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轻声的质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将头埋得更深,不愿感受他暖暖的呼吸吹拂后颈皮肤的感觉。我躲他,他却干脆贴过来说道:“小绵,咱们出去吃饭吧,吃披萨去,我知道你挣钱了。是哪个混蛋画的那画?王八蛋,那是我的东西!”

“你不愿意画,我还不能找别人画?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人会画画?”

感觉双手被他扣的更紧,我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我知道他生气了。

“你要的画,只有我一个人能画!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画!我...没说不给你画,我只是说那几天太累,而且是真的很累。你知道的,回来后我就立刻睡了,有的时候连饭都不想吃,在公司里几乎没有歇息的时候。”

想起那阵子他劳累的样子,我知道他没有骗我。这一定是那个多宁的另一个手段,借此让帅斌疏远我,好打击我,或是让我心疼帅斌的疲惫,总之,就是不想让我们舒坦。好,姓多的,这次看咱们谁打击谁。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圆回两人的关系,我就听到帅斌说道:“我不去那里了,就陪着你。咱们卖画过日子吧,我画画,咱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不分开。”

听着他淡淡的话语,我满足了,不想再得理不饶人,我微微侧头,以半面脸颊去触碰他的脸庞。

“小绵,对不起。我伤你的心了。”轻轻回应着我的触碰,他再次轻语。

“你有本事就再试试,我会叫你知道,我不愁找不着男人,嫁不出去!”

温热的唇,蹭过我的后颈,帅斌说道:“我很饿。你就贡献点钱吧,让我打打牙祭。”

轻轻一笑,我吼道:“起来了。”然后感觉背后一轻,并在他的搂抱下站了起来。“走,撑死你!”我的话语已经原谅了他,但是我依旧没有看他的眼睛,我想那是内伤在作怪的原因吧。我和帅斌手牵手去了披萨店,一阵大吃之后,才心满意足地返回。

夜下的街道,我们两个如往常一样,边闹边走着,那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两个小孩在无忧无虑的玩耍,又像是回到了那段青涩的学院岁月,我们在月下的操场偷偷亲吻,品尝爱的滋味。

数着钱过日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又回到了从前,我们在屋里嬉笑,在每一个晨初打着错落有致的鼾声,在日落来临又会一起眺望那天边难以描绘的余晖之色,默默无语。我也像往常一样,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静静地看着他画画。

心里总有些怪怪的感觉,我知道那是我对帅斌的歉意。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一定很喜欢陶然的那份工作,否则他不会瞒我瞒的那么严实。眼下,他虽然持着画笔,我却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枯燥的要命。陶然是水,是泉,是海,可以让他嬉戏与遨游,而这个房间只是越来越干涸的一口井,再让他继续这么待下去,早晚他会衰歇在这口枯井里。

我原不该逼他的,我赢了他的爱情,却迫使他放弃了喜爱的工作,这份胜利泛着苦涩的余味。看着他宽阔的后背,我从后搂住了他的腰,轻声说道:“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说。”他轻声回应着我。

“我想自己去卖你画的画。”我说道。对,我想自己去卖帅斌画的那些作品,不想再在那些小画店里寄卖,又要看人家脸色,又要给店家一笔费用,何必、何苦,我舍不得帅斌的努力被别人这么糟蹋。

帅斌慢慢放下笔,回过头看着我问道:“怎么了?你又再胡思乱想些什么?”

摇摇头,我轻轻答了句:“没。”再没有说其他的话语。我不想对他说什么甜言蜜语,去蛊惑他的心,我只想真心的对他,看重他的那些努力。

“你有心事瞒着我。”他肯定地说。

我寻思了下回道:“我觉得你的画其实很不错的,一直没有卖出去,一定是那些小店的店主没有热情的推荐。我想自己试试,我不信你的画卖不出去。”

帅斌淡淡一笑,手指轻划过我的脸畔,说道:“你想干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不许累着,还有要是困难的话就别试了,我会再去别的地方找份稳定的工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提陶然,但是在陶然的那些天足以证明一个事实,就是我的东西并不是拿不出手的。就像你说的一样,也许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去积极尝试,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我以前消极的态度是错误的,所以我也想有机会的话,就再去尝试下。小绵,我真的很希望将来能挣很多很多的钱,把你养起来,就待在家里,给我看孩子,给我做饭,给我收拾好家就行了,我不喜欢你成天在外面跑,更不喜欢看到你受气后那付要哭的表情,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搂着他的脖子,将下巴倚在他的肩头,跟他紧贴在一起。我喜欢这样,两个人紧紧依偎的温度,那也是幸福的一种表现。

为了能有一份永远温馨而持久的幸福,我开始将想法付诸于行动,回家向父母借了些钱后,在家居建材城的通道处租了一小段的区域,悬挂上了那些帅斌亲自画的画。之所以会选择在建材城,是因为这里多是一些家庭正要装修,或是装修中的人经常光顾的地方,油画当然是他们的选择之一。通道这种位置虽然杂了点,却有客流量稳定,不用担心买家会错过商品的优势,与那些一个个独立店铺相比,这一小片区域的确不怎么扎眼,但是油画那随意悬挂在我承租地的流动性,却比那些放置在固定店铺中,鲜少移动的商品灵活性要多得多。做出这种选择我考虑了好几个昼夜,也来回比较过,最后还是担着风险去干。我就不信,这每天过往的顾客,就没有单纯的仅仅是因为喜欢某幅画就购买的。

也许这一次我选择的商城及位置都很正确,也许是帅斌的画的确很不错,刚开张一个星期,在我勤恳认真的工作态度下,卖掉的画就高达九幅,平均每幅画差不多都拿到了一千到二千之间的卖价,这还是我并不想宰人,诚心诚意按画卖价的结果,仅仅这一周我就把一个月的租金给挣出来了,并且还有了盈余。

当我把那些钱拿给帅斌看时,他软软地靠在墙上,慢慢举起双手捂住了脸。

“斌?怎么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难过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搂紧我,不让我看他的脸,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小绵,你真棒。”

听的出他话语里的酸楚,我不想我们之间笼罩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于是说道:“是你棒。我棒没有用,我又不会画画,赚不到这么多的钱。那些人之所以肯买那些画,是因为你画的好。知道吗?一直以来,是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而已,所有人,陶然的,买走那些画的人,还有那个老大爷、我,都知道你画的好。现在该急得是你,你的画要赶不上卖的速度了。”

“你放心,赶得上的。”他轻轻说道,那口气让我听了很安心。

晚上,我先上床睡了,待在半夜醒来,才发现身边是空的。悄悄起身,我走进客厅,看到背对着我的帅斌,正一笔笔认真仔细地画着画,这是他头一次画到这么晚还没有睡。

寻思了下,我披上了薄毯,又拿了件外套走到他的身边,将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他回过头看着我,问道:“怎么醒了?我刚看你睡得还很香。”

对着他又是温柔又是疲倦的一笑,我靠着他的背坐了下来,说道:“别说,没你那一身精健的肉做枕垫,还真挺空虚。你画吧,我陪着你。”

听到身后的他轻轻一笑,我的心暖了许多。闭上眼,依着他的背,感受他那一次次小心翼翼的落笔,我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小小的画廊生意越来越好,帅斌画的供应真的有些跟不上卖的速度了,看着以前闲散的他,最近会因为画的事情经常熬夜,我总在问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没错,我们是有钱了,可是这么对他,是不是残忍了些。

就在我数着钞票,为我们的未来计划些什么的时候,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沁姐的,她约我出去坐坐,在一个咖啡厅小坐一会。

我开口便是拒绝,她却说道:“端木棉,你可以自私,可以为了你的生活,你的将来,自私下去,但是请你不要毁了帅斌的天份与才华。”

听到这句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谁毁了谁呀,你们搞不清楚吗?

当初是你们要玩我,处处跟我作对,给我脸色看,没想到我男友这么有本事,打动了你们的心,让你们发现了他的价值,所以想要他留在你们那里,但别忘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他是我的,我端木棉的,你们就算再稀罕,关我屁事!而且我男友的事,我也有做主的权利,我们现在小日子过得正美,你们就浑身不舒服了。哼,谁毁谁呀,分明就是你们瞎捣蛋!行,你们不嫌烦,我难道还会怕你们,见面就见面,看我怎么呲叨你们。

放你去飞

如约,我与沁姐在一家小咖啡店见面,为了这一次的见面,我特意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好让沁姐知道离开陶然,我过得很舒心,最好她能把我现在的状况转告给多宁那小子,不知道那小子听到后会不会被气疯。

与我相比,沁姐穿的正统多了,人也显得格外严肃。我设计了好多句开场词,正在想着自己要先说哪句,沁姐已经先我开口说道:“那天的会议我不在,但是也听公司的人描述了下,知道个大概。你的设计图我看过,要说对那次会议的看法,实打实地说,除了你的那句为了小孩子的安全,不建议在公共区域安装落地镜以外,其他的设计我跟别的设计师看法一样,很糟糕。虽然我很想帅斌回来,但是咱们一桩事情一桩事情的谈,我认为作为设计师来说,你没有天份甚至不努力,你的那些设计真的是很糟糕,我和多总都认为你在这一行绝不会有什么发展。”

看了我一眼,她接着说道:“但是你男友帅斌就不一样,他有极强烈的色彩感,他的色彩运用不是一般的好,而且对于设计来说,他的一些建议往往会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所以,如果你真的为帅斌好,真的爱他,就该让他回来,回到我们陶然,回到他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来,要知道,他还是第一个离职后,我们会主动请他回来的人。”

“永远都不要把你们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帅斌的优点。”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沁姐说道:“你忘了,现在的设计室有多少。的确,你们陶然的生意做的很大,但也别忘了,在家居设计这一行,远不止你们这一家在运作。帅斌可以去别的家居设计公司干,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好,人家也一样不会亏待他。”

“是吗?你敢肯定其他公司的设计师甚至老板都有陶然这种眼光,能看出他是匹千里马?”沁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别以为找工作跟受重用会是一样的结果,那是完全不同的。想想,他去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人欣赏他的才华,没有人重视他,他就那么默默无闻地工作,将才华,将时光都浪费在那种混日子的公司中,你觉得这是你对他的负责吗?端木棉,冷静下来将心比心,你是宁愿因为你自己跟公司的负气而牵连你的男友跟着一起受罪,还是愿意他真的能开心地找到一个属于他的工作天地。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的爱他,我相信你会有个正确选择的。”

沁姐说完这番话,站起身来背上包看着我说:“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喜欢你,甚至会放弃这份他投入了很大精力,干的很高兴的工作,只为了回到你的身边。如果说过去的那几天,对于你和陶然来说,是场战役的话,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赢了。一个男人可以这么爱你,为你做了这么多,那么你呢?你这个女人又会为他做些什么?”说到这里,她对我一个苦笑后,转身走出了咖啡店。

我们这一次的见面居然会这么短促,这是我没想到的。要知道来之前,我已经设想了很多种结果,以及应付那种结果的台词。那些考虑成熟的结果,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所以我只能眼看着沁姐渐去渐远的身影,呆坐着发愣。

我可以一百遍一千遍的说:活该,谁叫他是我男友呢?就不让他去怎么着,急死你们气死你们!但这话,我不能说。不管帅斌跟我有没有结婚,我都不能拿他的未来去赌气。所以当我的脚走回他的房屋时,我已做好了选择。

帅斌不在客厅,我看向卧室,果然卧室的床上,正趴着随意躺倒的他,疲惫的他就连睡都没有认真地盖好被子。

脱掉鞋子轻轻走过去,为他盖好被子,我也钻进被窝,紧贴在他的身边。一起睡吧,这一路走回来,还真觉得很累。

这一闭眼,就不知过了多久,我能睁开眼睛,是因为帅斌正拿头发折磨着我的耳朵。

看到我睁眼,他笑道:“小懒猪,下午干嘛去了?”

看着他,我打了个哈欠,然后用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斌,要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感觉到我的口气有异,他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你回陶然去。”

当我说完这句话,我看到他的瞳孔忽然间放大,紧接着又回复了正常。

“为什么?”

“因为那里很适合你。沁姐也说,你在那里干得很不错。”

“沁姐?你们...见面了?你下午不在,难道去公司了?”

摇摇头,我说道:“沁姐打电话找我,让我劝你回公司,我考虑了很久,觉得你应该回去。”

“小绵,你是不是心里还在生我气,故意拿着话来试探我?”

“我是那种人吗?”白了他一眼,我说道:“跟陶然闹的不愉快的是我,又不是你。而且咱们现在说的是工作,既然那个工作钱多,你又能被他们认可,为什么不去呢?”

帅斌没立刻回答我,而是在我身边躺了好一会才说道:“小绵,我真的很喜欢那份工作,他们给我安排的基本上都是我最感兴趣的事情。但是我说过了,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你心里不开心。”

“去吧。”我再次对他说,并用手指轻轻勾住他的手指说道:“记住,周六、周日决不许你加班,你必须要回来陪我,而且会餐之类的活动也要拒绝,这是我让你回去的条件。我知道我做的饭菜不好吃,不合你的口味,但是我想有人能陪我一起吃完那些难吃的饭菜。”

“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

在帅斌的话语里,我听到了欣喜的味道,尽管觉得自己很“受伤”,我还是无奈地对着天花板傻笑了两下,将自己的困惑与难受,都丢给了高高在上的天花板。

帅斌又开始往返于小屋与陶然之间,而我也不再逼他画画,而是从其他人手里买来些我喜欢的油画,加价倒卖出去,这样,在帅斌上班的那些日子里,我才不会感到孤独、寂寞。

花你钱我不心疼

我雇了个小女孩,让她帮我打理画廊,而我自己更多的时间则是在陶然附近闲逛,在陶然公司大楼对面的咖啡店或是茶馆里坐下,喝杯茶或者饮料,然后就是看着陶然所在的大楼发呆。我的男友就在那栋楼里,我想他却不能去见见他,因为那里还有个我痛恨的家伙存在。

我忘了自己是第几次看见帅斌和沁姐成双成对的出入公司的大楼,我也忘了是第几次看到他们同坐一辆车离开,我更忘了自己是第几次强忍住质问或者责难帅斌的心情,在他每一次回家后,都装作若无其事。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过小心眼了,总之,我看到帅斌与沁姐有说有笑,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在他工作大楼对面的茶馆中,好几次手中的茶水由于双手的剧烈颤动,倾泻在手背上烫疼了手,而我却浑然不觉,因为我的心更疼,几乎每一天它都在喊:斌,回来呀,你忘了我吗?你的笑应该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才对。

我后悔了,后悔做出的那个决定,让帅斌可以再次翱翔。原来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当他展翅的时候,我就会被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一对情侣,永远不可能让爱情的天平持平,我能做的只是看着他的羽翼在阳光中闪闪发光,看着他停留在别人的身边,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终于我又一次决定回家,回到那个有父母关心,不会寂寞不会难受的家里。与上一次回家不同,这一次回去前,我跟帅斌打了个招呼。

“斌,我先回去跟我爸我妈住几天。”

“怎么了?”他问道。声音有些淡漠,这不是我期待的腔调。

“好久没回家去了,上次回去也没待多久,现在你挺忙的,我正好抽空回去陪陪他们。”

“也好。”他给了我这两个字的回答后说道:“小绵,我现在很忙,我要挂电话了。”

“嗯。”

“再联系。”

听到电话被挂掉的声音,我没来由的一阵心酸。我真想再拨通他的电话,在电话中喊他回来。自尊心到底没有允许我那么做,我颓废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又一次回到了家中。

“妈,爸呢?”回到家,看到只有母亲一人收拾整理着房间,我不由开口问道。

“他呀,跟你同学在楼下吃饭呢。”

听着母亲的回答,我不由皱眉问道:“我哪个同学?”

记忆里,我小时候的同学不是搬的搬,就是忘得忘,基本上就没有再打交道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出来一个同学,而且还跟父亲在喝酒。

“姓多的,叫多宁。怎么你没印象了?又高又帅气的,小伙子很不错,人家可是念念不忘你啊!”母亲说完走到我身边悄声说道:“小绵,他现在在什么单位工作?我看他开的车真漂亮啊!”

顷刻间,犹如五雷轰顶,我瞪着母亲问道:“他说是我同学就同学,你们的防范意识还真强,就不怕被人骗?”

“人家拿着你们的初中合影照给我们看的,还说,你就在他们公司上班。再说,上回你爸把腰扭伤了,还是人家开的车,送去医院的!”

“我在他公司上班,那是以前的事了,我早不干了!对了,爸扭伤腰的事情,你们怎么没跟我说啊?”

“那孩子说你工作忙的很,我看你爸又是小问题没什么事,就没跟你说。”

“你们还真听他的话,他们现在在哪里喝酒?”

见我刚还自然的表情这一会工夫变得严肃无比,母亲不解地说道:“在小区外临街的小店里头,具体是哪一家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他们总是换着店的吃。”

没再说什么,我打开门冲下楼,向着小区外跑去。跑出小区,我开始沿街搜索着每一个临街的食店,看那里面有没有父亲的影子。关键时刻还是那辆奥迪R8帮了大忙。

怪不得我会没看见这辆特别的车,由于马路两旁都停满了车,这车又夹在那临街的车队里,不是经过它的身边,是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看着这辆车,我毫不犹豫推开了正对它的食店店门,在伙计热情的招待下,仔细搜寻着父亲的身影。

很快,我就看到了角落里的父亲,正和多宁边吃边聊着什么。多宁显然看见了我的出现,他对我父亲说了句什么后,便双眼看向店外,不再理会已怒气冲冲走到他们桌前的我。

“小绵,你怎么来了?”父亲看着我惊讶地问道。

将凳子一拉,我坐下后没好气地说道:“碰巧啊,碰巧来到这里,就看到你也在,所以过来噌顿饭吃呗。”

“好你个丫头,我就知道你馋嘴。”父亲看着我笑道,而多宁听我这么一说,不由收回看向室外的目光,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我,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小绵,这是你同学,你还记得不?”父亲笑着说:“你呀,肯定不记得了,你们是初中同学,这都多少年了,你早把人家忘了。人家现在可比你有出息多了,干大事,能说能干,很不错的年轻人啊。”

“是嘛!那可真是不错!”我看着多宁,故意装出一付惊讶的样子,说道:“我似乎想起来了。爸,没错,当时我们班里就属他最棒,什么事都缺不了他。”

“那是,看到没有,门外的那辆车,那就是他的。”父亲指着那辆R8对我说道,“你看看人家,兢兢业业,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人家一样有点出息?”

我微微一笑,更是瞪大眼睛看着多宁,在他一双冷漠眼睛的注视下说道:“哇,都有这么高级的车了,老同学你一定混的不错,今天说什么都要请客。喂,你不会小气吧?”

多宁看着我,手随意摆了下,那意思我明白,就是:你随便点。

好!要的就是你这态度。

拍拍手,叫来店员,我问道:“有五粮液没有?”

“啊?”

“我问你,你们店有五粮液没有?”

“有,有!”

看着店员,我说道:“来两瓶五粮液。”

“好嘞,这就给您拿来。”店员说完,转身屁颠屁颠地走了,也不知道是现拿钱去别地方买,还是他这小店里就有那不知是真酒还是假冒伪劣的“五粮液”。我看着多宁微微一笑,心道:这么小的店,你以为我会照着菜谱点?便宜你,做梦!

多宁嘴角微微一笑,看着我问道:“伯父一个人能喝两瓶五粮液?”

“一瓶,也就一瓶的酒量。”我还没说,父亲到是抢先答道。

回望着多宁,我说道:“能碰见你,这是多大的喜事,我当然也要来瓶了。”

“你喝酒?”他看着我问,脸色冰冷。

我心里暗笑:小子,两瓶酒你心疼了?嘴上却说道:“平时也就一厅啤酒的量,咱们两个多少年没见面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借你的光尝尝五粮液什么味道。”说完,我看向父亲,说道:“爸,你真有福气,你看看,要是没有我这个孝顺女儿,没有我这么棒的同学在,你哪有今天这口福?”

“是啊,是啊!”

眼看着两瓶五粮液上桌,我心里笑的更美。多宁,你玩我竟然玩到了我家人身上来,咱们就看谁黑。

“再来两瓶!”我心里正暗笑着,就听多宁对着店员说道。

谁算计谁

“我陪你们喝。”

“好小子,我喜欢我喜欢。”听着父亲的话语,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父亲没有别的爱好,平时不抽烟,就好喝点酒,多宁的这句话,无疑是在讨我父亲的欢心,看着父亲满脸喜兴之色,我不由从落地窗看了眼店外停着的那辆车,心道:行,小子,咱们好好玩,一会看我怎么举报你酒后驾车。

打定主意了,我又毫不客气地点了好几个菜,有人付钱,我干嘛虐待自己,非让自己空肚子?

毫无顾忌的,我大口吃着菜,就听父亲看着我说道:“小绵,你露姨找了你好几次了,都赶上你不在家,人家那里有个不错的工作,很稳定的,你去干干?”

“老爸!”我边嚼着菜边说道:“你女儿我现在也是老板,虽然挣钱少点,也有一个员工在给我打工!你不用那么小看我吧。”

“你那活又不稳定!卖画,卖画能卖多久?你当全市就你一个卖画的,其他家都喝西北风!这阵子你那生意虽然好点,也不见得以后就一直能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荒摊了。爸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找个踏实稳定的工作,我和你妈也好放心。别老跟帅斌那小子一样,整天咣里咣当的,以后怎么养活自己都是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