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瞪了她一眼,朱紫这才专心起来,帮赵贞把腰带系好。赵贞的腰好细,她系好腰带之后,又用胳膊环了环,还是觉得很细,心里有些嫉妒,就用手去掐赵贞的腰。

赵贞被她搂搂抱抱又掐又拧的,摸得心旷神怡,就任她作为。

赵贞没在府里的时候,朱紫闲的发慌;赵贞回到了府里,他非得一个人霸占着朱紫,把朱紫指使成了一个陀螺。他就爱坐在那里,看着朱紫为自己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心里就觉得幸福。

到了傍晚时分,韩秀川才带着两个小厮把小世子送了回来。

小世子被韩秀川带着,先在王府前院里见了很多人,后来又吃了不少好吃点心,最后还去了湖边划船,新鲜之极,开心之极,累极而睡,在晃晃悠悠的船上盖着韩秀川的外衣睡了一个时辰。

赵贞这次大概是真的打算彻底地歇一歇了,他午睡起来之后就呆在延禧居内院里,也不让朱紫离开自己的视线,就那样呆着,看着朱紫忙碌。

这日晚上,赵贞终于吃到了肖想已久的朱紫亲手做的酸汤水饺,觉得满意极了。

第二日,又到了午睡时间,小世子正要试图过来拉朱紫去陪睡,赵贞又把韩秀川叫了过来,让他把小世子带出去玩。

小世子一见到韩秀川,马上想起昨日的欢乐时光,立刻把母亲抛到了脑后,开开心心被韩秀川抱着出去了。

赵贞端着一杯茶喝着,看着小世子在和自己的朱紫抢夺战中再次失败,惬意极了。

高太妃和朱紫看着赵贞战胜儿子美滋滋的样子,不由相视一看,俱是一脸笑意。

这日下午,赵贞抱着朱紫午睡的时候,赵梓跟着韩秀川先去爬假山,然后又去玩水,最后玩累了,被韩秀川抱到外书房睡了一觉。

第三日,赵贞如法炮制,赵梓又被韩秀川带出去玩了。

第四日亦是如此。

第五日,赵贞、朱紫和赵梓在高太妃那里用过午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话。

小世子坐不住,隔一会儿趴到正堂门口往外张望一番,然后再低头耷脑失望而归,隔了一会儿就又去看看,当然还是失望。

高太妃、赵贞和朱紫都知道他是在等韩秀川过来,俱是暗暗好笑,却都不说破,笑着看小世子跑来跑去。

过了良久,韩秀川还是没有过来。小赵梓挪动胖腿,来到赵贞面前,黑黑的丹凤眼看着父王,奶声奶气道:“爹爹,潘潘!”

朱紫没听懂,可是赵贞听懂了,知道赵梓说的是“川川”,他吩咐黄莺:“去外面把韩秀川叫进来吧!”

韩秀川带着两个小厮已经在正院外面候着了,听了黄莺的话,就跟着黄莺进来给王爷、太妃娘娘和朱侧妃请安。

高太妃一看,这个韩秀川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俊秀,举止有礼,很是稳重,就交代了几句,然后赏了一锭金锞子。

朱紫早听银铃八卦过,说这个韩秀川看着文弱,其实功夫很高,而且为人极为妥当,本事也很大,除了不会生孩子,几乎是无所不能了。

她很感激这几日韩秀川尽心尽力带着小世子,想大肆赏赐,可是又不能越过高太妃去,就赏了一锭银锞子,想着以后找到机会再进行封赏。

韩秀川把小世子领走之后,赵贞就带着朱紫回去了。一直到进了卧室,看旁边没人了,朱紫才低声埋怨赵贞道:“世上有你这样当爹的?不但吃自己儿子的醋,还算计自己的儿子!”

赵贞却仿佛没听到似的,默不作声站在那里,做出等待朱紫给自己脱去外衣的架势。

他早就发现韩秀川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有心用赵梓来试探一下,另外还派着人暗中观察着。如果连赵梓这样的小娃娃韩秀川也能搞定,说明他真的是能屈能伸,那么自己就可以对他委以重任了。

当然,这些话对朱紫是不能说的。

朱紫嘴里虽然埋怨了几句,可是还是上前帮他把衣服给脱了。

赵贞脱掉了外衣之后,正要往床边走,随意看了一眼朱紫,却发现朱紫有点不高兴。他也说不出别的软语温言,只是弯腰把朱紫抱了起来,嘴里道:“本王陪你睡觉作为赔罪,如何?”

朱紫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不由自主笑了:“你这个坏蛋!”

从此以后,韩秀川成了小世子的专职男保姆,而朱紫,又重新回到了被赵贞独自拥有所有权的状态。

这一天,高太妃带着小世子,在黄莺乳燕等人的陪同下去菩提寺上香还愿。

赵贞把母亲送走之后,才对朱紫说道:“走吧,带你去看看给你准备的礼物!”

赵贞的这个礼物,这段时日以来,一直高高地悬在朱紫前方,引着朱紫乖乖地听他的话,这个礼物却一直是可望而不可即,时日久了,朱紫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赵贞又提了起来。

怀着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朱紫坐着软轿,开开心心跟着骑着马的赵贞出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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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假日有惊喜,谢谢踏水轻歌、明月光、bear、肚肚、冰凝悠诺、不须归几位亲的地雷,实在是太破费了,尤其是肚肚哦!

第一百零七章巧施计一箭三雕

金京皇宫大正殿内,朱太后正在和群臣商议后宫嫔妃的去留。

朱太后下懿旨令所有有宠无子的嫔妃到景陵为先皇守节,而大臣中有不少人的妹妹或者女儿都在此列,这就引起了他们的强烈反弹。

朱太后这么做,却不是凭空而起的,本朝曾经有过先例,那是景深帝元年,因皇帝幼弱,太后辅政,为肃清宫闱,先帝嫔妃们都送入陵园为先帝守节。

朱太后刚开始姿态摆的很高,有理有据一味坚持,后来,在以高丞相为首的大臣答应她的条件之后,朱太后终于松了口,声称如果这些嫔妃的娘家,有能力在府里面建立家庵让这些嫔妃在里面带发修行的话,她就允许这些人回到娘家,而且那些无宠的嫔妃也可照此办理。

朱太后提出的要求是,小皇帝十六岁以后再亲政,在此之前,他可以在金京皇宫呆着,也可以御驾亲临南安王府,亲身接受监国大人的教导。

高老丞相和大臣们心里明白朱太后这是要令皇帝和南安王更加亲近,以巩固小皇帝的帝位。

但是这样以来,南安王的正妃之位势必要落入那位朱侧妃也就是朱太后的姐姐之手;而且小皇帝和南安王亲近的话,他的帝位怕是更加牢稳了;而对于南安王,怕也是件好事——皇帝在他膝下长成,自是对他心有所向;就算是对南安王小世子,也是件好事,毕竟嫡亲的堂弟加表弟,未来的小皇上要和他一起朝夕相处。

朱太后虽然年纪轻轻,还不到二十岁,可是心思确实是极为缜密,她这是一箭三雕之策啊,既为自己亲姐姐朱侧妃考虑,又为自己的儿子小皇帝考虑,最重要的是,让小皇帝住在南安王府,在感情上也拉近了小皇帝和南安王之间的距离。

到底是谁为她出了这个主意的呢?

高老丞相出于种种考虑,实际上虽然觉得不妥,可是南安王是他的外孙,再加上人老来舐犊,他有孙女还在宫里受苦,自然投鼠忌器,对朱太后的无理要求全盘答应了。

从大正殿里出来,朱太后走在前边,小皇帝被首席女官玉香抱着紧跟着她,后面就是大太监钱柳德了,一大群宫女太监走在最后边。

前面出现了一丛花海,全是从西域引进的异域玫瑰,正当花季,玫瑰花开得正艳,娇红可爱,朱太后停了下来,站在花前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掐了一朵拿在手中。

金朝流行戴花,不管是男是女,是穷是富,都流行开花时节簪花一朵,朱碧也未能免俗,很想把手中这朵娇美的花插入发髻。

玉香还没说话,大太监“钱柳德”已经上前,声音几不可闻道:“禀报太后,如今还是国丧…”

朱太后叹了口气,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秀丽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副可笑的苦瓜脸,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拈着那朵玫瑰花继续向前走去。

“钱柳德”看着她的背影,这才意识到,这位朱太后,虽然贵为一国太后,其实不过是一位十七岁的豆蔻年华的美丽少女。

南疆润阳城里,朱紫坐着软轿,正随着一身便服的赵贞穿行在大街小巷。

她偶尔掀起轿帘看前面的赵贞,却发现前面的路越来越熟,原来已经到了福寿坊燕子胡同了。

到了朱紫上次离家出走躲藏的那个小院门前,赵贞率先下了马,把缰绳丢给小厮林蕉瘦,自己去搀扶朱紫下轿。

小厮丫鬟们自去了偏门内另开辟的小院子。

一进门,朱紫就发现自己的这个小院子变了样子。

正对着院门是一个雕花影壁,上面爬满了开得正好的凌霄花。从影壁旁侧的抄手游廊走过去,发现影壁后种着一大丛碧绿的茂竹,院子里的桃树还在,如今绿叶满枝,可是当时的小花亭却早已不见影踪,换成了一个绿竹编成的小竹屋,小竹屋四面开窗,能够看到里面的绿竹制成的桌椅,上面摆着绿竹雕成的茶具。

赵贞牵着朱紫的手,慢慢沿着抄手游廊向前走,一直走到了正房门前。

原先的一明两暗三间青砖瓦房如今换成了木制的前脸,雕花木窗上糊着嫩绿的轻纱,如笼着轻纱的梦,朦胧而迷离。

赵贞扶着朱紫跨过了门槛,进了客厅。

客厅里也全变了样子,三个房间用红木屏风隔开,客厅小巧,客厅里的家具也偏小巧精致,俱是红木制成的。

朱紫打先进了卧室,发现里面换成了自己最喜爱的花梨木拔步床,绿纱窗前,摆着一架精致雕花妆台,上面摆着一个小小妆奁。

赵贞牵着朱紫走到床前,把白色的轻纱帐子用玉钩挂起,抱起朱紫,把她放在了柔软的铺盖上。

朱紫坐在床上好奇地四处乱瞧,这才发现床上铺的是白色的只在四角绣着绿竹的锦缎,床上的薄被也是白色绣绿竹的被面,连两个软枕都是白色绣绿竹的。

赵贞在朱紫身旁坐了下来,抬起朱紫的双腿,

轻轻地把朱紫掀倒在了床上,然后握住朱紫的双脚,脱去朱紫的鞋子,自己也随之躺了下去,然后一扬手,拉下了白纱帐。

朱紫只觉恍然梦中。

这几乎是她心中最美的家园了,这么绿意盎然,这么小巧别致。

她侧着身子,背靠着赵贞,心中感动莫名。

赵贞看她一直不说话,知道她心中感动,觉得满足极了,抱着朱紫,拉起薄被把朱紫和自己盖住,然后道:“睡一会儿吧,睡起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朱紫乖巧地应了一声。

赵贞来之前预先吩咐过,所以这屋子里也放着冰,也是凉阴阴的,并不受外面炎热天气的影响。朱紫的小屁屁贴着赵贞的腹部,身子尽可能地往后缩,往赵贞身上贴。她喜欢这样缩进赵贞怀里睡,好像这样就能抵了那几个月的独守空闺孤枕独眠一般。

赵贞的手在她胸前轻轻抚摸着,她身体被抚弄得很舒服,心中思来想去,逐渐就睡着了。

朱紫一直睡到傍晚才醒了过来,她一醒就感觉到后面的赵贞正在硬邦邦顶着自己,随手伸过去捏了一下,毫无意外地听到赵贞的吸气声。朱紫一笑,淘气地对准后面又磨蹭了几下。赵贞本来想让她好好休息的,看到她这样子淘气,也不打算再忍了,抬手脱去她的亵裤,对准位置磨蹭起来。

等两人春风一度之后,神清气爽的赵贞发现朱紫已经软瘫在床上了,他抱起朱紫,就去了卧室后设的净房。

收拾这个房子之前,赵贞命人把房子东边、北边和西边的房舍都高价买了下来,打通之后进行重建,现在的这个院子看着虽小,其实按占地面积来算的话,已经是以前的三倍大了。

沐浴完出来,两人携手走到院中的绿竹小舍。

里面已经摆上了精致茶点。

赵贞不爱吃这些东西,他坐在那里,看着朱紫吃得很香,觉得也是一种享受。

朱紫吃了几个点心之后,赵贞端起朱紫前面的绿草纹白瓷杯,尝了一口里面的竹叶茶,觉得温凉正好适宜入口了,这才把杯子端到了朱紫嘴边。

朱紫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然后继续吃点心。

她挺爱吃这些甜点心的,尤其是豆沙馅、栗子馅、莲蓉馅和枣泥馅的点心,更是爱得不得了。

赵梓就是随她,特别爱吃这些甜点。

赵贞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从朱紫身上扯下了一方丝帕,用力擦了擦朱紫嘴边的点心渣滓,轻斥道:“你多大的人了,还和赵梓一样!”

朱紫眼睛一亮,忙就着赵贞的手喝了一口茶水,这才问道:“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名字你想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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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第一百零八章仲夏夜朱紫产子

赵贞又让朱紫喝了口水,这才道:“叫赵杉吧!”

朱紫这时候想起了赵梓的小名小包子,不禁又是一乐,她低下头,抿着嘴偷笑,肚子里的这个是叫小馒头呢,还是叫小汤圆,抑或叫小饺子?

她暗暗想:如果还是男孩子,就叫小馒头;如果是女孩子,就叫小汤圆!

赵贞好像能接收到她的脑电波一般,瞟了她一眼,板着脸道:“不能叫小馒头!”

朱紫抬起头,大眼睛含笑看着他:“好!”

“也不许叫小饺子小团子!”

“好,我的王爷!”

赵贞看朱紫居然这么老实,不禁有些狐疑,看了朱紫一眼,发现她也正双目炯炯看着自己。赵贞略一沉吟道:“母亲怕是已经回去了,咱们也回去吧!

朱紫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赵贞伸手牵着她,边走边说:“这个房子以后就留给你,闲时禀了母亲和我,过来住住也是可以的。”

朱紫答应了一声,又嬉笑道:“这里建的这样精巧别致,完全可以做你藏美的金屋,如何就送给了我?”

赵贞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美人么!”

朱紫顿时美滋滋的,把身子都倚在了赵贞身上。

丫鬟小厮们出现之前,赵贞就放开了她的手。

晚上,赵贞和朱紫在正院太妃娘娘的房里陪着赵梓玩了很久。

赵梓这段时间整日跟着韩秀川在外面疯跑,晒黑了不少,也瘦了一不少,不过看上去很结实。他会说的话不多,可是却谈兴盎然,一张口再加上两只手,连说带比划,向母亲讲解着今日见闻:“…光头…念经…阿…阿弥…”他比划着说着。

赵贞在旁含笑倾听着。

他看着长相神似自己的长子,心里也充满了慈爱之情,瞬间居然也想效仿朱紫,在赵梓脸上亲吻一下。

赵贞心里想着:要不,晚几年再让他搬出去?让他再和他祖母一起住几年?还是等那几个院子建好再说吧!

小包子不知道他爹心里想的事情,一番解说下来,说得累了,就把脸扭向乳燕要水:“渴,水!”

乳燕马上端了一杯水过来,赵梓喝完了水,接着讲演。

晚上,在朱紫的监督下,赵贞被迫喝了两碗鸡汤。

回来的这段时间,因为朱紫的细心照料和日日用补身汤水催补,赵贞的肌肤白了不少,皮肤下面也多了一些肉,看起来没那么瘦了,倒是显得更好看了。

两人独处的时候,朱紫常常是看了又看,看个没完,最后把淡定的赵贞看得不淡定。

洗完澡,赵贞命人在延禧居内院的院子里放了一张软榻,上面铺上细草席子,他枕着枕头躺在上面,朱紫坐在一边拿着扇子帮他摇扇。

这时候正是六月十五,天上一轮浅黄圆月,撒下万点清辉。

赵贞躺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还在继续思考肇始于东疆战场的那个问题:和东枢的战争到底有没有必要。

朱紫知道他在想心事,就也不打扰他,只是陪着他。

延禧居距离大湖并不算远,此时夜深人静,湖里青蛙呱呱的叫声时时传来,院子角落里传来小虫的鸣叫,不远处种着两株月季花,淡淡的香气随风飘到,在这样月白风清蛙鸣香淡的气氛中,朱紫不知不觉倚着赵贞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金京城里,热闹非凡。

今天是宫里先帝的嫔妃们离宫回娘家带发修行为先帝祈福的日子,天刚蒙蒙亮,宫门前的广场上就等满了各府的马车。

青云殿朱太后的居处,松柏挺立,庄严肃穆。那些宫妃们离宫之前,都得来这里向朱太后谢恩并辞行。

刚开始来的是几个无宠的嫔妃,包括高家的两位小姐。后来,被广泛播种的受过先帝恩宠的嫔妃们开始陆续到来。

这些嫔妃,拜见朱太后的时候都是神情肃穆中带着哀伤,离宫的时候却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些喜色——终于暂时逃离皇宫这个巨型牢笼了!

先前的许宜妃和宋淑妃,现在的许太妃和宋太妃依旧是联袂而来,因在国丧之内,她们今日穿的是素净衣裙,头上用一根骨簪挽了个道士髻,脸上脂粉未施,显得很是憔悴。

进入青云殿正殿,她们抬头看了高踞于上的朱太后一眼,心里是满满的讽刺:我们终有离开的这一天,你呢?即使你贵为太后,你也得一辈子呆在这闷杀人的宫廷,不死不离,至死方休!

她们收敛眼神,垂下眼帘,盈盈拜倒:“妾身向太后娘娘辞行,祝太后娘娘芳龄永驻延年益寿!”

朱碧听出了她们话中的讽刺,嘴角依旧带上了笑,一幅慈霭的神色,道:“回府之后,一定要潜心修行,吃斋茹素,日日诵经,如此方能洗清身上的罪孽,并为先帝祈福。”

她顿了顿,又道:“宫里隔段时间会派人去各府抽查的。你们跪安吧!”

许太妃宋太妃再次拜倒,起身后后退着离开。她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在礼仪上有亏,给太后留下把柄。

到了傍晚,朱碧吩咐“钱柳德”:“你带人去把离宫的嫔妃和留下的嫔妃再统计一下!”

“钱柳德”道了声“是”,就带着几个小太监出去了。

晚上掌灯前,“钱柳德”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手拿卷宗的小太监。

“钱柳德”朗声道:“禀报太后,后宫先帝嫔妃总共四千四百八十五位,其中有宠的为一千四百一十五位;今日离宫的有三百一十六位,目前宫里剩余嫔妃为四千一百六十九位,其中有宠的为一千二百三十一位,无宠的为…”

听罢他详尽的回报,朱碧挥了挥手,殿里侍候的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只留玉香一个人在旁侍候着。

良久,朱碧才问道:“高婕妤和两位卓氏美人呢?”

“钱柳德”满脸的恭敬:“禀报太后,奴才不知。”

朱碧状似自言自语道:“不该留下的人,可不能留下啊,将来都是把柄!”

“钱柳德”眼睛望着明明是青春年华却穿戴着老气横秋的太后衣饰的朱碧,眸子闪了一下,很快又垂下了眼帘。

金京郊外的南安王别院,整座宅院白墙黑瓦绿树环绕,安静地坐落于御河之畔。

宅院外松内紧,院子外似乎无人把守,可是院子内却处处机关,到处都有身穿甲胄手拿武器走动巡视的士兵。

绿杨深处,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白墙黑瓦的三间瓦房一明两暗。

东边那间,大小卓姐妹正在整理行装。她们本来就隶属于南安王爷的暗卫组织,如今又接到新的任务,准备易容改扮奔赴乌吐国。

正在收拾行李的小卓听到西边又传来依依呀呀的歌声,眉头一皱,正要过去,却被和她眉目神似的大卓给拉住了:“别过去,那位好歹也是王爷的表妹!”

小卓在姐姐面前一向是有些随意的,当下就恼道:“你不听听这个小疯子唱的是什么!”

大卓凝神一听,她本来就是有武功的,很快听得很清楚——“…奴为出来迟,劝君恣意怜…”

歌词猥琐,歌声曼妙,混合在一起,却带着一股凄凉之意。

大卓不再说话,默默地继续收拾行李。

小卓拿出易容的药品材料,开始配料。

六月二十八日这天,还没到七月,天气已经热得不得了了。

赵贞和赵梓都陪着朱紫守在房内,父子俩正在拆装赵贞带回来的那个木船,先拆开再装好,然后再拆开。父子俩难得和谐,相对坐在竹榻上,玩得不亦乐乎。

卧室里摆着四盆冰,可是朱紫仍然觉得热,兀自拿着扇子站在赵贞身后扇个不停。

朱紫肚子虽大,可是她一向注意锻炼,倒是还能走来走去的忙东忙西——有赵贞在家,她似乎闲不下来。

赵贞却知她快要临产,如临大敌,早在六月二十就把四位产婆请到了延禧居外院住下不说,许侯两位大夫也被迫天天守在延禧居。

到了六月二十九这天,赵贞福至心灵,派韩秀川领走了小世子,自己拿着本书守在朱紫身旁,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