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焰当然记得,“我在安捷的一间办公室里和沈晓谈话。”

“谈了什么?”

“我知道是她泄露了信息,劝她坦白。”柴焰抿了抿嘴,“我和她那时还是朋友,我想要帮她。”

“结果没帮成?”

“显然她也不需要。”柴焰自嘲的笑了。

代表不再说话,他拿起遥控器,按亮了桌上的电视,画面晃动一阵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柴焰看着画面中的自己正拍着沈晓的肩,从她手里接过一份文件。

“11月29日,下午三点十一分,沈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你取到我公司文件一份,事后交予你,柴律师,我们公司的文件都有特殊标志,这你知道。”代表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柴焰觉得呼吸困难。

她记得那天,沈晓的外甥急着要打印一份学习资料,沈晓说她问恒荣的员工借了纸打印的,那天,还是柴焰开着车,把资料送去沈晓外甥的学校的。她没看那沓纸的内容,但她记得那纸上的确有恒荣的标记。

12月1日那次,不用看录像,她也知道是差不多的情况了,沈晓的外甥要资料。她还记得那孩子和她说谢谢,那孩子知道吗?

“昨天呢?昨天有什么问题?”柴焰长长的出口气,她能把这一切解释清的,她是个律师,为自己辩护是件简单的事。

“我们找了读唇专家,专家解读了你们的对话。”代表播放视频,一边念着上面的话:

“柴焰,我和你同学这么多年,有些事我必须做,有些事我不能做。我的家庭如何你是知道的,我要养家。”

“对不起。”

代表只念了沈晓的话。

为什么,因为柴焰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门站着,她说了什么话,门上的摄像头拍不到。所以当沈晓的话配上她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时,沈晓真就成了那个被她威逼然后不从的人。

沈晓不是情急之下的嫁祸,这一切都是她一早算计好的!

柴焰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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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不乖(3)

Chapter2-3

“所以你们现在算是认定是我做的了?”柴焰冷笑。

代表合起黑色封皮的记事簿,抬起头,“柴律师,现在一切都还在调查中,在一切还没确定前,我们也只是按照上面的意思照章办事,希望你理解,也配合我们。”

“哦。那你问我的这几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不了你怎么办?”

“老板说了,要给安捷律所的老师们足够时间把事情想清楚,讲清楚。”

“谢了!”柴焰起身出去。

“柴律师,你干嘛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柴焰手扶着门框,原地转个圈又折返回桌前,她俯下身,胸口刚好和男代表的视线平齐,“恒荣的老板告诉你照章办事,却忘了教你什么是活学活用了吧?”她猛地拍下桌子,“说了你这几个问题老娘现在答不了答不了嘛!”

代表被她吼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柴焰开着车在路上狂奔,车窗开到一半位置,风吹得她脸色惨白。她从来没这么气愤过,就是她才知道沈晓把这一切全推给她时,她也没这么生气过,她理解那种情境下的沈晓。

换做是谁,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自保。

可现在,这算什么呢?

她被她的好朋友算计了这么久,竟然直到事发才知道。

“叭叭”两声尖利的车笛响后,她颓败的把手从喇叭上收回来。

“柴焰,做人做到你这个地步,也真够可以的了。”她对自己说。

可她没有放弃的意思。只要找到沈晓的弟弟,或许就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吧,她想。

只是当她站在空荡荡的学校大门面前时,她才想起,春节没过,沈晓的弟弟不可能来学校的。

想来想去想不到好办法,她想到了Sophie,或许Sophie能帮到她。

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她正想着Sophie,Sophie就来了电话。

“Sophie,我太低估沈晓了,她早算计好了一切,就等着嫁祸给我,现在能帮我作证的人不在蕲南,我在想……”

“柴焰。”Sophie出声打断了她,“我有件事想问你。”

Sophie的语气怪怪的,柴焰停住话脚,“你问……”

“去年东成的官司你是怎么打赢的?”

柴焰愣住了,她一直怕Sophie问起那件事,她还记得那段时间,Sophie的儿子病重,根本无暇顾及东成的案子,是她主动请缨接了案子,最后还漂亮的胜诉了。

只是胜诉的过程曲折,为了打赢那场官司,柴焰不得不采取了一些特别的手段。

“Sophie,你听我说。”

“你的反应已经告诉我,我手上收到的这份东西是真的。柴焰,我对你很失望。”

Sophie挂了电话。

……

这都是怎么了……突然之间,柴焰连生气发火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这是……要哭吗?”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在她身后出现,柴焰瞟了眼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吸了吸鼻子,伸手握住了那只手。

“陈未南?”

“干嘛?”

“你怎么在这?”

“我一个病人牙出了状况,我就提前回来了,倒是你,没事站我店门前干嘛?”

“这是你的店?”柴焰抬头看眼身后店面的牌匾,的确写着“未南牙诊”几个字。

“是啊,我在蕲南的第八家分诊所了。”陈未南没得意个够,冷不防就天旋地转了,“哎呦我的腰!”他躺在地上,叫得凄惨。

柴焰皱着眉看他,“没事开那么多诊所干嘛,看着就牙疼。”

刚刚的过肩摔让柴焰心里堵着的东西散了不少,她看着喊疼的陈未南,突然平心静气地说:“陈未南,你说我怎么就没信你呢?沈晓真不是好人。”

“我说什么来着!”陈未南一副“你看看,我说了吧,我早说了吧”的表情。他打算鲤鱼打挺地跳起来,只是这条鲤鱼的腰不大好,没挺起来。姿态不雅的爬起来的陈未南掸掸他身上粘的灰,“不过我好奇,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个傻大姐认清她的?”

“应该说,她没做什么。”

想的没错,Sophie在这个节骨眼想起去年的事不会是偶然。她钻进车里,正启动车子,冷不防陈未南跟着钻进了车里。

“你干嘛?下车。”

“看你杀气腾腾,估计要出人命,我跟着去看个热闹。”陈未南一脸认真地说。柴焰瞪着他,死活不开车,僵持几秒后,陈未南摆摆手,“算了算了,我怕对方人多你吃亏,跟着去看看,行了吧?”

柴焰屏息几秒,终于在吐出那口气时踩下了油门。

“你为什么这么早回蕲南?”柴焰手忙着变档,眼睛扫了眼镜子里的陈未南,他手背撑着下颌,人靠着车门,坐姿懒散,他看着窗外,眼眸不知什么时候起没了戏谑,倒多了些凝重。柴焰轻哼一声,“别说是因为病人,你不是那么有医德的人。”

“哎……”似乎对被戳穿这事稍感无奈,陈未南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眨了亮瞎眼,“实不相瞒,有个年轻小姑娘和我求婚,被我拒绝了,正寻死觅活,我怕闹出人命,回来看看。”

柴焰想起她也才和迟秋成求过婚,她有些好奇会是个怎样的姑娘这么主动。可她很快就打消了追问的念头,她还有事要做。

不过才离开一个多小时,再站在熟悉的高楼前,柴焰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风比之前大些,吹过正门前的玻璃回廊,呜呜作响。

陈未南先一步进了大门,他站在门里朝门外的柴焰摆手:“在风里站久了,不怕脸干啊?”

柴焰无语地看着陈未南,一个男的,比她这个女人还在乎那张脸……

她还记得读书时,陈未南不爱运动,可有次他却和学校里的一群男生打架了,结果自然是陈未南被揍成了猪头。猪头就猪头吧,陈未南偏偏心安理得的去她家拿走了整整一盒面膜。

陈未南说她要对她的脸负责,柴焰想不明白了,她需要负什么责。

往事在脑中一闪而过,陈未南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放大在她面前。

陈未南的手在她脸前晃了晃,“看帅哥看傻了?”

你才傻了呢!瞪了她一眼,柴焰进了大楼。

观景电梯的圆玻璃外,城市一点点缩小在脚下。到了安捷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叮一声左右分开。柴焰正迈步准备出电梯,却突然迈不开步子了。

在离她两步远的门外,Sophie,恒荣的代表,还有沈晓几个人站在一起,正说着什么。看得出,他们气氛融洽,Sophie脸上的笑虽然诚意不足,却也说得过去。

如果那笑容不是在Sophie看到柴焰时顷刻消失的话就好了。

“Sophie,我们需要谈谈。”柴焰看着和她合作多年的同事,Sophie也看着她。

沈晓上前一步,“柴焰,对不起,我有家人要养,我帮不了你……”

沈晓垂着头,声音小小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柴焰想起他们回家过年,陈未南开车载着她回机场找沈晓时的样子。柴焰笑笑,说:“闭嘴。”

沈晓的脸登时白了。

没再看她一眼,柴焰走去Sophie面前,“我们谈谈。”

“柴焰……”Sophie语气清淡的开口,“辞职吧。”

辞职吧,Sophie说。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不是小白兔哦,她也不会一直憋屈,酱不写包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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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不乖(4)

Chapter2-4

不是没经过蕲南的冬,此刻的柴焰却感知着前所未有的冷。

多年的伙伴,待人严肃却待她极好的Sophie让她辞职,柴焰揉揉耳朵,才知道她没幻听。

“如果我说我不呢?”

“主动辞职对你更好。”

“这好我不稀罕。”柴焰倔强的看着Sophie,Sophie却没再看她。

“喂。”陈未南脚踩软地毯,无声的站在她身后,他一只胳膊绕过柴焰的肩,人随性地靠着她。他贴在她耳边,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在意你的人懂你这是倔强,不在意你的人只当这是死皮赖脸。柴焰,你还不明白吗?You’re fired。”

她被炒了,Sophie没说是安捷炒了她,但意思没什么区别。

她输了,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输得很彻底。

气愤失望的情绪后,她淡淡看了Sophie一眼,转身离开。

“我辞职。”她说,声音轻地吓人。

等沈晓看见柴焰进了电梯,再到电梯合拢,她悄悄松了口气。气没喘匀,她就被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有水吗?渴死了。”陈未南笑眯眯地看着沈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沈晓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倒是Sophie按了按太阳穴后说,“给他倒杯水。”

沈晓哦了一声,去倒了水回来给陈未南。

陈未南喝了一口,啧啧嘴,“安捷的水味道真不错。”

他又含了一大口,然后呲起了牙。水像喷泉一样劈头淋在沈晓脸上,她强忍住尖叫的冲动。水珠沿着睫毛滴答而下,她看见水汽中的陈未南勾着唇角,“就是喝这水的人不怎么样。”

他说的是沈晓,也在说自己。他是男人,不能打女人,可不打不代表不能喷。

吹了声口哨,他慢悠悠的下楼找柴焰去了。

楼下,柴焰的车位空了。

陈未南立在萧瑟风中,身后慢慢飘过六个黑点。

天慢慢阴了,乌云衬着灰色的水泥森林劈头压在头上,柴焰透不过气。她开了车窗,凉风让她头脑略略清醒了些,她这才发现,陈未南没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