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公公口气太过悲哀,她吓了一跳,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搅着衣角,脑子里的万千思绪全部打结,像一张网都集中在了一起,她理来理去也理不清,但是公公的话却让她知道今后或许有一场更凶猛的战争,她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池意南进来之后,他们有默契的继续吃饭,饭后上楼看了看婆婆,池意南驱车,他们回了溪海,安静的日子表面下藏着无数的暗潮汹涌,那天从静园回来没几天,听池意南说,他们已经和好了,她想婆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疙瘩的吧,加上老爷子从乡下回来,这个家需要维持表面的和睦。

“苏暖瑾,你真的怀孕了?”电话那头秦然的声音十分具有穿透力,她把听筒放的远了远,漫不经心的回过去:“很吃惊吗?我又不是男人,你说女人怀孕不是很正常。”

“啊哈,正常,正常,那今天能赏脸吃个饭?”

“你男朋友请客?”

“当然。”

冲着见见秦然的男朋友,她给池意南打了电话,她现在出门前必须得到他的同意,就像是被监禁一样,她曾经提过这个问题,他以她安全着想给挡了回来。

“早点回来,我让司机送你去。”

她换了衣服,外面穿了件大外套,镜子里的身形依旧苗条,没有丝毫孕妇的臃肿,脚上穿了双舒适的平底鞋,开门司机已经等在了外面。

第一百零八章

约定的地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然故意迁就她,离溪海很近,开车过了一个红灯路口就到了,她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远远望去,秦然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里,窗明几净的玻璃窗,细碎的阳光穿过玻璃照在他们身上,两个人翻着一本书不知道说着什么,但是脸上的笑意,说明她很快乐。

“这是大名鼎鼎的池家少夫人苏暖瑾,这是人称迷死人不偿命的肖北庭。”秦然介绍的时候分明是故意,同时调侃他们两个,叫做肖北庭的男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他眼底绽放的分明是无尽的宠溺。

近距离看清他的容貌,当真如秦然说的迷死人不偿命,清冷绝然的男子,眉目如山,如泼墨,恍若一副山水画,她直觉的这样的男子应该是一袭白衣,立于巅峰之上,衣袂翩飞,朝秦然使了个眼色,不错啊,怪不得单身等到现在,有了这般优秀的男子埋在心底,又还有谁能住的进去呢!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池意南,他和肖北庭从外表上完全是两款男人,不知道谁更受欢迎一些。

“这个是给我干儿子的见面礼。”

秦然从包里递了一个盒子过来,她没急着打开,看了眼挨着坐的他们,忽然心血 :“秦然,你不是说也想生一个,现在不是有人了。”

秦然大囧,被她闹了个大脸红,肖北庭握住她紧握的手,拿到了桌下:“苏暖瑾说的是,秦然,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一个。”

这算是变相的求婚啊,她没想到因为她的一句话,肖北庭直接抛出了如此爆炸性的话,立马看向秦然,她脸更红了,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肖北庭,你不知道我们秦大小姐脸皮薄啊~~”又是一句调侃,反正这顿饭她是吃的格外的愉快,肖北庭人虽然看上去清冷,但是对于她这个女友闺蜜还是很热情,饭桌上的气氛很好,看的出来,他很紧张秦然。

出来的时候池意南正好打了电话过来,她和秦然告别上了车,听筒里那头声音嘈杂,好像还有陆子骁鬼喊鬼叫的声音,他交代了晚上几点回来,然后嘱咐了一些事情才挂了电话,她看见车子驶过母婴店,便让司机停车。

母婴店不大,是两间店面打通合为了一间,门口挂了一个紫色的风铃,只要有人进来,就会叮铃铃的响,老板是个年轻的女子,素颜长发披肩,站在收银台后面整理东西,这是她第一次来母婴店,看着里面漂亮的婴儿装,确实喜欢的紧。

不过仔细想来,现在孩子才两个多月,买衣服玩具确实是早了点。

“小姐是刚怀孕吧?”年轻的老板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看着她说,她一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嗯,刚怀孕没多久。”

“这里很多像你这样刚怀孕的准妈妈过来看看,看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你慢慢看,不买也没关系。”

老板和和气气的语调,让她听着非常舒服,一排一排绕着货架走,从玩具看到婴儿的衣服,她拿起货架上的一双圆头的小鞋子,鞋子很小,上面有个黄色的小鸭子,她把手指伸进去,套在手指上看,粉粉的小鞋子,当即决定买一双。

第一百零九章

又拿起旁边货架上的帽子,触手 ,手指沿着帽檐慢慢 过去,帽子上面有两个兔子耳朵,她伸手把兔子耳朵折下来,兔子就变成了耷拉着脑袋,很是可爱。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她捏着帽子下意识看过去。

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的时候是缘分,而有的时候是人为,曾经她相信人定胜天,现在她依旧是这么认为的,从不相信命运那不靠谱的玩意,很显然,林景生也是和她同样相信人定胜天的,不费余力的一次次巧合的相遇。

若是换做以前,她会欣喜,但是现在,她下意识的就会护着自己的小腹,她的小动作落在林景生眼睛里,胸口被拉扯的生疼,眸子暗了暗:“暖暖,恭喜。”

“谢谢。”

“不介意去对面的咖啡店坐会。”他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婴儿的帽子,很可爱,但也异常的刺眼。

“林景生,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她拿着帽子和小鞋子去收银台,林景生要替她付款,被她委婉的拒绝,拎着袋子出了母婴店。

只要过条马路就到了对面的咖啡店,他给她点了一杯饮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然后又点了几个甜腻的点心,软软的糯米团子,她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却没有吃第二口。

“林景生,你和池家到底什么关系?”最终她还是问出了口,公公池雄天的话如一把刀,在她心口天天磨,她迫切的想知道被他们掩埋的秘密,而眼前的这个人知道所有的答案,她也有信心从他嘴里的获知。

“暖暖,我和池家什么关系很重要?还是你现在替某人担心?”他开始嫉妒池意南的好命,比起他,他的命可真够好,自己奢望的一切,他都握在手里。

“别岔开话题,我看见过你和我公公见过面,或许我该问,你到底要干什么,搞臭池家的名声?还是整垮池家?”公公是政府官员,若是这个时候传出个私生子什么的,名声大概就…想想都觉得可怕。

“别激动暖暖,我目前没有那么伟大的想法,我只想要回你。”他眼底的悲伤四溢,原本就不是个擅长甜言蜜语的男人,能说出这般话已经是很大的极限,把自己所有的尊严全部放在她的脚下,惹来的却是她的嘲笑。

“呵呵,要回我,林景生你离开七年,一句话也没有,你好意思吗,你到底凭什么让我等你七年,我去找过你,你知道吗,在美国街头,拖着行李,孤零零的没有方向,只能无助的看着涌动的人群,你懂那时我的感受吗,你能理解吗?”爱情是什么,她迷茫,想起林景生给予她的爱情,前半段是甜到这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蜜糖,而后半段则是浸泡在药水里的苦涩,卡在嗓子里,进不去也出不来,可悲的活在苦涩的味道里,从此不敢在碰爱情,这玩意真的太伤人。

“暖暖,我有给你写信,难道你没收到?”林景生强硬的握上她放在桌子上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的手,再次强调,“暖暖,我有一直给你写信。”似乎这算是他唯一能够成立的解释。

信,她恍然大悟,有些东西在心底炸开,炸的支离破碎,怎么也拼接不了,逼回眼睛里氤氲的雾气,整个身子因为情绪而颤抖的更厉害,猛地挣脱开他的手,不想在听下去,她自以为是的指责忽然间发现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拎着袋子就往外面走,差点撞到抱着孩子进来的妇人,林景生并没有追出去,他大概明白了她指责的原因,嘲讽的勾着嘴角,颓败的饮尽面前的咖啡,这就是命运。

第一百一十章

逃一般的上了车,司机见她神色不好,问是哪里不舒服,她摇摇头,说是去苏家,司机应了声,车子启动,朦胧的视线里她看见林景生从咖啡厅里出来,身形笔直,然后渐渐远了,看不见。

苏啸云这个时候并不在家,家里只有蒋月梅一人,佣人见到她回来忙叫了夫人,她没去管她,直接上楼,正好在楼梯口碰见欲下楼的蒋月梅。

“呦,今儿个池太太怎么回来了,刮得什么风。”她没理会蒋月梅酸溜溜讥诮的话,径自走到长廊的尽头,那里是苏啸云的书房,幸运的是门并没有锁上,她进去之后反锁上,任外面的蒋月梅怎么敲也不开,渐渐的她也就走了。

苏啸云的书房并不是很大,最起码没有池意南的书房大,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这里找信,而找到了又能怎样,是给过去那几年的感情画个终点吗?

书桌的抽屉里并没有,她又去书架上找,一本本扔在地上,整齐的书房被她弄得一地的 ,书架上也没有,她自嘲的想,不就是一封信,或许早被苏啸云扔了也说不准,而且也好来个死无对证。

沮丧的踩着他书架上的书发泄,不小心踢到书架旁边的盒子,白色的大盒子,上面蒙了不少的灰尘,她心神一定,鬼使神差的打开。

事后的苏暖瑾回想,若是当时没有打开那个盒子,她和池意南也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吧,但照自己的性子,必定会打开。

没有丝毫的迟疑,掀开沾着灰尘的盒盖子,里面一封封白色信件就那样毫无征兆的跳进视线里,她怔了怔,呼吸急促,心跳陡然间加快,慢慢的蹲 子,指尖碰到那些信件几乎是颤抖的,好不容易拿起一封,封面上刚劲有力的大字,是她熟悉的,早年,她还故意描摹过他的字体,一笔一划写的都极为有力,只是到底是女孩子,手腕的力道不如他,也只能写个三分像,写不出他的行云流水。

苏暖瑾并没有打开,而是将盒子里的信全部倒出来,一封封的数过去,七年,整整二千五百多封信,她看着满地的信封,眼泪止不住的往 ,拿起日期最近的一封打开,里面他说他马上就要回来了,要带着他的商业帝国,回来迎娶她,做世界上做美丽的新娘子,她用手指细细摩挲着纸上的字眼,眼泪更凶,不知道的时候可以指责他的无情,现在发觉只是一场误会,她所有的坚持在一夕之间变得滑稽可笑。

暖暖,这是我到美国的第三天,很好,不过晚上整宿整宿的想你,想给你电话,怕听见你的声音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回到你身边,所以只好给你写信,S市的天气要凉了,记得多穿衣服,多喝些热水…

暖暖,美国今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在屋子外面堆了一个雪人,拍张照片给你看看我的技术怎样,她捏着和信纸放在一起的照片,照片的男人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头上戴了一个灰色的帽子,怀抱着堆好的雪人,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是他一贯拥抱她的姿势…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摸着照片里的雪人,手指紧握,池意南的电话在这个时候进来,问她怎么忽然回了苏家,她使劲的憋着不让自己的哭声被他察觉,嗓子哽咽的厉害,努力的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子盼,一会就回去。”来这里除了打着子盼的名义,她似乎再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嗯,早点回去,我晚上也早点回去。”

池意南交代了几句后挂断的很快,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她擦干眼泪,把所有的信封放回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的步子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她上车的时候正好看见苏啸云的车子从大门口驶进来,她不想看一眼,让司机立马开车离开。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局面,他难逃其旧,藏着的信封,逼她嫁给池意南,还有把母亲逼到死路,这样的父亲,让她厌恶的几乎作呕。

回到溪海,天色还不算晚,刚才在苏家哭过的眼睛还有点红,回去找了热毛巾敷了会,总算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望着镜子里容颜略显憔悴的女子,她努力的扯出一个笑脸,反复的练习,却发现自己笑的比哭还难看。

雪姨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说池意南回来了,她应了声,拍了拍脸蛋,踩着拖鞋下楼。

客厅里池意南歪倒在沙发上,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胡乱的扯开,衬衫领口显得有些 ,走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想大概是喝酒了。

漆黑的眸子紧闭着,眉头蹙起,似乎是不舒服,她刚走近想脱掉他半挂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他倏地睁眼,被他紧握住手腕,也不顾雪姨还在场,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放在腰间,重重的吻了上来。

带着酒气的吻,火辣辣的,不管不顾的撬开了贝齿, ,强势的与她的舌尖纠缠在一起,舌尖一阵酥麻,颤颤的,传遍全身,她由原本的半弓着腰,被他拉下来坐在他的怀里,似乎并不满足这样一个吻,他的舌尖从口腔里退出,沿着下巴一路往下,湿漉漉而炽热的吻沿着脖颈蜿蜒而下,身体里的火苗被一簇簇点燃,身子在他怀里细微的颤抖着。

池意南吻了很久,在她脖子上一下下的 ,灼热而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息下来,眸子里的色彩也逐渐的清明,半眯着眼睛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这次只是低头浅浅的吻了吻她的头顶。

“听司机说你今天去逛了母婴店。”

“嗯,买了点东西。”她窝在他怀里如实交代,只是不知司机是不是将她与林景生见面的那一段也交代了,不过若真是交代了,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都买了些什么?拿给我看看。”

“不过是些小孩子的玩意。”

她这句话说完,池意南在她脸上一掐,力道不轻不重,大手移到了她的小腹上,两个月,小腹并未凸起,不过池意南似乎很喜欢摸着那处,大手温度炽热,隔着薄薄的布料,动作柔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暖瑾,告诉我你也和我一样期待这个孩子。”

池意南今天有点怪,很怪,一向坚韧不拔、霸道的他竟然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露给她看,语气依旧强硬,神色却几近狼狈,眸子里光越来越暗,最后闭起了眼脸埋在了她的肩窝,似乎是格外的疲倦,她伸手推推他,想让他上楼休息,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像个倔强的孩子:“暖瑾,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她语塞,半响挣脱开:“池意南,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我也不例外。”这是她给他的答案,也是在说给自己听,让自己坚定信心,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嗯,很好,暖瑾,我希望你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

她不懂池意南今天怎么了,盯着他俊逸的侧脸,来不及说话,他已经起身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往楼上走去。

半夜醒来,池意南并不在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在月色下显得萧索寂寥,她裹紧了被子,装作睡着了,过了好一会大床陷了下去,池意南回来了,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萦绕在鼻尖,是什么事情让他半夜睡不着出去抽烟,难道静园那边出了事情。

她是这么想的,隔天给婆婆顾慧茹打了电话,那边说一切安好,嘱咐她注意身体,她想想可能是自己敏感了,或许池意南是工作上的事情也说不准,为此,她曾打电话问陆子骁,还被他小心眼的调侃了一番,决定再也不管他的事情。

那天之后,一连几天看见林景生出现在报纸上,早晨的晨报池意南看过之后并没有藏起来,反而像是故意摊在桌子给她看,她也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看,得知了他的一些近况,比如苏氏国际最近的一些政策,进军哪个领域,和谁合作,业界对他的夸赞,报纸上有张他的侧脸,刚毅的弧度,没有丝毫的柔和,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让她痛苦了好几年。

“暖瑾,晚上爸让我们回去吃饭,我下午开完会回来接你。”

“要不我直接让司机送我去。”

“不用,我们一起去。”

池意南吃了几口后搁下筷子,杯子里的牛奶并没有喝,起身上楼换衣服,她给他系好领带,送他到门口,他低头在她唇上一啄,笑着去上班,她回到餐桌上盯着那张俊逸非常的侧脸发呆。

那些信一封封的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坚持了许久的信仰在一夕之间被打破,她内心慌乱过,甚至半夜失眠,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往前走,走不过去,往后走,又回不去,只能待在原地打转,像个无助的孩子,林景生的电话前两天还会打过来,现在已经不打了,直觉却告诉她,他不会就这样袖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把报纸折好让雪姨拿下去,她上楼,路过边上的一间房,这里原本是储藏室,现在被池意南改造成了婴儿房,粉色的墙壁,窗口的风铃被风吹的叮铃铃,宛转悠扬,屋子中间是一张蓝色的小床,还有放置在墙角的婴儿手推车,散落在柜子里的玩具,这一切看起来异常的鲜活真实,她不否认,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开始慢慢的接受现在的池意南,温和的像个丈夫,没有争吵和猜忌,平平静静,日子温馨安逸。

只是这般的生活,她没想到这么快被打破,晚上池意南接她回静园,婆婆顾慧茹面色苍白的倚在沙发上,看见他们回来,只是笑笑,让她坐过去,拉着她的手说话,公公在楼上的书房,据说在和老爷子说话,池意南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端了一蛊燕麦粥。

“趁热喝了,我特意让厨房做的,估计过后才能吃饭。”

她察觉婆婆的神色,懂了些什么,明明这个家人员都已经齐了,却说过会吃饭,是在等什么人来吗,她狐疑,对上池意南漆黑的眸子,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公公池雄天扶着老爷子从楼上下来,婆婆顾慧茹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继续跟她说话,等到桌子上的菜上的差不多,听见屋子外面一声低低的引擎声,她紧张的望着池意南,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然后牵着她站起来。

林景生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视线里,步伐坚定,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和道不清的意味,似乎除了她十分惊讶,他们都很淡定的看着他走进来,然后停在老爷子面前,双手奉上礼物。

“路上辛苦了,都过来吃饭吧。”

公公池雄天开口,池意南搂着她往餐厅走,拉开椅子给她坐下,老爷子和公公分别坐在长桌的两边,她和池意南正好面对着婆婆顾慧茹和林景生而坐,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这般的位置让她心情忐忑,着实没什么胃口。

戳着碗里的米饭的不止她一个,婆婆顾慧茹和池意南也是如此,浅尝辄止后搁下筷子,这不像是一场家宴,更像个一个残酷的战场,大家都默不作声,其实是等对方露出破绽,好一举歼灭,或许是桌子上的气氛太过压抑,公公池雄天开口:“景生,多吃点,这是你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爸,我记得妈只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大哥。”池意南字字铿锵有力,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上,婆婆顾慧茹的脸色好了一些,眼中 泪,把碗推得老远。

“意南。”公公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浑厚低沉,显然是夹杂着怒气在里面。

“雄天,这个家需要时间来消化。”老爷子的声音压过公公的声音,然后叹了口气对婆婆说:“慧茹,委屈你了。”

林景生一直冷眼旁观看着每一个人的脸色,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确实是他的计划,他原本没打算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只可惜事情的发展后来也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都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老爷子发话,大家继续各有所思的吃饭,这顿饭是她吃过最难以下咽的一次,饭后大家移步到客厅,真正的战争这才要正式开始。

而这次最先说话的却是林景生,他从沙发上起来,气定神闲的模样恍若一切都握在手里:“其实我没打算认祖归宗,我林景生这一辈子都姓林,池政委,今晚谢谢你的招待。”

他这句话就跟一巴掌打在公公池雄天的脸上,公公脸色变了几变,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林景生搅乱了一潭池水后潇洒的走人,留下一家子心思不定。

“慧茹,意南,我希望你们能接受景生,她母亲早些年已经去世,不管怎样,血缘上作为父亲的我该尽责任。”

公公池雄天恍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离开的身影发白、微颤,她身子偎在池意南怀里,听着池意南规律跳动的心跳,想去安慰婆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林景生比池意南大一岁,一个男人许了你未来,你却无法抹杀他的过去。

从静园离开已经差不多10点,回到溪海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时间,等到想起身的时候,池意南已经大喇喇的进来,她立马拿着白毛巾遮在胸前,有些恼怒他一声招呼不打就进来,又有些害羞,想让他出去,他反而卷起袖子走到浴缸前蹲下,一手执着她的手,一手游走在她脸上,最后停留在薄唇上,拇指淡淡的温度,与她唇上的温度相融合,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心跳加速,有点不受控制的被他如深潭的眸子吸进去。

池意南眨眨眼睛,俯身吻了吻她沾着泡沫的脸,目光灼灼:“暖瑾,我不会整出个私生子来,你放心。”

他这是在给她保证,给她吃定心丸,不知这一刻怎么就想起了许冰来,还有她上次去医院的事情,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情,是她从没见过的一面,让她心生忐忑和不安。

“池政委客气了,很合口味。”他礼貌、客气、疏离,这般的林景生才是她认识的林景生。

池雄天并没有在意那句池政委,继续开口:“意南,这是你大哥,你们年轻人,应该更有话说。”

公公这句话刚出来,婆婆顾慧茹手中的碗“哐当”一声掉落在桌面上,面色更加苍白,恍若马上就要倒下去,发出的声音让气氛陡然间再次下沉,低压压的压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就去拽着池意南的袖子,他大手把她的小手包裹在里面,食指沿着骨关节一节一节的摸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是被他从浴缸里抱起来,然后放到了大床上,她什么也没穿,他的身子已经贴了上来,自从她怀孕之后,他们很久没 了,池意南每每憋得难受,就去浴室冲个冷水澡,但是今晚他有些反常,压着她的身体动弹不得,火辣辣的吻沿着锁骨蜿蜒而下,他的动作很轻,唇却很热,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烙印,胸前的红梅被他含在嘴里,轻轻地拉扯, ,受不了他温柔的 ,苏暖瑾难受的咬着唇,手抓着身下的床单,她发现自己可耻的也是想要的,在床上,他们一向很合拍。

池意南见她情动,吻了吻她的肚脐, 往前推,变成一个“M”形状,身子慢慢的下沉,前头慢慢的进入,因为顾忌到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敢用力,通道 、温热,被坚硬的硕大一点点撑开, 绽放开,晶莹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来,池意南完全进入之后狠狠抽了口气,拍着她的臀,咬牙切齿:“暖瑾,别夹太紧,放轻松。”

他把她的腿环在腰上,一下下 ,两个人的 毫无缝隙的结合,她随着他的动作向后仰,水嫩的脸上一片 ,黑发散了一枕头,有些发丝 的粘在她温热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魅惑。

池意南伸手 发丝,在她水嫩 的脸上一啄,轻如羽翼,而他温热的呼吸,如一条湿漉漉的蛇,在脸上游走,酥 痒,被他吻过的地方忽然有了一阵电流,游窜在四肢百骸,她颤动的更厉害,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胸膛,鼻尖抵着他精壮的身躯。

这场 并没有持续太久,池意南早早的鸣金收兵,从她身体里撤了出来,多日来的欲望得到纾解,就连呼吸也愉悦了起来,翻 抱着她,许久呼吸才平息了下来,一下下抚着她光洁的背。

这夜,苏暖瑾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去上班,依旧抱着她睡得香,她抬头正好看见他冒出胡尖的下巴,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正好被他逮了个正着,池意南睁开惺忪的眼, 雾气的眸子逐渐的清明起来,嘴角的笑意越发亮眼,低头 她的手,她一颤,想抽回,他的舌尖一根根刷过 的指腹,在上面打着圈,酥麻感瞬间袭击全身。

“暖瑾,这是你偷袭我的代价。”她望着满是他口水的手指哭笑不得,又见他十分认真的继续舔她另一只手,发觉这般孩子气的池意南是可爱的。

昨天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又或许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在提林景生这个人,尽管在血缘上他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池家目前还不能接受他,除了公公池雄天以外。

“吃完饭我们去医院产检。”

今天是产检的日子,她差点都忘记了,难怪他今天没去上班,她吃完早饭上楼换了件衣服,在衣帽间里找了件白色的外套,底下穿了件休闲裤,然后从鞋柜里拿了双平底鞋,下楼池意南正在接电话,见到她下来便挂了电话走过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次产检江文新并没有作陪,但是已经交代了这边,所以过程很顺利,池意南一直握着她的手呆在旁边,被医生看了几次,倒是心安理得的,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看着B超里的图片,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倒是池意南捧在手里看了很久。

出来的时候意外的碰见了许冰,她看见他们也是一怔,没说话低着头往里面走,身后跟着她的助理,经过池意南的时候,她的助理神情明显是畏畏缩缩。

池意南有这么可怕吗?

“那不是许冰吗?”

“嗯,好好走路,别乱七八糟的看。”

提到许冰,池意南明显是不悦的,声音都带着怒气,这跟他以往的样子不同,难不成许冰把他惹恼了不成。

惊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僵硬,犀利,池意南又低低的在苏暖瑾耳朵说了几句话,惹来她一阵笑声。

医院人多,池意南揽着她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外面忽然涌进来一群记者,又想到之前见到的许冰,大概明白了,谁料那些人看见池意南,都涌了过来,将他们围在中间,只看见镁光灯在眼前不停的闪,还有一张张陌生的脸。

池意南也未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伸手把苏暖瑾按在怀里,用手臂圈住,面对记者朋友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已经微微的动怒了。

“据许冰亲口所述,池总系其男友,不知池总可否告之真相?”

“更有相传许冰已经怀孕,并且孩子的父亲是商业人士,有传闻是池总?”

“池总怀里的可是池太太,对于丈夫身上的绯闻,可方便说几句?”

她趴在他的怀里,被他用外套挡着脸,感觉到他越发粗重的呼吸,想着许冰竟然也怀孕了,而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不过细细想来,在她们的那个圈子里,若是没有后台,又有几个能独善其身的,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个孩子跟池意南没有关系,或许是他霸道的性子,不会做出掖着藏着的事情来,要来就光明正大的来。

她伸手掐着他腰间的肉,让他快点把记者朋友打发走,池意南会意,脸色沉的更厉害,就跟点了火一样暴躁:“许冰的孩子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不管这消息是谁放出来,我都会严查到底,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池意南可不会担在头上,还有你,哪个报社?”

被他忽然点名的记者一阵紧张,刚才流利的问话,现在有些结结巴巴,报出了报社的名字,池意南眸光如炬,若有所思的点头,他分明是杀鸡儆猴。

“许冰还在里面。”

他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围着的记者也是聪明的,一窝蜂的散了,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揪着他的衣服想转身就走的,但是一想,这不是证明自己是在吃醋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池意南给她打开车门,她一言不发的坐进去,车子驶出了医院大门 了车流,她望着驾驶座位上认真开车的男人,忽然间开口问道:“许冰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问这么多干嘛?反正不是我的。”池意南语气很不好,夹杂着怒气,莫名其妙的朝她发火,她脾气也来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孕妇的原因,也不冷不热的抵了回去。

“我不就是问一句,还是你池意南心虚,也是,你们又不是没在一起过。”

苏暖瑾的话让他脑门一热,又想到林景生那个无耻的男人,还有他们背着他的每一次见面,都让他心底燃起熊熊的大火,烧的他心肝肺都疼得厉害,她明明是他池意南的妻子,怎么可以想着那个男人。

“苏暖瑾,我心虚?我看心虚的人是你,现在知道林景生这么多年来每天一封信是不是心动了,犹豫了,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们也别想在一起,除非我死。”

果然,他还是知道他们上次见面,估计苏啸云也已经将事情跟他全盘托出了,怪不得他那天回来整个人不对劲,又听见他对她的评价,心里酸的厉害,难道她就是这般不要脸的女人,婚内出轨的事情她不会做,至于和林景生见面的那几次,没有一次逾越,此刻的心就跟在火上煎烤,前些日子温和的池意南几乎给了她错觉,这般霸道、强势的池意南才是真正的他,她没在说话,闭了眼扭过头对着车窗外,车里很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车子开动的声音。

池意南懊恼的看着她扭过头不再说话,也知道自己刚才偏激了,想道歉,一贯的骄傲却怎么也拉不下脸,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有些话说出口就无法收回,造成的伤害和裂痕也无法抹去,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很低,她和池意南的关系再次回到之前,似乎前些天的融洽不曾出现,每晚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除了睡觉,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池意南有时候开口几个话题,她都兴趣缺缺,最后他也不在说话,日子就这样过了秋天,她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渡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

再次见到陆子骁是在池意南公司的周年庆上,她作为女主人和池意南出席,因着她怀孕的缘故,只是走个过场,露下脸,化了淡妆,脚下穿的是双平底鞋,站在身材高大的池意南身边,硬生生的矮了一大截子。

大厅灯光璀璨,觥影交错,奢华耀眼,池意南作为这场周年庆的男主人自然是最受瞩目,加上她池太太的身份当然也逃脱不了,跟着他的步子往会场里面走,周围的镁光灯一直在闪,池意南这次分明是想把她暴露在媒体面前。

“暖瑾,等致词完我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