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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活该我自讨苦吃,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在干什么、想你为什么这么讨厌

我?”

讨厌他,不,我没有。我犹豫应不应该告诉他,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要见你,牧小枫,”他最后强调了两个字,“现在。”

我叹了口气,“我不在M市。萧朗昨夜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我们爬了山看日出,刚

下来。现在都累了。”我爬起来坐在床上,“而且贺冠宇,你也许说得对,我对你并不公

平。”

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你对阿朗总是不同,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多少有些同病相怜,天知道。

“你喜欢阿朗?会和他继续发展下去?非他不嫁?”

“不可能。”我直觉地反驳。

“那么,我还是想见你。”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沉稳,“你们在哪里?”

“我回去。”我顿了顿,“你说地点。”

“之前那个雕塑前。”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不过他又补了一句,“只是牧小枫,你

这次会不会再让我空等?”

“不会!”我语调有点儿冲,或许是因为心虚。与此同时,我知道那一天他去了。他

不打算追问我吗?事实上我还在那里重遇了萧朗。

我感觉到他在那头笑,“我信。”

然而我也没有把握自己搭车回去要多久,我看了看手表,早上十点半,我说:“下午

五点。”

“好。”正当我想挂电话的时候,他又说了句,“阿朗就不用来了。”

“......’'

“拜拜。”他轻轻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其实我脑子里没有萧朗也会去的概念,只是他这么一说,味道有那么些不对劲了。

他们不是好朋友吗?都一起考到这边来了,怎么…好像怪怪的。

我知道萧朗的性格,如果我要走,他肯定是要送的。而且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补眠吧,

若让他送,恐怕他会坚持把我送到贺冠宇面前,他分明就是个纠缠不休的人。

所以我也没想太多,反正一个包包,背着就能走。只不过全身黏黏的,我想洗个澡

换身干净衣服。

出了房门下楼,宾馆老板不在,我又留了张条儿给前台的服务员,交代她给萧朗,

写着:有点儿事我先回家了。然后签上“牧小枫”。心想反正我手机也开着,应该也没什

么事。

询问了回M市怎么搭车后,我就出来了。看着萧朗的车停在那里,多少觉得有点儿

郁闷,看日出而已,哪里都能看,何必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还得自个儿折腾回去。

转了几次车,中途又买了个面包填肚子,庆幸包里还有两百块钱,直到我真正坐上

去大学城的公车时,我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活该我折腾。

才四点多。先回宿舍洗了个澡,然后又给家里打了电话,除此之外,我手机吱都没

吱一声,萧朗该不会睡到现在吧?

直到我走到那个雕塑前,我错愕。

因为我先见到的,居然是萧朗…

呃,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不会是萧朗的恶作剧吧?但我明明和贺冠宇通

了话…只是,我明明什么都没说,萧朗应该会以为我回家才对,他也没有打电话给我

不是吗?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萧朗看着我来,眼神竟如我与他重逢之时那般,有些冷。随即他笑了笑,“你来了。”

没多久贺冠宇从雕塑后面出现,他看了看我,顿了顿也是笑笑,“我以为,你会从东

南门那边过来。结果我错了。”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是我叫阿朗来的。”

我生平第一次明白傻眼的感觉。

下一刻脑子充血,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走。脑子乱糟糟的不受控制,觉得好像被贺冠宇狠狠地戏弄了一把。一想到刚才一路奔波,在车上睡得昏沉沉的被售票员叫醒,也不晓得为什么心里满是委屈,有些难受。

但身后传来咚咚的跑步声,紧接着我的手臂被一把拽住,回头被迫看见贺冠宇的脸。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谈谈。”

“滚开。”我盯着他,听见自己冷冷的音调。

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听到我的语气,突然也有了些火气,喊了一句:“牧小枫!”而后用力地一把拽紧了我的手臂,将我略微拉近他,“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几句话吗?!”

我怔住,而后冷哼道:“我原本以为自己是来安静地听你说话的,但很明显,你叮嘱不允许被带进场的观众却被你用四人大轿抬了进来…滚。”那个“滚”字我说得很轻声,只是我却能感受到心里的澎湃,汹涌翻腾,其实不至于,我知道,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他停顿了三秒钟,倏地一笑,随后紧紧地盯着我,“说到底,只要一扯到萧朗,你就会变得敏感,尖锐。”

“放开。”我懒得再和他辩驳,用力地挣脱,然而竟是连贺冠宇的手劲也比我大,这一刻,我突然真正意识到我的改变、生活的改变,以前我即便和比我高大的男生打架,我也只会疯狂地扑上去,势要将他们打败。那个不顾一切的牧小枫呢?我现在连将自己的手臂从一个男生的手里扯出来我都做不到了吗?

我更加用力。我甚至没有扫萧朗一眼,我想也许他不过在冷眼旁观。看好戏吗?一想到他刚才略带责怪的眼神,就有种荒谬的感觉,我欠了他吗?

而后一想到我竟然拿贺冠宇都没办法,又忍不住自嘲:牧小枫,你是白痴吗?虽然他之前忍让过你,但你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一直忍让你吗?

“牧小枫你是不是爱上了萧朗?”贺冠宇竟也是铆足了劲儿,揪住我不肯放手,他甚至全然不在意周遭人的眼光,并问了这句话。

“放开!”我没理他,火气更加上扬。

“牧小枫你果然爱上了萧朗。”

“放开!”我恨男女天生在力量上的区别。

“怎么,还是你不敢承认?”

“我叫你放开。”我骤然停止了挣扎,视线已经变得冰冷。

然而贺冠宇却真是与我赌了这13气,他第一次对待我的坚持到底,居然是用在这件事上。他轻轻扬了扬唇说:“牧小枫你果然深深地爱着萧朗,这辈子你没有他不行…”

我二话没说,原本想掰开他的手,突然就握成拳,朝他脸上挥了过去。

他的脸庞重重地受了这一拳,我的拳头轻轻地抖了抖,木然的,有种不真实感,从前熟悉的感觉,竟变得如此陌生,喘了一口气发现我竟从未对萧朗尽全力。但紧接着我双手往他肩膀上一搭,将他身子往下一扳,膝头就朝他肚皮顶了上去。

他弓腰双手交叠一挡,我便手肘一抬,朝他背部肘了下去。他吃痛,我趁他放开了对我的钳制,有些踉跄地退了一步。我有一丝狼狈,瞪着他抬头挺胸,“贺冠宇你听着,我一点儿也不爱他,这辈子没有他,我牧小枫可以活得更好!”

吼完了我呼呼喘了两口气。

然而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滞停片刻。因为贺冠宇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萧朗,突然又勾起一抹笑,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我不懂。因此我不由自主地侧头,看见萧朗沉默不言,一双深邃的眼眸半眯着,与贺冠宇的视线相撞。

而后萧朗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贺冠宇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而后也是一拳挥了过去。

我被突如其来的发展吓了一跳,无论如何,我没想到…

贺冠宇虽没逃过,却也迅速地回了一拳。萧朗避都不避,硬挺挺地接了这一拳,然后人就扑了上去,两个人纠结到一起。其实现实中男生打架远不及电视剧精彩,什么左勾拳、右勾拳、360。旋踢之类,咱也不指望了,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变态,看他们打起来了,我不但突然冷静了下来,心里居然还很爽快。

甚至想喊好…

甚至想加入…

然而,我应该帮谁?

好像…谁都不该帮。

只是刚才吵得周遭也有人看到听到了,‘怎么看都觉得这事的起因好像是我,因此我置身事外地站在旁边,反而引来一些女生偷偷地对我指指点点。

然而我突然找回了小时候的感觉,这些指点算什么!我全当看不见,以后要是再进c大我就跟猪姓!

但这个时候我却没有离开,我想我还是有点儿良心的,总不能放任他们继续打下去,喏,萧朗又揍了贺冠宇一下,贺冠宇踢了萧朗一脚…

我看双方彩也挂得差不多了,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我意思意思靠近他们两步,刚想拉开他们,谁料他们两个扭在一起突然朝我这方向退了一大步,尚未来得及反应,萧朗手往后一挥扬,手肘重重地击在我脸上。

嗡!我觉得脑子一激灵,鼻子被狠狠一冲撞,牙齿顺带也咬了舌头,身子也由于惯性往后倒,又有些晕头转向没站稳,啪的一声我摔在地上了。

头也被撞了一下。紧接着疼痛之感迅速蔓延,甚至能感受到全身细胞在尖叫。老实说我以前觉得那些喊“哎呀”的人特滑稽,但被袭击后倒下的那一瞬间,我挺戏剧性地高声喊了一声——“哎呀!”

喊完第一感觉是丢脸,然后我躺着就把脸捂住了…

捂住后一股腥热感涌向鼻头,湿湿热热的黏稠物涌了出来,我摸了摸,流鼻血了。而且舌头也好痛,背部也好痛,还不晓得脑子摔坏了没有…

呜,我不活了。

萧朗听到声音,回头一望我受伤了,突然有些慌乱地赶紧朝我靠近,想抽开我的手看看我脸上的情况。

贺冠宇也靠了过来,脸上的紧张看起来倒也不像是装的。

我感觉到眼眶湿湿的,先申明,不是我不够勇敢忍不住痛,而是痛觉神经直接刺激了泪腺,飙了些泪花出来。

但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我死捂住脸不肯放手。萧朗一时没扯开,吼了我一句:“你白痴啊,不止血,你就准备喝鼻血喝到饱!”

伤了我还敢冲我大声吼,你才白痴,流鼻血了自然躺着头后仰,我就还差后仰那一步…

贺冠宇想将我扶起来坐着。但我还是不肯,双手一直覆在脸上,只露出眼睛。刚刚那一下以我过往的经验,肯定会淤青,而且还是鼻子上…

不晓得是不是人长大了总得顾着脸,尤其是女人——呜,我真不活了!

“牧小枫,你先让我们看看。”

我没接话,不过我捂着脸的两只手也没闲着,还是把鼻子压住了,压着压着还觉得血已经不流了,但真痛得我想哭。靠,谁说我不怕痛来着…好吧,是我自己,我想了想没错啊,以前我还真是打架打到大的,这一刻我突然特崇拜我自己。

随后他们两个趁我没注意不晓得什么时候达成共识,一人一手穿到我背后,强硬地把我拉起来,再合作无间地一人抓我一只手扯开——

“滚开!”我闭着眼睛大吼。

“你干吗无缘无故跑到我们后边来!”萧朗已经看到我的脸,估计还未来得及嘲笑,也大吼了一句。

“已经不流了。”贺冠宇应和了一句。

“我乐意跑过去!乐意流鼻血!”我赌了一口气,任性得像个孩子。选择忽视萧朗眼里的担忧,又瞪了一眼贺冠宇,他也有份儿!

但其实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红眼睛青脸的,看来都是动真格的了,而且…真的…破坏美感。

我重重地呼吸,还在打量他们的脸,青青紫紫的,再来想到我们三个的处境,两个受伤的男生蹲在一个满脸鼻血的女生旁边——我果然撞坏脑子了,竟然觉得很好笑并且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这个关节眼儿上,笑出来了,眼泪也连带多了点儿,唔…好痛。

“你啊——'’萧朗瞪了我一眼,然后有点儿用力地抹了抹我的眼泪,又望了望贺冠宇。再望了望我,突然一屁股坐下来,把脸转到一边,也无声地笑了。

贺冠宇四处搜罗了一下似乎想找纸巾,而后紧绷的脸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泛开笑意,摇了摇头也坐下来,放开我的手。

我双手撑地,望着开始阴沉的天,继续笑。多好笑啊,估计人家看着觉得我们仨像傻子…

笑着笑着,我感觉到鼻血又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萧朗见到了,居然想伸手去堵,我觉得恶心,自己抹了抹,压住鼻子然后往后仰。贺冠宇爬起来r,估计是问路人借了纸巾,递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然后确定没事了,才单手捂着口鼻爬起来,没说一句话就往前走,打算先去教学楼借个洗手问洗把脸。

他们俩都跟在我后面,都没说话。

镜子里的那张脸,真是惨不忍睹,鼻梁骨上有点儿淤青,我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有点儿硬硬的肿肿的感觉,刺痛刺痛的。我想着回家该怎么跟我妈子交代,我都二十岁的人了,居然跑去跟人打架,还是被打的那个…加之后脑勺有块地方木木的麻麻的,又看了看被自个儿咬伤的地方,再一想今天还是我生日,我就又纠结了。

就这生日礼物…

出来后两个原本应该玉树临风的家伙一人一个姿势估计在等着我,脸上青青紫紫,感觉十分奇怪。我一走动,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跟了上来。我没理会,绕出c大教学楼,打算去我们学校对面一个药店里买点儿什么药抹一抹,这伤短期内恐怕消不了。我居然想不起以前自个儿不介意脸部青肿的原因了,挺没女性自觉的。伤哪儿也不能伤脸啊!

我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了萧朗,还有贺冠宇,都怪这两个家伙!

我们仨齐齐现身药店,稍微引起骚动,两个家伙往人家门口一站,跟俩门神似的。我倒习以为常,反正一路走过来,早就引人侧目。真是的,咋不把脸挡一挡?

我问售货员淤青抹什么,她想都没想从货柜拿出两瓶云南白药,我蒙T--T,这东西真能对着脸喷吗?但贺冠宇已经把钱搁玻璃面上,然后轻轻叹了口气,瞅着我,“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瞪了他一眼,就这么点儿事还进医院!但我还在生气,就没应话,然后扫了一眼柜台,一时间也有点儿茫然,谁料萧朗两大步跨上来,揪住我的手,说了句:“跟我走!”然后就拖着我离开了药店。

接着他和旁边小卖部店主说了两句,买了瓶水,又从雪糕车里挖了点儿冰,拿两个塑料袋装起来递给我,示意我冷敷。我望了望还是接了过来,但咋说也是秋天了,轻轻一碰上,冰得我一激灵,贺冠宇又开了口:“咱们坐下来谈谈吧,我请客。”

我突然发现贺冠宇还是喜欢把‘‘我请客”这三个字挂在嘴边。萧朗突然上来揽住我的肩膀.轻轻笑了笑,“走吧,咱撮他一顿。”

学校附近某西餐厅,勉强称得上有格调,也未因我们的样子把我们拒之门外。

四方桌我们一人占据一边,萧朗和贺冠宇相对,我中间。坐下后萧朗简单点了些吃的,而后向那侍应附耳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笑着晃了晃脑袋,摸了摸脸上的痛处,冲贺冠宇问了句:“还记得咱们上次打架是什么时候吗?”

贺冠宇轻轻点了点头,双手搁桌子上轻合着,“在牧小枫离开之后。”

于是萧朗就看向我,挑了挑眉,“是吧,又是因为你。”

我那袋冰还在手上提着,就拿起来换了个手按在鼻梁上,扫了他俩一眼,“关我什么事!”我一没挑拨二没添醋。

“那你想不想听?”萧朗边说边发现了什么。很自然地伸手,似乎从我头发上捻走了什么杂物,然后仔细地端详了我的脸,笑道,“你伤得挺重啊!”

“还不都是你!”我没好气地瞪他,“我看你根本是瞅准我下的手。”

“冤枉啊大人,”他又笑了笑,估计扯痛了脸,表情扭曲了一下,接着也不管贺冠宇是否在场,半认真半玩笑地开口,“不过看你鼻子似乎歪了那么零点一厘米,估计以后嫁人是有困难,那我就委屈点儿,对你负全责还不行吗?”

我冷哼,“我就是脸全毁了也不用你操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我女朋友,小宇可以作证的,是吧!”他又半嬉笑地望着贺冠宇。

贺冠宇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是抿嘴一笑,“她刚刚明明说不爱你,没有你可以过得更好。”

萧朗稍顿,“呵呵”了一下,笑容还是挂着,脸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女人嘛,难免口是心非。”接着就“嘻嘻”两声直接伸手将我的椅子往他的方向拖了拖。

我迅速拍开他的手,干咳一声,决定把刚才听到的当做全部没听到,只当他们两个故意拿我说事儿。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儿疑惑,他们之间怪怪的氛围,好像并不是因为刚才打的那场架,我没忍住问了句:“你们该不会自上次打完架就没和好过吧?”

“那次好了,但心里有疙瘩。”萧朗说完了笑笑,又看了看贺冠宇,“是吧?”

“是啊,有疙瘩。”贺冠宇瞥了他一眼,应了下来,然后看着我,“我以为你刚刚会为了气我,说你就是爱着萧朗怎么样…”接着收了收话端,“看来你没打算理会他的心情嘛。”他的话语也称得上轻柔。

又关我什么事?话说回来,我那会儿还真没顾虑到这个,只是那一瞬间直觉告诉我不能承认,坚决不能!但是…好像…我将那袋冰往上挪了挪,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萧朗,刚才贺冠宇看着萧朗的那个笑,还真莫名其妙地让我有些心慌,当然,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