯初上,居民楼里袅袅升起的白汽模糊了各家的厨房,林森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晚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掐灭烟头回到病房。

护士已经将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保温盒的内胆已经碎了,只留下一个空壳子孤零零的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钱小爱裹着被子侧躺着,闭着眼睛,林森知道她没有睡着,却是真的没有力气去哄她,坐在沙发上,靠在后面,闭着眼睛休息。

钱小爱长时间听不到声音,转了个身面对着他,看到他隐没在角落里孤独的身影,慢慢垂下了眼睑,现在的林森跟自己印象中的变了很多很多,她不知道自己失去记忆的两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这个男人的脾气现在好得出奇,如果是之前她摔了餐盘,这个男人一定会先上来教训自己一顿然后摔门离开,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继续留在病房里。

良久,钱小爱看到他双臂抱在胸前弯腰趴在了腿上,她躺着没动,眼神却一点一点变得柔和,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的确很低,不过幸好病房不大,还是很清楚的传到了林森的耳朵里,他明显一愣,抬头看了过去。

昏暗的灯光下,钱小爱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心疼,然后林森就笑了,他站起来,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她摇了摇头,将手放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弯腰趴在了床上。

他的脸埋在被子里,放在钱小爱脸颊上手指很凉很凉,微微发颤。

忧伤的夜晚,寂静的病房,清冷的月光,钱小爱突然间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拉着放进被子里暖着。

“疼的厉害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林森反握着她的手,慢慢抬起头,一脸惨白,嘴角扯了一下说“一会儿就好。”说完后他就将脸埋在钱小爱的掌心,冷汗全都浸湿在上面。

钱小爱起身坐过去,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摸到上面突兀的脊椎后,感觉到了久违的心疼。

缓了很久林森都没有好转,一身一身的出冷汗,身体也颤抖的越来越厉害,钱小爱最后按了呼叫铃,值班医生过来后,跟几个护士将他扶到了陪护的病床上,林森已经痛得几乎失去意识,紧咬着嘴唇整个人蜷在一起。

医生检查的时候,钱小爱坐在床边将他的头搂在怀里抱着,林森睁眼看了她一下,虚弱的笑了笑后慢慢放松了身体。

“长时间未进食、精神压抑、过度紧张引起的持续性痉挛,最好能安排做个胃镜。”医生交代完帮林森扎了针就出去了。

钱小爱看了看怀里的人,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后,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放在他如冰块儿一样的胃上慢慢揉着。

林森觉得身上的寒意被一股暖流慢慢驱散,他闭上了眼睛,有些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

安吉推开病房的门看到这样的一幕时,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走了过去。

钱小爱看到他,有些窘迫的将脸扭向一边,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很多,不过依旧搂着林森,放在他胃上的手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继续揉着。

林森抬头看了安吉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握住钱小爱的手拍了拍然后坐了起来,钱小爱抽出手站了起来,没说话转身出了病房。

等房门关上后,安吉对上林森阴冷的目光,哆嗦了一下后,坐到另一张床上轻咳了一声说“车祸的原因查清楚了,是林沐指使的,你们出发的前一晚他去过你家,钱小爱当时在家,一个小时左右离开的,你们出行的计划他应该是从钱小爱那里知道的。”

“小爱不会跟他串通的,他只是想要我的命,是我连累了小爱。”林森没有多做思考,平静的说。

安吉抿唇点头“你准备什么时候向林弘扬摊牌,那份资料一交出来,林沐就彻底完蛋了。”

林森看向窗外,过了很久后说“这么大的资金流动,上千笔的走私生意,你以为光凭林沐就能办到?”

安吉诧异了一下,眼里出现了一道精光“你的意思是林弘扬也有份?哈哈,那就好玩了,直接交给海关,将鑫瑞端了算了,也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林森没说话,眼神幽暗深邃,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忧伤。

安吉起身“SORRY,当我什么都没说,公司的运营资金已经到位,第一笔生意就是跟鑫瑞竞争,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筹划?”

林森收回视线,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明天。”

安吉笑了笑“OK,明天公司见!”

林森点头,又说“英国神经科的专家有消息了吗?”

“下周二到。”安吉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你真的决定给钱小爱用药?就算没有什么副作用,这两年空白的记忆,也会给她的心里造成一些阴影。”

“我会告诉她一些虚假的信息,只要让她相信我说的话就行了。”

安吉叹息“我劝你再慎重的考虑一下,这就像是在你们之间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你确定万一爆发了,你能承受的了吗?”

林森看了一眼门口,眼神变得迷茫而空洞“到时候她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我只是想要一个弥补的机会,想消除一些她的仇恨,希望她以后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难产的一章,字数少了点儿,但好歹更了,飘走~

一三

钱小爱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才被准许出院,除了偶尔觉得头疼外,几乎已经痊愈,但令她沮丧的是,对于最近两年发生的事情依旧是一片空白,私下她瞒着林森跟医生咨询过,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失忆的恢复都是因人而异的,或许是她的潜意识里并不想记起那段记忆,所以才连一些片段和影像都不曾有过。

对于林森,她的心里还是充满恨意,但已不会有之前那样的过激行为,基本上她选择了沉默和逆来顺受,因为她发现这样更能让他的脸色变得难看。

出院的当天,是安吉开车来接他们的,林森跟她一起坐在车的后座。

“中午想吃什么?”他转头看着钱小爱问道,笑容带着些疲惫的苍白。

钱小爱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随便。”

“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

“外面。”

林森点头跟安吉说了个餐厅名字,又看了钱小爱一眼,靠在椅背上也将脸转向窗外,看着外面由钢筋混凝土搭建起来的一座座高楼大厦,他的心里就跟那些冰冷的建筑一样满是独孤,钱小爱就是钱小爱,不会因为失忆就改变脾性,在哭过闹过之后,不管自己多么努力,她依旧会选择漠视,依旧会慢慢变成失忆前的样子。

英国神经科的专家给钱小爱配的安神药很成功的阻止了她记忆的恢复,两个月没有间断的用药下来,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副作用,但是出院前的一次检查,专家声称如果继续用药她有可能会永远都无法想起那段记忆,虽然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但是缺失的记忆在她的心里上可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至于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们也无法预测,所以希望他能慎重考虑之后的用药情况。

林森没有给出回答,他需要想一想,真的要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她永远都要承受着拥有一段不完整记忆的痛苦吗?

车子稳稳的停在餐厅前后,林森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说曾经的错误已经无法弥补,那现在他不想继续错下去了。

钱小爱率先走进餐厅,林森和安吉跟在后面,看着那个柔弱的身影进了旋转门,他转头说“跟专家说将药物里面抑制恢复记忆的成分取消吧。”

安吉看着他抿唇一笑“你终于想通了。”

林森点头,神情是这段时间少有的轻松。

饭后他们回到别墅,钱小爱直接上了楼,林森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倒了一杯热水,吃过药后去卧室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钱小爱听到楼下的关门声,在床上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电脑,常用的邮箱只有垃圾邮件,在这两年中她一定还有另外一个邮箱,她低头想了一会儿,输入一个邮箱地址和密码,上面提示用户名不存在,连着试了很多都得到同样的答案后,她选择了放弃。

登陆MSN,显示密码错误,她将能想到的重要日子全部输了一遍,都提示错误。

她又凭着印象拨了几个号码,全部显示空号,看来在自己失忆的这两年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们不可能同时换掉号码的。

那是不是说明,如果自己一直无法恢复记忆,就谁都无法联系呢?

也许,只有林森可以帮她了,起码他有小彦的联系方式。

晚上林森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看到客厅里亮着的灯,他明显愣了一下,当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人影,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暖意。

“怎么还不睡觉?”他走过去坐在钱小爱的身边,松了松领带声音沙哑的问着。

钱小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皱了下眉头,停顿了一下说“你有小彦的联系方式吗?”

林森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他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身体靠在沙发背上揉着眉心说“能帮我倒杯热水吗?”

钱小爱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转去厨房。

出来的时候林森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她走过去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没有出声。

林森听到响动,睁开眼却依旧垂着眼睑,过了一会儿才弯腰握住水杯,没有喝,只是双手放在上面紧紧握着。

钱小爱盯着他冷峻的侧脸,看到上面的冷汗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慢慢滑落,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微微疼了一下。

她撇开脸站起来说“你不舒服我们就明天再说吧,晚安!”

“小彦失踪了。”在她离开之前林森异常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钱小爱一怔后猛地转身,直直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林森抬眼,看向她的眼神隐含痛楚,他抿了抿早已没有血色的嘴唇说“一个月前,他退学了,搬离了原来的公寓,电话号码也成了空号,我一直都在派人寻找,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

钱小爱脸上的表情由震惊慢慢变成冷漠,她将双手放在口袋里微微勾了勾嘴角后说“是吗?”说完后转身,走了几步后说“林森,如果你是怕我知道这两年发生了什么而故意不让我见小彦,我可以理解,只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他,谢谢!”

林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楼上传来巨大的关门声,他才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某个点,眼神空洞而满是伤痛。

他握在水杯上的双手开始轻轻的颤抖,良久后,他将脸埋在双臂之间,身体一下一下起伏着,压抑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凄凉。

连续一周钱小爱都没有见到林森,甚至半夜一两点他都没有回来,要不是早上餐桌上有他留的字条,钱小爱会认为他根本没有回来过。

周末,钱小爱跟往常一样早起,下了楼看到沙发上正在读报的男人,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就面无表情的走向餐厅。

林森垂着眼睑放下手里的报纸,跟着她走了过去。

餐桌上。

“我今晚要去趟外地,估计五天后回来,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林森喝了一口稀饭,微微皱了下眉头低声问着。

钱小爱抬眼看了他一下说“不去。”

林森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钱小爱吃完后,起身的时候看到他的脸色异常难看,而他面前的白粥几乎未动,但她只是停顿了一下就转身离开。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后,钱小爱听到厨房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又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过去。

厨房里,林森一手撑在台面上一手紧紧压在上腹,费力的干呕着,声音很低满是隐忍。

钱小爱的神情渐渐黯了下来,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看到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低声说“你还好吗?”

几乎是瞬间,林森就停止了干呕,他睁开眼漱了漱口后,看着水池不断地吞咽着口水,胸口起伏的很厉害,身体也越弯越低,脸上渐渐有了痛楚。

“我去拿药。”钱小爱飞快的转身,却是被他一把拽住,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听到林森说“别动,求你了。”

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钱小爱停住了手下的动作,静静地被他抱着。

林森将脸埋在她的后颈,汗水顺着下颚滑落在她的皮肤上,他一下一下用力呼吸着,感受着身体里撕裂般的痛楚,心里却因为怀里的人身上熟悉的香味变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