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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袅袅缈缈飘着一缕幽凉的香,娬洛午后慵懒的侧倚在鸾榻上小憩,她宽大的宫装领口自肩头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香肩,胸口随着呼吸韵律微微起伏,一头妖娆的长发自肩头披下来,衬得她面容越发白晰冷艳,连睡着都万分的妖冶。

春山从殿外进来,悄声立在她旁边轻轻唤道:“小姐,小姐——”

娬洛醒来,不悦地皱起眉,“何事?”她并没有怪罪,春山是十分知礼的宫中女官,若没有紧要的事她是不会如此无礼的。

“小姐,皇上请小姐步赴浣衣局。”春山的声音有些迟疑。

步赴?娬洛缓缓睁开眸,沉声问道:“浣衣局是什么地方?要我去干什么?”她看到春山手中盘子里盛着一件碧色宫装,宫中女官服色分三色,桃色,青色,碧色,桃色为一品女官服色,青色次之,而碧色是最下等的女官服色。

“回小姐,浣衣局是宫中专管浆洗衣物的地方,由宫中有罪退废宫人充任——皇上让小姐去洗衣服。”春山说完就深深的垂下头,不敢看她。

娬洛眸光一沉,殿里气氛瞬时凝住,片刻后,她却笑了,宽大鸾袖一挥,只手撑起身子,将滑落的衣襟拉回肩上,冷冷的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他曾说过要给她最卑*的身份,而这浣衣局刚好适合不是吗?——有罪退废宫人,她曾经刺杀当今圣上当然也是有罪之人,想到此,娬洛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与其在胭鸷宫中做一个没有尊严的暖床女奴,她倒是十分喜欢皇上赐予的新身份。

她由春山扶着起了身,稍微梳洗一下,换上那件三等宫人的宫服,并没有乘辇,完全按照圣旨步赴浣衣局。

浣衣局内到处都晾晒着刚刚洗好的衣服,院内竹竿撑起的晾衣架随处可见,一眼望去满目的花红枊绿,各色宫装飘荡在空中被风吹干。

今日,浣衣局的总管内侍李远李公公一改往日阴沉的脸色,笑呵呵地在翻飞的衣服中飞快的来回穿梭着,皇上圣架头次到这偏僻狭促的浣衣局,他当然要在圣架面前好生伺候,万一皇上一高兴,一句话将他提为宫中一品内侍与王公公同级,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李远瘦长的马脸上一双黑豆小眼煜煜放光。

圣睿坐在檐下,身旁宫人左右垂首侍立,他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满庭静悄,宫人们不敢私语,只能听见树枝上偶尔几声悦耳的鸟叫声。

当娬洛一身素衣踏进浣衣局的大门时,圣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将手中茶盏递给身旁宫人,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坐着,默默的等着她走近。

娬洛步定神闲来到近前,微福了福身道:“奴婢娬洛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同过来的春山也在圣架前请了安,默默退到一旁。

圣睿好笑地看着她一身宫婢的打扮,身上未见任何饰物,脸上脂粉未施,露出她原本清纯可人的面孔,少了平日的妖冶与媚,她缓缓抬起头,他笑了,她的眸光仍然是冰冷的,没有任何喜怒哀乐,没有任何温度。

娬洛目光冷冷的望定他,当庭站着,却再没有下文。

圣睿等了一刻,语声带着笑意问道:“怎么不说话。”

娬洛用清冷语声道:“奴婢已经接到皇上圣旨,现在正等皇上告诉奴婢身为浣衣局女官,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平直的语调中没有任何情绪,圣睿突然发出一声短而压抑的笑来,他冷笑着道:“朕赐给你的这个新位置,可还喜欢?”

娬洛笑得明媚,迅速回道:“奴婢十分喜欢,谢皇上圣恩。”

“那好,李远,从今天起娬洛小姐就是浣衣局的宫人,你可要好好的教她。”他故意放缓语声,脸上带着漠测笑意,李远躬低身子回道:“是,奴才一定谨遵皇上吩咐。”

圣睿满意的点点头,起身步下石阶,来到她面前,“这是你自已选择的身份,可不要后悔哦!”他一幅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娬洛冷冷的默不作声,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霾气息,她缓缓抬眸,用妩媚的眼神的望着他。

圣睿也定定地望着她,一抹笑意之后,他高大的身子不再停留,错身从她身边越过,大步向外走去,随侍宫人忙加快脚步跟上去。

李远带着浣衣局宫人在门口跪地恭送。

长长圣架出了浣衣局,却突然有一个小宫人跑进来站在娬洛身边怯懦的禀道:“娬洛小姐,皇上让春山姑娘回胭鸷宫去,不准待在这里。”

娬洛淡淡地微笑着,冲她点点头,小宫人便过来带了春山一同出了浣衣局,临走,春山走到她身边悄悄的对她说,小姐珍重。

娬洛感激地对报以她微笑。

当所有外人都*,只剩下浣衣局里的宫人时,李远才远远的走过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她打量起来。

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猥亵,一直不停盯着她看,让娬洛不悦地皱起了眉,她冷声道:“公公在看什么?”

李远绕到她正前方,用阉人十分古怪的男声道:“咱家在看娬洛小姐这幅天生美颜,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呢?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却愿意来这宫中最卑*的浣衣局服役。”

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她脸上,娬洛冷冷的别过脸去,避开他的视线,冷冷的道:“谢公公好言提醒,但是人各有志,奴婢觉得这浣衣局正好适合奴婢的身份,是个好去处。”

见她不识抬举,李远也不再多言,正色道:“苏姑姑,你带她下去,好好教教她怎么洗,刚来的人手生,各位娘娘公主们的衣服怕她洗坏了,就先拿粗使宫婢的衣服来给她洗罢。”

一位身材微微发福的宫嬷从人群中站出来,走到她跟前道:“随我来罢。”

娬洛向她微福了福身子,随后而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第一百一十九章娬洛被带到一个四方的水池边,周围大大小小很多口水井旁边也都有宫人在洗衣服,她默黙的蹲下身子,捥起衣袖,旁边是苏姑姑扔给她的一大堆脏衣服,娬洛提起一件沾满灰尘污渍的宫装,一阵发霉腐烂的味道随即扑鼻而来,她厌恶的的皱了皱眉,用指尖提着衣服扔到池子中…

娬洛只管洗着衣服,却不知远处几双眼睛正在打量着她。甄后扶着一位白胡子老者站在一处偏僻角落中,“爹爹,那就是娬洛。”

甄承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前方水池边蹲着一位年轻的女官,他一看之下,两眼豁然大睁,甄相虽年过六十,但因平时懂得养生取益,所以眼神还十分好使,当他看清楚那位女官的面目时不*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回走去。

皇后娘娘不知道爹爹为何这样怆然,忙跟了过去,追问道:“爹爹,可看出什么来了?”

甄承相却只叹不语,直到回到中宫,将宫人都谴退出去之后,他才指着皇后大声叱道:“糊涂啊,糊涂,你可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吗?”

甄后被他训得愣住,连语声都变得结巴,“那——不就是——颛王爷从——民间收来的——养女吗?”

甄承相气得一拍*道:“糊涂,她就是当年传得满城风雨的太子妃的私生子,她与太子妃长得一模一样,这宫中有的是当年的老宫人,你为何不先问清楚了,去招惹她干什么?”

他一席话如同雷庭过耳,皇后惊得瞠目结舌,“什么?她就是太子妃的私生女,那就是说皇上与她之间——”

甄承相接过她的话说道:“皇上与她的感情最多只有似曾相识,或许会有不舍,但决不可能对她有情谊,当年太子妃不贞,皇上还未登基时便扬言要毁掉这个孽种让她生不如死,你现在为了这么一个女人送掉自己的后位真是糊涂啊…”

说到后位不保,甄后仍不甘的道:“爹,皇上现在并没有免去孩儿的后位,只是有些生气罢了。”她绕到父亲身后,轻轻为他*着肩膀,但嘴硬的同时,她心里也同样担心不已。

甄承相道:“那是因为现在有外国使臣在,两国联姻大事在即,所以皇上才先没有动怒,等这些事情办完——”

他叹了口气,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便也不再一昧的责怪她,在皇后的追问下,他祥细的讲诉了当年太子妃背叛的事情。

太子妃闺名叫董漓筠,是前朝太傅董卿的独生女儿,一次宫宴上被正是年少的太子殿下看中,便求皇上为他们赐了婚。

太子入主东宫之前是四皇子,他的生母静王妃在他四岁时就去世了,四皇子在宫中无朝无势,并不十分受宠,所以性格很孤僻,直到后来颜皇后生不出男嗣,无耐之下才将四皇子过继过来立为太子,看中的就是四皇子不争强好胜,隐忍没有*的性格,求皇上赐婚太子妃是唯一一件太子大胆争取的事。

大婚后,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还算融恰,可是半年后,颜后便以储君应先在战场坚威养志为由命太子西征柔然。

太子妃原本就性格内敛,不愿与宫嫔们多接触,太子一去,她便整天待在东宫,颜皇后并不十分喜欢太子妃,便准她不用每日来请安,这样阴差阳错的,正好促成了太子妃的好事,直到东宫的宫人发现太子妃自杀身亡以后,禀报了皇后以后,宫里人才知道,太子妃原已生下了一个孩子,但孩子却早已不知去向,太子妃帖身侍婢也不见踪影。

太子因为这件事受创,才终于在最后关头鼓起勇气,大军破城攻入帝宫夺下皇位。

甄承相说到这里便停下了,皇后接着问道:“那与太子妃私通的男人呢,是谁?”

承相摇摇头道:“不知道,但那个女孩老夫敢肯定,决对是太子妃当年生下的那个孽种,她与太子妃简直一模一样。”

***

夕阳斜插天际,余暮遮盖苍穹,火红映照着楼宇宫阙,帝宫显得越发辉煌起来,浣衣局里宫人们大部分已完成今天的活计,陆陆继继地收拾着木盆捶衣棒相携着往回走,路过那一方大池边时,她们的目光都不自觉得望向那个仍奋力洗着衣服的女人,不无叹息地议论着。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放着好日子不过却偏要惹恼皇上来这浣衣局受罪。”

“谁知道呢?好日子过多了吃饱了撑的罢。”

“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听说她可厉害着呢?连贵妃娘娘都敢打呢?现在虽说沦落到此,但说不准哪天皇上一高兴又招她回去了呢?你们呀,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罢。”

娬洛听见也当没听见,仍旧用力的洗着衣服,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才洗好了几件,转头望了望堆在身边的衣服,今天晚上恐怕都洗不完,她悲哀的想着,心中一片荒芜,眼前池水已经变得浑浊,上面漂浮着几件待洗的宫装——

娬洛抬眸,望见身边宫人已全部走尽了,诺大的浣衣局院子里空荡荡只余竹子上晾晒的宫装,绚烂色泽已被夜色掩盖,看不出原本穿在贵嫔身上的风华,只留下一片荒凉,飘忽不定的摇曳风中。

她不*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身子,自古以来,宫中丽人投井瘗骨不在少数,到了夜里四下子数口黑洞洞的水井像是一个个兽张大了血盆大口等待猎物。

娬洛瑟缩了下肩膀,丢掉手中湿答答的衣服,“该死,”她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女子口中说出这么不雅的话来。”

寂静身后突然传来轻笑声,娬洛本能的向后看去,荒芜的月色下一抹修长的身影向这边慢慢行过来,“来者何人”娬洛出声发问,站了起来。

那人慢慢靠近她,语声带着笑意道:“不用怕,我只是有些无聊随便走走,看到有人在就忍不住过来打扰了。”

听到他彬彬有礼的话,娬洛收起片刻之前的防备之心,对来人冷冷的道:“宫中可不是让你随便走走的地方,还没闯祸之前赶快回去罢。”她再次蹲下身子,开始搓洗衣服。

原来她把自己当成好奇的侍卫,圣靖诃好笑的想,他看到她旁边放着的一大堆还没有洗的衣服,好奇的问道:“天都黑了,怎么你还在洗,等明天再洗不行吗?”

娬洛不悦地皱起了眉,这个人怎么话这么多,她不耐烦的道:“话说完了就快走,别防碍我洗衣服,今天洗不完这些我就没办法回去睡觉。”

以为这样说他就会识趣的离开,可是那人却突然俯下身子抓住了她的手臂,娬洛徒然愤怒,抬起头看他,近距离的看向来者,刹那间觉得似曾相识,她看到那人也怔住了。

“怎么是你?”两人愣了片刻,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娬洛冷笑着道:“大皇子真是无处不在,每次我最失意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她记得上一次见到他是她刚刚入宫之时。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第一百二十章靖诃自嘲的笑笑,放开她的手,将身子斜靠在旁边一棵柳树上,“是呀,上一次是在下有眼无珠,不认得是艳名远播的娬洛小姐,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啊!”一翻原本应谦虚的话他说得冷声冷调,阴阳怪气。娬洛一只手抚着被他抓过的手腕轻轻揉着,转身背对他冷声道:“那么这一次你认得了,还不快走?”他眸中鄙夷的神色令她的心隐隐作痛,现在宫中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鄙夷她罢…连华色女,娬洛悲哀的想着。

靖诃看着她的背影,月光下她一身不合体的宫装宽大的罩在身上,背影显得那么苍凄,脸上笑意渐收,他的目光开始迷惑了,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漠明的让他觉得心动,第一次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觉得她美得不像凡人,第二次见到,她已经是父皇的暖床女奴了,她一身华绯身姿芬芳妩媚步上鸾殿,以女奴的身份坐在父皇身边却显得那样尊贵,高不可攀,她眼神据熬望着阶下群臣,他亦在座下远远的角落中望着她——

这些日子,宫中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她,从她进宫,到死去,再到漠明其妙的“复活”。他漫不经心听着母后跟其他嫔妃们议论着这些,心却跟着故事起伏跌宕。

“你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靖诃伸出手,撩起她一缕头发喃喃的道。

娬洛大怒,焉得转过身,抽回他手中发丝,冷声道:“大皇子请自重。”她冷冷的向外走去,不打算再做停留,就算明日皇上会重罚她也好,此刻她必需离开,难道他以为她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吗?对她没有任何忌讳,肆意地动手动脚。.靖诃见她动气,忙跟上去,“对不起,我无意识…”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所以话至一半便住了口。

娬洛停下脚步,未转身,冷冷的道:“好一个无意识…大皇子以为像我这样女子是可以随便侵犯的,所以无意识的伸出手来了吗?”她语声应着薄凉月色,似要与天比较看是谁更冷些。

“你…”他被她呛的无语,良久才道:“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好吗?我已经道过歉了。”

娬洛冷笑着转过身面对他,眸中带着淡淡笑意,却是寒意逼人,她冷冷的道:“是吗?我在咄咄逼人吗?还是大皇子你先来招惹我的?”

她不再理他,转身快速的朝前走去,大约走出去十米左右,她听到他在身后喊道:“喂,能喝酒吗?陪我喝一杯罢,我现在心情不大好。”

娬洛身子顿住,缓缓的转过头来看他,借着月色遥遥望去,他身影越发修长孤俏,脑中浮现上一次酒后醉意的*与酒脱来,她无声,心里却已慢慢默许了他。

浓密的树影倒映河面,春池上荷叶吐翠,花开正艳,月光下何花变成冷冷的颜色,水上凉亭里轻纱帷幔,宫灯摇曳于琉璃金罩中,几个宫人远远的退避一旁,亭子里的事仿佛会为他们惹来杀身之祸一般,唯恐避之不及,有好事的早已匆匆的跑去禀告辰淑妃了,而纱幔中两人却不以为意,早已喝至半酣时。

娬洛微醉,一手撑着额角,端着酒杯口中含混不清的道:“你父皇给你定了这么好一门亲事,你该高兴才是,却为何还是喝闷酒呢?”先才大皇子已经将皇上为他指婚女真国明鹤公主的事告诉了她。

靖诃一脸的苦笑,“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娬洛抬眸,不解的望着他道:“意味着什么?”

靖诃仰头喝下一口酒,“指婚,而不是迎娶,这就意味着我已经被做为人质,我的正妃是女真的公主,如果我将来继承大统的话那皇后也同样是女真的公主,可是历代不管是哪个君主都不会让一个别国的公主当上皇后的,而我也无论如何都当不了太子。”

听到这里娬洛笑了,原来他是苦闷不能当太子继承大统,她轻笑着,口中不无讽刺的道:“即便是不做人质,就凭你三天两头勾搭父皇的妃子,你父皇也一定不会立你为储君的。”

听她再次提到刚刚他对他无礼的事来,靖诃不*挫败的叹气道:“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要记仇记到几时啊!”

看着他无耐的样子,娬洛却低头只是轻笑,缓缓的道:“既然是政治婚姻,那女真以什么做为交换呢?”

“女真的尉太子会迎娶宜城帝姬。”

尉太子?娬洛霍然抬起头,“你刚刚说女真的尉太子?”

靖诃看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的道:“对呀,怎么了,你回宫快半个月了难道还不知道这次来访是尉太子同明鹤公主一同来的吗?”

娬洛慢慢的将杯子搁下,原来沙漠中的那个人没骗她,他真的是女真的尉太子,可是,娬洛突然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她焦急的问道:“女真继然来讲和了,说明两国之间就不会再有战争,那颛王爷还震守在边关有何用?”

靖诃诧异望着她,“颛王爷早已搬师回京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娬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颛王爷已经回京了吗?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她说着,随即苦笑,是啊,怎么会有人告诉她呢?在宫中颛王爷是忌讳。

她起身,袖摆繁复带落桌边的蓝田玉杯,玉杯落地眨眼碎成一片,娬洛醉中踉跄着回过头来,望着地上残骸,匆忙间也不顾这许多,她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靖诃追逐着问道。

娬洛也不理他,只管往前走去,还未出亭,便见纱幔被人左右撩起,一个珠光华绯身姿立在帘后,她身影冷冷的罩住灯光所有明媚,亭中笼罩在一片阴黯中。

“娬洛小姐,你不在浣衣局里好好洗衣服,再来*我家皇儿是何居心?”辰淑妃宫履踏进来,冷冷的目光生钉在她脸上,似在将人穿透一般。

靖诃见到皇妃来舍不善,酒已醒了大半,忙要起身解释,辰淑妃冷冷的扬手打住了他一切解释的话。

娬洛闻声,踉跄着站稳身子,唇边一抹冷笑透人深凉,“想必就是辰淑妃了,奴婢见过淑妃娘娘。”她躬身向她微福了福。

辰淑妃厌恶的望着她,口吻中满含不屑冷哼道:“看来,你也不是不知礼数嘛!”

娬洛慢慢抬眸,“该有的礼数奴婢一样都不会缺,只是…也不容许有人随意践踏我的尊严。”她倾身,一字一句带着浓重酒味冷冷的扬在空气中。

辰淑妃霍然变色,手指着她道:“你一个卑*的奴婢在本宫面前谈什么尊严?”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第一百二十一章靖诃在旁边看着就要爆发的两人,焦急的近乎哀求的道:“母妃,是儿臣硬拉着娬洛小姐来喝酒的,不关她的事。.”他极力帮她撇清一切。

娬洛冷冷的看他一眼,“大皇子,这是你母妃,所以我今天就不计较了。”她说完,不再理会还在怒气中的辰淑妃,提了裙摆打算就走。

可是辰淑妃仍不罢休,她冷冷的移步,挡在她面前,“好无理的奴才,打算就为么走吗?”

娬洛被迫止步,缓缓的抬眸,一尺之遥冷冷的望着面前辰淑妃,眸中崩射出凛冽的寒光,“那么,淑妃娘娘想怎样?”

辰淑妃望着她轻笑,鄙夷的神色毫不掩盖,“你可知道大皇子已经定了亲,明鹤公主现在就在朝中,若被她看到,毁了两国婚事你可吃罪得起吗?今天本宫就要好好好的教训你这个*婢。”

她冷冷的挥退欲上前劝解的大皇子,眸光透过薄纱望着湖漆黑的湖面,冷笑着道:“来人,将这*婢浸入湖中,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淑妃娘娘正因为大皇子和亲的事恼怒万分,积郁心中,现在又看到娬洛不甘涔寂的*到大皇子身上来,岂能轻易就放过她。

靖诃大惊,上前求道:“母妃,这万万使不得,今晚的事都是孩儿的错,你要罚就罚孩儿罢,立秋水中冰凉,侵在湖中连男子都受不了,何况她一介女辈…”

辰淑妃冷冷的扬手打断他,怒喝道:“住口,到现在你还在替这*婢说话,本宫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怎么这么*不住*,还与他深夜一起饮酒作乐,这事若让你父皇知道了,可还了得?”

听到她说父皇,靖诃突然想起来,亟亟的道:“对呀,母妃,你可知道她是父皇宠爱的女奴,如果父皇知道你私自惩处她,惹得父皇大怒可就得偿失了。”他试图对母亲晓以大义。

辰淑妃冷笑着,长长指尖划过娬洛脸上吹弹可破的雪白冰肌,讽刺的道:“皇上现在早已对她失去了兴趣,要不然怎么会将她打入浣衣局呢?本宫对她稍适惩罚,想必无妨。”淑妃娘娘冷冷的抽回手,身后了几位宫人上前将娬洛架起。

娬洛冷冷的望着垂首不语的大皇子,始终一语不发,她脸上的笑意比今晚的月光还要清冷,辰淑妃掠过她脸上的笑意,鸾袖一挥,宫人便将娬洛架了下去,伴随着靖诃的劝解声,辰淑妃的冷哼声,娬洛心中只是一片涔寂。

这诺大的宫中,不会有人来救她,人们只会等着看好戏,迷惑圣君的*奴终于得到了报应,唯恐不及至她于死地,又怎会有人去通风报信呢?娬洛身子侵在冰冷的湖水中瑟瑟发抖。

大皇子早已被淑妃娘娘半喝半哄的催回了宫中,这里只有两个宫人看守着,慈眉善目的样子,故意走得远远的,好给她自己出来的机会,可是娬洛不打算起来,不知道是刚刚喝多了酒还是她真的累了,渐渐的身子越来越无力,他泡在水中身边冰凉刺骨,却突然觉得舒服,软绵绵的向水中倒下,轻飘飘身子落水时连一丝水声都没有,远去的两个宫人半倚在亭子里倒抽着冷气,丝毫没有看到湖面上早已没了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