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她大意了啊,只想着鼓励燕和尘让他不要紧张,倒是忘了容慎还在一旁站着。别开小脸,她故意转移话题,小手指着台上道:“快看!他们要开始了!”

台上燕和尘和岳华裳交谈了两句,各退三步起了架势。

容慎往那边瞥了一眼,他想要纵容夭夭时,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依着她,可他若是不想纵容,那可就难糊弄了。

修长的两指捏住夭夭的下巴,直接让她同自己面对面,容慎将她抱低几分,俯首再次追问:“夭夭还没回答我。”

“为什么要藏私房钱?”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夭夭的视线被迫从台上移回,被容慎这略带强势的举动惊到了。瞳眸圆睁,她抽了抽鼻子被掰容慎的手,不得不回道:“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我就、我就是想给自己留点钱啊。”

有了钱才有安全感,不然没了容慎和燕和尘,她连自己都养不起。

容慎理解不了夭夭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好似夭夭的一切都归他管,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隐藏的掌控欲露出冰山一角,容慎摸了摸她的小耳朵,“不需要。”

“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用不着瞒着我藏私房钱。”

夭夭同容慎说不通,索性变回兽身趴在他的肩膀上,借着位置优势去看台上的情况。

此时台上燕和尘用剑术步步紧逼,岳华裳已经乱了阵脚。正如容慎说的那般,此人性情急躁,见自己落了下风当即祭出法器,想要用萧音击退燕和尘。

燕和尘被萧音蛊惑住,动作停滞慢了一拍,当即被岳华裳一脚踢开,险些退出盘龙台。

“他还是分心了。”容慎颦眉道了句。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燕和尘才刚入宗门,定力不足再加上对音杀术不够了解,需要经验积累。

接下来的比试岳华裳又重拾上风,似是摸透了燕和尘对咒法运用还不熟练,她开始以术法攻击燕和尘,招招狠戾不留情面,拼尽全力把人往盘龙台下赶。

夭夭直接看傻了眼,“她怎么这么凶……”

明明刚刚还对他们笑啊。

容慎笑着教育夭夭:“有些人对你笑不代表她想让你赢,当然,有些人在台上比试认真不留情面,也不见得平日里对人不友好。”

“所以,以后你万不可离我身边。”

夭夭甩了甩大尾巴,“为什么?”

“因为没有我看着你,你定会吃亏被人哄骗。”

所以,他这是以为它识人不清,真把它当只兽崽崽养了?

“才不会。”夭夭小声回了句,她穿成灵兽又不是真的灵兽,这次只是一时大意。

继续去看比试,燕和尘沉稳耐得住性子,已经在连连退避间稳住心神。飞身后退两步,他握着剑柄在空中虚化一圈,长剑直竖默念咒术,手中的剑瞬间分身数道。

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数道长剑,有人在台下惊讶说了句:“七曜分剑诀,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

台上岳华裳也惊住了,这一招对修仙者的修为要求极高,使用剑诀者最起码要在结丹中期。说是结丹中期,可真正能在结丹中期练会这一招的少之又少,缥缈宗年轻弟子中,唯有容慎对这剑诀操控自如。

夭夭愣愣看着数道剑身袭向岳华裳,这一招她曾见容慎用过两次,一次是燕府中,他用这招击退影妖,还有一次,就是在因果镜中,容慎杀了白梨祭出自己的渡缘剑,剑身身染魔气化为数道利刃,害死了宗门数十名弟子。

“师尊不是刚教他这招吗,他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一名无情殿的弟子质疑了句。

容慎平静看着燕和尘用这招击败岳华裳,他未表现出半分的惊讶不解,甚至还低声夸了句:“不愧是仙品灵根。”

夭夭动了动耳朵,“是你教的吧?”

她记得原书中,就是容慎教会了燕和尘这招,最终在仙剑大会上,燕和尘也是用容慎教会他的这招将他击败。

此时容慎并不知自己培养了一个厉害对手,还谦虚道:“无情殿主修剑法,燕师弟自有掌门师伯教导,我不过是提点了他两句。”

所以还是他教的……

夭夭真不知该说容慎什么好,做好人也不用做的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吧。

夭夭此时该生气的,气容慎太过于大方,同时她又替燕和尘高兴。

首战告捷,燕和尘在台上愣了许久。岳华裳被他击退到盘龙台下,衣裙飘飘略带狼狈,被剑气削去了一缕头发。一改台上的狠辣认真,岳华裳收了玉箫同燕和尘颔首,敬佩道:“恭喜燕师弟。”

燕和尘疏离回礼,从台上下来,不等喘口气平复情绪,迎面飞来一只毛绒小团子,夭夭扑到他脸上瞬间化形,搂住他的脖子高兴道:“时舒好厉害!”

燕和尘内敛的情绪这才露出,凤眸含笑发亮,他搂住夭夭笑着道:“这次你可赚大了。”

燕和尘不是不知道,这场比试没开始前,押他的人少之又少,根本就没几个人相信他会赢。

就算众人知道了他是仙品灵脉又如何?就算众人知道他一跃成了结丹期又怎样,在那群人固有的印象中,他还是那个全靠师尊宠爱,连炼气都学不会的废物。

刚刚上台时,他听到有人嘲笑他,“这废物凭什么有仙品灵根啊,我要是他,这会儿早就化神了。”

“谢谢。”燕和尘想着那些嘲笑抱紧了夭夭,他轻喃着:“谢谢你肯相信我。”

他不是废物。

这场内试,他定要让人记住他燕和尘的名字。

“……”

内试虽分为上午和下午,但中途并没有休息时间。

夭夭他们在最后一场,所以看完燕和尘的比试后,还有时间去用个午膳。

“上次那个八宝丸子太好吃了,这次我还要吃。”

“还有米饭,云憬你昨天带给我的米饭太少了,今天我要吃三碗,再加两个肉饼!”

容慎早已辟谷,燕和尘也正练习辟谷,所以需要吃东西的只有夭夭。先前都是容慎日日打饭上无极殿,得知今日可以留在宗门的膳堂吃,夭夭化为兽身飘在两人身边,不停说着自己想吃的食物。

“前日的水晶包子也好吃,不知道今天有没有。”

“荷叶炖肉我最爱吃了,云憬记得先去帮我打一份。”

燕和尘辟谷几日,这会儿都听馋了。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他一把将夭夭从半空捞下来,塞入容慎怀里,“我去打饭,容师兄先去寻张桌子吧。”

容慎挑眉,抱着夭夭走去偏僻角落,他揉了把夭夭的脑袋,“真是只小馋猫。”

夭夭落地化成小女孩儿,扬着下巴不服气,“我可是上古神兽呢。”

“作为一只威武神兽,我要是吃太少岂不显得我很没用?”

“喏。”燕和尘端着一大盘食物过来,往夭夭面前一放,“吃吧大神兽。”

他好笑说了句:“没点家底的人还真养不起你。”

想着这些,燕和尘看了眼容慎,他燕家家大业大自然是有钱,反倒是容慎,他从未听这位容师兄提过家里的事,但他出手阔绰衣食住用都是最好,好似也从未因钱发过愁。

难道也是某地的富贵公子哥?

他的疑问并没有问出,很快被几名入膳堂的般若殿弟子吸引。

其中一人应该是刚从焚月殿比试完,身上的殿服豁出几道剑口,手臂上还受了伤。那人边走边骂,“金丹期有什么了不起。”

“金丹期的人多了,怎么就他庄星原这么嚣张!”

他身侧的弟子劝着:“好了别生气了,比试虽说点到为止,但总有收不住手的时候,有些小摩擦也很正常。”

“正常?”那人不服气的回嘴:“你看看哪里正常,庄星原他差点废了老子的胳膊!他就是故意的!”

容慎也注意到门口的吵闹,眯眸看向那人受伤的胳膊,再低眸去看只顾着扒饭的夭夭,他低声道了句:“还好是抽到了我。”

并不是所有参加内试的弟子都会点到为止,让夭夭同别人去比试,他还真放心不下。

燕和尘懂容慎的意思,所以也跟着点了点头,夭夭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将吃干净的饭碗推到一旁,抽空回了句:“什么?”

“没什么。”容慎不准备同她多说,伸出长指捻去她唇角的饭粒。

夭夭一粒都不想浪费,当即就张口含住容慎的指尖。容慎手指僵住,等夭夭卷走米粒继续吃饭,他才平复心绪教育:“以后不准这样。”

虽然孩子小,但也不能随意去含男人的手指。

吃完饭后,夭夭他们就重新回了焚月殿。

眼看着比试一场场结束,当进行到二二二〇组时,夭夭才开始紧张。

“一、一会你可不要放水哦,我会拼尽全力的,要是伤到你就不好了。”

容慎认真观察台上的比试,见大多数人上场手中都拿了剑,容慎闭眸唤出自己的渡缘剑,直接将它交到夭夭手中。

“你先用它。”

渡缘剑并不像它的主人,剑身泛凉光泽凛冽,看起来漂亮又凌厉。

夭夭险些没拿稳剑,她试探着把剑举起在空中挥了挥,剑身嗡鸣金光点点,她确认了遍:“你让我用它?”

容慎扫了眼在夭夭手中收敛大半锋芒的渡缘剑,轻勾唇角嘱咐:“当心别伤到自己。”

渡缘剑是一把有剑灵的上古神剑,平日倨傲不喜人碰,难有温顺的时候。

夭夭又怎会不知这渡缘剑的厉害,见容慎真要让她拿着上场,她爱不释手在空中不停比划着,紧张散了大半,“刀剑无眼,该当心的人是你。”

二二二一组比试结束,终于到了夭夭他们这组。

等容慎从另一端飞身上台,夭夭才握着渡缘剑走上盘龙台。

好奇往下看了眼,夭夭看到台下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有些人是真来看热闹的,竟还端着果盘在旁边嗑瓜子。一口气没上来,夭夭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于是怒瞪了眼嗑瓜子的人。

“天,半兽体,她好可爱!”有女子在台下发出惊呼。

也有男声开着玩笑,“上古神兽怎么化形这么萌,一会儿容师兄把她惹哭了怎么办。”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夭夭手中握着的长剑,那剑原身有夭夭个子长,但为了将就夭夭的身高,硬生生缩小了一半。

“是渡缘剑,容慎竟将他的佩剑给了小灵兽!”

容慎见夭夭左看看右看看还没进入状态,笑着提醒了句:“可以开始了吗?”

夭夭点头,望着对面白衣飘飘的清俊男子,她握着剑飞身后退,提高的小奶声带着几分认真:“我准备好了。”

多说无益,既然宗门这么多人想看她和容慎比试,那她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刷刷脸,让他们知道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小小的姑娘穿了一身紫裙,手腕缠着红绳不时叮当作响,夭夭握紧渡缘剑摆好架势,聚起灵力率先对容慎发出攻击。

容慎单手负在身后,等夭夭靠近了才侧身避开,他只防不攻,不用法器不用符咒,甚至还只用一只手迎战。见他就算如此还优雅从容,夭夭憋了气想要打乱他的脚步,便使出之前容慎教她的剑招往前攻。

“太慢了。”

“下次出招,手臂伸直,一气呵成不要犹豫。”容慎开始指点夭夭的用剑招式。

袖摆扬动,他的手擦着夭夭的手背柔柔一推,夭夭就中心偏移剑身没了方向。跄踉着往前栽去时,容慎虚虚将她扶住,温柔说了句:“小心。”

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哇。

夭夭反手给他一掌,却直接被容慎握住小手。聚起的灵气被容慎的大掌直接包没,夭夭挥剑挣开他往后一退,退到一半忽然就发起进攻。

她以为自己这次能击到容慎,不曾想眨眼间容慎已不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她有些发懵,还没寻到人影,就听到有人在她身后低笑,带着几分无奈说着:“这么急躁可不行。”

她已经暴露了太多弱点,容慎刚刚完全可以把她一掌击下台。

夭夭呼吸越来越急促,已经被容慎搅得方寸大乱。

此时的她就是一只掉入陷阱的小兽,处处碰壁又呆又傻,容慎对她完全是单方面的压制,偏偏台下的人看的津津有味,还有人忍不住提醒她:“傻孩子,他在你后面呢。”

“容师兄快结束比试吧,没看人孩子都快被你惹哭了吗?”

也有人阻止:“别啊,再看一会儿,这小灵兽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想看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招式来。”

夭夭口干舌燥气喘吁吁,已经握不稳渡缘剑了。

总归自己是赢不了容慎的,夭夭索性不再用剑,开始捏诀画自己新学的符咒。

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真的捏出一个残破符咒。知道这符咒灵力低微伤不了容慎,她推着符咒往容慎身上打,容慎这次竟未移动半分,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

檀香入鼻,夭夭一入容慎的怀抱就软了身体,她灵力耗费过度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容慎感受到她的虚脱,见她挣扎着还想继续,垂下眼睫将人抱紧,低声道了句:“好了,到此为止。”

他知道的,夭夭是想让台下这群人知道,她并不是没用。只是她可曾想过,她对上的是金丹后期修者。

转身,双手聚起灵气轻轻拍向夭夭,夭夭被灵力包裹不受控制的往台下落。燕和尘早已等在台下,动作极稳接下夭夭。

风过,台上男人白衣微晃眉目如画。伴随着左侧的敲锣,他收起地上的渡缘剑下了高台。

锣声后,苍老的声音响起:“第二二二二组比试结束,无极殿-容慎胜。”

周围有人在鼓掌叫好,也有人夸赞此战精彩。

容慎胜出后并未表现出喜悦,伸臂从燕和尘怀中抱出夭夭,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结束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夭夭虽然输了,但作为兽她至少拼尽全力没给自己丢脸。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她疲惫窝在容慎怀中:“你答应过我的,比试结束要陪我下山……”

内试的分组试结束后,需要几天时间来划分天地两组,重新配组。容慎正打算趁着这个空隙,带夭夭挑件防身小物件,他应着:“明天就带你下山。”

第23章 黑化023% 仙市:腹黑的小白花。

夭夭太累了。

不等容慎把她抱回无极殿, 半路她就昏睡过去。

小小的姑娘蜷缩在他臂弯中,双耳低垂脸颊深埋,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像是在寻求安全感, 直接从裙摆内探出缠绕在他手腕, 触感温软让人不敢用力。

也是难为她了。

在内试之前,容慎只指点过夭夭剑招和术法, 并未同她亲自对练过。今日小女孩儿几乎将她所学的术法、剑招全都试了个遍, 在加上比试极耗心神,她能从台上撑这么久实属不易,倔强的让人心疼。

这一觉,她怕是要睡上许久。容慎将夭夭放到榻上,捏了个清心诀笼罩住她。

受内试影响, 夭夭在梦中也在比试, 无论她怎么努力挥剑,始终够不到容慎的衣袖。台下有人笑道:“这小灵兽也太笨了些, 容师兄同它结血契就是浪费。”

“是啊, 你看她什么都不会,怕不是遇到危险,还得要灵主保护她吧哈哈哈哈哈。”

夭夭被台下的嘲笑声扰得心烦, 逐渐握不住手中的剑。

伴随着咣当一声, 长剑从手中脱落,沉闷的声响引得众人越发放肆讨论, 夭夭受惊捂住耳朵,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一直虚无缥缈的容慎从她面前现出,夭夭红着眼眶喊了他,“云憬……”

“乖, 不怕。”容慎伸臂将她搂入怀中,温暖的怀抱遮掩周围扑来的恶意。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景象变了,夭夭感觉自己像是坠入软绵绵的云朵中,四周白茫茫一片,有人在虚空中低柔哄她:“我就在这陪着你。”

“不要怕。”夭夭在梦中缓慢闭上眼睛,随着这道声音放空自己。

梦境外,夭夭紧握的小手缓慢放松,容慎见状帮她盖了盖薄衾,掌心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她的后背,直至夭夭的呼吸彻底平缓。

这一觉,夭夭睡得极为安稳。

她醒来时,屋内灰蒙蒙一片半黑不亮。一时也分不清是快天黑还是快天亮,夭夭动了动发麻的身体,这才注意到自己正枕在容慎臂弯,一只手还紧紧揪扯着人家衣襟。

可能是她扯的力道太大,容慎单薄的寝衣散乱,领口大敞露出一小片皮肤,锁骨线条优美。

三千青丝披垂在肩上,容慎面颊微侧睡得很沉,他长长的睫毛垂成一把小扇子,空闲的手臂搭在夭夭身上,睡姿乖顺安静,在朦胧环境中,好看的让人想要欺负。

夭夭吞了吞口水,小手缓慢从容慎衣襟上移开,在惊叹他美貌的同时,并未起别的什么念头。

大概是内室的窗开了条缝隙,丝丝凉风不停吹入屋内。

夭夭发现容慎竟将大半的薄衾都裹在了她身上,因他手臂压着,所以夭夭揪不动薄衾,只能上手去拉他的寝衣,指腹不经意触到他冰凉的皮肤。

“怎么了?”容慎扇了扇睫毛醒来。

嗓音中带着浓浓睡意,无意识把远离自己的小团子往怀中带了几分。

夭夭不是故意吵醒他的,小手慌乱帮他拢好衣襟,她弱声解释着:“你这样会着凉。”

容慎的笑声磁性动人,掀动长睫半睁看向夭夭,他低低解释了句:“不会。”

以他如今的修为,只要不受过分严重的伤,他并不会感冒生病。

倒是夭夭,小小的一只灵兽崽崽又弱又难养,容慎睡前几次帮她盖好薄衾,都被她不老实的拱动掀开。没有办法,他才只能将手臂压在她身上,把她圈入怀中搂着她才会老实。

“天还未亮,还要再睡会吗?”夭夭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被她刚刚那么一折腾,容慎已经清醒不少,动作亲昵自然摸了摸她的小脸颊,他笑道:“看上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至少夭夭耷拉的两只小尖耳,已经欢快翘了起来。

她其实已经睡够了,但总觉得容慎刚刚睡着的样子很疲惫。想要让他多休息一会儿,所以夭夭打了个小哈欠,故作困倦道:“那就再睡一会吧。”

说着她小手一勾,抱住容慎的脖子直接扑入他的怀中。

容慎身上总带着浅淡檀香,香香的很好闻。夭夭平日里很少这么主动,这会儿全因他身上太凉,想要帮他暖热身体。

她就像一个小火炉,又暖又软还有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容慎把她抱了个满怀,拉高薄衾将两人包住,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夭夭脸颊,声音放得极低:“那就再睡会。”

他的确是有些累。

白日趁着夭夭熟睡,他打坐修炼想要尽快冲上金丹巅峰期,耗费了不少心神。就这么搂着怀中的小暖炉,容慎很快闭上眼睛,临睡前他还不忘提醒夭夭:“等天亮,我就带你下山。”

夭夭趴在他项窝勾玩着他的头发,眼睛笑弯轻轻应了声。

天亮后,夭夭在下山前去了趟无情殿。

内试的分组试结束后,之前的押注全部收盘,夭夭投进去的银票翻了三倍。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那日她同容慎比试时,不少人见容慎给了她渡缘剑,又将银子押在了她的身上。

宗门大多数弟子都知道容慎心善人好,所以也信他会为了哄小灵兽开心故意输掉比试,毕竟分组试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只是他们没想到,容慎都把渡缘剑给了夭夭,却还是没打算让她赢。

当时他们在台下看两人比试笑得有多开心,之后在赔钱时哭的就有多大声。

“好多师兄都说你们这组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没想到最后这组赔的最惨。”

燕和尘说着:“看到你拿着渡缘剑上台时,我险些也以为容师兄要故意输给你。”

要知道,修仙者的法器是极为私密的东西,并不会随意借给别人用,更何况容慎那把剑还是上古神剑,引多方窥伺眼馋。

夭夭本来是把这些当成笑话听,只是后来她笑着笑着发现事情不对劲儿,既然容慎没打算让她嬴,那为何要将渡缘剑借给她用呢。

“不是说让你用来防身吗?”燕和尘接了句。

夭夭看了他一眼摇头,“时舒你好傻,云憬自有分寸怎么可能会伤到我,相反是那渡缘剑剑气更重难以把控,云憬还在台上还多次提醒让我当心。”

这就是这件事的矛盾点,容慎说是要夭夭拿着渡缘剑防身,其实是让她故意拿上台给那群师兄弟看。

燕和尘被夭夭这么一提醒,皱了皱眉脑子飞速运作,“所以容师兄是故意的?”

他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从一开始,容慎让你拿渡缘剑防身就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迷惑台下的人,让他们误以为他想要故意输掉比试。”

夭夭也反应过来了,她感慨了句:“云憬好腹黑哇。”

如今再回忆容慎上台前的举行,他沉思后给了她渡缘剑勾唇提醒她当心,夭夭不由赞叹容慎的好心机。他这样做,是故意让那群师兄输钱帮她解气。

不得不说,夭夭心里爽快了不是一点点,一想到那群师兄哭天喊地的模样她就想笑,抱过燕和尘递给她的银子,她偷偷给自己塞了满满一口袋,“那这些我就收下啦。”

等到容慎进屋,她藏好私房钱对他露出笑容:“哥哥快看,夭夭赢回来好多钱!”

燕和尘将一切看在眼里,干咳一声全当没看到。

“……”

夭夭如今已经可以隐藏耳朵和大尾巴了,但灵力支撑不了太久,随时会露馅。

为了不吓到蕴灵镇的百姓,所以他还是给夭夭披上了宽大斗篷,夭夭的脸颊被斗篷遮住大半,她郁闷道:“我长成这样他们也会怕吗?”

就只是多了一双毛茸耳朵和大尾巴。

容慎抱起夭夭唤出渡缘剑,想起一件‘趣事’,“去年我在山下遇见只妖精,也同你这般幼小可爱,还知喊我哥哥。”

“然后呢?”

容慎道:“我被它无害的外表哄骗,被它一爪抓穿肩膀,后来降服它才知,它利用这副皮相杀害了数十名村民,最喜欢剥皮吃人。”

夭夭听得抽了口凉气,转念她反应过来,“云憬觉得我像那只妖精?”

不然他说这件事的意义何在?

容慎笑着摇头,“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的兽耳和尾巴太招人,就算百姓看了不怕,也会引来捉妖人。”其实化形的上古神兽与精怪妖魔不沾边,但有些初级捉妖人并不懂得区分。

夭夭也没太纠结这些问题,虽说披着斗篷有些碍事,但总归能出来玩就好。忽然发现,这还是她第一次同容慎单独来蕴灵镇玩逛。

如上次那般,夭夭先让容慎带她去酒楼吃饭,将挂单上所有的饭菜都点了一遍。

两人开了间包厢,夭夭索性脱下斗篷放开肚子吃。

装菜的碟子比夭夭的脸还大出一圈,容慎不吃,夭夭就抱着盘子自己吃,吃了个半饱时,她夸了句:“这家的蒸糕好好吃。”

容慎单手支着下巴,桃花眼氤氲柔和望着她,他轻应没有接话,偏转目光漫不经心看向窗外。

不知是不是夭夭的错觉,她总觉得容慎下山后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寻找什么。

饭后,容慎带夭夭出门结账。

柜台后老板拨弄着算盘,讨好笑着:“公子,您的饭钱已经有人结了。”

给了整整一锭金子。

夭夭咦了声,以为是谁把账结错了。正要出声询问,容慎拉着她的小手迈步离开,他表现的太平静了,就好似早已习惯了如此,也知那人是谁。

“是谁帮我们结的账呀?”夭夭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