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打量了他一下,认出柳莲身上衣物依旧是朱王妃赐给他的,心里针扎一般难受了一下,所以决心不让柳莲好受,淡淡问道:“朱王妃可好?”

这句话一问出来,柳莲和樊维斌一同挺直了脊背,面孔肃穆,眼睛闪着寒光盯着云寒。

云寒呵呵一笑,道:“云寒久蒙王妃恩德,所以有此一问。两位请坐!”

他风度翩翩地起身,请柳莲和樊维斌坐下。

柳莲不再多言,下面该樊维斌来展示了。

夜晚,柳莲和樊维斌等人被安排进了云寒书房的精舍。

云暖想柳公子想得心痒痒,站在精舍外面,徘徊了又徘徊,踟蹰了又踟蹰。

早有人去告诉了云寒。

云寒又好气又好笑,命人把云暖给叫道了书房。

“我听说,你看上了那柳公子?”云寒坐在书房之内,手里拿着一个香橼转来转去,眼睛看向云暖。

云暖看着云暖,一脸的坦荡:“是啊,哥,他真好看!”

云寒看着傻乎乎的弟弟,他知道弟弟最好美色,而且是有些男女并蓄的,不由皱起眉头道:“好看?你知道他是谁么?”

云暖俊脸微拧:“我不管他是谁,反正我喜欢他!”

云寒看他那一脸痴情种子的模样,顿时有些好笑,道:“金朝的第一刺客无影刀柳莲,南安王麾下第一杀手,你也敢去向他求爱?”

云暖很执着:“若是我一直默默付出,然后再向他表白,他说不定同意呢!”

云寒看着自己一向倔强的弟弟,饶是自己最爱讲道理,也有无处下口之感。

他看着云暖,气急而笑:“我敢保证他喜欢的人是女子,而不是男的!”

云暖闻言,似乎平静了下来,盯着云寒,低声问道:“哥,那女子是谁?”

云寒有些烦躁,他随口道:“金朝的南安王妃!”

云暖看着云寒,他相信了。云寒在金京呆了大半年,听说一直在南安王府,他说的必是真的了。

第二日,樊维斌柳莲继续和云寒谈判。

最后,终于达成了初步的意向,所等待的只是云寒正式登基为王了。

这日,柳莲和樊维斌正带着几个手下从云寒的书房出来,一下子就和云暖走了个对面。

云暖痴痴地看着面无表情却依旧好看得惊人的柳莲,眼神里含义复杂,有再次见面的欢喜,有对自己被柳莲利用后随手扔掉的悲愤,也有一丝含着祈求与施舍的可怜巴巴。

柳莲看都没看到他似的,直接往前走。

按他的脾气,若是有人敢这样看他,早揍个臭死了,只是这是乌吐的七王子,云寒的亲弟弟,所以他只能握着拳头拼命忍着。

云暖却直直地看着他,一直到柳莲的背影再也看不见。

人人都说乌吐诸王子,他是最有福气的,母亲为王后,亲哥哥为太子,而他只需做个富贵闲人罢了!

可是,这富贵闲人却有了求之不得之苦。

这日,云寒陪着柳莲樊维斌用的晚餐。

云寒声称,这是自己吩咐人按照自己记忆里的南安王妃亲手做的饭菜的味道做出来的。

闻听此言,樊维斌和柳莲都没有了反应——他们这一个月来被云寒这样子刺激惯了,早已麻木了,没想到云寒一旦不扮演宋章了,会如此的话唠如此的烦人。

不过,柳莲还是有些期望的,毕竟已经快半年没见过王妃了。

结果,这顿饭吃得柳莲差点掀桌子,他脸上惯有的笑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操,王妃做的饭菜是这么难吃么?!”

云寒蹙着眉头:“我记得就是这个味道啊!”

柳莲拂袖而出:“屁!”

他老人家自己去了太子府的厨房,从里面拿了一个烧鸡一壶酒,直接飞身上了住处的屋顶。

已经是五月十五了。

天上挂着一轮圆月,明晃晃的,原来,无论任何地方的月亮,都是一样的啊!

柳莲啃了一口烧鸡,喝了一口酒,继续看天上的月亮。

酒喝完了,酒壶往远处一扔;剩下的残鸡,也被他往远处一扔。

喝了酒,就不要睡了,这可不是南安王府。

柳莲枕着双臂,躺在房顶上看月亮。

以前也常常被王爷派出去执行任务,有时候一去就是一年两年的,比如上次,他出去的时候朱紫还是小小的通房丫头,回来朱紫已经变成了王妃。那时候,他好像还不知道思念王府。

现在,刚出来半年,他就已经想回去了。等他真的回了王府,三公子也快断奶了吧,到时候二公子和三公子一起带,一定很好玩。就是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能生一个像她的小郡主,一定很可爱。

想到未来的场景,柳莲脸上不由自主漾起微笑。

此时的南安王府延禧居内院,正是一片鸡飞狗跳。

赵贞亲自带军队去巡视边关了,所以小包子和小馒头就留在延禧居,声称怕母亲自己一个人睡害怕,要陪着母亲睡觉觉。

用过晚饭,母子四人在床上玩。

小汤圆已经会坐了,坐在床上拿着朱紫的荷包甩来甩去甩着玩。小包子和小馒头在并排在床上翻跟头,却老是翻成一堆。

朱紫坐在床边,看到谁快要翻下去了,就用手拨一下,把他给拨回去。

一旁看着的银铃、清水、清珠和奶娘抿着嘴笑。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问题出现了。

小包子和小馒头是说好要留下的,可是当奶娘抱着小汤圆离开的时候,问题出来了。

小汤圆看到两个哥哥都留了下来,而自己要被奶娘抱走,很是愤怒,却苦于不会说话,只好一边大哭,一边在奶娘怀里挣扎着。

小包子和小馒头这两个无良哥哥,看到弟弟大哭,更加兴奋起来,在床上“呼呼呵呵”打起了拳,你来我往大呼小叫地气小汤圆。

小汤圆见状,哭得更伤心了,简直是撕心裂肺快要断肠。

朱紫忙把他从奶娘怀里接了过来,道:“让他在我这里睡吧!”

小汤圆被朱紫抱着亲了又亲,摸了又摸,又许了无数的好处,这才不哭了,待清水为他擦好脸,朱紫把他放在了床上,自己好歇一歇。转眼一看,三兄弟又扑成一团。朱紫忙冲上去把笑嘻嘻的小汤圆给解救了出来。

终于,累极了的三兄弟并排睡熟了。

朱紫也累得快要不会动了。

清珠和清波走了过来,道:“王妃,去泡个澡歇歇吧,这边有奴婢等招呼!”

泡在浴桶里的朱紫发誓,有了这三个镇山小太岁,她再也不要再生了,一定得找许文举和侯林生,让他们给自己配避孕的汤药。

第二天,朱紫把两位神医找了过来,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侯林生和许文举面面相觑——他俩可是很清楚王爷对于生儿子的强烈执着的,三个就够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许文举斟酌了一下,道:“王妃,兹事体大,要不要和王爷商量一下!”

朱紫一下子泄了气,等赵贞回来,那就更别想了,她永远缠不过赵贞。

五日后,赵贞回到了府里。

朱紫迎了他进来,然后细细地看他。

出去的这段日子,赵贞一下子晒黑了,看起来居然带着些稚气,变成了一个可爱的黑小子。

朱紫收拾了换洗衣服,把赵贞推进了净房。

赵贞洗完出来,微湿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色软绸浴袍贴服地垂了下来,衬着晒黑的脸精致的眉眼,看得朱紫简直要目不转睛了。看到朱紫傻看自己,赵贞微微一笑,咬了咬嘴唇。

这个动作是那样的性感,朱紫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她正要去拿水,却被赵贞抢先一步,拿起了案上的杯子。

赵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拉过朱紫,吻了下去。他把口里的水缓缓渡入朱紫口中。

朱紫被他吻得浑身发软,犹自道:“还要!”

赵贞又喝了一口,再次吻住朱紫。

等朱紫被赵贞掀起裙子摁在了床柱上,她才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心事,忙道:“赵贞——”

“嗯?”赵贞正在专注地掏出自己的物件,对准朱紫那里。

“等一下,你别…”朱紫虽然扶着床柱,可还是被他顶得身子往前倾。

“别什么?”说着话,赵贞的顶端已经顶进去了一点。经过刚才的一番磋磨,朱紫下面早湿了。

他两手扶着朱紫小屁屁,下-身用力一顶,终于进了大半,不由舒服得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大动起来。

“啊——”朱紫下面被他的突然进入撑得有些胀痛,刚呻-吟了一声,没想到紧接着就是一阵暴风骤雨。

在这样的境况中,她还操心着自己的心事,断断续续道:“赵贞——别——别——射进——去啊——”

赵贞听明白了,却装作不懂,一边大肆进出撞击,一边咬住了朱紫的耳垂,低声问:“别什么?”

朱紫傻乎乎以为他真的没清楚,只好接着交代,生怕赵贞一个把持不住又射了进去:“你别——别——别射——进去——”

自从出去,赵贞已经好几日没有那个过了,朱紫这么一挣扎,下面立刻就拼命地绞着他挤压着他,赵贞一时忍不住,终于狠命进出几下之后,用力顶着朱紫,开始发-射。

待两人睡在床上之后,朱紫还是很沮丧:“不是说不让你…”

赵贞闭上眼睛,手却在朱紫身上抚摸着:“说不定早就怀上了。”

朱紫闻言,脸都发白了:“不会这么倒霉吧?我明日就去找侯林生他俩,让他们配制避孕药汤!”

赵贞没有说话,他搂着朱紫,暗自盘算着。

朱紫以为他睡着了,缩在他怀里,很快也睡着了。

睡到半夜,朱紫被赵贞给摸醒了,赵贞不知什么时候又弄了进去,却一动不动,而是用手逗弄着朱紫。

朱紫最后又投降于赵贞的男色,再次被赵贞得逞了。

早上醒来,朱紫躺在床上盘算了一下,发现这几日正是自己的危险期,而赵贞全都弄了进去。

看来,避孕怕是已经没有用了,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朱紫认命地想。

上午的时候,赵贞还是宣了许文举和侯林生过来,给朱紫诊脉。

作者有话要说:漠漠谢谢大家的支持,肥肥的第二更哦~

第一百五十四章狠杀敌忠贞不渝

许文举和侯林生进来之后,先不看王妃,而是先去看王爷的脸色。

赵贞没有说话,他先是垂下眼帘,接着眼波一闪,在朱紫的腹部打了个转,然后又恢复了原状。

许文举和侯林生何等机灵,如何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接下来给王妃诊脉的时候,侯林生装模作样地诊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喜色地看着王爷。

赵贞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心里为侯林生的上道很是欣慰。

侯林生端正的脸上一脸喜色,起身道:“禀王爷,王妃,身体康健!”

赵贞闻言,凤眼带着寒光,瞥了他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自明。

侯林生仿佛没有接收到他的警告,继续喜滋滋道:“属下会帮王妃继续调养身子,四公子终归会有的!”

朱紫眼睛发亮看着侯林生:“侯大夫,我真的没怀上?”

侯林生逼自己不去看王爷,而是望着王妃,认真地说道:“王妃,是真的。”

朱紫欢喜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许文举在一旁看着王爷面无表情的脸,很为侯林生担心。两人离开延禧居内院,刚回到了外院住处,就开始争论起来。

许文举很担心王爷会生气,可是侯林生道:“那你就忍心看王妃违背本意,不停地生下去?”

许文举看了他一眼,道:“孩子生得越多,王妃地位越巩固!”

侯林生一边脱去外衣,一边“嗤”地笑出声来:“王妃的地位,现在难道不巩固么?”

许文举一想:是啊,王爷那么宠爱王妃,王妃当众揍他他都没把王妃怎么样,那么王妃生或不生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俩都有三位小王子了!

他再一次被能说会道的侯林生说服了。

侯林生和许文举走后,朱紫屏退众人,起身看着赵贞,道:“赵贞,你不高兴?”

赵贞正在沉思,被她这么一问,下意识道:“没有!”

朱紫盯着他:“你不高兴了!”

赵贞被她看得有点狼狈,转开眼神:“我没有不高兴!”

朱紫看着他,冷笑一声:“我没有怀孕,你不高兴了!你就是把我当做生育的工具!”

赵贞张口结舌看着恶人先告状的朱紫,无话可说:侯林生没按他的暗示哄朱紫,他真的不高兴;而且,他就是想要朱紫生自己的孩子,三个也不嫌多。

朱紫看着赵贞一幅被自己说中心事的模样,心里一凉,却努力使自己笑出来。

她脸上笑着,可是大眼睛水汪汪的,不停地流泪:“赵贞,我不想生了,一直不停地生,我生够了!”

看到她的眼泪,赵贞心阵阵抽痛,他拿起枕边的帕子,擦去朱紫的眼泪,把朱紫揽入怀中,良久,方道:“朱紫,我们不生了!”

“真的?”朱紫抬起头看着他,眼中还带着水雾。

“真的!”赵贞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把朱紫再次揽入怀中,“三个儿子已经很不错了!”

朱紫计谋得逞,藏在赵贞怀里的脸无声地笑了。

“朱紫,你在笑?”

“呃——没有啊!”

“你真的是在笑!”

“…呵呵…”

这天晚上,朱紫出资,南安王府举行欢宴,庆祝…庆祝太妃娘娘她老人家身体康健福寿双全。

虽然答应朱紫不生了,但赵贞也没舍得让朱紫喝那些避孕的汤药,最后他决定朱紫两次月信中间那几天和朱紫同房的话,就不弄进去,这样朱紫应该不会怀孕。

六月八日的时候,乌吐老王驾崩,云寒继位,成为新的乌吐王。

云寒成为新的乌吐王之后,并没有立刻搬到宫里居住,而是先准备大婚事宜。他未来的王后是乌吐丞相金虎之女金茉莉,乌吐男女之防不太严格,金茉莉来太子府的时候,樊维斌和柳莲全都见过,是一个火一样明艳热情的姑娘,和云寒看起来很相配。

大婚前夕,云寒私下里宴请樊维斌和柳莲。

这次晚宴,在的小花厅举行,本来只是云寒、樊维斌和柳莲参加,三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坐着,花厅外边就站着几个大厨,摆着炭炉和蒸笼边做边往桌子上送。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樊维斌和柳莲已经确定了一件事——云寒是个话唠!

比如现在,螃蟹还没有上来,云寒对着樊维斌和柳莲大讲特讲他未来的王后有多美,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螃蟹上来了,云寒一边招呼樊维斌和柳莲吃,一边大讲特讲详细讲螃蟹的做法、吃法,整整讲了半个多时辰。

云暖闻风赶来的时候,云寒才讲到如何把蟹钳里的肉完整地弄出来。

樊维斌微笑着看着云寒,可是两只眼睛已经没了焦距。

柳莲干脆单手支颐睡着了,因为喝了几杯酒,白皙的脸透出一丝绯红,长长的眼睫毛小扇子一样扑撒开来,形状美好的红唇微微抿着,似乎是在笑。

云暖站在对面俯视他,只觉得柳莲美得像一幅画,他在云寒旁边坐了下来,双手托腮,双目炯炯注视着柳莲。

云寒看见一向俊朗的七弟摆出如此少女的姿势,顿时浑身寒毛根根竖起,也不纠结于蟹钳的吃法了,忙道:“云暖,我告诉你,以我对柳莲的了解,你就算是重新投胎变成漂亮小姑娘,柳莲也看不上你的!”

云暖笑了笑,看都不看哥哥,兀自盯着柳莲:“哥,他真美,不是么?”

云暖过来的那一瞬间,柳莲就醒了,只是因为王爷的大事未完,所以他一直强自按捺着暴揍云暖的冲动。

樊维斌这时候也适时地清醒了过来,含笑向云暖打了个招呼。打完招呼,他瞥了一眼柳莲,发现柳莲的右手握成拳头在桌子下面晃啊晃的。他忙伸手摁住柳莲的右拳,脸上含着亲切的笑,问云寒:“大王大婚之后,其余妃子何时入宫?”

云寒又开始巴拉巴拉讲述其余妃子的家世容貌什么的,话题被转移了。云暖虽然还是光明正大的偷看,可是只要不开口乱说,柳莲还是能忍耐一二的。

云寒大婚的时候,因为并非正式的两国来使,所以樊维斌和柳莲没有受邀参加,他俩一起出去逛街去了。

樊维斌来乌吐之前,新订了一门婚事,因为怕再次被白子春柳莲这些漂亮家伙给搅和了,所以一直秘而不宣。这次逛街,他就是预备给他那位藏于深闺的未婚妻选礼物的。

两人都是目的性很强不爱瞎晃的人,不到一刻钟,礼物全都买好了,回到云寒的府邸彼此一看,都有点失笑——高大威猛的樊维斌买的是具有乌吐特色的簪环钗饰,一个个小巧玲珑珠光宝气;貌美如花的柳莲买的是些小鼓木刀木头娃娃之类的玩具。

两人相对而笑,彼此似乎明白了。

柳莲桃花眼里满是真挚的笑:“你这家伙,终于要成亲了?”

他一直很担心樊维斌喜欢白子春呢,这下子放心了,白子春已经成亲,樊维斌再成了亲,当真是皆大欢喜啊!

樊维斌点点头,眼睛闪闪发光:“你是打算给小世子、二公子和三公子带礼物?”

柳莲含笑点头。

樊维斌眼睛一闪,亦是点头不语:看来柳莲已经走出来了,自家兄弟,如此甚好,甚好!

两人俱都心怀鬼胎,彼此相对傻笑,都觉得自己了解对方心事,而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心事,心里得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