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该我了?”

“我已经说了,该你说了。”

池西西“嗤”地一笑,只当没听见。

“好吧,你拒绝我是怪我认识你之前搭理别人,你甩了我是怪我爱面子没告诉你我家里的破事儿,你要和我离婚是怪我小心眼……全都怪我,你一点错都没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可以说了吧?我就这么一个新年愿望。”

“不可以。我现在只喜欢你指甲盖那么多,不可以撒谎。前夫,你比我大这么多,难道不知道实现愿望要靠自己么?”

“……”

对了,他现在还只是前夫。

瞥见傅川垂下了头,池西西扬起脸冲他笑:“你努力努力,说不定很快愿望就实习了呢。我六岁时的愿望就实现了。”

“你六岁时的愿望是什么?”

“不告诉你。”池西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快上来,我们去你家吧,我饿了,想吃你家的年夜饭。”

听到这句,傅川又精神了:“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我也饿着呢。”

……

我六岁的时候希望拥有一架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南瓜马车。

我十二岁的时候以为它并不存在。

我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了你。

在你说爱我之前,我从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爱情这回事。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晚了整整十年,这愿望才实现。

可幸好幸好,尽管各自委屈,我们仍旧认定彼此是自己的唯一。

其实也没什么好遗憾,反正还有很多很多个十年。

The end

第73章 干爹和小兔

番外说一万遍你爱我(上)

得知池西西和傅川准备和好,傅家人既喜又忧。

池西西担心失去傅家人的好感,不敢告诉他们“不孕不育”是为了离婚撒的谎。

傅岳的女朋友阮夏才二十三岁, 直言现阶段想把精力用在事业上, 无意结婚。

大孙媳妇不能生孩子, 小孙媳妇不愿意结婚,看着三十四岁的傅川和三十一岁的傅岳乐呵呵地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傅奶奶暗暗着急,大年初二一早,就拉着池西西陪自己去傅川的舅姥爷家拜年。

两人刚刚和好,傅川一秒也不想同池西西分开, 便不顾奶奶的反对,也跟了过去。

傅川的舅姥爷是远近闻名的中医, 见奶奶拐弯抹角地劝池西西伸出手让舅姥爷把脉,傅川皱着眉看向了奶奶。

傅川知道池西西眼下不准备要孩子,他自己也对小孩子毫无兴趣,怕家中长辈给池西西施加压力, 一早就和奶奶谈过, 不要再在池西西面前提起这件事。

瞥见大孙子的神情, 傅奶奶有点尴尬。

赶在池西西伸出手前,傅川先把手伸了过去。

前两个月池西西要离婚,他情绪不佳,和好后又没有节制,没日没夜地缠着她胡闹,自然问题诸多。

有了舅姥爷的诊断做铺垫,一回到家,傅川便把奶奶拉到了一边,说身体有问题、生不出孩子的是自己,之前非要离婚的也是自己。

看到奶奶脸上的震惊,傅川于心不忍,又补充道:“我就是累的,过两年工作不这么忙了,没了压力就好了。”

听说是大孙子连累的池西西,出于愧疚,傅奶奶不但对池西西比往常更好,再也不在她的面前提“生孩子”这三个字,还逼着傅渡江给傅川放一个月的假,用于调整身体。

复婚并不是结婚,去办个手续就好,岁数渐长,越来越服老的傅渡江不怎么情愿让年纪轻轻的儿子白白闲在家中,却拗不过母亲,只得应允。

得了假期后,一回房,傅川便缠着池西西过完年后回单位请婚假——先领复婚证,再去渡蜜月。

正吃草莓的池西西瞟了他一眼,没应声——上一次结婚时两人正闹别扭,连正式求婚都没有,这一次也想省?

池西西有心治治傅川“我不说,你也该想到,不然就是心里没我”的臭毛病,眼见着连提了几次、却得不到半句回应的傅川脸越来越黑,忍着笑,继续当作没听到。

傅川正准备开口问池西西是不是还准备逃跑时,门铃忽而响了。

他以为阮夏又来串门,满心烦躁地打开门,不料站在门外的却是奶奶。

傅奶奶把手中的碗递到傅川脸前:“这是你舅姥爷给你开的中药,早晚各一次,这是晚上的,喝完再睡觉。”

“……”傅川看了眼碗中那黑稠的液体,捏着鼻子说,“我不喝。”

然而在这件事上,傅奶奶却无比坚持,僵持了片刻后,他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奶奶走后,傅川立刻关上门,蹭到坐在床上的池西西身边哭丧着脸撒娇:“药苦死了。”

池西西咬掉甜甜的草莓尖,把泛白的草莓屁股塞到他的嘴里:“吃了就不苦了。”

傅川咽下草莓屁股,又往她那边挤了挤:“还苦,苦味和臭味是从胃里泛出来的,吃东西也压不下去。”

“那你想怎么办?”

傅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池西西亲自己。

池西西刚一靠近,就闻到了浓重的中药味,一把推开了他的脸:“你快去刷牙。你舅姥爷开方子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里头有广地龙,就是蚯蚓。”

看清池西西脸上的嫌弃,傅川整个人都震惊了:“我喝这种东西都是为了你,我要是不挺身而出,我奶奶就会逼你喝的。”

“你要是前两年不折腾,我们就不会离婚,我不撒谎,怎么会有这些事?而且你工作忙、总应酬,身体确实不如以前,吃中药调理一下没坏处。”

“……”

瞥见傅川垂头丧气,池西西又觉得不忍心,把果盘放到床头柜上,翻身下床,从包中翻出一颗薄荷糖,塞到了他的嘴里:“怪我撒谎,谢谢你的挺身而出,行不行?”

傅川得寸进尺,扯住池西西不放,示意她亲自己。

想到蚯蚓,池西西实在吻不下去,往后撤了撤,笑道:“老公,你放手啦,我先去洗澡。”

听到“老公”,傅川刚想弯嘴角,记起了什么后,再次寒了脸:“咱们还没复婚呢。”

“哦,干爹,我要去洗澡,你放开手好么?”

傅川放开了手,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沙发上。

池西西洗完澡,敷好面膜,见傅川仍在赌气,忍着笑说:“你又来是不是?从指甲壳缩到头发丝了。”

听到这话,傅川立刻咽下了委屈,问:“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复婚?”

“我没不肯啊,可是你不觉得少了个重要的步骤么?”

“什么步骤?”

池西西白了傅川一眼,学着他惯用的表情和语调说:“你自己想啊,我说出口了,你再做就没劲了。要来的好有什么意思?”

瞥见傅川脸上的错愕,池西西默默祈祷,希望傅川感同身受后,可以洗心革面,有话直说。

……

傅川想了一夜,也没想出少了什么步骤。

因为思虑过重,他再次失眠,六点刚过,察觉到身边的池西西动了一下,傅川立刻将她翻了过来,想推醒她做一做晨间运动。

被生生吵醒的池西西刚抱怨了半句,就被傅川封住了嘴巴。

傅川把手探入她的睡裙,在她的胸前揉了片刻,便一路往下地扯掉了她的底裤。

刚把池西西压到身下,傅川就听到了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眼睛干涩的池西西立刻清醒了过来,捶了傅川一下,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你去开门。”

“谁这么烦!”

“夏夏爱睡懒觉,不可能是她,也不会是傅岳的妈妈。那么还能有谁,不是你爷爷奶奶,就是你爸爸或傅岳呗。”

傅川不想开门,只当没听到,掀开了池西西的被子,想往里头钻。

不料手机又震了起来。

是奶奶。

傅川无奈地套上睡衣裤去开门。

门外的傅奶奶穿着运动装,套着羽绒马甲,精神十足地把运动手环举到了傅川面前:“这个是给你的,赶紧换身衣服,跟我晨练去,走一万步再回来喝药、吃饭。”

“……我不去,我困着呢。”

“天都亮了,你还睡什么睡!嫌困今天就早点睡,快点换衣服去,你就是生活习惯太差,身体才出问题的。”

事关大孙子的身体和重孙,老太太格外执拗,怎么都不听傅川的哄。

傅川斗不过奶奶,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她一块出去晨练了。

傅川和池西西住三楼,傅岳和阮夏住二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想起傅岳还睡着,傅川不甘心一个人受管,便对奶奶说:“您怎么不叫我亲爱的弟弟一起去啊?他可是天天工作到凌晨,您把他带到舅姥爷家号号脉,他的身体肯定还不如我呢。”

傅奶奶闻言一惊,立刻走到傅岳和阮夏的门前,把小孙子也逼了出来。

老太太走不快,又非坚持走完一万步再回来,因此连阮夏都起了,祖孙三人还没回来。

晨练还不算完,当天下午,傅奶奶又把傅岳带到了舅姥爷家,工作虽忙,但傅岳一向自律,按时睡按时起,每天都运动,身体自然不错。

可担心大孙子一个人吃药、晨练闹情绪,傅奶奶仍是开了一堆补品硬塞给傅岳。

被奶奶折腾了三四天后,说好了住到元宵节的兄弟俩就各自带着未婚妻和前妻逃走了。

74|干爹和小兔

池西西和傅川从傅宅搬出后,春节假期还剩下两天。

傅川一万个不愿意和司裴做邻居,便催着池西西回自己那里,池西西自然不肯。

“你家太远了,一到晚上外头就没人,周围连个超市都没有,空有沙滩海景有什么用?饿了能吃沙子喝海水么。”

“喜欢热闹咱们也可以搬到你外公的房子住。”

“那房子太老旧了,灰尘多,又潮湿,再怎么打扫都不干净。这儿多好啊,位置好,也宽敞,晚上随时出去都有夜宵,餐厅和卧室还能看到海。更重要的是,这里离我们上班的地方都近,上下班连车都不用开了,为什么不住啊?”

想起池西西对自己的感情只剩下头发丝那么多了,傅川没敢说讨厌这里是因为隔壁有司裴,便只摆出委屈脸不作声。

池西西自然猜得到他想离开是因为什么,可她实在喜欢这里,况且她和司裴连半点暧昧都没有,便理直气壮地只当不明白reads();。

“你要是不想住,就自己回你自己家好了,这种中心位置的平层大宅,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第二套,反正我是肯定不会搬的,吃过午饭我就出门看家具、窗帘、地毯去,我得趁着休息把这里收拾出来,你住不住?不住的话选家具的时候,我就不考虑你了啊。”

“住。”除了咽下委屈,连合法身份都没有的傅川别无他法。

他搬走的话,这一层岂不是就只剩下池西西和司裴两个人了,虽然隔着无数道墙,但光是想一想,这样的情形他就完全无法忍受。

……

傅岳和阮夏的公寓离池西西的新宅步行只需十分钟,阮夏同样是爱热闹的性子,嫌整日单独对着傅岳无聊,午饭前打了通电话给池西西,问下午要不要四人约会。

池西西也正闷着,欣然应允。

傅川却非常非常不乐意。

添什么家具!买什么窗帘地毯!他和池西西都忙,日日不着家,有张kingsize的床不就够了。

然而和前妻之间,做主的那个从来都不是他。

傅岳同样无奈。

有哥哥和弟弟在,死要面子的兄弟俩都不好意思像独处时那样讨好另一半,整个午饭间,皆板着脸沉默寡言。

池西西和阮夏参不透两个直男互相攀比的可笑心理,以为他们又别扭上了,嫌弃有他们在煞风景、毁心情,一吃完饭就把两人甩开,手挽着手去逛家具店了。

瞥见阮夏走后傅岳满脸失落,嘲笑过弟弟没出息、妻管严后,赶在傅岳嘲回来前,傅川就回家睡觉了。

傅川一觉睡到下午,池西西仍旧没有回来,后天民政局就上班了,怀着民政局一开门,就立刻冲进去复婚的憧憬,傅川继续认真地思考自己遗漏了什么步骤。

然而怎么都想不出来。

于是傅川拉下脸面,给宁御和傅岳各发了条微信。

宁御——【我连婚都没结过,你问我复婚需要准备什么?脑子坏了吧。】

傅川——【滚。】

傅岳——【这种问题我这种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婚的人不需要思考。你那么有出息,复什么婚啊,池西西不是什么都听你的么,让她想。】

傅川——【明白。现在你的脑子全部都用在怎么求人家阮夏和你结婚上了,对了,你被她甩了八次还是九次来着?干脆别结了,反正结了也得离三五次。】

……

无计可施之时,傅川想起了许然,给他打了通电话,让他去问池西西。

接到傅川的指示,许然立刻给池西西打了通电话。

“池小姐,傅总让我想,我要是想不出来,他肯定扣我工资、不让我放假,悄悄地跟您说,我月底请假是为了办婚礼。”

“婚礼?你要结婚啦!”

“对,去年12月领的证,当时您刚和傅总离婚,他心情不好,我怕告诉他我要结婚了,他生气。”

……这是什么逻辑。

“你放心,他不会不给你假,也不会扣你工资的,你跟他说,想结婚就要先求婚reads();。你在哪儿办婚礼,老家么?到时候如果能空出时间,我和傅川去观礼。”

池西西一挂上电话,正喝奶茶的阮夏便放下手中的骨瓷杯,问:“谁要结婚?”

“傅川的秘书。也不知道傅川都干了些什么,他秘书怕他怕到连结婚都不敢同他说,天天担心被辞退。”

阮夏捻起一颗樱桃,莞尔一笑,说:“大哥什么都不用干,随便往那儿一坐,就挺有压迫感的,我都不敢主动跟他说话。他们家的男人天生就严肃,傅岳也是。不过最不爱笑的还是傅叔叔……儿子的脾气都像父亲,傅叔叔那种性格,他们兄弟俩会那么无趣、那么刻板也不奇怪。”

压迫感、严肃、无趣、刻板……池西西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你说的大哥是傅川么?他有什么可怕的,完完全全就是个二皮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