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章和柳莲不像赵壮那么沉不住气,他们根本不看王爷,不和王爷带着小飞刀的眼神接触,低着头起身行礼:“王妃命我等搬进了延禧居外院。”

赵贞不能当着这些亲信属下的面把朱紫怎么样,所以只好咽下满心的不满,起身离开了。

赵壮忙跟了上去。他今日不当值,不用跟着王爷,该跟着王爷是禁军挑选上来的的秦廷云和梁涛涛。可是王爷面色不善,他只好跟了上去。

松涛苑外院的堂屋,因有一个大壁炉,所以被选成了今夜的聚餐之处。此时堂屋里炉火熊熊烛光明亮,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赵贞坐在首座,因王妃说了要大家不要客气,柳莲宋章赵壮也都陪着坐了下来,朱紫带着银铃和清珠把下好的饺子一碗碗往外端。

饺子很好吃,馅香面筋,包得大小正好,最重要的是,这是朱紫亲手包的,所以赵贞一口一个吃得有滋有味。

可是,吃了半碗饺子之后,赵贞抬起头来,发现宋章、赵壮和柳莲已经把一碗饺子全吞了下去,正端了第二碗准备开吃呢!

赵贞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朱紫又不是超人,一晚上能包多少饺子?还不被这些吃才全给吃完了?

想到这里,赵贞且不管自己面前的半碗饺子,而是叫朱紫:“给我再来一碗!”

宋章、柳莲和赵壮斜睨了一眼王爷面前还没吃完的那半碗饺子,心里鄙视,可敢怒不敢言,于是化悲愤为动力,很快就吃完了第二碗饺子。

赵贞这下子也不顾王爷的风度体面了,极快地囫囵吞饺子把那一碗半饺子给解决了,吃的猛了,肚子撑得都有些难受了。

正在这时,朱紫带着大力士银铃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银铃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赵贞眼睁睁地看着上面放着的六盘饺子,心里悲愤难言。

/>朱紫犹自喜滋滋地说:“大伙儿放开吃,今日包的饺子多!”

赵贞:“…”

赵壮宋章柳莲:“王妃,我们再来一碗吧!”

夜里回到松涛苑的内苑,吃瘪的赵贞面无表情地喝着朱紫特地为他准备的助消化的八宝茶,默默地听着朱紫解释着为什么要让赵壮他们住进外院。

“王爷,我今天在松涛苑里转了转,发现人烟太少,有点阴森森的啊,就让他们住了进来!”

她扫了一眼,发现赵贞杯子里的八宝茶喝得差不多了,就接了过来,重新加了水之后又递了过去。然后接着说:“咱这王府实在是太大了,本来都不怎么住人,你又种了这么多的树,一刮风,‘哗——’的风吹树林,挺吓人的!哪天晚上你要不回来陪我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到宫里陪朱碧去…”

赵贞饮着热热的甜甜的茶,心里却苦涩极了,这叫不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紫继续八卦道:“柳莲的嘴唇怎么破了,难道被他相好咬破的?哈哈!那个宋章怎么看上去比原来年轻了,原来看上去要有三十三四岁的,今天看上去,好像二十□岁的样子,而且样子变俊了…”

咦?赵贞听出了问题。

朱紫不知道赵贞的心事,犹自说着:“咱们要不要大请客一次,遍发请帖,请亲朋好友和他们的女眷进府饮宴,来聚拢点人气,去去阴气?”

赵贞若有所思,应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一章被陷害朱紫难出

这时候已是深夜,傍晚的时候停了的北风不知什么时候又刮了起来,刮得松涛苑的松林松涛阵阵,卧室里糊得厚厚的窗纸“啪啦”作响,偶尔还传来树枝被挂断的“咔嚓”声。

卧室里明明很暖和,处在关得很严实的拔步床里的朱紫却觉得很冷,她心想怕是因为此时自己身上光溜溜没穿中衣的缘故。

朱紫伸出胳膊,从床里拿了睡觉前脱下的中衣,摩挲着在被窝里穿到了身上。软绫的中衣刚穿在身上依旧是凉,于是朱紫又钻到了赵贞怀里,贴着赵贞取暖。

赵贞平躺在床上在想心事,所以脸上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朱紫忙活半日之后,发现赵贞依旧是这幅模样,就有心搞点破坏。跟了赵贞这些年,她自信比别人更了解赵贞,赵贞一做出这个样子,准保就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想到这里,朱紫恶从胆边生,她背着被子弓起身子,爬到了赵贞身子上方,然后两手放在赵贞身子两边支着床,笑眯眯看着赵贞。

赵贞只顾着盘算心事,凤眼处于没有焦距的状态。

朱紫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心里开始默数:一,二,三!

数到三之后,朱紫放松双手,身子一下子砸在了赵贞身上。

赵贞这下子被砸醒了,默默地看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朱紫一眼,伸出双臂揽住朱紫的腰,然后用力一翻——立刻变成了赵贞压着朱紫的状态。

赵贞身子劲瘦,可也毕竟是男人,还是挺重的。如今他老人家连手带脚全压在朱紫身上,朱紫就有点受不了了,在下面左颠右晃摇头摆尾地挣扎着。

赵贞压在她软绵绵的身上,随着她的晃动也摇摇晃晃的,感觉挺好玩,于是就非不愿意下来,身子压着朱紫,俊美的脸微微仰着,笑眯眯地看着朱紫。

朱紫最后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只好柔声求饶:“赵贞,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赵贞玩得意犹未尽。生在皇家,他的童年太短,从少年直接过渡到了成年,生命中从来没有尽情嬉戏的时候,如今这样有趣他怎么会愿意停下来?

朱紫还在求饶。赵贞虽然不重,可是压在身上毕竟怪怪的。

赵贞看她啰嗦,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把她的求饶声吞了下去,身子却依旧左右晃荡着。

朱紫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可也逐渐感到了不对——赵贞下面又硬邦邦地顶着她了!

等两人真正分开之后,赵贞一幅餍足后满意的样子,枕着自己的双手继续想心事。

他旁边的朱紫身上的中衣再次不见了,身上光溜溜的,浑身无力昏昏欲睡,挨着赵贞热乎乎的身子,很快睡着了。

次日赵贞不用上朝,夫妻俩一起睡懒觉。

彻底清醒之后,朱紫想起昨夜的事情,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于是开始和赵贞算账。

赵贞从来不和她多计较,很大方地说:“那你压我身上吧,压回来不就得了!”

朱紫想想觉得有理,但却不愿意让赵贞再次沾光。

“你背过来趴在床上!”朱紫命令道。

赵贞很听话,翻身背朝上趴在床上。

朱紫猥琐一笑,伸手从赵贞的颈部开始往下摸,劲瘦的背部,细细的腰部,小而微翘的臀部,修长的大腿小腿,最后摸到了赵贞的脚,嘴里调笑着:“兀那小儿,身姿甚美乎!”

朱紫的手很少做活,又长期涂抹许文举和侯林生配制而成的黄金水和各种香脂,当真是柔腻软滑,又温温热热的,摸在赵贞身上,当真是一摸一哆嗦,再摸毛孔开,赵贞浑身像触电一样,全身的毛孔“刷”的一下全张开了,浑身酥麻。

朱紫还不知道赵贞身体的变化,她大肆抚摸了一番美男之后,跃跃欲试地准备再压在赵贞身上,把昨晚上的场子给找回来。

赵贞忍着身体叫嚣的欲望,等待朱紫的下一步行动。

终于,朱紫笑着开始数数:“一,二,三!”

她自以为很用力地压在了赵贞背上。

赵贞感受着朱紫两团丰满在自己背上挤压和朱紫两条长腿在他腿上摩擦所带来的快慰,闭上了眼睛。

朱紫晃动着身子,自得其乐地玩耍着。

玩了一会儿之后,她觉得赵贞身子这样硬,自己身子这样软,就算是压着赵贞,自己也吃亏了,所以就从赵贞背上滑了下来,躺在赵贞旁边。

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赵贞迅疾跃起,分开她的双腿,压在了她身上。

做到最后,朱紫双腿被赵贞举了起来,一直用力往下摁,被摁得都有点酸疼了。下面有些疼,有些酸,有些麻,可是最里面却是快活的,又是饱胀又是酥麻又是紧张,好像荡秋千时荡到了高空,上不上下不下,只是荡漾着荡漾着,等待着最后的落下。

赵贞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正绷直身子,快速进出着。

在最后的喷发开始之时,他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用力吮吸啃咬着。

梳妆的时候,朱紫看着自己唇上被赵贞啃破的地方,欲哭无泪。昨夜,她还在取笑柳莲是被相好的给咬破了;如今,她自己也被“相好的”给咬破了。

朱紫觉得自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赵贞此时依旧一脸严肃,面无表情地站在朱紫身后。他身上是朱紫亲手制的玄色锦袍,只在袍角绣了一丛挺显眼的紫竹——这是朱紫为了惩罚他,逼他穿上的。

可是,虽然面无表情,虽然被迫穿上了会被人暗笑的衣服,可赵贞脸上的得意和浑身的神清气爽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朱紫幽怨地看了一眼赵贞:“怎么办呐,今日我要见林孝慈的夫人连夫人呢,这还是你交代让我见的呀!”

赵贞看了一眼朱紫即使抹了胭脂也掩盖不了伤口的唇,心里很欢乐,却也不敢表现得太得意,免得朱紫抓狂。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小扇一般,掩住了满眼的算计和欢欣:“那你过两日再见吧!”

朱紫预备举行的驱走阴气的盛大宴会并没有举行,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就这个样子走到人前去。怎么解释呢,难道说“我不小心磕破的,你们可不要误会哦”,或者是“肉太香了,我不小心自己咬的呢”,与其这样不靠谱地说,还不如直接说实话——“你们王爷高-潮的时候情不自禁咬的呢”——这就更不靠谱了!

所以,郁闷的朱紫一直在松涛苑的内院里呆了四五天,连柳莲他们都没见。

赵贞把朱紫所说的松涛苑及整个王府阳气不足的事情记在了心里。第二天,一千名年轻力壮的禁军精卫便住进了南安王府除了松涛苑之外的各大正院和偏院。

这下子,即使朱紫呆在松涛苑内院里足不出户,也不再感到阴冷了——气场这件事,真的是很玄妙啊!

如今柳莲得了王爷的指示,天天和宋章在一起,称得上形影不离了。

这日,两人不当值,就一起出去喝小酒。

酒意正酣,宋章状似无意地问:“咱们朱王妃前几日还常见,怎么这几日不见踪影啊?”

柳莲端着小酒杯,抿了一口,乐滋滋地回味着,然后才道:“据我的经验,朱王妃准是被王爷给欺负狠了,没法见人,要不然她那么爱热闹的人,不会一天到晚不出门!”

他的这句话一出,宋章垂下眼帘,脸色就不太好了。

柳莲一幅醉醺醺的样子,似乎是醉眼朦胧,实际上桃花眼正悄悄地打量着宋章。

王爷说得对,这宋章刚来的时候五官平淡很不显眼,看上去有三十四五的样子,可是这些日子来,他一点一点的变,似乎变年轻了,也变英俊了。

柳莲看着宋章称得上剑眉星目黝黑英俊的脸,心里有了些计较。

他嬉笑道:“宋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

宋章心里巨震,忙做出差点跳了起来的样子:“柳兄弟,话可不敢这样说!”

柳莲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兄弟,那位生得那么美,谁不喜欢呢,很多人和你一样,只要不说出来不做出来,谁知道呢!王爷也不会怪罪的!”

宋章捏起杯子,一饮而尽,道:“兄弟,宋某没有那种天理不容的想法,不要乱说!”

柳莲笑了笑,眼睛转向窗外。

天上没有太阳,空中灰蒙蒙的,朔风渐起。

大雪欲来风满楼。路上行人不多,怕还有一场雪呢!

赵贞带着赵壮等亲信骑马来到了望江楼分店,他要见一位很重要的人。

到了望江楼,赵贞在楼前勒住了马,正要翻身下马,只见远远的两队衙役敲着锣远远跑来,很快便排成两排站在大街两边;接着又有人飞速跑来,用围幕挡严了大街两边,连赵贞等人也被挡在了围幕之外。

赵贞这时已经上了楼,赵壮和梁涛涛陪着他。

在三楼雅室坐定之后,早有亲信奉上了清茶。

赵贞喝了一口之后,起身来到靠街的窗前,打开了窗子。这时候街上已经戒严静街了。

赵壮站在赵贞身后,疑惑地说:“衙役开道围幕静街?这么大的派头?难道是太后出行了?”

这时候,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八抬璎珞锦绣大轿从东边逶迤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哦~

大家的支持是漠漠最大的动力~

感谢木易、琪子画、清汲茶香、阿沐和一位不知名的亲的地雷和手榴弹~

第一百四十二章为和谐夫妻一心

赵贞吩咐赵壮:“命人下去打听一下!”

“是。”赵壮躬身行礼。

没过多久,赵壮就回来了:“禀报王爷,是林宰相的妹妹林二小姐出行。”

林二小姐?赵贞想起这几日因为奇葩母亲和奇葩妹妹,沦为金京笑柄的林孝慈,心里一阵恼火。

林孝慈是他这些年看着扶上来的,是真的有能力有担待,可是怎么就落了这么奇葩的母亲和妹妹!

看来,还真的得让朱紫见见林孝慈的夫人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赵贞吩咐赵壮道:“让林孝慈晚上到府里等我,再以王妃的名义发帖子请林孝慈的夫人过府。”

赵壮道了声“是”。

赵贞要见的人过了好一阵子才来。

原来是章琪。

因为丞相府林二小姐出行静街围幕,所以他也被拦在了街口处,待林小姐的轿子离开了这才得以过来。

章琪没什么大变化,衣履华贵满面春风,妻子金氏刚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因此他是一脸的喜色,见到赵贞给赵贞请安的时候,清俊的脸上也是情不自禁的笑:“小人参见王爷!”

自从投入南安王门下,章琪觉得生意做得更顺利,章家的身份也步步高升——他新婚的妻子便是兵部尚书金焕然的庶女金绣之,出面做媒的人还是南安王妃。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真的是很大的体面了!

宾主坐定之后,赵贞很快直接进入正题:“你真的亲眼见过乌吐太子云寒?”

章琪点了点头,道:“是。”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驱了驱寒气,边回忆边道:“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吧,我去乌吐的京都视察分店,托中间人见到了乌吐的太子云寒,不过,当时他还不是太子。”

赵贞很专注地听着。

“他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挺高,很瘦,皮肤黑,爱笑,废话挺多的,爱讲道理…”

章琪告辞之后,赵贞还没离开望江楼,化装成小厮的骁骑暗卫就送来了新的信报——是身在乌吐的大卓美人发来的。大卓美人未能按照原计划进入乌吐太子云寒府内,却进了七王子云岭的府邸。

赵壮打开一看,乌吐太子云寒在乌吐京都,新近还出席了乌吐王七王子云岭举办的宴会。他忙把这个情况回报给了王爷。

赵贞略一思索,带着赵壮离开了望江楼,直奔状元坊——他想亲自给朱紫买件礼物。

看到南安王妃派人给连夫人送来的帖子,林老夫人和林慕慈心情很复杂。

林老夫人是郁闷不平:明明老娘才是林丞相的亲娘,你这南安王妃好不识趣太不知礼,跳过婆婆直接把帖子送给了媳妇,真是出身微贱不懂礼节!

林慕慈先是生气:京城贵妇贵女们谁不知道林府内宅现在当家的人明明是我林慕慈,为什么不发请帖给我?

很快,林慕慈就平了气。

她觉得自己的兄长现在是大金朝第一人——皇帝幼太后弱,丞相可不就是大金第一人了。

南安王妃算什么,她准备在除夕之前举行一次赏梅会,遍请金京高官权贵世家的女眷,就是漏掉那个南安王妃!

接到请帖当天,连夫人带着长女和次女来到南安王府,车子都没下,直接被婆子引到了松涛苑内院门口,这才下了车。

朱紫知道自己府里年轻小伙子太多,不方便让连夫人在前面下车,所以自己身披紫貂披风头戴昭君套迎在了松涛苑内院的门口。

连氏是深知南安王是自己丈夫的后台主子的,当即很感动,忙蹲身行礼。

大礼还没行下去,就被南安王妃拦住了:“外面太冷,进去再说吧!”

宋章站在外院里,似乎正在远观风景,实际上他眯着眼睛正看着这边。

几日不见,朱王妃好像圆润了一点,紫色的貂毛围绕着白皙细嫩的脸,大眼睛含着笑,嘴唇嫣红莹润,伸出来搀扶连夫人的手修长白嫩,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红宝石金戒指——以前从来没注意到她戴过戒指,没想到戴戒指这么好看!

宋章记得自己有一枚从波斯买来的钻石戒指,朱王妃戴上一定更好看。

宋章看着朱王妃,旁边的正堂廊下,柳莲背着手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宋章,桃花眼一眯,他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对着痛哭流涕的连夫人,朱紫只是勉力安慰着。

这个时代,百行孝为先,林老夫人和林二小姐占了一个“孝”字,首先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最后,朱紫道:“这事情还是得靠你自己,靠谁都没用!为了孩子,你也得坚强起来!”

听了朱王妃的劝解,连夫人擦去了眼泪,道:“我娘家在西北,我也就能在王妃您这里哭哭发泄一下。为了孩子,我也不能这个样子软弱下去了!”

她和儿女被赶到了偏院,老夫人让她天天守在佛堂里念经,林孝慈每晚都被母亲赶到两位姨娘的院子里歇了。

照这样下去,她母子怕是连容身之地都没了。

朱紫看她开朗了一点,心里也好受一点了,道:“来,说说你的计划吧!”

半个时辰之后,朱紫带着连夫人出了松涛苑内院,预备坐上车子入宫去见太后。

柳莲身穿黑袍腰缠软刀,带着一队精卫准备随朱王妃进宫。

朱紫临上车,随意扫了预备往车夫座位上坐的柳莲一眼,顿时就有些看不惯了——这天寒地冻大冷的天,柳莲只穿着薄薄的黑袍,腰肢被黑腰带勒得细细的,穿那么单薄,不冷了?看那白生生的脸都有点发红了,冻得吧?

朱紫也不上车,站在车门前直接问柳莲:“柳莲,冷不冷?”

柳莲看着身似弱柳的,实际上武功高强火力旺盛,冬天都是一身薄夹袍就过去了,他看着身披紫貂披风头戴风帽的朱王妃,心里直替她害热,很想问:“王妃,您热吗?”

可是,这句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说出来却变成了:“禀王妃,属下确实有点冷!”

朱紫点了点头,喊来银铃:“银铃,我小库房最里面的柜子里收着一件黑狐裘,拿来给柳统领!”

柳莲:“…柳莲谢谢王妃了!”

柳莲穿着华贵的黑狐裘,拿着鞭子赶着马车,北风呼啸而来,可他的身子却热得直冒汗,身热心更热,说不出的复杂感受。

总之,满腔心事最后唯有化为一句话——王爷恩重如山。

青云殿太后的寝殿,窗前的帷幕早已拉起,可是天色阴沉,并没有使卧室里亮堂起来。

角落里的香炉静悄悄地喷出似有若无的香氛。

朱太后陪着小皇帝午睡起来,奶娘抱着小皇帝出去喂奶了,朱太后穿着睡裙坐在妆台前,如云乌发垂在了身后。

“钱柳德”静候一旁。

玉香带着几个负责盥洗的宫女端着金盆香胰子丝巾之类的盥洗用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