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炙自然看出六王眼中的疑惑,他在途中思考六王突然相见或许与某人有关,未再节外生枝详解道,“正是,在下虽未正式与吾妻拜堂成亲,但家母已安排了良辰吉日。”

奈嘉宝吃惊的眨巴着眼睛,何云炙终于大彻大悟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了,难得啊,觉悟越来越高,小伙子,表现太出色啦,哈哈哈——

六王爷高深莫测的展颜一笑,“或许传言并非虚无,本王倒觉得你很坦白,实不相瞒,本王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一事为难”

“王爷请讲”

六王爷如弥勒佛般抚摸大肚,笑容全无的蹙起眉,“昨日府中一家奴被毒死在柴房中,但基于本王的声誉不愿动用刑部彻查此事,你可愿帮本王找出真凶?”

何云炙一怔抬起头,睿眸涌动,“自当效劳,请问王爷,尸首可还在府中?”

六王爷看出他眼底的急迫,也辨出何云炙按耐不住的破案心情,随即无奈叹气,“尸首已不在府中,或许埋了吧,本王是无意闻得管家与家奴私下议论才得知此事,既然本王已知晓此事,便绝不可坐以待毙任由那杀人凶犯在府中作乱,此等下毒害人性命者,本王岂能姑息养奸,本王更不想看到府中上下人心惶惶不安……”

何云炙未得到实质有用的回答,沉默片刻,默道,“请王爷唤那发现尸首的家奴与在下一谈,待在下问清来龙去脉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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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爷挥去忧愁,即刻唤管家引领何云炙与那发现尸首的家奴相见,那家奴被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连句整话都说不清,何云炙一筹莫展的转向王爷,抱拳轻视,“六王爷,在下可否与这位家奴去死者现场检查片刻?”

六王爷放下茶杯,不在意的点头应允,“去吧,今日就看你的本事了”随即命令管家,威严道,“传本王的命令,何捕快在府中可随意走动彻查,各房各院管事不得施加阻碍!”

管家有礼鞠躬,“是,请王爷放心,府中所有人必会配合何捕快尽快查处真凶”

何云炙倒未想到六王爷如此通情达理,并且话中令有一层含义,意思是说——无论那凶手是下人还是主子,不必留情。他欣然浅笑,兴致也来了,“那在下就随管家前去,在下定会一视同仁秉公处理,尽快完结此案解除六王后顾之忧”

六王爷会心浅笑,待何云炙与管家离开,一名丫鬟即刻上前搀扶,他抬起胖墩墩的肚子,因身材肥胖,他稍微一动就会流汗,边擦拭汗珠边向大门方向走去,欲离开正厅时,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玩辫子的奈嘉宝。

“小丫头,本王藏了个新鲜玩意儿,去不?”

奈嘉宝抬起头咧嘴一笑,顿时想到规矩又收起嘴角,但举止还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猛点头,“嗯啊,我扶您吧——”她乖巧的跑上前,挽在六王爷的胳臂上。

六王爷见此举倍感亲切,失神了片刻,眸中掠过无限思念,脑中想起早已远嫁外族联婚的大女儿,也是唯一置他威严而不顾的顽皮丫头。

“你为何不怕本王?”

奈嘉宝疑惑道,“为啥要怕您?你长得多随和啊,我姐说过,相由心生,所以您肯定是位善良的老爷爷,心宽体胖嘛,嘿嘿——”她夸张的拢起腹前,口无遮拦道,“不过您也太胖了点,看您走路都费劲儿,该减减喽”

此话一处,厅堂十几个家奴无不汗颜,六王爷是出了名的大懒人,谁敢提让他运动之事就跟谁吹胡子瞪眼。

六王爷面有难色的捋捋胡须,生怕他人听到,小声对奈嘉宝耳朵嘀咕道,“本王贪吃啊,反正都这把岁数了,不打紧”

奈嘉宝心领神会的傻傻一笑,迫不及待道,“您不是要带我去看新鲜玩意儿吗?现在走吗?”

六王爷爽朗一笑,命下人不必跟从,“你可要扶好本王哟!摔倒本王定不饶你”

奈嘉宝拍拍胸部保证道,“没问题!我就是力气大,吼吼——”

六王爷似乎很久未体会到亲情的乐趣,眼睛笑成月牙,在奈嘉宝的搀扶下走到一处戒备森严、铁笼封顶的小花院中。

奈嘉宝丢下六王爷,惊叹的仰起头转了一圈,此院虽不大,但周边被铜丝连接成的网围成大笼子,笼子内奇花异草尽收眼底,甚至比花城内的花草还要奇特怪异,有比脑瓜还要大的树叶,鲜艳耀眼的硕大花瓣,她眼睛不够用的左顾右盼,一低头注意到靠边的小牢笼里有一只绿色的大鸟,大鸟美丽的长尾优雅的披洒于地,羽毛反衬在阳谷里缤纷耀眼,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光辉——

她手舞足蹈的兴奋过度,“啊啊啊!凤凰凤凰凤凰!——”居然在这看到神话中的神鸟,她震撼的快抽筋了。

六王爷似乎很满意奈嘉宝的疯狂举动,坐在摇椅上扇着扇子哈哈大笑,“傻丫头,那是孔雀”

奈嘉宝一听不是凤凰,半信半疑的向前两步看清,“孔雀咬人吗?”

“不咬人,不过它远离故土心情不算太好”

“啊?它闹脾气了吗?”奈嘉宝嘟起嘴蹲下身,双手托腮注视笼内的孔雀,对孔雀自说自话道,“嗯……看来你心情不太好,一定是想亲人,你想出来吗?笼子太矮不舒服吧?”想到这,她突然站起身看向六王爷,“它说它想出来,您快放孔雀出来透气——”

“……”六王爷险些滚下摇椅,“丫头,别告诉本王你懂鸟语”

奈嘉宝也不知怎了,总觉得这矮小的笼子很可恶,眼珠一转,对上孔雀学公鸡叫,“咕咕咕咕咕咕……”

奇怪是,孔雀修长的脖子一扭,居然回应的开来,也发出两声尖细洪亮的叫声。

六王爷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孔雀的叫声,外交使者运送孔雀进府时,为保持神秘,只说这种鸟在发情期会有奇景展现,待母孔雀抵达京城时自会看见。

王爷迫不及待的坐起身,命令道,“快把孔雀放出来!”

奈嘉宝欢蹦乱跳的躲开身,家奴即刻放出孔雀,反正有一层大笼子罩盖,也不怕孔雀飞走。

孔雀纤细的爪尖试探性的向外走了一步,见无人靠近,仰头阔步的大胆迈出牢笼,奈嘉宝欢快的像个兔子,在二尺外朝孔雀挤眉弄眼双臂做出飞翔状原地转圈。

孔雀似乎注视奈嘉宝片刻,惊啼一声,缓缓转过身‘唰!’的一下,展起一轮高耸美艳的大尾,呈现出如大羽扇般的一轮圆形羽毛,羽毛五光十色、耀眼无比的迎面展现,柔和的光线顷刻间幻化成美轮美奂的霓虹。

奈嘉宝震撼不已的瞪大眼睛,“哇——哇——好美啊——胖爷爷您快看——”

六王爷此刻身型似乎也不笨拙了,惊讶的从摇椅上弹跳起身,本以为孔雀透亮的绿羽已够令人赞叹,居然还有如此叹为观止的绝美一幕,他如孩童般不住鼓掌,“真漂亮真神奇啊,不愧是鸟中之王啊——”

奈嘉宝跳到东边,孔雀便展示大尾对向她,她换位置孔雀也跟着转,不由好奇的眨眨眼,“胖爷爷,它咋总用屁股对着我?是不是想去茅房啊”莫非孔雀以为她是个马桶?

六王爷怔了怔,顿时仰天捧腹大笑,“哈哈哈,上茅房,亏你想的出来,它把你当成母孔雀了,哈哈哈——”

“……”奈嘉宝不乐意的瞪了孔雀大尾巴一眼,她可不想当鸟人!

对于这意外的收获与惊喜,六王爷自然心情大好,对奈嘉宝印象也越发好,他宠溺的目光注视在奈嘉宝脸颊上,顺顺她的发帘,“丫头,你有空常来陪胖爷爷玩,可否?”

奈嘉宝对六王爷亦是一见如故的喜欢,咧嘴大笑,“好啊好啊,明日咱们去哪玩?”

六王爷手捋胡须思量片刻,“明日等早朝结束,咱们去钓鱼,如何?”在六王爷的记忆里,他已有七八年未出游走动了,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在府中赏鸟观花,总之,都是静止的消遣。

想起小溪边与伙伴们玩耍的情形,奈嘉宝头如蒜捣,“嗯啊!我可是捕鱼高手——”

“哦?想当年本王也是高手哟,明日看谁钓得多……”

“嗯啊,输了请吃饭”

奈嘉宝与六王爷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相当欢快,无视一干下人的张目结舌,无视四周把手官兵的目瞪口呆,甚至这一老一少,早已将忙碌在破案中的何云炙抛在脑后。

……

何云炙在柴房中仔细检查的一遍,因尸首已被掩埋无法进行验尸,据王府家奴讲述,死者为——男性,二十七岁,府中木匠,因工作需要,接触府中女眷、主子的机会较多,平日里谗言话多,喜好传些子虚乌有的家长里短,但木工手艺精湛,所以一直留在府中做工。

如此推断,此木匠口碑不好,人缘极差,或许因口无遮拦、闲言碎语得罪了某人,某人一怒之下将其毒害。

据说,昨日与往常无样,当时,木匠手捧随身紫砂壶对嘴饮茶,在柴房内挑选木料,突然七窍流血暴毙身亡,从他进入柴房到被另一名家奴发现尸体,间隔不到一个时辰。

有此说来,凶手是可以碰到他随身用品的人,据了解,木匠壶不离手,做工时便摆在身旁近处以便随时饮用,而且木匠有喝热茶的习惯,凉一点都会泼掉重沏,经何云炙盘问,此茶壶是木匠从老家带来的,京城从未兜售过此类茶壶,所以排除凶手掉包的可能性。

木匠有一名学徒工,现年十六,平日亦是这位学徒工为师傅沏茶倒水,但事发当日学徒工并不在府中,也有家奴证实见到学徒工,一早便外出买材料,而且材料铺的老板也确定在木匠死亡时间见到学徒工,因为是熟客,印象深刻。

何云炙边分析边摸搓嘴唇,“那学徒工此刻可在府中?”

“回何捕快的话,在西院打家具呢,您要传唤他吗?”家奴一五一十汇报。

何云炙完全沉浸在案情中,一扬手默道,“走,直接去见他”

“是,不过那孩子与他师傅不同,少言寡语,您得耐着性子询问”

何云炙蹙眉点头,看不出情绪的随管家向西院走去。

走进西院,学徒工正在给一扇屏风上漆,学徒工闻到动静有脚步声,扭头看了眼,面情冷漠的转过身继续忙手里的活,管家刚要唤他过来问话,何云炙便扬手制止,他站在学徒工身旁注视学徒工手里的动作,虽只有十六岁,但上漆手法无拖泥带水干净利落,每一刷均匀到位。

他观察了一会儿,斜起嘴角,“看你手艺必得师傅真传,可你师傅昨日才被害,倒看不出你有丝毫哀伤之情”

学徒工面无惧色,头不抬,冷冷笑起,“他该死,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何云炙缓慢的眨动睫毛,直言不讳道,“因你有不在场证据,所以如此坦然?”

学徒工放下木刷,不以为然的仰起头,与何云炙四目相对,“是,反正人不是我弄死的,我更没有装出悲伤的必要”

语毕,学徒工换起一直细毛笔,沾沾金漆,在屏风上洋洋洒洒的描画起祝福诗词。

何云炙已得知从这学徒工口中问不出任何实话,索性放弃,临走前轻描淡写提点一句,“字写的不错,只是‘心’字写得有些歪,再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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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嘉宝与六王爷约好明日去河边钓鱼,地点由六王爷挑选,到时自会派马车去何府接她,她一想到有的玩儿心情爽快无比。

此刻,与奈嘉宝心情反差甚大的便是何云炙,奈嘉宝见他心事重重默不作声,也未提及此事,何云炙请王府车夫先行送奈嘉宝回何府,心情沉重的向那家材料铺走去。

他以捕快查案的身份请出材料铺掌柜详谈,掌柜倒是极为配合,言之凿凿证实学徒工整日都在他店里挑选材料,因此学徒工是六王府中的劳工,所以掌柜对此人印象尤为深刻,而且学徒工晌午在店铺中吃的自带干粮,家中伙计给他倒过茶。

何云炙默默点头,“他都买了些何物?需要挑选一日?”

掌柜言无不尽道,“哦,就是一些颜料与雕花模子,王府中的家具嘛,自是对颜色搭配要求较高,而且每每购买的数量庞大,客人慢慢挑材料,作为掌柜不可能哄客人出门”

何云炙有一搭无一搭的应声,“他是付现银还是记账?”

“记账,这有账目,月末结账”

“账本借何某看下,可否”

“没问题”掌柜从柜中取出账本递到何云炙手上,何云炙闷闷的坐下身,一篇一篇翻看账本内的购买材料款项。

经他分析,学徒工的杀人动机是有的,甚至嫌疑很大,但诸多证据证明他那时确实不在场,当他漫不经心的翻阅时,深邃的眸子突然一亮,随之兴奋的重头翻看——

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后,他嘴角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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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炙并未再次返回六王府,因他有把握断定杀人凶手绝对不会连夜离开,所以直接回了何家大宅,一走进内院,只见奈嘉宝正在纠缠府中家奴。

“师傅!你就帮我编个吧,我明日要用啊——”奈嘉宝双手作辑苦苦哀求。

“……”家奴放下扫把一脸为难,“夫人,小的只是个扫地的,不会编竹篓……”

“可你方才说这扫把是你做的啊,还不都是竹子木棍树枝,差不多啊!你帮……唉?跑啥啊你!——”只见家奴扔下扫把撒丫子逃走,奈嘉宝老大不乐意嘟起嘴。

何云炙无奈一笑,走到奈嘉宝身后,“你要竹篓作何?”

“啊?!”奈嘉宝未发现身后有人,惊吓一跳转过身,“你回来啦,我明日要去钓鱼,想要个竹篓明日装鱼用”

何云炙挑起眉,质问道,“谁准你出府钓鱼了?别想起一处是一处,明日你在府中给我老实待着。”

奈嘉宝扬起下巴,阴阳怪气的爽快道,“行,那我不去了,你就帮我跟六王爷说一声,说你不让我去,连王爷老儿的面子也不卖,咱家何捕快就是有份量……”她故作困顿的伸个懒腰,“我去睡觉喽,这事就拜托夫君了哟——”

“……”居然学会让他吃鳖了,好样的!

他一闭眼,“回来!”

奈嘉宝贼贼一笑,转身扮委屈,“喔!夫君还有啥事要交代我吗?”

“……”何云炙沉沉气,一个眼神示意,奈嘉宝已乖乖走回原地,他双手背后歪开头,“本事不小呀奈嘉宝,何时又跟六王爷混熟了?”

奈嘉宝得意的笑眯眯,万般苦恼的摇摇头,道,“还行吧,都是上赶着陪我玩的,唉,有时我也纳闷自己咋那惹人爱,唉!烦那——”

“……”何云炙不敢苟同的嘴角一抽,“你这脸皮厚得快挤出院门了”

奈嘉宝不以为然的晃晃脑瓜,自知何云炙胆大包天也不会驳六王的面子,她一筹莫展的抓抓头发,“我还没有竹篓啊,明日咋给你带鱼回来”

何云炙怔了怔,“瞧你口气大的,就跟有个竹篓,鱼直接往里跳似的”

奈嘉宝胸有成竹的点点头,“你个城里的娃娃不懂,我有窍门啊——”

何云炙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抬手一扬,“随我来”

奈嘉宝见他故作神秘,屁颠屁颠的跟上脚步,紧随何云炙走进一间庭院深处的小木屋。

何云炙注视已被尘土掩埋的门闩,父亲何松青唯恐他玩物丧志,勒令他不许再来此屋逗留,而他自当上捕快后,虽庸庸碌碌过日却无心思再玩乐,这一晃似乎过了四、五年。

奈嘉宝见他想事儿想的出神,扯扯他袖口,“你怎了?这屋里有啥?”

何云炙收回思绪,落寞一笑推门而入,屋内随轻微的震动尘埃飘散,处处挂满蜘蛛网,何云炙缓慢的环视四壁,这屋内每一件物品都带给他熟悉的喜悦,他走木架,拿起一把精工雕刻刀,凝视在那渐渐生锈的回忆里。

奈嘉宝用手赶开尘土捂嘴迈进,原本还想骂何云炙没事抽风,但看到整间屋子内,整齐码放着形态各异、惟妙惟肖的雕刻品时,不由眼前一亮,她喜出望外的跑到一边的木架上,拨开蜘蛛网,小心翼翼的捧起一枚缩小版的床榻,床榻大小与手掌那般,床面上还有精巧的被褥枕头,可爱至极的模样令人爱不释手。

她佩服到有感而发,“做的好棒啊!简直是妙手天宫那——”

何云炙一怔,放下雕刻刀,不确定道,“你觉得好?”

奈嘉宝看得眼花缭乱,兴奋道,“嗯啊!你看这桌子比手掌还小,居然能雕刻了镂空花,还有那竹椅……”奈嘉宝轻轻拿起,仔细观看,赞叹连连,“哇——好像是手编的啊——这人的手一定很小很小,否则根本编不出”

何云炙扑哧一笑,“用工具夹住藤条编织的”

奈嘉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睛又瞄到一尊木雕观世音菩萨像,酷似专家识货般不住点头,心悦诚服的翘起大拇指,“雕刻的可真好,瞧这观世音笑得多和蔼,啧啧……连每根头发丝都雕出来了,哇——绝对是高人啊——”

何云炙倒未料到奈嘉宝会如此赞赏他的作品,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在父母眼中,作为何家长子必要志在四方,且身体力行尽忠朝廷,这些雕刻在父亲眼中只是孩童的玩具,总之,从未有人欣赏过他的雕刻品。

父亲日理万机家教甚严,母亲操持一大家子人吃穿住行忙不得闲,但身为朝廷命官之子又不可随意接触百姓,更不能与民间孩童玩耍打闹,自他真正懂事起,似乎就未有过实质意义的玩伴,所以他只有对着花草树木自言自语、自娱自乐,也养成了他喜好观察周围事物微妙变化的习惯,甚至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