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轻轻地应了声。

“中了?”穆飒笑,“你看上去不怎么兴奋吶?”

“因为在意料之中,所以没什么大喜的。”宋域态度从容,一字字地说,“还不如看到你的那一刻兴奋。”

穆飒一愣。

“毕竟我们有四天没见面了。”宋域缓缓地挪动方向盘,低醇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穆飒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怎么有点热?是不是车里的温度太高了?

事实证明小别胜新婚。回到家,宋域就一把抱起穆飒上二楼的卫浴室,非常认真,细致地帮她洗了个澡,当然洗着洗着他自己也大大咧咧地钻进浴缸,坦然地对她动手动脚,最后在浴缸里狠狠要了她一次。

出了卫浴室,穆飒明显感受到宋域“不怀好意”的眼神,赶紧说:“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宋域低头封住她欲抵抗的唇,将她的手拉到自己下腹滚烫的地方,含糊道:“这里饿,先喂这里。”

说罢,将她丢到柔软的大床上,在她未来得及抗议之时,他整个人已经贴上来,伸手探到她双腿间可承欢的地方,无耻地,技巧十足地动着,点燃烽火。

完全和疯了一般,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他才作罢,贴在她汗津津的后背,温柔地吮吸她的耳朵,手还搁在她胸口的玉峰上,一下没一下地拨弄。

“飒飒。”他低笑,手上的劲不减,“你这四天有没有想我?”

她疲惫地转过头来,昏昏欲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灯光下,她白皙的脸因为被彻底滋润而浮上红晕,睫毛长长的如蝴蝶的须,脸庞细细的毛绒看上去像是刚摘下来的水蜜桃,颈动脉搏动处散发沐浴露的奶味,乌黑的头发微湿,带着水汽,她又摇头又点头,让他有些不满,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嗯?想了没有?”

穆飒困得不行,眼前的宋域变成了两个,脑袋一顿又一摇,他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头果断地吻住她唇,用舌尖挑起了她的齿。迷迷糊糊中,她本能地咬了一下他攻入的舌,他闷哼一声,随即用手轻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方便他继续。

纵^欲的结果是,穆飒的老腰酸胀了好几日。

对此,宋域微笑表示她平常缺乏锻炼,提议可以买一只罗马椅放在卧室,让她多练练。

穆飒听了后立刻转移话题,说今晚的红烧鱼真好吃。

宋域却不放过她,几天后,一台崭新,进口的罗马椅就搁在了床边。

月中的时候,穆正康打电话给穆飒,说是穆娇的生日快到了,这次是她毕业后的第一个生日,准备好好地办一办,地点选在景至琛大姐工作的文华酒店,景至琛的父母也来,让穆飒也一同来。

穆飒一听愣了,景至琛和他的父母都来,她去算是什么意思。

穆正康说:“你乔阿姨为此忙了一段时间了,亲自打电话邀请小景的母亲,说了一堆好话,小景母亲才答应来的,算是给娇娇最后一个机会,娇娇能不能过关就这一回了,没下次了。为表示对人家的尊重,爸爸希望你带着宋域一块来。娇娇呢,这段时间冷静了不少,也反省过自己的问题,情绪没前阵子那么极端了,不再作茧自缚,你不用对此有顾虑。至于小景那方面,爸爸知道你会尴尬,但话说回来,等娇娇和小景真成了,以后肯定避不了要见面的,你不可能一直躲着,再说,你们既然本来就没什么事,有什么好躲的?诶,别想太多了,都一块来吧。”

挂下电话后,穆飒认真想了想,的确,她总不能一直躲着穆娇和景至琛,他们要是成了,以后真的免不了有各种场合要见面,她一直躲着?她明白穆正康也是想借此机会让大家聚一聚,消除彼此间的芥蒂,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不能总是你躲我闪的。

对此,宋域问:“是哪一天?”

穆飒说:“二十三号。”

“我看一下,如果那天没有特殊的事情,我陪你一块去。”宋域说。

穆飒点了点头,有宋域在,她真没什么好怕的。

二十三号那天,穆飒下了班,接到宋域的电话,他说临时有个会议推不了,要晚一些到,他派司机去接穆飒到文华酒店。

穆飒说了声好。

宋域派来的司机送穆飒到了文华酒店,她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到了四楼中餐厅的包厢,推门进去的时候,圆桌前坐满了人。

明亮的光照得她本能地眯了眯眼睛。

“飒飒来了?”乔慧慧招了招手,“宋域呢?”

“他临时有个会议,说要晚会到。”穆飒坐下,她的位置被安排在穆正康边上。

景至琛和穆娇坐在一块,穆娇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的羊绒衫,化了淡妆,娇艳动人,很安静地坐在那里,见到穆飒,轻轻地点了点头。

穆飒笑着回应,给她十足的面子。

景至琛自然是西装革履,一派意气风发,处处彰显着成功男人的优雅,紧挨着穆娇,为她倒热乎乎的核桃汁。

双方长辈穿得都很喜庆,景母不用说了,紫色的羊毛衫外挂着孔雀刺绣的披肩,嘴角噙着浅浅的笑,一副雍容华贵,连乔慧慧都化了个妆,皮肤又白又亮,看上去年轻了五六岁。

“我见过穆飒,她到医院来给我送过汤。”景母声音和蔼,对穆正康说,“至琛也夸她工作态度认真,做事很负责,协助他完成了好几个重点项目,说起来我应该对你们两老表示感谢,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女儿。”

穆正康立刻谦虚表示这是穆飒的分内事,不值得夸奖。

景父也笑嘻嘻地说,当然要夸,穆大哥你养了一对好女儿,都这么漂亮又出色。

乔慧慧跟着谦虚。

气氛瞬间和乐融融,只有穆娇低着头,安静地喝着核桃汁,没说一个字,景至琛见状凑过去,低声亲昵地哄她,她却依旧没有笑容,不动声色地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

穆飒心知肚明,看来景家两老都不清楚他们这边闹过的事情。

不一会,景至琛的大姐景至瑶穿着一身黑色的领班制服,笑着进来,向穆家两老问好,还亲切地和穆飒打招呼。

“那就上菜吧!”景至瑶说,“你们先吃着,我要到外面看看情况,如果没什么事就过来,陪穆叔叔和乔阿姨喝两杯。”

穆正康立刻夸奖景至瑶直爽大气又能干。

饭菜都很精致,穆飒一边吃一边偷偷发给宋域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能来,宋域回复:再过三十分钟。

景至琛明显看到穆飒的心不在焉,悄悄关注了她一会,穆娇轻轻地哼了一声,他立刻转过头来,为她夹菜,倒核桃汁,剥虾壳,服务殷切备至,乔慧慧见状少不了夸他体贴,细心。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穆娇突然起身,扯出一抹笑,对长辈说。

“好的,去吧去吧。”景母放下筷子,挥了挥手。

穆娇袅袅婷婷地走出包厢的门。

景至琛待穆娇出去后,视线落在穆飒身上,温和地问了句:“飒飒,你怎么吃得那么少?是不是菜不合你口味?”

穆飒说:“没有啊,菜很好吃,我得慢慢品尝,否则没胃口吃后面的大龙虾了。”

众人笑了,景至琛的眼眸却还落在她身上,不肯挪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景至琛看过来的眼神热乎乎的,穆飒果断地回避了他的眼神。

穆娇去洗手间去了好久,连乔慧慧都奇怪了:“这娇娇怎么去了那么久?”

“大概是洗手间人多吧,今天是周五,客量大。”景母说。

乔慧慧点了点头:“也是。”

不过穆娇的确去了好久,连穆飒心里都想,怎么还不回来?

又过了一会,门被推开。

穆娇回来了,众人立刻投视线过去,却发现她整个人很不对,灯光下她面色惨白,眼睛红红的,双唇都在颤抖,一手垂着,一手放在背后。

“怎么了?”乔慧慧第一个发现异样。

时间像是被凝固一样,穆娇扫了一圈包厢的人,然后缓缓走到景至琛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娇娇?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景至琛蹙眉,起身,伸手去按住她发颤的肩膀。

“景至琛,你这个骗子。”穆娇声音轻而尖锐,眼睛透出恨意。

“什么骗子?”景至琛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穆娇就将手里的一叠照片砸在他脸上。

众人惊愕,连穆飒都惊呆了,血液冲到了头顶,似乎可以听到周围时间如厚重的沙一点点凝固起来的声音。

从没有一分钟是如此之长,长到穆正康和乔慧慧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长到景家两老的神情维持了好几秒的怪异,长到景至琛过了好一会才缓缓低下头看散乱在红色地毯上的照片。

“景至琛,你这个大骗子,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实话,一直在对我演戏!”穆娇声音尖锐,“你说你和她没什么关系,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敢看着这些照片,否认里头那个男人不是你?!”

穆正康第一个反应过来,俯下身去捡照片,拿起来蹙眉一看,他眼睛有些老花,看了一会还没看出个所以然:“这,这是什么照片?”

穆娇冷笑,转过头刻薄地说:“景至琛和穆飒的艳照。”

穆飒震惊。

“娇娇,你听我说。”景至琛深深吸了口气,开始要解释。

“我不会再听你说半个字的!”穆娇提声,“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你骗我说和穆飒没什么,两人清清白白的,你骗我说在认识我以后就没正眼看过其他女人,全部都是假的,你说谎连眼睛都不眨,要不是这些恶心的照片,我差点就被你骗了!这些照片就是在我们家门口那条道上拍的,你竟然就在那里,迫不及待地和穆飒做出那种事情,你真令人恶心!”

景至琛完全说不出话来,耳廓逐渐变得血红。

“娇娇。”穆飒开口,“这些照片是谁给你?”

穆娇立刻转过头来,眼眸如利刀:“穆飒,你也是撒谎不眨眼睛,信誓旦旦说和他没有什么牵扯,现在不用我打你脸,你自己看看这些照片,全是自打脸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娇娇,你冷静点!”乔慧慧急着拉她,“今天这个场合…”

“我受够了!”穆娇崩溃地哭出来,声音像是紧绷的琴弦突然断了一半,令人心颤,“我已经忍到极限了!景至琛这混蛋,他一直在对我撒谎,他背着我和穆飒勾勾搭搭,穆飒是我姐姐,她也骗我,我还傻到真的相信他们,觉得自己想多了,赶来这里陪他们演戏,我简直就是个白痴!”

乔慧慧对她的情绪崩溃措手不及,穆娇最后绝望地看了一眼沉默的景至琛,突然甩开乔慧慧的手,疯一般地跑向门口,穆飒立刻起身去拦她,穆娇直接举臂往她身上乱挥一气,穆飒被她狠狠推开。

穆娇飞奔出了包厢,速度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赶紧去把她追出来,当心她出事!”景父站起来,喝斥景至琛。

景至琛一愣,立刻拔腿追出去。

他一路追去,看见迎面走来的宋域,眼神闪过惊讶,不过眼下顾不得其他的,追回穆娇是首要任务。

宋域进来的时候看见穆飒头发乱乱的,脸上还红了一片,他蹙眉,快步走过去,双手捧起她的脸,再环顾整个包厢,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chapter33

“我们先回去吧。”穆飒说着拉下了宋域的手,“走吧。”

包厢里气氛凝滞,只剩下景母轻轻地叹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穆飒对宋域解释了刚才的突发状况,宋域听后蹙起眉峰,沉吟了一会后说:“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你别怕。不过飒飒,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穆飒整个人都很疲倦,轻轻地嗯了一声,双手枕在后脑勺,侧头看窗外的流光四溢,心想,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不会和他们恢复到以往的关系了。

“累了?”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腿。

“好困。”穆飒说。

“睡一会,等到家了我叫你。”

穆飒闭上眼睛,作小憩。

回到家后,宋域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敷了敷脸,穆娇情绪失控的威力可不小,穆飒下巴到脖颈的位置有一条淡红色的指甲划痕,在灯光下尤为明显,他抬起她的下巴,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幸好这口子不深,只是破了点皮,他用毛巾帮她擦了擦,然后涂抹上消炎的药膏。

“以后。”两人同时开口。

宋域看着穆飒,示意她先说,她开口,轻轻地说:“以后,我大概不会再见他们了。”

“不想见就不见。”宋域拍拍她的后背,温和道,“以后我们不去了。”

穆飒靠在他的肩膀上,转了转头,挨得他近了些。他侧过头看,清亮,有力量的眼神在她脸上,缓缓低下头,啄了啄她的鼻尖。

我现在只有你了,这是穆飒此时此刻的想法,任性的孩子气的想法。

“早点睡觉。”他将她放平,盖好被子,起身,挺拔颀长的影子落在白墙上,无止尽地向上延伸。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柔声:“你去哪里?”

“去洗个澡,洗完后陪你一起睡觉。”他微笑,灯光在他眼眸里,折射出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

穆飒点了点头,本想等着他一起睡,但克制不住困意,眼皮很沉,没一会她就悄然地进入了梦境。

这场闹剧最终以景至琛被撞伤入院而告终。那日他去追穆娇,正巧穆娇招了一辆出租车要上去,他赶紧拽住她不让她上车,她伸手对他又抓又挠,两人激烈纠缠的时候,没看见后头一辆电瓶车急速驶来,连喇叭声都没听到,结果在景至琛费力抱起穆娇的那一刻,电瓶车就撞了上来,他压着穆娇一起倒下,穆娇只受了点皮外伤,景至琛就惨了,倒地后面色苍白,根本站不起来,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已经痛得晕过去了,送到医院被确诊为腰部压缩性骨折。

事后,见证他们吵架的那个出租车司机还被小民警叫去问询,小民警听完后无奈地摇头,嘀咕:“真是不作就不会死。”

景至琛住院的期间,几个兄弟朋友看来他,还对着他的X光片揶揄:“景二啊,不是我说你,这腰是男人的命根子,你怎么不悠着点呢?”

景湛琛只是苦笑,伸手覆盖上眼睛,整个人身心疲惫,再没精力和他们开玩笑了。

经过这事,景母明确了态度,让他立刻和穆娇分手,景父还在病床前严厉斥责他:“你不是一直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站都站不起来了?这是偶然吗?不,这是必然!谁让你沾花惹草,朝三暮四来着?自古以来,玩弄感情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你这个结局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景至琛的大姐景至瑶端着汤碗过来喂他喝汤,说:“你就听妈的,赶紧和那个穆娇断了,那样性子的小姑娘我们家可承受不了,这还没进门你就这样了,进门了还得了啊?不过这事你也有责任,谁让你这么花心?现在呢,依我看,一次性给他们家一笔感情赔偿费,之后就别再联络了。还有那个穆飒,她已经嫁人了,你尽早给我收回乱七八糟的念头,再不安分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景至琛一声不吭,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又涩又苦,和生吃一斤黄连似的,又不能对任何人倾吐,这个苦只得自己咽下去。

穆飒找陆西瑶出去散心,陆西瑶带她到自己堂姐的店铺玩,她堂姐陆东哲是一名珠宝设计师,五官精致,身材纤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优雅的气味。这个店铺是陆东哲和两三个朋友一起投资的,三十多个平方,里头卖的都是原创饰品,很多都是陆东哲自己设计的。

穆飒被一条白菩提根的手链吸引,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很好看。

陆东哲对此解释:“这个手链叫做轮回。是五十四籽菩提串在一起,意为菩萨修行过程之五十四阶位,即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四善根因地。白菩提根是贝叶粽的种子,贝粽叶大约四十年开花一次,一生只开花一次,然后结果,果熟即整株死亡而去。”

她说着拿出来帮穆飒的手腕戴上,恰好绕了三圈,看了看后微笑说:“你戴着很好看。”

的确很漂亮,每一颗都是洁白如雪,摸上去凉凉的感觉,不过价格太高。

陆东哲看出了她的犹豫,大方说:“没事,喜欢不一定要拥有,不买试戴一下也可以。”

陆西瑶笑着用手肘顶穆飒的手臂:“你让老公给你买吧。”

穆飒摇头,然后低头很认真地看着这串手链,越看越喜欢,就让欢喜留在这一刻好了。

谁知,隔了几天的一个晚上,穆飒洗完澡,走出来看见床柜前搁着一只云锦礼盒,好奇地打开,映入眼眸的竟然是那串白菩提根手链。她立刻拿起来转身问坐在沙发上的宋域,这是哪里来的?

“送你的礼物。”宋域的声音再平常不过。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穆飒惊喜又惊讶。

“是你朋友将网站的地址发到我的工作邮箱里,说你很喜欢,让我买下来。”宋域起身,走到她边上,拿起手链帮她戴上,眼眸里浅笑盈盈,“你戴着的确好看,和照片上的一样。”

穆飒想起来了,陆东哲的饰品店有网络销售渠道,而宋域的工作邮箱上网一查就知道,应该是陆西瑶发给他的,顺便没忘记将那天她试戴时拍的照片一块发过去。

“这个很贵啊。”穆飒心里开心,但也肉疼这个价格,毕竟是五位数,还是七开头的。

“能保佑你平安就好。”宋域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转动她的手腕,一边拨弄白菩提,一边轻描淡写的口吻,“价钱不是问题。”

穆飒侧过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他微微一怔,随即低笑:“这是奖励?”

穆飒反问:“对,还要吗?”

“我要自己来。”他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舌尖抵开她的唇瓣,攻城略池。吻了好久才松开,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淡而清和,“以后我会尽量陪在你身边,不让你一个人。”

穆飒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的情绪被他认真的语气,温情笃定的眼眸给感染了,心底的酸意不由控制地爬上来,闭上眼睛,连睫毛都被沾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这段时间的宋域的确越来越体贴,晚上会帮她热牛奶,她赶工的时候嫌嘴巴淡没味道,他会剥开一颗话梅糖,殷勤地塞到她嘴边,她想买什么,他都会大方地答应,甚至在她买回来后,评价一句:不错,不过你可以买更贵的。周末也会抽时间陪她出去玩,冬日外头冷,他们自备烤肉机和食材,到山上去吃烤肉。

在山上的时候,她的小腿不小心被又长又扎的杂草给划伤了,那草如利剑,竟然硬生生地划开她的卫裤,她起先没察觉,待感到腿上有一股森然的凉意才反应过来。

“我来。”他已经蹲下来,利落地查看她的伤口,然后掏出大衣口袋里干净的手帕帮她擦了擦伤口。幸好他们来之前备了药品,他帮她止血后又涂抹上药粉。

后来下山回车的那段路程,他是抱着她下去的,她看着小腿上被他绷的一个蝴蝶结,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了,这个蝴蝶结还是她要求他包的,他本来是循规蹈矩地帮她紧紧扎好,她看着看着蹦出一句:那个,帮我扎个蝴蝶结,比较好看。

他动作一滞,随即看了她一眼,莞尔:幼稚,说归说最后还是低头,认真地扎了个蝴蝶结。

还挺漂亮的。

下山的时候,寒风凛凛,她眯起了眼睛,他抬起手臂,调整了姿势,帮她挡风。

她抬头看冬日的太阳,心里猛不丁地浮上一句话:爱情真美好啊。

直到宋母打来电话。

“飒飒,过几天我要去墓园看老宋,你有时间的话陪我一块去。”

穆飒明白宋母单独叫她出去,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爽快地答应了。

时间定在周六,宋域在公司,穆飒给自己打扮了一番后,走出门,等了几分钟,宋家的轿车就来了,宋母坐在后面,摇下车窗,露出和蔼的笑容:“天气冷,快上来。”

穆飒上了车,宋母就拉着她的手,说:“看你穿得挺单薄的,不冷吗?”

穆飒笑了:“我穿了两件保暖内衣呢,一点也不冷,再说等会走动起来身体就暖和了。”

“也是。”宋母点头。

一路上,宋母都在和穆飒说宋家的历史,祖辈在抗战时候的光荣事迹,叔伯在B市的政治势力,宋域父亲宋臻容的发家史,穆飒认真地听着,不知是否错觉,她感觉宋母的眼神特别认真,没有平日里的倦怠和懒意,认真得迫使让她必须支起耳朵,一字不差地听她的谆谆教导。

到了墓园,宋母亲自给宋臻容的墓碑擦了擦,然后摆上水果,点心和鲜花。

穆飒也恭敬地对墓碑上的宋臻容的照片鞠躬。

回去的路上,宋母又对穆飒说了一些女人的品性,礼节,行为操守的重要性,穆飒立刻明白了,宋母还对上次的照片时间耿耿于怀。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认真地听她说话。

车子开出墓园,转而上了绿荫道,迎面缓缓来了一辆银灰色的加长车,宋母的注意力被车上的人吸引。

那车先停下来,从后座下来一个穿着皮草的贵妇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朝着宋母挥了挥,急切道:“是不是易菲?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