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光华闪动,在不远处出现灵鸠眼前的是一个老者的身影。

老者身穿流云长袍,一头鹤发,长长的胡须,双眼明亮充满恒古的智慧,一站在那里就给人一股高人的气势压迫。

“你可知罪?”

这个问话从老者的嘴里说出,一直传达到灵鸠的脑海深处,直指灵魂。

灵鸠双眼一闪而过迷茫,却也只是一瞬而已,及时的闭住了要开口说出的“知……”罪两字。

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把知罪说出来,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老者见此,脸上出现惊诧的表情,随后他一挥手,整个化为灵光朝灵鸠冲了过来。

那一瞬间让灵鸠觉得,仿佛十万山脉朝自己压过来,眼前出现无数的重影,耳朵里尽是远古凶兽的嘶吼,龙啸凤鸣,虎咆狼嚎,聚灵境的人们在这群生物面前都形同蝼蚁,灵魂都要被它们的叫声震散, 都要被庞大的压力压碎,连一丝灰烬都无法留下。

一眼万年,沧海桑田。

对于灵鸠来说只是一瞬间罢了,可是她却挣脱不开。

圣力感受到主体的危险,化为图腾出现她的眉心,无限的扩展笼罩她的全身。

“咿呀!”国宝君发出一声惊叫,拔腿一眨眼就来到了灵鸠的身边,融入她的身体。

云碧桃花伞猝然展开,挡在灵鸠的面前,血红的桃花伞面仿佛浸血而生,充满了妖邪却充极致的妖邪中衍生出最浩然的清气。

“不好了!”夏侯乖乖见到这一幕,也顾不得装死了,僵硬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着急得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谁知道这地宝竟然这么厉害,该不会不是地宝,已经是天宝的行列了吧!只是下界怎么会有怎么会有天宝!早知道这么厉害,就不该怂恿小妖魔了!哎呀。小妖魔,你可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有事啊!”

夏侯乖乖心惊肉跳,从槐木木偶的眼洞里竟然闪烁出了两道灵光,透着担忧的光彩。

如果夏侯乖乖看到了自己这副样子,一定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心灵鸠了。问他不是担忧灵鸠,那是在担忧什么?夏侯乖乖一定义正言辞的说道:“小妖魔死了的话,老子也要死啊!身为魂奴没有人权啊,连死都由不得自己啊。所以小妖魔,你可一定要奋起,别死啊别死啊,你死了不止要带着老子,天下也一定不得安宁知道不!”

正在夏侯乖乖担忧不已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

眼前的情况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变化。

朝灵鸠撞来的灵光被圣力和国宝君的气势阻挡了一瞬,然后就被云碧桃花伞挡住。

灵光撞击在桃花泛滥的血红伞面之上,然后又化为了老者的模样,伸出手朝桃花伞轻松的一拂,好似佛祖拈花一指,轻松温柔却带着无尽的威能。

云碧桃花伞一颤,竟在这一拂之下,毫不偏移,原地旋转,伞面桃花迷人眼。

从云碧桃花伞的身上散发出一股 的香味,一道模糊的身影从中出现,那纤细的身影,哪怕看不清面容,也让人觉得必是倾国倾城。

她手持桃花伞与老者对峙,柔美的身影散发妖邪之气,却毫无嗜血的残暴,反而生机勃然,让夏侯乖乖感受到一丝都浑身舒爽。

“我靠!以前就觉得这云碧不是普通货色了,吸了那么多的青玄木精也没见它有什么特别的成长,原来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啊!”夏侯乖乖见灵鸠暂时解除了危险,整个魂就兴奋了,“这是两宝相遇必有一争吗?云碧平日不露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被别的器灵这么一逼,总算也爆发潜能了!”

“云碧啊云碧啊,快爆了它!瞧它那副半死不活的衰样,白毛丝,老树皮,竹竿腿,霉神脸,老得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了,哪里会是你这年轻人的对手啊~”夏侯乖乖手舞足蹈,朝云碧助威。

鹤发老人眼睛朝他看了一眼,眼里有着怒火。

夏侯乖乖暗道一声不好,立马跑路。果然好几道白影朝他之前站着的地方袭来,然后又朝它逃跑的地方追赶过去。

“小妖魔啊,老子可是献身啦,活过来的时候可要记老子一功。算了,老子胸襟大,也不要你的感恩了,只要你别怪老子计算错误就成!”夏侯乖乖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

他之前怒骂老者,为的就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对方中计走神。

事实证明,夏侯乖乖拉仇恨的口才的确了得。

而他的贡献的确让云碧抓到了对方的破绽,占据了优势。

两者的对峙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声势,实则十米范围内都是它们对峙所引起的狂暴能量,倘若有人无意中闯入这里的话,绝对会被碾碎成渣渣。

灵鸠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云碧光华内敛,漂浮到老者的头上,伞身缓缓转动。而在它下面的老者则面露痛苦和挣扎之色,仿佛临死不屈的画面。

因为和云碧意识相连,所以灵鸠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

没有想到这登云台的器灵使出本源秘法,想要碾碎她的魂魄,最终不仅引起了她最大的反抗,也激发出了云碧的本源之力,最终造成了两者的争斗。

从云碧桃花散那里传来的意识得知,这登云台的器灵同样处在虚弱期,所以能使用的本源之力并不算强,要不然这场胜负还不一定。

灵鸠看着挣扎着的老者,笑着问:“认我为主怎么样?”

老者看也不看她一眼,吃牙咧嘴的样子显然在极力的忍痛,也是在抗拒。

“咿呀~”国宝君从她肩头的图腾冒出来,蹲在她的肩头处。

“你说想吃掉它?”灵鸠有意把国宝君的话语意思说出来,看到老者的身体颤了颤,然后状似不在意的说道:“也是,不肯认主,还差点要了我的命,这货留着也没用,还不如给你吃了。”

“咿呀!咿呀?”国宝君先是高兴的用脑袋蹭着灵鸠的耳朵,眼睛里还有一丝疑惑。

为什么兔兔嘴上说不如给它吃了,可是它感觉到的情绪却是,暂时不能吃呢?

那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国宝君觉得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灵鸠的肩头思考了一秒钟,国宝君就跳下去飘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朝它呲牙。

国宝君对它可不会客气,昂头一撇嘴。哼哼,它才不会跟食物一般见识。

紧接着,它不顾老者惊怒的眼神,一口咬在了人家的耳朵上。

“唔呀?”咬着食物,国宝君回头看向灵鸠,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

那眼神就好像在问:可以吃吗?真的可以吃吗?

灵鸠看到它这副蠢萌的模样,没忍住就勾起了嘴角。

周围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因此两者而消散。

“咿呀!”这一声叫,国宝君的嘴巴就脱离了老者的耳朵,不过它不在乎。

兔兔笑了,笑得真好看啊~意思就是国宝君可以吃好吃哒~

国宝君双眼发亮,再次看向老者,摩擦着两只小爪子。

这从哪里开始吃好呢?

一口吞了,还是一点点啃?

老者被它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它再次试图逃离,然而再次愤恨的发现,在桃花伞笼罩的范围里,它完全被困被禁锢了。

“住口。”一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温柔嗓音出现。

灵鸠一怔。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老者,桃花伞下身穿流云广袖长衫的男子,未语眼中先含三分笑,丰神俊美宛若云中真仙。

“鸠儿,过来。”令人如沐春风的嗓音缓缓传来。

灵鸠眯了眯眼,仿佛真的被迷去神智的朝男子走去。

在靠近对方半米的距离,男子的眼里的温柔波光更加的浓郁,竟是比那风流的桃花眸都叫人迷醉。

然而,就在这个距离,灵鸠却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看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子,慢慢的说道:“还能不能快乐的玩耍了?”

竟然敢装成宋小白来诱惑她?

到底该说这器灵傻呢还是该说它聪明,已经懂得人的七情六欲。

只是一想到对方既然会扮成宋雪衣来迷惑她,就代表着对方说不定不仅能模仿她表现出来的招式术法,还能窥视到她的内心记忆。

哪怕她一点被窥视了的感觉都没有。

最珍贵的 被触及,让灵鸠一时之间,对这明摆着临死不屈的器灵起了真正的杀意。

既然对方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不肯妥协,还妄图用各种手段反抗的话,那就给国宝君吃了算了,至少还算有点作用了。

最先发现灵鸠情绪变化的自然就是国宝君,它咿呀叫了声,再不犹豫的朝化身宋雪衣模样的器灵扑去。

“玩耍?”宋雪衣的嗓音带着微微疑惑,哪怕明明知道对方并不是真正的宋小白,也不妨碍灵鸠欣赏着属于他的声音。

在国宝君即将咬到器灵的时候,这器灵脸上的挣扎不见了,反而露出期待的表情。

周围的空间突然变化,白茫茫一片的空间化为鸟语花香之地,一道符文凭空出现漂浮在灵鸠的面前,在灵鸠的眼前一晃就冲向她的眉心。

这符文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进入灵鸠的眉心之后,让灵鸠知晓这是登云台器灵本源灵符,它所作所为就是认主。

之前还临死不屈,到了真正要死的时候,还是认了。

灵鸠撇了撇嘴角,她竟然也被对方给骗了。

国宝君一口咬在器灵身上的时候,并没有下死口,因为它也感觉到了对方已经成为了灵鸠的东西。

“咿呀唔!”国宝君有点犹豫。

这是个好东西,给兔兔的话一定能给兔兔带来很多帮助,可是吃掉的话,一定很好吃。

国宝君思来想去,腮帮子抖了抖,最终还是放开了僵着身子的器灵。

“咿呀唧~”自认为霸气的瞪了器灵一眼,挥动着三根小黑爪子对器灵,“咿呀呀!”

看在你认了兔兔做主,国宝就不吃你了!记得要好好帮兔兔做事,要是做得不好,国宝还来吃你哦~

登云台器灵大概能够听明白它的意思,并没有回答它的话。

确定登云台器灵无害之后,云碧桃花伞也松开了对它的禁锢,飘落回灵鸠的手里。

灵鸠把它接住后,难得自主的下承诺,“做得好,记得帐,下次一定给你补回来。”

云碧桃花伞知道这回她是真心实意的,颤了颤做了回应。

灵鸠将它收回乾坤灵器里,然后转头看向登云台器灵。

登云台器灵注意到了,开口就道:“你说的快乐玩耍是什么?”

这是它第二回提起玩耍一词,仿佛它会认灵鸠为主就是为了玩耍而已。

灵鸠眯了眯眼,却不相信它真的这么单纯,为了玩乐就把自己卖了。只怕是放不下自尊说自己是怕死才认主,所以借玩耍为借口。

“把这副样子换了。”灵鸠不满它占着宋雪衣的模样。

登云台器灵听话的换了别个模样,又变成了之前的鹤发老人。

“你叫什么?”灵鸠又问。

“云苓。”这回发出来的声音,已是诡异的清脆又沧桑。

“呵呵,和云碧正好是本家了。”

虽然灵鸠在笑,云苓却觉得比她不笑的样子还让它心神不宁。

一想到之前自己差点要了她的命,云苓觉得对方会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你说的快乐玩耍呢?”

第三次听到这个,灵鸠眼里不由的露出诧异,仔细看了看云苓,发现它竟然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看来不止是为自己自尊找的借口,还是真的对玩耍偏执啊?

“在我面前露本来的模样。”因为两者有了联系,灵鸠知道面前鹤发高人依旧是假的。

云苓脸上的表情好像有点不愿意,不过见灵鸠没有退让的意思,它抿了抿嘴唇。

世外高人模样的老人仿佛纸糊烟云的散去,灵鸠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却发现云雾散去之后,人却不见了。

“跑了?”本源灵契都到了她这里,还想跑到哪里去?

“没。”一个有点压抑的冰冷声音响起,却掩饰不住那年幼的清脆。

灵鸠一怔,低头看去。

一个大约才到她腰身的孩子站在她的面前。

这孩子生得唇红齿白,脸蛋小巧精致,身穿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衣襟紧束越到下摆越宽大,头戴着圆方帽,帽子顶头一颗圆球。

这装束让灵鸠脑海里莫名想起曾经看过某个动漫的小阎王。

此时这孩子一双刀状的浓眉皱着,黑漆漆的眸子也闪动着冰冷的阴郁,朱红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明明是凶悍的表情,可是放在孩子的脸上,只会让人产生一种忍禁不俊的好笑。

灵鸠嘴唇轻轻的抽动。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宋小白那么喜欢抱着她,对她动手动脚。尤其是她越严肃,他就越高兴的原因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货犯有错,不能对它太仁慈,说不定灵鸠这会儿也会忍不住朝它笑颜以对。

“果然还是换回去好吧。”云苓娃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等灵鸠说话就准备幻化。

“这样不错。”灵鸠及时出声打断它的行为,然后伸出手捏在小正太的脸颊上,露出纯良的笑容,“为什么好好的正太不做,非要幻化成老头子?”

云苓不明白正太是什么意思,也抗拒脸颊上的胡作非为的手,只是灵鸠笑容背后,没有任何笑意的眼神让它最终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如实的回答道:“你不觉得那副样子符合我世外高人的形象吗。”

“噗。”灵鸠喷了。

云苓小正太面无表情的伸出袖子擦脸。

似乎从它恢复自己本源的模样,它脸上就没有任何的表情,一直都紧绷着。

灵鸠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怪只怪你的笑话讲得太好了。”

云苓决定讨厌这个主人。

虽然它并没有真的把眼前的人当主人,只是形势所迫而已。

“以后就保持这个样子。”灵鸠喷完之后,伸手拍拍云苓小正太的头,不小心把它帽子拍歪了之后又温柔的给它摆正戴回去。

“这副样子很好。”

云苓小正太抬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过那看了她一眼就收回来的眼神态度,明摆了不相信她的话。

只是它的头刚刚低下,下巴就被一只手抬起来。云苓一怔,撞入眼帘是一张精致无暇的笑脸,那嘴角的弧度,笑意直达眼底,暖暖得柔柔得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温柔的抚过它的心田,有一种全身氤氲在灵气海里的舒适温润感。

“真的很好,不骗你。”女子柔声说道。

云苓突然脸红脖子粗,眉头的皱痕不自觉的松了,用鼻音:“嗯。”

“不是说想要快乐的玩耍吗?”灵鸠笑眯眯的问道,手指跟逗弄小猫般的在对方圆溜溜的下巴处挠了挠。

云苓有点别扭,可又觉得并不排斥对方这样的行为,还有种挺舒服的感觉。

它抬头瞄了瞄灵鸠,故意忽略这份感受,专注在她的话语上。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亮起来,就跟小孩听到最心爱之物即将得到手一样。

虽然它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神已经完美表达出了它的意愿。

这货对玩耍真的很偏执热衷啊。

确定了这一点,灵鸠又挠了挠它的下巴,笑容又大了点,微笑道:“想都别想哦~”

云苓小正太惊喜的表情中途定格,恍然之间才听清楚灵鸠笑容背后的话语内容。

想都别想哦~

想都别想?

都别想?

别想!?

云苓眼睛越瞪越大。

灵鸠已经放开了它,脸上的笑容也跟昙花一现般,化为了冷漠的斜睨,“做了坏事,还想玩?”

国宝君跳上她的头顶,挥了挥爪子,附和着:“咿呀!”用脑袋蹭着她,又飘到她的面前,微微昂着下巴。

灵鸠就这么理解了它的想法,伸出手就跟之前挠云苓一样,笑着挠它毛茸茸的下巴。

国宝君高兴得发出软绵绵的“咿呀咿呀~”声。

兔兔果然最喜欢它了,新来的根本就不能跟国宝相比呢~

灵鸠只是听它的叫声就大概了解它的心态了,一阵的好笑。

“嗯~它当然不能和国宝比了。”说话的时候,还暼了已经回神过来的云苓一眼。

云苓小正太嘴唇抿得更紧,皱着眉毛死死盯着她和国宝君,眼神有点说不出来的异光。

“咿呀呀。”得到灵鸠认同的国宝君高兴坏了。

兴奋中的它没有发现,发生在它身上的这一幕,和当年在秘境里灵鸠坑它时无比的相像。

只是当初秦魑的身份,换成了它而已。

灵鸠在心里说:争宠和对比有意生活的和谐。

“留在这里。”灵鸠把国宝君揽入怀里,对云苓道:“等到适当的时候,我会带你走。”

前面一句话刚刚让云苓小正太面色冷酷,后面一句话又让它眼睛亮了亮。不过它神情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还一副不在乎的冷漠语气道:“我在这里睡习惯了。”

灵鸠这几日没少听过有关登云台的消息,知道它的确在宋家呆了至少数百上千年的岁月,倒没有反驳它的话,也没有继续刺激它,笑道:“过几天让几个人来给你玩玩。”

云苓小正太的眼睛又亮了几个度,嘴上说:“我才没时间。”

“哼哼。”灵鸠咧嘴露出洁白的贝齿朝它一笑,“你现在哪处都是我的,时间也由我说了算。”这样说完,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往它的脸颊捏了一把。

因为云苓认主,登云台在她的眼里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来去只在她一念之间。

灵鸠留下一句:“不要让宋家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后,身影就在登云台十八层渐渐消失。

“小妖魔,你等等老子啊!”一声不和谐的叫声响起。

夏侯乖乖被依旧没有消失的白影追杀一圈又一圈,一直都在观察灵鸠那边的事态发展,此时见灵鸠终于解决了所有的事要离开,却明摆着好像遗忘了他,这才昭显存在感的大叫出来。

只是灵鸠依旧好像没有听见,身影就这么消失不见。

“你这个小心眼的小妖魔啊啊啊!”夏侯乖乖哪里会不明白,灵鸠这厮根本就是故意把他忽略,留他在这登云台十八层里受苦受难,以祭毁掉的灵器们。

一旁沾着的云苓听到他的叫声,注意力也从灵鸠的身上转到了他。

“白毛丝,老树皮,竹竿腿,霉神脸。”阎王脸的云苓如数家珍的说道。

被白影追得小木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装死。

云苓一眨眼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如果不是他,它也不会暴露破绽被诛邪制服,何况是被迫任那人为主。

落在自己的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让夏侯乖乖的木偶身体符文乱颤,然后渐渐露出了龟裂的痕迹。

别看夏侯乖乖的木偶身体小巧普通,实际上伴随着灵鸠炼器知识增加,她为夏侯乖乖准备的容器绝对不差,期中被刻画了目前她所能完成的最佳护阵,双臂被刻下了神力符文,双腿被被刻了风灵阵纹。

这也是为什么夏侯乖乖的控制木偶傀儡时能这么灵活,跑得那么快的原因了。

此时装死的夏侯乖乖做了几回的心理建设,实在不想魂魄无所归处的他,终于在外壳即将崩溃之际站了起来,对云苓一本正经道:“这位高人,实不瞒你,老夫一直有个顽疾,时常发病起来就疯癫得胡言乱语,醒来之后就忘记之前的事。这个,老夫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

云苓被他唬得一怔,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也一缓,紧接着消失。

夏侯乖乖心中一喜,依旧摆着一块正方形的木头脸对云苓,彬彬有礼的说道:“你说呢?”

啪。

槐木傀儡人偶被一脚踩了。

夏侯乖乖趴在地上,四肢尽数分离了中间长方形的躯体。

他想:小妖魔,老子和你势不两立,嘤嘤嘤嘤!

紧接着发生的一切让他知道,世上没有最悲惨,只有更悲惨。

云苓平静的收回腿,然后弯下身子把破碎的夏侯乖乖捡起来,一手抓着他的大半身躯,一手捡起一只长方形的木头腿,往他的主躯干对着。

“别戳了,不管你怎么戳,也戳不出一朵花出来。”夏侯乖乖死猪不怕开水烫。

云苓眼睛不动声色的亮了亮,抿着嘴唇说道:“你好玩。”

“什么?”夏侯乖乖吊着眼睛。

虽然从破碎的木头看,根本看不见任何的表情。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玩具。”云苓道。

夏侯乖乖瞬间怒了,“滚!”

云苓不理他,“我们快乐的玩耍吧。”言语间,用力过猛的它,把夏侯乖乖一只腿戳进了它的主干里。

已经完全崩了的夏侯乖乖用黄花大闺女被侮辱的语调尖叫道:“叫你别戳了!现在好了,戳穿老子,好玩了?!”

云苓:“啊……”

这会儿已经出现在登云台出口的灵鸠自然不知道十八层的和谐相处,就算知道了她也没心思去管,因为她自身难保了。

当身体被抱起来,低气压环绕身体周围,灵鸠才想起来一直心绪不宁是为什么了。

她忘记了换衣服啊。

虽然身上的伤势都被宋雪衣给的极品丹药恢复了,可破开的衣裳和血迹却不会消失。

“我没事。”灵鸠朝宋雪衣眨眨眼。

呆在她头顶的国宝君也眨眨眼。

宋雪衣看不到国宝,却能看到卖乖的灵鸠。

他一言不发的抱着她离开登云台的所在,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居住的阁楼里。

洗浴间里,一件件的衣裳经过宋雪衣的手脱落,露出最诱人的美景。

宋雪衣的双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欲念,唯有深沉的担忧。

直到把灵鸠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又亲自给她把了脉搏之后,宋雪衣的脸色才稍微回复了温度。

这期间灵鸠一直都乖乖的,任由他扒衣服又上下其手,等见他冷静下来之后,才露出笑容,朝他笑眯眯的说道:“都说没事了,你还不信。”

这副无所谓的模样,落入宋雪衣的眼里,让他一阵好笑又恼怒。

一伸手把光溜溜的人包进怀里,“怎么回事?”

“你先让我穿件衣服啊。”哪怕两人早就看过,可宋雪衣衣裳整齐,她却不着寸缕算个什么事?反差起来,让灵鸠不免有点别扭。

宋雪衣好似没有听见,手指在她腰间细腻的肌肤抚摸过,“说好等我回来?”

这是明摆着算账来了。灵鸠眼睛一眯,脑子灵光刚刚一晃过个说辞,就被腰间的酥麻给打断了,她磨牙道:“我算好时间,等我闯完登云台回来的时候,你也差不多回来了。”

“可是我回来了却没有看见鸠儿。”宋雪衣看向地上被遗弃的衣裳,“鸠儿还把自己弄伤。”

“我浑身上下哪有一点伤?”灵鸠继续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