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贼何云炙”

“……”

奈嘉宝见何云炙气得直闭眼,扬起哑巴坏笑,“呵呵,我就是逗你玩——”她只是叫淫贼叫顺口了,也告诉自己要该,可心里一直觉得这词更适合何云炙

“……”长本事了奈嘉宝!

“我饿了,本来可以烤兔肉,由于你的任性失去了抓兔子的大好时机”

“……”何云炙对奈嘉宝越来越无语,他本以为小丫头是看到兔子欢喜,原来在奈嘉宝眼中早已抽骨拨皮成了菜!

马儿穿进山林,奈嘉宝饿得趴在马背上唉声叹气,何云炙实在听的忍无可忍只得将马停下,他一翻身跳落地面,将马缰栓在路边的树干上,奈嘉宝赖在马上迟迟不下,说自己饿的没劲动懒得动。

“你去哪里?”奈嘉宝发出一声无力的询问,本来从牢房出来有顿饱饭吃,可谁知今日便要离开,她与姐姐只顾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别,倒这会还一口粮食没沾到。

何云炙经奈嘉宝一闹也觉得有些饿,“打猎”

奈嘉宝咧开嘴角,献媚道,“快去快回——夫君何云炙——”

“……”

奈嘉宝见何云炙的背影已消失在密林中,手指百无聊赖的玩弄着马鬃毛,马儿似乎被拽疼的抖抖脖子,坚硬的皮肉抽打在奈嘉宝的脸蛋上,她一插腰坐起身,“连淫贼的马都欺负我啊,跟你主子学点好成不成?!”

她伸出两根手指,有火没出撒的戳在马背上,突然感到马背一沉,马儿四蹄不稳的大晃几下,奈嘉宝张牙舞爪的险些跌落马下,幸好被一只手拉回原位。

她捋捋胸口边转过身,“幸亏你回来的即使,否则……”奈嘉宝顿时收声,身后的男子并非何云炙,从男子面孔看去应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男子浓眉大眼嘴角含笑,似乎正在同样注释自己。

奈嘉宝察觉腰被他搂在掌中,后知后觉的大叫一声推开那男子,“你你你谁呀!?”

男子灿烂一笑,“给我做压寨夫人吧”语气中似乎又带出一丝认真。

“少主——求你不要玩了——夫人会发怒的——”一位中年男子的呼喊声似乎从高处传来。

男子扬起头应声一喝,“大锅叔,我即刻回去——”

奈嘉宝望向黑乎乎的树林间一阵慌乱,没功夫考虑他是谁,但绝对不是良民!顿时双手拢声仰天呐喊,“救命啊何云炙!!”

男子微簇眉,眼角带出一丝笑意,刚要开口便听到树丛间有人飞奔而来。

何云炙随求救声直视马上的男子,此刻奈嘉宝已被一名身型健硕的男子夹在腰间,男子跃起马背身轻如燕的翻上树枝,何云炙怒火冲入黑眸烧出一道火光。

“放开她!”

“啊啊啊——救命何云炙——”奈嘉宝手脚悬空的不停扑腾,树枝发出一声断裂的巨响,她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已在树上,心惊胆战的闭上嘴用目光向何云炙求救。

男子不慌不忙的懒散开口,“这丫头,本少主感兴趣”

“感你个鬼啊,放我下去!”奈嘉宝忍不住的指向何云炙,“你个毛头小子算哪根葱啊,哪来的回哪去,那是我夫君——”奈嘉宝只怕何云炙狼心狗肺借坡下驴的把自己扔在大山沟里,所以急忙报出家世,她更纳闷这眼前的男子,轮廓分明眼大鼻挺,虽没何云炙五官细致,但也不算阳刚俊美啊,是这男子眼神不好,还是这人跟山里待太久没见过女人?怎她这长相反而成了香饽饽了!?

男子半信半疑的挑起眉,这丫头分明还是姑娘装扮,黑眸不屑的睨在何云炙脸颊上,何云炙一副冷静自若的神情对视于他。

“你们成亲了?”

何云炙一直在观察四周的动静,四周已有其他贼人正在靠近自己。

“正是”

奈嘉宝心口的大石顿时落下,她唯恐何云炙说上一句——多谢啊!快带走吧!

男子手指撩拨发帘考虑片刻,一跃身跳上另一根树干,挑衅之声发出,“想要人去山寨见我,就说要见少主”语毕,男子如阵轻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云炙放下剑,洞察四周几人随之轻身退去,而且轻功了得,他心中一沉,莫非是遇到‘飞燕’山贼了?此类山贼他早有耳闻,身轻如燕在密林间若隐若现,劫人钱财犹如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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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抢妇女

朱子龙肩扛奈嘉宝跃过一处高大芦苇遮掩的暗门处,他小心谨慎的旋转暗门上的机关,片刻,严丝合缝的岩石展露,如老虎启齿般缓缓上下分离,待他走进,石门迅速闭合,漆黑不见五指,阴冷潮湿的岩壁边缘发出滴答的落水声,他用脚踩下第二处机关,四壁边缘的火把即刻点亮,此处岩洞看似普通无奇,其实机关重重严密紧凑,但凡踩错一步,石壁后预先设置的机关便将自行启动,到时无论是谁不幸走入必遭受万箭穿心致死。

所以,长久以来,官府即便有心铲除无恶不作的山贼,却又无门无路无从下手。

“你这小子要把我带到何处去啊!?”奈嘉宝此刻如破麻袋般被他抗在肩头,满头满脸甚至牙缝里都是树叶子,这小子只顾自己飞得高兴,根本没管她是死是活。

“回山寨呀” 朱子龙理所当然的回答,他放下灰头土脸的奈嘉宝‘扑哧’一笑,摘下奈嘉宝头上的树杈,“对不住呀,弄的你全身脏兮兮的”

奈嘉宝打掉他的手,吼道,“我呸!我要回去——你这是强抢良家妇女!”

朱子龙耸耸肩,“我本就是山贼,抢个把姑娘很正常”

奈嘉宝瞪大眼珠倒抽一口凉气,早有耳闻山贼奸淫掳掠无所不用其极,她的命为啥就这么苦,淫贼过后又遇到山贼!

她吞吞口水,没骨气的软化道,“呵呵,我已是有家世的妇人了,不合你胃口”

朱子龙似笑非笑的按下第三处机关,石门缓缓向两侧移动,一道亮光顺着门缝射进,此刻山寨内一片喧嚣吵闹,山贼们围坐在篝火边大口吃肉大腕喝酒载歌载舞好不痛快。

奈嘉宝更是傻眼,她还以为这山贼是‘独行侠’,或许耍耍诈能逃出去也说不定,原来这门后面还这么一大家子同伙,环视依山建造的一排高矮不一大小不同的木屋,还是相当有规模的山贼窝点。

她胆怯的向后倒退几步,正好撞到朱子龙胸口上。

“走吧,今日山寨内有兄弟成亲,凑凑热闹不?”

奈嘉宝心里‘咯噔’一响,成亲?说的好听,这又是抢了谁家的大姑娘吧?

她装傻充愣的摇摇手,“不必了吧,我跟您的兄弟又不熟,况且我夫君正在找我”

朱子龙黑眸扬起,拉起奈嘉宝的手走出石门,随口自信道,“日后,你的夫君只有我朱子龙”

“你是瞎了还是傻了?满村的漂亮姑娘你不抢,非抢个又丑又嫁过人的妇人?不然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个,就我们村大把的美女都等着你去抢呢”奈嘉宝为保命六亲不认的德行都使出来了,她此刻还在琢磨谁家姑娘好抢点。

朱子龙一怔,剥掉奈嘉宝脸上的树叶稻草注视许久,奈嘉宝不敢反抗的任由他随便看,看吧,最好看仔细了一脚踢她出山寨。

朱子龙嘴角勾起一抹大笑,“你不丑呀,你上一任夫君说你丑?”

这话倒让奈嘉宝听得莫名其妙了,她不由伸起二根手指在朱子龙眼前比划,“这是几?”

“二”他未多想的顺口一答

她又加起一根手指,“那这呢?”

“……”朱子龙眨眨眼,终于明白她的意思,无奈解释道,“我眼睛没毛病”

奈嘉宝思索片刻,眼睛有毛病就不能跟猴似的到处乱窜了,“那就是脑子有毛病,我这烙饼脸乌眼圈塌鼻子,还要怎样算丑?”

“……”朱子龙直起身双手环胸,“我倒觉得你脑筋不太正常”

奈嘉宝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立刻点头,“是是是,我是疯子!”

“哦,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了” 朱子龙平静的转向篝火围坐处一喊,“过来几个人,把这疯子顺悬崖扔下去!”

奈嘉宝顿时腿一软坐到地上,抱住朱子龙求饶,“不不不,我不是疯子,我跟山贼大哥说说说笑呢”

朱子龙得意的垂下眼皮,“哦,既然你又不是疯子了,那成亲吧”

奈嘉宝欲哭无泪的向后躺倒,仰天长喊,“苍天那!!——我奈嘉宝上辈子是造了啥孽,先是嫁给淫贼,现在又遇山贼,是不是还有土匪恶霸等着我再续前缘啊——呜呜——”

朱子龙看着她夸张的表演,似乎心情变得大好,奈、嘉、宝……

奈嘉宝感到地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随即一个大胖子手举鸡腿跑到朱子龙身前,吼道,“龙少主,扔谁?我一个人来!”

“……”奈嘉宝吓得小脸煞白,‘噌’的坐起身,“谁也不扔!成亲!——”

朱子龙笑不自控的弯下身,“你果真人如其名,是个活宝”

奈嘉宝破碗破摔的站起身,眼一横诈唬道,“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夫君可是大内侍卫,又是独孤求败第十三代关门大弟子!对我那可是视如珍宝疼爱备至,若一怒之下率领千百号官兵杀进山贼老窝杀个片甲不留可别怪我没事先知会你——”

朱子龙对挑衅总是存有兴趣,何况奈嘉宝要是不提没虚没影的独孤求败倒说得像回事,他一笑置之,“好呀,我倒看他如何进得了山寨”

“……”奈嘉宝见此山贼比她还嚣张,死撑住颜面跳起脚顶回去,“等着死吧你——”

大胖子山贼只顾啃鸡腿肉根本未仔细听他们在聊啥,满嘴带油的傻笑一声,“龙少主,您又要成亲啊?”

“……”朱子龙挤眉弄眼的干咳一声,扬手哄人,“吃你的去吧”

“……”奈嘉宝嘴角一抽,山贼的胃口还真不小。

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股浓郁的肉香飘进奈嘉宝的鼻子,她目光闪烁的半张着嘴转身,眼神巴望向半只黄灿灿烤羊,吸吸嘴角快要流出的口水。

朱子龙见她瞪住羊腿咽口水,低头轻笑,“你饿了?”

奈嘉宝目不斜视的点点头,“快饿死了”

朱子龙自然的拉起奈嘉宝向篝火晚宴走去,奈嘉宝倒有点山寨女子的好爽,这点他很中意。

新郎满面春风的站起身,“龙少主——”一行贼众纷纷起身相迎。

朱子龙拍上新郎官的肩头,又向贼众示意坐下,“不必多礼,兄弟们继续吃着喝着,我只是凑个热闹”

奈嘉宝见新娘笑逐颜开的乐得喜庆,看言行举止颇有几分教养,不由皱眉,这姑娘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啊。

新娘眼尖,一下瞄到奈嘉宝在注意自己,不由问起朱子龙,“少主,这位姑娘是?”

朱子龙咧嘴一笑,将奈嘉宝拉到身边,“刚从一个男人手里抢的,还不错吧”

新娘抬眼打量奈嘉宝,满意点头,“长得倒是标致,可少主夫人那……”

大锅叔喝得昏天黑地,大笑道,“凤妹子,少主年轻力壮,娶几个媳妇有何不妥?”

“说的是,这丫头长得真水灵啊,连咱家少主也难逃美人关呀,哈哈”

“不过丫头,日后你可要小心啊,少主夫人可是出了名的醋坛子!”

“……”朱子龙见一个个跟这口无遮拦的掀他老底,不由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提到自己的媳妇他更是头疼,那女人是他十八岁那年因贪玩从山下某位官员府邸劫回的千金小姐,本意是想吓唬她,未曾想这千金小姐非但不哭不闹还一门心思要嫁给他,他自认年当年少无知爱炫耀,未多考虑便娶了人家,自此以后,这位千金小姐便像年糕般粘住他,几乎走到哪跟到哪,搞得他一点自由都没有,若说五年过去,一点感情未出也不可能,他这回掳奈嘉宝回山寨也是灵机一动,主要是为给这缠人的媳妇发出最后警告。

奈嘉宝才懒得去听他们聊啥,找了块摆满酒肉的空地席地而坐,举起一块羊腿在鼻边陶醉的闻了闻,活动活动腮帮子一口咬上,酥香流齿肥而不腻,她满足的闭上眼睛慢慢享受,不住点头称赞。

“……”朱子龙见奈嘉宝表情如此逗趣,不由挤到她身边坐下,端起一碗酒递到她眼前,“会喝酒吗?”

奈嘉宝确实有些馋喝酒,但为明哲保身,腻歪的瞥了他一眼,哼,少来这套,想把她灌醉了为所欲为?门都没有!

“不会!”

朱子龙倒未勉强,收回酒碗细啄慢饮的注视奈嘉宝。

在奈嘉宝眼中,朱子龙的视线是恶心下流的,她没好气的仰起头,“你看啥?”

朱子龙打趣一笑,“你没看我怎知我看你?”

这话好熟悉,奈嘉宝停止咀嚼的想起某人,何云炙是在千方百计的在找她,还是欢蹦乱跳的跑回京城去呢?

她突然感到胸口一闷,虽何云炙也不是啥好人,但毕竟是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虽谈不上对自己有多好,但也包容她不少劣行,他若真弃她而去,她该如何是好……

“我会放你走的” 朱子龙忽然认真道。

“真的吗?你真会放了我?”奈嘉宝喜出望外的喷出肉渣滓,一不小心溅到朱子龙脸颊上,奈嘉宝干笑一声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污物,“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我来帮你擦——”

“……”朱子龙闭起眼顿感好笑,“你真是个让人很容易无语的女人”

奈嘉宝不懂的挑起眉,“是吗?我说何云炙为啥总光张嘴不说话呢,原来是对我无语”

“何云炙?是你夫君的名讳吗?”

“嗯,全称是,淫贼夫君何云炙”奈嘉宝不知为何这会儿特想何云炙。

“……”朱子龙费解抽抽嘴角,“名字够长的,为何叫自己夫君淫贼?”

奈嘉宝想了想,龇牙一笑,“爱称——”

“……”朱子龙这会儿对奈嘉宝的夫君深感同情。

“他不懂密语是进不了山寨的”

“啥密语?”奈嘉宝一惊,回想进山寨前朱子龙似乎按过几个石块,心一沉,“你说那些记号的位置吗?”

“嗯,除非他够聪明,否则绝对进不来,说不准还会死在洞内” 朱子龙此言并非吓唬奈嘉宝,只是有必要告诉她真相。此机关密语是上一任寨主,也就是朱子龙的父亲,或许觉得小日子太安逸有些无趣,所以一时性起在密道暗门处留下一些暗语让人去解,但时隔十年依旧无人辨别真意。

奈嘉宝手中的羊腿顿时掉在地上,她目光停滞在朱子龙脸颊上,她从未担心过何云炙会有性命之忧,某非这些看似随和的山贼真的那般狠毒。

“我就这一个夫君,他若死了,我只能永远缠着你”奈嘉宝威胁的开口,她认为自己的表达的很明确,若真弄死何云炙她可没脸再回无冬村见姐姐,到时只有赖着不走这一条路了。

“……”朱子龙抿抿唇一笑,其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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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虎归山

“夫君——为何不回房歇息?”一道娇滴滴且柔细沙哑的声音顺一间大屋的窗沿处传来,随后发出几声轻咳,似乎是染了风寒。

朱子龙一听这声按住太阳穴蹙眉,“嘉宝,我会放你离开,但你要配合我对付那女人”

奈嘉宝似懂非懂的望向窗沿边一抹娇小的身影,轻描淡写道,“对付她做啥?你不是寨主吗?直接下令顺悬崖扔下去不完事了”

“……”朱子龙汗颜一惊,他想都未想过,或许自己心慈手软不该当什么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