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许然就发现,傅川的脸瞬间就变得比司裴还冷。

……

换掉了睡衣裤的傅川敲响司裴家的门时,池西西正准备吃第二块蛋糕。

开门的是司裴的助理,一进门看到池西西、司裴、傅岳、阮夏宛如两对情侣四人约会般坐在方桌前谈笑风生地喝香槟聊天,傅川顿感被亲兄弟和前妻一齐背叛了。

除了池西西,其余三人见到傅川都很意外。

傅川冲司裴淡淡一笑,没搭理跟自己打招呼的傅岳。

傅岳有点意外,阮夏倒是习惯了傅川的高冷。

方桌是四人位的,没有位置了,见司裴的助理另搬了张椅子过来,傅川笑道:“这沙发挺大的,我和西西坐一张就好。”

他一开口,众人都愣了。

池西西与另外三个不同,惊讶是因为傅川居然能说话了。

司裴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傅岳和阮夏则异口同声地问:“你们和好啦?”

傅川不搭理叛徒弟弟,冲阮夏“嗯”了一声。

司裴看向池西西,见她没有否认,调整了片刻情绪,向傅川解释:“我最近正给一部电影配乐,下午叫阮夏过来合音,刚好傅岳也在,所以请池西西过来喝一杯。不知道你也在,不然就邀你一块了。”

傅川揽过池西西的肩,翘起腿对司裴说:“我已经搬过来了,随时都在,明天到我家吃饭。”

司裴笑笑:“改天。”

为了掩饰愤怒,池西西低头叉蛋糕,手上力道一重,一块奶油掉到了裤子上。

傅川立刻抽了张纸巾替她擦裤子,而后用食指拭去她嘴角的芒果酱,望着她温柔地一笑:“你是小孩子么。”

待不下去的池西西正想起身告辞,傅川的公事手机忽而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摸了下池西西的头:“我接个电话就回来。”

傅川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接电话谈公事。

傅川个子高、身形好,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阮夏向池西西感叹:“又能叫你大嫂了……大哥对所有人都冷淡,连话都不肯多说半句,唯独对你温柔……你一定觉得很幸福吧?”

池西西回忆了一下傅川无耻的嘴脸,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呵呵”了一声。

傅岳以手扶额,冲司裴道了声抱歉:“我们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人,真丢脸。”

接完电话,傅川一转身,才发现池西西不见了。

“我太太呢?”

傅岳只当没听见,阮夏答道:“她回去换衣服了。”

“那我也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作为主人,司裴再不乐意,也要亲自把傅川送到门外。

然而一打开通向消防楼梯的那道门,许然竟哭丧着脸站在楼梯前,他的脚边还有傅川的行李箱。

怔了片刻后,傅川向一脸莫名其妙的司裴摆了摆手:“谢谢招待。”

待司裴关上门,他才准头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被池小姐赶出来的,她让我告诉你,以后都别再来了。”

傅川嫌许然说话太大声,回头看了眼司裴家的门后,瞪了许然一眼。

“她让你走你就走?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敲门去。”

许然闻言正要敲池西西的门,却被傅川拦住了——在这儿敲,司裴他们势必会听到。

“你到楼下按门铃。”

“我怎么去?”

“你说你怎么去,这不是有楼梯吗!走下去。”

“可这是四十六楼……”

傅川一皱眉,许然立刻就闭上嘴,下楼了。

傅川在阴冷的楼梯间站了约莫半个钟头,许然终于打了通电话过来,说池西西不肯开门。

傅川连骂都懒得骂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思考了片刻,他给傅岳发了条微信——【把你女朋友的电话号码给我。】

【为什么?】

【快点给。】

【先说为什么。】

【你不给我,我就把你的电话给那谁谁,就你高中的那个。】

除了电话号码,傅岳还发了个鄙视的表情过来。

傅川给阮夏发了条短信,隔了两分钟,阮夏就出来了。

见阮夏的眼神往自己脚边的箱子上飘,最看重面子的傅川在心中骂了许然一句,轻咳了一声,对阮夏笑道:“弟妹,池西西有事找你。”

“什么事儿?”阮夏下意识地摸手机。

傅川赶紧又冲她笑了笑:“你进去当面问她吧,敲这个门就行。”

阮夏这才反应过来,忍着笑说:“好,大哥你等一下。”

池西西一开门,顾不上被阮夏笑话,躲在两节楼梯下的傅川拎着箱子一个健步地挤了进去。

阮夏识趣地没进去,冲两人挥了挥手,回了对面。

池西西没关内门,傅川直接冲进公寓,坐到了沙发上。

一关上门,池西西便冷下脸问:“你很闲吗?闹够了没?”

“我挺忙的,也闹够了。”

“洗冷水澡、装失声、跑到对面幼稚的秀恩爱,你还准备干什么?”

傅川坐在沙发上,抱着箱子说:“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什么都不干了。”

第71章

池西西诧异地盯着傅川看了好半天。

这人到底是这么做到在冷淡寡言的精英和无理取闹的幼稚鬼之间来回切换的?

“你闭上眼睛。”

傅川愣了一下,还是照办了。

他闭上眼睛的瞬间,前一刻还冷着脸的池西西忍不住笑了。

感受到柔软微凉的嘴唇吻上了自己的脸颊, 傅川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他原以为还在恼怒中的池西西会一巴掌打上来。

傅川的眼睛一瞪圆, 池西西又想起了他这两天做的蠢事,克制住笑意, 板着脸说:“饿不饿?去吃饭吧。”

去司裴家前,傅川特地换上了西装,便提议出去吃。

池西西白了他一眼,解开他的衣扣, 把温度计塞到了他的腋下。

37.8℃,发着烧居然还想出去吃饭……

“明天傍晚还不退烧, 你不走我走。”

“那要是退烧了呢?你就给我钥匙和电梯卡吗?”

池西西看不惯他这张得寸进尺的嘴脸,避而不答。

“晚饭我来做,等下问问傅岳他们要不要过来吃。”

一想起那个明知道嫂子被别人觊觎、也不第一时间通知亲哥的叛徒弟弟傅川就来气,没好气儿地说:“问他们干吗, 别人凭什么吃你做的饭。”

池西西厨艺不佳, 做出来的东西只敢喂傅川, 不好意思招待客人,便没再坚持。

司裴喜静,晚饭前傅岳和阮夏就告辞了。

哥哥嫂子就住隔壁,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听到门铃,傅川直皱眉:“不给他们开。”

然而他却做不了池西西的主。

傅岳阮夏并不是直接从隔壁过来的,两人带来了在附近餐馆打包的日料和甜品。

池西西担心刺身生冷,只准傅川吃自己做的清粥小菜,傅川本就不挑食,极快地吃掉了两碗粥,便推开碗,做、爱做的事——看池西西吃饭。

拭去池西西嘴角的酱油渍后,瞥见傅岳准备拿最后一块池西西也喜欢的海胆寿司,傅川先一步夹起来,放到池西西面前。

池西西有点难为情地看向傅岳,整个晚饭间一直被哥哥刻意冷待的傅岳摇头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到了文学上。

傅川语文最差,阮夏也是学渣,完全跟不上学霸和学神的话题。

明知道傅岳在故意气傅川,因为他描述得太有趣,池西西仍是提起了兴趣,听到傅岳说书在办公室,立刻问明天中午可不可以去他办公室拿。

哪怕对方是傅岳,哪怕清楚傅岳是故意的,占有欲强烈的傅川也忍受不了池西西的注意力完全在别的男人身上,碍着有旁人在,只能板下脸不说话。

兄弟俩年龄相近,从小斗到大,在外头都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凑到一起却爱做无聊的事,傅川的脸越黑,傅岳便越不急着走,吃完晚饭,收拾好餐具,坐到沙发上自顾自地泡茶、看两个女人研究化妆品,完全不似往常那样提醒阮夏时间。

一直呆到十点,傅岳才催给池西西化完一个妆,又准备卸了再替她化第二个的阮夏离开。

送走两人,池西西扬起脸问傅川:“好不好看?”

“不好看,又老又俗。”

听到这话,池西西自然不乐意:“我本来就老了,再过几天就二十六了。”

傅川一脸惊奇:“你二十六了?我一直觉得你还没二十。”

瞥见池西西蹙眉,傅川咧嘴一笑,露出了一颗尖尖的虎牙:“你到了三十,我已经四十了,你四十的时候,我就五十了,我一直比你大,所以你在我眼里一直是小姑娘。”

池西西噗嗤一笑,已经三十四岁了还时不时露出孩子气,到老还是少年的那个明明是他才对。

“你刚刚多失礼,一直不理人。”

池西西走进主卧的洗手间卸妆,傅川也一步不离地跟了进去,倚在门边望着镜中的她笑道:“我怎么失礼了,除了你,我平时也不爱理别人。”

池西西边擦脸边催他走,傅川却只当没听到,越赶越往她身边挤。

两人仿若回到了八年前,池西西还记得09年的春节前夕,他们还没正式在一起,傅川也是这样,无时无刻都在摇着尾巴示好。

那时候的她奇怪他的热情从何而来,如今的她却希望这热情能永不衰减。

不再自我折腾后,第二天一早傅川的烧就退了,感冒虽没痊愈,头重脚轻的感觉却完全消失了。

隔天就是除夕,傅川索性不去上班,从早到晚呆在家里讨好池西西。

临近春节,许久不见他,傅家长辈自然要打电话过来询问。

赶在傅川告诉奶奶他们住在一起前,池西西把食指抵在嘴唇前,摇了摇头。

放下电话,傅川问:“为什么不让我提你?你明天不跟我回去过年吗?”

“我从明天起,连值四天班。”

“你不是只白天值班吗?白天我陪你一起值,晚上咱们总得回去啊,过年这几天傅岳他们也回去住,你要嫌人多吵,咱们就只明天后天在家住,初二就回来。”

池西西为难地一笑:“你自己回去吧。”

傅川这才想起池西西还没答应和好,眸子一暗,连着两天睡在一张床上,他都忘了池西西不要他的事儿了。

瞥见傅川的神情,怕他胡思乱想,池西西立刻凑过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我们离婚才一个月,就这么直接回去好奇怪,而且那时候奶奶他们不同意,我和他们说我不能生孩子,不想耽误你来着……在我想出怎么解释前,先别告诉他们。”

“谁让你胡编,你那时候就该想到撒这种谎怎么圆。”提到这个,傅川的眸子更暗了,“哦,你是真想离婚,没准备复合。”

池西西说了不能生孩子后,虽然接受不了孙子无后,傅奶奶也对池西西说过,现在医学发达,可以治,治不好还有别的办法。

后来池西西坚持离婚,傅家人隐隐觉得两人还有别的问题,就没再劝。

池西西一愣神,傅川便以为她不高兴了,怕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立马结束了抱怨。

“出去吃早饭吧?明天过年,今天都忙着呢,遇上熟人的机率不大。”

听出他话里的委屈,池西西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你把眼睛闭上。”

“左右都要。”傅川把脸往前伸了伸。

池西西却没听他的,吻上了嘴巴。

片刻的接触后,趁傅川还愣着,池西西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她鲜少有主动的时候,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傅川就拖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亲了回去。

就在池西西疑心自己的嘴唇和舌头统统肿了时,傅川才放过了她的嘴巴,轻轻地咬起了她的下巴。

“这可是你先骚扰的我。”

傅川横抱起池西西,大步走回了卧室。

还没走到门边,衣衫早已褪尽。

傅川不急着攻入,把她压到身下一寸一寸地揉捏,用手指在她的腿间来回进出。

池西西最受不了这个,扭了几下甩不开,狠狠地咬他又不怕疼,想求他却看不得他得意,便忍着不适,用手与脚勾住他的脖子和腰,整个人缠到他的身上,扬起头舔他的喉结,软着嗓子叫“傅川哥”。

傅川最最经不起撩拨,下一秒就抽出手指撞了进去。

……

傅川心满意足地放过池西西时,已经临近午饭时间,两人洗过澡,傅川抽了下鼻子,笑道:“嗯?我感冒好了。

片刻前就觉得头重脚轻的池西西瞪了他一眼:“因为你传染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