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案件影响太大,又赶上换届严打,上面下了命令不仅要严查,还要公开审理,务必给广大群众一个交代。

法庭上,方玉珊面色憔悴,眼神隐隐带了丝陷入绝境的癫狂,在被问讯时,戴着手铐的双手不停捶着桌面,声嘶力竭地吼道:“她该死!孙媛那个贱人该死!如果不是她这么多年压榨我、威胁我、拼命阻碍我的发展,拿我当她手里的一把刀,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我怎么会做出这么多事!是她!是她偷偷让我染上毒瘾,妄图用毒品来控制我!是她为了打击对手,让我去勾引那些老男人!我是无辜的!”

无辜?

方玉珊真的无辜吗?

难道一开始孙媛压榨她的时候,她不能反抗?或者在第一次孙媛让她做坏事的时候,她能及时收手,脱离孙媛的掌控,何至于一步步错得更多?

孙媛又不只她一个同门,为什么只有她混到了如今的地步?

说白了,还不是自己的私欲作祟,若没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她又何至于会受人胁迫?

与其说她是给孙媛做事,不如说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追求更高的名利。

网络上接连许多天吵得不开交,昔日的粉丝有多喜欢方玉珊,现在就有多愤怒。

孙媛死不足惜,但死者为大,大家不好去攻击死人,便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方玉珊。

甚至还有人发了这样一番评论:“平日看孙媛一副高贵端庄的女神范儿,方玉珊虽不如她大气,也是温婉可人如邻家妹妹般让人心生好感。相比之下的丁凯丽,言语刻薄,耍大牌,飞扬跋扈,令人厌烦…但现在看来,丁凯丽这样的真性情真‘小人’,反倒好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圣母婊!难怪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最怕的,不就是孙媛方玉珊这种带着伪善面具和你做朋友却背地里捅你刀子的人吗?凯丽姐,我决定对你黑转粉,以后你就是我的女神了,请你一定要‘真小人’下去!”

该条言论瞬间被无数点赞推上热门,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衡久扫了一眼IP,不由笑了起来。

丁凯丽的确不笨,报仇的同时不忘踩着敌人炒作一把,不仅一洗前段时间的负面影响,还圈粉无数,可谓一举数得!

演员闹出了这样的丑闻,《帝王策》肯定大受影响。衡久连夜赶出了一个新的电影宣传计划,又为凌光量身做了份详细的艺人两年发展方案…这些东西都是她前世做惯了的,算得上得心应手。虽然时间比较赶,但内容却十分详尽,结合了她前世的许多经验,就当做是对剧组的补偿,也算是兑现了对凌光的承诺。

衡久借口受伤在外面多逗留了几日,悄悄查了点有关玉佩的资料,据当时拍卖行的人说,这块玉佩十分邪性,佩戴者总会遇见些奇奇怪怪的事,久而久之,便有传闻,说这块玉里困住了一条龙,龙神震怒,龙威外泄,凡人躯体难以承受,才会出现不好的后果。

衡久对此自然嗤之以鼻,在假期结束的当天,就带着猫小白回到了基地。

门口守卫见了她,当即挥了挥手,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久姐,老崔头让你回来就马上去见他!”

不会又有什么新任务吧?

衡久皱了皱眉,点头表示知道了,却丝毫不带停顿,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从正式接任务开始,衡久就是整个基地里最不热衷的一个,她一不求财二不谋势,若不是被逼无奈,怕是早就脱离组织过自己平淡的小日子去了。

况且她才刚刚回来,一连几个任务都没有停歇,就是铁人也扛不住!

衡久回到房间,舒服地洗了个澡,忽听隔壁传来一阵响动,不由觉得十分奇怪。

隔壁的房间已经空了很久,之前住的队员在一次任务中牺牲后,便再也没人进去过了。

衡久套上浴袍,随便擦了把头发,刚打开房门,就见段铮左手端着个饭盒,嘴里还叼着根肉骨头,一脸吃饱喝足后的惬意模样。

“哟,回来了啊?”

衡久脸色一沉,二话不说抬脚踢去,段铮躲避不及,砰的一声饭盒脱手,浓香的汤水泼了他满头满脸。

“喂,喂喂!误会,都是误会…”

衡久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动作愈发凶狠,顺手扯下墙壁上的装饰画,往他脑门狠狠拍去。

段铮差点被骨头噎死,呸一声吐掉,连忙边躲边嚷嚷:“你听我解释啊,都是自己人,快停下…”

衡久的招式愈发凌厉,一时间走廊里鸡飞狗跳,伴随着段铮咋咋呼呼的求饶声,好不热闹。

“别打了别打了…”段铮一直不还手,身上挨了好几下,终于咬咬牙使出杀手锏,一声怒喝道,“都走光了,我特么全看见了!姑奶奶您要打先穿上裤子成么…”

话音还没落,左脸就狠狠挨了一巴掌,然后右脸一阵熟悉的火辣辣的锐疼,不用看,也知道又是几条血淋淋的抓痕。

“住手!”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衡久和段铮终于停了下来。但他们两人顾忌崔立兴,猫小白可不在乎,抓、挠、撕、咬,不过瞬间,段铮的脸就变得惨不忍睹。

崔立兴推了推眼镜,瞟了眼一旁抱臂看戏的衡久,淡淡地开口:“可以了。”

衡久遗憾地叹了口气,只能不情不愿地出声:“小白,回来!”

猫小白凶残地瞪了他一眼,松开嘴巴吐出他的鼻子,高傲地昂着头,姿态优雅地回到衡久身边。

衡久怜惜地抱起小白,替它仔细擦了擦嘴边血迹,爱怜地叹道:“下次可别再用你可爱的小嘴去咬那么恶心的东西了。”

段铮的脸瞬间更加狰狞扭曲。

崔立兴皱起眉头:“行了,先回去将你们自个儿收拾的能见人,再来我办公室!”

两人互相飞了对方一个眼刀,各自回房,还不忘将门摔得震天响,墙壁簌簌落下许多灰尘。

等两人在办公室再次相见,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有了一点缓和。

崔立兴让人给他们端来咖啡,微微一笑道:“想必你们也很熟悉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以后在一起共事,你们就是最亲密的战友,过去那些恩怨,便都忘了吧!”

衡久冷冷地问:“崔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崔立兴抬了抬手示意她别急,笑眯眯地道:“我们之前追踪蟠龙玉佩的时候和小段几次交手,上头非常欣赏他的能力,就起了招揽之心。”

衡久冷哼出声,讥讽地看着他:“好歹也有点骨气,这么随随便便一招手,就巴巴上了钩,也太没囊性了吧!”

段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淡然自若地笑道:“先不说良禽择木而栖,就凭你们‘异界’如此声势浩大的作风,玉佩在我这儿也没法脱手,还成了块烫手山芋,说不得以后连活儿都接不到。与其被你们盯上东躲西藏,还不如识时务为俊杰呢!”

崔立兴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行了,之前立场不同,有冲突也是难免,现在大家处于同一阵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说得简单,合着之前被坑害得任务没完成还挨骂的人不是你自己…

衡久还想说什么,崔立兴摆了摆手,开始谈正事:“玉佩已经交给唐柏润研究了,等有结果,后续的任务就由你们合作完成。”

衡久微一皱眉:“不过是一块玉佩,能有什么研究价值需要动用唐柏润?”

“有什么研究价值,你不是已经调查过了?”

崔立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让衡久的心瞬间高高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段铮:走光了,我都看见了!

猫小白磨牙霍霍:朕还没看,狗胆包天的凡人尔敢?还不自掘双目!

段铮无辜摊手:又不是我要看的,是她主动露的!

衡久:…你还是自绝身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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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却原来一举一动,都在组织的掌控中。

那么这些年来她为了获取自由暗中积攒的资本,看样子也都瞒不过组织,只不知道他们到底了解了多少,自己还有几分可利用的资源。

衡久越想越心惊,一时间心绪纷杂,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话。

“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段铮突然出声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也不可全然不信。”

崔立兴只是点了她一下,显然并没有追究的意思,顺着段铮的话继续道:“没错,这么多年,就连我都遇见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所以有关这块玉佩的传言,倒是可以作为一个参考,也不能全都不信。”

崔总就接下来的行动简单介绍了下,又劝和他们几句,有人来找,便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两人一起往宿舍楼走去,段铮时不时地偷看她一眼,衡久只当没发觉,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段铮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你的那只小猫咪呢?”

衡久斜睨着他,冷冷回答:“嫌嘴巴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泡水里不愿出来!”

段铮:“…”

叫你嘴贱!

段铮被噎得半死,无奈地叹道:“我说你到底还要气多久?要是不解恨,干脆再多踹我几脚好了…”

衡久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淡淡地道:“不用了,其实说白了,我们两人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段铮大大松了口气,笑嘻嘻地道:“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哎,谁说漂亮女孩儿脾气大的?啧啧,瞧你,长那么好看,性子还那么宽和,又如此深明大义,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不如考虑一下我…”

衡久神色淡漠地往前走,只当听不见耳边虚伪的恭维。

段铮怨念地看着她,长吁短叹地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说不生我气了吗,干嘛还那么冷淡啊?”

衡久猛地顿住脚步,认真地开口:“我这人就这样,和谁都不热乎,再说,我只是没理由记恨你,不代表我就会毫无芥蒂地和你相处。”

段铮不高兴地拉着脸:“你这人怎么这么难搞啊,崔总还说咱俩以后就是亲密的战友了呢,亏我刚刚还给你解围…”

衡久打断他:“刚刚的事,我很感谢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我不管你加入组织是何目的,但我必须警告你,这里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还有,别来招惹我,否则…”

衡久没有说完,冷漠至极地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留情地回房关上了门。

门外,一派狼藉的走廊已经被人收拾干净,甚至连壁画都重新换了一幅,再看不出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段铮对着门,不自觉摸了摸鼻子,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第二天,衡久是被疯狂的砸门声吵醒的。

夏佐在外面大呼小叫:“姐,姐,快起来!晔哥回来了,有热闹看咯!”

猫小白翻了个身,从枕头上滴溜溜地滚了下来,晾着柔润的小肚皮,四仰八叉睡得口水横流。

衡久忍不住戳了戳它的肚子,许是戳的位置有点偏下,小奶猫敏感得一个激灵,唰地睁开眼怒目而视,两条短短的后腿夹着长长的尾巴,一副被轻薄了的羞愤模样儿。

衡久不由笑了起来,拎起它往肩头一放,慢悠悠地往卫生间走去。

天气比较热,晚上睡觉衡久就穿了条吊带睡裙,肩膀光溜溜的裸在外面,小奶猫不安地扭来扭曲,两只前爪纠结地动个不停,柔软的毛蹭得肩头一阵发痒。

衡久伸指弹了下它的脑袋:“老实点!”

小奶猫羞恼地瞪了她一眼,看她掀开马桶盖,连忙夹着尾巴跐溜一声蹿了出去。

夏佐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终于等不及一脚踹开,风风火火地往里冲。

“姐!姐…”夏佐的脚步猛然顿住。

猫小白威风八面地蹲在洗手间门口,尾巴悠闲地甩了个圈,圆溜溜的双眼不满地瞪着来人。

夏佐丝毫没有扰人清梦的愧疚,皱了皱眉理直气壮地问:“我姐在里面?”

说着就要越过它往里进。

猫小白陡然跃起,伏低身子,冲她威胁地龇了龇牙,锋利的爪尖也亮了出来。

“哎我说…”夏佐目瞪口呆,“你特么没忘记自己的物种吧?至于跟条狗似的守在门口吗?大黑都没你尽忠职守…”

猫小白愤怒地“唬”了一声,吓得夏佐连忙后退。

衡久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毕,这才打开门悠悠地走了出来。

“大清早咋咋呼呼的,又怎么了?”

夏佐见了她登时挺直了腰板,仿佛有了底气,愤恨地指着小奶猫道:“姐你看,它拦着我不让我找你,瞪我不说,还吼我!大黑都不敢这么对我,它凭什么啊?”

“就凭你怕它。”

她连齐腰高的黑背都不怕,会怕一只巴掌大的奶猫?

夏佐刚想嗤之以鼻,眼角扫到小白冷冷的视线,到嘴的话忽然又咽了回去。

衡久见她吃瘪,心里一阵好笑。基地里的狗都被夏佐欺负了个遍,如今总算遇见劲敌,败给了一只小奶猫。

“你若没什么事,我就要去吃早饭了。”

夏佐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正事来,拽着她兴冲冲地往外走:“快去操场,晔哥回来了,正和新来的打着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邱晔是他们第七分队身手最好的一个,主要负责的都是暗杀任务,并且从无失手。如今和段铮对上,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衡久和夏佐很快来到地方,操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亚度尼斯也在,见到她们眼神一亮,笑着凑上来道:“美女们早啊,来下个注吧。目前赔率1:7,你们押谁赢?”

夏佐笑着掏钱:“当然是支持咱们自己人了!”

场中并没有打起来,邱晔背着一把大剑,风尘仆仆,显然刚一回来,就被人拽到了操场。

邱晔高高瘦瘦的,容貌平凡,气质沉稳,看上去十分不起眼,也因此隐匿在人群中,很难被人注意。

虽然在同一队伍,但衡久跟他合作的时候并不多,再加上他本来就是非常沉默的人,性格孤僻怪异,不好亲近,比起夏佐和亚度尼斯,衡久跟他自然没那么熟稔。

不过,衡久本能地不喜欢他,还是因为他满身肃杀的血腥气。

从开始出任务以来,衡久从不接杀人的活儿,至今双手都没沾过血,即便有些人的确该死,她也不愿去做。

怕只怕,一旦开了头,就再难收手。

可邱晔不同,他就像组织培养出来的完美工具,杀起人来眼都不眨,只要能完成任务,也从不介意多上几条人命。

衡久微微蹙眉,看着场中两人,莫名觉得他们之间有种难言的气氛。

段铮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严肃认真地打量着对手,在看到对方背上黑布层层缠裹的大剑时,目光微微一凝。

邱晔面无表情地抬起一手,认真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段铮双手一震,掌心忽然多了两把短刀,薄如蝉翼,刀柄上刻着繁复的图案,朱砂似血,十分奇异。

邱晔的目光定在他手里的双刀上,许久,才缓缓地从背后抽出大剑,划了一圈,做了个起势。

段铮盯着他的剑,慢慢开口:“你姓邱?”

邱晔点点头,看了眼他手中双刀,淡淡地道:“你姓段。”

段铮忽然笑了笑,手一翻,众人还没看清,双刀就凭空消失了。

“看来,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邱晔眼神一凌,突然一剑挥来,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段铮脚步微错,险险避了开去。

“你怎么…”

邱晔一剑紧跟一剑,淡淡地道:“我押了平局,爆冷门的话,赌资丰厚。”

段铮:“…”

段铮无奈地迎上前,难怪邱晔的剑招只是看上去凌厉,实则华而不实,根本没用力气。

两人你来我往,好半天,段铮一脚踢在他的剑上,借力后翻,而邱晔顺势一个扫堂腿,将他扫翻在地,段铮倒下前脚尖微勾,带着他一起摔倒。

围观人群:“…”

这尼玛假摔得也太明显了吧!

亚度尼斯愤怒地摔了记账本,指着他们怒吼:“你们作弊!不行,重来!”

段铮拍了拍裤子,笑嘻嘻地道:“你要是觉得我们作弊,那就分别和我们打一场,让你亲自来判断我们俩谁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