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带我去哪里?离大家远不远?我、我害怕……呜……”我微低螓首,肩膀耸耸的,耳畔的缕发丝搔着他的手腕。

“那个……大部分都挺近的,你、你别哭……放心吧……那个、就晚上而已……也不远……”

“那我……”

“强子!下面搞定了么?”忽然另个压低声音的低喊打断了我继续的套话,也似乎换回了这位“强子”先生的恍惚神志。

“就来!发动车子吧!”回头看我,“你忍忍。”

抬手就是个手刀,“啊……”我细声的尖叫,身子像是恐惧般的缩了缩,于是,他本就减轻了力道的手刀错过了我的脖颈,砍在我的肩上——啊……娘咧!!!痛死啦!!!从小练功就是刻苦的,还从未挨过老爸的“无情铁棍”,除此更就是没人会伤我了,对打时从来都没有人会对我下狠手的啊……就是练功中的负伤也都是年代久远的事情了……痛啊……

我心里边骂娘,脸上边装晕,右臂边抬起如站立不稳似的向他胸前栽过去,右小臂从他的胸前滑下直至小腹,然后作晕倒状无力垂下。

我这回是真想晕了。

这小子衣服里至少别了两把枪啊!!!

大哥向有不碰毒品、女人和军火的原则。

本来帮里是走军火的,从颜老帮主中断,叛徒吕成复起,到大哥手里时全面遏止,并且定了很严苛的帮规。

虽说作为帮派,手里不可能没有枪,但肯定大大少于走这条路的。

此人看来充其量是个二等兵,别俩枪!看来这伙人里却是每个人都带有枪支了,如此,我方要大大吃力了!

我……头疼……

我闭着眼睛感觉他将我横抱起来,快速的移动,冷风吹来,我使劲咬牙克制,晕倒的人是不能打哆嗦的吧?

我瞎想着,然后听见刚才那个喊“强子”的声音又在咋呼:“强子,干嘛呢?娶媳妇呢?扛起来得了!快!……呃,大美人儿啊!真是邪门儿!这颜大的地盘上的妞儿个比个养眼!啧啧!真是会享受!看咱宁头儿!简直清心寡欲的像个……哎呦!拐我干嘛?!”

“上车,走!今天咱们负责的下面太顺利,上面没出来几个人,我觉得这事才是真的有点邪门儿,我们快点办妥,可能的话回来接应下!”我感觉自己被放下,身下和手边都是温热的肉体,不禁阵毛骨悚然,有强烈的呕吐感。然后车便以很快的速度启动开走了。

“说来也是,楼上派的都是武装精良的,人也比我们多多了,办得还没有咱们利索!啧啧!说来我就不懂宁头儿的意思,为啥要大费周章的把人都运出来啊?直接给他们几个子儿!!怦!怦!!穿颜大他两三个洞!不就结了么?!”

“不懂别瞎嚷嚷!宁头儿是为了威慑颜大下,焰帮实力不小,犯不上硬碰硬,得按道上规矩来。而且宁头儿答应了上面这次要办得低调,再弄得像上次那么大声响,直接民众拨110,来现场检出那么多枪支再加上什么手啊腿啊眼珠子的,不好收拾!”说话的是个陌生的声音,岁数不小,听位置是在驾驶座,我听到想那场景胃里又是阵翻搅。

“切!真是!那110的领队见到咱们不样啥话没说,打发了么?要我说那样真刀真枪才叫爽快!现在多缩手缩脚的!是吧?强子?”这话是说出了部分弟兄的心声了。

“你这是愚昧野蛮!”我心里暗叫声骂得好!“时代不样了,上次那是巧合!现在各部门之间越来越独立,万这次来的领队咱不认识,而且最怕的就是那些拿照相机的记者,闹大了左右都是麻烦!”

“唉呀唉呀,怎么的啊强子?挺明白啊?这跟了大小姐的人就是嗓门比别人大啊……”叽叽歪歪的。

“万子!快闭上你那破嘴!”年龄大的喝道。

我旁边的强子没出声。

然后车停了。

我这次要是能毫发无伤的回到我的窝,我定写首诗来歌颂歌颂——麻袋。

麻袋真是太不容易了,点自主权都没有,命运都掌握在搬运工手里了。

赶上个温柔细心的那还好点,要是摊上个猛汉,把你掷过来撇过去的……不知要破多少个洞了……呜……

虽然我的这个搬运工还算仔细,但也许是他要搬运的物事太多了。

而且,进仓库前还有双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验货??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个麻袋有被横抱的待遇,所以那双手也只是摸摸我的衣兜和裤兜。我是绝不会相信我在晕倒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竟会勾不起别人吃豆腐的欲望!

我是第个进库的,随后我听到些淅淅簌簌的衣料的声音,然后是噼里啪啦,相信是在缴手机之类的。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我那位搬运师傅把我放下就去搬别人了,来回数趟,真是好体力。

只是我真的很想跟他说:喂,你没看见我的脚是拧劲儿的么?还有,后来搬过来那个大胖子,他的腿压在我膝盖上了。

我为什么闭着眼睛也知道是个大胖子啊?因为其那人即使昏倒喘气声也非常的浓重,其二,好……沉……啊!!!

“强子!走了!咱回去接应下!”那个驾驶员喊,“把门锁了!万子领几个小子看着就够了!”

强子答应了声,然后是阵沉默,我心里暗骂,快走!要不本姑娘的腿就抽筋了!我也不是□员!我该装不住了!

然后我的脸上敏感的觉出道火热热的视线。

接着那个大肥的膝盖被掀走了。

……又是静默……

我的腿被温柔的摆正了。

……还是静默……

件温热的大衣盖到我的身上。

“喀哒!”关门、落锁。

我摒弃凝神,满屋子的活物……叹。

眼睛眯开条缝,长时间闭眼的结果,很快就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四十平方大小的空间,举架很高。角落有几张破桌子,然后就空无物——都是人。

看样子像是个废弃的仓库。

只有扇木门,三个小气窗。门上面有玻璃窗,从那里透了些光线进来。

我巡视圈,缓缓起身,拽紧身上的大衣,蹑手蹑脚的行走。

路过时数了数,跟我起在这里的共有大约二十来个人,没有厨师,都是服务生。有夜场部的餐饮部的洗浴部的,还有几个不认识。压我的那个胖子是餐厅的副理,我瞪他瞪他再瞪他!

我站在暗处,轻点桌子跳,手抓排水管,脚抵墙面,透过气窗向外看——啧啧,视野真是不好,竟然是面墙。

我轻轻跳下来,没惊动大家。

然后我走到我的目的地——屋里唯的片小暖气旁,坐下。

真是寒酸啊,暖气只是温温的。低头看身上的大衣,质地不错,只是不够厚。看来尽管我极力克制不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是很明显滴……

将全身都蜷进大衣里,大衣上面有淡淡的男人的味道,般。

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个男人,近身时,会闻到种像阳光样干燥而温暖的气息。

……花痴啊花痴……

传说我娘生我的时候产前忧郁,不爱吃喝,导致我生下来就气血不足。所以每当我那些好姐妹们感叹说:宁啊!快说说!又用什么美白了?!我就很哀怨,我是先天气血不足加营养不良好不好。虽说我后天勤练筋骨,但畏寒这个毛病算是改不了了。

热气微微回来了,敌在暗我在明。我来可不是等着坐以待毙的。

我站起来,挑了个看起来身子板挺结实的小伙,照着他大腿狠狠狠狠地就是掐!

那小子哼哼了声,我手没动,在原地儿又是掐!我这回可是运了气的。

只听见声杀猪般的惨叫!

我满意的晕了过去。

几乎是立刻的,叮了咣啷的开锁声,噼了啪啦进来三四个小伙子,嚷嚷着:“怎么啦怎么啦?乱吵吵啥?!”

这杀猪的嗓子不仅喊进来了看门的,还喊醒了几个晕得清的,我也就趁乱哼哼唧唧的醒了。

那个被我掐的楞小子还没反映过怎么回事,就被冲进来的人顿乱骂,再看躺了地的人,又在陌生的环境,立刻就抓瞎了。

……混乱……

……非常混乱……

等万子进来,威胁恫吓住喊闹的众人时,我已经基本上搞清楚状况了。

目前看来,看守大约有五个小兵加个级别较高的万子同志。地理位置不明,从门口看出去是个还算宽的走廊,隐约还有几个建筑物,其中稍远处有个细高的楼,形状尖尖的。似乎有那么点眼熟。

万子领着人骂骂咧咧的走了,我回到暖气旁边,掏出手机,勉强辨认出是半夜十二点四十。

“我和部分被绑同志起,暂时安全,勿念。明天见:)”点击发送。然后想起严格说来过了十二点了应该是“今天见”才对,算了,不管了。

合上手机。

我打个呵欠,既然强子说不会有危险,那我就……小睡下补充补充体力吧。

朦胧中,听见隐隐的敲钟声,我个翻身就站起来,等的就是这个!果然!那个奇怪的高高尖尖的建筑物是**中学的钟楼!打开手机,点整。还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息。

全是颜晋。

被人紧张的感觉真是好哇……

快速浏览遍,无非就是那些七七八八的问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怎么样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啊之类的。

点击恢复短消息:“我们在**中学后面废弃的印刷厂里。”

抻抻胳膊撂撂腿,休息后整个人精神面貌就是不样。

屋里的人大都或目光呆滞或仍旧昏睡。

然后我清了清嗓子,妖妖娆娆的走到门口。

开始用力拍打门板,边口里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人命啦!”

个小兵甲来开门,凶神恶煞的:“乱叫什么!”看见我,愣住了。

我无限娇弱的看着他,慢慢的眨着我纤长浓密的睫毛,声线拖得很长,绵绵的:“这位先生,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微微红了双颊,“我想去洗手间。”

“你、你,”那小兵愣头愣脑的,“咳,只此次!跟我来!”

“谢谢你!”我立刻双眼热忱万分的看着他,心想就怕你不领我去!

走过走廊时,另外三个坐在门口的小兵中个问:“干嘛去?”

还差个小兵和万子。

我风情万种的(扭腰顶胯同时还要挺胸抬头)回头,对问的人微微笑,抢先回答:“先生,我想去洗手间……”依旧红着双颊,两眼水汪汪的看着他:“很快的……谢谢你……”

那小兵脸刷的就红了,恐怕是头次有人叫他“先生”吧,这些孩子也是挺可怜的。

“咳,快去快回!”

“谢谢……”

我就跟着小兵甲到了拐角的洗手间。

然后,很快的,摆平他。

接着我心里默数了分钟,顺便在洗手间的窗户里欣赏下比较好的视野,计算下出路。

意外的收获是看见站在外面抽烟的万子和小兵。

对着破烂的镜子将嘴唇使劲抿了抿,泛出鲜艳的色泽,拉下两缕头发,解开颗扣子。

然后我就步履惊慌的跑出去,直奔小兵乙,我不敢弄出大动静,怕惊动外面的万子。如果说他跟强子级别相当也武功相当的话,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我还不想同时跟四个小兵加个万子动手。

我现在身上已经有小兵甲开门的钥匙了,我决定先试试,不行就打开门,大家起上,只要敌方没有救兵,必胜。

只是人愈多就愈乱,我还是比较喜欢事情在我的控制之下。

“这位……先、先生……救、救我!”我低头假装啜泣,“他……他……呜……”手颤抖着指着厕所方向。

我的娇弱和信赖立刻激起了他的男子气概,只见他立刻挺直了他细瘦的身板:“他怎么了?别怕!头儿有令!没人能动你们!”

“他……他……”我像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手推着小兵乙:“你去看看吧……我、我害怕!”

“好!你等着!我去看看!”昂首拓步般地走了。

另外个小兵丙,见状上来安抚还在抽噎的我:“你别哭了,其实哪个谁也肯定没什么恶意,我们是有组织的!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地痞流氓!主要是你太美了,我……”他没能再就他对他们组织的自豪作进步的宣言,因为我等他走到小兵丁视线死角后,立刻招“柳穿鱼”,五指并直,穿击他的软肋,他轻轻哼就直接痛晕过去了。然后我快速的“回把腰”攻向还傻愣愣的小兵丁。

转眼间搞定这俩人之后,恰巧小兵乙颠颠的扛着小兵甲跑回来,刚张嘴,就让我脚将俩人踢飞出去。

我转转手腕,轻手轻脚的走向门口。

那边万子正跟那个仅剩的小兵在大嗓门的吹牛呢——

“那当年!可真是腥风血雨九死生啊!”正吹中越战争呢。我倒是挺差异他会说成语。

“万子哥!当时你也在啊?”那小兵眼睛都发光了。

“我!那个……当然不在了!那个,老葛!你知道不?给咱开车那个你葛爷!跟咱宁老大是战友!那当年可真是啊腥风血雨九死生啊……”我翻个白眼,敢情儿是就会这俩词儿!

我轻手轻脚走到小兵身后,闪电般出手,扼住他的下巴转,把他像破布样丢到边,然后回身脚踢向脸惊愕的万子,他不设防被的脚被我踢开去,我哪能给他远距离掏枪的机会,那我不是疯了么。

所以我又快速伸手捞着他脖领子把他拽回来了,手向下拉,提起右膝盖对着他的胃就是狠狠的顶!

他惨叫声,终于反应过来,双臂向前抡,要击我的双耳,我心想反应还不错!猫腰躲了过去,同时“弯心杵肋”双手齐向他的软肋切过去!

这万子还真的是条汉子,轻哼声愣是硬生生的扛了下来,同时出腿如电的扫我的下盘,我却脚正点他的膝盖,借力使力,手支他的头顶,竟从他的身上个倒翻跃了过去。

“啊!”他像见鬼样惊叫声,想转身已经来不及。

运气于胸,“提金”拳正中他脊柱中央,本应打后心的,但我可不希望出人命!而且我用的力道打他这身板,顶多是起不来身,不致瘫痪。

他蹬蹬蹬向前三步,直趴在地上。

我不离反进,我还不想背后挨人枪眼,欺身上前,扣他的肩膀想缴出他的枪来,没想到他右臂快速甩,只见寒光闪,我极力后退,左臂上却是痛!

我疼的暗抽冷气,看万子已经翻身直躺在地上,想起身而不得,也是疼的龇牙咧嘴,看来刚才那击他也是用尽全力。

大意了啊大意了,谁想到他虫死未僵,果然是条汉子。

我提气,忍住臂痛,抄他双手从大臂捋拍,他大叫声,就瘫在地上。

“你这个臭娘们儿!是什么阴招!有能耐再来打过!”万子终于开了他那张破嘴,可能也是看出我没杀意吧。

我懒得理他,虽然他的双手时不能使力,我还是谨慎的搜出他身上的两把枪,掂掂,都是好枪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