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送霸王票的菇凉~大大mua一个~

晓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13 12:48:46

汐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8-13 21:01:57

第二十三章

慕济凯逐点逐点地敛起了笑意,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他拿不准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捉不透她现在的喜怒,因为她实在太平静了。

对于他探究的目光,梁夕夕丝毫没有躲避,等他移开视线时,她说:“算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帮你放了水,你赶紧去洗澡吧。”

等慕济凯从浴室里出来,卧室里只剩一盏给他引路的小灯。梁夕夕贴着床沿侧卧,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他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边,那时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眼皮还在微微颤抖。他把灯关了,然后也躲进了被窝里。

梁夕夕一直都没有睡意,其实她已经处于疲劳状态,但神经却极度亢奋,因而难以入眠。闭上了眼睛,她的耳边似乎还在萦绕播音员的声音,脑海里争先恐后地涌现出各样怪异的画面。

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条手臂横了过来,他的胸膛贴着自己的背,火热的体温也随即转送到她身上。被他独有的气息包围,她感到心安,方才僵硬的脊梁也渐渐地放松了。她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便听见他沉声问道:“睡不着?”

她轻轻地应了声,犹豫了半晌才说:“你一直都是知情的吧,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搂着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说:“你知道了也没有用,倒不如让你好好地玩几天。梁氏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最近不过是股价暴跌了几天的同时大单又流失了几宗,不会有问题的。”

“你知道我不仅仅是说这件事。”她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慕济凯干脆也坐了起来,他靠在床头,视线落在她微微凌乱的发端上。她背对着自己,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直到听见她低低地叹气,他才将她勾到自己怀里,在她脸颊边轻吻了一下,说:“无论是哪件事,原因都是这一个。我不想让你担心,更加不想你胡思乱想,这种事你帮不上忙,除非你真能下定决心嫁给他。”

梁夕夕倚在他身上,手慢慢地圈住了他的腰,软声说:“你不会让我嫁给他的,我知道那篇什么北海道幽会的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上次那条短信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他轻笑了声,应道:“没错。”

新闻报道说,梁氏近日碰上了创业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其股票在连续五个交易日的持续走弱,股价也跌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谷。据业内知情人事透露,这次危机是因梁氏高层的内部问题引起,短时间内还会相继地发生波动。

在这形势之下又有所谓的知情人士透露,梁家将会与东京商业巨头藤原家族联姻,并有望促成两家的合作。各大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闻风后便分别对藤原一雄和藤原正泽进行了追访。他们父子的态度也十分微妙,不仅耐心地回答记者刁钻的问题,还盛赞梁氏集团。对于被追问婚事,藤原正泽毫不忌讳地表示,长辈已经等得很心急。因而,翌日的新闻和报纸头条皆是藤原正泽婚期将近的消息。

敬业的记者还在梁家大宅堵过梁夕夕,但苦苦地等候了三两天依旧不见她的踪影,于是只好作罢,而后通过各种渠道获得她的各样资料。梁夕夕大部分资料信息早被慕济凯和梁蔚城动过手脚,就算向来无孔不入的小道八卦周刊也挖不出任何劲爆的消息,最终只能刊登了一副她被抓拍的近照和寥寥数字的介绍。

虽然藤原家积极回应,但梁家却仍然保持低调,关于梁家二小姐婚事的访问全数由梁氏公关部经理代为发言。而作为事件重要主角的梁夕夕一直没有露面,更别说接受采访。

这样朴素迷离又极具转折的事件足以调动大众的好奇心,无论是时事论谈节目还是财经新闻,每天都会着重报道这宗新闻,并作出观点各异的评论。其中最常被提及的是,藤原家族与梁家联婚以后,梁氏集团的地位将会迅速地跃上一个台阶,末了还用怪异的语气赞叹梁家好手段。

藤原家族在东京乃至日本的影响力极大,上至皇家贵族,下至黑帮堂主,他们也需要给藤原家几分薄面。除了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声望高权力大也是藤原家横行都城一直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得知梁氏即将攀上藤原家这样的靠山,企业财团、小众股民又再度燃起了对梁氏集团的信心之火,低迷萧条了小半个月的梁氏集团渐渐平定,不利的传言也不攻自破。

正当媒体和大众以后这事已成定音时,日本某家极具公信力的报刊刊登了一条十分劲爆的消息——“爆藤原家准媳妇秘密恋情,与神秘男人北海道幽会”。该封面上印着一男一女相携同游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女都穿着卡其色大衣,两人神态亲昵,俨然是蜜恋已久的情侣模样。

报刊的编辑还特地将照片上的女子头像放大,旁边附上了梁夕夕早前已经被公开过的近照。由于那男人背对着镜头,无法看清楚他的长相,但他身形高大健硕,单看背影就极引人遐想。

该报刊足足用了三个版面来议论此事,先说W记者在北海道某小镇度假,居然巧遇近日来被苦苦寻觅的女主角。经过观察和考究,他洋洋洒洒地撰了数千字的稿件记叙和评论此事。前面的部分感慨这对爱侣如何甜蜜,如何登对。中间部分则对梁夕夕的恋情进行了揣测,并为她塑造了一个敢爱敢恨,对利益至上的商业联婚说不且向往恋爱自由的光辉形象,赞美她是新时代女性的典范。而结尾则以戏谑的口吻评论了这场持续了十来天的联婚风波,坦言若梁家二小姐真的嫁给了藤原家的大少,她无疑是家族利益高压下的牺牲品。

这篇报道落入了大众的视线,继而引起了新一轮的轰动。当被记者追问到梁夕夕是否抵触婚事时,藤原一雄则沉下脸来,怒指这一切皆是子虚乌有。而连日来活跃于公众视线的藤原正泽则没有露面,只通过其发言人向媒体交代,这事有待被查证。

频频被爆出各类新闻,梁氏集团被指炒作过度。尽管如此,梁氏的股价还是持续上升,丝毫不影响其业绩。梁隽霆和梁蔚城皆拒绝接受采访,这方的沉默大大地为此事增添了迷离的色彩。

其实梁夕夕的手机快要被家人打爆了,但慕济凯一个不漏地挡了回去。若是角色互换,他或许也会像她那样不知所措。她把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一声不吭,他知道她情绪低落,倒是劝说:“你别瞎操心,这事会有专人替你解决的。来,好好睡一觉,明早醒过来就什么问题都不成问题了。”

“乱说,明天才是噩梦的开始。”话虽如此,但梁夕夕还是露出了笑颜,她把手肘支在他的小腹上,仰着脸问,“那篇报道是谁写的?我刚刚上网查了一下,明看就是在赞我,但实际上都是在赞你的。”

看他笑得一脸笑意,她双手撑在他肩上,缓缓朝他逼近,“难道是你写的?”

她的睡衣很单薄,慕济凯怕她着凉,掐着她的腰将她塞回了被窝里,而后才说:“不是我,这是我一个初中同学写的,明看是在赞你,细看是在赞我,不过实际上肯定是在笑话我。你这么冰雪聪明,难道也没有发现?”

梁夕夕一怔,然后笑倒在他怀里。

昨晚睡得很晚,梁夕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朝阳高挂了。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也是闭着眼睛,她轻轻地把搭在他身上的手收了回来,不料他倏地睁开了眼睛。她被他吓了一跳,说:“大清早的别这样吓人。”

慕济凯的床气还是挺重的,他没有应声,靠在床头看着她磨磨蹭蹭地下了床,然后指挥她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开了手机以后也跟着走进了浴室洗漱。梁夕夕精神不佳,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他稍稍一动,拿在她手里的漱口杯晃了下,大半杯的温水都洒在他的睡衣上。

他拉起湿漉漉地睡衣,咬着牙向她瞪眼。她朝他一笑,含着满嘴泡沫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看他还是一脸不爽,她把手上的泡沫抹到他脸上,他的脸色越发不佳,同样含含糊糊地说:“你恶心不恶心啊。”

她笑意更甚,反手又在他脸上抹了一把。这次他把口中的泡沫都吐了,然后把漱口杯一放,说:“你这恶心的丫头,信不信我现在就亲你?”

她把头摇了又摇,然后安安分分地继续刷牙。他哼了一声,拿起漱口杯又继续方才的动作。他们俩在浴室磨蹭了好久,出来的时候睡衣睡裤都是湿的。

换完衣服以后,梁夕夕让他跟自己一起到楼下。他应了声,然后顺手把手机带上。手机的提示灯一闪一闪,他看了一下发现了有几个未接来电。他翻了一下记录,最后还是选了母亲的电话回拨。

慕济凯跟梁夕夕说自家父母曾经来电,然后让她等一会。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施晴略带焦虑的声音:“南南,你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干嘛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语带笑意地问。

梁夕夕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攀着他的肩把耳朵贴到手机旁。她听见施晴稍稍提高了音量,质问:“干嘛了?微博上的照片你怎么解释?你跟夕夕到底做干什么?”

自己的名字被提及,梁夕夕睁大眼睛看着他。他耸了耸肩,脸上也浮显了一丝迷茫的神情,随后摇头示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了想,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你还给我装傻?”她的话音刚落,手机就被转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慕景韬比自家妻子镇定得多,他唤了儿子一声,然后平静地问:“新闻说夕夕是藤原家的准媳妇,不过微博传出你跟夕夕在晴空塔上被偷拍的照片,这事你怎么说?”

梁夕夕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慕济凯也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轻笑了声,而后气定神闲地对电话那头的父亲说:“简单来说就是藤原家要抢走您的儿媳妇。爸,这事您又怎么说?”

第二十四章

梁夕夕整个人都很恍惚,呆呆地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没有听清楚他家父亲是怎样回答的,直到慕济凯挂了电话,她的眼睛才下意识地追随着他转动。

把手机放回,慕济凯将她从床上拉起,说:“不是说到楼下吗,现在怎么又没了反应?”

她拽住他的衣袖,苦着一张脸问:“你爸怎么说?”

衣袖几近被她拉长,他皱了皱眉,而后语气如常地说:“我爸说要马上过来见见他过门已久的儿媳妇。”

慕济凯干脆托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拖起,她身体失衡,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手指用力地抓住他的肩头。她把脸蹭在他的颈窝间,小小声地问:“那怎么办呀?”

被她无意的触碰惹得心猿马意的,慕济凯脊梁反射性地变得直挺。梁夕夕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仍然在他怀里乱动,甚至还还腿勾在他的腰臀间。他的声音沙哑了几分,说:“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你乘人之危!”梁夕夕娇斥,并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

慕济凯也不反驳,只是挑起眼角看着她。

别说要面对慕家父母,就算是应付自家的长辈也让梁夕夕无计可施。她根本不敢想象这群人都共聚一堂,像审理犯人一样逼问自己的时候会是怎么的光景。

刚刚他们在浴室里打闹,他的胡茬还没有剃干净,如今留下了小小的一截,从梁夕夕这个角度看过去倒有几分慵懒的性感。她挣扎了数秒,嘴唇在他脸上轻触了下。

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显然并不能让慕济凯满意,他摇头,声音里充满了调戏的意味:“这里不算,再来…”

他的尾音又低又轻,似乎早已溶进了流转的空气里头,整个房间都变得暧昧无比。梁夕夕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抬眼就对上他略带渴望的眼神,她把心一横就往他唇上吻了过去。

带着微微凉意的唇瓣覆过来,她独有的芬芳气息也旋即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不过是一个刹那,她便想退开,但他的动作更快,一手托高了她的腰,一手摁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紧不慢地加深了亲吻。他的手从她后腰缓缓下移,她终于知道他的目的,于是就把手搁在他们之间,伸手推他。

这点力量无疑就是蚍蜉撼树,慕济凯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加气势汹涌地攻城略地。梁夕夕的脑里残留着的一点清明,全数都被他的唇舌驱散。

身后就是床尾的软榻,慕济凯后退了两步然后重重地把她压在了上面。她显然还在那股晃动中失了方向,他单手压着她的肩,另一只手隔着柔软的兔毛毛衣覆在她胸前的娇软。他将唇移开,看着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贴着她耳边说:“我们晚点再下去…”

话音刚落,梁夕夕就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他连衣服也懒得脱,直接从下摆处窜了进去。她扭了一□子,眯着眼睛半蹙着眉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这副模样落入慕济凯眼里只传递了一个信息——任人鱼肉。他性感地突起的喉结正上下滚动,手上的力度更甚,惹得她粗气直喘,额角缀上了一层薄汗。他的手顺着她那有致的线条滑动,最终落在她的小腹以下,他的眼睛里头迸出了幽幽绿光十分骇人,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吃拆入腹。

梁夕夕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软榻的位置太少,她不敢乱动,但他的手实在放肆,时轻时重地在里层摸索,偶尔微微勾起手指轻刮里头的皱褶。她只觉得难耐,咬着唇在低声呜咽。他加快了动作,俯身再度吻住了被她自己咬得发白的唇瓣。

听见了金属扣被解开的短促声响,梁夕夕在迷乱间丧失的理智稍稍回笼,她按住他的手阻止他,而后艰难地挤出了半句话:“没有套子…”

经她的提醒,慕济凯才想起这里不是他们的家,也不是酒店旅馆,这里是她的闺房。他的脸色隐隐不妥,眼神阴晴不定地盯了她好一会儿。梁夕夕脸上媚态尽露,但眼里却闪着怯意,他身体绷紧,咬着牙低吼:“你怎么不早说!”

“这是你的问题。”梁夕夕很委屈,她别开脸低声叽咕。

血液还在奔腾,慕济凯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回来。她的唇瓣已经被他蹂躏得轻微地红肿起来,脸颊染上诱人的绯红,迷离的眼波还一闪一闪地挑逗着他,他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两下,沉声说:“没有就算了,管他呢…”

梁夕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立即在他胸前推搡。他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手腕,而后抬起她的身体,动作利落地与她交换了位置。她半趴在他身上,他双手扶着她的腰,引导她往自己的□出滑去。

隔着两层布料,梁夕夕依稀能感觉到他那处的血脉正兴奋地跃动。她贴在他身上,软声说:“不行。”

他已经箭在弦上,一边用手指在她翘臀上揉捏,一边轻声问她:“你现在说不行,那你让我怎么办?”

她的心头又是一颠,红着脸用蚊呐般大小的音量说:“你自己可以解决的。”

慕济凯压低了她的身体,说话时鼻音又浓重了几分。他说:“你凭什么不帮我解决?我们今天试一试…这里?”

温暖的指腹摁在自己柔软的唇瓣上,梁夕夕立即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目露凶光地瞪着他。慕济凯懒洋洋地看着她,倏地抽回了手指,而后微微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真有马上实践的意味。她终于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覆在他身上紧紧在揪着他。

其实慕济凯也不会过分地强迫她,他吐了口气,抚着她的发端说:“逗你呢,真没情趣。”

梁夕夕哭笑不得,她才松了口气就听见他说:“这事憋太久很可能会影响到你的终身幸福,不用嘴,你至少也要用手吧?”

不等梁夕夕答应,慕济凯已经握住她的手伸往了自己蓄势待发的地方。她轻抖的指尖触碰到敏感的顶端,而后又想收手。他自然不让她如愿,大手盖在她的手背促使她张手握在上面。他倒吸了口气,声音沙哑无比:“你来动,不要太用力。”

手上的亢奋似乎肿胀了一圈,梁夕夕听着他的低喘声,脸烫得像被火烧着一样。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扣住她的手加快了速度。她感觉到他那方越来越灼热,越来的坚硬,片刻以后就把乳白色的液体喷发了出来。

梁夕夕来不及松手,那股液体大部分都黏在她手上。她羞得一塌糊涂,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躲进了浴室。

慕济凯还沉浸在方才的快感里头,他闭着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听见浴室门被关上的闷响,他才抽出纸巾稍稍整理了自己那片狼藉。梁夕夕在里面呆了很久,他等的不耐烦,最终还是过去敲门。她也不应声,直到他威胁说要让佣人来钥匙来开门,她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看着她快要把脑袋垂到胸前,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倏地抬头,握着的拳头迅速地挥了过去,“你还笑!”

捂住被捶得微微发疼的胸口,慕济凯艰难地敛起了笑意,侧身走进了浴室。

经过这番折腾,他们平复情绪以后便没有了出房间的意思。到了将近十点过些许的时候,外头就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梁夕夕踢了踢坐在床头上网的男人,用眼神示意他去开门。他还是刚才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接收到她的命令就去行动。

梁夕夕隐隐地听见是佣人的声音,等慕济凯把房门关上以后,她马上问:“怎么了?”

慕济凯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平静地说:“你爷爷让我们去见他。”

闻言,她的肩一下子就塌了下来。他们磨磨蹭蹭了好半晌才下楼,慕济凯搂住她的肩,边走边说:“等下你别提起我爸妈要来日本的事情。”

梁夕夕的手还有点酸,她揉着手腕,拉长了脸闷闷地应好。

看到客厅里只坐在梁宇楠一人,梁夕夕有点讶异,她跟慕济凯对视了一眼,然后坐到他身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梁宇楠没有应声,甚至看也没看她一眼,反而直勾勾地盯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慕济凯。

或者因为常年掌控大权,梁宇楠向来是不怒自威的。梁夕夕侧过脑袋看着自家爷爷的神色,心里越发没底。发生了这么轰动的事情,他居然带着自己一走了之,回来以后还带上了这样一个烂摊子,她真不知道爷爷究竟憋了多少的怒气。

慕济凯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也随梁夕夕唤了他一声爷爷。梁宇楠脸色一僵,方才蓄起的气势瞬间减半。沉默了许久,他最终开口:“坐吧。”

第二十五章

这场谈话,梁夕夕一直也没有吭声,也根本插不上嘴。在结婚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她其实也多次臆想过东窗事发的场景,但没有一次能够料到这天会如此平静地来临。

原本以为梁宇楠会大发雷霆,不过他虽一脸绷着脸,但却没有半分责备之意,只问他们日子过得怎么样、将来有什么打算,做好了层层铺垫后才问问哪个已经失去了的小胚胎。

慕济凯似乎也跟她的想法差不多,听见梁宇楠的问话显然是松了口气。他答话的神情很认真,在梁夕夕看来,至少比那天跟自己父母谈话的时候认真。她实在猜不透自家爷爷在想什么,因为他态度变化之快实在让她困惑不已。

趁着慕济凯不在的空档,她特地问过梁宇楠,对于自己结婚一事到底是怎么想的。由于自己的任性妄为闹得满城风雨,整个梁家更是鸡犬不宁,她问这个问题之前就做好了被怒骂指责的准备。

梁宇楠看她的眼神里依旧闪烁着疼惜之意,淡淡地说了句不错后就不言不语。他在商场上驰骋了大半辈子,他什么风波没有见过,这点手段并不使他脸露惧色。况且他已到了迟暮之年,心境也变得阔达,不追求名利金钱,只望可日子平顺,儿孙有为,而这个他偏爱的孙女,他只愿她有所归依。

得到了爷爷的答案,梁夕夕抿了抿唇,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一如她年幼时那样摸摸她的发端,她突然觉得难过,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想躲开。才刚走了两步便听见他的声音从自己身后响起,吩咐她跟济凯早点离开日本,回国好好过他们的日子。

转过身来,梁夕夕看到爷爷并没有抬头,隔着段段的一小段距离,她甚至能察觉他头上的银白发丝又增加了不少。她瞬间百感交集,不忍再多说,轻声应了声就往楼上走。

梁夕夕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将梁宇楠的话转告给慕济凯听。慕济凯瞧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笑话她:“现在这个结果不是皆大欢喜吗,你难道希望被棒打鸳鸯吗?”

那奇怪的腔调使梁夕夕忍俊不禁,而后却十分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都快烦死了。”

他手上还拿着手机,听见她的抱怨,他懒洋洋地抬头,说:“这就算烦?有些人比你烦好几倍呢。别哭着一张脸,不然我爸妈见着你准以为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父母抵达东京的时候,慕济凯果然没有通知梁家的长辈,只悄悄地带着梁夕夕赴约。梁夕夕本来想上了个精致的妆,慕维的首席秘书在她来上班的第一天就教过她,当人信心不足的时候。一定要化妆,这权当给自己一层面具,又或者是保持色,就算惶恐怯场,也不会太容易被看穿。但转念一想,他们将会是自己关系亲密的人,她觉得没有掩饰的必要,因而最终还是素颜上阵。

为了躲过公众的视线,他们并没有到机场接机,这让梁夕夕感到十分失礼。慕济凯找了一所环境清幽的小酒馆,当她焦虑不按时,他却坐在包间里一边百无聊赖地张望,一边漫不经心地劝她放松点。

梁夕夕怎么也放松不了,当房门被打开时,她整个人都神经质一样弹了下,慕济凯用拳头掩着唇笑了一下,然后才站起来向父母打招呼。

慕景韬和施晴自然知道出梁夕夕紧张得不得了,于是尽量闲话家常。慕济凯并不希望问题一拖再拖,于是主动提起了父母想了解的事情。他只说了个开头,梁夕夕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有时候,梁夕夕也觉得自己很自私,明明是她犯下的错,却总是依赖他来补救。他、虽然他从来都不提费了多大的力气花了多少的心机才让事情出现了好转的局面,但她知道这一切并没有她所知道的那样简单。

面对着他的父母,梁夕夕不希望再让他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她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并说明隐瞒婚事是她的主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基本上都成了定局。他们都不反对自家儿子娶了梁夕夕,但对于那个失去了的孩子还是耿耿于怀的。

施晴并不多言,她其实也很心疼梁夕夕。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明白孩子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慕景韬难得词穷,他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有失偏颇,干脆把决定权都下放都自家儿子手中,随他的意来处理。

反正都到了东京,慕家夫妇并不急着离开,顺便逗留几天度个小假。梁夕夕对东京十分熟悉,于是替他们安排食宿。她找了一家颇有口碑的酒店,她在前台登记,并交代了一些小细节,而慕济凯则替父母把行李搬到房间。

办妥一切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慕济凯下来之前让她到酒店大堂等他,他到停车场取车。梁夕夕觉得无聊,于是站在大门看夕阳下沉。

刚看不久,一辆黑色的轿车就朝她那方驶来,她没有在意。直到那台车急促地刹停在她跟前,她才觉得奇怪。靠近她的那扇驾驶室车门和副驾驶室的车门同时被打开,走出两个身穿黑衣的健硕男人,随即向她逼近。

梁夕夕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但马上被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按住了肩。她刚想反抗,另一个男人几近是用蛮劲在提起了他,方才按住她肩膀的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强行将她塞进了车门。听见车门被关上的闷响时,轿车立即飞驶出去。

强劲的冲力让梁夕夕直直地往前扑去,就当她以为自己要被撞得头晕眼花的时候,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扯了回来,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车内拉上了墨色的窗帘,里头昏暗一片,她小心翼翼地转头,而后便看到了一张半是熟悉的脸。

藤原正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眼角挑起,用戏谑的语气说:“原来你也是个小麻烦。”

第二十六章

每次听见藤原正泽的声音,梁夕夕总会觉得全身都警戒起来。她下意识地离他远点,不料却在闪身时撞上了车窗,发出了一声闷响。她没好气地问:“你要干什么?“

对于她的闪躲,藤原正泽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裸地盯了她好几秒。发现梁夕夕的眼神在闪躲,他突然就笑了,问道:“你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梁夕夕没有说话,只是满眼防备地看着他。她揉了揉被撞痛了的脑袋,随后才坐直了身体。他们之间隔了大半个人的距离,而他却伸手将她拽到自己身体,提醒她说:“上回有个不知好歹的女孩儿,在我面前表演了跳车,代价就是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我劝你不要重蹈她的覆辙。”

话音刚落,车子甩了个弯,幸好他的手臂紧紧地箍在了她的纤腰,梁夕夕才堪堪地稳住身体。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然后拉过安全带扣好。

“看来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强盗土匪才做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她冷言相向,话毕她又垂下了眼帘,自嘲说,“算了,当我没说过。”

藤原家在日本横行了这么久,藤原正泽甚少听见旁人再他面前提及法律。过分地擅长于游走在灰色地带,他有时候也不能够想起个中的界限究竟何在。沉默了片刻,他答:“我真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邀你一聚。不过,你实在是太难请了,我只能够出此下策。”

被如此粗鲁地对待,就算她的修养再好也难以保持原有的气度。她嗤笑了声,说:“藤原先生贵人事忙,当然没有时间‘请’我这种星斗小市民。”

“你也敢说自己是星斗小市民?我从来没有碰到过那位小市民能让我搜刮了整整三天都找不到踪影的。”他的语气平平,旁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就应该怀疑一下你自己的能力,无论是哪一方面。”梁夕夕尽量令语调平稳一点,好让自己不露怯场。

她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天来,电视报刊都风风火火地报道了他们之间这段耐人寻味的关系,她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个答复,给藤原家一个答复。家里人疼惜她,她就算犯了什么错,他们也不会与自己计较太多。

眼前这个男人却不然。一个成功的商人,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藤原正泽没有反驳她的话,他只是稍稍坐直了身体,意兴十足地看着她。

他认识她那会儿,她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她被梁宇楠抱在手上,像个洋娃娃一样讨人喜欢。到了后来,他又在某些聚会遇见过她。尽管年纪渐长,但她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与他身边的女人相比,她失了几分灵气妩媚,并非他所欣赏的一类女性。

上次把她拐到祖宅,虽然她极力掩藏,但他也看得出她的紧张。与她当时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同,这次她倒大大方方地将喜怒都放在了脸上,摆出了一副大无畏却又娇纵的姿态。他不由觉得有趣,原本下沉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轻扬起来。

梁夕夕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她往边角的位置挪了一点,问道:“你看够了没有?”

收回视线,随意拿过放在一旁的火机拿在手中玩弄,而后漫不经心地说:“比起上次那种机械式的交际,我更喜欢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没等到梁夕夕答话,车子就稳稳地停了下来,他们之间的谈话就此结束。 车门被打开,她不情不愿地下了车,抬眼环视过四周的景物,却发现此处是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的一区。

在马路的对面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双门小跑,一个身穿黑衣的魁梧男人站在车外等待。正当她疑惑之际,藤原正泽已经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腰,将她引过了马路。他亲自打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随后把她塞了进去。

梁夕夕处于本能地挣脱他的手,但他的手劲出奇的大,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把她安置好以后,他坐进了驾驶室。一个男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藤原正泽朝他摆了下手,随后小跑便快速地向前奔驶。

藤原正泽和慕济凯的习惯都一样——开车的时候同样不打开车载音响。慕济凯之所以养成这个习惯可能是职业引发的惯性,而他,她倒想不出原因。她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料却被他逮个正着。

窗外的景物急速倒退,藤原正泽转瞬又把注意力放到路况上。他的手肘支在车窗边,一手稳稳地扶住方向盘,嘴角还衔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车厢里只剩他俩,安静的气氛显得相当怪异。梁夕夕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有把我带到哪里?”

他却故弄玄虚,“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天渐渐地暗下来,最终那抹橘黄的夕照也散去,远远的天边泛着寂寂的蓝。他停将车子停在了幽深的巷口,然后提醒她下车。她的脸拉得很长,而他自然不会理会她那点小情绪,看她不动,于是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拖了下车。

脚下都是留着岁月痕迹的青石板,上面长着丁丁点点的苔藓。路灯很暗,隔了好几米才有一盏,她刚开始她没有在意路况,差点就滑倒了在地。他似乎早料到她会这般,于是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语气带了点无奈:“当心点,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