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只见到了容慎一人,此时不承认夭夭同容慎是一起的。

他不信,夭夭本想唤容慎下来,胖老板一把抓住夭夭的细腕,摩擦了两下嘿嘿笑着,“姑娘都还没把话说明白呢,胖子我可不能放你上去。”

“你还要我怎么说,你要是不信,把人喊下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夭夭有些恼了,用力挣开胖子的手。

胖子笑出一脸褶子,“那不行啊,要万一你骗我,我还要平白挨客人一顿骂。”

“总之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上去。”

这胖老板根本就是没事找事,看到夭夭是个姑娘起了色心,想要调戏纠缠一翻。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仗着自己一身横肉家里有些人脉,胡作非为不知收敛,欺负调戏过不少柔弱姑娘。将夭夭从头打量到尾,他用肥胖的身体堵住楼梯口,色咪咪看着夭夭,“姑娘热不热?捂这么严实做什么?”

“你遮着脸不肯露出真容,胖子我实在不敢放你上去啊。”

他作势要去摘夭夭头上的兜帽,被夭夭动作迅速的避开。平生第一次被人调戏,她心中泛起恶心。

“让开!”夭夭冷了声音:“你再不让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呦。”胖子上下扫视夭夭的小身板,完全不她当回事儿,他继续出声调戏,“姑娘想怎么对我不客气啊?”

这次不等夭夭反应,他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笑得一脸憨厚,“走,你跟着我回屋,等到了榻上,胖子我任由你对我不客气。”

“咱们好好玩玩。”

这胖子力道大的惊人,夭夭手腕被他捏的很痛,跄踉着被他拉离两步。

就算是平日再好脾气的人,这会儿也要生气了。

恼怒下,夭夭抬起手臂正要对胖子出手,一只苍白漂亮的手先一步按在胖子的手腕,随着一声嚎叫传来,低悦的嗓音问:“你要带她去哪玩?”

胖子的手腕剧痛,清脆的骨裂传来,他挣开被钳制的手腕,已然扭曲变形。

“啊——”胖子痛苦大叫,脸上的肉颤抖跳动。

回头,他看清来人目眦尽裂,巨痛下口不择言,“你他妈是想死吗!”

来人正是容慎。

温润的面容不喜不怒,容慎身形高大将夭夭护在身后,他眉梢微扬望着胖老板,又问了一遍:“你要带她去哪玩?”

“老子要带她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胖老板捂住手腕大声嚷嚷。正要逃走喊人,容慎单手掐住他的后颈用力往后一拽,胖老板肥胖的身体直接飞起砸到柜台上,四周的桌子四分五裂。

这人坏的离谱,确实该教训一顿。

夭夭没准备拦着容慎,甚至还跑到门边关上了店门。厅堂中响动剧烈,胖老板虽矮但一身肥膘顶三个夭夭宽,此时竟直接被容慎单手举了起来。

“啊,救命啊!”胖老板再一次被容慎拎起,终于知道怕了。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容慎将胖老板托到半空,又猛力朝墙边砸去。用这力道撞墙,胖老板感觉五脏六腑移位,直接喷出口血。

他是该庆幸的,因为此时的容慎魔力正在丧失,要是换作以前,他第一次把他举起来时,就能把他摔死。

“玩、玩。”容慎念着胖老板刚刚对夭夭说过的话,勾唇轻笑的模样温柔动人。

挽着袖口,他一步步走到胖老板面前,蹲下身道:“你同她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同你玩。”

该怎么玩才有趣呢?

容慎支起下巴,漂亮的桃花眼从他的脸一寸寸下移,像是在打量什么死物。

“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容慎充耳不闻,享受着胖老板的害怕。

他的魔丹正缺恶念,眼下正是个机会,胖老板越惊恐,容慎的魔丹聚攒的魔气就越多,容慎将目光落在胖老板的手臂,“你刚刚……是用哪只手碰的她?”

“不不,别。”胖老板哆嗦着说不出整话。

他不说,容慎只能自己猜,“这只?”

夭夭背抵在门边,她想过容慎不会放过胖老板,但她没想到他下手会这么狠。

尖锐的惨叫响彻厅堂,夭夭寻声看去,只看到血花溅洒,容慎竟直接扯下了胖老板的手臂。

“又或者……是这一只?”容慎丢掉手中的断肢,又将手按在了他的另一条胳膊。

望着那只血淋淋的断手,夭夭打了个寒颤被吓傻了,她反应迟钝的结果就是,容慎又把胖老板的另一只手臂扯了下来。

房中血腥气刺激,夭夭别过面容不敢再看,她低声喊着:“云憬……”

容慎动作停下,听到身后的少女强装平静,“可以了,他的惩罚已经够了。”

胖老板调戏触碰了夭夭,容慎扯下了他的双臂,没了双臂,胖老板同废人没了区别,以后再也不能作恶了。

容慎本还想把这人拔舌挖眼,因为夭夭的阻拦,他暗沉的眸中红光转逝,慢吞吞站起身来。

……不够,远远还不够。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容慎。

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夭夭挪到他的身边去抓他的手腕,温软的触感传来,夭夭半靠在他身上用脑袋蹭了蹭他,“我没事的,你也别生气了。”

“咱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夭夭白日离开后,容慎没穿白衣也没换那身红衣,身上的黑袍清冷肃杀。他低眸撩开夭夭的兜帽,将人搂入怀中。“他欺负你,不想他死?”

容慎的指腹蹭过夭夭的脸颊。

夭夭被他冰到,眼睫颤了下但没有躲。她望着容慎的眼睛澄澈又明亮,不需要她多说,容慎就懂她的意思,她不希望他杀人。

……夭夭还是那个夭夭,而他却再也不是他了。

容慎的手臂缓慢垂落,轻声应道:“好。”

夕阳西下,夜幕沉沉。

当夭夭与容慎离开蕴灵镇后,没多久,几缕魔气蹿入运来客栈。

这夜后,蕴灵镇再无这家客栈。

第114章 黑化114% 魔头也会有心魔。

夭夭与容慎连夜离开了蕴灵镇。

他们没有选择御剑, 而是像普通人那般买了匹马,两人同乘欣赏着两侧的景,晃晃悠悠行在山路上。

深夜, 夭夭困的睁不开眼。

她学会了御剑却不会骑马, 只能靠在容慎怀中由他牵着缰绳。

身上的斗篷温暖,容慎好似怕她冻着, 还特意将她兜身藏入自己怀中。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夭夭罩着容慎的斗篷昏昏欲睡,呼吸着周围清浅的檀香陷入昏睡。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梦中她睡得并不安稳,刚刚发生的事翻书般在眼前掠过,一幕一幕, 全是容慎扯下胖老板手臂的场景, 满地鲜血淋漓,而她爱的云憬拿着断肢却无动于衷。

在夭夭做梦的同时, 丝丝缕缕的魔气正在蕴灵镇中的运来客栈肆意。胖老板死了, 容慎压根没想过要放过他,先前之所以答应夭夭不杀人,不过是为了让她没有负罪感。

容慎需要恶念, 需要有足够的魔气让自己变得强大, 胖老板必死无疑,因为他死了, 容慎亏空的魔丹才有所补足。

何况,那个人该死。

只有夭夭睡着了,容慎才敢露出自己血红的眼睛。撩开身上的斗篷,容慎低眸去看睡在他怀中的姑娘,掌心贴在她软软的脸颊, 夭夭感受到凉意,习惯性蹭了两下。

“唔呜……”夭夭发出梦呓。

软软模糊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容慎压低面容,用指腹蹭过她细腻的皮肤,鼻音很沉又很温柔,“嗯?”

他没有听清夭夭的梦话,哄着人想要再说一遍,夭夭还挺配合,小声又念了遍:“云憬……”

她是在喊他的名字,她的梦里有他。

容慎心底像有羽毛轻轻挠了一下,低下的面容越发温柔。挽起夭夭的袖口,他见夭夭被胖老板握过的手腕留有几处指痕,唇瓣微抿染起冷意。

眼睫颤动间,镇中的运来客栈大门紧封,门窗泼墨似的溅了一层血色,丝线般的魔气将胖老板一口噬灵,变得比先前强大。

魔气总算恢复了一些。

容慎眯着眼眸扭了扭脖子,重获力量的感觉太过舒服,让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梦中夭夭打了个激灵,像是感应到什么不好的事,很快挣扎着醒来。

“怎么了?”容慎圈住夭夭的腰身。

见小姑娘出了些汗,他心中了然,“做噩梦了?”

夭夭也不瞒着容慎,闷闷嗯了声但不愿多说。

容慎如今是魔,他惩罚的是贪恶屡次作恶之人,虽然手段残忍了些,却也留了胖老板一条命。

夭夭很清楚的知道容慎是魔,也很明白自己不该再以正派的行事约束一只魔,可她没有办法,若她不管他,她怕纵容容慎的后悔是让他觉醒魔神血脉,这是所有人都承担不起的后果。

她这样做真的错了吗?夭夭有些出神,很害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让容慎感觉压抑的隐月。

可有些时候,对与错并没有明确的标线。错了的人不一定全错,对了的人又不一定全对,错错对对,参杂在一起无法区分,需要人自己判断。

夭夭不知自己是对了还是错了,也不知容慎这样做是对了还是错了,既然想不通她也不在纠结,试图让自己活的轻松一些,将这些事全抛在脑后。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夭夭打了个小哈欠,在心中为自己鼓气。

容慎惊讶她竟然没提运来客栈的事,她不提,容慎自然也不会提,两人索性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容慎搂紧怀中的人,悠悠道:“已经出蕴灵镇了。”

夭夭哦了声,侧靠在容慎怀中,她睡不着就去抱他的腰,埋首在他怀中蹭了两下,像是猫猫洗脸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云憬困了吗?”

“忽然觉得咱们这样骑马也挺有意思的,就是有些颠。”不提那些惹人烦的事,夭夭开始同容慎聊天。

指尖缠绕他冰凉的发,夭夭偶然会拉一拉他的头发,示意他低头与自己说话。

没了负担与压力,两人走走停停悠闲自在,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们要避着修者聚集的地方走,还总要遮面掩盖身份。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容慎颊上的伤痕消失了,只是他额上的堕魔印记难消,血红的色泽印刻在眉心极为惹眼。

夭夭一开始不敢直视这道印记,等时间久了,她终于忍不住好奇的上手摸了几摸,对着那里看了又看,夭夭实在想不出这道堕魔印记,最后是如何结花唤醒了容慎的魔神血脉。

不,这道印记最好永远结不出花腾。

夭夭慌忙撤手,她研究容慎的眉心太过认真,并没有注意到容慎正在看着她。

容慎按住她后撤的身体,嗓音不咸不淡,“不好看吗?”

夭夭舔了舔唇瓣,实话实说,“好看。”

朱砂痣只是压抑的伪装,只有这道印记才是容慎的本体,自然与他最为相配。

容慎听后没什么反应,他的瞳眸黝黑浓郁,若是细致观察,就会发现黑中隐藏着暗红,盯着人看时很难让人猜测出他的情绪,甚至会让人生出畏惧。

夭夭不怕容慎,但她怕容慎觉得她不爱他。

被容慎盯着看了一会儿,容慎唇瓣微勾笑容很淡,只回了夭夭两个字,“是吗?”

他还是不信她,不信夭夭会喜欢这邪恶的堕魔印记,甚至还在怀疑夭夭对他的爱。

夭夭脸颊鼓了鼓,一股冲劲儿上来,她忽然勾臂去搂容慎的脖子。迫使他压低面容看向自己,她想也不想亲上他的眉心。

软软的触感传来,容慎眉心的印记发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夭夭在做什么。

“现在信了吗?”夭夭用力亲了亲他的眉心,等啵儿了下发出声响,才把人放开。

容慎眸色很沉,幽幽的目光倒映出夭夭的身影,搂着她的力道开始加重。夭夭哪里知道,魔额上的印记就好比她的尾巴,也是一处敏感点。

夭夭摸过了还不够,竟还直接上嘴亲了一口,于是她作死的付出了代价,被容慎按在怀里好一通亲,唇瓣被啃痛发出呜咽,最后软软倒在他的怀中。

两人并没按先前走过的路线,而是骑着马换了条路,偶尔行至郊外,两人就这么露宿山林。

等骑马骑累了,他们就牵着马下来走走,有时候是容慎牵马走在前面,夭夭趴在马背上犯懒不愿意走路,偶尔还会让容慎折支路边的野花,递给她编花环。

若是时光能一直这般温馨宁静,该多好。

寻了处清澈的小溪,夭夭借口洗澡让容慎帮她守着,容慎听后只是挑了下眉,“就这么相信我?”

夭夭好奇怪望着他,“不相信你又能怎样?大不了就是被你偷看洗澡,再过分些就是被你占些便宜,总好过让别人看去。”

其实在困魔渊中,夭夭就已经做好了同容慎更近一步的打算,那日她推拒是因为场地不行,如今她有着自己的盘算没有说给容慎听,但容慎若是非要不可,她也不会矫情着说不要不要。

“云憬。”夭夭凑近容慎。

她相信以前那个云憬的人品,却不了解眼前这位成魔的云憬。衣带半解,她捂着领口的衣服问道:“你不会真要偷看我洗澡吧?”

没有惊恐没有排斥,夭夭语气中带着几分天真的好奇,只含了一丝丝的娇羞。

容慎默了一瞬,他还没到那么混账的地步,两只修长的手抵在夭夭额上,将人从自己眼前推开。

“我给你守着,快洗。”容慎在周围笼下红色结界。

夭夭刚刚嘴炮一时爽,其实真等脱衣下水时,却没刚刚那股无所谓的气势了。

“你别偷看哦。”水声哗啦,夭夭望着靠树而站的身影,捂着胸口潜入水中。

见容慎很乖的没往这边看,趁他不备,夭夭掏出神音铃晃了几晃,她压低声音唤:“时舒,你能听到吗?”

自上次两人断了联系,已经许久没再说上话,夭夭很担心他。

这次燕和尘很快有了回应:“能听到,你那边还好吗?”

“我们一切都好,正准备前往皇城。”夭夭问着:“皇城究竟发生了何事,那边的修者还多吗?”

燕和尘虽然很想念夭夭,但为了两人的安全考虑,他认真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过来。”

自逆转法阵后,无论修者与众人如何努力,都无法让它恢复以往的繁华。容国眼前刚刚经历过一场宫乱与战争,皇城元气大伤妖邪肆意,正是最乱的时候。

得知众仙门齐聚皇城,夭夭怔了下开始犹豫,燕和尘最为了解夭夭,哪怕隔着千里,他也能通过夭夭的语气猜测她的想法,他不懂,“你为何执意要带容慎来皇城?”

夭夭看向站在树下的容慎,抠了抠手中的铃铛小声:“因为那里是云憬的心结。”

夭夭死在了皇城,容慎却在皇城中获得了新生,他的新生,同时也是夭夭的新生,两个摔碎又粘起来的人重聚在一起,各有各的顾虑,容慎沉浸在皇城的回忆,苦苦挣扎在地狱不肯出来,夭夭很想拉他一把,可她做不到。

“皇城的记忆实在太沉重了,我找到他后,他从不在我面前提慕朝颜,虽然他不说,但他一直在愧疚那时没能救下我,这是他的心结,也是心魔。”

魔同样有心魔,甚至比普通人的心魔更为癫狂。

夭夭觉得,如今容慎对她的这几分不信任与警惕,皆是因为皇城的惨痛。现在的他一方面想让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住她,又沉浸在过去觉得自己废物无能,他怕重蹈皇城悲剧,又顾虑夭夭畏惧排斥真实的他。

夭夭思考了很久,她觉得要把容慎从痛苦中拉出,就要带他重回皇城摆脱这里的阴影,她已经想好该如何拉容慎出地狱了,可燕和尘现在告诉她,他们不该去皇城。

不去皇城,那她究竟要如何帮容慎摆脱那些痛苦记忆呢?

燕和尘叹了声气,“傻崽崽,你想的太简单了。”

“你确定你那法子能帮容慎解开心结?”

夭夭吞吞吐吐,“应该……可以的。”

“那你想怎么做?”

夭夭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视线不停往容慎那边偷瞄,她声音很小道:“成……婚。”

“什么?”燕和尘是真的没听清楚。

夭夭不愿再重复第二遍。

“罢了。”皇城中此时一团糟,燕和尘近日疲惫不堪,在铃铛的另一头捏了捏鼻梁。

他还是不准夭夭带容慎来皇城冒险,夭夭认真思考过后决定放弃,燕和尘松了口气,“你先带他找个偏僻小镇安顿下来吧,等我抽出身来,就去看你们。”

夭夭说好。

这时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夭夭隐约听到几声燕师兄。燕和尘带着神音铃像是在走路,压低声音唤:“夭夭。”

“嗯?”夭夭有些心不在焉。

不远处的老树枝繁叶茂,年轻俊美的男子倚树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间,他抬起自己的掌心低眸查看,夭夭正好奇容慎在看什么,听到燕和尘顿了下问:“你体内的魂灵裂缝消失了吗?”

夭夭心中一沉。

自从升入青境上品,她的魂灵裂缝已经愈合到只剩发丝粗细,却迟迟无法修复完整。夭夭近日忙着操心容慎,的确是搁置了魂灵裂缝的事,听着夭夭支支吾吾的声音,燕和尘声音一冷,“这种事怎么能拖着。”

“容慎再重要,有你的命重要吗?”

夭夭乖乖听训,“知道了,我会勤加修炼的。”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神音铃中忽然起了一阵细风,温婉的女声从铃铛中传出,“燕公子,你在同谁说话?”

啪——

神音铃间的联系再次切断。

溪水中,夭夭将神音铃塞入储物戒指中,有些疑惑重复了遍:“燕公子?”

老树下,容慎面无表情。

望着自己指缝流逝的魔气,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补给魔丹。

第115章 黑化115% 劫身劫心劫人。

“……”

容慎的魔丹成长太快, 它需要越来越多的养料变得强大,而所谓的养料,就是人血与生魂, 一旦容慎断了恶念, 它就会迅速枯萎散灭魔气。

眼睁睁看着一缕缕魔气从指尖消散,容慎眸色沉沉倒也不觉得心疼, 他只是不太喜欢这种修炼方式, 难怪有些魔嗜杀成性,这样的修炼方式,魔会被仙门屠杀也不奇怪,两者天生对立。

他该如何是好呢?

容慎阖上眼睫,开始思考之后的对策。

此处是山林, 微风徐徐周围很安静, 极轻的脚步声入耳,来者刻意放慢脚步朝他而来, 容慎动也不动, 不用睁眼就知过来的人是是谁。

酷暑已过,夭夭从溪中洗澡有些发冷,没一会儿就匆匆从水中起身。

见容慎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起了捉弄的心思悄悄靠近, 只剩一步距离时,她一手去扣容慎的脖子一手去捂他的眼睛, 说出早就想好的台词,“不许动,打劫。”

容慎长长的睫毛刷过夭夭的掌心,很听话的未动,他道:“全给你。”

“什么?”夭夭没懂。

容慎解释:“你不是打劫吗?我的钱全给你。”

她想要什么, 容慎都愿意给她。

夭夭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变大,她不如容慎高,抬臂遮着容慎的眼睛有些吃力,就这么顺势往他背上一靠,夭夭哼了声故作不满,“谁说我要劫财了。”

她压低声音放缓语气,“我要……劫色。”

容慎脖子上的伤都已经好了,没了红色丝带的遮掩,夭夭扣住他的脖子入手一片凉滑,不由多摸了几下。

“劫色,你也愿意?”

容慎双眸被挡视线模糊,看不到夭夭的模样,只能听到她带笑的声音。他回了句‘嗯’,“你想怎么劫?”

夭夭懵了下,“这还有说法?”

“轻者劫身,重者劫心劫人。”

身后的姑娘很认真思考了一番,“那我得是劫人。”

人都是她的了,身子自然也属于她。

夭夭刚这么想完,搭在容慎眼睛上的手被人拉开,天旋地转间夭夭双脚离地,竟直接被容慎掐着腰身按在了树身。

“那就劫吧。”位置调转,容慎压在夭夭面前,用双臂禁锢住她。

夭夭没了先前的气场,赶鸭子上架只能去抓容慎的衣襟,容慎低眸看着她的手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距离拉近,夭夭咽了下口水,动作迅速在他侧颊亲了一下。

“就这样?”容慎撩起眼睫,语调散漫轻飘,与堕魔前的温雅正直全然不符。

夭夭感觉自己被他嘲笑了,忽然嗷呜一口啃在了他的唇上。

容慎主动了这么多次,夭夭没学会他的步骤技巧只知道一通乱来,容慎感觉自己像是亲了一只暴躁小猫,一通抓挠下来唇瓣又痒又磨人,只能把人按在怀里拿回主动权。

天很快暗下,树下纠缠的两人衣衫缠绕,容慎高大的身影将夭夭遮挡,若不细看会以为只有一人。

不知怎的,两人从树旁滚落到地上,容慎单手护在夭夭后颈把人紧紧拥着,夭夭面颊绯红埋首于他的怀中,平复着呼吸不敢抬头。

隔了许久,夭夭才抬起半个脑袋,她被闷了许久颊上碎发沾粘,一开口就质问:“不是我让我劫色吗?我怎么觉得我才是被你劫色的那个。”

容慎弯唇笑了笑,手指撩开她的碎发往下走,他温柔帮她拉好大敞的领口,餍足啄了下她的唇瓣道:“你比我可口。”

夭夭嘴巴有些疼。

不愿让容慎再亲自己,她在他怀中打了个滚双双躺在地上,天上繁星遍布,夭夭枕着容慎的胸膛去抓他的头发,想了会儿开口:“咱们不去皇城了吧。”

“嗯?”容慎低眸看她,“为何?”

“……因为,太危险了。”夭夭决定听燕和尘的话,带着容慎先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居。

而容慎好像还想去皇城,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如何危险?”

夭夭只能将燕和尘的话对她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总之那里对你我不利,要是被仙门发现了你从困魔渊出来了,我们就麻烦了。”