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拉起虫花花的手,两人甜蜜地笑了笑。

何云炙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能做好的,是养育之责、教导之责。

听罢,何夏立马后悔了,这两讨厌鬼,把好词都给讲完了!

何夏边举杯边急速搜索她知晓的好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佳偶天成?成语都不错,但都是用来自夸的吧?

“呕……抱歉……呕……”虫花花捂住嘴,她也不想破坏气氛,但孩子闹腾,呜呜。

“……”何夏倒抽一口凉气,她只是想了想咋夸自己好,就有人先吐了?

何云炙见何尚并未嘘寒问暖,而是熟练替媳妇拍背倒茶,便知晓怀上了,跟他当年一样,先斩后奏,嗯,怪他,“上梁不正下梁歪”。

何夏用脚尖撞雷腾云靴子,你先说。

“雷腾云向何家二老承诺,绝不退货。”雷腾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示诚意。

“……”何夏咬牙启齿碾了他鞋面,踩脏你的新靴子!

何云炙莞尔一笑,雷腾云虽不善表达,但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亦是为何夏着想,女儿最终选择雷腾云,是她的福气。

奈嘉宝看向挤不出半个字的何夏,很想帮忙,但是她会的好词更少,美若天仙,貌美如花,天女下凡之类的臭美词行不行?

“闺女,还没琢磨好呢?……”

“……”何夏搓了搓下巴,双手环后,缓缓围桌转磨,沉思,深度的。

雷腾云站得不耐烦了,催促道:“你就随便说吧,故作深沉作甚?”

“不行啊,我要在爹娘面前表达出我对你有多重视!等等!”

“……”

何夏又转了两圈,倏地,雀跃一跳。

“哈哈,有了!”她走回坐前,一本正经地举起酒杯,道:“爹娘,闺女……呕……等下……呕……”

雷腾云见何夏干呕不止,笑容顿敛,即刻将何夏扶回座位:“怎了?”

“不晓得啊,我就看了一眼鸡腿,忽然犯恶心,我是不是饿的?……”

虫花花走到何夏身旁,两指轻压她的手腕,话说她刚从郎中那学会如何把喜脉,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不一会儿,她朝二老笑盈盈点头,又向雷腾云翘起大拇指。

“……”奈嘉宝与何云炙互看一眼,莫非,真有了?!

“恭喜姐夫,快当爹了哟……”

雷腾云怔了怔,何夏兴奋地捂住双唇。他托起何夏,两人搂到一起,笑得无比灿烂。

“哈哈,何夏向爹娘保证,绝不让孩子像他爹那么坏,哈哈,好开心啊,我也要做娘喽——”

何尚高举酒杯庆祝,抚上虫花花的小腹,道:“这下可好,四喜临门!”

虫花花羞涩垂眸,笑容比花娇。

奈嘉宝依在何云炙肩头,看着一双女儿眼中充满幸福,感动得哭了。

何云炙将妻子揽入怀中,哺育子女对父母而言,堪比一段漫长且艰辛的路程。天冷怕孩子生病,天热怕孩子中暑;吃多了怕撑着,吃少了怕饿着;学坏着急,太乖又怕孩子木讷;回家不见孩子踪影会担心,孩子总在家待着又焦虑;怕孩子总长不大,又怕孩子长太快。太多担心,太多害怕,讲不清道不完……总之,父母亦是在战战兢兢中抚养儿女,如今,儿女各有各归宿,美满幸福,世间最妙莫过于此。他们夫妻二人今生已无憾事。不过,也感到空落落的。

“娘,闺女想抱抱您……”何夏大展双臂跑向娘。

奈嘉宝抹掉眼泪,笑嘻嘻地迎接闺女,可突然之间,她弯身捂胃,顿感一阵眩晕。

何云炙急忙搂住妻子肩膀:“嘉宝?”

何夏急道:“娘你咋了?!”

何尚疾步上前:“娘脸色很差,我去请郎中。”

“还是我去吧。”雷腾云起身欲走。

“您要喝点水么?”虫花花蹲在婆婆腿边。

“……”奈嘉宝环视一双双焦急的目光,低头捂脸。

“都回去坐吧,我没事……呃……”她话未说完,急忙盖住嘴唇。

小辈们大眼瞪小眼,娘为何害羞了?

何云炙怔了怔,指尖滑到妻子脉搏上,他本是捕快出身,把脉断病的本事比儿媳厉害。

奈嘉宝难为情地趴在桌上:“我没想跟孩子们凑热闹,可偏偏那啥了,呜呜……”

“……”何云炙迟疑一瞬,嘴角渐渐上扬,嘉宝害喜了,千真万确。

“嘉宝。”

“在呢在呢,呜呜,夫君别生气,我就是怕没人陪我玩……”奈嘉宝承认预谋已久,在逃亡期间,偷偷买了一记春.药,因为何云炙在清晰时不给她再怀孕的机会。

久久,何云炙这才询问道……

“生下来,吃得消吗?”

“?!”……奈嘉宝猛然抬起头,望向何云炙一双喜悦的眼眸,她消化消化,不禁露出一抹大笑容:“嗯啊!我很强壮,吼吼——”

何夏欢呼雀跃:“太好了,我又要当姐姐啦,哈哈,弟,你翻身了,终于当上哥了,哈哈,爹宝刀未老哟——”

何尚得意一笑,调侃道:“嗯嗯,终于让我等到欺负弟妹的机会了,呵。”

“恭喜岳丈岳母。”雷腾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恭喜公公婆婆,嘻嘻……”

何云炙在小辈面前,竭力忍住笑意,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名副其实一家九口,欢坐一堂,笑声蔓延,托起溢满的快乐及幸福,飞上云端。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