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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竹沥觉得,这话真是可怕极了。

不过,她跟他恋爱这么久,也没少被威胁过。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狠话放了那么多,没见哪次真的把她锁起来摩擦。

所以姜竹沥快快乐乐地把这些话抛到了脑后。

“我这里食材和器材都很有限,今天就不做烘焙了。”她架起iPad,打开摄像头,笑着朝直播间里的观众打招呼,“教大家做一个锅贴玉米饼——”

微顿,她像模像样地压低声音:“是我刚刚向这里的厨师偷学的。”

【甜甜真的出去玩了!这是毕业旅行吧!哪里的民宿?厨房看起来好漂亮!】

【甜甜上个月就说要出门玩,现在终于出去了2333 出门还不忘给我们做直播,我今天要奖励自己多吃两碗饭hhhh】

……

“度假地的地址我发在微博上了。”姜竹沥笑吟吟,“这次不是软广。”

一堆弹幕表示羡慕:

【我猜甜甜肯定不是一个人去的,押上人头,前方即将迎来一大波狗粮。】

【管他是不是男朋友呢,工作狗表示,能跟好朋友一起出去旅行,本身就值得开心啊!】

……

姜竹沥怕打扰楼上睡觉的坏脾气小公主,声音很小地表示肯定:“对呀,我跟男朋友一起来的。”

她从来没有在平台上隐瞒过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甚至借着这个由头,拒绝过某些用户的私下邀请。

然而弹幕还是炸了:

【呜呜呜我看个美食直播还要吃狗粮,取关了取关了】

【JC直播两大未解之谜:西西到底多少斤,甜甜的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

……

姜竹沥一边做锅贴,一边嘎嘎嘎地笑:“他是圈外人,就不拉出来给你们看了。”

当然……另一个主要原因是,段白焰也不可能愿意给他们看。

他暴躁又古板,是个傲娇小老头。

然而暴躁小老头的午睡时间竟然掐得出奇地准,几乎是她的锅贴玉米饼刚刚出锅,他就下来了。

“竹沥。”他换了家居服,很简单的白T和米色长裤,刚刚睡醒,声音哑哑的,整个人透出慵懒的气度。

姜竹沥飞快地跟观众们说再见,然后阖上iPad结束直播。

段白焰走过来,垂下眼,看到那一小碟热气腾腾的玉米饼。

“给你吃。”姜竹沥解下围裙,主动给他投食,“不过它刚刚起锅,可能会有点烫。你小心一点,或者等我洗完手,给你找双筷子。”

段白焰没有说话。

她习惯性地走到洗手台前洗手,打开水龙头,往洗手液瓶子上按几下,才发现洗手液空了。

姜竹沥手上湿漉漉油腻腻的,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肥皂之类的替代品。

段白焰目睹了全程,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去外面洗。”

她动动尾巴,乖乖跟他出去。

外面有些热,阳光穿透林木巨大的树冠, 摇曳着投下细碎的光斑。

风过树梢,林间叶片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四周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姜竹沥站在小台子上,段白焰立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地将她环在怀里,仔仔细细地帮她打肥皂,两只手将她一双手包在其间,小心地洗干净。

也许是午休刚刚结束的缘故,他身上的气息很温暖。被他环在怀里,她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清新的薄荷气息,她猜测,那大概是他身上的洗衣液或衣柜里的香水。

但他很少这么温柔,姜竹沥有些茫然,仰着头问:“你睡一觉醒过来,心情怎么突然变好了?”

他抿唇:“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平时一直都超级凶,绝对绝对不会主动做这种事。按照我的经验来看——”她有理有据,“如果不是发生了天大的好事,你绝对不会这么温柔。”

“……”

呵。

段白焰强忍住冷笑一声扔下她就走的冲动,绷着脸帮她把手洗完。

“你今天一直怪怪的。”她小声嘟囔,“发生什么事了吗?”

段白焰的目光稍稍偏移,看到她白净小巧的下巴,和垂在胸前的柔软的黑色长发。

她就那么站着,下巴尖尖,骨肉匀称,微微歪着头,目光探寻,眼神里透出真诚的不解。

多无辜的一张脸。

段白焰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呵。”

姜竹沥:“……”

段狗还是狗,雷打不动的狗:)

两个人一起往屋内走。

走了没两步,她突然想起:“我们是明天去露营吗?”

“对。”

出发之前,他曾经给她讲过大致的时间安排。时间计划表上,列有露营这一项。

“那我要不要收拾什么东西?”姜竹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左顾右盼,在客厅里转完一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的手机呢?”

段白焰的唇紧紧崩成一条线。

“小白,你看到我的背包了吗?——不是大的,是小的那个。”

段白焰沉默片刻,声音发哑:“可能还挂在餐厅椅子上。”

姜竹沥蹭蹭蹭地跑过去。

须臾,远远地传来一句:“谢谢你!我找到了!”

段白焰微顿,也跟着走过去。

姜竹沥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两条未读短信。都是教务处发来的,更正她的期末成绩,并向她表示抱歉。

她惊喜极了,兴冲冲地转过去向他炫耀:“我的天,教务处说他们算错了我的分!”

“……”

段白焰抱着手站在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眼神微暗,眼中的光线晦暗不明。

好久好久,他才回了一句:“嗯。”

但姜竹沥开心得想开香槟。

“我好开心啊!虽然也就是0.3分的差别!”她兴奋唧唧地跑过去拽他的手,“我们今天下午是自由活动吧?没有其他安排了吧?没有了吧?”

不等他回复。

“——没有的话,我们去看电影吧!去把以前你想让我陪你看、但我看不懂的电影,一口气全看掉!”

她兴奋得好像一只没有储备够粮食,却在山穷水尽的关头又找到了不得了的宝藏、终于得以借此越冬的毛球小动物。

段白焰抱着手,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中不动声色地翻涌风浪。

她现在很开心,开心到愿意陪他做以前不想做的事。

但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她马上要走了——她马上要离开他。

段白焰感到难以呼吸。

但他还是挑了几部电影。

姜竹沥兴冲冲地端着一盘板栗,坐在他身边剥。

家庭影院内光线昏暗,荧屏的幽光打在她脸上,将那张白净的脸映得五光十色。

他挑的全是禁.片,耳畔充斥着各种奇怪的台词和声音,他默不作声,脸庞隐藏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地观察她。

多漂亮的脖颈……多漂亮的腰。

他的目光像一只手,从她的领口开始,缓慢地,不疾不徐地向下游移。

下一秒,口中突然塞进一个硬硬的东西。

段白焰微怔,不等他开口问那是什么,姜竹沥的声音传过来:“是栗子啊,快张嘴。”

他张开嘴,咬的却不是栗子,而是她的手指。

“那个,你咬住我了……喂!”

他咬得并不痛,但这个动作,不管是哪种含义,都透露出迷之色.情……

姜竹沥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的。脑子轰地一声,另一只手顺势按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放放放开我……”

荧幕上的电影还在继续,然而黑暗里,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段白焰用嘴接过栗子,嘴唇不轻不重地在她手腕上亲了亲,哑声问:“你要走吗,竹沥?”

“什么?我不……”话说到一半,姜竹沥猛然反应过来。

脸上的红晕迅速撤退,她正源眼镜,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声音一瞬小下去:“……你看到我的手机消息了?”

段白焰几乎感到当头棒喝,这个反问句,坐实了他此前的所有猜测。

她的确要走,她提前一年开始准备国外的学校申请,而他甚至不知道她一个人考了雅思递交了申请表,他全程被蒙在鼓里。

段白焰注意到她退后的动作,难过极了,哑声问:“为什么要躲开?”

“我真的没想……没想瞒着你。”姜竹沥连忙停止撤退,乖乖坐好,郑重其事地向他解释,“我发誓,我原本想,在我决定出国的第一时间,一定先来告诉你。”

段白焰在黑暗中靠着荧光辨认她的五官,借此来判断她口中所言的真假。

“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她舌根发苦,“我之前问过你有没有留学的意向,你说没有,读书期间也不打算出国。所以后来收到英国学校的有条件offer,我怕你会生气……”

就一直拖着没说。

“我有好几次,是真的想主动告诉你……但,但我……”

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怕他发火,怕他生气,怕他因为这样的事离开她。

姜竹沥想了很多遍,这像是一种刻在她骨子里的顽疾,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无论做什么事,一定要把所有的最坏结果都想清楚、并且努力说服自己接受它们,她才敢动手去做。

而她至今没能说服自己,“哪怕段白焰离开了你,也没有关系”。

段白焰长久地沉默。

许久,诱惑般地,他哑着嗓子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姜竹沥不假思索。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没有怀疑过。

“那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不急不缓地,从那边挪过来。

他冰凉的手指攀上她的肩膀,慢慢挑开,接触肌肤。

姜竹沥一个激灵,下意识想推开他:“别……”

他停在她面前。

下一秒,掐住她的下巴,不容反抗地吻了下来。

段白焰吻得很重,气息滚烫,长驱直入,激烈凶狠,像要卷走她所有呼吸和温度,带着浓重的掠夺性。

姜竹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全身发热,好像一团游离的火焰,游走在失去控制的边缘。

她呼吸不畅,下意识地挣扎:“呜……”

在经过了一个会被晋江高审挂上红色长命锁的漫长夜晚之后,姜竹沥重新睁开眼。

她下意识地,艰难地动动手指,碰到冰凉的东西。

微怔,她低下头。

阳光穿户,落在白皙的手腕上。

——除了吻痕,那里还有一副手铐。

第88章 山事③

姜竹沥懵了一下。

手铐放在温暖的被窝里, 没有被体温暖热, 仍然凉凉的,感觉格外明显。

她动动手腕,手铐上的银链跟着动,她这才敢确认, 自己真的被铐住了, 不是在做梦。

那么, 另一端……

姜竹沥感到难以置信, 心里发凉, 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抬起头。

这一觉睡了很久,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阳光穿庭,越过窗外高大蓬勃的树冠, 一束束地倾注进来,落到身形高大的少年身上。

周围安静极了,鸟雀在枝头鸣叫,风动树梢,一点点动静都能在山林中传得很远很远。

他似乎还没有醒, 微微阖着眼躺在她身侧,下巴绷得很紧, 细密的睫毛向下垂, 呼吸平稳, 两条手臂紧紧落在她的腰上。

他离她很近, 气温灼热, 心跳一声一声地落在耳畔。

——手铐的另一端,就落在他的右手上。

姜竹沥的脑子嗡嗡响。

她没有多想,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臂,可他箍得很紧,即使在睡梦中,仍然死死抱着,不肯放开她。

“段……唔……!”她挣扎的动作反而牵动身体下的伤口,痛得她几乎惊呼出声。

姜竹沥前夜的记忆断断续续,她不断地昏过去重新又醒过来,身体比精神更加疲惫,像是跟他打过一架。

她痛得叫不出声,一张脸都变得苍白。攥着床单将脸埋回柔软的被褥,她咬紧下唇,小声小声地抽气。

下一秒,段白焰睁开眼。他伸长手臂,手落到她下巴上,意味不明地摩挲两下,低声问:“疼?”

她没有说话,在被子里蜷成虾米。

下巴用力往回缩,用身体抗拒他的手,企图摆脱他的钳制。

呵。

段白焰在心里冷嗤。

——幼稚。

但他还是放开了她。

他微微起身,手铐上的链子被牵动,发出轻微的响声,缩成团的姜竹沥明显又是一震。

段白焰探过身,从床头柜里捡出一个小白盒子,伸长手臂,将一遇到危险就一言不发地躲起来发抖的虾米小姐从被窝里挖出来,沉声:“起来。”

姜竹沥不想起来。

他以前再怎么狗,也从没这样过。

她现在连动一动都全身难受。

“起来。”一夜过去,段白焰的邪火消下去不少。他难得有点儿耐心,声线低沉,又重复了一遍,“我给你上药。”

说着,他稍稍将被子掀开一个角,顺着手铐,一点一点地捉住她的手腕。

姜竹沥抬头对上他的眼,惊慌失措地想要甩开。

“你不要再惹怒我。”被子一掀开,他就看到她身上遍布的红痕,和腰间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