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那几个刚冲进去就被探照灯打得头晕眼花,继而又被抓起来残忍地丢去会判他们绞刑的国家受审的意大利人。

她想着就清了下嗓子摇头说:“受惊倒没有,不过他故意不吃饭,还把自己弄得胃疼。”

不管墨远宁承认不承认,陈朔都是他的父亲,在家里她管不着他,好不容易长辈开口,还不允许她告个状了?

陈朔听完,脸色果然就阴沉下来,半响才冒出一句:“那几个敢动小宁的混账!”

苏季本来是指望陈朔能说墨远宁两句的,谁知道陈爸爸比她还不争气,连埋怨都不敢,直接将矛头掉准了那几个意大利人撒气。

陈朔骂了那几个人后,随即就和颜悦色地转向墨远宁:“小宁啊,爸爸怕你不安全,前几天给你找了几个保镖,国内的公司不成熟,爸爸找了国外的大公司,你是内行,人你可以挑一挑…看不上爸爸就给钱打发他们回去。”

墨远宁只是对他微笑了下:“谢谢陈先生。”

虽然墨远宁还疏远地叫他陈先生,可到底是没有反对他的提议,陈朔顿时喜上眉梢,笑容都得意了几分。

苏季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没骨气几分的陈爹爹,顿时觉得墨远宁的气焰短期内大概是没人能压得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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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3╰)╮

第118章

第二天陈朔安排的几个保镖一大早就到苏宅“接受检查”,开来了两辆黑色的SUV,一水儿高大健壮面容冷肃,黑色紧身衣和墨镜一样不少,看上去要多专业有多专业。

墨远宁是被苏季强拽着从楼上下来看的,他下来得匆忙,身上还只穿着偏中式的家居服,站在那几个壮似铁塔的白人和黑人保镖面前,很有几分白衣翩翩又弱不胜衣的中国书生味道。

他在那几个人面前一站,一眼扫到一个身影就微愣了下,开口说:“路易斯?”

那个块头很大的白人保镖立刻挺了挺胸膛,掷地有声地回答:“是!”

墨远宁又皱了下眉:“你怎么去了这个公司?”

路易斯很快又答:“组织解散后混口饭吃!”

“LX”里不仅有亡命之徒,还有一些被吸纳入组织,在培训时稍显平庸的人员,在培训结束后,就被安排做组织的保镖。

这些人没有直接参与暴力活动,也就不算犯罪分子没有受审,组织解散后他们也只能各自谋出路了。

这个路易斯正巧是墨远宁在意大利时,奉命保护他的保镖之一,所以他知道他的名字。

组织的保镖太多,墨远宁并不保证每个自己都见过,他又看了眼和路易斯一起来的那五个保镖:“他们也是?”

路易斯继续保持着高挺胸膛的姿势快速回答:“卡尔也是!”接着可能是为了顾及新同僚,他又加上了一句,“其他人也很棒,像我们一样!”

墨远宁其实是没打算留下这些保镖的,他自己就是暗杀的行家,任何蛛丝马迹都难逃过他的眼睛,他基本没什么安全方面的顾虑。

只不过他看了看路易斯,还有站在他身边被叫做“卡尔”的那个黑人——组织的老成员其实很好辨认,他们看过来的目光里都有种显而易见的狂热。

面对这样闪亮的目光,墨远宁只能对他们微笑了下说:“很好,你们六个都留下来吧。”

他有些低血压,晨起也需要及时吃点东西,免得胃里不舒服,所以说完后说了声抱歉,就抬手揉了揉额头,和苏季一起走去了餐厅。

留在客厅里的六个保镖这才放松下来,站在路易斯右侧的那个保镖,显然是不明白路易斯干嘛对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中国男人那么尊敬,就疑惑地开口问:“我们的新主顾,你们之前认识?”

路易斯重重点头:“我的前BOSS。”

在他们这个行业,保护对象叫“主顾”,保镖公司的老板和老大才会被称为“BOSS”,路易斯说完,那个保镖还有些不解,力图纠正他:“是主顾吧?”

路易斯郑重摇头,目光看向前方,坚定地说:“不,是BOSS。”

那四个保镖就同时转头看向餐厅的方向:苏季正将汤匙递到墨远宁手中,还怕他发烧一样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弱到一只手就能捏死的有钱人而已吧!

卡尔这时才仿佛终于从梦游里活了过来,用充满憧憬的语气说:“我见到MR.墨了…感谢上帝!”

于是后期的“LX”,已经转变成一个“MR.墨”的狂热崇拜组织了吧?

又过了几天,天气渐冷,不过苏宅的取暖设备始终能保持房间里四季如春。

这天午后,苏季就裹着披肩去找墨远宁:“远宁,我今天下午想请一个客人到我们家来,你不要意外。”

墨远宁正在二楼的书房坐着看书,听到后笑着点头:“好啊。”

那个苏季口中的客人也很快就到了,苏季拉着墨远宁去会客室,给他引荐今天的访客。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儒雅男人,穿着手工西服,带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在看到墨远宁后,他就笑着伸出手来:“墨先生,您好,我姓魏,魏易。”

这个男人墨远宁从未见过,他一时也不知道苏季是什么用意,就看了她一眼,才对他笑笑:“魏先生,您好。”

苏季在旁补充:“魏易先生是H大的教授,历史学博士,算是我的师兄。”

墨远宁微笑着又对他颔首致意:“魏教授。”

苏季看铺垫得差不多了,就解释了这次见面的用意:“魏教授前段时间跟我在网上探讨一些问题时,讲了一个故事给我,我觉得有必要让他当面讲一遍给你听。”

魏易也在旁笑着点头:“没错,在和小苏聊了之后,我觉得这真的是太巧合了。”

苏季自己的专业也是历史,她的确保持着对历史研究的热情,时常会和认识的同学乃至老师间聊一聊。

不过他们聊历史,却说有个故事要讲给他听,墨远宁还是颇觉意外的,就笑:“那我还真得洗耳恭听了。”

魏易说了句不敢,然后就说:“是这样的,大概一年半之前,有一个男人突然来学校找我,说有历史问题想向我请教。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有点怪,虽然他穿着男装,有胡茬也有喉结,可他说话声音有点尖细,动作也有点扭捏…也就是有点娘吧。

“我告诉他当然可以,然后他就问我,会不会有些世界,也就是平行世界什么的,那些世界的历史会和我们现在的历史不一样,但那些历史人物和事件,也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墨远宁听到这里就笑了:“我觉得他想讨论的不是历史问题,而是科幻或者玄学的问题吧?”

魏易也笑起来:“是啊,当时我就是这么回答他的。结果他却说,他知道有的…因为他曾是其他世界里的人。”

这话题越说越玄,墨远宁就挑了眉洗耳恭听。

魏易身为历史教授,当然也是很会讲故事的,将那个故事娓娓道来时,不但让人听起来不费劲,反而觉得很引人入胜。

那个人,暂且叫他“小齐”,是这么告诉魏易的。

小齐说他从童年开始,大概就是他刚有自主意识,能够记住事情起,就经常会梦到关于一个叫做“大安”的朝代事。

在那个梦里,他是大安朝深宫中的太监,看过很多血腥倾轧,也历经了许多权力更迭。

大安朝是男权至上的封建朝代,只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当政的是先帝唯一的女儿,一个女皇。

他在那时,他侍奉的一个被女皇特许住在宫中的年轻官吏,那个官吏曾是女皇幼年的伴读,后来却不知为何被女皇厌恶,给他很低的官职,却让他做着远远超过职务负荷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年,期间女皇对那个官吏始终诸多刁难,直到女皇年满二十,不得不大婚。

那个官吏在女皇大婚前夕又一次遭到训斥,终于下定决心辞官离开朝堂。

他听说官吏在殿前跪了几个时辰,才得到了女皇的准许。

他去给那个官吏送行,因为那个官吏始终对他很好,还教他读书识字,所以他很难过,偷偷哭了一场。

故事听到女皇帝出现的时候,墨远宁就抬头颇有深意地看了苏季一眼,等听到辞官时,他唇角勾起来,眼中有了些笑意。

苏季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只能清了清嗓子假装不懂他的目光。

魏易倒是入了戏,继续绘声绘色地讲述那个朝代里他听来的有趣故事:

官吏走了后,那小太监因为太思念他,所以总是揣着官吏留给他的几本书,寻到无人注意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

看完又想到官吏那么好的人,辛劳数年呕心沥血却只能黯然离开宫廷,就又会抹几滴眼泪。

女皇大婚在即,宫中的人手不够,看他闲着,就把他到处支使,弄得他也疲劳不堪。

他那时还未成年,也不过是个大孩子,缺乏睡眠了精神就恹恹的,几天后他就闯了一个可以被杖毙的罪。

他在当值的时候,站着打瞌睡,不但跌倒了,连怀里的两本书也跌了一地。

本来他殿前失仪已经是重罪了,再加上那个朝代不允许太监参政读书,所以那两本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年纪小怕死,被管事太监着人拉走的时候就拼命哭喊了起来。

也是他命不该绝,女皇恰巧就在殿里,出来问怎么回事,管事太监见皇帝出面了,就忙将缘由说了,那两本从他怀里掉出来的书,也作为证物被呈给女皇过目。

谁知道女皇一看见那两本书,就夺过来放在自己手上翻了几翻,而后就冷笑着问他,是不是原来伺候官吏的那个?

小太监连忙回答说正是,这几本书就是官吏留给他的,他带在身边做个念想,并不是故意违反宫规。

女皇又冷笑着说,他还真走得干净,连这些书都不要了。

小太监本来是不敢在女皇面前多说话的,但他这次饱受惊吓,看女皇的态度,都不知道死罪能不能免,胆子也大起来了,索性就说,反正除了我也没人念着大人了,留给我点东西有什么不对。

他年纪尚小,入宫时间也短,端得还留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么多年来女皇对官吏不好,他心里也跟着觉得官吏委屈,到了生死关头破罐子破摔,平时不敢说的带怨气的话就都出来了。

女皇听他说完话后,果然冷笑更甚,突然说,好,既然你这个奴才都被他这么惦记着,我倒要看看他有多惦记你!

他被押着跪在一旁,看女皇招了御前侍卫来,说要追查官吏的下落,不管官吏走到哪里去了,都给她押回来。

小太监这才后怕,他不过一条命,死了也就罢了,还要连累官吏跟着受罪。

他知道怕了就滚倒在地哭了起来,连声说自己该死,求女皇放过官吏。

女皇却只是冷笑,让御前侍卫即刻去追查官吏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1!

明天20:00准时完结章哦╭(╯3╰)╮

第119章 完结

御前侍卫的手段自然是一流的,女皇让人押着小太监回了自己寝宫,没到夜里,御前侍卫就带回了第一次消息。

说是查明官吏买了匹瘦马,而后出京向西去了。

大齐的地理环境和真实历史相似,京师大概就在中原的位置,往西去是贫瘠之地,再走数百里,那就是茫茫荒漠。

女皇听后不以为意,看了眼小太监后,就着御前侍卫再追。

小太监在女皇寝宫里,被人押着跪了一整宿,他跪到膝盖都麻木了,求饶的话也说了一遍又一遍,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官吏。

他想起官吏离开前苍白的脸色、站立不稳的身形,还有目光中深深的疲惫…他不知道官吏怎么了,他只知道如果再让他遭受痛苦,那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他哭得太悲切,把女皇都吵烦了,晚上睡觉之前,女皇终于对他说,别哭了,大不了他回来后我不罚他就是了。

小太监听得分明,女皇说这句话时,语气里明明是带着期待和开心的。

他听了却觉得更加伤心,他不明白为什么既然女皇思念他,却要在他还在的时候那样折磨他。

长夜漫漫,第二日清晨,当御前侍卫带回新消息的时候,却出乎了预料。

当那些精锐的御前侍卫一路追查下去,从未追丢过人的他们,却遗失了官吏的踪迹。

会无法追查下去,是因为官吏不曾再出现在任何一个城镇和客栈里。

他走的方向其实是西南,也没有走出去多远,不过一百多里地,快马一夜就可以往返。

可在最后再一个偏远的小镇出现后,他就消失了,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再没有踪迹可循。

而他最后出现在那个小镇上时,是在三日前,他最后借宿的地方,是小镇边缘的一座破庙。

御前侍卫还带回了更多的消息,比如官吏似乎身无余财,只买了一匹脚程不快的瘦马,一路上落脚的地方,也都是最低等的旅店。

他应该还染上了什么重病,他最后一次住店,被老板娘赶出来并讹诈了一番,说他快死了还出来,夜里吐了许多血在被褥和枕头上,给他们平添了晦气。

他似乎将身上的钱财都赔给那个老板娘了,以后也再没有住过店,最多找一间破屋遮风避雨。

越听到后面,小太监就哭得越厉害,他早猜到官吏离开后的日子不好过,却没想到短短几天他就又受了这么多罪。

女皇只是沉默听着,听完了却突然转头问小太监,官吏出宫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

小太监伤心欲绝,哭着全都说了,从官吏辞官前一个月,夜里就开始经常咳嗽,说到他辞官前几天已经时常会头晕站不稳,再说到他离宫的时候,脸色已经很不好,头晕也更厉害了。

女皇听完他哭诉,就站起来说,那我们去找他吧。

小太监已经全身心都沉浸在官吏所受的苦楚中,也没在意女皇的意思是她也要出宫,爬起来就说好。

他这时其实已经明白官吏只怕凶多吉少了,他也没别的想法,就想哪怕见不着最后一面,他也要替官吏收敛尸身,也不枉官吏待他一场。

结果女皇还真说走就走,她连宫装都没来得及换下,只是随便换了比较轻便的衣装,带着人就出宫了。

这在那个年代是不合规矩礼数的,可女皇行动实在太迅速,整个帝国又没有其他人能够管得到她。

于是他们这一行人就径直去追官吏了,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又在边缘小镇的四周寻了两天。

女皇不肯在驿站里等,亲自带人走在最前面,不断地更换可能的路径。

也是天见可怜,在那个小镇再远上几十里地的一处山脚下,他们发现了官吏曾经骑过的那匹瘦马。

那是在一处瀑布下,瘦骨嶙峋的马被解开了缰绳,在草甸上慢慢吃草,它像是在守护着什么,甩着尾巴不肯走远。

他们打马走近,也终于在瀑布下的草丛间看见了官员身上黑色的衣袍。

在看到那抹黑色的时候,小太监就从马上滚了下来,但女皇却比他更快,她从自己的马上跳了下来,一路冲过去把躺在草地上的那个人抱起。

官吏的面容已经非常地苍白消瘦,胸前也净是斑驳的血迹,他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个活人了,双目也紧闭着不肯睁开。

小太监的眼泪很快就涌出来了,只是他却听到有个人的哭声比他还响亮,女皇紧抱着官吏的身体,不停地呼唤着官吏的名字,哭得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身为一个讲述人,魏易的代入感很强,他讲到这里,眼圈居然湿润了,还摘下眼镜来。

苏季很识趣地抽了张纸巾递给他,魏易接过后道了谢,擦完眼角后还意犹未尽地说:“真是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墨远宁的目光早从好笑变成了无奈,这时候就微笑了下:“魏先生感情很丰富。”

魏易带上眼镜,已经恢复成儒雅睿智的样子,点点头感叹:“我就是容易被动人的故事感染啊。”

苏季在旁有些着急一样追问:“那后来呢?官吏就被救活了吗?”

魏易看了她一眼点头:“是啊,官吏被女皇抱着,说了几句话后就没了气息,不过女皇身边带着医术超群的太医,还是把官吏救了过来。后来女皇就带着官吏回到了京城,她如期举行大婚,不过大婚的对象却从丞相的公子变成了这个她从宫外追回来的官吏。”

苏季如释重负般松口气:“最后还是在一起了啊,这就好。”

魏易说到这里,故作神秘地冲墨远宁眨眨眼睛:“那人最后跟我说了梦境中那个官员的名字,你猜叫什么?”

墨远宁微微笑了下:“墨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