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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针菇,培根,五花肉,牛肉,韭菜,豆腐皮,年糕片……”姜竹沥整理出一大筐食材,“我们先把它们拿到院子里去吧?”

节目录制还没开始,大家提前一天进组,周进约大家晚上一起烤烧烤。

倪歌答应得很爽快,帮她把筐抬进院落,又从橱柜里翻出两件菠萝啤。

周进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

民宿小院里花团锦簇,有些花都开败了,粉白的花瓣落得一地都是。

姜竹沥低着头,一边搬箱子一边打趣:“周老师再不回来,倪歌饿得要吃炭了。”

周进眼里带笑,没有说话。

姜竹沥身体微顿,若有所觉,正要抬头,感觉一个高大的人影压下来。

微微躬身,一言不发地接过她手中的菠萝啤,扛到肩上,转身就走。

……是段白焰。

***

酒过三巡,姜竹沥仍然感到恍惚。

那次摄影展之后,段白焰消失了一小段时间。

在她的认知里,他向来骄傲,眼高于顶又目下无尘,凡事事不过三,他们之间的破镜又破了一次,不会再有回寰的余地了。

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

姜竹沥拍拍脸。

她的病还没好去按。几杯酒下肚,竟然有些上头。

“来玩嘛来玩嘛。”倪歌吃饱喝足,摆出一副十足的小姑娘姿态,摇着骰子拽着周进玩游戏,“来玩大话骰。”

有人插嘴:“这玩意儿怎么玩?”

“简单地说,就是我们每个人拿着五个骰子摇号,然后报数。”倪歌解释,“报完数之后,让下家来猜,在场所有人的骰子点数加起来,有没有这么大的数字。如果下家觉得没有,就开上一个人的骰子进行验证;如果觉得有,就继续向下,报更大的数字。谁输谁罚酒。”

姜竹沥懂了:“所以,这其实就是一个坑上家的游戏?”

倪歌兴奋地鼓掌,笑出一排米白小牙:“真聪明!”

沉默了一整晚的段白焰,突然站起身:“让让。”

倪歌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他强硬地挤开,插在了她和姜竹沥之间。

他面无表情,坐的是姜竹沥的下家位。

姜竹沥&倪歌:“……?”

他没有看她,可是身上气息很热。

姜竹沥不敢挨得太近,她忐忑不安,惶恐极了。

段白焰这个人,心眼不比针眼大。

她抛弃了他两次,她觉得,他今晚可能会把她灌酒灌到哭出来。

然而来不及反抗,第一局游戏已经开始了。

在场有十来个人,叫号的数字只能更大不能更小,轮到姜竹沥时,她苦着脸,已经预见到了被灌醉的结局:“三十八个六……”

每人只有五个骰子,三十八个六,相当于在场的每个人,至少要摇出三个或四个点数“六”。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嘛。

姜竹沥安静如鸡,等待死亡宣判。

然而一秒,两秒……半分钟过去了,她都没等到段白焰那句“不信,开”。

段少爷沉默一阵,波澜不惊,报了一个更浮夸的数字:“四十二个六。”

结果毫不意外,被他的下家开了。

他默不作声地举起杯子,喉结滚动,喝完一整杯酒。

不知道为什么,姜竹沥心情有些复杂。

第二局,又是同样的状况。

姜竹沥怀疑,其他人故意把大数字留给她:“三十九个五。”

倪歌叫嚣:“这么大,你不开?”

“不开。”段白焰波澜不惊,继续报数,“四十五个五。”

然后又被下家开了。

第三局也……

倪歌:“竹沥姐报的又是大数字诶,我要是你,我肯定开。”

段白焰:“不开。”

毫不意外,又被他的下家开了。

就这么玩了一个多小时。

神乎其技地,姜竹沥一口酒都没喝,段白焰倒喝得有些上头。

连她自己也看出不对,正想说话,旁边传来倪歌的感慨。

“游戏终结者。”倪歌啧啧啧,“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不想让竹沥姐喝酒吧?”

姜竹沥手指微动,心情微妙。

她觉得,段白焰肯定不是因为她;而且,这种事情,众目睽睽,还有这么多圈子里的人都认识他,他怎么可能对她……

“嗯。”

下一刻,段白焰突然点头。

声音清淡,于无声处,却仿佛有惊雷落地。

“对,就是因为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聚集过来。

倪歌八卦得两眼发光,夏蔚无意识地攥紧手中的玻璃杯。

段白焰一动不动,语气平静:

“扁桃体发炎的人,应该少喝酒。”

第27章 别放弃我

段白焰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这游戏坑的是上家, 那也就意味着,只要他坐在她的下位, 死活不开她的骰子……

她今晚,就一滴酒都喝不到。

其他人神色各异。

倪歌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兴奋唧唧地拽住姜竹沥的袖子,企图用唯一一只没烤糊的鱿鱼贿赂她,换取凄美动人爱情故事的完整版本;周进若有所思,嘴角噙着抹笑, 替她倒了杯柠檬水。

原本今天上午,突然接到段白焰的电话,他还吓了一跳。

对方的语气出奇强硬:“周进, 我要参加你的综艺。”

他这位学弟是圈子里有名的凶神恶煞, 哪怕当年在学校里,他也不敢靠得太近, 生怕一不小心, 就被他身上的黑暗能量吞噬。

然而横行多年的黑暗能量, 今天竟然跑来求他了。

周进突然起了玩心:“叫我一声, 周进师兄。”

段白焰陷入沉默。

过去三秒, 周进偷偷猜测, 他肯定是在打腹稿,准备长长的恶毒的话,要狠狠骂他臭傻逼。

然而, 段白焰平静地问:“你在韶山度假中心?”

“对。”

“不叫师兄就不让我去?”

“对!”

“那你准备好, 提前联系119。”段白焰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今天心情不好,打算从名下的产业里,挑一座山来烧。如果万般不幸挑到韶山,一定会优先烧掉你住的地方。”

周进:“……??”

他就不明白了,彼西山群是度假胜地,韶山更是寸土寸金,山顶一套房比市中心的地价都贵,这人抱着半座金山,无聊起来真敢烧着玩,到底图什么。

现在才迟迟回过味儿,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那天俩人在展厅里都闹成那样了……

竟然还真是为了她啊。

姜竹沥抿着杯沿,没有说话。

夏蔚咬住下唇,死死攥着水杯,脸色越来越难看。

沉默一阵,她成了第一个开口的人:“对不起,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大家明天见。”

说完,她有些潦草地鞠个半躬,转身走了。

有两个西点师小姑娘是她的粉丝,清脆亲昵,一口一个“夏蔚姐”。见正主走了,也赶紧匆匆忙忙鞠躬致歉,跟着追上去。

“都走了?”倪歌拿起一串面筋,含混不清地数数人头,“我们还剩八个人呢,要不要玩点别的?”

周进低声提了句:“少吃点。”

倪歌没理他,端起酒杯:“要不,来玩‘猜牙签’?”

“你今晚都喝多少了,”周进低斥,“还喝?”

倪歌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今天时间不早了。”姜竹沥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试探着提议,“要不,我们也都回去休息吧?如果明天有机会,再约到一起玩游戏。”

“好呀好呀。”倪歌喜欢姜竹沥身上的气息,乐得附和她。吃完面筋喝完酒,她迅速往嘴里塞两颗梅子糖,“不过竹沥姐,你得跟我讲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就你和你身边那个小哥哥的。”

微顿,又提醒:“记得讲得夸张点。”

她最喜欢浮夸的爱情故事了。

越夸张越好。

姜竹沥不假思索:“你误会了,我俩没关系。”

段白焰全身绷直。

倪歌不信:“那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帮你挡酒?”

姜竹沥很认真:“他喜欢喝。”

倪歌信她才是有鬼了。

此路不通,她执着地问段白焰:“小哥哥,你是竹沥姐的家属吗?”

段白焰冷着脸,不说话。

“你是做什么的?”她锲而不舍,“不过,你来参加综艺了……那你也是新人吗?”

倪歌不是科班出身,平时又很佛,加上她自带锦鲤buff,对待一切人际都很随缘,所以几年下来,她连圈子里有哪些出名的新生代都不清楚。

所以今天之前,她其实不认识段白焰。

段白焰还是没说话。

他一动未动,目光落在姜竹沥白皙的脖颈上,想象自己在圆月之下化身出白色的獠牙,惩罚性地咬破她青蓝色的血管,她哭着喊不要,甜美的血液流淌在他的舌尖上。

“他不是我们这个综艺的,他是编外人员。”周进知道学弟不会搭话,肆无忌惮地唬她,“全职霸道总裁。”

“好厉害!”倪歌蹭地亮起星星眼,“是总裁诶!”

她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好厉害,是导演诶!”

周进顿时很不爽:“哪里厉害?”

“我看书上说,”倪歌向他科普,“现在的总裁,都能一夜七次、一次七夜。”

周进:“……?”

“超级牛逼好吗?要是搁在正常人身上,早就精尽人亡,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周进:“……??”

见多识广的周进导演,人生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两个人打嘴炮的功夫,段白焰已经在脑子里演完了两场《血族的新娘:甜妻小乖乖,今晚别想逃》、《誓不为血仆:伯爵大人轻点咬》。

他舔舔唇,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拿起背包,身形微顿,又补充道:“我也住在山上,你们要是有事,可以来叫我。”

周进:“好。”

他喉结微动,又说一遍:“你们要是有事,可以来叫我。”

倪歌也应了一声:“好。”

下一秒,他像个失忆的小可怜一样,又不急不缓地重复了一遍:“你们要是有事,可以来叫我。”

周进:“……”

倪歌:“……”

这人是复读机成精吗。

段白焰顿了顿,毫无所觉,第四遍重复:“你们要是有事,可以……”

“知道了知道了!”姜竹沥忍无可忍,被他搞得心烦意乱。

她知道那话是说给她的。

根本不是“你们”,他想说的其实只是“你。”

风吹动段白焰的刘海,他抿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她回头。

半晌,他小声道:“我怕你没听见……”

声音很低,不知怎么,竟然透出一点点委屈。

很快就飘散在风里。

***

姜竹沥坐在马桶上,捧着脸,一动不动。

洗手台传来两个女生交谈的声音。

“我说那个姓姜的……她在网上叫什么?甜药?她的专业不是这个吧?野鸡路子,也敢来参加美食综艺?”

“对啊,就是一个十八线小网红……不过JC的总裁好像一直在捧她,直播那个打赏排行榜啊,她就从没掉出过前三。”

“不就抱了个金大腿吗,也太夸张了吧?”

“何止呢,你有没有看到今晚……”顿了顿,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今晚坐她下位的那个人,就是那个超级有名的导演段白焰。这人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我还是前几年在一个特别大的私人宴会见过他一面,实打实的超级富二代,就我们脚底下踩着的这个韶山……从山腰往上,都是他的地盘。”

“我操,那她不是跟两个人都……贵圈真乱啧……”

……

姜竹沥有点烦了。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