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池也从不推辞。

每次都笑容随和地带着礼物,登门拜访。

且他摆出来的理由,还十分讨丈母娘欢心:“媛媛从小被宠大,如果我不在身边,就要自己剥虾剥螃蟹了。”

孟媛知道以后,难以置信,背地里偷偷啧啧啧:“他们没有嫌你油腻吗?按理说我爸妈比我多活二十几年,应该觉得你这种油嘴滑舌的小年轻很不值得托付才对。我说年轻人啊,不要老想着搞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一不小心玩儿脱了怎么办。”

蒋池挑眉:“不,阿姨很感动,说一定要把你嫁给我。”

“……”

“我每一次见到她,她都问我,她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

孟媛捂住脸。

于是这次的家庭聚会上,不可避免地,又被问到同样的问题。

“媛媛。”妈妈温柔地指出,“我听说,你高中时那个小闺蜜,已经结婚了哦?”

“……您听谁说的。”

妈妈理所当然:“池池呀。”

孟媛匪夷所思,转过去看蒋池一眼。

蒋池会意:“我们也快了。”

孟媛:“……??”

她刚刚那个眼神的意思明明是!我都没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倪倪要结婚了!

“哦呀。”妈妈开心极了,两眼笑成桥,“那孙子的事,池池也要加油哦。”

孟媛:“……??”

这种事情,是能放到饭桌上谈的吗?!

蒋池谦虚地颔首:“我会的。”

但孟媛觉得,这就没必要了吧。

他已经够努力了,他再努力下去,肾受不了的。

而且,事实上……

每一次在她家,他都不仅仅是努力,还特别特别……

用力:)

“池池……”

夜深时分,她毫不意外,又被摁倒了。

父母就在隔壁,虽然隔音效果很好,但孟媛还是怕被察觉到,背脊紧张地弓起。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她两条白皙的腿缠绕,小声叫他,“池、池池……”

蒋池的声音很沉:“嗯。”

“轻、轻点……”

他的手带着热气,落到她的腰际,不让她乱动:“你放轻松一点。”

“不、不行……呃啊……我,我要是能放松,我早就放松了……”这个姿势,孟媛眼中逐渐漫起水雾,声音也被撞得断断续续,“每一次在这里,我、我都觉得,我还在读书,然后我们在……在早恋。”

“……”

“你、你有没有看过,那、那种青春疼痛文学……嗯啊轻点,别掐那里……”她不敢大声,执着地叨逼叨,“他们就是、就是高中生……做这种打人的事,然、然后女孩子怀孕就……啊……”

蒋池忍不住,加重力道:“你哪儿来那么多小黄脑洞。”

“蒋池每次都跟着孟媛来参加家庭聚餐,是为了给她剥虾博螃蟹”。

——这种鬼扯的理由,只有孟媛傻白甜的爸爸妈妈会信。

真实原因其实是……

每次换到这个房间,孟媛就仿佛回到少女时代,变得格外放不开。

而蒋池恰恰相反。

越是放不开,他越觉得……

刺激。

这频频引起他的自我怀疑,疑心自己骨子里,可能真的变态。

“所以。”他声线低哑,将她抱起来,“这是你不想嫁给我的原因?”

“我没有……呃……没有不想嫁给你。”孟媛有些难以喘息,两手不自觉地环抱住他的肩膀,“我就、就是……”

就是什么?

她卡在这里。

蒋池垂眼看她,有些恶意地稍稍动作。

她立刻:“呜……那、那你等我参加完倪倪的婚礼……我,我要先去感受一下婚礼的氛围……”

蒋池不再开口,重新抱起她,将她推倒到床上。

万籁俱寂,屋内小小的壁灯一直亮着。

结束时,孟媛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

蒋池抱她去洗澡,将她重新带出来时,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然而小姑娘一条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眼睛都闭上了,还在嘟嘟囔囔地叫:“池池。”

他低头亲亲她:“嗯?”

“就,在我们结婚之前。”

“……?”

她半梦半醒,语气诚恳:“你先做个人,可以吗?”

第84章 容屿x倪歌:婚后日常①

大清早,倪歌被手机震醒。

冬天太阳出得晚, 窗玻璃外结着一层薄薄的霜, 卧室的窗帘紧紧阖着, 天边遥遥透出白光, 隐约显出点儿要亮的意思。

身上压着熟悉的重量, 倪歌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平稳清浅, 没理由地让人感到心安。

她就很不想睁眼。

但手机还在震。

“容……松松手……”她迷迷糊糊地想起身, 可半个身体都被他手臂压着, 像困在猎人捕兽夹里动弹不了的小动物,只好小声求, “我够不到手机……”

容屿眉头微动,连眼都没睁。

半撑起手臂, 轻车熟路地帮她摸到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递给她。

倪歌接过来,重又蜷回去:“谢谢你。”

被窝里很暖和, 珊瑚绒被面毛茸茸的, 他像一只温暖的熊,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容屿没有说话, 在她脸上亲亲,重又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倪歌小声接电话:“媛媛?”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将醒未醒, 听起来软软的。

孟媛问:“你还没起床?”

“……”倪歌在珊瑚绒的毛毛上蹭蹭, 闭着眼, 嗓子有些哑,“没有。”

天寒地冻,就应该窝在温暖的地方睡觉啊。

何况现在还早。

连容屿那种雷打不动每天都要起来跑步的生物,都还没有醒。

孟媛嘿嘿嘿:“听你这声音,你们昨晚,是不是运动到很晚?”

“……你大清早,就特地跑来问这个?”倪歌哼,“我挂了。”

“不是不是,你先别挂。”孟媛赶紧叫住她,“我是想问问你,你和学长,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呀?”

倪歌脑子混混沌沌的,“连我都不急……”

你急什么。

“不是我急,是池池急。”孟媛梗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他最近老是向我求婚,我也不知道他在猴急个什么劲……所以我就跟他说,想先感受一下你结婚的氛围。”

“……”

“如果结婚好玩,我就下水。”

“……”

倪歌慢慢清醒。

也慢慢反应过来。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半天,语意诚恳地呼唤她:“媛媛。”

“嗯?”

“如果你就这么作着作着,把蒋池给作丢了——”

“……?”

“——后半生就一个人抱着金矿孤独终老吧,到时我绝对不会搭理你的,绝、对、不、会。”

“……”

***

这通电话结束得很快。

因为倪歌说没几句话,容屿就醒了。

他每天清晨五六点都会起来跑步锻炼,返回时顺路将早餐带上来,倪歌也刚好起床。

但今天有一点点不同。

她提前醒了。

容屿抱着这头软绵绵的小羊,只是贴着她的脖颈躺着不动,脑海里也会不自觉地浮现昨晚的画面,她揪紧床单,被他撞得哭出声来,带着哭腔小声喊他的名字。

他想着想着,又开始感到难.耐。

然而倪歌毫无所觉,她背对着他,说话声音很小,大概以为他还没醒,又怕吵到他。

容屿眼神微沉,温热的手掌撩开睡衣,不紧不慢地,就又顺着爬了进去。

倪歌被吓一跳,捂住听筒蹭地转过去,有些惊慌地睁圆眼:“你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嗯?”

容屿刚刚醒过来,大片胸膛露在外面,神情慵懒,声线格外低沉。

他单手撑着脑袋,目光向下,顺遂地滑进她的胸口:“你啊。”

倪歌微怔,下意识想跑:“可你昨……昨晚不是刚刚才……”

“怎么,你不知道吗?”容屿故作讶异,“男人一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早上起来硬硬的。”

说着,他蹿进衣服内的那只手掌熟练地找到地方,完整地包裹住,来回揉捏。

“……”

他轻车熟路,动作慢悠悠地,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她的睡衣扣子。

倪歌推推他的手臂没推开,赶紧道:“不说了媛媛,我们下班之后见。”

不等那头说好,她一秒掐断电话。

回过身抬起头,发现容屿正垂眼看着她。

男人瞳仁漆黑,似笑非笑:“醒了?”

倪歌小心地点点头,又赶紧摇头:“还没。”

说着,她像只土拨鼠似的,自欺欺人地捂着脸往被子里缩,声音发闷:“我没有醒,我在说梦话。”

容屿笑起来。

“别乱跑。”他将她重新捞进怀里,声音很低很温和,“我不动你。”

倪歌重新探出头,小羊毛颤巍巍地钻出来。

小姑娘眼瞳很黑,夜灯光芒柔和,衬得她眼中水光亮晶晶。

她的睡衣被他解开了一半,露出半截白皙的肩膀,锁骨和肩头落着前夜未消除的吻痕。

再往下……

容屿喉结滚动,不敢再往下看了。

他逗她似的,慢条斯理,再把扣子一颗颗扣回去:“你的小姐妹怎么了?这么早给你打电话。”

“她……”倪歌见自己安全了,很放心地往他那儿挪挪,两条腿向上蜷,连膝盖都塞进他怀里,“她问我,什么时候办婚礼。”

容屿扣扣子的手微微一顿:“你怎么跟她说?”

“我说我不着急啊。”

早在半个多月前,两人领证之后,就商量过这个问题。

容屿的婚假大概有十来天,婚礼这玩意儿也就看起来嗨,实际上前期准备的过程,漫长又繁冗。

两个人满打满算,一套策划做下来,就算要办婚宴,大概也要等到明年了。

不过……

倪歌觉得,明年很好。

等天气变暖和了,就可以穿很好看的小裙子。眼下这个季节,她还真不敢光大腿。

想到这里,绵羊姑娘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冷?”容屿好笑,手掌在被子里摸摸她的膝盖,又顺着向下,摸摸她的脚踝,脸色陡然一变。

倪歌被他摸得心里一突:“怎么了?”

“倪歌。”

“……?”

他面色沉重,一本正经:“你不是恒温动物。”

“……”

倪歌气得掐他。

她从小体寒,往年每到冬天,清晨醒来,膝盖和手脚都是凉的。

小时候妈妈带她看过很多中医,也开过各种泡脚热敷的药包,但统统收效甚微。

到了中学时代,运动量增加,情况好转很多。

然而……

她大四懒了一年,之后在巴黎待一阵子再回来,竟然又恢复原状。

“这不能怪我。”起初被容屿发现,倪歌还表现得很无辜,“我在巴黎时,晚上五点之后根本不敢出门,更别说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