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诚帝无奈的抿抿唇,奈嘉宝还真是眼拙的可以,他刚好装作不知所云。

“哦?与朕相貌酷似的男子,这倒新鲜”

奈嘉宝转过身猛点头,“有机会找他过来给皇上瞧瞧,你一准相信民女的话不假,不过,那小子神出鬼没的,只有哪天撞见再说。”

“……”还小子?能找来给他瞧瞧才是活见鬼呢。

六王爷一听此话倒来了兴趣,“嘉宝,你所说那位男子真与皇上相像吗?莫信口雌黄哟”

奈嘉宝肯定的攥紧拳,“胖爷爷是真的!您见到一准说像,不过那小子就是不如皇上生得白净俊俏,因为他半张脸是烂的!”

“……”你半张脸才是烂的呢。

隆诚帝干咳一声,暗示勿再谈论此事,他手中鱼竿顺水势摆动最后一圈,一扬手将水中大鱼猛然拽出水面,一条橘红色的大鲤鱼腾空跃起,刹那被甩上岸边——

奈嘉宝从未见过红色鲤鱼,只晓得鱼是黑蓝色的,不由瞪住大鱼兴奋鼓掌。“哇——哇——好大的糖醋鱼——”

“……”隆诚帝实在忍不住笑声,“你这女子总是语出惊人”刚说到这,他察觉自己不该加‘总是’两字,幸好迟钝的奈嘉宝未听出端倪。

六王爷只注意鲤鱼也未在意隆诚帝口误,他赞叹不已的开怀大笑,“哟!这条大鲤鱼至少有五斤吧?罕见那——”

奈嘉宝蹲在鲤鱼旁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鱼肚皮,鲤鱼似乎惊慌失措的不停扭动身体,存有一丝生机的弹跳起身,或许是鱼太大的缘故,漆黑的鱼眼显得异常哀怨,奈嘉宝收敛嘴角,心里有点酸,“它在哭,这么大的鱼应该是鱼精吧?”

隆诚帝无动于衷的将鱼竿交给小太监,“鱼是不会哭的,这条鲤鱼是极品”

六王爷也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欢喜模样,“是啊是啊,这条鲤鱼堪称鱼中之王,瞧这鳞片鱼鳍长得多完美,若制成标本炫耀一番倒不错”

奈嘉宝一听要把漂亮的大鲤鱼做成鱼干标本,一把抱起大鲤鱼远离两个坏人,可眼前的人是皇上她又不敢造次,扯谎道,“这条鱼肯定成精了,可别得罪河神动怒啊——”

隆诚帝挑起眉,看到奈嘉宝眼中的不舍,“你究竟想作何?”

奈嘉宝怀抱大鲤鱼‘噗通’跪地,“皇上,这条鱼是民女钓上的,民女怕遭报应,不如放了它吧,求求皇上,民女很怕死——”

“……”隆诚帝忽然发现奈嘉宝也不是何事都不过脑子,她只字不提可怜这条鲤鱼,宁可扯出一套报应论,不由睨了六王爷一眼,“六王叔意下如何?”

六王爷见奈嘉宝急得快掉眼泪了,虽早对鲤鱼垂涎三尺,但依旧忍下做标本的冲动,无力道,“罢了罢了,既然是嘉宝钓的鱼,就由她处置吧”

奈嘉宝见俩人不再执着,欣喜若狂的咧嘴大笑,“谢皇上,谢胖爷爷不杀大恩!”语毕,她站起身将大鲤鱼扔进水中,待大鲤鱼飞快逃离岸边,她才满意的偷偷笑。

六王爷不失时机的找茬,坏笑一闪,顺木盆中捏起一只巴掌大小的草鱼,得意道,“嘿嘿,那我今日可是胜出了哟,嘉宝输了要请客——”

“……”奈嘉宝一双死鱼眼瞪住六王爷指尖的小玩意,真够亏的!

“……”隆诚帝恍然发现六王爷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顽童,原来平日的严肃全是装样子。

隆诚帝见奈嘉宝一脸不服的嘟起嘴,扬唇笑起,“朕做东,六王叔今日在宫中用膳如何?”

六王爷受宠若惊的俯首行礼,“谢皇上隆恩” 话说,隆诚帝从不设宴留王爷们在宫中用膳,看来今日心情大好啊。

奈嘉宝见已逃避请客一事,伸过小竹篓递到六王爷身边,用眼神示意他将小草鱼扔进来,六王爷不明所以的投入竹篓中,随口问去,“嘉宝你要这芝麻大的小鱼做何?”

奈嘉宝稳妥的盖上竹篓盖,坦言道,“难得何云炙给我编了这竹篓,我还吹牛要装满呢,若空手回去会被他笑话死,所以弄条小鱼蒙混过关,嘿嘿——”

一想到淳朴的奈嘉宝不知何时会厄运当头,六王爷脸上笑容全无。

奈嘉宝跪身道别,“皇上,民女先行告退”

隆诚帝听到‘何云炙’三字,眸中略带不悦,默默转身,“朕说过你让回去了吗?”

奈嘉宝未明白皇上的意思,不由看向六王爷,六王爷迟疑片刻,抱拳询问,“皇上的意思是,嘉宝也可留下一同用膳?”

隆诚帝一扬手,太监侍卫齐刷刷的排列在他身后,“让她独自离开有失朕的体面”语毕,一行人紧随隆诚帝离去——

“……”奈嘉宝依旧不懂的眨眨眼,“胖爷爷,皇上那话啥意思?”

六王爷也是似懂非懂的微蹙眉,未不让奈嘉宝看出异样,他随即和蔼一笑,“走吧,带你去皇宫转转,你这小丫头可真有口福啊!”

奈嘉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要请她吃饭?!

================================

言不由衷[VIP]

滦红河处于皇宫正城的西门旁,隆诚帝坐轿先行离去,六王爷为节省时间,带奈嘉宝回六王府换装,她那身渔夫打扮实在不堪入目,即便皇上视若无睹,但六王身居辅政王要职自不可失体统,六王命家奴替奈嘉宝找身正统长裙,略施粉黛,梳头插簪。

待奈嘉宝提着裙摆走到六王爷身前时,反而令六王爷吃惊不小,奈嘉宝身着一袭浅粉色的罗衣长裙,脸颊粉嫩润泽,斜插菊花丝发簪,身材纤细匀称,在阳光散射下熠熠生辉,此刻的奈嘉宝与六王印象中的小丫头判若两人,俏皮可爱,犹如小仙女下凡,端庄却不失活泼。

奈嘉宝伸出五指,不雅观的在六王爷眼前乱晃,“胖爷爷想啥呢,咱们可以吃饭去了吗?”

六王爷回神一笑,“走吧,胖爷爷只是未察觉嘉宝还是位小美女,哈哈”

奈嘉宝不以为然的看看一身名贵行头,别扭的扯扯裙摆,“吃个饭还要换衣裳,这长衣长袖的不好抢饭啊”

“……”六王爷嘴角抽筋,“嘉宝啊,咱们可是去赴皇宴,不带上手抓的啊!”

奈嘉宝故作含蓄的抿嘴点头,“我就是打个比方,生怕这么好看的裙子沾上菜汤”

六王爷一怔,开怀大笑,“你一开口,总令本王啼笑皆非,今晚的皇宴定不会无聊,哈哈”

奈嘉宝水汪汪的大眼呼扇眨动,揉揉肚子随六王爷坐上马车,她倒要见识见识皇上平日都吃啥好东西,把脸蛋吃得细皮嫩肉跟水豆腐似的。

因有皇上特批圣旨,六王爷不必下轿步行,他们所乘八抬大轿直径抬入皇城,奈嘉宝坐在六王爷身边安静不下来,她撩开绸缎帘伸头探脑的向皇宫看去,瞧了一会儿,大失所望的放下帘子,“这里也啥新鲜的嘛,就是墙高点地方大点,那些侍卫宫女的脸孔就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死板,冷冷清清的不热闹啊”她转向六王,“这皇宫里的人都不能笑吗?”

六王爷盈盈一笑,点头,“咱们还在通往正宫的路上自然冷清,倘若奴才们随意说笑的话,宫廷礼节中视为大不敬,不尊重皇族者,斩立决。”

奈嘉宝顿时捂住脖子,“啊?那我万一说错话会不会被砍头啊?!”

“呵,那你就乖乖的跟在胖爷爷身边,保准万无一失”

奈嘉宝一听此话立刻一手挎上六王胳臂,马上表现出很乖巧的模样,这会儿,她听轿外有走动声,伸头看去是一行油头白面的男子,走路细碎扭捏,她扯扯手腕,好奇道,“胖爷爷,那些男人看上去好奇怪啊,他们是干啥的?”

六王爷不看也知奈嘉宝所指何人,“是宫中的太监,领队的公公,不算完整男子”

奈嘉宝完全不懂的皱起眉,“不完整?他们缺啥?”

“……”六王尴尬的干咳声,故作严肃道,“有机会本王再与你细讲”

“太监……”奈嘉宝在脑中搜索这个名词,说书先生每每提到太监便用不男不女来形容,亲眼所见的确不假,可为啥世间会生出这样的怪人?

待他们的轿子穿过通道,向御花园行进时,一股天乌烟瘴气的臭气冲入奈嘉宝的鼻子,她几乎晕厥的紧紧捂住嘴,额头渗出大颗汗珠,眼泪顺眼眶直线滑落,六王爷惊见奈嘉宝脸色煞白,急忙撩开帘子一探究竟,只见不远处是一栋鹤立鸡群的小阁楼,这种阁楼造型独特,阁楼下方屹立十八根大柱支撑屋底,好似空中楼阁般悬浮于半空,阁楼四周由一队侍卫把手,各个神色机警。

六王爷虽不明奈嘉宝为何突感难受,但急命轿夫加快步伐先行,轿夫一路平稳小跑穿过阁楼直奔御花园大门而去,奈嘉宝胆怯的放下手指,虚弱的歪靠在六王爷肩膀上,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淌,“胖爷爷,我心里很害怕……”

六王爷的眼中带出疼惜之色,顺顺她的脊背,慈祥道,“跟胖爷爷说说,为何害怕呢?”

奈嘉宝惊魂未定的拭去眼泪,沉寂片刻,惊恐道,“不清楚,刚才那间屋子传来一股让我生不如死的怪味,应该有上百种毒药放在那里,很浓很呛”

六王爷一惊,以为奈嘉宝在胡言乱语,“你说那间屋中有毒药?这怎可能啊?!丫头,这话可不能胡说,会被砍头的!切记切记——”

“……”奈嘉宝咬住下唇不敢再提,但还是没缘由的微微发抖,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害怕啥,可就像遇见丑陋的鬼怪般惊悚不安。

……

隆诚帝稳坐御书房内,眸中流露一丝无奈,指尖无目的的敲动书案,其实他有些后悔将奈嘉宝叫进宫中,一位已为人妻的女子,他还招惹作何?呵。

小墨子公公静静走入,膝跪禀报,“启禀皇上,六王爷已在御花园候着皇上”

是以至此,隆诚帝起身欲行,可小墨子跪在原地不曾跟随,依他对小墨子的了解,一定有事要奏,“你想说何事?”

“皇上明鉴,奴才不敢确定,随六王爷同行的女子,似乎是在玩城所赎那位女子”

隆诚帝心知肚明小墨子担心何事,当初小墨子随他出宫时粘了假胡须乔装,既然奈嘉宝连他的相貌都不敢认,更别说小墨子的脸孔了,他扬唇一笑,“认错人了。”

“是,奴才记错了”小墨子生怕皇上被美色所迷惑失了威严,那女子可是娼 妓出身,但此刻已被皇上一口否定,他也不好三番四次劝说,只求皇上别再与那女子染上瓜葛。

隆诚帝调整情绪踏住御花园,老远处便注意到一袭清秀淡雅装扮的奈嘉宝,但奈嘉宝并未如他所料那般欢喜雀跃,而是安静的坐在花庭的石椅上,神色憔悴,黑眸失神的聚焦在掌心上。

这又是他未见过的奈嘉宝,郁郁寡欢、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不假思索的疾步走向奈嘉宝,“你这是怎了?进宫时谁为难你了?”

六王爷跪在原地一愣,费解的转过身,皇上似乎根本未注意到他的存在。

奈嘉宝随话音无精打采的抬起头,隆诚帝居高临下的凝视令她到抽一口凉气,她惊慌的站起身下跪,隆诚帝抓住她手腕,黝黑的眸子停滞片刻,顿时一抽手转身,“免了”

转身之际才察觉六王爷也在此地,他稳稳心绪,平和道,“六王叔请起身,您年事已高,日后私下会面时不必对朕行跪礼”

“谢皇上隆恩”六王爷故作未注意这一幕,毕恭毕敬的感恩起身,心中不禁疑云重重,预感不妙,莫非皇上看中奈嘉宝了?……那可适得其反了啊!

设宴之地为御花园秋风阁中,御膳房早已备膳完毕,隆诚帝率先坐入龙椅,六王爷与奈嘉宝待皇上准进时双双入阁共进晚宴。

奈嘉宝原本饿得前心贴后背,但强大的食欲被路过的怪味堵得反胃,她此刻面对一桌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山珍海味早已无了胃口。

隆诚帝食之无味的睨向奈嘉宝,她可因吃到几只包子而欣喜若狂,今日美味佳肴应有尽有,她反而一副艰难下咽的痛苦表情,究竟在他们分手后发生了何事?

六王爷更是无心吃喝的偷偷窥视,皇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奈嘉宝如霜打的茄子般默默不语,这一个个唱得是哪一出呀?

三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不语,侍候在旁的十多位太监、宫女也觉出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生怕差池半分惹怒了皇上,各个恍惚不安的站直腰板打起十二分精神。

隆诚帝一抬手,小墨子已将手帕递上,他轻拭唇边一抹扔给小墨子打出支开六王的暗示,小墨子随即心领神会的退出秋风阁,过了一会儿,小墨子又走回阁门旁,单膝跪地,嗓门洪亮的禀报,“启禀皇上,刑部来人,据说有要事与六王爷商讨,奴才已告知刑部,六王爷正与皇上用膳,自作主张让他们候着”

六王爷专管刑部各项事宜,未等隆诚帝表态,他已放下象牙筷,站起身俯首,“皇上,刑部找臣定有要事相商,否则不会寻入宫中,老臣还是去看看吧”

隆诚帝抿抿唇,默道,“辛苦六王叔了,改日再约好了”

“是,老臣告退”六王爷恭而有礼抱拳,但又想到奈嘉宝还再宫中,缓步走进,窃窃私语,“胖爷爷要去忙一阵,一会儿再来接你,你吃饱了去方才那花亭等我,可否?”

奈嘉宝本来就不想吃了,听话的点点头,“您去忙吧,我不会乱说话的”

六王爷忐忑不安的速速退去,顿感弄巧成拙,真可谓一场不该赴的晚宴。

隆诚帝一记眼神使出,阁内外所有奴才全部退下,他双手环胸依上椅背,“为何愁眉苦脸的,菜式不合胃口?”

奈嘉宝紧张的咬住筷子尖,猛摇头否定,“回皇上话,挺好吃的,是民女自己的原因”

“说来听听”

奈嘉宝不想被咔嚓了,心虚的垂下头,“回皇上话,民女身体不舒服”

隆诚帝见她言语如此拘谨,显然敬而远之疏远他,心里泛起异样,“传太医给你看看?”

“不用,可能屋里太憋闷了,民女感觉呼吸不顺”奈嘉宝此刻真想哭,皇上周身散出压迫的气势,借她八个胆也不敢跟皇上胡言乱语,这会儿想走不敢走想站不敢站,生怕龙颜大怒一脚踩死她这只小蚂蚁。

隆诚帝沉默片刻,双手后背起身,“陪朕去花园走走”

“……”苍天啊!今日非要奈嘉宝死了!您才高兴咋的?

================================

暗藏玄机[VIP]

隆诚帝步伐幽雅,手握折扇缓缓前行,心不在焉的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奈嘉宝怯生生跟在他身后五尺的距离,御花园再多奇景展现她此刻也无心观赏,只感手心出汗脚底发冷,天色渐渐转黑,皇上要遛到哪去啊,她真想回家,呜呜——

她心慌意乱的东张西望,突然发现一处令她熟悉的花卉,亲切感倍生的蹲下身,“这>是大波斯菊,原来素儿姐未说大话,嘿嘿——”

隆诚帝驻足回眸,她的这>一丝笑容如此自然,不由随之笑起,“你还识得这>花?”

奈嘉宝小心翼翼的抚摸花瓣,“嗯啊,是范老伯家种的,真想他们父女呢——”

隆诚帝蹲下身用扇端挑起花瓣,默道,“你在花城认识的朋友?”

奈嘉宝思念涌上心头,甜甜一笑,“回皇上……”

“不必拘礼,朕又不吃人”

奈嘉宝危机感袭来,警惕的向后跳一步,忍无可忍的坦白道,“皇上,民女怕说错话得罪您,民女本就贪生怕死,您别吓唬民……”

“民女也换掉”

“……”奈嘉宝瞪大眼睛注视隆诚帝,皇上与慕公子的形象有些重叠,这>会连说话声都变得一样,可慕公子就是皇上的话,他该会直说吧?

奈嘉宝试探的挑起眉,“皇上可去过玩城?”

隆诚帝故作不懂的眨眨眼,“此话怎讲?”

“……”奈嘉宝顿感头晕脑胀,急忙站起身远离‘凶猛动物’,但忘了这>会自己穿的是裙子,于是,一脚踩在裙边上向花圃中扑去,隆诚帝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拉回原位,可奈嘉宝又踩到后裙边,还未站稳的脚跟再次向后扬去,“啊啊啊——”她张牙舞爪的乱叫,隆诚帝站在她身后一挡,未料脚下一滑,只听‘噗通’一声,俩人双双跌入身后的花圃中——

“啊哟……”奈嘉宝揉揉后背坐起身,手支撑地面刚准备起身,感到手中摸到布料,惊呼一声转过头,只见隆诚帝此刻被她当肉垫子般坐在屁股下,她吓得腿一软更站不起来,结巴连连,“皇皇皇上……”

“快起来呀,好重啊你” 隆诚帝捂住胸口闷哼一声,奈嘉宝坐得倒安稳。

奈嘉宝顿时屁滚尿流的爬出花圃,见隆诚帝额头上好巧落下一只大红花,她大笑一声伸展手臂,“皇上我拉你起来,哈哈——”

隆诚帝仰视身前的奈嘉宝,她灿烂的笑容在夕阳下似乎比任何一朵花都要美,纯真的双眸清澈干净,那种不杂丝毫虚伪的真实模样,无人可替代。

他伸出手抓住奈嘉宝的小手,一用力将她扯入怀中,奈嘉宝感到一双手搂在她脊背上,顷刻,笑容全失的傻了眼,“你咋了皇上?”

隆诚帝默而不语,他生在看似祥和却暗藏杀机、尔虞我诈的宫廷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制造出他必须学会在面具下做人的潜规则,喜形不于色,甚至说出的一字一句必有玄机蕴含,而那些人亦是以假面待他,阳奉阴违、阿谀奉承。当他二岁那年发生了重大变故后,他确信日后不会再信任任何人时,奈嘉宝却无意闯入了他的生活,让他领悟到人性中清澈的一面……奈嘉宝,如此无心机,性情直率的女子却不能被他拥有,他合起双眸冷静片刻,心中激起千层浪,随之一把推开奈嘉宝站起身,冷道“朕身子不适,你回吧!”语毕,隆诚帝头也不回的向寝宫走去,一行太监不知从哪冒出来,紧随其后碎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