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在怪叔叔说到“字”的时候,把耳朵捂了起来,然后在心里默数到五,觉得还不太保险,又数到七,才放开耳朵。

“小明。”

“不要说小名,我问你大名叫什么,推荐人是谁啊?”

又数到七下,看见怪叔叔闭了嘴巴,小明放开耳朵,怪叔叔嘴一张:“啊…”

竟然被算计了。

“跟你说我不是来考试的,我是来找人的。不和你说了,我自己进去。”小明头也不回,就往窄道里跑了进去。

怪叔叔冲着小明的背影“嘿嘿”笑了几声,提笔在考试名册上,蒋干的名字后面增加了一个名字——“小明”。望了一眼桌上计时漏壶的刻度,又在名字后面写上进入的时间:辰时六刻。

“太史慈小朋友,那你就再等一刻吧,不要心急啊。”怪叔叔对太史慈说。

小明跑了没几步,就见到前面分成两条路,在岔道口竖了块牌子,上面写着:为了人类的正义,你知道该往哪边走。

小明心里一阵郁闷,往哪边走和人类的正义又有什么关系?这学堂还不是一般的奇怪,前面有个招生的怪叔叔,里面还有这样的怪路牌。

人类的正义,人类的正义?小明心里一股气涌上来,狠狠朝路牌呸了一口。细细看去,那路牌正中湿湿的,看来之前已经被好几个人吐了许多口水在上面。

往左边还是往右边?左还是右?心里反复念叨了几遍,小明忽然想到,自古以来,左与右之间,向来右为正,左为副,右为上,左为下。难道说,所谓“人类的正义”,就是向右走?

想到这里,小明抬脚就顺着右边的岔路向前走去。

顺着右边的路,拐过一个弯,不远处又是一个岔道,一个干干瘦瘦的童子正站在那里,盯着面前的路牌发呆。

走到近前,那路牌上赫然写着:“为了祖国的花朵,你知道该往哪边走。”

那小童显然就是前一位考生,此时正对着“祖国的花朵”苦思冥想。

小明终于明白,原来他已经在烧饼学堂的考试之中,这考试大概就是看你能在多久时间通过这迷宫一般的岔道,到达终点。

见鬼,这样下去,前面不知还有多少莫名其妙路牌,一个学堂的人口竟然是迷宫,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这已经是变态了。

不对,照这学堂的变态程度,这场考试一定不只是看通过时间长短那么简单,这迷宫不可能真的大到让人走不出去的程度,跑得快的家伙随便乱闯,极有可能比那些苦苦思考的学童早到终点。

这样说来,如果走错了,大概…不对,是一定会有可怕的陷阱等着。

小明心里一阵后怕,还好第一个岔路走对了,否则一身三脚猫功夫的他,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没办法,小明只好和身边那个苦思冥想的学童一样,开始郑重地考虑,为了祖国的花朵,他究竟是要走左边,还是走右边。

刚才的关键在“正”字上,这次的关键在哪里。小明把“祖国的花朵”这五个字来回想了好多遍,终究遗憾地发现,这次没有一个字能和方位扯上关系。

风中隐约传来哭声,旁边的学童抖了一下,一定是哪个走错路的学童掉进了陷阱。不过小明心里却反而稍安,还能出声,说明这陷阱没恶毒到要人命的程度。

第3章诸葛亮,字孔明(2)

五个字单独拆开不行,连起来呢?“国花?朵祖?”小明试了数次组合,然后又把主意打到了前一块路牌上。

先是人类的正义,再是祖国的花朵。见鬼,这都是外面那块上对烧饼学堂的形容词,难不成接下去还有二十几个岔道不成,看来今天的中饭是吃不成了。

不行,先回客栈取几个烧饼再说。做了决定,小明回头就走。

再次回到怪叔叔处,小明一边暗暗诅咒一边狠狠地朝木牌盯了一眼,方转过身去,却又立刻转了回来。

怪叔叔咳嗽了几声,对旁边的太史慈等几个学童说:“你们先到外面去,等我叫你们再回来。”几个学童应声走出窄道,小明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通过迷宫的秘密。

凑到木牌的前面,刚才那一眼果然没看错,在“祖国的花朵”下面,有一道细细的向左的箭头,而每个形容词下面,都有一道或向左或向右的箭头,那“人类的正义”下方,正是一道向右的箭头。如果不细看的话,决计发现不了,而这么无聊的木牌,又有几个人会细细盯着看?就算无意瞥见,只怕也多半以为是木纹吧。

记住了所有的方位,小明再次回到迷宫。第二个岔道口,那小童犹在苦思,见到小明去而复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小明没有停留,直接在小童惊喜的目光中,向左边的岔路走去。

小明知道那小童为何开颜,对他来说,自己就像一块试金石,只要小童仔细听听他的动静,就知道他有没有选对路。

想占便宜?门儿都没有。小明本想发出一声惨叫,但本着做人要厚道的原则,他只是开始唱山歌。不过唱到一半,就忽然收声。

如果是正确的路,为什么唱到一半就不唱,忘词了吗?如果遇上了陷阱,为什么没有惨叫声?这个问题,就留给外面的家伙思考吧。

还考试一个公平,这不是很好吗?

不过,如果那小子是个冲动鬼的话,只怕头也不回就往右边去了吧,那样的话,可怪不得我哦。小明得意地想着,在下一个路牌“为了百姓可以吃饱穿暖”处,转向左边。

走过了约十三四个路牌,前面的路牌上写的是:为了拯救地狱的罪人,你知道该往哪边走。

这地狱是什么地方?小明不太明白,尽管他算是见多识广博闻强记,这出自遥远异域宗教教义中的名词,还是不曾听闻。但这并没有关系,他记得这里该向右走。

正要往右去,却听见身后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由远而近。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明正惊疑不定,左侧不远处的砖墙却轰的一声破了一个洞。一个人影从洞里穿了出来,直撞在前面的墙上,那墙立刻出现了个人形的窟窿,紧接着,前面又是一声轰响,那人又冲破了一面墙。

灰石四溅之间,小明依稀分辨出,正是那个名叫太史慈的小童。没想到这太史慈看上去斯斯文文,性子竟是这般悍勇,看这架势,他是从第一面路牌处就直闯了进来。莫非他看到正义的正字,就决定走“正”面?

这迷宫由一道道砖墙组成,虽然每道并不厚,可这样一口气不停势如破竹连闯十几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厉害的内功外功,真是惊人。

小明跑到那个窟窿前,就这么喘几口气的工夫,太史慈已经又撞破三道墙,眼看就要把这条直线通道打通。

还没决定要不要跟着太史慈走捷径,只见太史慈撞到下一道墙的时候,虽然一样砖石四溅,传来的声响却是闷闷的,小明张大了嘴巴,看着太史慈整个人嵌在墙里,然后缓缓仰天倒下,已是晕了过去。

再看那面挡住了太史慈的墙,外面的砖碎了以后,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黑黑的东西。

铁板!

那铁板纹丝不动,不知有多厚,也不知埋得有多深。

变态的学校!变态的学校!同为爱算计的人,小明知道,这迷宫的制造者已经考虑到太史慈这类考生的出现,故意在快到最后关头,太史慈提气要一举冲破所有墙壁时设下陷阱,让他撞正铁板。

而不知从什么地方迅速出现的泥水匠则让小明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小明转头走向右边的岔道。做人要老老实实。

走出最后的岔道,迎面就见到仰天躺在地上犹未醒来的太史慈,脸上多已撞破,鼻梁歪了,鼻血乱冒,嘴唇也破了,紧紧闭着,不知门牙还在不在。

旁边一张桌后坐着的白胡子老头正在一边看着地上的人史慈,一边提笔写着什么。见到小明出来,点了点头,道:“你是小明吧,不错,不错,甲二。”

“甲二?什么是甲二?”

“甲二就是甲等二级,你可以成为我们甲等二级的学员。像他,”老头一指地上的太史慈,“就只能是甲等三级。”

“什么,他这样也算通过,还是甲等?”小明奇怪。

“当然。”老头微笑,“这迷宫有许多种过法,有些照着规矩来,有些不照规矩来。你觉得规矩重要吗?”

小明摇摇头。

“很好,果然该是甲二。如今,不照规矩要比照规矩更能适应啊。如果他能再沉稳些,就不会躺在这里,也不会只是甲三,而和你一样是甲二。”

小明开始觉得这烧饼学堂果然很有意思。

老头手一指,道:“你看他。”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小明望见在迷宫的入口处,一个人影正站在墙头,直接看准方向用轻功纵跃过来。

第3章诸葛亮,字孔明(3)

“当他把所有的规矩踩在脚下,一条捷径就产生了!”

小明收起了嘻皮笑脸,他开始想,在这里做学生,似乎是件不错的事情。

老头话锋一转:

“不过,自以为已经站在了顶端的时候,很容易忘记一些东西,他觉得已经把一切踩在脚下,但其实,在他的顶上,并不是没有东西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跳出一个框框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在一个新的框框里面。一个框套着另一个,当然,如果你连前一个框也跳不出去,你就不会知道外面还有一个框。”

话音刚落,那人影已经跳进到迷宫的中段,正跃在半空的时候,一棵大树的树冠里忽然弹出个大网,那人毫无悬念地被套住,手舞足蹈地跌下墙去。

“不照规矩来,真的是很危险。”小明喃喃道。

“那是自然,规矩外的风险要比规矩内大得多。”

“如果他能避过那张网,也至少会是甲二吧。”

老头摸着胡子说:“当一个人站在顶端的时候,其实还是要注意脚下的,注意脚下稳不稳,安不安全,被踩着的,常常会反抗的。”

小明眼前立刻闪过两幅场景,一幅是那人一脚踩到纸糊的墙头,另一幅是一脚踩到一根长长的尖尖的钉子上。

“怎么样,要不要在我们这里读书啊?”老头笑眯眯地问小明。

“可是,我原本只是想来找这所学校的创始人。”小明把自己的初衷告诉老头。

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烧饼,递给小明。

这是一块看起来很寻常很不起眼的烧饼,但小明只闻气味。眉头已经舒展开来,等到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一眨眼的工夫,烧饼已经只剩嘴边的一点碎屑,小明拉着老头的衣襟,急切地问:“是你做的吗,是你做的吗?”

老头急忙挣开,青色衣襟上已经多了一大块油渍。他说:“不是我做的,是学堂的一位老师做的,他教学生食之道,顺便负责学生的早餐。”

“就是他,一定是他,能让我猪猪烧饼王甘拜下风的,还能有谁?”小明兴奋地说,“但什么是食之道?”

“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没吃的时候怎么找吃的,能吃的时候怎么吃。这就是食之道。”

小明沉默了,他没有想到,那位烧饼隐士,现在所追求的,已经是远在烧饼之上的东西。

“你的理想是什么?”老头问。

“把猪猪烧饼发扬光大,走出荆州,走向全国。”小明昂起头大声说。

“那你知道烧饼学堂的理想是什么?”

小明摇摇头。

“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吃上烧饼。”

“就只是烧饼?”小明问。

“你觉得,让全天下的人都吃上烧饼,容不容易?”

从富庶的荆州地区一路走来,小明看过太多连饭也讨不到饿死在路上的人,所以他只是略一思索,就回答:“很难。”

“如果你能让天下人都吃上烧饼,那么让猪猪烧饼走出荆州。是不是就很容易?”

小明笑了,老头在偷换概念,这其实是两个问题。如果说他原先的理想,是在那迷宫中走出一条通路,而老头则想让他把目光投到迷宫矮墙之上的那一片天空。那片天空下,除了迷宫,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很多很多。

“好的,但是,我要做甲一。”

“甲一?”老头笑起来,“这场过迷宫的入学考试,成绩再好,也只能是甲二。”

“但我是甲一。”小明肯定地对老头说。

“甲一啊…”老头看了小明许久,问,“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大名。”

“诸葛亮,字孔明。”

“好。”老头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串锦囊。

“要做甲一,你需要通过学堂的特别考试。你抽一个锦囊,那里面是试题。”

那串锦囊从上到下分三层,第一层两根线挂着两个锦囊,每个锦囊底部的两边各有两根线,左侧锦囊的左端吊了一个锦囊,右侧锦囊的右端吊了一个锦囊,而靠内的两根线的下端却并在了一起,又吊了一个锦囊,所以第二层是三个锦囊。而在这三个锦囊的下面,则密密吊了十几个锦囊,组成了第三层。

小明盯着老头捏着这串锦囊的手,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要一。”

“你选了最难的一个。”老头松开手,只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线头,露出了原本藏在手中的那个锦囊。

他把这个锦囊解了下来,递给小明。

小明从锦囊里摸出一卷绢,展开,上面用朱砂写着:“让烧饼学堂自动迁出长安。”

小明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果然很难。

关键在于“自动”二字。这意味着硬的不能用武力,软的不能用胁迫。他必须造出一种形势,让烧饼学堂不得不自动迁离长安。

也就是说,他所需要做出的努力,并不是让学堂搬迁这一层面的,他要改变的,是上一层面的东西。

上一层面一旦改变,下一层面的一切事物,当然会随之改变。所谓自动,其实是应势而动,也是不得不动。

小明忽然兴奋起来,甲一,他已经隐约猜到,如果他能通过甲一的测试,他将在烧饼学堂学到的东西,会把他带人多么广阔的一片天地。

烧饼学堂的上一层,到底是什么呢?

第4章孤男怨女成佳藕(1)

看着面前的三排物品,吕布的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紫,又由紫变青,完成了一个轮回。

那三排物品每排各十三个,三排共三十九个。三十九个一般的形状,却各不相同,正是小明昨天做的烧饼。

所渭各不相同,自然是全套三十九套图烧饼,一个不缺地放在了这里,就连号称最难搞到的第三十九号烧饼也在其中。

这可是号称董府幕僚团一号人物李儒手下的精锐情报组,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出动三百二十五人次,周旋于七百八十三位少女少妇之间,花费了无数精力金钱,才配齐的一套烧饼。克服了套图之难以收齐与长安女性们对吕布的誓死捍卫之心这两大困难,把这套图烧饼摆到了董府议事堂的那一刻,全体情报组成员脸上都闪动着激动骄傲的光芒。仅此三十九套图烧饼一役,董府情报组的声名,就足以响彻情报界了。

只不过这份光荣和激动,还是有许多非专业人士无法理解,甚至表现得相当困惑,吕布自然是其中的一个。

十三,十三,十三。吕布觉得,每个费心去搞烧饼的情报员,都是十三点,居然把这些烧饼在这里摆出来,还每排十三个,看来十三这种精神,已经深入到他们骨髓里去了,还有李儒这个干瘪货,平时手捋山羊胡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原来是个超级大十三点,这三排各十三个烧饼,应该呈品字形把李儒围在中间才对。

不管吕布心里如何恶毒地想象,身为烧饼套图的主角,三十九个烧饼还是放在了他的面前。

从没见过这样的物事,此时堂内站的每个人,眼睛都努力地往吕布身前瞄去,一边瞄还一边看吕布,不用说,自然是在暗暗对比吕布和烧饼上的形象。特别是许多目光,还投向吕布的下体,因为那几幅走光图,在关键部位,很厚道地以一团焦黑代之,可是这样,却更给大家增添了许多遐想的空间。

被人这样子盯着,吕布的脸色也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轮回下去。

居中而坐的董卓扫了一眼烧饼,道:“李儒,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李儒心头一一跳,吕布新败又自取其辱,他原本想借此打压一下吕布,一直以来他和吕布一文一武,是董卓的两大支柱,可吕布之勇无人能敌,许多本该好好谋划才能胜利的阵仗,竟叫吕布硬生生直接拿下,长此以往,他自己开始显得不那么重要起来,更要命的是,这样把注全压在吕布身上,一但吕布失败,败局再难以用计谋挽旧。就像此次汜水关之败,若不是联军内部出了问题,给董卓以可乘之机,那就永世不得翻身了。这样的幸运,还能期待第二次吗?所以这一次痛打落水狗,即便是站在谋臣的角度,也是非常必要的。

可如今听董卓的口气,竟隐约对自己不满,一心要维护吕布。

只是这副阵势已经摆了出来,怎么可能就此虎头蛇尾地收手,李儒硬着头皮,开口道:“吕将军刚刚归来,竟然有黄口小儿搞出这等烧饼,如今长安城中,不知有多少人在传看这样的烧饼,我军将士的士气,都会因此而受到打击,这做烧饼的小儿,实在是罪该万死,好在他落脚的客栈已经查明,就等相国一声令下,将其抓捕。”

“哦,”董卓淡淡应了一声,“什么罪名呢?”

李儒眉角一颤,董卓竟然问他什么罪名,董卓杀人从来都不担心找不出罪名的,现在怎么反问自己如何定罪?套图烧饼这回事董卓可不是现在才知道,刚开始收集时,自己就禀报过董卓,那时他怒火熊熊,直想撕了那卖烧饼的小儿,火气之大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同时也证实了自己长久以来藏在心中的一个猜测。可现在董卓分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吕布再纠缠在这件事上,所以对那烧饼小儿也就不打算再行追究。

想到这里,李儒悚然一惊,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测既已被证实,怎会想不到,董卓是绝对不会任凭自己对吕布打压的,自己在董卓心里的位置,永远都超不过吕布。

额角已经冒出汗珠,董卓的问题却还是要回答,当然,声音较刚才小了许多。

“这个,可定随意散布他人隐私之罪,有伤风化之罪。”李儒话一出口,心里又觉不妙,说这烧饼有伤风化,岂不是在说吕布有伤风化?自己一向思虑缜密,今日却是一步错,步步错。

“散布他人隐私,有伤风化?”董卓哈哈笑了两声,“我大汉律例有这两条吗?有吗?”堂下诸人原本都是来看吕布的好戏的,后来发现风向不对,此刻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没有吧。”董卓扫了一日艮堂下诸人,虽语带疑问,但意思已然明确无疑。

堂下诸人都齐齐点头。

李儒恨不得自己也是点头者中的一个,只是如今已骑虎难下。

“凡事要尊重律法,不能因为一己的好恶,就随意捕杀,将国家的律法踩在脚下啊。”董卓忽然摇身变成了宽厚长者,徐徐说道。

“相国英明。”很多声音齐刷刷一起说。

“奉先虽败,可人孰能无过,这世上哪有真的不败将军?况且昨日他负荆请罪,正是大丈夫所为,又怎可因为他这样的行为,而指责他什么。”

第4章孤男怨女成佳藕(2)

李儒脸色灰败,躬身称是。一场权力斗争就这样还没开始便草草结束,可是所有人都已知道,吕布在董卓心里,是什么分量。

散会之后,董卓特意让吕布留下说话。昨日吕布回城,董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兵败如山的些微不快,也已生了翅膀飞去,略略安慰几句,就让吕布回府休息。吕布的府邸本是长安城一巨富的宅院,被董卓强行征用。董卓自己的府邸也是从一位富商处征用的。这两名商人本是姻亲,两宅相隔不远,而豪华程度也相近。董卓特意为吕布保留至今,没有第二人有这样的待遇。说实话,这两处宅院比暂作皇宫的太守府都豪华许多。

长安皇宫当年经了战乱,而后虽经历届长安太守小心维护,如今要住进去,也需要大量整修翻新,即便好过重新建造,工程却也颇为浩大。而董府却要完全新建,所需时日,预计竟比重修皇宫还要漫长,建成之时,当然要胜过现在的住处多多。如今的住所虽说是临时征用,可那两个富商都没存了再要回去的心思,权当政治投资了。

尽管此处的奢华不比洛阳的董府差多少,但就卧房而青,原主人员然也属胖人之列,可如何能与世界级的董卓相比,所以卧房内周旋的余地就少了许多,放了一张临时赶制的特大加厚的床,空间顿显局促。

可是局促的空间,此时却让董卓的心里十分满意。他忽然觉得,东西也不是什么都得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